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新鲜论坛（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 [反穿]写手妹子非人类 作者：间歇性抽筋 文案 记者：但如意小姐，请问你认为为什么你的小说和剧本会如此受欢迎呢？ 但如意：因为真实？ 记者：……但是你的小说大部分题材都是吸血鬼、妖怪、甚至还有民间故事和超能力吧？这，怎么会真实？ 但如意笑了：你怎么知道它们不是真的存在呢？ 抽风版文案： “阿法尔大人，请问你要不要在我的新剧中客串一个角色呢？恩，就是这只强大的统治整个黑暗世界的吸血鬼霸主。” “素素，我给你量身定制了一个剧本哦，讲九尾狐一族与人类的爱恨情仇。你可以本色出演了~” “(⊙o⊙)…想让我给你们地精之王写传记？行，等等我看看排期……”唔，我接下来还有一本莫莎莉女巫的预约，一部灵蛇族的灾难片，“这样吧，你先把资料发我邮箱，然后约时间我做个采访。具体动笔可能要明年初了。” 这篇文讲的是主角在晋江写文起家，报名参加了《我和晋江有个约会》活动。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内容标签：娱乐圈 时代奇缘 幻想空间 主角：但如玉，但如意 ┃ 配角：纪光叶，阿法尔，乌斯丁 ┃ 其它：写文，反穿，古穿今 ================== 　　☆、第1章 “如意，今天也要在家里吗？” “哦。” “不能老闷在家里哦，要多出去和朋友走走呢！” “啊，知道了！” “如意~~” “哎呀，烦死了！不要吵我！” “……” 以灵魂的状态旁观一个人，但如玉不是第一次体验了。她飘浮在半空中，看着房间里叫做但如意的女孩一边急躁的瞧着键盘，一边不耐烦地和门外的母亲说话。这女孩的样貌平平，脸圆圆，身子微宽，虽然不算特别夸张的类型，可是这点胖让她的五官变得有些滑稽起来。 但如玉想，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子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 这一世，她就要在这个身体里吗？ 她环顾四周，又在这栋房子里转了转，发现这个家庭不是一般的富裕。即便与上一世她打交道的那些欧洲贵族比较，也没有太大落差。 门外的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样貌仍然十分好看，打扮端庄干净，是个美貌安逸的贵妇人模样。只是看上去性子太软，尤其是对着女儿的时候。被女儿顶一两句就退却，甚至开始眼眶泛红。 如玉又飘到了厨房，那里有两个大约四十几岁的大妈正在准备饭菜。她们一边做饭，一边小声交流：“夫人真是可怜，先生整天不着家，孩子就知道闷在房间里。偌大一个家，好像就她一个人。如果不是有咱们陪着，还不知道她要怎么过。” “谁说不是呢。先生倒是和夫人恩爱，可毕竟但家这么大的事业都要他照料不能经常回家。小姐……哎。”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话题了。 但如玉听得着急，小姐怎样，你倒是快说啊。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又神神秘秘地说：“我女儿不是跟小姐一个学校的吗？她说小姐喜欢的那个人拒绝她了呢，还私下里说小姐长得这样也好意思去跟他表白，要是他是小姐的话就趁早去死了。” “呀！好恶毒。” “可不是。那男生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爱慕虚荣贪恋美色不是什么好人。他家里也有几个小钱，可比但家还是差远了。他是不知道小姐的身份，毕竟小姐在学校里用的也是假名，他们猜不到。” “这样的男人，真是不值当喜欢。” “咱们说也没用，小姐就是看上他了，从中学开始，还为了他考了x大学。” “哎。” “如果因为这个，小姐会消沉闷在家里也难怪啦。” “是啊，只希望她不要想不开才好。” 这时传来了咳嗽声，两人连忙看向门口，发现是但家的老仆人，颇受夫人器重的张妈走过来了。她脸色不怎么好看，走近了才道：“你们明天不用来了，我会让人给你们多结一个月的钱。记住，不该说的话以后不要乱说，出去了更要记得。” 但如玉听到，想，不愧是富贵人家，还是挺有规矩的。只是她也庆幸听到了那两个人的谈话，至少能了解一点自己未来身份的背景。 难道这个但如意就是因为被拒绝所以自杀的？为这么个渣男，实在不值。她撇撇嘴，心情有些不爽。毕竟那是自己即将使用的身体，她颇有些感同身受。 再飘回但如意的房间，仔细观察，却发现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传说中被男神拒绝，消沉低落，可能会有自杀倾向的但如意此刻却坐在电脑前，看着一个搞笑动画片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 这是怎么回事？但如玉觉得奇怪。 过了一会儿，那但如意好像惊醒一般，念念有词：“不行不行，不能再看了，榜单来不及了！”说完，她便将凳子拉得离电脑更近，打开了一个word文档开始敲键盘打字。 但如玉对现代简体字不算精通，因为上一世她是在欧洲生活的。但是毕竟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她看着看着，就发现但如意敲的是一篇小说。 小说的主角是一个美貌优秀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从小到大痴痴暗恋帅气英俊的邻家哥哥。只是邻家哥哥只把她当做好朋友，对她一点爱意也没有，甚至没能察觉到她的深情。女孩只能看着他交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直到他们都上了大学，女孩发现自己得了绝症，不可治愈，只有一年时间了。她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向邻家哥哥告白，让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年没有遗憾。可惜，邻家哥哥并不知道她的病症，客气而礼貌地拒绝了她。之后他开始疏远她，而喜欢他的女生也来骚扰她威胁恐吓她，最终女孩郁郁而终…… 但如玉看着这个故事十分无语。俗套不说，文笔也一般，男女主人公似乎除了谈情说爱之外没有其他事情做，整天就是纠结你爱我我爱你，关键是他们的性格都非常虚假，好像只有在小说里才有的人物。 但如玉看着看着，不禁开始思考，如果自己要写故事，会写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还没想完，她就看到但如意又打开了视频网站，到处瞎逛，之前写了一半的文章放在那里不继续了。但如玉自己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只要想到要做什么，决定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而且做就要一口气做完，绝不拖拉。她还有点强迫症，看到这情景十分难受，恨不得立刻附身上去帮忙她写完。 “如意，吃晚饭了哦，快出来吧~”如意妈妈又在外面温柔召唤。 如意却不耐烦地说：“哎呀，我正忙呢！让张妈帮我端进来吧！” 才不是，你明明在看韩剧！如玉在心里吐槽。 “这孩子。”如意妈妈道，“张妈那你就给她端一份进去吧，多拿点蔬菜。” “好的，夫人。” 又跟了几天，但如玉对但如意的家庭情况，学校情况都有了更深的了解。她就在本市x大学上学，平时住校，周末回家。 但如意在学校的时候表现得比较沉默，内向，让人乍一看要有些阴郁。再配上校园里流传她被男神拒绝的传闻，这样的表现就更令人在意了。只是但如玉一直跟着她，很清楚她这番模样是为什么——但如意在走神，她在构思自己的小说，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发展情节。 一度但如玉对此有些无语，但是渐渐也就习惯了。她知道现在但如意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小说发到网上之后能不能尽快签约，能不能入vip。虽然她家境富裕不缺钱，不过但如意觉得那样会很有成就感。 晚上，但如意拒绝了同学一起用餐的邀请，从食堂买了一份麻辣烫回宿舍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剧。 看着看着，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喂？” “啊啊！如意你在宿舍吗？” “在啊。” “太好了，我现在在外面吃饭，有个快递到了我没法回去拿。” “哦，我帮你拿。” “谢谢谢谢……是s通快递！太感谢啦。” “不用，饭好。”但如意说完，便穿上衣服拿上手机，下楼去取快递。 x大学为了整顿学校秩序，是不允许快递进入校园的。学校规定了固定的快递员停留位置，却是在另一个校区门口。所以但如意必须穿过校园和一条比较繁忙的街道才能过去。 过马路的时候刚好赶上绿灯变红灯。但如意疾跑了两步，总算是赶在绿灯的时候跑到马路中间，这条马路不宽，不过两步就能到对面了。这时候另一个方向的绿灯应该还没亮。 却没想到这时从斜里插出了一辆右转车，速度很快，仿佛没看到但如意一般就直冲她而来。 碰撞已是不可避免。 “啊——”旁人开始惊叫。 但如玉见到此景，内心顿时紧张起来。她有预感，之前一直在等待的那一刻终于来了。 然后，砰地一声，但如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先是受到猛烈地冲击，然后腾空而飞。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过往的所有。只是速度太快，时间也太短。当她终于意识到可能到来的命运时，身体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但如意的眼前一片黑暗，巨痛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 但如玉看到那辆肇事车停了下来，周围人都扑到但如意的身边，查看她情况。好多好多的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没过一会，地上就形成了一片血泊。 然后，但如玉发现自己的手开始发光，从指尖开始，光芒越来越大，将她的手、胳膊、甚至半个身体都依次包裹其中。那光芒是那样耀眼又柔和，仿佛还带着美好和温暖，让她欣喜又痴迷。 终于，光芒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从今而后，她要叫但如意了。 　　☆、第2章 但如意，但如玉。 但姓并不多见，她竟然在这次重生碰上了一个与自己姓名如此相近的人，倒是十分有缘。只是每每想起这有缘人死得有些冤枉，就让她难免心生悲切。 不过但如玉也不是那种圣母情怀作祟之人，尤其是经历了几世颠簸之后，她早有生死有命的觉悟。她看得出来，那但如意虽然横死，却本身不坏，就算再入轮回也不会得什么不好的下场。 她也只能接替她的身体活下去，尽量减少她亲人朋友的悲伤，然后希望她能获得另一个美好的人生了。 “如意，郝医生已经到了，准备检查身体了。”如意的妈妈，贺雨婷温柔地推开门。 “恩，我知道了。” 但如玉自从车祸住院之后就休学了，据说医生经过整整一天的抢救才将她从生死线上拉扯回来，十分不易。后来，她又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期间有过一次并发症导致的休克，不过后来病情便稳定下来，情况也一天天好转。 大约是三天之前，但父决定将她接回家来修养。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但如玉一直躺在床上，慢慢地与新的身体进行契合。如今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身体。 贺雨婷见但如意要做起来，便赶忙上来扶她：“哎，不要坐起来，就躺着检查！” 但如玉摇摇头：“躺这么久身体都僵硬了，我还是坐一会吧。” “好好，那也好。”贺雨婷发觉自从车祸之后，女儿之前的暴躁脾气和对自己的抗拒都没有了，每次与她说话都非常客气而且礼貌。 她以为是车祸的原因，倒也没有过分怀疑其他。 过了不到五分钟，郝医生便被张妈带进来了。他仔细检查了一番，便笑着说：“恢复的不错，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一周就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身体锻炼，之后应该就会逐步正常了。” “呀，太好了！”贺雨婷听了不能再开心，甚至有点喜极而泣。 但如玉无奈道：“妈，这是好事，你怎么又哭了？” “妈这不是太开心了吗？”贺雨婷擦了擦眼角笑着说。 但如玉想，那句“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用在但如意的妈妈身上实在不能再贴切。也亏得但父就喜欢她的温柔婉约善解人意，甚至喜欢她目光含泪娇弱的样子，结婚这么多年都恩爱如初。 只是不论原来的但如意还是如今的但如玉都不会是这个性格。 --- 果然又过了一周的时间，但如玉就觉得身体好了很多，简单运动已经不妨碍了。也是到这个时候，但父才勉强同意她使用电脑。 按照他的说法，之前的但如意被电脑和网络绑住了，趁这个时候不如好好休息。 但如玉不是但如意，所以并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只是这段时间，她总是会做到一个梦。 梦里但如意失望、郁闷、遗憾的神情不断出现。但如玉问她，究竟有什么遗憾和不满的，但如意说，她没有什么其他惦记的，唯独郁闷自己的小说没有写完。 “我还没有签约，我还没有入v，我还没有红……呜呜呜呜~~” 但如玉知道这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如意，但还是被梦中的这个景象雷得不轻。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很清楚但如意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最上心的是什么。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家里钱多的恐怕几辈子也花不完。父母未老正值壮年，四个爷奶辈的长辈也都建在而且身体康健，虽然朋友爱情似乎有些寡淡但与同学的关系还算融洽。 如意如意，当真万事如意，唯一不如意的恐怕也就是在写文这件事上了。 但如玉之前看过一些她写的小说，也看了她写的过程。这次可以用电脑之后，她又将但如意写的文都翻出来浏览了一番。越看越是摇头。 但如意的文笔不能说差，至少她说故事的基本能力是有的，如果真的能习惯这个文笔，也能看下去她写的故事。 可是在但如玉看来，这女孩子的故事看来总觉得有些寡淡平庸，毫无新意。不论友情爱情亲情都平淡以叙之，让人看几章就会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情节俗套，多是她看过的电视剧、电影、小说的类似桥段，人物也没什么吸引力，太平面，有些描写看得但如玉直起鸡皮疙瘩： “镇天看到我了，就再也移不开目光，好像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他能看得上眼的东西，再没有可以吸引他的人物。而我也沉醉在他的目光中，被他吸引，像一直美丽的，优雅的蝴蝶一般翩翩而飞，飞呀飞呀，就落在了他的怀抱里。 镇天，我好爱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他看着我，眼神忧伤而疼惜，诺诺，因为我不能爱你。抱歉，我知道这会让你伤心，但是你是我的诺诺，与其让你伤心，我更不忍心骗你……” o——m——g——！！ 但如玉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大脑头皮发麻，胃部不适，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想，这样的小说，真的会有人喜欢看吗？也许吧，但是至少但如玉看不下去。近千年来几辈子的人生经历，让她看这些情窦初开的小言文，就好像在看幼年时小孩子的家家酒一般。甚至比那还不如。 “潮升，你看如意这段时间，是不是有点不对啊？”今天丈夫难得不用工作在家休息，贺雨婷立刻抓紧机会和他说，“你看她已经好了这么些日子，你也允许她用电脑了，可她也就前两天玩了玩笔记本，之后都不碰了。” “哦？”但潮升倒是没注意到这细节，“不碰好啊，我看她之前那恨不得黏在电脑上的样子就不对。她现在都干什么？” 贺雨婷想了想：“每餐饭都出来吃不憋在房间里了，上午下午都会固定走动简单锻炼一下，其他时间有时候看看电视，大部分都用来读书……对了，张妈那天跟我说如意最近买了好多书呢。” “书？看书好啊！”但潮升说完，又注意到贺雨婷迟疑忧心的样子，不由心头一软，“好啦，你就是爱操心。女儿正是这心思多的时候，又遇到车祸这样的大变故，性情有变也是正常呢。她爱看书了，而不是去看之前那些没用的连续剧难道不是好事？” 贺雨婷慢慢点头：“恩，我还是再观察观察。” 她其实在这些日子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但如意这段日子都比较阴沉，情绪低落，是因为她向心爱的男孩子表白失败了。其实贺雨婷并不记得如意有什么心爱的男孩子，更不相信上x大学是为了那男生才考上的。毕竟她很清楚最初如意是不怎么想上x大学，而是想去其他城市的。只是她倒也觉得如意最近情绪不太对劲，就想那些风言风语虽然不可能全真，恐怕也有可信之处。 而最让她心惊的，是有传言如意被车撞不是意外，而是她故意寻死。 她下意识地就不相信。 怎么可能呢？明明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司机也很快被控制，连摄像头里都清晰记录着，事故原因是司机强行猛拐造成的。 可是，贺雨婷又难免想起摄像头中如意那心事重重，走路十分不小心没有注意到冲向自己的车辆的样子。 她这宝贝女儿究竟是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都没看到车子？哪怕躲一下也好啊！难不成真像他们传的那样，是因为感情的问题分心了？ -- 但如玉在但如意写文的网站又注册了一个账号，名字叫如玉姑娘。她决定写文，一方面是为了继承但如意的遗愿，试试看能不能帮她圆了这个梦，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忽然觉得这件事挺有意思。活了那些年，看过中国的话本，欧洲的戏剧，古代的传说，现代的小说，却还真没自己写过什么。 但如意最早叫但如玉，父亲但天南是南宋时的一名祠禄官，离朝在野，虽不真正当官但享受了俸禄。这在当时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许多与朝廷政治意见不统一的官员索性不想当官，拿着俸禄回到乡里讲学说道，不但生活很有保障，过得也十分清闲。 但如玉就是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起来，是但父的三女儿。他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算得上衣食无忧。再加上属于书香门第，自幼家教严格，小时每日都有父亲亲自督导学习，琴棋书画也通，四书五经也念，成了一名典型的受过良好教育的江南女子。 只是但如玉命不好，身体孱弱不能生育，终生没有婚配。 而她的一生也不过二十一年。 她没想到的是，这二十一年不过是她传奇经历的开始。 想想她这几世经历，也算丰富多彩传奇非常，见识到的，听说的故事，多得恐怕普通人写上一辈子也写不完。而其中好些故事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没有流传下来。如果能将它们一一记录，倒也十分有趣。 但如玉在但如意的电脑中发现了一些文档，里面都是些故事的开头，还没有展开描写。她浏览下来，发现有的设定还算新奇有趣，有些题材自己有兴趣，便打定主意从中挑出一两个题材试着写写看。 当然文字什么的肯定要重写，只是部分内容，比如设定可以使用到。 但如玉在这个文学网站上翻了翻，又拜托张妈买了了不少现在流行的中外小说，总算是有了点眉目。 她从第一世就受过良好的教育，写文章是不在话下的，后来辗转过两世人生不是身在欧洲贵族家庭，就是经历离奇，可以说阅历、文笔和眼界都不缺少。 但如玉有信心，自己写出的东西，即便不能大红大紫影响广大，起码也可以让但如意生前那个简单的愿望：签约入v得到圆满。 趁着现在还在家休息，没有上学的时候，但如玉尝试着写了几个一两万字左右的开头。反复对比之后，觉得一篇以吸血鬼为主角的小说最值得落笔。 这篇小说的原型是一位刚刚成为吸血鬼不久的没落贵族后人。他住在英国伦敦。但如玉第一次正式听人说起他，是她到了伦敦一段时间的时候。 那时她去参加阿法尔大人的宴会，听人议论这名有趣的新生吸血鬼。据说他生得非常美丽，在成为吸血鬼之前就已经有着得天独厚的容貌，但是他脾气暴躁，行事古怪乖张，几乎没有人能忍受得了他的脾性。偏偏就阿法尔大人的哥哥，路易斯公爵看上了他，不但费尽心机将他变作吸血鬼，还百般捉弄。 他们都说，对于路易斯公爵来讲，那人好像一个总也玩不腻的玩具一般。 后来，但如玉发现自己与这名吸血鬼也有过一些交集，可并不算认识。倒是关于他的故事听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奇。 决定之后，她又开始进行人物设定。 比如虽然那时并没有什么侦探的概念，可根据现代读者的口味，再结合那人所做的事情，但如玉将她设定为一名私家侦探。 至于名字……但如玉虽然知道，故事里的许多人原型，都已经在那场浩劫之中殒命了。就好像她自己一般。可她还是将这些人的名字都做了改变，细节情节也做了修改。 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疯子迪亚洛》吧。像她第一次听人说起他时那样—— “哦，天哪，娜塔莎，他真是个疯子！” 　　☆、第3章 故事的主角，迪亚洛·南特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他空有男爵的爵位却家境窘迫，靠给一些上流贵族打听消息赚些钱财。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美丽的富商之女吉妮。吉妮看不上迪亚洛的家境，一心想嫁入更加尊贵的上流社会家庭，可她又想要靠着迪亚洛为自己打听消息牵线搭桥。 但如玉的文章便是以迪亚洛为吉妮打探消息为开头： “天啊，他在偷听我们说话！”两个发现了迪亚洛探听行为的富家女子愤怒地指责他。 迪亚洛见事情败露，灵机一动拉开裤链，掏出了咚咚开始放水。 “嘘嘘——”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故作轻松，并不理会富家女子。 这两名富家女子心思单纯，见状，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立刻钻进地里去。她们此时也无心追究迪亚洛的行为，羞愧地遮住了眼睛。 迪亚洛于是提上裤子，不顾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大摇大摆离开，带着他刚刚偷听到的秘辛。 却此时，旁里出来了一名贵妇人拦住了他。迪亚洛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刚才他偷听到的秘辛其实与这名妇人有关。不过他也不紧张。 迪亚洛本身是极有魅力的男子，长得好看又十分会讲话，很得那些年长的贵妇人的喜爱。他三言两语便引得妇人频频发笑，并许诺再告诉她几件有趣的上流社会秘辛。结果，这妇人不但没有为难他，反而大方地送他离开。 临走之时，甚至给他使眼色，让他有空来找自己。 其实迪亚洛打听到的消息虽然是关于这妇人丈夫的生意的，却也不过是对他们来讲无关紧要的，只有对那些非上流社会家庭，比如吉妮家才会有用。 …… 迪亚洛拿着打探到的消息找上吉妮，两人言谈逐渐深入，迪亚洛终于忍不住对她表达了爱意，却遭到吉妮的拒绝甚至是嘲笑。 “迪亚洛，你的爱是虚无缥缈的，是可笑的。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吉妮抚着他的脸庞，“但是如果不谈爱情，我们可以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我们家可以雇佣你。那样你的生活就不会如此清贫……”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落魄的迪亚洛喝酒买醉，他似乎并不是很伤心，只是心底涌现出些许的嘲弄，愤怒，还有不甘。迪亚洛没有回家，在醉意中露宿街头，他不知道的是，一只饥饿的吸血鬼刚好走进了这个巷子。 巷子里没有光。 一切仿佛都是巧合一般。 在不远处宽阔的街道上，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坐在一辆舒适的马车中。“生得如此美丽，做人类倒是一种浪费，你说呢？阿法尔？” “路易斯，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知道这个玩具你又能玩多久……十天？还是一个月？” “那就要看他有多有趣了。”说话的人嘴角微微扬起，青白色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 为了写小说，但如玉看书的时间少了，抱着电脑的时间多了。贺雨婷看到这幅情景，反而放心起来，连带着说话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果然，如意还是这个样子最令人安心。 贺雨婷和但潮升为了但如意的健康直接让她休学一个学期，之后再看情况是继续读大一还是跟着读下一年的。 但家是有本地有名的富裕家庭，给x大学捐款不少，但如意虽然个性比较内敛，成绩一般，但实在不是什么费心的孩子，所以学校也乐得多给她和但家一些自由选择的余地。 接下来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但如玉几乎可以不考虑其他，安心写作。她写东西还算快，顺利的时候一个多小时就能写三千字左右。 即便以平均速度一小时一千五百字左右，每天十个小时，她也能写一万五千字左右。 但是但如玉并不喜欢这样。将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电脑前，都用来写作显然不符合她的生活方式。 但如玉每天最多写作四个小时，产出六千到一万多字不等。有时为了情节上的构思和节奏安排，字数略少也会发生。 这样的产出看上去虽然不多，但却让她能保持着充足的创作热情，和持续的文字质量。至少以但如玉的欣赏水平来看，她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她想，她没有辜负故事里的人，没有辜负那个时代。 “妈，你要出门吗？”但如玉走出房间，看到母亲梳妆打扮整齐，似乎正准备离开。 贺雨婷见女儿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休闲服从楼梯上走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闲适安然的气质。自从车祸恢复之后，她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她的女儿变漂亮了，变得有魅力了。 可每次细看却又发现五官并没有改变。 贺雨婷确定是因为生病，让女儿消瘦不少。而且事故也改变了她的气质。 只是这种改变她不能一项一项清晰说明，是一种不可名状，不能细数的变化。 “恩，钱夫人那里办了一个派对，我过去看看。”贺雨婷道，“你爸爸今天也不回来，你得自己吃晚饭了。” 但如玉摇摇头：“我晚上也不在家吃饭。” 贺雨婷惊讶不已。但如玉身体恢复之后就没有出过门，今天突然说不在家吃饭是要去那里？ “安妮说有一个咖啡馆挺有意思的，想过去看看。”但如玉道。 贺雨婷先是惊讶，然后露出欣喜的表情：“去见见同学也好，你将来回去上课了还要和大家搞好关系。”但如意愿意多出去走走，多交朋友，和朋友在一起，她可是求之不得。 贺雨婷于是顾不上自己要出去参加宴会，开始不由自主帮女儿打算：“哎，刘叔要跟我走，我让他再叫一个司机来，外面冷，你身子刚好可不能乱跑，一定要坐车去知道吗？到那了就给我发个消息，别玩太疯，别再乱去其他地方，晚上早点回来。回来之前给我个电话好了……哎，如意你打算穿什么呀？” 但如玉越听笑得越僵硬，最后不得不出言打断：“妈，你就别管啦，我自己可以的。也不用安排司机，我打个车过去，不然到那里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那怎么行，打车不安全！”贺雨婷坚决反对。 好在原先的但如意也不怎么听她的话，所以一旦但如玉表现出坚决的态度，贺雨婷即便反对也没有办法。但如玉再适时提出：“要不这样，妈，你走的时候我跟你一起，你给我送到附近，晚上你要回家了再来接我？” 贺雨婷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不会影响你和同学相处吗？” 但如玉摇摇头：“不会的，就是在咖啡馆坐坐，聊聊天，哪有什么时间规定。” --- 车开到猫咪咖啡馆的附近，但如玉下车之后和母亲挥别，难免又听几句唠叨。车刚开走，董安妮的电话就打进来：“如意，我已经到啦！” “我也要到了，就两分钟。” “好咯，那我先进去找座位了，你来了找我哦。” “行。” 董安妮是但如意在学校的同学兼室友，算是关系里比较好的。不过她们真正熟起来还是但如意出了车祸之后。 之前的但如意刚刚上大学不到两个月，又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室友和同学总有一种礼貌的距离感。她会和她们打招呼，却很少聊天谈话，更不要说一起出去逛街吃饭了。 但是出了车祸之后，几个室友和同学都曾经到医院看望她，给她送东西，甚至是送课堂笔记，表达同学之间的互相关心。但如玉也就借机迅速和几个室友熟络起来，尤其是性格外向的董安妮。 但如玉有之前观察但如意的基础，知道如何使用一些国内的现代化网络工具。比如微信，□□，微博什么的。她加了几个同学的微信，发现董安妮其实也是一名网络小说爱好者。和但如意不同的是，她只是喜欢读喜欢看，并不写作。 进一步聊天，但如玉发现董安妮对网络小说的了解还不少，可以算得上是资深人士了！ 董安妮也对但如玉知道网络小说十分意外。 “如意，原来你也喜欢看小说吗？你喜欢看什么？我看你平时老在宿舍里写东西，你是不是小说作者啊？是不是哪个大手？”董安妮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差点让但如玉无法招架。 “不是大手，就是随便写写。”她道，“你有什么好的小说推荐吗？” “看你喜欢什么类型咯，不过我最喜欢的作者是如沐春风，他是写科幻小说的，想象力非常丰富而且文笔流畅情节激荡，尤其是人设……每个主角配角都特别让人喜欢！他的三观还非常正！”董安妮一谈起来就滔滔不绝，好在她也不继续追究但如玉是不是写小说这件事了，“而且我给你说一个秘密哦~” 但如玉耐心聆听。 “我知道如沐春风在现实中的身份，他是一家猫咪咖啡馆的老板呢！”董安妮神秘地说。 --- “欢迎光临！” 但如玉刚一推开门，就听到了一声温柔低沉的问候。抬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男子，打扮得十分干净利落，正站在柜台后面，一边收拾台面一边笑着看向自己。 但如玉点点头，继续往里走，却没看到那男子眼神中闪过几分惊讶的神色。 咖啡馆的面积比预想要大一些，只是门帘不大。但如玉穿过细长的走廊往里走，尽头处豁然开朗。 “如意，这里！”董安妮一眼看到她，用力挥手。她的手里正拦着一只白色蓝眼睛的猫咪，慵懒地打着瞌睡。 但如玉立刻走过去：“这里环境不错。” “是吧？”董安妮道，“人也不多，又宽敞，还有猫咪！” “重要的是还有你的如沐春风吧？” 董安妮立刻使眼色，焦急地比划：“嘘！” 但如玉略微惊讶，却正在此时，刚才站在门口的男子走了过来：“要点餐吗？” 她立刻明白了。原来这男子就是咖啡店的老板，董安妮喜欢的网络作家，如沐春风。 　　☆、第4章 如董安妮所说，咖啡店里的人不算多。也许因为这天是工作日，也许是因为如沐春风，或者叫沐风的店铺是刚开的，还没什么名气和固定客源。 “春风大大，都跟你说啦，你要在围脖上一宣传，这里分分钟被粉丝挤爆好吗！”董安妮道。 沐风的长相初看并不出奇，但是细看颇有些明星味道。再加上他身高不低，整天给人的感觉十分端正大方。“安妮，都说了叫我沐风就行，大大那两个字……太别扭了--” “嘿嘿，习惯了……”董安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不想宣传，你也不要帮我宣传。就是这样清净我才能安心写东西。”沐风道，“我不指望它赚钱的。” “那倒是……光靠网络订阅和打赏的收入你就赚翻了！”董安妮说到这里，对但如玉道，“如意，你要是想做网络作家可以向沐风学习啊，让他给你传授经验，推荐推荐。他的粉丝那么多，如果他愿意推荐你的文，你肯定立刻就红啦！” 但如玉心想这董安妮还真是热情，不怕生。不过她立刻道：“我还没写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呢，就先不麻烦如沐春风大……额大大了。” “沐风。”沐风又一次纠正。 “恩，还是不要麻烦您了。”但如玉道。 如沐春风笑了：“其实不麻烦，你叫但如意是吗？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个网络作者，我倒是可以给你几个建议。” 但如玉想了想，道：“如果您不忙的话，我很感兴趣。” 沐风道：“首先，确定你的文章类型和读者对象。网络文学主要针对的对象可以分为几类，男性读者，女性读者，其中又可以根据他们的年龄段分为几个类型。再加上不同读者对不同题材的爱好，总之网络读者群体既有着统一之处，又有着各自不同的阅读目的。比如我的读者，大部分是男性和一部分女性，他们爱好未来科幻题材，喜欢情节曲折刺激的冒险桥段，对简单以刺激感官为主的爱情故事没有兴趣，也不会喜欢过度描写主角的感情世界。” 说到这里，董安妮指着自己拼命点头：“对对，就是这样！”她脸上一副沐风大大太懂我，太聪明，太厉害的表情，写满了崇拜。 但如玉听得很认真。她之前在网上也浏览了不少内容，可那些帖子写得十分零散，多半是出自对网络文学一知半解，可能签约过一两个网站，却没写出什么红文的人手中。所以参考指导的价值并不高。 可是沐风所说则不相同。 自从董安妮和自己提起如沐春风之后，但如玉就专门找过他的文，搜索过关于他的事情。 果然如董安妮所说，如沐春风是网络文学的大神，甚至可以说是至高神之一。他的文不是很多网络文学那种快餐类型，只有打怪升级，不断重复循环套路。事实上，沐风的文笔非常好，文字功底很深。而且从他的评价里可以看出他的科学知识也不容小觑，文章里很多地方的描写都不是随便编造，看上去像是有着深厚的科幻底蕴。 如沐春风的文章影响力也很大。不仅仅是在男性读者圈子里，事实上，很多他的读者，都是董安妮这样的女孩子。她们不但喜欢他的文，更喜欢他文中创造的各种人物，主角，配角，甚至可能是一个只出场几次的路人甲都有人喜欢。她们围绕着这个文章背景，利用里面的人物进行二次创作，形成了一种叫同人圈的圈子，算是网络文学的衍生文化。 所以说但如玉对于沐风在网络文学方面的成就，是认可的，自然也就会耐心听他讲的要点。 沐风讲到选择签约网站时，问道：“如意你平时喜欢在什么网站看书？” 但如玉想了想但如意之前看的小说和打开最多的网站，便道：“言情吧。” 沐风随即问：“言情小说？” 但如玉点点头。 董安妮道：“我也是我也是！嘿，如意你的文是不是也想发那里啊，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收藏评论投雷，全方位支持！” 但如玉没有隐瞒：“谢谢你。” 沐风问：“如意想写言情小说？主角是女性？” 但如玉道：“应该是男性主角，会有感情情节。”她说完这话，之间面前的两人都变了神色。“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额，如意啊……那你写的是*？”董安妮小心翼翼地，仿佛有些尴尬的询问。可是但如玉分明在她眼神深处看到几分狡黠的光芒。 “*……那是什么？”但如玉是真的不知道。 “就是男人和男人的爱情故事。”董安妮解释道。 但如玉仔细想了想，路易斯公爵与迪亚洛之间确实存在不寻常的羁绊，甚至牵扯了几百年，让人无语也让人觉得十分有趣。尤其是路易斯公爵对迪亚洛持续的兴趣之长，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但那是爱情吗？但如玉不敢确定。 她于是道：“我不能确定，但应该不算是。” “不是啊……”董安妮的声音里似乎潜藏着几分失望，“言情最近倒是开了无cp这个标签，只是它还会属于*这个大类，而且写的人少，看的人也少，选这个很难红啊！” 但如玉之前倒是不知道这些。她还处于闷头创作的阶段，想先把开头一段写出来再发上去。却没想到言情网站还有这样的限制。 看到但如玉犹豫，如沐春风对她的作品有了一个大概的定位，便道：“如果你的故事以情节取胜，人物比较硬朗，建议还是来qd发文。” “我会考虑的。”但如玉认真答道。 --- 时间迈入了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但如玉的《疯子迪亚洛》已经写了六万多字。按照一天一章，日更三千的频率，大约可以维持不到二十天。 她还是决定将文章发在言情。一来是因为但如意的执念，二来也是在反复比较了其他网站的文学类型和更新要求之后，发现言情最适合自己。 虽然这个类别比较冷门，吸血鬼题材也不算是热题材，但是但如玉自信自己的文章可以为她吸引到足够的读者。 但如玉申请了言情账号，笔名如原先所想设为“如玉姑娘”。 很幸运，这个名字没有人用过。 她继续从右上角找到写作的栏目，并点击了其中设置专栏的选项。但如玉倒是没有仔细想过专栏名用什么，犹豫半晌，敲下《轮回见闻录》几个字。想了想，不太妥，又改成《三世见闻录》。最后索性抹去“三世”两个字，只写《见闻录》。 申请开新文章的过程就更复杂。 第一次做这些的但如玉意识到，自己之前显然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不过既然决定要做，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好在言情的说明比较清晰，她一步步填写并不觉得混乱。 但如玉是细心谨慎的性格。文章简介、短介绍、主角配角姓名、标签等等每一项她都会仔细斟酌填写，而不会随便应付。 从吃完早饭，直到正午太阳直射，总算是将所有细节敲定，并且放上了文章的第一章。 因为之前有心理准备，所以但如玉并没有立刻关心文章点击如何。她关上网页，合上电脑，走出房间。张妈早已准备好了丰盛而美味的午餐。但如玉不想错过。 写文的过程缓慢耗时，同时也耗费大量精力。但是将文发在网上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甚至后来但如玉学会了使用存稿箱，设置发文时间，让她可以一连串存好十几天的内容。于是她每天的作息又回到了之前默默写文的状态。 至于查看文章的反响如何……一开始但如玉是觉得目前发表的内容还少，再加上她的题材不算热门，恐怕没什么人看。 后来就纯粹是忘了。 就这么一放就是十天。 但如玉却不知道，在网上，她的《疯子迪亚洛》已经被人看到，并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 “啊啊，文荒好烦啊！都没有好文看！” 樱桃果子是一个在晋江看书多年，混迹小粉红论坛的知名固马。尤其是在论坛3区中，所有关于看文相关的帖子里，都能找到她的身影。 除此之外，她还加了几个群，专门和同好交流好看的小说。 樱桃果子有着多年网文阅读经历，看得越多，口味也越来越刁。现在已经很难找到让她满意的小说了，更不要提喜欢的——一年也没有几本。 “果然，我还是要去复习如沐春风大大的文章吧？qaq” 抱着这样的念头，樱桃果子决定在离开小粉红之前最后刷一次帖子。她打开了三区最高的好文分享楼。大部分楼层她都看过。直接将滚动条拉到最后，樱桃果子扫过最后几个没看过的回复，发现里面提到的文要不就是她看过了，要不就是她扫了以后决定放弃的。甚至还有人热情推荐雷文。这让她很郁闷。 “咦，这是什么？”樱桃果子看到一个回帖。 【有人看无cp区的新文嘛？最近发现一篇叫《疯子迪亚洛》的吸血鬼文，很瘦，但是很好看！作者大大的文笔超超赞，人设、情节都太特别辣！=v=！一开始读根本就停不下来！如果这篇文能保持水准继续更新，绝对有神作潜力啊！】 “吸血鬼文？”樱桃果子的脸上露出几分惊喜。 没错，她是一个标准的吸血鬼题材爱好者。网文中几乎所有与吸血鬼题材有关的小说她都扫过了。只是最近这个题材越来越冷，写的人也越来越少，樱桃果子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好文了！ “肯定是雷文吧？”樱桃果子想。她上周就看过一个所谓的吸血鬼文，上来还没有几段就是吸血鬼大人被按在棺材里面做那啥运动，还是一副小媚||娃的姿态，高声叫喊饥||渴不已。最让她受不了的是，那吸血鬼居然说话跟清穿文一个路子。 什么“卿可安好？”；什么“如此便是极好的。”；什么“十丈软红为君抛，铅华洗尽醉今朝”…… 要命的是看到最后发现它居然还是个宫斗戏！ 妈妈呀，几个吸血鬼从强到弱依次排列，做一个普通凡人的后宫，然后为了求他临幸彼此血斗一番……这究竟是什么鬼！什么鬼！ 樱桃果子当时立刻披上双眼皮马甲到三区发帖抗议——当然，雷一定要挂标题，哼哼！ 所以当她在看到有人推荐《疯子迪亚洛》并且说明这是吸血鬼文的时候，虽然心中有所期待，却并不敢真的寄望过多。 抱着这样的心情，樱桃果子打开ljj，搜索文章，找到了但如玉的第一篇小说。 　　☆、第5章 大概是本身期望值就不高，樱桃果子点开文章页面，发现没有封面，简介也只有短短两行字并不觉得惊讶。 但如玉的简介写得极其规矩，就是介绍了迪亚洛的身世，开头情节，以及将要写的主线引子。只是这在樱桃果子看来就显得太不寻常了。 “还真是网文新人？”她想。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种没有卖萌没有搞笑没有一堆网络词汇堆砌的简介了？ 带着几分好奇，点开第一章，樱桃果子毫无意外地看了下去。开始还只是觉得没有雷点，可以接受。毕竟她看了这么多年网文，开头不错最后越写越烂的比比皆是。 于是她并没有贸然在心里评价，只是觉得看上去文笔通畅，不影响理解，情节不平淡，有所起伏又每一章都能在结尾引起读者的好奇…… 樱桃果子一章一章地翻页，看得越发着迷，津津有味，一不小心就看完了。 直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这篇文，而且非常非常期待作者赶快更新下一章。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么瘦！为什么只有十五章，天啊！”她翻了翻文章的更新时间，发现每天几乎都是同一个时间点，一天一章，三千字左右。 天，居然是日更三千的文。 其实在原来，能有日更3k已经是很勤劳的作者了。无奈最近一些年网文的作者群体越来越大，标准也开始越来越高，什么一天两更，什么一更六千一万都出现了。这还只是在ljj，如果将视线放宽一点，看到其他网文网站，尤其是以男性作者为主的网站。那些作者一天更新十几章也是可能的！ 樱桃果子的口味不拘泥在*言情，也不是只看ljj的文，很多□□文也是她的心头好。所以相比较之下，她自然就觉得这个叫如玉姑娘的作者更新太慢了。 一翻评论，果然有不少和她观感相同的。 十几天的功夫，即便没有签约，没有任何人工榜单，也没有什么人推荐，单单靠着每天更新时那一点点曝光也为《疯子迪亚洛》带来了一些读者。 数量并不算多，这从点击就能看出。第一章的点击也只有不到四百。 然而与之似乎不相匹配的是，这篇文章的评论很多，留言中回复讨论十分活跃。但如玉因为发文之后就再没看过，所以根本不知道看留言回复留言。然而即便如此，评论区里也盖起了几座小小的讨论楼。 樱桃果子看了看，评论中一部分是在讨论如玉姑娘这个作者和抱怨更新的，但是更大的一部分都在讨论剧情。 短短十五章看下来完全没有满足的樱桃果子，忍不住将所有剧情讨论的评论也看了一遍，然后自然而然地与那些留言者回复讨论起来。 ako：路易斯公爵真的好帅啊，又强大又帅气，还这么爱迪亚洛~星星眼~ 恐怖空白：楼主你确实那是帅吗？我感觉路易斯就是个蛇精病。 2楼：楼上+1 达达da：不否认路易斯不是什么好人，不对，是好吸血鬼，但是对迪亚洛真是没的说。如玉姑娘的文到现在也就是四万多字，路易斯已经两次出手救了迪亚洛了。 恐怖空白：但是他给迪亚洛故意找麻烦有三次了。而且都不是什么善意的麻烦。要我是迪亚洛只觉得这人神烦！ 达达da：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爱罢了。虽然活了几千年，但是感情上还是这么白痴，你不觉得这也是萌点吗？ 恐怖空白：渣男都有人萌了。╮(╯▽╰)╭ 樱桃果子：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如玉姑娘标的是无cp吗？这么快就拉迪亚洛和路易斯这一对好吗？（虽然我也挺萌的=_,=）。楼上空白，我觉得以现在普通恋爱关系来讲，路易斯也许很渣，但是要知道在作者的文里，并没有什么攻受cp，而是很直接地写明了，路易斯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把迪亚洛当做一时期的玩具而已。说是他看中了迪亚洛的颜也好（公爵大人颜控继续萌萌哒！），说是他恶趣味不把别人当人看只想满足自己的*也罢，他并没有遮掩什么。 过了一会儿，恐怖空白又回复道：“所以我说的就是他这个人很渣啊，cp什么的作者怎么认定无所谓该萌还是要萌但是说实话这路易斯不管怎么看都渣！讨厌！相比来讲，我家阿法尔大人就各种温柔美好了！” 樱桃果子又翻了翻，看见另一个帖子在抱怨作者更新太慢。 讨厌（楼主）：更新这么慢，还不回复留言，不想让人看不想跟读者交流干嘛发上来，讨厌！ 这条留言比较过激，下面很自然地出现了几个人对她的话表示不同意。 一楼：楼主有病吧。作者日更还慢，而且也没说不让你看啊？不回复留言又不是只有作者一个。 二楼：新人不回复留言还真是没怎么见过。这作者不是马甲就是心态太好。另，根据文章，我觉得马甲可能性很大。 三楼：楼上觉得是哪个大大马甲？ 樱桃果子看得囧囧有神。她虽然觉得作者不回复留言有些奇怪，但是根据她这么多年看文经验，还真不觉得这篇文章的作者文笔似曾相识。 樱桃果子：感觉不像马甲，没回复可能是作者不熟悉jj。另，楼主太暴躁了，你觉得更新慢恰恰是因为觉得作者写得好吧？如果你这么说作者干脆不发了你就开心了？ 回复完，她又翻了翻其他留言，然后忍不住将这篇文又看了一遍。第一次看的时候，樱桃果子为了能快速知道下面的情节，跳过了不少描写和细节。这次再看，她看得慢了，细致了不少。她忽然发现《疯子迪亚洛》这篇文里，许多之前没有意识到的小伏笔，小铺垫也写得特别到位。 她几乎可以断定，这篇文章的作者对那段时间的社会背景非常熟悉。很多对背景环境，生活习惯，人物对话的描写看上去并没有特别刻意地装腔做调地模仿，却似信手拈来，恰到好处。既不给人特意模仿的怪异感，也不显得粗糙敷衍。 一切都似乎理所当然。 樱桃果子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开心，不由萌生了写长评的想法。 说干就干，樱桃果子立刻点开最新一章，在下面的评论栏里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她原来也是个作者，写过一两篇小说，但是后来因为现实中工作比较忙，闲暇时间就不想再劳心劳力写文，只想看点小说轻松一下，便没再继续写了。不过樱桃果子阅读量大，有一定的文字功底，所以看文章的欣赏水平和写评论水平都不一般。 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怎么找到这篇文章，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点开了文章开始直到最后是如何激动。 “毫无疑问，如玉姑娘的文字功底强悍，知识丰富，她写的吸血鬼文看上去倒不像是一个魔幻小说，而更像当时社会的侧写。开头打探消息的情节既是引子，也是伏笔。而且很快就将迪亚洛的身份、工作环境、背景都写清了。再往后看，又会发现，它成为了迪亚洛变成吸血鬼后第一个麻烦的伏笔。这种吸血鬼不是生活在城堡里与世隔绝，而是真实的存在于那个年代的街道小巷，人群息壤之中的感觉，让我感觉有些陌生，又带着满满的期待。 “想要看更多这样的吸血鬼故事！” 不知不觉，樱桃果子这评论字数就超过一千了。她最后小小表达了一下意见：“在我看来迪亚洛目前还不够疯，不知道题目中疯子到底是指的什么，是还会更蛇精病吗？另，有没有人觉得迪亚洛很像八卦小报，狗仔队队员o(n_n)o~” 写完发布，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樱桃果子又习惯性地刷了一下评论，发现刚才回复的那条关于作者马甲的回帖，有人回复讽刺她。 “就作者这文笔，这高冷，这用存稿箱的利索劲，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马甲？我看就像。楼上难道还能看到屏幕后面的人？” 樱桃果子看到这里，就是一阵生气。她确认自己判断没错。尤其是刚刚为了写评论，又把文看了几遍。她绝对肯定如玉姑娘不是老作者的马甲。 要跟这人争吵吗？她觉得很无谓，就算吵得再凶，谁也没办法证明什么。 等等，证明！？ 樱桃果子忽然想到，如玉姑娘写的这么好，应该有编辑找她签约吧！？编辑应该知道她是不是大神披马甲啊！ 她有一个非常好的闺蜜，就在jj做编辑，找她偷偷打听点消息，应该没问题吧？想到这里，樱桃果子拉出企鹅面板，找到了闺蜜的企鹅。 樱桃果子：因因！看这个！[文章地址] 火因：？ 樱桃果子：这篇文好厉害，好看极了，你们签约没有？ 火因：等我看一下…… 火因：好像没有，这文章数据很好啊，怎么没编辑找吗？ 樱桃果子：[晕]你们居然没签，工作太不认真啦！ 火因：最近改版，分类都调整了，整天忙得不行。我立刻去发站内信。 火因刚好就是*站的编辑。 樱桃果子：恩恩！ 樱桃果子：对了，如果签约了，你看看是不是大神马甲哈！ 火因：00我们不允许披马甲的。就算是大神披马甲，再签约可能也不会用同样身份证。 樱桃果子倒是没想到这点。不过算了，这时候她已经忘了刚才生的气，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认为。反正只要她自己肯定就好。 樱桃果子：那你快去吧，都要下班了~这文也推荐你看看，写得超级赞！如果作者能保持这个水准，应该有红的潜质。 火因：[抠鼻]可惜她发的是无cp分类。 樱桃果子：[抠鼻]说不定jj无cp就要靠她来推动了。 火因：[抠鼻]有没有这么厉害？ 樱桃果子：[抠鼻]你看了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但如玉用完晚餐，回到房间里，准备将白天写好的最新的文章发到ljj上，却发现网站右上角有黄色小信封在闪动。 刚注册的时候她看到过这种标志。这是说明有人给她发了站内信。 可能是系统邮件吧。她想。因为之前也接到过类似的。只是习惯性地打开一看，却发现这封信有点不一样。 “签约？编辑火因？”但如玉很快联想起了但如意生前的目标。 她当时希望收到的就是这个吧？ 微微一笑，但如玉立刻按照站内信中所说，加了编辑的企鹅号。只是这时已经是晚上，编辑下班时间，她没有得到立刻回应。 但如玉也不在意，关上企鹅又点开了一个视频网站。最近她对电影和电视剧兴趣浓厚。 前几世但如玉的生活与这一世相距甚远，没什么机会看这些，也没有这么便捷的条件。她虽然已经在这世上经历了近千年时光，可心态却仍然年轻，对新事物保持着开放和包容的心态。 她甚至不反对在其中看到关于中国古代，或者欧洲吸血鬼的情节。 那些新奇好玩的想象，在她看来，别有一番趣味。 --- 一上班，编辑火因便挂上了企鹅。和同事八卦了一下做完看到的娱乐圈新闻，火因说着“昨天晚上看见一篇特别好看的文，你会儿发给你们看~”便开始处理积压的企鹅消息。 “恩？呀！”她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如玉大大加我了！！” 　　☆、第6章 但如玉刚看到弹窗出来，显示编辑通过验证加她企鹅了，那边立刻发来消息。 [纯爱]火因：你好！ 如玉姑娘：你好。 但如玉没有用但如意之前的企鹅号，而是自己重新注册了一个，直接就叫如玉姑娘。虽然她对但如意的网友也有些了解，但是她还是想尽量避免与他们过多的接触。 [纯爱]火因：姑娘决定签约了吗？ 如玉姑娘：恩，签约。 [纯爱]火因：那我把合同发给你一份，你打印出来签字寄给我。 如玉姑娘：好。 但如玉说话简单直接，看上去有点冷冰冰的。可是火因编辑一点也不意外。昨天看了她的文，再结合文下留言都没有被作者回复过的情况，她就想到这个作者可能是比较“高冷”的类型了。 当然，这不是贬义，只是她有预感，如玉姑娘可能不是那种很活跃，爱用颜文字，自来熟的类型。 她安静，睿智，冷眼旁观，用自己的心记录着看到听到的一切…… 火因不由被自己的脑补吸引了，所以看到但如玉发来的短短几个字，越发开心地笑了起来。 同事见了她这幅样子，不由皱眉凑过来：“因因，你疯啦，笑什么呢，这么诡异？” “哎哎，就是那个我昨天看得特别好看的文章的作者啊！同意签约啦！”火因把聊天记录给她看。 “是新人？很厉害？” “恩恩，新人，写的文很好看。” “什么分类？” “无cp的男主文，不过感觉有点小暧昧。”火因又大致描述了一下文章内容，尤其说到她最喜欢的路易斯公爵是怎么用奇特‘有趣’的方式，关心着迪亚洛的。 同事听了纷纷道：“地址发群里，我看看~” --- 火因找上但如玉让她有点意外。 不是意外被签约，而是在她的想象里，现在好像早了一点。 她到现在发文也就是十几天，总共发了六万字不到。但如玉看过ljj网站的一些文，大都是十几万字才会入v。她以为要等到那时候编辑才会找的。 得知但如玉的想法，火因忙解释，签约与入v是两回事。基本上只要是编辑看过文章，认定了作者的功底，不论文章成绩如何都可以签约。但是签约并不意味着文章受欢迎，也不意味着就可以入v了。 “最后入v是要看文章的成绩，主要是收藏够不够，有时候看看最后一章的点击。”火因发现但如玉对ljj的一些规则并不是很了解，便热情地解释起来。 其实做晋江编辑是很忙的。她们每个人的手下，都对应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作者。虽然这些人不是同时都在进行创作，可要应付这么多作者，并不容易。 所以大部分时候，编辑很难与每一个作者进行深入交流。 今天，火因依旧很忙，却难以抑制地想要为但如玉提供全方位的服务，让她能在ljj发展得更好。以她做网文编辑多年的经验，如玉姑娘如果遇到一个很好的契机，可能会成为网站红作者，甚至是紫红级别的大神！ 要知道，在现在文学网站流量普遍下降，大部分作者收益下降，市场瓜分殆尽，神级作者很难产生的今天，一个网站能不能持续地捧红作者，保持神级作者的产生是十分重要的。 “不过如玉姑娘不用担心，按照现在的趋势，你的这篇文肯定能入v。”火因查了一下，即便没有任何榜单辅助，《疯子迪亚洛》的收藏也突破了四百，并且还在持续快速增长中。 这其中肯定有樱桃的功劳。她的微博有不少人关注，发了长评之后肯定吸引了很多人来看文。 火因当机立断，在确认但如玉会立刻寄回合同之后，准备在明天的这周榜单讨论会上，推荐这篇文上编辑推荐榜。 所谓编辑推荐榜，是ljj大部分签约作者作品发表之后的第一个榜单。它位于每个频道分频内中间左侧，是很多ljj读者习惯性淘新文的地方。 所以，这个榜单的效果非常不错。 编辑会大致按照文章当时的成绩安排谁在榜上更靠前的位置，不过即便排在后面，如果文章真的很好，一样有人通过这个榜单收获大量读者。 可以看出来，编辑推荐榜是ljj新文的一块试金石，文章上榜时的表现也对作者有参考价值——如果表现很差，有的作者就会砍大纲，尽早结束文章。对于编辑来讲，文章在这个榜单上的表现，也会成为之后榜单安排的参考。 对于一些冷门频道来讲，不论文章如何，都可以排上这个榜。但是热门频道文章较多，很多时候成绩一般的文章就没有这个幸运了。 《疯子迪亚洛》虽然属于无cp，但是到底归于纯爱这个大类里面。 这是ljj竞争非常激烈的频道，每期都有数十篇新文等着上编辑推荐榜，但最终能上榜的，只有二十篇。 当然，就算竞争这么激烈，这篇文也注定可以上榜了。不仅仅因为火因编辑喜欢它，而是因为这篇文的成绩相对其他纯爱文来讲，也非常出色了——它是新人发表的第一篇文，却在还没有上任何人工榜单之前直接达到了入v标准！ 简直惊人。 不过，显然不是所有人都和火因抱有同样看法。 “这个成绩很好吗？”但如玉看到火因所说，不由问道。 火因：…… 火因：当然很好，好多老作者都没有这个成绩。 火因以为但如玉会小小激动一下，却没料到对方仍是只有简单的“恩”，一字回复。 她忽然想到什么，噼里啪啦地翘了起来：“姑娘你看过你的文章前台吗？” “前台？”但如玉不太明白。 火因惊呆了，叫了一声：“不会吧，难道如玉姑娘没看过自己的文章页面？” 看到她的发问，但如玉回复道：“我有更新。” 火因：不是更新啦，那个叫后台，我说的是文章前台，就是普通读者看到的页面。 如玉姑娘：哦，那不是读者看的吗？ 火因：…… 火因：作者也可以看呀！ 如玉姑娘不会是因为不知道看前台所以才一直没回复留言的吧？！火因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得知了什么真相…… 但如玉没有回复留言，还真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不过倒不是主要的。因为毕竟从后台更新界面，也可以看到每章留言数目。 归根到底，还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有了大量读者和反馈，更没想到这么快会引起编辑的关注。 原来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但如玉从火因编辑这里得到提示，立刻看了几个她说的数据：收藏数，末章点击数，留言数目，都已经远远超越了普通新人作者的水平。 ---- “如意小姐，夫人让您下去挑选衣服。”张妈的敲门声，打断了但如玉的思路。 但如玉立刻站起身：“好的，我马上就去。” “lisa小姐也在，您是不是需要换一身衣服再下去？”张妈提醒。 但如玉想了想：“恩，那您先过去，让她们稍等。” “哎，好的！” 但如玉换了一身以冰淇淋粉和灰色为主的休闲套装，不算修身，但是看上去舒适，也能显出身材来。 到了楼下偏厅的会客室，贺雨婷、lisa、张妈还有其他几个家政人员和lisa的助理都在。见到但如玉的装束，她们脸上纷纷露出几分惊讶。尤其是lisa和她的助理，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贺雨婷倒是没有太惊讶，女儿自从出车祸恢复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之前的穿衣风格也有改变。但是这种改变是好的，让她很喜欢。 “如意小姐好像瘦了不少，身材真好。”lisa反应过来，立刻赞叹。 但如玉点点头：“确实瘦了点。” 但如意原来身材是中等偏胖的类型，虽然不算现在审美中的美人，但是如果能好好打理打扮也绝对不难看。可惜的是，之前的但如意在这方面完全不上心。就导致她的衣服都很昂贵，穿出来的效果却和地摊货一样，全无风格和气质。 “哎，看来我带来的衣服尺码可能有点不合适了。”lisa是某知名品牌的代理，专门负责服务本城内的高端客户。但家是她的重要客户之一。每季度品牌最新的服装她都要划分年龄段和适宜类型、尺码，带到客户家里供他们挑选。像lisa这样的大代理，有几个助理是很正常的。她说话的时候，看向其中一个助理，后者眼神慌乱——客户身材改变，这么重要的资料竟然没有提前收集，让她们带错了衣服尺码，实在是不可原谅。 但如玉道：“那我就先不试了，挑几件，回头你给我送来我的尺码就行。” lisa笑道：“您先挑，明天就给您送来。” 这个品牌的风格比较花哨，这一季还将流行元素和复古相结合。单品看上去虽然抢眼，但是以但如玉的经验来看，它们并不容易穿搭出彩。就算是明星要穿这些衣服，还需要些智慧和勇气呢。 但如玉旁观但如意几日，又有之前在欧洲生活的经历，对时尚穿搭倒是不陌生。不过她和但如意对服装的品味有些不同。 在她看来，这身体瘦下来之后其实身材不错，虽然样貌不是出挑经验的类型，可167的个头，搭配上并不算难看的面孔，一头如墨如瀑的长发，只要好好打理，合理穿搭，穿出模特的感觉也不难。只是之前，但如意对穿衣打扮实在太过随意。每次挑选衣服不是母亲做主，就是随便从衣柜里扯一件，所以总显得没什么品味。 这也是为什么lisa她们看到但如玉今天的穿着打扮非常意外。要知道，她们从前可没少暗地里吐槽但如意，悄悄说她的坏话呢。 贺雨婷如往常一般帮女儿挑了几件衣服，都是偏可爱淑女类型。而但如玉自己又选了几件比较成熟的。 “就这些吧。”她说。 贺雨婷见了便笑着道：“女儿到底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lisa和助理们带着衣服和记好的资料离开。贺雨婷叫住但如玉：“如意，你周末有事吗？” 但如玉摇摇头：“没有，就想在家看看书，写写东西。” 贺雨婷听了便让张妈拿来一张请柬，交到她手里：“以前这些宴会你不感兴趣，我也不敢强迫你去参加。不过……”她顿了顿，看看女儿今天的装扮，“现在你应该不反感了吧？” 但如玉点头道：“不反感。”也不热衷就是了。 “那就好，你爸说你车祸之后变了性子，果然是变了！长大了，也懂事了。这也算因祸得福吧。”贺雨婷笑道。“回头去之前好好打扮打扮，也好多交些朋友。” 说实话，女儿现在的样子让贺雨婷心中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不论怎么打扮都是外在，说实话，但如玉并不在乎。她这番装扮其实只是随意，因为之前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穿着，看到衣柜里的衣服时，下意识做了这种选择。 但是贺雨婷说的宴会倒是一个让但如玉更好更快了解这个时代，接触外界，融入社会的机会。 　　☆、第7章 “张妈，我想要寄东西，该怎么做？”但如玉问道。 “哦，那我叫个快递来就可以了。”张妈问，“小姐要寄什么啊？” “一些文件。” “行，我去叫快递，一会儿就来了。要不您把东西放着，我来寄？” 但如玉想了想，将合同、身份证复印件和地址交给张妈：“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 回到房间，但如玉打开文档，开始继续写《疯子迪亚洛》这篇文。现在她的存稿中，第一个故事已经接近尾声，迪亚洛的疯癫和不走寻常路也越发明显。只是有些疯狂在那时看是可怕的，但是放在如今这个时代，就显得没有那么夸张了。 迪亚洛因为刚成为吸血鬼，并不能很好地适应吸血鬼和人类不同的习惯。怕太阳光、怕十字架、讨厌大蒜。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不能再整日在街头闲逛，打听消息，而是穿着古怪的衣服，躲躲闪闪，形色诡秘。 一边要完成委托赚取生活费，一边又要找到那只将自己变成吸血鬼的罪魁祸首。同时，他还不得不面对着新的生活方式。 迪亚洛原本就有些神经质跳脱的性格，变得越发疯狂乖张。 路易斯一直旁观着迪亚洛的变化，为他时而平静时而暴躁的样子欣喜。当他发现迪亚洛越来越接近真相时，就会出手给他制造一点麻烦。但是当他因为不熟悉吸血鬼的生活方式，陷入危险，他又会从暗处帮他解围。 又一次，迪亚洛追寻着一条奇怪的死亡线索，跑进了一家画室里。画室里堆满了各种题材的画作，高高的窗户上拉起绒布窗帘，整个房间显得非常阴暗。 迪亚洛却松了一口气，摘下遮挡阳光的帽子，才开始询问是否有人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画室的另一端。 “你好，我是……”他刚开口打招呼，却忽然随着那人的一个动作，所有窗帘都掉落下来。刺眼而可怕的阳光瞬间穿过高高的透明窗户，洒落进画室，照射在迪亚洛的侧脸上。 “啊——！”他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喊，连忙背过身去，往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逃跑。 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中了陷阱。这整个画室的天花板上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当他走到十字架下面的时候，便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浑身瘫软下去动弹不得。 阳光一点点向着他移动，十字架的威慑仍然存在。迪亚洛甚至想到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化为一团烟雾，消失于人世间。 也许这样也不错，他想。他的家人早已去世，自己一个人靠着打听消息的本事过活，辛苦又忙碌。吉妮不喜欢他，他变成了吸血鬼。 好像不论如何，他的死都不会有人感到爱上。 就在迪亚洛渐渐闭上眼的时候，却听到了逐渐接近自己的脚步声。 “苏文，去关上窗帘。阳光实在刺眼。” “是，路易斯公爵。” 当脚步声在他的身旁停下，迪亚洛慢慢睁开眼，看到一个阴影笼罩在自己的头顶。阳光再次被窗帘挡在外面，房间里暗了下来。 他看到了这个男人，高大，身着隆重而整齐的黑色礼服。他的眼睛一只是蓝色，一只是绿色，脸白得如同冬雪。 “哟，看看，我们找到了一只小吸血鬼呢。”路易斯笑着。 迪亚洛惊恐地看着他：“不……不要……我不是……” ---- 写完了这一段，但如玉才打开ljj网站。将文章贴上去后，她差点下意识又顺手关上网页。不过她忽然想起了编辑火因的话。 “现在的年代，就算再好的文，没有一定曝光也很难红。ljj的文想要让更多人看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上榜。而榜单分人工和自然榜两种。比如编辑推荐，佳作推荐这些是人工榜单，需要作者申请，编辑安排才能上。但是月榜、季榜这些都是自然榜，只要你的积分足够就能上去。各个大频道的首页月榜，是非常好的曝光机会。你应该多多回复留言，与读者交流，鼓励他们继续留言，多多收藏，这样你的积分也会越来越高。” 但如玉当时看了火因的话，就觉得原来在网上写文也是一门学问，里面有许多技巧和规则，并不如想象那么简单。 “留言……唔……”但如玉翻开文章，发现下面已经有了不少留言。 最上面是她今天刚发出去的更新，自动更新，内容正好讲到迪亚洛靠着聪明布置，从一个贵族家庭那里套出了皇家的秘辛，却因为意外，差点被阳光灼伤。吉妮发现他不对劲，觉得他对自己有了秘密，她心里不舒服，就偷偷跟着他。 但如玉设置的更新时间是下午一点，这章发布刚刚两个小时，就有了七八个留言。除了抢沙发和没什么意义的打招呼留言之外，都是在骂吉妮的。 其中一人的言语十分偏激。 恐怖空白：吉妮是神经病吧，关她屁事儿啊！都已经拒绝迪亚洛了，为什么还要找麻烦。而且人家要不要跟你说根本是人家的自由。感觉吉妮就是想吊着迪亚洛。她不喜欢他，但还想他继续喜欢自己。典型绿茶表！ 但如玉看着皱眉，倒不是对她的言语有什么意见。她不反感脏话，几世经历，各种脏话听了不少早就麻木。她只是发现，留言中有很多她不太熟悉的语言。 于是但如玉问道：“绿茶表是什么？” 这就是如玉姑娘回复的第一条留言。 --- 坐在电脑前的恐怖空白一刷网页，刷出绿色回复的时候，吓了一跳。她第一反应根本不是作者回复我了，而是“卧槽，居然不是樱桃果子”。 这两天她和樱桃果子在这篇文下面，你来我往，把评论当聊天玩得很嗨。 结果没想到，这么一条留言居然把作者炸出来了。 恐怖空白立刻扔了手中的零食，拉过键盘，先按了一连串的“a”，才敲了起来：作者大大居然回复我了！回复我了！嘤嘤嘤，好幸胡！ 回复发出去，网页再度刷新，恐怖空白发现前面已经有了好几条回复，而她竟然排在了十楼开外。 郁闷…… 对了，还没回答作者大大的问题呢。 恐怖空白立刻又敲击键盘，将绿茶表的含义完完整整清清楚楚讲了一遍。 但如玉这时已经又看了几个留言，有的回复了有的没有。那些猜测剧情走向的帖子，她不会回复，起码不会回答读者的猜测。另一些对她身份的猜测，她只选了一个留言最多的帖子回复：“这是我第一次发文。”便作罢，之后不再理会。 因为回复不多，所以很快但如玉就看完了。再刷新，看到恐怖空白回复的含义，便道：“谢谢。”也不再多说。 恐怖空白看到她的回复，不由心叹：“这个叫如玉姑娘的作者倒是挺酷，可是这样怎么红啊！” ---- 樱桃果子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今天，如玉姑娘倒是终于回复留言了，据火因的说法，这是她‘亲切耐心教育’的结果。 原来之前大大不回复留言不是高冷，而是根本不知道还有留言这回事儿。 樱桃果子想起一句话——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_<)~~~~ 可是这种回复留言的方法，真的能刺激留言，从而让积分上涨吗？ 火因看见她的问题，反问道：“你还觉得她积分不够？你看看新晋作者榜，她都快冲到第一了。如果不是有检查过，我还真以为她刷了收藏和留言呢。” 樱桃果子道：“不会吧？人家文写得好啊。要我说，以这篇文的水平，这个收藏数实在太可怜了。” “你知道多少ljj的好文都收藏可怜冷得掉渣吗？况且《疯子迪亚洛》这文真不算冷了。”火因又要去忙，便道：“行啦，你别老操心别人的事了。放心吧，等她送来合同，上人工榜之后，成绩自然会有。到时候入v，别忘了给人家订阅送钱才是真的。” “呿，我什么时候忘过？”樱桃果子不屑，“就冲这文，给砸一枚深水也不算过分。” “哟~~壕呀！我替如玉大大记着你的深水炸弹！” ---- 火因到底是多年的ljj编辑，预测非常准确。当天晚上，hjj的bs板块就出现了一个帖子。 《【非挂】大神马甲还是新晋刷神？纯好奇……》 楼主：纯爱新晋那个，就随便问问。 1楼：呵呵。 2楼：这还不叫挂？ 3楼（楼主）：没指名道姓，当然不算。 4楼：去纯爱逛了一圈，疑似找到目标，楼主对个暗号，是五个字标题吗？ 5楼：人家作者都说了不是马甲，还问？挂就挂，这么多掩饰，装什么啊。 6楼：挡道了吧？ 7楼：呵呵，看楼上，难道是作者粉丝团逆袭？ 8楼：能有粉丝团，这样的成绩就真不奇怪了。别是作者本人来的。 9楼：是不是之前那个刷子团的成员？ 10楼：不是，某刷刷团才不会写这么冷门的题材，而且人家是群体行动，单打独斗没见过。我去翻翻淘宝成交记录，说不定最近有人买了淘宝套餐。 11楼：人家文写得好，有这成绩很奇怪吗？ 12楼：看ls，坐等上金榜咯~╮(╯▽╰)╭ 13楼：金榜又怎么样，rmb玩家照样买上去。 当樱桃果子看到这个帖子时，已经盖了四五十楼。bs作者混得多，而且这种不用注册可以匿名回帖的论坛有一个弊端，就是大家在发帖的时候非常随意，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了什么。 楼主说刷分，下面就附和着，有人怀疑就开始争执。然后粉粉黑黑，互相吐口水一番，闹大了也许会有一些认真的人去拷问真相，但是如果没有闹大，帖子沉了，也就只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帖子罢了。 樱桃果子看了一下，很快发现帖子里有一些真的看过文，并且十分认真的读者开始为如玉姑娘争辩，证明她不是大神披马甲，也不是刷分。 但是她们越是拼命想证明什么，却引来越多的质疑。 帖子盖楼速度很快，而且一直飘在第一页。有许多之前没看过这文的人，顺着帖子摸过去…… 樱桃果子意识到，这可能是《疯子迪亚洛》的一次红的机会。 只是如果处理的不好，就会变成黑红。将来就算顺利洗白，也会给很多人留下不好的最初印象。 　　☆、第8章 樱桃果子从bd快照里面，截取了过去某几天的文章界面图片，一张张贴到帖子里，目的就是为了证明《疯子迪亚洛》的收藏和点击都不是突然刷起来的，而是呈现有规律的自然增长。 可是快照截图不能每一天都有，虽然也许能证明什么，但更多人看了以后却纷纷说不过是找到tb店比较靠谱，刷得均匀罢了。 “不论如何，一个纯粹新人，收藏长得这么快就是不正常。这篇文再好还能超越n大的《天命不畏》？要知道当时天命连载的时候，成绩也就比这个好一点。” 樱桃果子越看越生气。只是她发现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那些已经看这篇文不顺眼的人当做亲友团，甚至是作者本人。她想起火因和自己说的关于如玉姑娘这个作者的事，忍不住发帖道：“作者应该已经签约了，这篇文也已经达到了入v标准，估计很快就要入v，到时候收藏夹和金榜就能看出来作者是不是刷了。” 有人质疑：“现在还有什么榜单不能刷？╮(╯▽╰)╭” “刷一天两天容易，难道还能一直刷下去？我相信这文会成为金榜常客的。” “世人都是有眼睛的，真是好文相信过一段时间自有公论。” 樱桃果子不知道为什么，对这篇文有着前所未有的信心。明明她根本不认识作者，也没看过她其他文章。好像仅仅凭目前的发展她就笃定，这是今年到目前为止，最令自己难忘的一篇文。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帖子里几乎没有人把她的回复当一回事儿。《疯子迪亚洛》如今成绩确实不错，但是这是相对新人新文而言的。仅仅几百收藏，对于庞大的网络阅读群体来讲，还是太少了，少到几乎没有什么忠实粉丝在各个论坛、贴吧宣传这篇文章，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为了它而与其他人争吵。 帖子里支持《疯子迪亚洛》的声音，渐渐少了。不是因为没有人支持它，而是因为支持它的人都不想再发帖。他们不是像樱桃果子一样，觉得现在再说什么都是浪费，就是已经跑去看文没空在论坛掐架了。 于是乎，帖子重新被一些主观臆断，或者别有目的的声音占领。她们有的人同是新人，正在写第一篇文，却被这篇文压在下面，心生不爽；有的则是根本没有看文，却用“常理”推断，认为新人不可能有这种成绩，正义感爆棚的路人；还有人就是纯粹看这篇文章成绩太好，虽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是他们仍然看它不顺眼…… 总之，帖子里的论调开始一面倒。甚至之前樱桃果子发的截图也被别有用心的拿来证明文章是刷了收藏的。 “已经整理帖子里的证据，举报了该文，坐等管理员判定。”终于，有一楼回复道。 樱桃果子看了，气得不轻。关了帖子，决定再给如玉大大写一篇长评，压压惊。 --- 但如玉学着在更新的时候写一些作者有话说，鼓励留言收藏，果然收藏数增长不少，留言也多了起来。 bs的事情到底有人捅到了ljj页面。但如玉跑去看了一下帖子，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火因企鹅上敲她。 火因：如玉姑娘，作者尽量不要去bs哦，经常刷那里会影响码字。 如玉姑娘：好。 火因：00因为你这篇文对于新作者来讲，成绩太好才会引人怀疑，不用管那些，只要继续保持水平码字，流言会不攻自破。 如玉姑娘：我知道，谢谢你。 但如玉想了想，还是对支持她的读者回复了谢谢。其他没有多说。 至于举报的消息她也看到了，跟火因沟通之后，了解到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她便不再理会。 但如玉经历几世，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小小的麻烦，还不够她放在眼里。 她关面，开始写后面的故事。 有些回忆一旦开始，便如同泉水一般，咕噜咕噜往外冒，想停也停不住。 尤其是关于迪亚洛的故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她和伙伴们喜欢的话题。她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真假，是不是有人编造了他的某些经历，她只知道，对于很多吸血鬼来讲，迪亚洛的原型也是一个传奇。 路易斯公爵是一只可怕的宗主吸血鬼。他活了不知多久，不怕十字架和大蒜，能出入教堂，甚至已经可以在阳光下短时间行走。 所以一开始迪亚洛并不知道他也是吸血鬼，只当对方是看穿了自己真面目的人类。他怕得要命，哀求他不要杀死他，也不要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别人。 路易斯心里好笑，心想什么时候强大的吸血鬼会如此惧怕弱小的人类？这个迪亚洛当真还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呢。 路易斯没有挑明。他答应迪亚洛，但是要他做一件事情。 当时，有一个名叫罗德的男子与皇室走得很近。他从东欧一个偏远小国而来，说是某国王子，却路易斯公爵调查之后发现他的说法十分蹊跷。 “罗德最近正在说服女王陛下将一块土地以国家礼赠的形式交给他，而且女王陛下似乎动心了。你要想办法破坏这笔交易。”路易斯道，“对于你来讲，这应该不算为难吧？” 但如玉写到这里，顿了顿，想到如果继续写下去，再过不久，按照故事的发展，那个历史上的自己，就要来到这个国家，与阿法尔大人相识了。 而罗德就是她到来的原因。 --- 晚上，但天明到如玉家送东西。 “天明少爷来啦。”张妈刚给快递员打完电话，正准备帮但如意寄合同。 但天明道：“是啊，前两天别人给拿了两箱车厘子，我爸让我拿过来一箱给小姨。小姨在吗？我前两天去外地，带了点东西回来。” “在呢，可能是在影音室看电视剧。我去叫她。” 但天明比但如意大五岁。他的父亲但海平是但如意的父亲但潮升的兄长。但天明大学学的是传媒，但是毕业后却成了一名自由摄影师，并很快在圈内小有名气，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他看张妈手里拿着的几张纸，也是无意间，目光扫过了但如玉的合同。 “这是……如意的？” 张妈见他看到了，便有些不自在地收了收。她们这种工作，是很忌讳将主人的信息泄露。 但天明知道她担心什么，便道：“是我不小心看见了，一会儿我就去跟如意说。” 但天明果然说到做到。他让人把东西搬进来，和贺雨婷寒暄了一阵之后，转达了父母邀请他们过两天去家里吃饭。 然后，他便问能不能去看看如意。“我之前在外地出差，如意出了这么大事，我也没能回来看看。” 贺雨婷温柔地笑了：“那时候是挺凶险的，也是她命大，现在好多了。你去看看吧。你们兄妹俩好好聊聊。” 但如玉第一眼看到但天明，就发现他长得十分阳光帅气，一双桃花眼，想必很招女孩子喜欢。 为了不显得太突兀，但如玉有点刻意地模仿但如意与他交流，但还是被他看出些许不同。 “如意，怎么感觉你除了车祸之后，反而变开朗了一点？人也漂亮了。”但天明道。 但如玉说：“也许是上天看我太倒霉，所以给我点补偿。” “恩？”但天明一脸坏笑。 但如玉见他笑得怪异：“你怎么这么奇怪？” 但天明道：“我刚刚看张妈给你寄合同，你的小说签约啦？你还记得答应过我？小说签约了就要给我看。” 　　☆、第9章 但如玉一愣：“只是网络签约而已。” 她试图给对方解释，网络签约和出版签约不一样，对于写作的要求和门槛都要低很多。 “不管，当时也没说是什么签约。”但天明打定主意要看。 但如玉并不排斥，只是道：“那我晚上发给你看。只是现在还没写多少呢。” 但如玉这才想起来，但天明之前就知道但如意在写小说，只是但如意一直有些敝帚自珍，说自己写的不好，不肯给他看自己写的文。 不仅仅是但天明，几乎周围所有人，包括大学同学，她的父母甚至都不知道她写小说。这是她刻意隐瞒的结果。 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似乎是因为中学时候，她刚开始写小说曾经大咧咧地与同学分享，却遭到吐槽和笑话所致。 但天明得了她的许诺，便道：“好，那我就等着了！你哥哥我可是认识不少人呢，说不定看你小说写得好，找人给你出版，甚至拍成电视电影。” 但如玉听了，却好像不怎么感兴趣。她知道什么是电视、电影，也知道小说可以改编成剧本拍摄。只是她对这种改编信心不足，对如今的电视电影效果也没什么期待。 因为在她的心目里，恐怕很难有人可以演好那些对她来讲曾经是真实的人和事，很难还原那个曾经真实的世界。 ---- 收到但如玉的合同书，火因立刻教她使用jj后宫申请榜单，然后开始安排上榜事宜。她将如玉姑娘的企鹅拉进了一个作者群。 加群并没有什么太大动静，也没有其他人说什么。火因在群里说了两句欢迎的话，然后告诉她以后有问题可以在群内交流，她有什么通知也会在这里直接告诉大家。 但如玉按照火因说的一步步完成。进群之后也礼貌回复，并和大家问好互动。这些事就好像之前她习惯了的应酬一样，对她来讲十分轻松。 这种编辑群一般不会太热闹，大家聊了两句，问候新人之后，就又都沉寂下去。但如玉也就关上了群。 她并不知道，这个群并不是普通的作者群。群里聚集的作者是火因负责的作者中，比较知名的。有的还是大红作者。她们或者是有一篇到几篇红文，或者是有较高的知名度，或者是文章在某些渠道，比如无线、影视签约、出版等方面表现亮眼。 可以说，能进入这个群的，都是火因认为很有潜力，有发展价值的作者。 而作为多年网文编辑，火因的眼光很准。 但如玉入群的举动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是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观察着编辑火因与如玉姑娘的对话，然后在ljj开始搜索她的文章。 有的人看了看题材觉得不感兴趣就关上了，有的人看成绩，下意识觉得是刷的。再一想，如玉姑娘是火因编辑拉进这个群的，应该是她肯定了她的成绩，所以刷分可能性很小。 还有的，注意到了但如玉刚签约没多久，投雷功能也刚开放，前台显示霸王票的栏就已经被占满了，而且还有几个人投了深水炸弹。 这文……真的有这么好看？也太夸张了吧？一个新人，一篇新文，单单靠着发文更新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在今天这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她们实在很难相信。 有的人怀疑：难道是自带粉丝团的外站作者？ --- 晚上上来的人多了，群里也渐渐有人说话。但如玉看见有人和她打招呼，于是礼貌回复。 很快便有人问她是不是外站的，之前在哪里发文。 如玉姑娘：之前没有发过文。 什锦炒饭：=0=不会吧？真的吗？ 如玉姑娘：恩，这是第一次发文。 什锦炒饭：第一次就这么腻嗨，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oiz 鬼鬼：炒饭你个篇篇金榜前三的有资格这么说吗？ 什锦炒饭：可是我现在连载的这篇文收益确实下降了……而且开始的时候成绩很一般……心塞。 鬼鬼：╮(╯▽╰)╭ 鬼鬼：如玉姑娘，你微博是多少，关注一下呗？ 如玉姑娘：好。 如玉姑娘：[地址] 鬼鬼：新注册的？ 如玉姑娘：恩。 但如意生前有使用微博，但是为了区分，但如玉还是自己新申请了一个。鬼鬼本来想从她的微博关注和内容，看出以前是什么网站的，却没想到她竟然连微博也新申请了一个。她想，这人还真是心思缜密，做足全套。 群里的几个作者也顺势都与但如玉互相关注。她们大部分虽然还没有看她的文章，但是从目前她的成绩来看，将来成神的可能性极大。如果她真的成神了，将来互相推荐互动很好的拉动人气的方法。 鬼鬼：如玉你可以把微博挂到文案上去哦，这样读者可以关注你的微博，你有什么消息，比如开新文，更新推迟等都可以用微博发布，读者也能立刻看到。 如玉姑娘：原来如此，谢谢。 但如玉摸索着学习一番，将微博挂到了文案和专栏上。 但如玉的小说刚开不久，读者还处在持续关注，热情很高的状态。比如樱桃果子、恐怖空白这样的读者，几乎每天都要刷好几遍。她们立刻注意到了文案里挂出的微博，顺藤摸瓜跑去看，发现如玉姑娘的微博虽然没什么内容，却与几个ljj的纯爱大神互相关注了！ 敏感而热衷八卦的bs里，曾经的帖子又被顶了起来。如玉姑娘与几个大神互相关注的截图赫然出现在最新回复里。 而这个帖子最近关注的人很多，这些回帖立刻引起不少讨论。 有人说如玉大大果然签约了，还和这么多大神互相关注微博，看来说明她的成绩是靠谱的。 也有人借此证明《疯子迪亚洛》的作者果然不是新人，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认识这么多圈内大神？ “说不定人家抱大腿比较厉害呢~╮(╯▽╰)╭” “ls心理阴暗吧？这明显是签约之后进了编辑群，和群里的其他作者认识了。你们都没发现吗？鬼鬼、什锦炒饭他们都是火因编辑手下的。看来如玉大大也是被火因签走了。” “火因？那个眼光超厉害的老编辑？她不是不签新人了吗？” “这才说明如玉大大不寻常。看来她这文的成绩绝对是真的！” “ls吹够了没有，看你在帖子里上蹿下跳的表演，赶快跟你主子如玉拿钱去吧，别跟这恶心人了~” “……这年头黑黑怎么嘴脏心脏到这种程度了？” 不管帖子里怎么炒，《疯子迪亚洛》的成绩稳步上升，而但如玉也丝毫不受影响地，按部就班地写着下面的情节。 当时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围绕这篇文章，这个作者的讨论，还仅仅是个开始。而之后，更多如玉姑娘带来的意外和令人不敢置信的成绩，都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让人目不暇接。 　　☆、第10章 榜单是网络小说宣传的主要途径。在ljj里写文，各种榜单看似琳琅满目，位置多多，但是实际上，想要上哪个榜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同样是榜单，有的好有的坏，有的效果好，有的效果差。熟悉ljj的作者对这些榜单也都十分熟悉。 比如相对分频页面，她们更看重首页榜单。只要能出现在首页，不论哪个位置，对提高成绩都有更好的效果。 霸王票榜是一个新出现的榜单，它的位置比较靠前靠上，无论是首页还是分频霸王票榜都是一个不错的宣传位置。 而决定一篇文章能不能上这个榜的，是它的读者和粉丝给它砸了多少钱。 最开始，ljj并没有投霸王票的功能，后来，随着网文界花样越来越多，有的读者也愿意给作者比订阅更多的钱，以奖励他写出自己喜欢的文章，ljj也就顺势推出了霸王票功能。 根据喜好，读者可以直接用钱购买虚拟物品赠送给作者，其中一部分钱被网站收走，另一部分成为作者的直接收入。 在ljj，霸王票分为地雷、手榴弹、火箭炮、浅水炸弹、深水鱼雷几种。最便宜的是地雷，只需要100点jj币，也就是1块钱。而最贵的是深水鱼雷，需要10000点jj币，相当于rmb100元。 但如玉的《疯子迪亚洛》属于ljj非言情小说站，现代纯爱小说频道。如前所说，这是一个竞争激烈，大神辈出，文章数量极多的频道，一直以来就备受关注。 这个频道的霸王票月榜，基本是大神才会占据一席之地。 但是就在今天，一直关注着榜单的作者们发现，在这个榜单的倒数第三位置上，出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名字。 “如玉姑娘？这是谁？《疯子迪亚洛》？没听说过……”不少人带着困惑的表情点进去。 而其中很多人立刻就转化成了文章的最新读者。 ----- 当樱桃果子看到自己喜欢的文出现在频道内霸王票月榜的倒数第三的位置时，心情也有些激动，有些复杂。昨天因为气愤bs帖子里无端指责，所以晚上发现文章出现了投雷功能后，她立刻扔了一个深水鱼雷。没想到后来一刷，发现她还不是霸王榜上的第一名。也就是说，还有人比她投雷更多，更土豪。 樱桃果子一看，原来在她的上面就是那个的恐怖空白，她一口气扔了五个深水鱼雷。 “靠，要不要这么壕！”樱桃果子愤愤地说道。 且不要说其他人零零散散的地雷和手榴弹，单单樱桃果子和恐怖空白两人，就足够把《疯子迪亚洛》推上霸王票榜单了。 只是这样醒目而略带疯狂的行为，并没有给文章带来什么正面影响。 bs里今天彻底热闹了。还是之前那个质疑但如玉的文章刷分的帖子，昨天刚刚被人顶上来，贴了一张如玉姑娘微博与几位大神互fo的图片，然后一堆人吵了几十楼。 今天就又有了霸王票榜的新料。 虽然所有这些都似乎在证明着《疯子迪亚洛》所获得成绩并不是刷分得到的，而是确实有大量真实读者。可是偏偏就有些人好像被黑布蒙住了眼睛，怎么也看不到真相。她们在帖子里反复强调着各种奇葩的可能性，就是不承认它的成绩。 “不管怎么说，新人一下子达到这个成绩还是太诡异了。你看看那点击，这么整齐这么高点击，如果不是刷出来的怎么可能？吸血鬼题材又不是什么热题材，这文还是无cp分类，情节也没有渣贱之类的狗血，这种弃文率实在不正常。” “是啊，我也觉得。简直就是刷脱了。” “其实我也去看文了，也觉得这篇文写的不错，但是不是那种一看就放不下，想要天天追着看的类型。作为网文，它好像太正统了，没有网文最基本的一些元素。尤其是还划分在纯爱分类里，又是无cp类型，实在不太好。对于这种文，如果在没有人工榜单之前点击三四百，收藏达到一两百我觉得还算正常。但是它在还没有签约的时候，收藏就达到五百了，这可能吗？” 樱桃果子看着他们自说自话，自我说服，简直想透过网线，从电脑屏幕里伸出手揪住他们的衣领大力摇晃：“怎么不可能！怎么不可能！？” 可是她做不到。 帖子里有不知道是路人还是粉丝的人反驳，说他们的怀疑指责毫无证据，只是自己的主观臆断。“至少我知道就有不少人真的喜欢这篇文，比如霸王票榜上的几个名字，都经常在留言出现，讨论也都言之有物，显然不是刷出来的。” 可是这个留言很快遭到反驳。 “霸王票上那几个人我早就注意了，感觉像是自带亲友团。看她这次上榜也是靠这两个账号猛砸上去的，就更像了。” 楼下也立刻有人呼应：“还是rmb玩家吧？其实算算如果能砸到首页霸王票榜上，也不算亏。她这一出手成本也就是四百块顶天。毕竟砸了霸王票的钱有一半还能作为收益拿回来。” “是啊。不过我觉得这作者估计是被逼急了，冲动了点。”有人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她现在毕竟还没入v，这么快上首页榜未必是好事，等入v再砸，能上wap的霸王票榜，估计很快就能回本。” “楼上你说的我都想去给自己的小冷文砸票了，反正这种刷不影响网站收益，管理员肯定喜闻乐见╮(╯▽╰)╭” 樱桃果子越刷越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会留在帖子里看着她们胡说八道。 忽然，她看到了id是恐怖空白发的回帖：“你才亲友团，你全家都是亲友团！老娘跟作者毛都不认识一个，人家写得好你们就妒忌。我乐意给作者砸雷碍你们什么事了！？” 樱桃果子瞬间捂住眼睛：这……简直猪队友啊！ 不过很快，她对这位队友的评价又变了——不是猪队友，而是壕猪队友！ 转眼间，恐怖空白又给《疯子迪亚洛》砸了五枚深水鱼雷，直炸的这个鱼塘里潜水的大鱼小鱼都浮上来翻了肚皮，嗷嗷叫着膜拜土豪，土豪威武。 樱桃果子决定立刻跑到文章下面去勾引这个土豪，抱大腿，求脸熟。 不管恐怖空白的行为是不是在给文章拉仇恨，是不是给作者造成了更大的麻烦，这一手笔倒是镇住了bs里的人。那个帖子在她的回帖之后，又有几个零散回帖，酸了两句，倒是没有再大规模的质疑了。 ---- 周四上午，对《疯子迪亚洛》刷分投诉的判定下来了。 管理员认定这篇文章数据正常，没有刷分行为，投诉不成立。 这个结果立刻被贴到了bs的帖子里。仍然有几个不死心的id对这个结果不满，认为是jj在包庇作者。 “也是啦，人家rmb玩家，舍得花钱。不管刷不刷，霸王票榜上砸进去的可是真金白银，单冲这一点jj也不可能判她刷分啊？人家是有钱人，可不是之前用漏洞刷分的吊丝，她这么刷jj还开心呢，恨不得她一直刷下去，怎么可能赶她走？”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管3爱钱。” “哎，现在写文竞争越来越激烈了，土豪坐家里就有钱，干嘛要来赚这辛苦钱啊！简直不公平。” 不过不得不说，连续几天针对这篇文的黑贴已经引起了不少人反感。这时刷分判定出来，不论是路人还是粉丝，也有更多的声音站出来，为文章说话。 “人家成绩好，说人家是刷；人家有鱼雷炸弹，说人家是rmb玩家；人家被判定没有刷分，就说jj偏袒。我看你们眼睛和心都是黑的，不然怎么看见什么都想黑？” “就是，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就相信自己那点主观臆断。” “红眼病也收敛点好吧？这几天了也太夸张，你们黑得不累，我看这标题出现在首页就烦！自己文不好，把人家黑下去，你也红不了啊！” 有人立刻回复：“作者亲友团又来咯，天天蹲点也不累╮(╯▽╰)╭” “这帖子里我就回过一次。不信查ip，看看谁是马甲。还亲友团，我看你是被害妄想狂吧？” --- 周四下午，时间接近四点半。如玉姑娘的《疯子迪亚洛》毫无意外地出现在了非言情小说站，现代都市频道的编辑推荐榜上，而且是第一的位置。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位置。一篇足够吸引人的文章，从排上这个榜单到下榜，约有一周的时间里，可能累积上千收藏。如果作者本身足够有名气，就算是收藏直接冲上三千、四千，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如玉对这些数字暂时没有概念，她只知道后台编辑发来了站内短信，要求她在一段时间内达到一定的更新数目。 一周一万字，算下来一天也就一千多字，实在要求很低。但如玉决定不理会更新要求，而是保持原来日更的速度。 火因也支持她的这个决定。 “恩恩，更新很重要哦，如果可以尽可能多，尽可能稳定地更新是最好啦~！” 她这么说也有点小小的私心。火因现在已经是《疯子迪亚洛》的忠实读者，还会披着马甲跑去文章下面留言。虽然作为编辑，她可以看到后台存稿，可是这仍然不能让她满足。她幻想着如果但如玉更新快一点，她也会写得快一些。这样她就能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了！ ——嘤嘤嘤嘤，迪亚洛真是太不要命了，老是把自己弄得很狼狈，让人心疼。而且路易斯好坏啊，什么时候迪亚洛才能知道路易斯也是吸血鬼呢？ 这时，火因忽然看到如玉姑娘发来消息：“火因编辑，rmb玩家是什么？” 火因：啊啊啊，大大都说了让你不要去看bs啦！ 如玉姑娘：没有去。是在留言看到有人说。 火因：……留言？ 火因：rmb玩家原来是游戏语言，说那些直接花钱购买装备让自己战斗力提升特别快的人。在咱们这就指的是那些花钱给自己砸雷，让自己上霸王票榜，上金榜的人。 如玉姑娘：原来如此。 火因见如玉姑娘没有继续纠结，松了一口气，安抚了一下让她赶快去码字，不要乱看。她打开《疯子迪亚洛》的页面，发现什么留言说rmb玩家，根本不是重点！ 如玉姑娘被人刷负了！ 　　☆、第11章 刷负是一个ljj特有的现象。之前说了，ljj与其他网站不同，有很多榜单都是自然榜单。影响文章是否上榜，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文章积分。 在ljj一篇文的积分由许多方面构成，比如留言，更新字数，作者收藏数，文章收藏数等。这些因素经过一个公式的转换就形成了每个作者最关心的积分大小。其中，留言对积分的影响，综合了留言数、留言字数、留言打分三个因素。 比如同样的字数，同样的留言条目，如果打2分就会给作者增加一定积分，但是打-2分反而会在作者原来的基础上倒扣分。 所以如果一个作者得罪了人，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了众怒，就会出现很多人集中在短时间内跑到作者文下发很长评论打-2分的情况。 这就叫刷负。 而ljj的留言可以不需要注册登录，这无疑给读者短时间内，大批量打负分提供了更方便的条件。 刷负的情况其实并不常出现。因为就算怎么容易，这毕竟还是一件耗费体力和精力的工作，而且就算再怎么有理由，也似乎显得有点下作，不那么光明正大。 所以，除非是特别气愤，或者特别疯狂的人，极少会去给其他作者刷负，更不要提组团刷负。 火因看了看《疯子迪亚洛》的留言，发现有一些人已经和打负分的人吵上了。 垃圾：写得这么烂，还刷分，有钱又怎么样，有钱人品差也红不了。rmb玩家你了不起啊！你们这些脑残粉还是亲友团，别被这作者骗了，去bs看看吧，她都被扒皮了！明显是刷分刷上来的，不然怎么可能排名这么高！ 恐怖空白：楼主你脑子里装的都是shi，张口就喷米田共？求你去别的地方污染环境，别在这犯神经病好吗？ 达达da：楼主脑子里都是shi+1。如玉大大是不是刷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另，空白你好凶oiz 路易斯大大我的嫁：楼主是不是红眼病？ 路迪一生推：红眼病+10086！ 火因看着这混乱场面，心想，也就是如玉姑娘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淡定。看看她，居然后台刚刚又存了一章进存稿箱，似乎一点也没有被评论区里乌烟瘴气的场面影响心情，依然淡定地按照自己的步骤写作。 她让技术部的人帮忙检查了打负分的id和ip地址，发现它们都来自同一ip。也就是说，刷负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能查到是不是咱们ljj的作者吗？”火因问。 技术部那边说：“有点麻烦，但是理论上是可能的。不过你确定要查吗？” 火因：…… 火因：我想想。 作者之间的问题作为网站是否参与是十分敏感的。如果查出来这个ip属于站外人士倒还好办，如果是ljj的作者怎么办？如果是当红作者怎么办？倒不如不要费那个力气，干脆别查了。 最后组长一锤定音，作为网站平台，他们难得糊涂不惹麻烦。只要将负分清除掉，封了闹事ip，确保对作者也没影响就可以了。 “因因，你负责安抚一下如玉姑娘，下期她入v给她挑个好日子。” 火因道：“好的。” 其实她知道，以如玉姑娘的心里状态，恐怕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她刚刚又看了姑娘最新码得一章，好看得要死。尤其是写到迪亚洛玩世不恭的态度和疯狂的行事方式之下，藏着一颗十分敏感又聪慧的心灵，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生好感。罗德的身份已经在迪亚洛抽丝剥茧一般的分析和大胆推测中呼之欲出，而潜藏的危机也不断接近。情节发展到现在，正是紧张刺激的时候。 如玉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但剧情丰满，人物刻画到位，情节安排又十分严密复杂，一环扣一环。她脑洞开得奇特，还能用描写和情节安排铺垫起气氛来，真是太厉害了。 --- 确实如火因所想，刷负事件对但如玉的影响非常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上从周三开始，她所描写的情节和记录的故事越来越接近新的高||潮，各种往事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让但如玉颇有些应接不暇。 根本无心去想其他。 她想要将那些经历和细节都记录下来，却偏偏有些回忆让她烦躁和沉迷，情绪动荡不稳。 罗德对于那时的但如玉，或者说叫娜塔莎来讲，是一个契机。她因此进入这个国度，结识了阿法尔大人，度过了一段美好而短暂的幸福时光，仿佛泡沫中的美丽，虽然脆弱，却令人沉溺。 可同时，罗德又代表着无限的悲伤和愤怒。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是怎样从格鲁吉亚一路追着他的脚步，嗅着他散发的恶臭，甚至跨越英吉利海峡，来到这个国度。 只是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在故事的另一边，迪亚洛、路易斯公爵与罗德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交集。 她只知道，后来在扑杀罗德的夜晚，有冲天的火光包围了自己。她的嘴角滴着鲜血，罗德的尸体躺在地上，渐渐化作半鬣狗的形态。她那时已经陷入癫狂，完全不知道逃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迪亚洛给罗德准备的陷阱。她不知道，那每一个火把后面，都有一根削尖的木头，在等待扎穿自己的心脏。 然后，她被一个冰冷的怀抱拥住。大片的火光被黑色天鹅绒覆盖，眼前光明顿失，却有一个脸孔出现在她的眼前。温柔而美丽。 “我叫阿法尔，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同样属于暗夜的生物带着自己疾驰，最终来到荒无人烟之处，不远处湖面如镜。月光倒映在湖面上，一动不动，如同凝固一般。静谧幽然。 她看着他，说：“我叫娜塔莎，我是属于乌斯丁大人的。” “从今天起，你属于我了。” 但如玉甩甩头，起身用冷水沁了沁脸。即便只是回忆的片段，也让她不由心跳加速。 重新坐回电脑前，但如玉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冲动。她这一次不是为了完成但如意的愿望，也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从心底里希望记录下那段时光。那段曾经属于自己，但却被埋没的时光。 如今《疯子迪亚洛》的故事刚开始不久，第二个故事只写到三分之一处，据她所知，还有大约十几个故事可以写，综合下来大约八十万字左右。 如果是再添加一些相关外传故事，比如路易斯公爵的秘辛，吉妮和迪亚洛的事情，甚至是阿法尔大人的故事，写到一百多万字也有可能。 按照她现在的写作速度，恐怕要写上大半年。当然最后是不是真的要写这么多，但如玉还没有决定下来。 至于她的那段回忆，可以从这第二个故事，关于罗德那里引出，但是具体情节和故事形式她还需要再构思一番。 ----- 火因给但如玉留言，问她文章长度大概有多少，如果可以这两天多更一点，下周二或者周三看哪天情节比较有悬念，趁机入v。现在距离月底很近，之后如果能继续保持每天更新三千字的话，连续一月就可以拿到全勤奖。 但如玉对全勤奖没有想法，毕竟她也不缺钱。但是火因编辑的建议她并不反对。 “那就周三入v吧，刚好那时候更到第一个故事结尾悬念处。”但如玉道。 火因于是将入v需要做的准备和注意事项都发给她。其实这些但如玉在进入后宫之后，就看过了，不过她还是接受了火因发来的文档。 “记得放好三章存稿，然后当天申请入v哦~”火因发来一个笑脸，“更新之后如果成绩好，可以试着多更一点，那样爬上首页金榜，会有更多人看到，订阅会更高的！” “尽量。”但如玉道。 ---- 周六晚上，但天明来接但如意。 刚到他们家，但天明便激动地拉住他的这个妹妹，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新写的？” 但如玉无奈：“回来拷给你，不多。” “不多也要。”但天明忙道。 自从那天他回家看了但如玉传给他的《疯子迪亚洛》的开头，就彻底迷上了。 但天明不是从没看过流行小说，所以很了解这些小说的特点。 当他看到《疯子迪亚洛》时，虽然一开始有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网络小说。但是看着看着，他就意识到自己这个妹妹写的文章的不寻常之处。 尤其让他着迷的是，故事里对于当时社会状况，人物、背景、环境的描写。虽然文章里没有明确写明年代，但是以但天明的判断，其中所描写的应该是英国十六世纪中后期，十七世纪早期。 当然，最吸引他的，依然是人物和情节。和很多人一样，他也觉得这篇文章像欧美电影电视一样，情节紧凑，*迭起，牵动人心。 此时的但天明，已经对《疯子迪亚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对写出这样的文章的但如意更是兴趣浓厚——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不声不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能写出如此精彩又不失大气，描写到位又不显沉闷的小说。 从前，他倒是有点忽略她的这份聪明了呢。 　　☆、第12章 慈善晚宴是在本城一个较为知名的宴会场所。但如玉跟着但天明一同前往，到那里才发现，来的嘉宾不是本城上流社会的年轻一辈，就是影视歌明星，整个会场星光璀璨。 因为是公开的慈善晚宴，也会有记者到访，甚至外面还铺设了红地毯。那些明星冒着严寒，穿着一个赛一个暴露，又偏偏看上去表情自然美丽，实在让人佩服。 但如玉最近瘦了不少，这身体的耐寒能力也变差了。在这已经入冬的时节，她不可能走前面的红地毯，更不愿意当大熊猫给人看。 他们走了另一边朝南的门，一进去就暖和多了。但如玉跺着脚往里走，很快有接待人员上前来，引领他们往等候厅走。 典礼在大堂，但是真正社交的场所却要在等候厅。 但如玉走进去，看了看现场气氛，便问但天明：“这宴会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看出来啦？”但天明神秘一笑，“当然特别，今天有两个人会到，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多金才貌双全，女的美丽大方冰雪聪明。即便是在那些世家里，他们也都是顶尖的人物。” 但如玉点点头。不管是古今中外，她都见过不少这种人。他们仿佛得天地之眷顾，钟灵顶秀而生，不论家世样貌都是顶尖的，一路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也十分向上，总之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果用她新学到的网络词语来描述，大概就是人生赢家。 但家虽然家财丰厚，但氏旗下企业都蒸蒸日上，近期没有任何可能倾覆的迹象。但是他们毕竟只算新贵，不过三代。相比那些根基深厚，有几代积累的世家家庭来讲还是差得很远。 但如玉和但天明两人又是小辈，所以他们在这个宴会上虽然也引人注目，却不算主要人物。属于那种能拿到邀请，但是来不来基本没人在乎的类型。 所有人的焦点，应该都在那一男一女身上了。 但如玉瘦下来之后，变得漂亮不少，气质也比以前突出。但是她在来之前装扮的时候，以典雅庄重为主，相对其他人专门为了镁光灯而做的打扮，就显得有些朴素不显眼了。 再加上但如玉刻意低调，避开人视线比较集中的地方，也使得她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但天明比她更随意一些。 但如玉有着前世的底子，多少走路做事带着些与众不同的气质，或者说是端着架子。可是但天明却是但家“土生土长”的。他小的时候，但家还没有完全发迹，即便现在他的父亲也不是但潮升。所以他的生长环境介于上流社会和普通人之间，一举一动都略带些许别人没有的随性。 但天明不是但如意那样的宅女，在本城社交圈小有名气。他一走进来，就和几个人打招呼，然后上前聊了聊。过了一会儿，他带着几个美女来到但如玉身边，为她介绍。 “这是我妹妹，但如意，这位是xx时尚的编辑。她人脉很广哦，回头把你小说给她看看，让她帮你出版。”说完，他对着那名编辑道，“我妹妹写得小说很好看。” “是吗？”女编辑眉眼弯了弯，“那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但如玉立刻礼貌地伸出手，与对方打招呼。 对面这位美女确实看起来很漂亮，态度也很热情，但是但如玉看得出来她眼神中并没有真诚，所谓热情只是浮于表面罢了。 但如玉没有戳破。这种人她见得太多。并不是她们势利眼，相反，她们比那些无论对谁都能热情真诚的人更显真实。 她眼神飘忽，显得不认真，但是却并没有不屑和鄙视。也就是说，她并不针对她，只是她认为，但如玉可能暂时不属于她的社交圈内，所以她并没有更多与她交往的必要。现在来打招呼聊天，不过是应付差事罢了。 但如玉也很清楚该如何与这种人打交道。很简单，聊天，寻找共同点。对她来讲，只要话题一深入，彼此有了共同语言，她便会对你打开心扉。 所以，但天明很意外地发现，那个曾经在他看来有些内向的妹妹，竟然很快和眼前这位不怎么好交往的时尚编辑聊到了一起。尤其是当对方发现，但如玉不但对很多时尚品牌都知道，涉猎广泛，而且了解深入。 但如玉还给她讲了几个欧洲高端品牌的秘辛。其中，有的品牌在创始的时候，她就曾经是他们的顾客。那时候不过是一个裁缝，几把剪刀。她能讲的关于他们的故事有太多，而且，还都保证真实。 那女编辑听得眼睛越发闪亮，到最后直把但如玉引为自己至交好友。 但如玉索性又给她说了几个名字和地址：“他们应该还在这里，去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惊喜。” 正在这时，会场里一阵骚动，远处传来了明显压抑着的惊呼声。众人循声望去，好多人，包括眼前这位美女编辑的脸色，都出现了激动的神色。 但天明在妹妹耳边小声道：“主角登场了。” ---- 备受瞩目的主角们结伴出现，但如玉也好奇地看了过去，眼神微变。 他们的样貌确实是极好的，无论是五官长相，还是身高身材，都十分出众。但是更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他们的气质。 但天明告诉她，那男子叫纪光叶，是纪家这一辈的长孙，也是最为出色的一个。 但如玉乍一看，确实觉得他与旁人有所不同。他的眼神十分锐利，有目的性，不会飘忽乱动。而且从头到脚打扮得得体又不特别出风头，能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的自信和气场。 而和他一同出现的女子叫做肖蓉，五官靓丽精致，如宫廷画中最温婉的女子，微笑着聘婷走过，身姿轻摇，轻易就吸引了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 但天明显然对那肖蓉更感兴趣。自她出现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很快，肖蓉的周围就有几个非常优秀的男士主动围了上去，而不知怎么，那纪光叶竟然从场中央消失，一个人走到了角落里的沙发旁坐下。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信息，果然也真就没人敢靠近他。哪怕他一踏进会场，就好像磁石一样牢牢吸引了无数女士的注意力。 但如玉像一个看客，笑着旁观常中人的情愫和暧昧，在这灯火辉煌，极尽奢华的大厅内缭绕着。 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却又真的之前没有见过。 只是仿佛那些曾经经过的岁月里有极其相似的景象，不一样的人物和时间。她不由看向斜靠在沙发上的纪光叶，脑海里却浮现了另一张脸孔。 “乌斯丁大人……”但如玉喃喃地低下头去，摇晃手中的高脚杯，香槟的气泡上浮，淡黄色清亮的液体在辉煌的灯光下折射出几分梦幻的色彩。 但如玉赶忙移开目光，却忽然捕捉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穿紫色礼服，打扮得过于艳丽的年轻女子。远远看着，似乎在警惕什么，眼神中有所畏惧。 --- “如意，来给你介绍一下。”过了一会儿，但天明又过来了。 这次他身边又跟着一个女子，赫然是之前被众多男士围住的肖蓉。 “这就是万众瞩目的大才女肖蓉啦。我可好不容易才把她拉过来。别看她这么年轻，可是南加大电影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在校期间就参与了不少好莱坞大片的制作和拍摄过程，有实际经验也有学院派的理论。她最近刚回国，正在筹拍电影，也想找些国内本土的好故事，好剧本。你不如给她讲讲你写的小说？说不定你们有机会合作呢？” 但天明对《疯子迪亚洛》的热情正高，将小说各个方面都夸奖一番，即便但如玉对自己的故事很有信心，听他这么说还是略感尴尬。 不过她表面上那微笑从容的气质，却没有变过。 肖蓉听了但天明的介绍，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天明你还是这么会说话。你叫但如意是吗？虚长你几岁，不介意的话叫我姐姐就好，很高兴认识你。”说到这，她看了一眼但天明，“你哥哥经常提起你。” 但如玉看着她看向但天明的眼神，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 她于是大方伸出手：“你好，肖蓉姐。” 肖蓉刚想说什么，却见但如玉的眼神突然变了。 　　☆、第13章 肖蓉刚想说什么，却见但如玉的眼神突然变了。 “抱歉。”但如玉放下酒杯，提起身上的礼服长裙，快步绕过肖蓉走开。 但天明见状十分不满，要去拉她，却慢了一步。“如意！回来！” 可但如玉越走越快，几秒钟就消失在了宴会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这如意，太没礼貌了！”但天明越发生气，“怎么能这样？” 肖蓉似乎真的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安慰他：“看你，至于吗？” “肖蓉，真抱歉。”但天明皱着眉，“我也没想到如意会这样。” 肖蓉看向但天明，见后者脸上略微尴尬的神色，便道：“不必介怀。我看她的眼神，并不是不懂礼貌、莽撞的人。想她匆忙离开应该确实是有什么急事吧。” 但天明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即便没有看过小说之前，他对但如意这个妹妹还是挺赞赏的。起码家教礼仪方面，并不缺少。只是之前接触下来，总觉得她有一种懒洋洋，又无意间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再加上雨婷阿姨来之前找但天明谈话，叮嘱他要帮如意多与人交往，多认识些人。他下意识就以为，但如意对肖蓉这般举动，是因为她在抗拒认识新的朋友。 但天明想，自己会气，多半也是为她着急吧。 “罢了，回头我和她好好说说。” 肖蓉点点头，若有所思。 --- 但如玉确实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她刚刚正在和肖蓉说话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之前行动奇怪，形色慌张的女孩从宴会厅侧门走了出去。 但如玉更关注的是，女孩身后有一些奇特的东西，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本能地跟了过去，想要确认自己看到的确实是她所想的。可是当她跟上去时，却发现宴会厅的后面被锁住了，唯一的通道口站了两个保安人员。他们神色严肃，紧紧盯着但如玉，显然实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这时，前面的慈善宴会准备开始，陆续有工作人员来这里邀请大家按照次序入席。 但如玉想了想，也就不再继续计较刚才看到的女子，随着众人慢慢往会场方向走去。 “如意，你刚才在干什么？”但天明找到她，仍是不怎么高兴。 但如玉看他一眼，问道：“你喜欢肖蓉？” 但天明愣住，脚下都慢了一拍，让后面的人轻声惊呼。他连忙道歉，快走两步跟上但如玉之后压低肩膀和声音：“你乱说什么！” 但如玉见他明显有些泛红的耳根，轻声笑了起来，如风铃般的笑声倒是十分悦耳：“喜欢也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天明一下子忘了生气，干脆不与她说话了。 --- 今天的慈善晚宴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在公众中也没什么知名度。不过明星来得不少，大概是因为有一些平时很难见到的世家新贵。总体来说，活动很成功，晚宴正式进行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场面和谐。 但如玉注意到，纪光叶和肖蓉这一对金童玉女坐在最靠中间一桌，从头到尾面带笑意，仪态端庄，并且适时配合主办方的安排与主持人配合。 但天明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但如玉却一直看上去颇为兴致勃勃。但天明揶揄她是没见过世面乡下来的，但如玉道：“确实没见过。” “那就以后多来，也省得阿姨总跟我抱怨你宅在家里不出门。” 但如玉心想，明明昨天她妈还要她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怎么今天就成了抱怨她老宅在家里？做父母的为了孩子精分也真不容易。 “我是第一次见新鲜，以后再说。”但如玉道，“我妈都跟你抱怨我什么了？” “阿姨就是说你总在电脑前上网，也不出门，也不认识人。之前上学还好，现在连个认识男人的机会都没了……”说到这，但天明挑了挑眉，“你妈是担心你嫁不出去了吧。” 但如玉满脸黑线。联想贺雨婷那性子，觉得他说的还真有可能。 主持人宣布晚宴结束，但如玉问：“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走？这正戏才开始呢！” “啊？” 但如玉于是跟着他又回了之前的偏厅。这一次，人少了许多。她仔细观察，发现媒体相关和娱乐圈相关的人大部分都走了，只留下很少一部分，比如大咖明星、某些影响力较大媒体的高层领导和主编等。 之前那个被但天明带来认识的美女编辑，也已经消失不见。 她知道，这是到了真正圈内人开始社交的时候了。 “再等一会儿就可以走了。”但天明道。 但如玉笑了笑：“反正不着急，正好你再介绍我认识几个人呗。” “没问题。” 但如玉来这里就是为了多认识人，了解当前社会关系。之前暗中观察看到了不少有趣现象，如今又有但天明的引荐，加上她正宗但家大小姐的身份，很快就得到了不少人的热情回应。 “如意，找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 但如玉刚刚离开一个圈子，靠着吧台休息了一下，就见肖蓉从容地与一名中年男子挥手之后径直走来。 她心领神会，对她招了招手。 肖蓉眨眨眼走得近了才与她低声说：“谢谢，这种情况真是没办法。” “我明白。”刚才那中年男子纠缠肖蓉的样子，眼神中的痴迷离得老远也能看出来。肖蓉借故与但如玉交谈，躲开他也算机智。只是但如玉抬头看，那男子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肖蓉问：“你现在有事？要不给我讲讲你的小说？” 但如玉想了想，便道：“好。” 她于是从开头讲起，没有添加任何其他描述和解释，只是将自己写过的情节大致说了一遍。 肖蓉开始听她说时，并没有特别在意。从在美国读书，到回来办公司组建团队，筹拍电影，她已经看过了不少剧本和故事，其中不乏优秀之作。 但是听着听着，她却不由自主地，被但如玉所讲的故事吸引。直到但如玉讲完第一个故事，她才道：“这个故事的背景和设定很有趣，在国外这个题材比较常见，不过国内倒是很少……你刚才讲的只是其中一个小故事吧？” 但如玉点点头：“恩，我现在正在写第二个。” “感觉有点类似英美剧，主线之外，主角一集解决一个问题的形式。”肖蓉一边说一边思考，目光闪烁，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这样，你给我个手机号，我找人研究一下，再跟你联络？” 但如玉见她是认真的，也有些意外，提醒道：“我看过目前国内的一些电影和电视剧，想拍这个题材，尤其是在这种故事的历史背景下，恐怕很困难。” 肖蓉道：“确实，所以需要和朋友研究一下。对了，再给我讲讲后面的呗，你说第二个故事也快写完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偏厅里，靠着吧台，踩着高跟鞋。 整个宴会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在千里之外。 这时，不论是但如玉还是肖蓉，谁都没有意识到缘分会将两人紧紧系在一起。 肖蓉静静地听但如玉讲故事，安静又专注，而但如玉的声音并没有那些主持人和播音员的抑扬顿挫，只是平淡地将情节复数出来，删繁就简。 因为这一切基本就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所以说起来十分有代入感。 正当她说道罗德是一只可以变作人形的鬣狗，它的祖上可能是人与鬣狗□□之后因为意外而诞生的怪物。这种怪物拥有鬣狗的习性和一部分人类智慧，它们能以人类外表行走，又能与鬣狗同伴交流，带领它们作恶多端，危害人类。 罗德是他们种族中的精英，不但有媲美人类的聪明，而且格外凶残，心狠手辣。 一开始乌斯丁大人对这些低等生物是不屑一顾的。但是随着这些鬣狗开始群聚起来，并作恶生事，残害了许多人类，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对暗夜的霸主，擅长伪装又无比强大的吸血鬼下手。 他们专门挑那些落单的，或者处于比较虚弱时期的吸血鬼袭击。罗德就是这些鬣狗的领头。他选择时机和猎物，在格鲁吉亚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和动荡。 笼罩着那片大陆的黑暗变得更加漆黑了。 肖蓉听但如玉描述，正到罗德身份曝光的紧张处，就听偏厅的一端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啊——！” 那声音一时间压过现场演奏的古典音乐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肖蓉身子一晃，惊恐地看过去。她还没有站稳，就感觉到身边挂起一阵风。再一看，但如意竟然向着声音来处跑了过去。 “如意！”她立刻跟了上去。 但如玉一听到声音，就猜可能与她之前看见的那个女子有关。 她快速向那个有人把守的走廊跑过去，到了转角处，本以为会再次被拦住，却发现虽然守卫还在，却场面已俨然失控。 　　☆、第14章 在混乱的中心，但如玉看到一个长相普通，却打扮得华贵雍容的四十多岁的女子守在一个房间的门口破口大骂。她一边骂，还一边伸手，从房间里揪出了一个穿着真丝情趣睡衣，衣衫不整的女子。 “王素素你个狐狸精，你个jian人，我当初是可怜你才让你留在公司里，你居然敢勾引庆坤，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衣衫不整的女子就是王素素。她也是之前但如玉看到的形迹可疑的女子。 眼前场景不怎么稀奇，无非就是一个男人出轨，却被正宫老婆当场捉奸的戏码。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一边对着王素素这个小三指指点点，另一边又对中年女子投去嘲笑的眼神。 反倒是事件中唯一的男人，也就是李庆坤满脸不耐烦地站在那里，好像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什么。 “蔡芸你骂够了没？骂够了就给我滚回家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我丢人现眼！？”中年女子，也就是和蔡芸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极大荒谬可笑的话，略显下垂的脸颊不断抖动，看上去是那么慌张又压抑着暴怒。 随时可能咆哮而出的暴怒。 “李庆坤，你讲理不讲理？你婚内出轨和这狐狸精小三在这种场合鬼混被我当场抓住，居然还有脸说我丢人现眼？你说说我丢什么人，现什么眼了？你说啊你说啊！？” “你在这撒泼还不叫现眼？”李庆坤似乎也觉得自己很难看，不屑地扫了一圈众人，见大家看他的眼神畏惧和迟疑居多，倒是看向另外两个女人多是鄙视才放心下来。 只是当他看到围观人群里还有肖蓉时，脸色突然一变。 和周围人不同，肖蓉，还有站在肖蓉附近的一个容貌清丽气质脱俗的女子，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冷冷的。似乎眼底满是嘲讽。 李庆坤脸瞬间涨红。他急匆匆叫来守卫，让他们处理一下，然后自己拉着蔡芸离开了。 待他们走了，好戏散场，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 那个叫王素素的刚才已经哭过，脸上似乎还挨了一巴掌。她此时满脸泪痕，腿一软，瘫倒在地。周围人一声声地骂着。但如玉冷眼旁观，听他们骂得十分狠毒，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她是做了破坏人家家庭的事。 只是有一件事她十分在意。 她悄悄伸头张望，看向王素素身后……什么也没有。 难道她刚才看错了？ 人群散了，肖蓉也拉着但如玉：“咱们也走吧，你哥哥一会儿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但如玉点点头。一边跟她离开，一边问：“肖蓉姐，刚才那男人是什么人啊？” “你说李庆坤？他就是这地方的老板，算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吧，小有背景。”肖蓉说得很随意，好像并不将李庆坤的身份放在眼里。“他发家的过程有些不寻常，有人觉得传奇，有人觉得诡异，不过这人人品不太好，很好色而且性情粗暴，要离这种人远点。” 但如玉点点头，一偏头，看到但天明正在冲自己招手。 “肖蓉姐，你现在回家吗？” 因为出了事，宴会后排队也就早早结束，众人纷纷各自离开，颇有点刻意逃离的味道。 肖蓉道：“恩，我这就走了。你过去找你哥吧。”她抬头看了一圈，“真是，光叶这人，说好一起走的，也不知道去哪了。” 肖蓉走了，但如玉才又静下心来想王素素的事情。越想就越觉得还是不对。其实这本与她没什么关系，可是眼前浮现那女孩子方才泪眼婆娑而迷茫的样子，又想到她做下这些行为可能并非自愿…… 但如玉心底那点子嫉恶如仇的本性就压不住了。 但天明朝着她径直过来，还没说话，但如玉抢先道：“哥，你在这等等，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哎！？” ---- 李庆坤走了之后，后面房间也没人值守了。但如玉没费什么功夫，又回到之前发生捉奸事件的地点。房间门开着，周围空旷无人，地上还散落着不少衣物，看得出之前狼狈混乱的痕迹。 但如玉仔细听，发现房间里传出嘤嘤的声音，细如婴儿啼哭，几不可闻。她循着声音走进去，穿过窄细的房间入口，在一间极大的浴室里看到了伏在地上哭泣的瘦弱的背影。 她走近一些，靠在墙上，默默看着那女子哭泣，脊背起伏不定。她约莫二十岁上下，皮肤很白，有晶莹闪亮的感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身材属于骨感型，脸颊也略显消瘦。 似乎发现了但如玉的存在，女子抬头看向她，眼神十分慌张。 “别怕，我没有恶意。”但如玉道。 “？你不是来骂我的？”女子抽噎着。 但如玉摇摇头。 似乎是看到她年纪小，样貌又长得十分友善，表情也平和，女子渐渐放下心来。 “你叫什么名字？”但如玉问她。 “我叫王素素。”女子答。 但如玉皱眉：“我是问你的真名。” 王素素不解：“这就是我的真名啊。” 但如玉道：“你确定？可不要骗我。” 王素素抹了抹眼泪：“我真没骗你。小妹妹，你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 但如玉心道：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可如果她真叫这个名字，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或者是她失忆？ 但如玉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要跟李庆坤在一起？” 王素素听了神色一黯。“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跟着他。离开他我就难受。他说出来的话我拒绝不了。”说着，她捂住胸口，表情也充满痛苦，仿佛真想到了什么让她难过非常的事情。 若是别人听到这话，必定会唾弃王素素，觉得她作为女人实在太不自爱。可是但如玉听了却道：“你赶快穿好衣服，跟我来。” --- 但天明实在是服了自己这个堂妹，之前她总是宅在家里也没这么多事，怎么一出来就到处乱跑，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哥！快，咱们走吧。”但如玉一手扯着王素素，一面推着但天明往外走。 “哎？这是干什么？”但天明莫名其妙地看了王素素一眼，“这是谁……？” 但如玉道：“你先别管那么多，车子叫了吗？” “有人去开了。” “让司机先回家，你开车。”但如玉指挥着。 但天明傻傻地按照她说的做了，可车子开出去才意识到：自己为啥要当司机啊！？ 他看向后视镜，后排但如玉正挽着王素素的胳膊问她：“你住哪？我先送你回去。” 王素素愣了一下，说了个地址。但如玉从后视镜看她，又刻意向她身后看了看。心里多少又有了几分计较。 车子停了下来。这是一个高档小区，保安十分严密。出入都要检查身份。 王素素道：“到这儿就可以了。”说完便下车，小跑着进去了。 但天明看向副驾驶上的妹妹：“人都走了还看？怎么今天这么热心？” 但如玉道：“你不懂，王素素恐怕是逼不得已的。” --- 但天明把但如玉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他深感自己这个护花使者实在太敬业，太尽职，连自己都被感动了。 “如意，你说刚才那个女的就是李庆坤的小三？”但天明得知真相，惊讶不已。 “哥你相信吗？她做小三，并非自愿。” 但天明道：“我听说她是个小模特，签约了一个影视公司，一直没什么资源，最近不知怎么搭上李庆坤这条线，很快就有戏演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但是没有人逼着她做这个选择，既然她选择了用身体交换利益，就也该知道有一天会被揭发，应该承受指责。” 但如玉摇摇头：“我说的迫不得已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如意，我倒是没想到你作为女孩子会如此同情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我以为女生对这些人都很反感呢。” 但如玉听了，沉默半晌道：“我更反感的，是那些出轨的男人。” “额。”但天明愣了一下，“那倒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如玉道：“不过王素素也未必就是那样的女人。就像我说的，她是迫不得已。” ---- 别说但天明不懂，就是王素素也不懂。她回到房子里，捂着胸口深吸几口气，总算冷静了一些。想到但如意送她回家时的情景，越发觉得这女子对她有些奇怪的友好。 尤其是路上，她要了她的联系方式，还安慰自己不要着急，她会帮她。 “为什么？”王素素看着镜子里脸颊微红的脸庞。那是一张过于妖艳和精致的脸。原本肤色很白，但是因为之前被打而添上了几分不正常的嫣红。妖艳更添。 她应该是很多女人最讨厌的样子。 正犹豫着，电话响了。 王素素心里一惊，想到会打这个电话的只有李庆坤，心里是又害怕又有点悸动和期待。 “喂？” 李庆坤的声音传来：“你这几天不要出门，我过几天去找你。” “好。” 王素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里带了几分欣喜。挂了电话，半晌没睡，只觉得身上不那么难受了。可是她心里面却不安分。 过了一会儿，王素素鬼使神差地给但如意发了个短信：李庆坤让我不要出门，过几天来找我。 对面没有回应。王素素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第15章 但如玉第二天起来，先给王素素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安抚她的情绪。 “如果李庆坤找你，尽量提前给我发个消息。” “好的。” “相信我，我能帮你。” “恩。” 王素素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了，只有但如意愿意和她说话，甚至还帮她。不管最后能不能真的帮到她，她也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对方。 而且，她感觉对方虽然只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但却有一种让她莫名信任的气场。 但如玉这边却有些苦恼。她的第一次穿越重生，并非是在欧洲大陆，也没有成为吸血鬼，而是在一只修炼成精的妖怪身上醒来。 也是那一世，让她知道在人类社会之外，还存在着那些神奇又神秘的生物。坊间流传的故事，人们对它们的想象，都不是无中生有。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精怪的真身，甚至是使用术法。必须要修炼得道，或者是有极强天赋的人才能做到。 然而结束作为精怪的一生之后，她成为了西方大陆的吸血鬼。 那时她也曾试图用精怪的方式修炼，却始终再没能得到那些能力。无论是精怪特有的天赋，还是道法修炼都与新的她无缘。 作为吸血鬼的身体中充满了腐朽，与曾经被灵气洗涤和淬炼的身体完全不同，是两个相反方向。 越是刻意修炼，就越被隔阂开来，甚至造成她的痛苦。 而这一世穿越之后，但如玉根本就没想到要再去尝试什么。因为作为精怪的一生距离现在已经上千年之久，久到她几乎忘记。 直到，她在宴会上看到了王素素，和她身后隐隐约约的尾巴。 过去的记忆如同破开堤防的洪水汹涌而来。但如玉意识到，她的新身体很可能有一定修炼天赋！ 不过，仅仅有天赋显然不够。经过检查，但如玉发现她目前的能力，能让她看到隐约的尾巴，发觉王素素身上不寻常的地方已经是极限。 而想要找到真相，尤其是知道王素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必须靠其他手段。 她试图询问王素素的真名。 因为对于所有修炼到了一定阶段的生命都会得到一个天赐之名。也是它的真名。这个名字不是谁赋予的，而是在她能力达到的那一刹那，便于心中诞生。 如果王素素真的是一由狐狸修炼成人，必定已经突破，并有了天赐之名。而如果但如玉能知道这个名字，便可以利用术法搞清楚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只是王素素不知是刻意隐瞒还是真的不知道，并没有告诉但如玉。 必须另想他法了。 趁着早餐结束时的交谈，但如玉问：“妈，您认识李庆坤吗？” “那个房地产商？见过几面。”贺雨婷语气冷淡，显然对这个人知道，但是并没有什么交情。 但如玉问：“他家住在什么地方？” “这我可不知道，说不定张妈都比我了解。”贺雨婷奇怪，“你怎么会好奇他？” 但如玉便将昨天宴会上的八卦说了。 贺雨婷是十分传统的女性，对这些事情厌恶又觉得并不陌生。 “他做出这种事情并不意外。倒是他夫人平时性子可真好，昨天恐怕是气急了。” 但如玉点点头，没有应声。 末了，贺雨婷见女儿要回房了，便道：“你要是对他的八卦感兴趣，我听说网上就能找到不少。” 但如玉没想到这点。回了屋子一搜索，果然找到不少。 不但对李庆坤的发家致富史写得清清楚楚，他的历任小三，几乎每个包养情妇都有详细资料。自然其中也包括王素素的。甚至昨天宴会上刚刚发生的事，网上都有了。 但如玉皱眉。按但天明的说法，能进入昨天的afterparty的人，都是绝对圈内人。可即便如此，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这个时代，果然已经没有不透风的墙了。 网上的资料中，最让但如玉在意的，是一个被普遍看做“胡扯”、“瞎说”、“脑洞太大”的推测文章。文章里说明李庆坤是信教的，而且和一个道士来往非常紧密。文章的作者非常细致地整理了李庆坤发家致富一路以来，每一次重大事件和转折点的时间，并且对比李庆坤与道士交往的过程，发现两者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 “也许有人注意到了，李庆坤身上的衣着、配饰。平时出行的时间日期，每一栋房子的设计和摆设都是有讲究的。比如xxxx年年底，他一反常态穿了一身清凉短袖老式衣衫出现在新影院的开业典礼上。前些日子一直搓着的核桃也不见了，反而手上多了一串价值不菲的珠子。新影院坐落之地之前一直经营不善，换过好几任主人，偏偏到了他这里，影院立刻红火起来。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也就无需懂得了。” 但如玉越看下去，就越眉头深皱。如果这贴子上有一半的描述都是真的，但如玉已经可以肯定李庆坤是做了什么手脚才得到今天的地位。 不过这些她并不关心。 李庆坤就算是用了什么手段，只要不去害人，甚至只要他害的人没让但如玉看见，她可能都会视而不见。毕竟借天之势，行天之命这种术法自古有之，而平日里人们利用风水和简单的道家秘法来提升自己的运势更是常见。谁也不会因此受害。 可是，她遇到了王素素这个可能的受害者。 但如玉无法坐视李庆坤继续对她这样残忍下去。也许他可能都意识不到，自己在对她做一件很残忍的事。 想到这里，她干脆带上电脑，收拾了几件东西跑出去。她记得王素素的小区附近有个咖啡馆，便给王素素发消息，约她在那里见面。 --- 王素素到的比但如玉早。“真麻烦你了。” 但如玉点点头，没有多说其他，而是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想过要离开李庆坤，但是做不到？” 王素素略显惊讶：“是，你怎么知道？” “不是因为他威胁你，而是你自己从心底里根本做不到。是不是？”但如玉继续问。 她指着王素素的胸口：“你只要一想，这里就会针扎一样的疼，死去活来。” 王素素惊恐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如果仅仅是受到诋毁和辱骂，仅仅被那蔡芸打上几巴掌，她根本不会如此难受。 但如玉说对了一部分，可王素素承受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事实上，从蔡芸出现，李庆坤态度发生转变，想要抛弃王素素的时候，她就觉察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李庆坤内心的变化，总之她就是知道。然后从那时起，她的胸口就如同被插了刀子一样的疼。 别人看她脸色惨白是恐惧和难过，甚至说她装可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不堪忍受那可怕的疼痛。 然后，随着她自己心里的变化，疼痛越发剧烈。 “从之前就是这样，我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他，我的心就好痛。”王素素说，“真的很痛。别人都说，我一定特别爱他，我想可能也是这样……” 这王素素也对感情之事了解太少了。但如玉皱眉。 她刚刚问话的过程中，已经用了一个小的术法确定，王素素所言并非演戏，而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既然如此，她可能真的不知道，或者已经忘了自己的真身。不知道天赐知名也是正常的。 但如玉见不得她继续这样误解下去，道：“你不是爱他，你是被他抓住了魂魄。” 王素素愣了一下，随即以为她的话是有寓意的。便笑：“可不就是被他勾住了魂魄？也不知道这男人好在哪里？简直可笑。” 她自嘲。 但如玉摇摇头。知道现在的王素素就是空有一副狐狸精身躯，却思想如普通人类一般。 “说了你可能也不信。罢了，你想想看，你有没有给过他什么东西，比较特别的。他好像很珍惜，每次见你都带在身上。” 王素素不明所以，可但如玉问得太郑重其事，她不由沉思起来。李庆坤和她之间其实很少有赠送往来，尤其是那种有纪念意义的。但如玉一说，她就想起来一件事：“有一只手表，也可以算是我给他的。” “手表？”但如玉听她这么说便问，“什么叫可以算？” “我们刚认识，我还没有喜欢上他。甚至觉得他整天出现在面前很烦。可是他偏偏又是我当时排的一个剧的投资商，我不能太不给面子。他有一天拿着一块手表找我，说要送给我。那牌子很贵，我当然不能要，就还给他。他说，让我先收下，一天之后，如果我想还给他他就收回去。” “后来呢？” “后来一天之后我就给他了。他也收下了。只是没想到从那天之后我们好像突然有了缘分，我也喜欢上他了……” 但如玉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她打开电脑，翻出昨天看到的八卦贴子。里面整理了各种李庆坤的小三，还有李庆坤和她们在一起时的照片。她反复翻看，终于发现一个细节。 “怎么了？”王素素见她神色凝重，也凑上来看。 但如玉将屏幕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指着几张照片说：“你看。” 王素素一开始有点尴尬，可是经但如玉指出便发现问题：“他……每次见不同女人带着不同的手表？” 但如玉点点头：“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吗？你是被他抓住了魂魄，关键就是那块手表。和你一样的恐怕不止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方法是什么，但是只要能将那块手表拿回来，你就不会再受到他的控制了。” 王素素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是不是疯了。 什么魂魄？她难道真的是指的那个人的灵魂？那不是都是迷信吗？她的意思是自己会喜欢上李庆坤是因为他有自己的魂魄？太奇幻了吧？ 但如意不过是大一学生，看上去年龄又偏小。王素素盯着她半晌，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突然遭受打击，所以有点太轻易相信别人了？而且，也太不挑选对象了。这但如意说不定就是一个陷入幻想的富家小姐，拿自己来消遣？ 王素素一边有些隐隐的不满和气愤，一边又难免心生期待。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万一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李庆坤，而只是受了他的控制？ 毕竟做小三这段时间，王素素也知道自己有多丢人，有多见不得人。她不停地经受着内心的折磨，如今被曝光了，将来出去拍戏，恐怕受到的指责和心理压力会更多。 但如玉不知道她心里具体想什么，只顾着自己想办法。她道：“你说李庆坤过两天会来找你。我想这就意味着他还不愿意放弃你。来的时候，他必然会带上那只手表。到时候你给我个消息，我们想办法把手表拿回来。” 王素素心里一横，想，不管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不是也不过是一块手表的事，想必李庆坤不会在意。 她便道：“好。” --- 王素素先回去了，但如玉却觉得这咖啡馆的环境不错，决定在这里写完今天要写的小说再回去。 她这一敲字就敲了一个下午，一气呵成，竟然将整个第二个故事写完了。虽然这故事里的情节因为跟她有关系，曾经听过很多人从不同角度的叙述，所以可以说是烂熟于胸。 但是能写得这么顺利，还是出乎但如玉自己的意料。 当然，在文章里，但如玉并没有过多描写娜塔莎和阿尔法大人，只是略微提起。 因为娜塔莎的横插一脚，迪亚洛的陷阱没有能活捉罗德。而罗德已经提前被娜塔莎咬死。当迪亚洛借着即将到来的黎明的微光，隐约看到了罗德可怕的尸体和上面令人不寒而栗的撕咬的痕迹时，他感到一阵心底升起的寒意。随后他的手掌和侧脸被阳光灼痛。 迪亚洛忍着疼痛带上帽子和手套，将罗德的一颗牙齿用力拔了下来。然后转身消失在丛林之中。 迪亚洛想把罗德的牙齿交给路易斯公爵，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他交给的任务，让他不要揭穿自己。 路易斯答应他之后，迪亚洛便欲离开。却路易斯又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将你变成这样的？你难道不想报仇？” 迪亚洛转过身：“谁？” “再帮我做一件事，做完我就告诉你。” ---- 但如玉写完这一段，贴上jj的存稿箱，才打开企鹅。 火因编辑的头像极速跳跃。 火因：如玉大大！你是不是设置了什么论坛链接啊！微博刷屏了！ 火因：虽然微博比较私人，可作者微博到底是一个公众形象，还是小心为好！ 看看时间，这些消息都是中午发的。她于是回复了一下，又打开微博，果然见那上面有好几条，都是自己之前看过的关于李庆坤的八卦贴子。 这些微博下面都有了评论，也有转发。但如玉想了想，不理会那些，将这些微博都删除了。 火因这时又发来消息。 火因：微博还是经营一下比较好，偶尔可以发些自己的日常照片。比如今天吃了什么，去了哪里？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火因：转发点可爱的小动物，正能量。 如玉姑娘：好。 火因：对了！没有必要，还是尽量不要评论时事！ 如玉姑娘：知道了。 但如玉对这些都不懂，编辑说什么她就应着。想了想，拿手机拍了张咖啡馆的照片发上去。 如玉姑娘：天气不错。[照片] 火因：[拇指]照片很漂亮。 火因：文章节奏很不错，收藏涨得很快，订阅应该不差，争取多更新上首页金榜哈！ 如玉姑娘：尽量。 敲完这几个字，但如玉抬起头，忽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隔一个座位的卡座上站起来。 是纪光叶。 她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是对他印象实在是深刻。他的众星捧月，他似有若无地高傲和风轻云淡。 但如玉有些好奇。这个天之骄子一个人在这喝咖啡？有多久了？ 她竟然没看到他进来，难道他一直坐在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如玉总觉得他走过自己身边时，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颇有些奇怪。 　　☆、第16章 一直到周三，王素素那边都没有消息。 尽管如此，但如玉还是每天到王素素家附近的咖啡馆报道。一来是觉得这里的环境和咖啡都不错，二来也是方便应对突发情况。 点了摩卡和可颂面包做早餐，但如玉在惯常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今天她连载的网络小说《疯子迪亚洛》要入vip，对她来讲，也算一件比较重要的事了。按照之前了解的流程，但如玉早早发了后台申请，又设定好了三章的自动更新。 正在这时，她意外地看到纪光叶推门进来。 他也看到她了，仿佛并不意外，甚至给了她一个善意的笑容。 但如玉也立刻笑着回应，心里却更加好奇。心想，难道这里是纪光叶经常来的地方？ --- 《疯子迪亚洛》不但收藏、点击、评论增长非常快，在网络上的其他一些地方也渐渐有人提起。 比如论坛上、企鹅群里、微博上，算是略微刷了刷存在感。虽然无cp在jj是冷频，可是在别的地方提起来，却是一个其他文没有的特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文章不同寻常的设定和紧凑紧张的故事情节更是让推荐者津津乐道。 有不少推荐帖子里都将这篇文与一些美剧相提并论，认为其地道的欧美风味描写，情节设置，非常有欧美剧风范。在网文中十分少见。 “好久没有见过写得这么够味的小说了，即便不是纯爱，也完全不影响” “这文里写感情就low了好嘛！无cp大赞，情节大赞！” “只有我好奇作者的身份吗？感觉没见过国内写欧美文写得这么地道的，还是欧洲那个时代的故事！” “描写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这篇文的情节确实够紧凑，节奏感也好，可惜的就是快入v了。” “ls是盗文狗？什么叫可惜入v？” “楼上嘴太脏。你有钱你就订阅，我穷不行？” “穷你看什么文，去赚钱啊。” “我爱看文，就看你主子的盗文你咬我啊！” “看盗文还这么理直气壮，我也是醉了。╮(╯▽╰)╭懒得跟狗讲道理。顺便说一句，大大今天入v，爱看这文就去jj点击订阅吧，这样大大才能更好更快地写下去。” 虽然《疯子迪亚洛》毕竟是一篇刚写了没多久的新文，论坛上的讨论相对那些成名已久的长文红文并不算热烈。然而，偶然出现的几个帖子，几个讨论者，已经足够为但如玉和她的第一篇小说带来更多的，令人瞩目的人气了。 入v第一章设定的发布时间是中午11点。但如玉没有盯着后台看，可是不妨碍其他人关注。编辑火因早上批准了入v申请，看到但如玉后台存稿箱的设定的时间，便一直惦记着。到了11点，她准时刷了后台，看到发文的第一分钟，后台就出现了订阅，而且增长速度非常快。 “果然厉害！”火因忍不住叫出声来，引得办公室里一阵好奇。她于是将《疯子迪亚洛》的订阅情况给其他编辑看了。 “呵，这程度，比一些小神也不差了。” “是啊，这订阅不会是刷的吧？有点夸张。” 火因不高兴了：“如玉姑娘的文好，用不着刷。而且你看看收藏都到一千以上了，订阅才过百。” “可是这入v才几分钟啊？” “盯着看看24小时订阅多少吧。感觉真是要成神。” “后天收藏夹第一预定了吧？今天入v有大神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发现有一个同人、一个现代言情、一个幻想言情、两个古言，这几个作者都是老作者，算是分频金榜常客，偶尔也会在首页金榜出现，新文成绩也不错。 而火因忽然想到，今天除了但如玉，还有她手下一个作者要入v，是个前段时间很红的小神——鬼鬼。 鬼鬼的新文是星际abo题材，到目前为止13万字，已经有了快四千收藏，成绩相当不错。火因也是早就跟她定下来今天入v，不过到现在她都没有发入v申请，后台也没有存稿。 火因倒是不担心。她了解鬼鬼的习惯，知道她一向随写随发。像鬼鬼这种成熟稳定的老作者知道规矩，很少出问题。 “不知道后天收藏夹谁会在前面。”火因喃喃地说。心里却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今天但潮升会回家吃饭，所以但如玉四点多便准备回家了。她看了一眼，发现纪光叶仍坐在咖啡馆里，看着窗外。 根据她的观察，他这一天倒是没有闲着，先后有两拨人来找他谈事情。一拨打扮得西服革履，似乎是生意人。另外一拨就随意得多，看上去颇有艺术家不拘小节的风范。 但如玉有些好奇，这纪光叶究竟是做什么的。 --- 晚上7点，《疯子迪亚洛》更新了入v之后的第三章。仅仅五分钟后，霸王票榜上的土豪第一名，恐怖空白，又扔了了五枚深水炸弹，震慑了所有人。 而樱桃果子在第三章发表之后一个小时，贴上了自己的最新长评：《最深的恐惧是自己的灵魂》。 这篇长评主要是在剖析迪亚洛个人的心理状态，由他的侦探天赋和当时社会的格格不入，说到他变身吸血鬼后对自己身份的不认同和不得不接受。 “恐惧时时拷问着他，其实不需要路易斯的推波助澜，迪亚洛已然濒临崩溃。可偏偏他在这崩溃的边缘，又守着一分清明。偏偏这一分清明之中，他显露出了才华万千。迪亚洛的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本来不疯狂，也早晚会疯狂。而他的疯狂，才将是他的绽放。” 但如玉对樱桃果子这个id有印象，看到长评之后便回复：“迪亚洛确实是这样的人。” 殊不知就这几个字，已经让樱桃果子开心不已。 《疯子迪亚洛》入v的段落是文章一个大*，不意外地引发了评论狂潮。但如玉牢记着火因编辑的建议，看完评论之后有想说的便顺手回复。而她的回复，又引发了不少追加留言。可以说，文章下面的讨论区彻底火热起来，也让那些盯着这篇文，心怀恶意的人怎么也说不出“刷评论”这几个字。 --- 九点多，鬼鬼的新文《星声火耀》也发了入v之后的第一章，一共六千字，并且在结尾作者有话说的部分，鬼鬼承诺零点之前还有一章。 “鬼鬼的萌宝们要乖乖订阅哦~~”鬼鬼很会卖萌，也很擅长笼络读者，刺激他们的心态，让他们心甘情愿掏钱订阅和埋雷。 不论从任何角度看，这篇文的收藏、留言评论和点击，甚至是讨论度都比她之前的文章要高一些。但是只有鬼鬼自己知道这篇文其实成绩远不如之前几篇。 没办法，鬼鬼的之前几篇文会那么红除了她擅长融合热题材，热元素，写文快这些特点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她非常会写肉，也就是所谓的亲热戏。而别看jj网站是女性阅读网站，读者大多是年轻女性，反而很多读者都喜欢看所谓的肉戏。 越是激烈和赤|裸，越是让人脸红心跳欲罢不能，看得人就越多。当然也有很多作者喜欢写这些。鬼鬼就是其中之一。 她不但爱写，写得多，还写得好。有人评价，鬼鬼写肉，比她写所谓的情节和塑造人物要好看多了。 只是好景不长，就在今年夏天，全国掀起了一轮网络扫yellow行动。这次行动的力度和广度都是前所未有的，各个互联网文学网站闻声，立刻展开自我检查，所有稍微有一点越界情节的书都被锁定，或者是部分章节被锁定，甚至是删除。而作者新开文时，更是不敢再写任何肉段子，甚至连荤腥，甚至是肉汤都没有了。 鬼鬼的新文也是如此。虽然她还是趁着热度，开了星际abo的纯爱文，这类文非常适合写肉，但是jj现在又规定不能写，只能是在文章里打擦边球暗示。可这样的效果怎么比得上以前真刀实枪的肉戏。文章热度自然就下来了。 好在鬼鬼有之前的人气积累，再加上她每次发表新章都注重加入互动点，在几个粉丝群里发链接，在微博上发消息，告诉大家去看。就这样，总算维持了表面的光鲜。 只是对于入v之后的收益，她早就有准备肯定比之从前要有所下降了。 这件事她和几个比较交好的作者，也都是金榜常客聊过。她们都有同感，而且安慰她就算下降了也没关系，只是短期的。 “现在金榜上大多数都比之前收益少了。没办法，不光是因为肉的问题，文学网站整体流量下降，女性文学尤其如此。” “是啊，这行业整体不景气了。” “别说是读者，我自己最近都不怎么看网文了，要不看美剧，要不看综艺。” “我也是呢。感觉网文写来写去都差不多了，jj这边更是题材好像越来越局限……” 也有人提出质疑：“不对啊，我看也有女|频的文靠着无线赚钱呢。” “她们风格跟咱们不一样，没法比，归根到底jj靠得是百花齐放，新颖，别出心裁而在文学网站中立有一席之地，其他女|频的文，尤其是无线成绩好的，大多数是批量化生产，贩卖成熟的题材和节奏。这和文笔和文章好坏没关系。只是jj这种风格本身决定了不是无线风格，而百花齐放的地方一旦百花不放，或者花变少了，就显得冷清了。” 说这番话的人笔名叫落愁，也是一个纯爱小神，很擅长资料收集。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赞同。 “不愧是阿愁，说得真全面透彻。” “愁你可以去jj应聘分析师了╮(╯▽╰)╭” “知道这些也没用啊。多少人都是明知道问题在哪，却不会轻易改变呢。”落愁道，“还是算了，大家想办法写好自己的文吧。” 鬼鬼这时又道：“哎，总算把入v更新写完了。我现在就庆幸你们跟我不是一天入v的，不然还要跟你们拼，我肯定拿不到收藏夹第一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将刚刚写完的章节贴了上去，点击发表。虽然她入v只更了两章，但是字数不少，完全符合编辑期望的入v多更刺激订阅的要求了。 这时候她还认为，自己虽然新文成绩有所下滑，可后天的收藏夹第一位是没问题的。 忽然，群里有人提起。 “今天那个新人的文也入v吧？《疯子迪亚洛》？” “对，那个成绩好得特别的新人！” 落愁道：“其实她的文就是典型的有新意，而且文笔情节都不错。如果成绩真好了，说不定开创一个美剧流呢~” “哈哈，可是不都说她可能是刷的嘛？”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什锦炒饭说：“不一定哦，刚刚编编在群里说了，这文今天发了三章，订阅非常不错，让大家多多学习呢。” 鬼鬼看到这里愣了一下。她和什锦炒饭、如玉姑娘都是火因编辑手下的。今天为了赶更新，她一直闭了群没有看，这时看到什锦炒饭说的，立刻打开编辑群，翻了翻聊天记录，果然看到了火因的话。 “《疯子迪亚洛》订阅很棒哦，继续加油！” 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还是不相信，这个突然那出现的新人能威胁到自己收藏夹第一的位置。 　　☆、第17章 收藏夹是晋江一个非常有特色的榜单，它出现在每个读者网站收藏夹页面的最顶端。显眼、醒目，几乎不会错过，所以虽然每篇文上榜时间很短，但是效果显著。 而收藏夹榜单上的文章都是同一天入v的，决定它们谁在前谁在后，只根据它们入v第一天24小时的千字收益。 也就是说，同样的字数，哪篇文章看得人越多，每个字赚钱越多，谁就在前面。 这是一个彻彻底底，没有任何水分的商业榜单。毫不留情地将现实摆在每一个作者面前，无论是大神还是小透明，无论之前有过怎样的辉煌，新书到了这里，才是第一次真刀真枪显示它的受欢迎程度的时候。 根据榜单规则，所有在周三入v的文章，收藏夹榜单从周五午夜十二点开始，到周六午夜十二点结束。榜单根据文章当时收益状况实时变动。 但如玉第一次知道这收藏夹榜单的规则时，也觉得十分特别有趣。不过她一向有自己的生活规律，不会因为要等着看榜单熬夜。 周四这天，但如玉又在王素素家附近的咖啡馆坐了一天，没见着什么人。连纪光叶也没出现。她倒觉得这很正常，好叫她安安心心写了一天小说。 迪亚洛的故事越写，她越觉得顺手，越发流畅。再加上对现代打字输入法越发熟悉，这几天里，她每天又都能至少写五个小时，平均下来，每天都能积累快三万字的存稿。 算算看，她目前的总存稿数已经有将近三十万了。 相对于整篇文章完结还有一定距离，但是满足两个月的日更三千已然足够。 不过火因编辑留言要她如果有能力就多更一些，争取每天六千字。 “如玉大大，看你每天后台存稿都能有两万多字呢，如果这么稳定的话，不如每天更六千字，甚至更多，这样之后上也方便冲金榜。” 但如玉想了想：“再看吧，现在比较空闲，之后不知道情况，我想多存点。” “那也好。”火因心里咬着手帕，为自己没有能忽悠大大多更新而内牛。 过了一会儿，她又振作起来，“大大别忘了多发微博哦，不一定要每天的生活照片。看了什么书，有什么感想，甚至想到了好玩的段子，写作遇到的趣事都可以写~” “好的。” 但如玉觉得火因是很负责又靠谱的编辑，对她的帮助非常大。于是又多了说了一句：“谢谢，还好有你。” 火因：不用谢^_^ jj编辑部里，有人察觉到火因脸上不寻常的表情：“因因，你发烧啦？” 火因：“你懂什么，我这是被女神的光芒照亮了。” “……”众人无语。 ---- 且说但如玉一坐又是一天，到了下午实在手指手腕都有些受不住了，累得酸痛。 她伸着懒腰活动了一下，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卡座上，有个穿得略显繁复复古的男孩老是看自己，眼神还略带小羞涩。 但如玉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当那男生终于鼓起勇气冲她微笑时，但如玉意识到了什么。 她打开电脑摄像头，看向画面里那张脸庞，连自己也有点意外。 最早她还是魂魄状态的时候，可是看到过但如意是个什么模样。胖，懒散，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总是飘着，别说气质，连点精神都没有。显得有点病恹恹。 也正是因为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需要理会别人，也不想什么人理会自己，所以才会是那副样子。 但如意隔绝了自己，自然别人也不会欣赏和理会她。 可是但如玉接管了这身体之后，先是因为车祸，等于接连几场大病，让身子自然而然瘦了下去。而之后她更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该写文写文，该参加社会活动，锻炼身体，与亲友交往都不会逃避。 生活丰富了，饮食习惯，作息习惯也健康了，人自然而然就维持了体态健美，面色红润。 此外，也因为但如玉生活几世，不论身份是书香世家的小姐，还是欧洲上流社会的贵族，都为她培养出了独特而不凡的气质。 整个人拼合起来，让如今外人看到的但如意大变模样。 也怪不得旁人看了，会不由自主心生好感，甚至想要多看几眼。 但如玉想到这里，关上摄像头，低头笑了一下。 她的运气倒也真好，几辈子的皮囊都不差。第一世偏小家碧玉，第二世那是精怪，人形之后色气逼人，第三世到了欧洲，活脱脱的金发碧眼，让人移不开目光。到了这一世…… 这身体原先的主人但如意一直没有机会展现出她五官和皮肤的潜力。现在看来，即便看惯了美人的但如玉，也不得不承认，一旦瘦下来，但如意这身体的模样虽不抢眼，却带着一股子隽永安静的美。和她的母亲贺雨婷有些相似，水般柔情的温婉，尤其是眉眼浮动的时候，仿佛会发光。 不过这皮囊如何其实对但如玉来讲并没有太大影响。只是认识到这个事实也就罢了。 休息了一会儿，但如玉更新了今天的一章，发了条微博，圈了一下火因编辑。她们已经互相加了微博关注，而刚刚火因建议她可以发点诗词歌赋，装装高雅。 但如玉对此可以说驾轻就熟，顺手拈来。当即写了一句古英语发上去。 火因立刻回复问什么意思。但如玉回道：“我不生也不死，什么也不知道，看向光的中心，一片沉寂。荒凉而空虚的大海。艾略特的诗。” 火因：“……果然够装。” 但如玉回了一个微笑。 虽然按照现在的标准，这诗略显装，可它也确实曾是被自己依着韵律，慢慢吟诵。在漏风的高大窗户前，墨蓝色的夜空中只有一轮明月。风吹得脸颊有些难过。阿法尔高大而挺拔的身子将她环住，轻轻问她在想什么。她笑，不说话，他以为她在想乌斯丁，便多用了几分力气，仿佛要将她拥碎一般 她于是不敢再作弄他，慌忙说她在想更久远的事。 不论如何，曾经这首《荒原》，是当真直击到她的心底，掀起千波万浪。 ---- 晚上但如玉陪着母亲看了音乐会。 但如意从小也是学钢琴长大的。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的天赋，但多少受到古典音乐的熏陶。 长大以后，她对古典音乐的兴趣逐渐消退，可是母亲贺雨婷还是坚持带她，或是全家一起定期去听音乐会。 但如玉接管身体之后，自然也要参加这项活动。好在她因为上一世的经历，对欧洲古典音乐的了解比原先的但如意只多不少。与贺雨婷聊起来时，游刃有余，对很多音乐家、作曲家如数家珍。 这是但如意受伤痊愈后，两人第一次去听音乐会。贺雨婷觉得自己的女儿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对自己打开心扉。 她们一路聊天，讨论音乐。直到回家了，贺雨婷仍是兴致勃勃，拉着女儿又说了许久。 而但如玉也十分乐意与她探讨音乐。尤其是她发现贺雨婷对于古典音乐，以及古典音乐在当今时代下的变化发展有十分独到的见解。 两人都十分尽兴。 但如玉压根忘了，自己的小说今天十二点会上收藏夹榜单，也似乎一点不关心排名问题。 然而她不关心，不表示这件事没有发生。 更不说明其他人不关心。 事实上，包括樱桃果子、恐怖空白、火因、鬼鬼、落愁等许多人，或者是习惯性晚睡，刷论坛，刷后台，或者是专门为了等着看今天榜单，都见证了这一时刻。 零点刚过，收藏夹榜单刷新。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疯子迪亚洛》。 鬼鬼咬着牙。当屏幕上，如玉姑娘的小说封面和她的小说封面一前一后出现时，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梦。 “rnb啊！卧槽，真的第一！”落愁第一个在群里发了截图。 这一句话便炸出了好几个没睡的夜猫子。 这也正常。她们群里几乎所有人都是互相交好的网文大神，而其中更是很大一部分要不就是专职写网文，要不就是做从事写作相关职业。而作家，尤其是网文作家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日夜颠倒，熬夜写文。 有人调侃，但凡写字的人都有这毛病，白天大脑发木，哈气连天，太阳下山了，人一下子就精神了。正所谓月黑填坑时，风高码字天。 所以这钟点，往往是群里热闹的时候。 而落愁的截图一发出来，更是引起群里所有人的关注。所谓“一图激起千层浪”，回复蹭蹭蹭往外冒。 “厉害啊，我就说这新作者不是一般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_(:3」∠)_” “有人知道她今天更新了吗？” “下午更了一章。” “靠，真的假的？rnb……不说了，我滚去码字了。” 大家都知道收藏夹算千字收益。距离统计时间越近更新，可能产生的订阅量越少，就会拉低平均订阅。所以有些作者在算收藏夹之前这天，会提早更新，或者干脆不更新。 “是啊，危机感顿生，我也去码字。” “……求别说，今天万字刚写了3000……想死……” “滚了~” 人来得快，散得也快。归根到底，群里的人虽然惊叹《疯子迪亚洛》取得的成绩，但是这成绩对于他们来讲并不稀奇。会让她们惊叹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个新人。 而群里每一个人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一本本写过来的。 谁没有过上收藏夹第一的经历呢？对她们中的某些人你来讲，发文入v，如果没有排到收藏夹第一，才是值得惊叹的大新闻呢！ 比如一直关注着群里发言，却半声没吭的鬼鬼。 大概现在，唯一让她安慰的，就是昨天换榜，她被排上了首页推荐第一位，而那个新人不过是在频道佳作推荐的位置。 ----- 第二天一早，但如玉觉得身子略微犯懒，不想起床。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两天跑出去太勤快，累着了，总之是不想离开被窝。 于是伸手拿了手机，窝在大大的床上，软软的被子里，唰唰。 企鹅上，编辑火因发来贺电：“恭喜收藏夹第一，多多更新，再接再厉，争取早日上金榜！” 微博上，最新一条微博下面竟然也有几个不认识的头像和id留言祝贺，看语气应该都是她的读者。 而文章下面更是热闹。剧情讨论留言，抢沙发撒花留言，祝贺收藏夹第一留言，投雷的自动留言…… 但如玉看了看后台，光昨天更新的一章下面就多出了两百多条留言。 她不可能不高兴。嘴角微微上翘，昏沉沉的脑袋也似乎清醒了不少。若是平时，她这时必定要起来继续码字了，可今天到底是犯懒了，无聊地到处看了看，又扔了手机想继续睡。 嘀嘀—— 手机传来提示音。 但如玉懒散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来看。 是一条短信。 王素素：他要过来。 　　☆、第18章 但如玉看到这消息，蹭地坐了起来，立刻回复：我马上到。 一边以最快的速度穿衣起床往外冲，但如玉听到张妈在叫自己：“小姐，这么早要出去啊？” “恩，不吃早饭了。” “啊？不吃早饭可不好哟，太太说……” 她话还没说完，但如玉已经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 但如玉家距离王素素住的地方不远不近，开车过去也就是一刻钟左右。而且今天她异常幸运，出了门就打到一辆车。等车停到王素素小区门口的时候，距离她收到短信也就是二十多分钟。 但如玉：他到了？ 王素素：还没。 但如玉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我在咖啡馆盯着，你在家。 王素素：好。 王素素：他应该会开银灰色那辆奥迪。 但如玉又进了咖啡馆，今天没带电脑，只能坐在门口通过玻璃盯着窗外，一边无聊刷手机。她刷着刷着就不禁感慨，这智能手机真是好东西，互联网也是。前面几世她虽然经历丰富，甚至可以称得上奇幻，却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方便快捷。 但如玉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沉迷现代的生活了。 这时王素素又发来消息：一会儿他来了，我该怎么办？ 但如玉：放心，他待不久，我已经通知了他老婆。 王素素：什么？！ 王素素：那样我不是会更惨？ 但如玉看着对方又发来几条消息，言辞间有些犹豫，也带着点儿不舍。王素素这心情若是其他人看到了，肯定觉得她是舍不得李庆坤的包养。可但如玉知道，她多半是又受到心魂的制约。 “他老婆来了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一会儿你见了他，只要记得找他要手表就行。”但如玉回复，“其他的我来负责，保证过了今天你就能和他一刀两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王素素没有回复，但如玉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不过她倒是不在意。即便王素素要不到手表，她也早有准备，保证他李庆坤今天不会戴着手表离开。 李庆坤来得并不快。大约一个小时后，才出现在但如玉的视野中。他是坐私家车来的，车子径直开到了小区里面。要不是但如玉之前看过各种八卦贴，认识他的车，恐怕也要错过了。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李庆坤夫人蔡芸的座驾风驰电掣闯进了小区里。车子还没停，她人就火急火燎地下来，直接往楼里冲。 但如玉估摸着自己该闪亮登场，前线观战了，便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来。 忽然发现，在自己的身后卡座里，竟然坐着纪光叶！ 他就和自己背靠背坐着！ 但如玉发誓，她刚来的时候他根本不在这里。一定是她刚才和王素素沟通交流的时候他才进来的。 对于她站起身的动作，纪光叶仿似没有任何觉察。可是但如玉敢肯定，自己刚才讲电话说的一切，他都应该听到了。 转念一想，听到就听到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只是她知道他是谁，对方根本不知道她。他们连圈子都没有交叠，就算听见了，他难道还能知道她在做什么？ --- 但如玉刚进了小区就见一团乱的几个人正在从楼上下来。里面有王素素，有李庆坤，有蔡芸，还有他们各自的助理和小区保安——他是追着蔡芸上去的，按理说蔡芸是不能进入小区的。保安很敬业，一心一意为大老板守着他的小三。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但如玉才有机会溜进来。 王素素被蔡芸揪住了头发，又听见李庆坤气急败坏的声音，说他以后再也不来找她了。“呜呜呜……” 她难以抑制地哭了起来，心疼地如同被什么东西又挖又钻，好不难受。 但如玉慢慢接近，王素素也没有看到。 好在她还没忘了自己今天的目标。趁着蔡芸力道比较小的时候，她瞥见李庆坤面上的犹豫之色，忍着心口疼痛对他道：“庆坤，我恐怕是跟你没有缘分了。” 然后她转向蔡芸：“李夫人，您放心，我不会再纠缠庆坤了。我会尽快离开。” 说到这里，她心口又是针扎一般的疼。王素素赶忙捂住胸口，脸色煞白。 “素素，你……”李庆坤见她这模样就有些心疼，可是说实话，事情闹成这样，他似乎也确实不应该再和这女子继续下去了。 “庆坤，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王素素看向李庆坤的手腕：“这块表当时你要送给我，我却又还给你了。后来你说这是我们的信物，每次见面都要带着它。你能不能把它送给我，当做给我留一段回忆？” 但如玉远远看着，只觉王素素这段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她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不论如何，李庆坤是没有对王素素产生任何警惕。他完全相信对方是真的想要他的手表作为纪念。一点纠结和犹豫在他脸上闪过。他心底很清楚，给出手表意味着什么。 可是…… 当他看到她的脸庞，那哀求的神情，他很快动摇了。 但如玉见状默默在心底呐喊：好样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被忽略的蔡芸嚎叫起来：“好你个李庆坤，你当着我的面竟然还和这jian人眉目传情，竟然还说什么定情信物，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幸亏我今天过来了，否则你们一对狗|男女还不要翻了天了！” 蔡芸似乎被冲昏了头脑，说的话越发难听。 李庆坤正在被王素素感动的情绪中，突然被蔡芸一激，恼羞成怒起来。 他听她说这些话，忽然想到自己明明是确认了蔡芸不会在城里，他才来见王素素。可偏偏他刚到这里没多久，蔡芸就跟了过来。 难道她派人跟踪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李庆坤就怒不可遏：这个女人，竟然敢跟踪自己！她凭什么！ 她蔡芸能有今天富贵荣华的享受，还不是靠他李庆坤的工作和财富？她凭什么管着自己？李庆坤越想就越生气，再看向王素素惊恐又姣好的面庞，越发觉得自己那妻子非良善之辈。 “蔡芸！你给我松手！你信不信如果你再闹下去，咱们就离婚！你滚蛋吧！” 蔡芸听到这话越发愤怒：“好你个李庆坤，你过河拆桥，你现在有钱了，牛气了，就要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了对吧？你他妈的当年结婚靠着我供你吃供你喝，带着你打拼的时候，怎么不说滚蛋？” 李庆坤惊怒不已，半晌说不出话，却见蔡芸又指着王素素道：“你这个臭狐狸精，再不滚，信不信我找人打死你？” “蔡芸，你他妈给我滚，我告诉你，我今天还就要赶你出门，就要把素素接回家！” 但如玉远远看着事态的发展急转直下，不由无奈地捂住脸庞。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将目光移到李庆坤身上，见拉扯中，他的衣袖被扯开，手腕上赫然就是那只手表。 王素素这时已经楞了。她本身情绪就因为李庆坤的控制而受到影响。之前还能保持清醒去要手表，这时听李庆坤要接她回家，顿时一阵喜悦涌上来，让她浑然忘了自己之前的目标，只剩下满眼的柔情蜜意。 但如玉急得跺脚。如果王素素拿不到，她就只能去硬抢了！ 就在这混乱的时候，从大门口又进来一个女子，妖娆美貌。远远见到他们打成一团的样子就冲了过来。 “庆坤~~你个死人~好久没找人家了~”那女子见了李庆坤，犹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满脸欢喜。“你不是说过两天就要去人家那里了吗？怎么还来见这个sao狐狸精？” 说到这，女子冲着王素素甩了个眼刀。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女人究竟是哪出来的？ 那边保安和保镖的脸上都是一阵抽搐，小三和正宫掐架的时候又冒出一个妖精小四来！？显然即便以他们的“丰富经验”也没想到局面能混乱到这种程度。 王素素半晌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心脏抽痛。而李庆坤更是脸色铁青，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你来这干嘛？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哎呦，庆坤瞧你这说的~你这么冷淡，人家心好痛呢~”那女子仿佛真的心疼，脸色也白了几分。可是那魅惑的表情却是不变。 但如玉远远看着，就知道它可能也是被李庆坤摄魂的人之一。只是她是普通人类，就算缺失了一缕魂魄也能保有人类形态和理智，只是略微受到一些暗示罢了。而王素素这样的精怪，要化成人形本就需要千万年修炼，损失一缕魂魄对她的影响十分巨大。 只是一般而言，普通人类也无法得到精怪的魂魄。王素素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容易着了李庆坤的道，但如玉也百思不得其解。 且说对刚出现的女人反应最大的不是李庆坤，也不是王素素，而是蔡芸。方才还气势如虹的她，愣了一下，仿佛被什么击中心脏，忽然全身的力气都抽干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丈夫就是这么个人。就算她打走了王素素，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个王素素，她以后就要时时刻刻，过着与别的女人抢男人的生活。 而最可怕的是，当她看向她男人的眼中时，只看到了厌恶和烦躁，没有一丝爱意。 但如玉远远看着这本就略显老态的女子，瞬间又老了几岁，忽然松开了抓着王素素的手，坐在地上，丢了魂一样嘤嘤哭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揪人。 但如玉心道她们也都是可怜人。 王素素没了蔡芸拉扯，好过一些。那新来的女子对与其他女人打架的兴趣，还不如对李庆坤更多。 只见她一把抱住李庆坤，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摸索，竟然当场就要发qing了一般。真正让旁边的保镖和保安尴尬不已。 王素素这时好像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带着些许恨意和不敢，露出了被最爱的人背叛伤害的表情。 她颤抖着嘴唇，明亮的双眸含着盈盈泪光。“李庆坤，我要和你一刀两断！” “不，素素你别这样……” 但如玉见状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她将手伸进口袋，将一片土黄色的叶片状物体拿在手心里，用力一攥，掌心便被割破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染上那土黄色物体，发出几分香甜的气息。她口中念念有词，那气息便慢慢消散了。 随即，她以百米冲刺度跑向那几人围成的圈子。 一开始，那些人见她过来，简直要崩溃了——他们还以为她也是李庆坤在外面养的女人。 可随着她的靠近，他们却发现自己忽然大脑一片空白，动作缓慢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困住了自己的手脚，凝固了他们的血液，让他们不能随意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但如玉越来越靠近。 但如玉一把抓住发愣的王素素，一把将李庆坤手腕上的表扯了下来。 “快跑！” 她话音刚落，李庆坤等人发现自己刚刚短暂的迟钝和麻痹尽数消失。惊讶又带着怒意看向她们。 王素素此时内心狂乱，然而但如玉紧抓着她的手臂狂奔，她脚下也利索起来。两人速度飞快，不消十秒钟就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但如玉飞奔离开时，总觉得有一道让她芒刺在背的目光紧跟着她。仿佛将她所作所为都看在了眼里。 “有趣。”纪光叶站在不远处，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包括但如玉用绿色叶子作为符咒的载体，将所有人短时间内精神麻痹的行为。“好久没见到这么古老的术法了。” 他想起自己调查但如意时得到的资料。如果她真的如资料上所说，是断不可能使用这种已经有千年历史，几乎已经失传的道法的。 不过纪光叶此时并未追究。他在那李庆坤等人还未回过神来时走了出去，轻轻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好了，现在你们冷静一下，听我说。” 神奇地，随着他们的目光与纪光叶对上，所有人的眼神失去焦点，四肢放松下来，仿佛丢掉了灵魂一般，一动不动。 　　☆、第19章 但如玉拉着王素素一路跑到马路上。 “如玉，你的手！？”王素素似乎瞥见她手缝中留下的鲜血。 但如玉笑了笑，摊开手掌：“我的手，怎么了？” 王素素一看，愣住了。那白皙的掌心上，只有一片孤零零的黄色树叶，被风一吹便飘走了。其他什么也没有。别说鲜血，连个口子也不见。 “我……我看错了……”她低下头去。 但如玉看了一圈周围，指着咖啡厅：“去那休息一下。” 进了咖啡厅，她为了让王素素心情平稳下来，便她向服务生要了两杯拿铁，一杯热水。 “热水快一点。” 待王素素双手握住热水杯，在沙发座位上坐定，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只放在餐桌上的手表，但如玉才道：“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李庆坤了。” 王素素道：“可我还是心慌慌的。” “那是因为还有一道工序。”但如玉拿起那块表，遗憾地发现自己只能微弱地感应到一点波动。 不过想想也正常。虽然因为之前转世的原因，她知道一些关于精怪和道法的知识，灵魂也带着些许能力。可这一世使用的皮囊，也就是但如意这身体也只是天赋较好，没有经过修炼，自然也没有任何能力。 摇了摇头，但如玉将手表递给王素素：“用双手拿住手表。” 王素素有点迟疑。 刚才那一瞬间她能做出这种事，完全是因为一时冲动。冷静下来之后，先是一阵后怕，随后又开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怀疑。 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眼前这个看上去还不到20岁的女孩子的荒唐言论吗？ “不……我，我还是还给他吧……”王素素手指都扭曲了。 但如玉知道现在是关键，决不能放松。她想救她，可却没有前世的能力。必须王素素从心底认同，想要被她拯救，她才能真正成功。 但如玉抓住她的双手，将手表放在她掌心。“素素姐！你看着我！” 王素素下意识看向她双眼。 “素素姐，你其实已经相信我了，对吧？想想看，你这次显然违背了李庆坤的意思，如果是之前，你会怎么样？” “会……”王素素脸色一白，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这次你并没有心疼对吧？也没有感觉其他不舒服，是不是？因为什么？”但如玉拿起手表，急切地说着，“因为你的魂魄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见王素素沉默下来，但如玉再接再厉：“就尝试一下，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也不希望再回到之前的生活吧？做他的小三？永远被人鄙视，抬不起头来？” 王素素双眼泪光闪烁，但终于，在她的话语中慢慢露出了坚定的神情。 虽然现在心还没有彻底平复，但她确认自从这手表回到自己手上，王素素对李庆坤就没有任何所谓的心动和情愫。 往日里让她揪心不已，胸口疼痛的所有，都消失无踪。 “握紧手表，拇指放在表盘上。”但如玉见状，立刻指引着她，“滑动手指，有没有感觉在摸过哪里心里最舒服？” 王素素半晌没有说话，皱着眉，仿佛并没有感应到但如玉所说的。 但如玉道：“别着急，慢慢来。” 这时，时间已经是中午。手表上的指针慢慢移动着，距离十二点的位置越来越近。忽然，王素素的眼底闪烁了几分激动的光芒：“如意！我感受到了！” “怎么样？” “很温暖，很亲切，很熟悉……”王素素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朱唇轻轻蠕动着，吐出一连串无意识的词语。 但如玉知道她已经进入了某种状态，便不再说话，也不打扰她。而是静静看着。 她知道，王素素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引导了。 这时，十二点到了。 当手表表盘上的指针刚刚重合的一刹那，但如玉似乎看到一道光芒闪过。紧接着轻微的光点从表盘升起，一直飘向王素素，并最终没入她的眉心之中。 好在但如玉还带着一点灵魂的力量，能隐约看到那光芒。 人有三魂七魄，七魄名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分别指指喜、怒、哀、惧、爱、恶、欲。 而王素素被那李庆坤拿走的，正是对应“爱”的非毒一魄。 魂魄归位，王素素的状态却仍然迷蒙。她摇摇头，仿佛有一些记忆从心中苏醒。 “我这是……”王素素看向但如玉。 但如玉道：“你今天经历了太多，很累了。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王素素点头。她需要时间和安静的环境好好理清自己经历了什么。那李庆坤给她安排的住处暂时不能回去，但如玉于是便帮她在附近酒店开了一间房。 “你安心住在这里，多久都没问题。等你整理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 隔了两天，王素素都没有联系但如玉。倒是贺雨婷带来消息，说李庆坤出事了。 “不知道怎么，他那些小三都找上门来闹，一个个疯了一样。蔡芸被气得住进了医院，清醒了就要跟他离婚。不知道是不是报应，还是该他倒霉了，他最近开发的一块地里挖出了大片历史文物。一个正在销售的楼盘财务出了问题，一个已经入住的小区出现质量问题。而偏偏最近查贪腐，又牵连到他了……” 但如玉意外挑眉：“这么巧？” “可不是。”贺雨婷微微笑着：“就这么巧。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公司倒闭也是迟早，人说不定也要进去。” 贺雨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就算再温柔婉约，水一般骨肉，可该有的审时度势冷眼旁观一点不缺。更何况，议论和评判的是李庆坤这样一个人。 但如玉回了房间，仔细想想，总觉事有蹊跷。 如果说李庆坤的成功是靠着术法和鬼道，那么这次一连串的倒霉也很可能与之有关。不是术法反噬，就是有其他人出手干预。 但如玉知道，自己帮助王素素的行为，顶多将她个人解救出来，并不会对李庆坤造成影响。 那，究竟是谁呢？ 想来想去，也没头绪。只是隐隐的，一个俊逸的脸孔闪过她的脑海。但如玉想起在咖啡馆里坐了几天的纪光叶，也想起抢夺手表那天有一道令她不舒服的视线…… 究竟是谁？ ---- 到第三天，王素素终于联络她了。她已经彻底清醒，意识到过去一段时间里，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见到但如玉，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放，似乎有千言万语的感激想要诉说。但如玉之于她不仅仅是帮助那么简单，而是救命之恩。 但如玉笑着点头，拍拍她：“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王素素道：“继续演戏。已经联系了一个剧组，借着之前的名气，答应给我几个镜头。” 或许是看到但如玉担忧的神情，她又大方地笑着说：“我知道我现在名声不怎么好，可你放心，在这圈子里，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那般离奇都经历过了，我以后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如玉见她如今的神韵和气质，虽然仍与之前一脉相承，却终究多了几分令人移不开目光的闪亮。 “李庆坤那边……”王素素显然也听说了李庆坤的事，“是你做的？” 但如玉摇摇头：“他做的阴损事太多，恐怕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王素素脸色阴沉下来：“让他破产坐牢真是便宜他了。竟然摄魂控制了这么多女人，简直是恶心的败类，该下十八层地狱。如意，你不知道，我刚清醒过来的时候，恨不得拿刀去杀了他！” “幸好你没有。”但如玉道，“不值得为了他毁了自己。” 王素素扬了扬头：“哼。你知道他第一次见我就对我说什么吗？他说，就我这个条件，如果不用其他办法，根本不可能红。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就在暗示我了。我一定要在这圈子里混出点名堂来！” 但如玉道：“你的演技不错，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演员。”她看向她的身后，问：“那，你想起你的名字了吗？” 王素素笑着说：“怎么又问这个，我难道不该叫王素素吗？如意，难道你以为这是我的艺名？” 但如玉意外地看向她，随即释然。 王素素虽然仍是否认，可脸上自信的神色，以及身后不停摆动地毛茸茸的尾巴，却泄露了她的秘密。 看来，她已经全想起来了。 但如玉道：“是我想岔了，以后就叫你素素姐吧！” 精怪的天赐之命十分重要，轻易不能告诉别人，甚至连开口说对某些人来讲也是一种禁忌和危险。有些有天赐之名的人，甚至一生都没有说出过自己的真名。而大部分生灵只有面对无比信任的人时，才会将天赐之名告诉对方。 说出名字，也就意味着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对方。 “好了，时间不早，我也要走了。”王素素伸开双臂，用力地拥住但如意：“谢谢你，再见。” “再见！好好保重！”但如玉拍拍她的肩膀，“保持联系。” 王素素最后摇摇手机，两人早已加了微信：“保持联系。” --- 待王素素离开，但如玉有一种完成任务的轻松感。她回到家，想想也无其他重要的事，便坐回电脑前，打开浏览器输入晋江地址，然后登陆企鹅。 网页还没刷出来，企鹅独特的消息提示音已经一连串地响起来了。 火因：成绩不错，还没到七天就已经上分频金榜了！ 火因：势头很猛啊，如玉大大加更吧，如果能日更六千，首页金榜不成问题。 但如玉十分意外。这时，网页页面也刷新出来。在现代纯爱的分频页面左上角，也就是分频金榜的位置上，但如玉这篇《疯子迪亚洛》赫然出现在了中间偏下的位置。 但如玉数了数，排名第七。 如今已经对晋江各频道特点和水平有所了解，对榜单也比较有概念的但如玉知道，不到七天冲上这个榜单，即便没有排在最前面，也是一件不寻常的事。 如玉姑娘：刚刚看到了，今天加更。 火因：[撒花] 熟悉晋江榜单的人都知道，金榜是一个七日收益平均榜单。一般来讲，一篇文章入v不满七天的收入平均下来总比那些更早入v的文要少。 只是经常也有意外，比如很多大神的新文，可能刚入v两三天就能秒杀其他入v很久的文了。 大多数人都认为，入v不满七天就能爬上金榜，是说明文章收入强悍的一个很好证明。而相较于其他冷门频道，热门的现代纯爱本身金榜上本本都是收入强悍的神文。 能在七天之内爬上这个频道金榜，更说明《疯子迪亚洛》的厉害。 至此，虽然仍有人酸酸地坚持这本书刷了收益，可大部分人已经对它心悦诚服。尤其是在他们看了文之后，更是认定，这本书值得这样的成绩。 今年纯爱圈的一匹黑马！ 很多圈子里爱好看原创文的都暗暗记住了这本书，记住了如玉姑娘这个作者。他们相信，年底盘点的时候，今年十佳原创文一定有它的一个位置。 过了一会儿，火因编辑又发来消息：“和其他编辑讨论了一下，这篇文接下来就上首页强推。继续保持，我有预感这篇文后期还有上升空间。注意保持存稿和更新哦。” --- 樱桃果子逛完三区又打开了bs论坛。其实以前她并没有看这个分区的习惯，然而自从追了如玉大大的《疯子迪亚洛》之后，她就好像特别喜欢看bs。 一是因为想要更多了解晋江各个频道和文章的特点，了解现在网站的风向。另外一点，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区里这些日子关于《疯子迪亚洛》的讨论很多。 作为一个忠实粉丝，樱桃果子始终坚持，不管是好的评价还是批评，甚至是黑，都要第一时间掌握！ 前两天bs里比较平静，没什么人讨论这篇文。不过今天当她刷出粉红页面之后，赫然发现一个帖子标题是《这是要成神的节奏！？》。 樱桃果子联想到《疯子迪亚洛》一直以来逆天的成绩，直觉这帖子说的就是如玉大大的文章。 果然。 不过看了几眼，樱桃果子就索然无味地关上了帖子。在她的心里，《疯子迪亚洛》的水平和成绩已经不需要再和谁争辩。事实摆在眼前，不由谁信或者不信。 就像火因昨天和她说的，因为题材比其他纯爱更适合大众传播，这本书的前途绝不会局限在网文圈。 　　☆、第20章 借着收藏夹和金榜的东风，《疯子迪亚洛》的收藏如同坐了火箭一般不停往上涨，四五天的功夫已经过万。而且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对于作者收藏过万的大神作者而言，这个成绩算不上有多夸张。但是对于新人作者来讲，如此涨收劲头足以称得上耀眼了。 当然，恐怕此时此刻，所有人在看到如玉姑娘这个作者，在看到《疯子迪亚洛》这篇文的时候，也下意识地不会将她当做纯新人了。 所谓一书成神大概就是如此吧。 与晋江文学网配套的粉红论坛里，开始频繁出现这篇文的推荐。虽然它不是*文，但是毕竟是男主无cp，又有路易斯公爵这么个超级男配存在，对于喜欢看男男暧昧的读者而言yy绝对不难。 至于那些不喜欢这些的，也会被它的剧情节奏所吸引，更多地阿法尔大人、娜塔莎、安妮这些配角与当时那个时代。尤其是阿法尔大人和娜塔莎之间令人着迷又让人困惑的情感，无时无刻不牵动着读者的心。 很多读者疯狂留言，希望如玉姑娘能为他们单独开文，更细致地写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仅仅是这本书里蜻蜓点水一般的描写，已经足以让读者感受到那种澎湃与神情，但是他们显然想要更多。 总之，《疯子迪亚洛》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作者，写得十分优秀的故事。让人读起来不但能感受到作者的文笔功底，也不缺乏爽点和阅读快感。 渐渐地主流言论公认，文章的蹿红虽然快得让人惊讶，但仔细分析起来，并不意外。 这时候，已经根本不需要火因再利用自己的资历去为如玉抢榜单。编辑部所有人，几乎一致同意给这篇文排全站最好的位置——首页强推第一！ 这样，配合着wap强推的榜单，好好利用即将到来的新年和寒假假期，争取将它的收益再推到一个新高。 事实上，许多编辑也已经成为了这篇文的忠实读者。 他们的心里有些矛盾。一边强烈地推荐文章，盼着更新又多又快，质量又好；另一方面，又隐隐担忧，希望如玉姑娘后期能保持好状态，千万不要因为连载速度、成绩还有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的留言压力，而质量下降，甚至烂尾。 在编辑们聊天的时候，听到大家讨论这件事，火因忍不住道：“你们就别瞎担心啦，如玉大大根本不是那个性格。我看不管留言和外面吵成什么样，就算她看见了，也都没有受到影响过。” “可能是压力还没到一定程度呢？” 火因侧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她和如玉大大聊天时的感觉，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轻易会受到外界影响的性格。说实话，这个作者真不简单。” “恩，我也觉得。”这时，负责联络无线渠道的编辑木小沐说，“我之前想现在就找机会推它上无线，不过又怕它的风格和无线不符合。你们说要不要再等等，等它连载比较长了，名气大起来再推？” 另一个带着圆圆眼镜的编辑道：“再等等，确实是好文，但也确实不符合无线红文的风格。我觉得它更适合出版渠道。可惜现在出版市场不好，不过可以通过和一些出版社合作，一起宣传。”这位编辑就是负责出版渠道联络的熠熠，“最近有一个对新文特别敏感的编辑，已经开始跟我打听这小说了。” 火因听了这些，稍作考虑。 连载至今，《疯子迪亚洛》已经发表了将近三十万字，后台存稿还有三十多万字。而如玉大大在聊天中曾经明确表示，这篇文加上范围应该有百万字以上。 现在确实还是文章连载的早期。字数少，也是如今少数诟病这篇文，质疑这篇文炒作的人唯一针对的问题。 可以说它虽然已经具备了成神的迹象，但是后面几十万字能否稳定住，才是如玉姑娘能否真正成神的关键。 “我同意熠熠的说法，可以先尝试寻找合适的实体出版商。但是正式的宣传还是等到文章连载后期，甚至是完结以后比较好。相信那时候，凭借这篇文的知名度，实体销量会很不错，宣传效果也更好！”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了火因这个决定。而她们也在心底暗暗期待，如玉大大继续保持水准，千万别烂尾。 而但如玉也不负编辑和读者所望，稳定又扎实地更新着每天的份额。情节和文笔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越发渐入佳境，令人欲罢不能。 在她的笔下，迪亚洛开始越来越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不再如之前那般怯懦。 有那么几次，他甚至利用自己体悟到的吸血鬼的快速移动的能力，将意图对他不利，或者是对他有威胁的恶人置于死地。 他的双手开始沾染上鲜血，生命在他的面前陨落。他为了生存，终于用獠牙撕开了人类的喉咙。当甘甜的鲜红液体充实了他的身体，迪亚洛一方面享受着本性的释放畅快淋漓，一方面又被自己人类的道德伦理所束缚。 是非黑白的纠缠，人伦生死的拉扯，让他越发的癫狂，难以预测。 从变成吸血鬼的那天开始，迪亚洛就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好像少了点什么。他对人类的感情越发疏离，淡漠，几乎所有人类在他眼中都渐渐如同褪色的旧画一样，毫无意义起来。 即便是对吉妮，他也似乎没有了从前的爱情和冲动。 唯独心底绷着一股执念，提醒着他最后的底线。作为人类情感的底线。 疯子迪亚洛，开始真正的名符其实，疯狂起来。而这种释放，又从某种程度上，将他推理破案的聪明天赋发挥到了极致。 路易斯公爵看到他一天天的变化，仿佛看到世界上最美丽鲜艳的花朵，在他的手中绽放开来；最精致完美的瓷器，在他的触摸中发出耀眼光芒； 迪亚洛之于他，成为了一个崭新的惊喜，一个历久而弥新的玩具。让他更难以放手。 而这，也注定了迪亚洛更深的沉堕。 原本这一段情节是带一些憋屈压抑的。尤其是当描写到迪亚洛心里变化的过程，那种纠结，痛苦，又隐隐带着自虐，很多时候会让读者产生抗拒心里。 尤其是现在看网络小说的读者群体，都更倾向爽文，轻松文，抵触虐文纠结文。 不过但如玉的巧妙就在这里。 这一段情节在她的笔下竟然丝毫不显憋闷。因为所有的纠结和疯狂都是通过具体情节表现出来，夹杂在探案的曲折和进展里，配合着迪亚洛一次次令人惊叹的天赋闪耀。 通过天赋的闪耀，来衬托和裹挟周身的阴暗。 没有过分描摹的心理，没有反复烘托的憋闷，没有令人不舒服的阴翳。 有的，只是那一次次闪耀背后的哀叹和心疼。 很少有读者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阅读之后的第一体验通常是：迪亚洛好厉害！他居然这么做，简直疯子。 而之后他们会开始心疼：迪亚洛好可怜，路易斯不要再折磨人家啦。#大大为什么对迪亚洛这么狠# 伴随着爱与恨的熙熙攘攘，在读者的欢呼和吵闹之中，《疯子迪亚洛》毫不意外地以第一名的排位出现在非言情首页的强推榜单上。 自然而然地，它的收藏再一次蹿升。 此时圣诞已过，新年将至。 在但如玉不知道的地方，恐怖空白、樱桃果子，甚至还有许多其他令她意想不到的人聚集到一起成立了一个群。在这个寒冷的时节，热火朝天地刷屏讨论着这个令他们牵挂的小说。 ---- 鬼鬼在现实里是新锐文化的一名实体书编辑，叫古薇薇。她刚刚结束了一个还算愉快，但是太过短暂的新年假期，刚回来上班就被领导安排了一堆杂事。忙了一整天，手头的具体工作却几乎没能往前推进，让她特别郁闷。 晚上回家，总算有机会登陆企鹅，她打算把这一天的憋屈好好和群里的妹子吐槽发泄一下。却刚打开自己常冒泡的作者群，就看了一堆刷屏。 仔细一看，让她的心情越发复杂郁闷起来。 什锦炒饭：如玉大大，迪亚洛是不是快发现路易斯是一只超级厉害的吸血鬼了？ 如玉姑娘：这个……先保密^_^ 什锦炒饭：呀呀呀，太吐艳啦！tat人家好想他们在一起啊！ 如玉姑娘：咳咳，这文是无cp。 落愁：不行，如玉这文看得我热血沸腾，我都想开无cp了，暧昧王道啊！ 什锦炒饭：你忍住……别冲动！ 落愁：我知道。扶额……没如玉大大这水平，我还真不敢开。不过如果咱们大家一起写，应该也会不错吧？ 什锦炒饭：这个可以有！ 落愁：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什锦炒饭：什么？ 落愁：如果如沐春风来晋江开无cp文…… 什锦炒饭：这个真真真真可以有——！ 如玉姑娘：可以去问问他。 什锦炒饭：不用问就肯定知道是不可能的啦。 如玉姑娘：为什么？ se：因为晋江无cp在大多数人印象里，还是属于*纯爱吧。 什锦炒饭：啊啊啊，n大居然被炸出来了！ se：^_^ 古薇薇，也就是鬼鬼越看脸越黑。要知道，这个群可不是编辑群，而是纯爱圈里比较有知名度和比较活跃的一些作者组成的群。说是真正的大神群也不为过了。 这个群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神秘地带，是传说，非常不容易进入。鬼鬼也十分自豪自己能在群里占有一定位置。这说明她在圈子里人际交往和地位都很不错。 但是，今天，这个很久没有人加入的群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新人！ 还是刚刚在收藏夹上压了自己，又在强推上排在自己前面的那个如玉姑娘！ 真是越看越烦，越看越讨厌！鬼鬼瞬间觉得自己白天单位的那些郁闷都不算什么了，也不想再在这个群里说话。 她关闭作者群，又打开自己的读者群。 这下没有碍眼的人，舒服多了。 古薇薇撇撇嘴，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忽然，她在群里看到几个字——迪！亚！洛！ 读者a：最近找到一篇很好看的文哦~是讲吸血鬼的！ 读者b：哦哦哦，我知道，是不是疯子那篇？ 读者c：00什么文 读者a：对对，疯子迪亚洛。 读者a：小c不知道？快去看哦，它今天已经在首页金榜第四了，超厉害。 读者b：=___=在这个群里说合适么……鬼宝宝的星声到现在还没上首金吧？ 读者a：额……没关系吧？反正鬼鬼也不在，而且星声成绩也不错了。 读者b：也是。 读者a：再说鬼鬼应该不会在意吧？ 读者c：爬去看文-_-# 古薇薇习惯性隐身上线，所以平时如果她不主动在群里冒泡，读者们是不会知道她在线的。 看到群里的对话，古薇薇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在心里咆哮着—— 你们是我的读者，怎么能在我的读者群里讨论其他作者的其他文，还说得这么high！这么喜欢就去她的群好吗！？ 简直神烦！ 古薇薇干脆气得关了电脑。码字都不想码了！她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翻来滚去，好半晌，终于一排床垫又认命地爬了起来。 擦，今天更新还没写呢！古薇薇气得脸色青白，却还是坐回到电脑前，敲完了这一章。 发表出去之后，立刻引来了读者们的热烈回应。 古薇薇看着那些回帖，心情终于稍稍好了一点。只是当她无意又扫到首页金榜上，疯子迪亚洛那几个字时，那种憋闷和不自在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第二天，古薇薇伴着闹铃起床，精神熠熠。其实很多与她同样的网文作者，在有了她这样的稳定收入之后，都不会再去上班，而是选择全职写作，将利益最大化。 可是古薇薇不同。 她喜欢写小说，喜欢网络世界，但是他同样也喜欢三次元的人际交往，喜欢编辑这个工作。 准时走进办公室，古薇薇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打开电脑。这时，坐在她旁边工位的小七走进来：“薇薇姐，你来啦？” “恩？”古薇薇看向她，“又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小七耸耸肩：“没什么，主编今天又没来上班，三楼拐角有两个生人，可能是谈广告的。哦，对了，我刚刚看到二组那边苏芮今天特别嘚瑟，估计是又分到什么好的项目吧。” 古薇薇皱眉。她们这边是编辑一组，而苏芮则是二组编辑，两组之间本来只是平级分工，并没有特别竞争，关系也不错。但是最近，随着实体出版业的利润下滑，市场和资源都萎缩，两组的矛盾也越发激烈。 “什么项目？新书？”古薇薇问。 “好像是主编在网上发现了一个好文想签，让苏芮她们去办。” 古薇薇耸肩。她不禁为这个作者默哀。 她了解苏芮，知道这个编辑喜欢用自己的资源和人脉，以及信息不对等等优势压榨作者，尤其是新作者。“对方是谁？” 小七查了查：“好像是和你一个网站的网文作者，我看看……哦，这个，如玉姑娘，文叫《疯子迪亚洛》……咦？薇薇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古薇薇仿佛没听到小七的话，咬牙切齿地道：又！是！她！ 　　☆、第21章 元旦过了没几天，但如玉一大早接到但天明的电话：“如意！江湖救急！” 但如玉：“说！” 但天明：“帮我给肖蓉送个东西。” 但如玉好奇他怎么不自己去送，就听到对面传来哀叹：“我倒是想啊，这不是出来拍片子结果一直没有合适的景，到现在片子都没拍成。” “你现在在哪？” “非洲qaq” “……” 按照但天明说的到他家里，但如玉找到放在玄关处的一个棕色方形盒子。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对宋时影青花瓶的仿品。 肖蓉在拍的新剧要用到这么个花瓶，它们在剧中是一个重要线索。也就是说，别的道具都可以随便拿一个糊弄，唯独这个不行。偏偏道具师一时间找不到符合要求的花瓶。 肖蓉急了一段日子，被但天明知道了。 南宋影青虽然市场上有一定存货，但是乍时间想要找到一对趁手的花瓶还真不容易。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有些东西如果平时不接触，没有渠道，短时间根本找不到。 但天明刚知道这事就觉得是个机会。因为他手里正有一对影青花瓶。 能有机会给心仪的姑娘献宝，他别提多开心。谁知到拍摄的时候他自己困在非洲回不来了！简直是一把辛酸泪。 但天明再三叮嘱但如玉亲自送到片场。 “你刚好可以去看看拍戏。”但天明笑嘻嘻地说。 但如玉道：“你是怕让别人去送给弄坏了，不好对肖蓉姐交代吧？” “让你去就去，整天在家闷着婶婶也烦你^_^”被识破，但天明倒是一点也不尴尬。 “放心吧。” 但如玉联系了肖蓉，第二天一大早便直奔怀柔一个古装影视基地。肖蓉的电视剧《宋时月》就在这里拍摄。 拍摄基地很大，仅仅仿古建筑为主的外景区就有四个。除此之外，多个办公区、化妆间、服装道具库和室内摄影棚，以及周边配套设施……总共占地超过四百亩。 司机开到门口就停下来了。影视基地规定车辆就近找停车场停放，基地内部不允许开车，只能使用电动车或自行车等。 但如玉给肖蓉打了个电话，然后让司机先回去。 “如意！”肖蓉就小跑着过来。 但如玉发现那个宴会上如画一般婉约的女子此刻的打扮看上去随意干练，有了另外一种韵味。 她举了举手里的盒子，道：“来，我哥的快递，签收之后跟他说一声。不然他寝食难安。” 肖蓉笑着接过来，盒子不轻：“还有点重量。好，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 “介意我看看你们拍戏吗？” “当然不介意。”肖蓉道，“天明跟我说了，让你好好观摩了解一下。不过现在演员还在上妆，正式开拍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后了。” 肖蓉带着但如玉到了剧组便找到道具师，让他小心处理这对花瓶。而她作为《宋时月》的现场副导演在片场十分忙碌，很快又要处理其他事情。 但如玉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着穿着休闲运动服，带着个棒球帽，将头发束起的肖蓉在剧组中来回穿梭。她手里拿着已经被翻看过无数次，写上了各种标记的分镜头剧本，协调剧组的各个环节完成场景和演员的调配工作。此外最重要的还是要和导演沟通，给群众演员和一些配角讲戏。 足足一个小时候，肖蓉才算忙完一阵。她找到但如玉，看她坐在那里就问：“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无聊？” 但如玉摇摇头：“不会无聊。” 肖蓉笑道：“对拍戏感兴趣？” “恩，比我想象的有意思。”但如玉歪着头想了想。她前几世确实接触过形形□□稀奇古怪的事物，可唯独现代普通人熟悉的流行小说、电视倒反而没有太多了解。一来是因为它们是近百年才蓬勃发展起来的新兴事物，二来也是因为上一世她的身份和生活环境让她有些远离普通人的生活。 今世穿越到但如意身上，她虽然看了一些现代的书籍和电视剧，可对它们的了解还不够深刻。尤其之前总错觉电影电视毕竟虚假，不如她所经历过的真实。 可真正来到剧组观摩，她却忽然有了一种新的感悟。 那就是拍电视电影如同她用笔记录过往的写作，是艺术创作的过程，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记录。 虽然与真实必定有差距，可这种再创作的过程却包含了更多的情感升华和挖掘。也许会使得那份真实更加隽永，更加有生命力。 重生以后，她的生活是如斯平静，没有了前世的阴翳笼罩，仿佛那所有的过去都沉沉睡去，与世隔绝。 没有人记得，没有人想念。 时间久了，即便她确定自己曾经经历过那个獠牙与鲜血交织的黑暗世界，却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脑海中记忆的真实。 是否真的有那样强大而霸道地存在，将她拉扯进无边黑暗，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心中的光明； 是否真的有那样一个怀抱，冰冷却又无限温暖，宁愿舍弃一切也笃定与她一同走过的时光； 而更加遥远的记忆中，又深埋着怎样的情愫与深沉。 当她继续这样一世又一世的走下去，是否他们的身影都会模糊…… 但如玉忽然浑身战栗起来。 她不敢去轻易回忆，却又害怕遗忘。 如果……她想，如果这份记忆能以另一种方式留存。不仅仅在她的心中，而是在更多更多的人心中。 如果她能将那些过往写成小说，拍成电视电影，是不是就是一种永恒？ 肖蓉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还没谢谢你帮忙拿来花瓶，可帮了大忙了。之前天明跟我说回不来了我还着急。按照拍摄安排，今天就要用到了……希望效果不错！” 但如玉道：“放心吧，这对花瓶虽然是仿品，却是民国时期仿的。我之前看过，这瓶子器形逼真规整，釉色清淡雅致，白中透蓝，颇得影青瓷器的几分韵味。就算不是拍戏，很多人也分辨不出它和真正南宋影青的区别。” 肖蓉听了眼睛一亮：“如意你对古董也有研究？” “恩，看过一些书。” 她最早一世就是南宋官家小姐，本就对那个时代熟悉非常，见多识广。再加上之后几世的耳濡目染，对古董不能说有研究，却因为独特的经历能知道别人很多不知道的细节。恐怕在某些古董鉴定上，她比那些专门研究员还要专业呢。 肖蓉和她聊了两句，又开始忙碌。她是剧组不可或缺的一环，总也停不下来。 演员上妆进场，今天的第一场戏正式准备开拍。 但如玉好奇地看着刚刚还显得忙乱混杂的片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工作人员根据指示有条不紊地避开摄像头，演员则是各就各位，在镜头前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坐得比较远，这里可以小声说话也不会影响拍摄。于是不一会儿，她旁边聚集了一些闲下来的工作人员以及围观拍摄的群众。 从他们的聊天中，但如玉了解到《宋时月》是由一家二线卫视、优豆网络媒体和腾龙影视公司共同投资拍摄的。按理说，三家投资方都不算小，剧本也是圈内老牌成熟编剧写的，应该是在社会上影响比较大，名气响亮，开拍的时候会被很多人瞩目才对。 却实际上并非如此。 说是大投资，实际上资金并没有一步到位，而且各家都是以渠道和物资、人力代替了一部分实际资金。比如宣传发行渠道，比如剧组工作人员等。这样的结果就是剧组除了编剧之外，导演、演员等都请不到一线大碗，只能邀请二三线的电视剧明星。 “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来这剧组了。本来以为艾心编剧的片子，怎么也能请到两个当红男女主角呢，结果却是这样。”一个实习道具师抱怨的最厉害。 他看上去很年轻，打理得干净利落，看上去倒有点明星派头。而且他开口闭口都是明星。样子不像来干活的，倒像是冲着看明星才来剧组的。 其他人听了并不赞同他：“你还真是不知足。你以为全国上下现在有多少剧组在拍戏？一年，光申报的电视剧就有七万多集，两千多部？你以为这些电视剧里有多少能播出？所有电视剧加起来，也就是一万多集！这剧能上星在卫视播出，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年轻男子撇了撇嘴，显然对他说的不屑一顾，没有听进去。 “呵，你还年轻，将来在这行里混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那人也不多说，只撂下这一句。 年轻的实习道具师没有继续发表意见，眼神却飘忽起来。 他看到但如玉，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让他兴奋地事物。挺了挺胸，他冲着但如玉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李祥，是剧组的道具师。” 但如玉笑着点头：“你好。”却没有继续的意思。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吝啬。 李祥平时在剧组里行事高傲，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上，不怎么合群。这时见但如玉如此态度，其他人纷纷憋着笑看起好戏。 李祥脸一黑，顿时心里不爽起来。“什么东西！” 他喃喃地说了句，一扭头站起身，径自打电话去了。 等李祥走了，又有人小声笑话他，说见多了他这种人。“就是想找机会接近剧组混个角色呗。干活不行，四处勾搭倒是积极。想红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接连三场戏拍完，剧组工作告一段落了。肖蓉和其他人打招呼之后，走到但如玉身边：“走，咱们去买奶茶。” 一路走着，不断有人和肖蓉打招呼。但如玉发现剧组里的人似乎都不知道肖蓉的身份，但是仍然很尊重她。 看来她依靠自己的实力，已经融入这个圈子，被人认同了她的能力。 “我听天明哥说你有个工作室，这是你工作室的片子？”但如玉问。 肖蓉道：“当然不是，我的工作室还在筹备呢，想组建一个剧组正式开拍可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宋时月》这样的大制作。就算我的工作室建起了，恐怕两年内也制作不了这种大片子。” “所以……你来这里学习体验？” 肖蓉点头道：“艾心是我很喜欢的国内编剧。我刚回国，虽然有国外资历但是毕竟那边情况和国内不同。这样累积经验比较快，也能积累人脉。” 但如玉道：“加油。” “其实，现在最关键的是没有合适的本子。大部分剧本都比较同质化，而且拍摄风险也大。作为工作室，起步并不容易……” 肖蓉不无忧虑，然后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啊对了，如意你是在晋江连载小说吧？” 但如玉惊讶：“你怎么知道？” “天明说的啊。而且你那天不是给我讲你的故事了吗？”肖蓉的声音提高几分，“我那天听你说还只觉得故事本身有意思，尤其是吸血鬼与当时社会生活相结合的部分特别好。但是看了你写的文才发现这故事要配着你的文笔才更好看，更引人入胜！可恶，你哥非让我追文，不给我看你后面的存稿。” 但如玉实在没想到肖蓉竟然也成为了她的小说读者。而且看她的反应，看小说之后她对这个故事的喜爱比之前宴会上更多了。 从那闪闪发亮的眼神中，她甚至看到了几分痴迷。 这就是小说的魅力，文艺创作的美丽吧。即便一开始没有特别在意，但如玉此刻也有几分窃喜。她当即道：“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直接发给你。” “算啦，他也是知道我平时事情多，怕我光顾着看文耽误休息了。” 接下来，肖蓉与她探讨了一些但如玉文章中的问题。她看的时候，虽然也被人物吸引，然而更多的，则是关注故事节奏，吸血鬼这种幻想生物与当时时代的巧妙融合。 肖蓉有一些问题，而从她的问题里，可以看出来，她不但读了这本书，而且思考不少。 但如玉对她的问题一一解答，两人越聊越深入，倒是让她敏感地发现，肖蓉似乎已经在考虑要如何将它改编成电视电影…… 这，究竟是她的职业病，还是她真的看中了这个故事呢？ 但如玉没有深究。聊到后来，肖蓉说到这里神秘地笑了笑，“顺便说，我有给你砸雷哦！” 但如玉听她这么说，忽然想到前两天引起编辑、读者以及bs讨论的一个超级读者。该不会…… “难道……肖蓉姐就是那个扔了100颗深水鱼雷的laniakea！？” 　　☆、第22章 肖蓉眨眨眼默认了。 但如玉不禁想到文章下和论坛里那些膜拜土豪的声音，想到火因编辑让自己想办法联系到这个读者，与她保持良好关系。 要知道100颗深水鱼雷就是一万块钱。 这一堆钱砸下去，登时将这篇文章牢牢钉在了霸王票榜的第一位。不可动摇。 但如玉虽然知道一万块钱对肖蓉这样的家世背景实在不算什么，她随手买件衣服都不止这个价钱。甚至对于但如意的家庭来讲，也并不举足轻重。 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讲，还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而对她的小说来讲，更是影响力十分巨大。 之前说过，在网络文学领域里，砸雷打赏是一种比较特别的互动方式。它更加直接更加□□，却也更实际地反应这一篇文对读者的影响力。 一篇在网络上连载的小说，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多动人的情节，能让读者在付费订阅之外，还心甘情愿地为之花费更多钱财？ 想想看，很多读者本身并不是特别富有，并不是像肖蓉这样的消费水平。他们却愿意从自己少量可支配的钱中一部分拿出来——不为自己多穿一件漂亮衣服，多吃点好吃的东西，而是甘愿以虚拟礼物的形式送给自己喜欢的作者。 只因为作者笔下的世界令他们欢喜，只因为有那么一刹那，他们被某一句话，一个情节，一个人物所吸引，所感动。只因为他们愿意去感激创造出这个虚拟世界，带给他们喜悦的作者。 这实在是一种旁人无法理解，却又无比美妙的互动和信任。 当然，这只是最单纯的初衷。如今，随着网络文学商业化运作，以及这个领域越发复杂的市场变化，各个网站的读者越来越习惯于打赏投雷的方式，认同这种形式，打赏的目的也不尽相同。 但是不论如何，这个方式还是被大众接受了，而且随着网络文学的发展，打赏数额还越发巨大。 如今，为一篇文一下子打赏一万块钱，这种力度的砸雷在某些网络文学领域并不少见。可是在晋江这种女性文学网站中还是很罕见的。 laniakea相对于常在晋江混的人来讲，简直是怪物级别的土豪。也无怪乎快速吸引了大量目光。 其实肖蓉、但天明这些平时不沉迷网络文学的人会喜欢《疯子迪亚洛》并不意外。 随着这本书的名气渐长，许多人开始认同，它并非普通的网络文学，而是有着更多可挖掘，可探讨和欣赏的地方。 对于《疯子迪亚洛》，已经很少有人去质疑它的成绩了。它频繁出现在各种网文相关的讨论区里，出现在微博上。 从最开始的八卦和质疑居多，到现在讨论剧情和表达对这篇文章的喜爱居多。《疯子迪亚洛》吸引着越来越多人的视线。 吸血鬼的盛世华章。 有人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文中描写的那个故事，那个时代。 虽然主角似乎只是一只叫迪亚洛的小吸血鬼，一个小角色，一个游离于吸血鬼的世界，却以吸血鬼的身份穿行于人世间的生物。可偏偏从文章中有意无意透漏出的背景描写，任谁也能感受到在人世庸碌之下，那属于暗夜生物的鼎盛和欢腾。 许多深刻挖掘文章背景，写得细致精彩的书评涌现出来。 “越是读下去，就越让人感到兴奋和好奇，甚至心生向往——是否在欧洲历史上，真的曾有过这样的一个时代，这样一群生物生活着。他们与人类的生活交织在一起，甚至在人类社会和发展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比如文章中写到的一些工具发明，社会进步，都是由路易斯公爵，阿法尔大人，或者其他吸血鬼带来的。虽然明知道这不可能是事实，可书中所写又是那样合情合理，甚至让人不由产生本该如此的念头。那些历史上突然出现的奇怪器物，仿佛在这里有了答案……” 而刨开时代背景和细节的描写，书中对人物的塑造也相当成功。 有人认为，迪亚洛这个人，他可以说是当时时代里，英国贵族阶级危机的一种体现。空有头衔而没有实际产业支撑的欧洲贵族，与新兴的商人阶级资本家的矛盾冲突，在书中提现尤其多。案件也大部分是围绕这个展开的。 还有人提到，迪亚洛的疯狂虽然可以解读为他堕落成吸血鬼的结果。可是书中的故事里，却隐约暗示着吸血鬼并不是最可怕的，人才是。 而迪亚洛的疯狂正源于对人性的一次次失望和拷问。 当然，这些分析对于文章来讲，是否有过度挖掘的嫌疑，就暂且不提了。 “如意，想什么呢？怎么入神？” “只是太意外了。”但如玉猛然回神，“没想到最近引起很多讨论的laniakea竟然是肖蓉姐。” “引起很多讨论？”肖蓉意外，“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但如玉于是给她讲解了一下网文打赏制度的特点，以及晋江砸雷与其他站打赏不一样的地方。 她着重点出因为晋江平时极少看到这种力度的打赏，才会特别引人注目。 “竟然还有这么复杂。”肖蓉平时虽然上网，但是很少混迹各种论坛，微博刷得也少，自然不清楚这些。 可以说，对于晋江来讲，她就是一个天降白富美，不具有代表性。 不过肖蓉很快想到，这些网络群体与娱乐圈的受众群，传播群体重叠性极高。而作为自己运营演艺圈工作室的人，她以后要多关注这些了。 但如玉笑道：“你随手这一砸雷，影响可太大了。因为我这篇文成绩比较突出，又加上你这样的埋雷力度，网络上有很多讨论。晋江网站这个原来比较冷门的分类也开了很多新文。” 说到这，但如玉又想起火因编辑这几天的激动。 简直夸张。 其实，不仅仅是火因编辑。 且说laniakea砸雷之后不久，就有好事者将她刷屏砸雷的截图发到了微博上，并且如玉姑娘账号。 没过多久，这条微博就开始被疯狂转载。转发中不意外地都是惊叹和拜服： “卧槽，我大晋江也有一掷万金的霸气壕了！” “货真价实的白富美！内牛！” “又是《疯子迪亚洛》？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意外呢╮(╯▽╰)╭” 当然，也有些酸酸的声音表示是文章和作者炒作，很快就被懂行的读者们用唾液淹死了。包括什锦炒饭、落愁等晋江大神作者也转发了微博。一边羡慕妒忌恨，一边又欢喜着、期待着——说不定将来自己也会有这样的读者。 而与晋江大神作者互相关注的，也不乏一些其他主流文学网站的男作者。 他们平时并不太关注晋江，或者说是不关注女性文学和站点。即便女性言情小说的影视改编率远远超过男频小说。 只有那些非常有名的文章他们才会看一看。 从qd转去龙腾文学网的玄幻大神，冬菇隆咚就是其中之一。 “恩？《疯子迪亚洛》？男主的？晋江的……额，不会是*吧？” “男主无cp……靠，晋江什么是也有这个分类了！” 网文圈其实不大，比较大神级别的男女作者大都会因为各种因缘，聚集到一个或者几个群里，来回来去互相也都认识了，微博互相关注了。 冬菇隆咚已经忘了在什么地方认识了落愁和其他几个晋江作者，还关注了她们的微博。这两天看她们在转《疯子迪亚洛》打赏的截图，一开始他并不在意。毕竟他的文下，经常有几千上万的打赏，甚至十万的打赏也出现过。 然而看得多了，他也不禁好奇这文。跑去搜了一下，发现《疯子迪亚洛》是讲欧洲背景的吸血鬼故事。 冬菇隆咚的兴趣瞬间又提升了几个档次。 他自己虽然是写玄幻出名的，可是最早写的题材，也是最喜欢的还是西方幻想。而他本人也对西方社会和文化非常感兴趣。 看到文字分类上的无cp，冬菇隆咚终于下定决心，点进了《疯子迪亚洛》的第一章。 这一看就是一个晚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 就这样，因为《疯子迪亚洛》，之前晋江不温不火的无cp频道彻底有了红火的迹象。而一个大胆的念头，也开始在晋江管理层的脑海中产生——单独建立更大的无cp频道！ ---- 休息的时间不长，然而但如玉和肖蓉却越聊越觉得投机。不论是从但如玉的小说聊开去，讨论欧洲文化历史，还是探讨时尚圈、音乐，甚至是说但如玉不怎么熟悉的电影电视，都聊得特别开心。 她们都是性格直爽的人。对事物的看法有一说一，互通有无，没有什么复杂心思。因为坦率直爽，又不会过分计较，所以更能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讨论的畅快|感因此而来。 聊到最后，彼此竟都相见恨晚。 “对了如意，你似乎对中国古典文化也有一定研究吧？相比你对欧洲文化的了解程度呢？”肖蓉忽然问。 但如玉对此颇为自信：“研究谈不上，但是了解不少。尤其是宋朝文化。” 肖蓉问：“那你早上看我们拍摄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剧组的道具和场景，觉得如何？” 但如玉回想了一下，便道：“我不知道你们要求有多高，我只能说今天早上的场景和道具只能说仿古。各种器物摆设杂乱，道具选择和使用都存在很大问题。场景上房间格局也不是南宋风格……” 肖蓉眼睛一亮：“能仔细说说吗？” “当然。”对这个话题，但如玉信手拈来。 她先从大格局入手，点出了几处南宋风格的特点。而后为了更有说服力，她又接连从几个细节角度指出问题所在—— 比如今天拍摄到的卧房，里面的桌子和床在当时南宋都是没有的。就算有，以主角的身份也应该不会使用； 再比如，女主角的房间里放了有龙纹饰的瓷器——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此外，书册的样式也不是南宋风格而是清朝风格； 房间整体过于粉嫩，在当时社会并没有如此高的织染技术，颜色也不可能这么鲜艳。更何况，这似乎不符合她在戏中外向大气的性格定位。 但如玉讲述的过程中，旁征博引，各种典籍和器物名称信手拈来。听到最后，肖蓉已经是啧啧称叹：“如意！我们剧组真该请你当剧组的顾问！” 　　☆、第23章 回到剧组。 上午的既定拍摄还剩下两场戏，不过却始终不顺利。 盒饭到了片场许久，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一点，导演钱辉仍然眉头深锁，脸色阴沉地看着监视器。 女主角一遍遍被cut，心情愈发烦躁：“导演，还有哪里不对吗？” 钱辉摇着头问肖蓉：“总觉得气势上差一点。” 这场戏算是一场对女主个人性格塑造比较重要的戏，主要拍摄女主在她的房间里阅读大哥寄来的信笺，从而了解当时大哥所面临的困境。女主越发坚定了她不会留在家中，而是要去京城助他一臂之力 饰演女主的演员阮欣欣虽然不是一线，但也算是圈内公认的小有演技。这场戏对她而言有一点点挑战，可不论是导演钱辉，还是其他人都觉得，她的发挥已经很出色了。 肖蓉忽然想到什么：“会不会问题场景和道具上？” “场景？道具？” 肖蓉于是将之前但如意告诉她的那些细节一一说了，并着重点出现在的道具和场景虽然有一些可以忽略的错误，但是最重要的却是没有突出女主的性格。 钱辉表情略显意外，目光却越来越亮。“你说的有道理！” 肖蓉又道：“也是我一个朋友提议的。”她指了指但如意所在的方向。 钱辉见状，便知道她的意思。他顺着肖蓉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这位朋友竟然是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 他瞬间又犹豫了——这么个小姑娘能懂什么啊？ 肖蓉心思通透，很快猜出他心里的想法：“钱导，如意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有天赋，而且如果你看过她的小说，跟她聊一聊就会发现她的知识面非常广。尤其是在历史文化方面。” 钱辉看向肖蓉，意外于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肖蓉啊，我认识你时间也不短了。虽说你很善于发觉人才……但是，即便是你，也很少这么推崇一个人啊。”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肖蓉神秘一笑，“不过我推崇不推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意见是否正确，是否有效，不是吗？” 钱辉点点头：“你说得对。” 肖蓉立刻冲着但如玉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肖蓉姐，有什么事吗？”但如玉不明所以。 “如意，你把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些，再跟钱辉导演说说看。”肖蓉鼓励她，“不用顾忌，照直说你的感受就行。” 但如玉楞了一下，但是很快镇定道：“那我就说说看，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肖蓉姐，钱导，还请多多包涵。” 钱辉是个爽快人，也喜欢爽快人。见但如玉落落大方，丝毫不扭捏的行事，便对她多了几分肯定。“但如意是吧？你尽管说，说得好了，对拍摄有帮助，今天晚饭我请！” 但如玉当听了，当即将自己之前发现的几处问题一一指出，甚至还根据她对宋代器物的了解提了不少改进意见。 钱辉和其他人本来是对但如玉这个小姑娘不当回事的。以为她只是看了几本书，知道点皮毛罢了。 然而听她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过于主观臆断，根本料错了！ 这时候，甚至一些演员也都围过来，听但如玉讲道具摆设哪里不对，应该怎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但如玉因为说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不自觉就带出了很多熟悉的古词、古籍中的句子。她并非空口白话，说什么就该什么样。她知道，这样即便她说的对，也没有人会认同。所以她尽量多引用一些文化典籍中的记载，做到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这也不由让围观听众们愈发产生佩服之情。 钱辉听完，大声道：“说得好！” 他立刻招来剧务，将道具、场景甚至是美术、化妆的人都找来商量如何改变。又针对他们提出的改进困难，请教了但如玉改如何应对。 一时间剧组里虽然忙乱，但是每个人心底都带着一丝对更好的场景的期待和希望，竟然没有人觉得厌烦，只热火朝天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不，唯独一人，他烦透了这突如其来的改变，烦透了带来这些改变的但如玉。 这个人就是实习道具师李祥。 本来这种时候应该是老道具师出马，可偏偏组里的老师傅今天请假了。 李祥作为实习道具师，不得不跟着负责场景、服装的人走过去。然而他来剧组根本就是找关系走后门进来混事儿的，对剧本几乎没有了解，道具也顶多就是摆摆碗，铺铺桌子的水平。 很快，李祥的问题就暴露出来。 “你是什么道具师？你就这么糊弄！？老刘呢？他去哪了？”钱辉看着李祥懒散的样子，发了脾气。 李祥不高兴地撇撇嘴：“他有事儿请假了。我这道具怎么不对了？” 导演见这副样子，当即道：“怎么不对？你说说有哪样是对的！剧本里女主虽然身为女子，但是饱读诗书，可你看看你这么半天一本书都没摆上去，干什么呢还有这红烛，这碗……你拿它们干嘛？当这是洞房花烛夜啊！” 李祥被骂得越发抬不起头来，脸涨得通红。他也不知怎么，忽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摔：“老子不干了！他妈的这破剧组老子早就不想待了！”然后扭头就走。 这下不但导演，整个剧组都傻眼了。 “钱导……这……？”剧务呆呆地说，“我这就去给老刘打电话。” 钱辉硬着头皮看了看在等戏的间隙正刷手机的阮欣欣，又看向肖蓉。随后一转头，笑着对但如玉道：“如意，你下午有事吗？能不能帮帮忙？” “当然。”但如玉微微一笑。 ----- “今天还要去剧组吗？”贺雨婷见但如玉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休闲套装，“外面很冷啊。” 但如玉知道她担心自己身体：“放心，今天是内景。而且我是去做道具顾问，不会老在外面。” “那就好。”贺雨婷放下心来。 自从那天在片场发生道具事件，但如玉便开始为《宋时月》剧组担当道具和布景方面的顾问。 不过她并不是每天都去现场。 毕竟她只是顾问，给一些建议，大约两三天去个半天。 现在已经接近一月中旬，再过不到一个月，但如意就要重新开始上学。本来之前的车祸休学应该是休一年，之后跟着下一年级学习。 不过但如意的爸爸，也就是但潮升并不同意。他坚持让如意回去上学。 毕竟是大学，就算休学一学期错过了很多课程，之后只要重新选课补回来就可以了。“如意，医生检查过你的身体都没问题，休息这么久精神也挺好的。爸爸还是希望你能早点回到学校学习。毕竟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不要怕辛苦。好吗？” 大学？读书？ 这倒是但如玉从没有体验过的事情。她没有反对。 见她沉默，但潮升以为是女儿有意见，不高兴，便补充道：“放心，爸爸不会强迫你。我在你学校附近给你租了一套房子。你如果愿意，也可以随时叫司机去接你回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和同学相处。” --- 但如玉从来没有上过大学，便问了问董安妮上大学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听但潮升说得好像很辛苦，是不是她就没有时间写小说了？ 董安妮道：“怎么说呢？大学嘛，是个神奇的地方。有的人一天到晚学习，完全没有课余时间。有的人是能不上课就不上课，作业都靠抄，完全不学习。但是最后呢，可能这完全不学习的成绩比一天到晚学习的人要好……不过大学过得怎么样，也不能完全依靠成绩好坏判断……” 听她说了这么一大通，但如玉有种越来越迷茫的感觉。 为了以防万一，保证《疯子迪亚洛》的能更新，但如玉不得不在接下来的二十天左右里抓紧时间存稿。 好在她现在写作速度直线上升，尤其是在适应了现代中文和计算机的输入法之后，基本上每天都能存稿三万以上。有一次状态最好的，一天将近六万字。当然那天的直接后果就收两手酸痛，连吃饭都懒得抬手。整个人精神萎靡，搞得妈妈贺雨婷以为她生了什么病，紧张得不行。 那之后，但如玉尽量做到劳逸结合。即便思路再顺畅，也会码字一段时间，就停下来做一些其他事情缓解。 这天，但如玉码字累了，忽然想到好久没去看文章下面的评论了，便顺手打开页面，发现文章下面有一楼盖了很多层。再仔细看，作者正是樱桃果子。 樱桃果子：“有人看最新章吗？讲迪亚洛跑去挖路易斯的尸体，发现是个骗局这里！我发现如玉大大写得好仔细，尤其是有一个细节，是讲迪亚洛挖掘尸体出来，不小心碰到了看戏散场的人群和□□人群打起来这里！我查了资料，真的跟历史资料的时间很符合！” 1l：“求真相！” 2l:“楼主太扯了。我看了新章，如玉大大文里没有写具体日期啊。” 樱桃果子甩了两张地址： “这是我找到的资料，更多可以去我微博看。” 恐怖空白：“卧槽，果然是真的。难道如玉大大写文之前都查过这些！？” 樱桃果子：“我又发现了一处！真的太像真的了！我怀疑所有时间点都能和真实世界对上了！” 很快又有人震惊地回复：“我还发现一个神奇的，你们看文里写到看戏散场的人嘴里说的台词，就是莎翁的剧。正好跟《哈姆雷特》上映的时期相对应。” 恐怖空白：“等等，文里虽然没有写莎士比亚的名字，不过迪亚洛调查这个事件的时候，与这个剧作者有交集……看描写，好像真的是莎翁！！！” xxx：“我说你们也太夸张了。就算写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不过如玉大大对人物把握倒是挺到位的。” 樱桃果子：“不仅仅是到位了，不行我再去翻翻资料。” 疯了：“之前知道如玉大大很牛，但是没想到牛到这种程度oiz” 阿法尔大人我的嫁：“tt___tt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刷网页，因为我看到了女神的神力无穷！” 这楼之后就变成了大家一起来“找茬”，专门汇总文章中各个细节与真实历史资料的雷同处。之后，再由樱桃果子将这些综合整理，发到微博上。 但如玉看到这帖子第一时间有点担心。她虽然刻意避开了一些事情，可是毕竟描写记录的都是真有其事，总是不经意留下当时的痕迹。 会不会真的有人从文章中看出蛛丝马迹？ 不过她也只是这么一闪念，随即释然。 不管再怎么与现实契合，难道还真能有人相信故事里的一切？他们顶多会认为自己查找了大量资料罢了。 毕竟，除了她还剩下一缕漂泊的魂魄，其他故事里的人，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想到这里，但如玉上了微博，找到樱桃果子的微博，关注之。接着，她转发了她的整理贴。 如玉姑娘：果子看得真仔细。整理辛苦了。^_^//樱桃果子好好吃：新出炉的《疯子迪亚洛》细节考证！来来来~让我们继续补全那个时代的暗夜伦敦！ 但如玉现在的微博影响力与刚开时不可同日而语。这条微博发出评论就刷了几十条，点赞更是瞬间破百。 好在她没有一一回复评论的习惯，否则一定会忙得不可开交。 樱桃果子更是秒转了但如玉的微博。“啊啊啊啊女神转发了！我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她的微博下面，瞬间冒出一堆羡慕妒忌恨的评论和揶揄她太没定力的。 樱桃果子根本不屑一顾。在将这条微博发到各个群里炫耀一圈之后，她立刻又投入了新一轮的资料整理之中，全面开启脑残粉模式！ 　　☆、第24章 《疯子迪亚洛》的连载持续着，各种有趣人物粉墨登场。随着时间的推移，故事不但没有越来越沉闷无趣，落入俗套，反而越发的精彩起来。 但如玉知道这简直是一定的。毕竟能让当时所有人（吸血鬼）都津津乐道，口口相传的故事，又能差到哪去？ 当然，但如玉的撰写也功不可没。配合她的叙事何文笔，书中的人、事、物交织成了一副浓墨重彩的欧式画卷，又好像一部带着暗黑色彩的交响曲进入了跌宕起伏的华彩之章。 而精彩的故事，也带来了不俗的反响，吸引来了令人瞩目的目光。 名气、读者、点击、收入…… 所有一切都随着每天的连载不断攀升，好像没有封顶和尽头一般。尽管每天只有不到四千的更新，这本书仍牢牢霸占着金榜第一的位置。 这里说的金榜，不是频道金榜，甚至不是非言情分频金榜，而是全站（原创小说站）所有文的金榜第一。 而且是网页端和wap端的双料冠军。 别说之前被认为是*神作的se的《天命不畏》，就是一些言情频道最火的宅斗文，依然抵不过它。 外人看不出端倪，只知道它是金榜第一，却不知道她这个第一与第二名之间差距有多大。 但是晋江的内部编辑部里，却是人人都知道这件事。 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疯子迪亚洛》的日收入依旧不断攀升，将第二名远远甩开。除非排在第二的文章加更，否则根本无法赶上它，更别提超过它。 可是第二名的穿越古言宅斗文已经每天万字更新了，加更就意味着作者每天要更新一万三千字以上。即便是一个全职作者，这种更新速度的压力也太大。 那名作者确实努力尝试了几天，在发现超越无望之后，果断放弃了。 在她看来，《疯子迪亚洛》到底是纯爱频道的文，就算被它比过去了，也不影响她在言情这边的影响。 而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篇文虽然归属纯爱频道，却是一篇无cp。很多言情读者也能接受这个题材，也是它的潜在读者群体！ 晋江编辑部里，所有知情人现在最为好奇的，就是这部小说的潜力到底还有多大。 事实上，《疯子迪亚洛》如今的阅读群体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晋江读者。随着微博、贴吧以及各种论坛、企鹅群的传播，它得到了更多群体的认同。 比如著名的网络文学论坛，lk论坛，就有大量关于这本书的讨论。而且这些讨论几乎都不是女性读者发起和参与的，反而男读者比较多。甚至还真的有人因为这篇文和欧美电视剧相似的节奏感，提出了美剧流的风格。 他们甚至开始探讨和模仿，将一些类似的文发表在了其它一些文学网站上。其中有的写的还真不错。 然而不论是怎样的模仿者，似乎无法学来但如玉文章里那种独特的真实感。 有人评价，她好像能让读者阅读时有种感觉，仿佛肌肤直接接触到几百年前欧洲大陆的空气一般。 而那些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的小说，又因为过于重视韵味，忽略了网络小说阅读的体验。点击和收益都十分惨淡。 总有人不敢相信。认为这样一篇带有厚重的历史文化韵味，人物塑造和情节发展也充满着男性气息的小说，竟然是女生写出来的。 毕竟小说中迪亚洛、路易斯和阿法尔大人与传统女性吸血鬼小说中的吸血鬼完全不同！他们为读者展现了另一种吸血鬼的形态，却又看上去越发合情合理。 它的节奏感也看上去特别紧凑，不似一般女性文学。 另一边，作为但如玉的编辑，火因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先不谈这篇文章对网站带来的变革和契机，单说因为《疯子迪亚洛》吸收到的从来不来网站看文的那批读者，就足以让她重视。 从网站和编辑的角度来看，这篇文有这么好的读者群体，到目前为止还处于上升势头，实在不该只有一百万字就完结。 所以她总是旁敲侧击问但如玉是不是将文拉长一点。最好能写到两百，甚至三百万字——要知道其它文学网站的文动辄就是几百万字呢！ 火因：对手指~大大再考虑一下下啦，毕竟从这部的故事情节来看，写长一点也很容易。 火因：就好像美剧一样，再多来几季嘛！ 然而不管火因怎么说，但如玉还是坚持这个故事最多只写到一百三十万字，包括一些番外在内。 火因虽然失望，但是听到如玉姑娘打算这段时间多存稿，尽量能在二月初将全文写完存稿，她又开心起来。 火因：那大大之后打算继续写什么题材？还是吸血鬼吗？ 如玉姑娘：还在考虑。有可能是写阿法尔大人为主角的故事，还有可能写中国的古代志怪故事。 火因：啊啊啊阿法尔大人！ 火因：写这个写这个！ 如玉姑娘：^_^我会考虑 火因：……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tt___tt难道大大不想写这个？ 如玉姑娘：不是。 《疯子迪亚洛》书中人物的人气也不小。他们各自都有不少粉丝。而除了迪亚洛、路易斯之外，人气最高的就是阿法尔大人了。 他的温柔和包容，他的绅士，他每次出场都显露出来的深情，以及那种游离于尘世之外的淡然超脱……所有一切融合起来，成为了一个无比强大，无比黑暗，又无比诱人的存在。 吸血鬼的身份，让他成为一颗有毒的果子，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芬芳，却生长在人们无法企及的地方。 但如玉笑了笑。其实写阿法尔大人也不是不行，只是恐怕就要换做另一种写法了。因为他是当时吸血鬼势力中十分庞大的一支的首领，他与路易斯公爵一起，统领着几乎全英国伦敦附近区域所有的暗夜生物。 所以这个故事恐怕更具有前后连贯性，格局也更大，看上去更加气势恢宏。只是对但如玉的写作要求也更高。 而且，故事又难免牵连到那时的自己。 总之，与阿法尔大人相关的故事，没有《疯子迪亚洛》这般贴近生活。它对于普通人来讲，会带有更多魔幻和恐怖的气氛。尤其是最后…… 但如玉想到那可怕而惨烈的结局，眼神黯淡下来。 “现在不急，让我好好考虑一段时间。”但如玉安抚火因。 ---- “如意，你今天有空吗？下午能不能过来片场一趟？”这天早上十点多，肖蓉忽然打电话过来。 按照约定，但如玉今天不会过去片场。肖蓉打给她，必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果然，对面继续道：“剧组道具这边出了点麻烦，刘师傅又去了另一个剧组……”她的声音略显焦急，显然情况有点糟糕。 但如玉立刻道：“没问题，我今天有空。” 她这几天都是早上六点多起床，到十点左右已经写完一万多字了。所以即便下午出门一趟，也应该不妨碍存稿。 只是这时候，她但如玉没有想到，肖蓉那边的情况会如此棘手。 ----- 但如玉到了片场，肖蓉立刻迎上来。 “你终于来了！”她急忙引着她向里走，“这边，钱导和制片人都急得不行。郭凝都闹脾气了。” “又闹？”但如玉知道这个女二号，算是剧组里唯一一个带资进组的。有一个小老板愿意捧她，所以多少脾气大点。即便对着阮欣欣这个名气比她大得多的女一号也不怵。 不过阮欣欣确实也比较尴尬。她作为国内电视剧圈二线女演员，按说名气不小，也有实力，可手头却没有一部能镇得住场子的作品。再加上她算是圈内少有的没有后台，艰苦奋斗型的女演员，难免会被人看轻。 私下里有人说，如果当时不是艾心编剧点名了阮欣欣，郭凝恐怕就是女一号了。 肖蓉无奈道：“没办法，而且这次她也不算无理取闹。” 到了拍摄现场，但如玉才发现情况比她想象得更严重。 几个演员都已经上好妆，在旁边候场了，可是棚子里的景却迟迟无法搭建起来。要用的各种道具，不是短缺就是不符合剧本要求。 老刘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剧组，他走之前说是安排了自己一个徒弟过来，和剧组的实习道具一起应该不会出问题。可谁想到那徒弟压根没出现。一打电话才知道他所谓的徒弟不过是跟着干了一个多月，知道怎么在这个拍摄园区里领道具还道具而已。而且那人因为觉得这工作太苦，赚钱太少已经不干了。 “剧务都没有核查吗？”但如玉惊讶。按照她对拍戏不多的了解，这些人事应该在拍戏之前就确定吧？ 至少，在拍戏前一天，第二天要用的布景道具就应该有所准备吧？ 肖蓉略显生气地皱眉：“就是说！整个剧组都疏忽了。”顿了顿，她又叹气道：“不过也没办法……现在是春节前，大家心思都不在了。如果不是为了赶档期，我们也不会非要春节前还拍戏。哎，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剧组开工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可是你知道这种时候想找一个靠谱的道具师有多难？” 之前剧组之所以找了李祥那样的实习道具师，一方面是因为便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道具老刘实在□□乏术。 道具师这工作，表面上看就是准备点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什么的，让场景充实起来。可是实际上，想要做好一个道具师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首先，你要看剧本，一定程度上了解剧情，比如故事发生的时间、时代背景。更好一点的道具师会研究角色的性格和每场戏的特点，根据具体人物性格和当时拍摄条件安排场景道具等。 当然，这对于道具师的要求极高。不光考验他们是否敬业，也考验着他们的知识背景。 一般情况下，国内普通电视剧的拍摄水平中，道具师极少能达到这一标准的。而场景和道具的选配多半会迁就导演对镜头的需要，很少会考虑人物特点和实际状况。 就这样，夹在导演的压力和苛求，与拍摄时间的紧迫之间，所以道具师基本没有什么思考和选择的余地。 不过很多道具师也对此不屑一顾。就算他们有丰富的知识，有时间那又怎么样？ 比如今天拍明朝戏，需要一些明代画卷装饰房间。难道他们还真能去找明代画卷？还不是这影视基地的道具房里有什么就拿什么。 如今《宋时月》剧组依赖的老刘师傅，其实并不算一个极好的道具师， 但是他在这个行当时间长了，对各种剧组很熟悉。虽然文化底蕴差点，但凭借经验总能找到合适的，或者至少是能应付差事的物件。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个时候特别抢手。老刘其实是属于影视城的工作人员，跟每个剧组其实都没有签约固定跟组，只能是提前预约。不过对于普通剧组来讲，这样已经足够。只需要再找一两个实习道具师和助手就能应付拍摄。 但是偏偏《宋时月》剧组出了李祥这个岔子。 剧组内已经有了抱怨的声音，说钱辉太冒失太激进了，不懂得国内电视剧行业的惯例，怪不得一直都是二流导演，混不出头。 就为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随口说两句，便改变道具场景，还什么精益求精，追求根本不切实际的东西。 “虽然李祥道具准备的不如老刘师傅，但是他毕竟是实习，刚接触这个行业啊。一上来就要求人家这么高，怎么可能啊？” “就是，现在这时候雇个愿意干活的人多不容易，就那么点钱，还给人脸色看。怪不得李祥不干了，要我我也受不了。” 肖蓉、钱辉还有制作人、剧务都知道剧组目前的问题，也对这些流言蜚语有所了解。不过他们并不担心这些。最让他们头疼的是主要演员如果受到影响可就麻烦了。 也因此，肖蓉临时将但如意拉来，希望她能帮助解决这个问题。 但如玉了解情况，发现问题所在之后，也不耽搁：“肖蓉姐，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要拍的一场戏准备出来。” 肖蓉心领神会，立刻拿来剧本：“就是这场戏，讲女主角逛街的时候，被一个卖手工制品的摊子吸引。男主恰好来这里买一只簪子。” 但如玉点点头，接过剧本仔细看了起来。她的阅读速度很快。趁着她读剧本的时候，肖蓉召集了场景和一些剧组的工作人员。准备配合她工作。 但如玉不是第一次来剧组做道具顾问，之前虽然有其他帮手在，但是她自己也亲手做过道具师的工作。而且之前她和组内工作人员配合都不错。 这时，她一出现，其他人心里立刻安定下来。 他们对她有了解，相信她能把这件事做好。 “时间比较紧，多余的没法准备，只能从库房里挑选。”但如玉回忆了一下，立刻在脑海中勾画出了一副影视城道具库房的图景。 但如玉的记忆力一向不错，不过能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她几世辗转慢慢拥有的经验和观察力。 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到了库房，但如玉迅速安排众人，将需要的道具收集起来，统一与库房签了借用单子。 东西很多，靠几个人拿根本搬不过来。他们又借了人力三轮车，又推又拉地，总算将所有需要道具都准备齐了。 这时候，时间刚过去了半个小时不到。 但如玉有条不紊地带着大家将每一件物品摆放在场景内应有的位置。 她和负责场景的工作人员也有过合作经验，双方简单交流，互相说明意图和想法之后，配合默契地一起忙碌起来。 刚开始这些工作人员还不觉得。但是随着每一件东西摆放到位，他们忽然意识到但如玉的安排竟然没有一点多余之处。她借来的所有物品，都最终摆在场景中，不多不少。而它们摆放的位置也是那么恰到好处，仿佛它们本来就应该在那里一般。 不到一刻钟，一个复杂的街景就被填充起来。本来粗糙空荡的街道上，虽然因为没有群众演员的关系而显得冷清，但是各种小摊子上的东西、街道上散落的物件、两旁店铺的装饰等都是那样丰富和真实。 这样的场景，对于置身现场的人反而比观看镜头里的时候更加震撼。 今天帮忙的人里，不全是平时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有临时招来的影视城工作人员。他们大部分也都是在电影电视剧片场做过不少时间的人，对拍戏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古装场景通常是个什么样子他们也都很熟悉。 但是他们却仍然为这样的场景感到意外，甚至是惊讶。 在《宋时月》剧组里待得时间比较长的工作人员，对但如玉早有了解。看他们这幅样子便不无得意地道：“这妹子一贯这么强悍，你们慢慢就习惯了。她拿道具、布置场景简直信手拈来。” “是啊，就好像她真的经历过这场面，早就知道什么地方该有什么一样。” 有但如玉出手帮忙，棘手的问题很快解决。场景布置完毕，演员等其他工作人员早已就位，拍摄很快正式开始。 肖蓉看着远远退到拍摄场景之外的但如玉，比了个大拇指。神色满是赞叹和感激。 　　☆、第25章 这天接下来的拍摄意外顺利，最后竟然提早结束。钱辉大手一挥，邀请剧组的人一起吃饭，算是年前聚餐。再过两天，剧组就要暂时停工了。 他特别叫着但如玉，让她别走。 “上次说要请你吃饭，结果一直没机会……”钱辉道，“如意，你这次帮了大忙，给我个感谢的机会？” 肖蓉也邀请：“一起留下来吧，晚上我送你回家。” 最后几乎整个剧组的人一起，来到一个附近比较大的东北菜餐馆。 冬季寒冷的天气中，热腾腾的东北菜很快端上桌子，让所有人都感到温暖。尤其是一碗白菜豆腐汤下肚，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钱辉豪爽地张罗着大家多吃一点。他做主开了几瓶酒，却没有强迫谁要喝多少。 有人以为娱乐圈里大多很混乱，好像每一次吃饭都是应酬，每一次社交都是勾心斗角。但是实际上大多时候导演、演员、编剧、制片人，他们也都是普通人，大多数时候只想安安静静普普通通吃一顿饭。就算大家一起热闹一下，也不过是聊天说话而已。 更不要提，剧组里还有很多更普通的工作人员。 当然，即便是普通的热闹一场，也难免有人心思多一点，有人更单纯。 比如女二号郭凝，就明显带着与制片人、导演拉关系的态度，饭桌上多少对两人的话语奉承应和更多，对其他人则不怎么理睬。 倒是阮欣欣和男一号郑楠与大家打成一片，不论是剧组的实习工作人员，还是钱辉、肖蓉，他们都能照顾到。或者说他们交谈的时候，不会去想对方是谁，心思更单纯一些。 席间，两人都对但如玉的加入表示欢迎，并且表达了感谢。 “如果不是如意你出现，恐怕我们这剧拍摄还要遇到不少困难呢。”阮欣欣道，“而且，看钱辉导演这么满意，是不是如意的那些想法，能帮助你更完整地表达这部剧？” 钱辉已经酒过三巡，脸上有了颜色。听到阮欣欣这么问，当即道：“那当然，如意真是太让我意外了。而且她这名字起得也好，一出现简直万事如意，如虎添翼啊！” 大家哄笑起来。郑楠道：“钱导，到时候可别忘了给如意多付点顾问费。” “一定一定！”说完还不忘了扭头找制片人，“老张，听见没？” 张哲苦笑：“老钱，你说你姓钱还真当自己有钱了，慷他人之慨啊！” 郭凝笑着说：“张哥，你别看钱导姓钱，但是他叫辉呀。钱辉，钱灰，钱都飞灰灰啦~~” 众人：“……” 好冷！ 大家说笑一阵，到底有人奇怪地发问：“虽然说最近是临近春节，但是影视城这边一向特殊，春节假期不休息的剧组很多，所以工作人员值班的也不少。按理说，人手不该这么短缺啊？而且，我总觉得老刘师傅这临时走得有点奇怪。” 他这么一说，在场许多人都是若有所思。其实这些怪异的地方，好些人都察觉到了，仿佛是有什么人在专门跟剧组对着干一般。 “回头找人去打听打听，看是不是咱们得罪了什么人。”制作人张哲道，“我一时也想不到，不过如果真的无意得罪了谁，早点解开误会最好。咱们这剧后面还有挺多要拍的呢。” 众人纷纷点头，也都答应各自去打听一下。 所有人都以为，剧组的不顺利也就到此为止了。却没想一切只是刚刚开始——第二天到了剧组，前一晚上收工前整理好的道具都被破坏了！ 这些道具因为还要继续使用，所以暂时归还影视城道具库。 一夜之间，竟然全部破损：瓷器裂纹或者缺口，字画书籍有了脏污甚至被撕烂，还有其他道具也都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影响了使用。 如果说之前大家对有人给剧组捣乱这个说法迟疑，现在也彻底相信了。 只是不论是钱辉、张哲，还是剧组内的演员们，又或者剧组固定工作人员，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招惹了谁，为什么对方要跟他们这么做对。 “难道是古向前他们剧组？”钱辉皱着眉。 “老古？不可能！”张哲道，“他们的《宛平纪事》虽然跟咱们存在竞争关系，但也只是投资方之间的不对付。而且这么低级的手段他们做不出来。” “也是，都是在圈子里好多年了，还没见谁能干出这种缺德又掉价的事儿！”钱辉哼了一声，将烟头熄灭，拍着大腿站起来。脸上是少见的愠怒：“老子平时看着好欺负就被人骑到头上来了！” 张哲皱眉道：“这事儿你别管，别受影响。咱们该拍戏拍戏。最主要的还是把片子搞出来。” 钱辉心里不痛快，可他知道张哲说的是正理。 肖蓉这时候走过来：“如意带着人去道具库了，她说虽然库房剩下的东西不够好，但是勉强还是能凑出这场景来。不过她建议先拍下午的另一场内景。刚才我让场务去问了，内景场地咱们虽然预定是下午，但是上午也没人用，临时预定一下不成问题。” 钱辉当机立断：“就照你说的！” 肖蓉于是立刻给但如意打电话，让她先准备下午场景的道具。这边张哲道：“咱们剧还得拍下去，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得，你们先拍着，我去想想办法。”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叮嘱：“你们都小心点，我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 且说但如玉那边，接到肖蓉电话之后松了一口气。 临时再找到之前毁掉道具的备份并不容易，但是下午这场戏的道具她倒是早有准备。 她是那种喜欢提前打算，而且有点完美主义做派的人。 所以虽然前一天临时依靠道具库里的物件，将那样一个复杂场景丰满起来，可她到底还是更希望能更加准确精致，更贴近她所了解的那个时代。 也因此，昨天安排好当天拍摄的场景之后，她便开始做后续几场戏的道具准备。 但如玉不但更详细地查了影视城道具库和几个更专业道具库的库存，还跑了影视城周边的一些临时租赁小店。 她在剧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短短几天的功夫，她跑得这些店铺比之前一些道具助理一个月都勤快。 很快，影视城和附近负责道具，专门为各个剧组准备各种各样器物的人，几乎都知道《宋时月》剧组有了这么个气质出众，格外细心耐心，而且对古代器物摆设分外熟悉的人。 但如玉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本领，能和各种各样的人搭上话，很快熟悉起来。而这样的好处也显而易见。当她发现找不到她需要的东西时，这些平时更擅长找东西的人，总是很乐意帮她寻找。 就这样，在前一天下午，但如玉就已经列好了今天下午拍摄的内景戏需要的道具列表。现在只要按照列表去取就行了。 “李哥，小飞哥，这几样你们得去瓷器库一趟搬过来，有点沉没问题吧？”但如玉看了看列表，快速做着安排。 被叫到的两个男子连连保证：“嗨，这有什么问题，你放心！保证安全拿回来。道具库顺路，要不还有什么要拿我们就一块拿了？省得如意你再跑一趟。” 但如玉听了笑道：“不用了，我还得过去确认一下东西对不对。不过一会儿还得跑一趟外面，恐怕东西不少，还要麻烦你们……” “嗨，这有什么麻烦的。”两人忙答应下来，“那一会儿见！” 但如玉于是一边往库房走，一边用电话和外面店铺的老板联系。因为昨天约定好拿东西时间是下午，她怕现在突然过去对方没有准备好。好在那老板提早做了准备，早就将物件准备好了。 一阵忙碌之后，计划中的戏份如期开拍。 但如玉这才算松一口气，也得了几分空闲。 她一边拿出手机刷了一下晋江文章页面，看到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今天的存稿也已经按照定时正常发出了，便放下心来。 登上企鹅，好友不多，群也都是作者群。现在是白天，群里没什么人说话。倒是火因编辑给她单独留言不少。 但如玉翻了翻，主要还是和她讨论新文，以及《疯子迪亚洛》这篇文章后续的运作。 晋江方面十分重视这篇文，不仅仅因为它成绩斐然，也因为引领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独特潮流，让晋江有机会在新的领域开拓市场。 作为文章编辑，火因有责任帮助如玉姑娘稳定住《疯子迪亚洛》的成绩，并使它尽量保持这样的势头一直到完结。 之后，最好还能成功的进行无线、实体，甚至是影视方面的市场开发。 火因编辑也确实非常尽职尽责。她除去要日常进行手下众多作者的安排和管理之外，还积极地与版权编辑一起，为但如玉的文章寻找实体出版社和争取无线渠道推荐。 后者还好说。因为晋江本身就与很多无线渠道有固定合作。虽然他们仍然对它在无线市场的潜力有怀疑，但是《疯子迪亚洛》这本书的质量和成绩，也让他们乐于将它放在推荐位上。 只是实体方面就麻烦一些。 倒不是没有出版社愿意出这本书——事实上，现在许多出版社的编辑都看到了它的成绩和内容，都意识到这本书相对网络，更适合实体书相信出版之后销量绝对可以期待。 但是同时，但如玉新人的身份，又让这些出版社总是不停往下压价。 就算火因和版权编辑再怎么强调，他们总会用“未知的风险”、“现在市场不好”之类的借口打太极。 当然，价格并不是火因最看重的。因为她知道如玉姑娘对收入没有那么在意。她更关心的，是实体出版商靠不靠谱，能不能在营销方面，给这本书足够的资源。 如果实体出版方没有她这样对书的喜爱和信心，没有决心将这本书宣传推广给所有人，而只是想借着书的网络名气顺风而行，分一杯羹，那么就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 但如玉看到火因编辑留言中说到的问题，再一次为她的认真负责而感动。她回答了火因的几个问题之后，告诉她尽管去谈。她相信她的选择。 火因：啊啊，大大你上来了！ 火因：那这样，我们已经选好了两个合作对象，这周会陆续和他们开会详谈。到时候再把结果告诉大大。 如玉姑娘：好，辛苦你了。 火因：不辛苦~！[捧脸] 如玉姑娘：这两天有点忙，上网可能不及时，如果有问题就打电话给我吧。 火因：好的！如玉大大尽管去忙！ 关了企鹅，但如玉又打开微博，发了几张风景照片并与读者互动了一下。她转载了几个粉丝为这篇文章撰写的评论，甚至是同人创作。还有特别心灵手巧的读者，用粘土捏了一对路易斯公爵和迪亚洛的q版人像。她觉得有趣，当即转发，并配了一个刚刚想起来的两人的小段子。 立刻，她的微博评论便被本来就很夸张的“路迪党”占领了。她们一个个尖叫着“大大发糖啦”“官方盖章！”，一边将微博轮了又轮，鸡血不已。 ---- 下午，张哲急急忙忙回到剧组，将他调查的结果告诉众人。 “我问了昨晚拍夜戏的几家，都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倒是有一个摄像头，刚好对着咱们放道具的屋子门口。不过，我这一上午看下来，从昨天咱们离开之后，就再没人出入过这屋子了！” “老张，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些道具还是它们自己坏掉的？” 肖蓉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早上？” “也不是，早上发现问题的人也是打开门的人。我看了，录像里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他开门，什么人也没有。反正如果不是闹鬼了，那就是有人篡改了录像。” 这时一个小姑娘道：“肯定是闹鬼了，谁有那么大本事能篡改录像啊！” 众人听了纷纷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但如玉想了想，又问：“张哥，那在晚上锁门之前，房间里有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呢？” “你是不是怀疑有人早就藏在里面，晚上趁机破坏？”张哲道，“这我也想到了，不过我把晚上锁门之前两个小时的录像都快进了一遍，没看到任何可疑的。再往前……就有点夸张了。” “张哥，那您看录像的时候，出入这房间的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意外的人呢？比如你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但如玉又问。 大家都奇怪但如玉为什么会这么问。倒是肖蓉略微惊讶。不过她没有多问。 张哲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想了想：“唔，还真有个人，就是那个李祥。我看到他昨天晚上有去那个房间！” “他？他来干什么？” “难道是这小子又回来搞破坏，太可恶了！” 张哲忙道：“可是他很快就出来了，什么也没拿，所以我也没在意。” 可能性都被否定，没有线索，大家虽然生气却也无奈。拍摄还要继续，众人纷纷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但如玉心里却隐隐有个想法，神色略显凝重。 如果能看到录像…… 肖蓉以为她在担心，便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 “这剧组的事儿，有老张去操心。你就安安心心把道具顾问做好。回头我让他给你封个大红包！” 肖蓉比但如玉高一些，身姿挺拔，韵味十足。她笑着拍拍她的额头，“知道你不缺钱，不过自己赚的钱，和家里的钱毕竟感觉不一样。” 但如玉点头：“谢谢肖蓉姐！” “谢什么。”肖蓉想了想，“今天你的工作也差不多了，接下来没有什么新场景要布置。你要不先回家休息？” 肖蓉见她似乎还在犹豫，便催促道：“回去吧，有时间写写更新？我还等着看后面的呢！” 但如玉笑了笑：“好，那我先走咯。” 她和剧组的大家告别，不过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到昨天存放道具的屋子看了一圈。走了几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是她想多了？ --- 就算再怎么赶进度加班，春节毕竟对中国人十分重要。《宋时月》剧组终于也要放假休息了。 但如玉决定今天辛苦一点，将到放假之前的道具都准备好，或者至少列出单子。她就不用再天天跑过来。 肖蓉忙完一阵，看到她正捧着剧本和场务的拍摄计划对照，不由对她的认真分外赞赏。 “如意，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做这些也很有兴趣。”但如玉道，“况且我还拿你们工钱呢！” 肖蓉笑笑：“有兴趣就好。拍戏虽然是个辛苦差事，但是真的投入了就会发现其中乐趣无穷。而且，每次拍完看到成品，就好像辛苦栽培结出了闪烁的果实，特别激动。” 但如玉眨眨眼。 肖蓉的表情那样生动投入，让她这个旁观者也能完全体会到她的心情。 “肖蓉姐，你觉得我能写剧本吗？”但如玉忽然问。 “当然可以！”肖蓉想到什么，“对啊，如意你写东西这么厉害，应该也能写出很好的剧本。我怎么早没想到！哎，让你做道具顾问真是本末倒置，屈才了。” 但如玉忙道：“别这么说。这个道具顾问我做的也很开心。” 她这么说并不是作伪。这几天的经历，让她不断回忆起那些尘封在千年之前的记忆。每当一个场景布置完成，那些沉睡的画面仿佛在眼前重新苏醒过来，让她倍感亲切的同时，也有几分旧地重游的喜悦。 肖蓉上了心，一边思考一边道：“如意，你之前写过剧本吗？” 但如玉摇摇头。 “我想了想，觉得你写剧本肯定有潜力。但是可能剧本这种文学体裁对你还比较陌生。再加上国内电视拍摄的一些具体情况，对于新人编剧并不算友好……我建议你先从加入工作室，帮参与一些剧本创作，然后一边学习一边熟悉。” 说到这里，肖蓉眨眨眼睛，狡黠地笑着。“我的工作室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哦！” 但如玉知道肖蓉这是在招揽自己。 “恩，我考虑一下。如果真的决定要做编剧，我会给肖蓉姐打电话。” 她目前只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对编剧产生兴趣，但是将来是否真的去做，还是未知数。贸然答应加入对肖蓉，对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肖蓉道，“这样，如果你有兴趣，我先给你一些资料，然后你试着写一写。” 借着，她想到了什么：“说实话，我是很希望你能尝试这一行的。因为目前工作室也确实缺少一个能写剧本的人。” 接下来几天，剧组倒是再没发生什么特别大的事。年前，但如玉又去了一次便不去了。到了大年三十前一天，剧组也彻底停工，要到初七才再开始工作。 最后一天，但如玉回头看剧组仍在拍摄的场景，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她似乎隐约看到黑色的云雾，笼罩在《宋时月》剧组的上空，跟随者每个剧组成员。就连肖蓉的头顶也隐隐有些阴翳。 这是怎么回事？但如玉想要再仔细去看，却眨眼之间，黑色消失不见了。 ---- 春节的但家并不热闹。甚至显得冷清。佣人们只剩下张妈和一个老司机，其他人都回家了。 但如意他们老家虽然不在这里，过节却没有回老家的习惯。留在了北京。再加上但潮升业务繁忙，总共就会在家吃一顿年夜饭。 所以对但如玉来讲，久违的春节好像与其他日子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让她隐隐有几分失望。 然而，当她上网时，却发现在这个新兴的世界里，有着另一番热闹和沸腾。不论这些热闹是商家为了刺激消费故意制造出来的，还是真实的，都让她有几分以外的欢喜。 企鹅群、微博、晋江网站和论坛里，到处都在发送着祝贺的消息，满是喜庆和欢腾。 她终于有了几分记忆中过年的感觉。甚至在许多的网络节目、文章中，她都看到了关于传统习俗的讨论和介绍。虽然现在这么做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它们终究流传了下来。 原来人类的传统并没有被遗忘，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 但如玉不禁为这个时代的发明创造吸引，欢天喜地地加入到其中。 她先是在企鹅群和微博发出了新年祝贺，遣词造句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古风色彩。尤其是发微博的时候，更是自己找来红纸和毛笔，写了一副对联拍照放上去。 如玉姑娘：岁末除夕春意早，浊酒温香醉颠倒。但邀新朋同相贺，万事如意人不老。不才赋诗一首，对联一副，恭祝所有新朋旧友春节快乐！[图片] 如玉姑娘发微博不多，所以每次说话都能引起很多人关注。而这一次，当大家看到她的微博祝贺时，都先是下意识地回复“新春快乐”之类的话，紧接着他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卧槽，如玉姑娘居然写诗写对联了！ 卧槽这图片里的字怎么这么好看，这么漂亮，居然是如玉姑娘自己写的？！ “qaq女神果然是全能的！我不该因为女神是写西方玄幻题材的就以为女神对中国文化不了解！” “这是楷体吧楷体吧！？真的写的好漂亮，求大大分享扫描版本，我觉得我可以印刷挂起来了！” “曾经学过几年毛笔字，家里面也有人熟悉这方面，刚才看了一下，如玉姑娘这手毛笔字已经至少八级以上，而且已经不但楷体规整到位，也有自己的风格，非常难得。” “自从做了如玉大大的粉丝，我感觉我跪着看网页日子比坐着要多了” “疯了……我忽然好想看如玉大大用毛笔字写小洛和小易的名字，酷爱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尔康手]” “ls你的脑洞，无可救药了……” “怎么办，被ls一说，我也好想看……如果有古风版的画就更好了……完了，我居然开始脑补他俩的古风同人了oiz” “==如玉大大的微博都被同人女占领了吗？” 不管怎么样，但如玉虽然知道自己的水平，但是看到这些评论还是很高兴。她接下来又到几个编辑群、作者群里冒泡。 落愁：嗷嗷，如玉大大出现了，新年快乐！ 如玉姑娘：新年快乐^_^ 什锦炒饭：如玉大大我刚才看到微博了，太帅了你！ 什锦炒饭：春节happy！ 如玉姑娘：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哦，炒饭。 什锦炒饭：！！！ 什锦炒饭：[星星眼][桃心眼] 落愁：完了，有个nc粉沦陷了…… 其实什锦炒饭转发的时候，如玉就看到了。这姑娘虽然是大神级别的作者，可是年龄似乎不大，而且性格特别直爽可爱。在晋江的作者群里，她最喜欢她，两人关系也最好。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什锦炒饭是最主动与她交往的人。 正在这时，群里信息显示se发了个红包，要大家快抢。 但如玉看到好奇，就顺手点了一下，系统显示他抢到了七毛八，要绑定什么通提现。 “这是什么？” 但如玉点开规则仔细看下来。原来这是企鹅运营商为了春节特意开发的一个功能。它让用户可以自己将钱充值进去，做成红包的样子发给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发给群里的时候，数额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总额和设定好的红包数量随机分配。 这么一看，还是挺有趣的啊。 但如玉立刻关联银行卡，在群里发了一个100块的红包。这个作者群大家彼此发红包不少，十几二十，甚至是五十的红包也出现过。不过一百块的红包倒是将数额推到了新的高度。 当然，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群里都是大神级别的作者，单靠网站连载文章月收入就不少，更不要提其他渠道和版权的收入了。 众人抢完红包，热闹了一通，彼此将祝贺过节的心意传递到，也就各自散去忙碌。该写更新的写更新，该回家的回家。 倒是但如玉，刚刚接触电子红包这种东西，在群里又发又抢地玩了一通，仍然觉得不过瘾。 想到自己还有其他群，而且还有微信，微博，便将这些一个个点出来。 她先是在其他群里都发了100块钱的红包，又跑到微信，给但如意的爸爸妈妈，但天明，肖蓉，王素素全都发了随机红包过去。 这些数额是随机生成的，有的上百，有的只有几块钱，还附带与数字相关的短语，让人只觉得好笑又有趣。顺便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新春祝福。 但如玉发完不久，很快收到了一些人的回复。群里自不必说，微信里，王素素和但天明最先回复她。前者一边感谢一边发了一张大头照，说明自己现在状态不错，再过不久等手头宽裕了一定给但如玉包个大红包。 至于但天明，除了哭诉就是哭诉——他还困在非洲呢！ 但潮升回复的时间晚了点，不过一回复就是一个霸气的定额红包：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还附赠了一段说自己工作忙，疏忽如意和她妈妈了，让她们多照顾自己。尤其是如意明年一定要更小心，千万不能再出车祸这种状况。 但如玉看了，心里颇有几分感慨和酸涩。 虽然但潮升总是不着家的忙碌，可是仅有的一点时间里却不会忽略他的妻子和女儿，十分上心。她可以感受到她对如意这个女儿浓浓的爱。 只是真正的如意毕竟已经不在了。 而如意妈妈贺雨婷那边就更有意思一些。她看到微信，没有回复，直接跑来敲如意的房门，问她是怎么回事。 但如玉简单解释并且演示了一下之后，贺雨婷立刻好像发现宝贝一样，眼睛亮了起来。 “哎呀现在的科技发展真厉害，这不都环保节约了吗，也不用再买什么红纸袋子了。”贺雨婷开心地关联了自己的银行卡，开始给所有朋友发红包。 而她的朋友，大多也是本城上流社会的一些阔太太，或者自己就是女强人，资产丰厚，或者老公和家庭有雄厚资本。这些人平时只在意有什么新鲜好玩有趣的，很少在意钱的数目。见到贺雨婷的红包，纷纷也好奇起来，然后也互相转发。 当然，最后参与到潮流种的人究竟是真的觉得好玩，还是多少带了点攀比和顺应潮流的意味，就不知道了。 总之服务运营商是乐开了花。 不管怎么说，这些与但如玉的关系倒是不大。 只是贺雨婷也和她爸爸一样，给她又发了一个红包，甚至是数额还要大：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美其名曰：压过你父亲！ 但如玉哭笑不得。 但如玉玩得正开心，忽然瞥见企鹅面板上有两个人的头像开始跳动。一个是什锦炒饭，一个是火因编辑。 但如玉先点开第一个，发现什锦炒饭是让她不要在意鬼鬼说的话，说她没有恶意。 鬼鬼？怎么回事？ 但如玉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知道她也是晋江大神级别的纯爱作者，和自己都是火因编辑手下。不过鬼鬼在几个作者群里并不是很活跃，至少和她很少同时出现，所以她对这个人印象不深。 她于是打开群，往上翻了翻，找到了鬼鬼的发言。 什锦炒饭：呀，鬼鬼来啦，嘿嘿，可惜你来晚了，没抢上红包。o(n_n)o~ 鬼鬼：╮(╯▽╰)╭我最近与钱无缘。到处都破财。 落愁：有些人在装穷哦，明明新文也在金榜上…… 鬼鬼：那哪有人家金榜第一厉害啊。 鬼鬼：一百块红包，好有钱哦，我可发不起~ 话说到这个程度，再无心的人也听出鬼鬼这话背后的怨气了。 --- 但如玉见了倒是真心没放在心上。鬼鬼对她怨气似乎颇为深重，可是在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什锦炒饭似乎有些担忧。看得出来她和鬼鬼关系不错，同时她又真的很喜欢但如玉。至少，是喜欢她的文章。 但如玉于是安抚她道：“我不在意。” 什锦炒饭：↖(^w^)↗太好了！ 什锦炒饭：鬼鬼她就是性子直，又有点好胜心强，其实没什么坏心眼。 如玉姑娘：了解，你放心吧。 解决完这边，她又点开火因的消息—— 火因：啊啊啊！如玉大大！！ 火因：求实体求对联求面基啊！ 原来火因今天还在上班，刚才无意打开微博一刷，就被如玉姑娘的对联惊到了！ 如玉姑娘：我找人给你送一副过去，想写什么？ 火因：！！真的假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如玉姑娘：当然是真的，你们还在上班吗？ 火因：qaq在上班，我们要到三十下午才能走人呢…… 如玉姑娘：好。 但如玉是真想给火因寄份礼物。她穿越到这个时代，开始写网文并迅速获得成功。不但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大家的欢迎，也满足了她自己的某种心愿。 而这一切，与许多帮助她的人都分不开的。编辑火因无微不至地关心和指点、她的可爱而认真地读者们的热情、董安妮、沐风的参考建议，甚至是但天明、肖蓉等的支持都是她不可或缺的部分。 她真心想感谢每一个人。 到此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如玉姑娘：火因编辑，你说如果我给一些读者也送些我写的字好吗？ 火因：！对联吗！？好是好，但是要怎么送呢？微博抽奖？ 如玉姑娘：恩，我看了一下微博转发抽奖好像是比较常见的方式，不过我主要还是想回馈订阅读者，尤其是经常出现留言，砸雷比较多的读者。 火因：恩恩，也对。 火因：不过现在临近春节，可能想赶在春节之前找到每个人不太容易……大大可以试试文章页面公告、文内公告、微博、读者群都发一下，看看大概有多少人。 如玉姑娘：读者群？ 火因：o_o！等等，大大你还没有加读者群？！ 如玉姑娘：没有。 火因瘫倒在键盘上——她居然疏忽了这点！ 火因：大大你想加读者群吗？ 如玉姑娘：都是我的读者吗？ 火因：恩恩，樱桃果子、恐怖空白她们都在里面。 如玉姑娘：那我要加^_^ 火因看到回复，立刻兴奋地说：那大大等一下哦！ 她于是开了自己的私人企鹅号上来，加如玉姑娘为好友。通过之后，她立刻将但如玉拉进了读者群——“如玉姑娘的城堡”里。 但如玉一进去，电脑就卡了一下。她以为电脑坏了，连点几下鼠标，等反应过来，就见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对话框里唰唰唰地往上滚动，简直像倒流的瀑布一样汹涌澎湃。 她吓了一跳，一眼扫过去只能看到各种“撒花”、“欢迎”之类的。还有人在召唤她冒泡。 火因的小号叫不一样的烟火，看上去俩号倒是很有些关联。 城堡这个企鹅群里，不一样的烟火和樱桃果子等人赶忙制止大家刷屏：“大家慢点刷，都把如玉大大吓到了！” “你们刷这么快，还看得见如玉大大冒泡吗？” 渐渐地，刷屏速度慢下来了。但如玉笑着敲了两个字：冒泡~(^_^)~ “嗷嗷啊如玉大大好可爱！” “女神扑倒！” “前排扑上，如玉大大我好喜欢你！” 完了，刷屏又开始了…… 但如玉知道这时候说话也说不了什么，在看到群里都是自己的忠实读者之后，干脆地又砸了一个500元的大红包，限制人数是每人有份。 可想而知，这个不到一百人的群里顿时一片疯狂。 趁着过年过节的热乎劲儿，但如玉开心地和读者群里的大家聊了一会儿。尤其是那些经常在她文下出现的id，如今在群里看见了，对上号了，让她感觉格外亲切。 恩，有种见老朋友的感觉。不知不觉地，就聊多了点。 而但如玉这边聊得嗨，读者群里的读者更是开心兴奋。不说其他人，就说樱桃果子——作为从文章开始连载没多久就追文的读者，樱桃果子对这篇文的感情十分深厚。而她对如玉大大的喜爱之中，也有几分将默默无闻地作者养成为大神的成就感。 樱桃果子在群里聊还不够，迫不及待想要跟大家分享的心情，让她将如玉姑娘加入粉丝群“城堡”的事发到微博上了。还配上一长串尖叫和省略号。 樱桃果子：如玉姑娘啊啊啊啊啊！女神空降粉丝群！大大人好好，我要疯了！还抢到了大红包[红包截图] 她本来就是如玉姑娘粉丝里比较知名的一位。因为发过好几篇长评，整理了许多《疯子迪亚洛》的细节列表，让樱桃果子吸引了这本书读者的目光和关注。她的粉丝列表里一大部分都是但如玉的读者。 所以樱桃果子一发这个微博，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回应。 先是一堆人纷纷叫着“壕”，然后有同样在城堡粉丝群里的纷纷转发，一同尖叫，表达兴奋之情；而没有加入的则在评论留言追问： “如玉姑娘有粉丝群？！求群号！” “嗷嗷，果子拉我进群。好爱阿法尔大人！我要进去扑作者大大~” “求群号1。这作者页面上没写，我还以为她没有粉丝群。” “求群号10086！我也以为没有，还想说这么红的书怎么居然没有粉丝群，好诡异。” 甚至冬菇也立刻转发：卧槽女神粉丝群，快拉我！我要进去看女神！ 一下子，樱桃果子的微博就给挤爆了。 她顿时有点惊慌，赶忙和恐怖空白商量了一下。这个粉丝群其实一开始是她们建立的，主要就是在《疯子迪亚洛》文章下面的留言里比较活跃的读者。所以群建立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很松散，没有大规模公开过。 正因为如此，加入群的读者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但如玉的忠实读者。她们不但比较活跃，而且年纪相对较大，素质也比较好。就算非常喜欢这本书，但也不会做成特别脑残的举动。 可是如果群公开了，加入人多了，恐怕这个群成员就比较复杂，没有之前气氛那么好那么单纯了。 恐怖空白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说要不要问问如玉姑娘的意见。 于是樱桃果子将她、如玉姑娘还有火因编辑都拉进一个讨论组，问她们的意见。 火因编辑是比较鼓励粉丝群的。她知道情况之后，建议樱桃果子可以另外建一个群，如玉姑娘也加进去，是否说话冒泡都看她的心情。这样也不怕新人太多太复杂，破坏老群气氛。 但如玉也不反对。从她的角度来讲，所有喜爱她，看她书的读者，都是她的宝贵财富，是她要感激的人。既然读者们有这些要求，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她还是想尽量满足他们。 而且，就当给大家的春节礼物嘛。 最后，由火因拟定了一个大概规则：先建立两个500人的粉丝群，在文章的介绍上和如玉姑娘的围脖上公开，以文章内主要人物的名字为敲门砖，比如：迪亚洛、路易斯等等。 然后，加入群的人如果在晋江有打赏和留言，打赏50元或者写过长评或者平时评论比较积极的都可以酌情加入城堡群。 不一样的烟火：这个怎么样？ 恐怖空白：支持\(^o^)/~ 如玉姑娘：可以 樱桃果子：赞，因因真厉害！ 于是但如玉按照火因拟定的内容，先编辑了文章页面。当她想在微博发的时候，忽然看到微博红包的功能，心头一动。 她当下连发三条微博： 如玉姑娘：【新春贺礼一】《疯子迪亚洛》从今天开始更新6000字以上，春节期间不定期再加更，直至完结。恭祝大家新年快乐。 如玉姑娘：【新春贺礼二】开放粉丝群1、粉丝群2。请大家选择加入，不要重复加群。谢谢大家的喜欢。有时间我回冒泡和大家互动^_^ 如玉姑娘：【新春贺礼三】发一个微博红包（66666）——小小红包不成敬意，希望大家抢得开心。 这三条微博发完，毫不意外地掀起又一阵粉丝的狂欢。 火因看到如玉姑娘的微博之后，不禁感叹她不但文写得好，圈粉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啊。这简单的上那条围脖发出去，恐怕又要多一群忠粉了！ 不过她又刷了一下微博，发现跟在如玉姑娘的后面，鬼鬼也发了一条微博。 爱吃肉的鬼鬼：你们想要的新春礼物来咯！刚和策划人联系，大家期待已久的《天运》人物卡、书签都已经准备完毕很快就能印制了！快看fino大大的画的人设和效果图，是不是很美很赞！孩子们今天就可以开始预订哦~\(^o^)/~[预定地址]转发这条微博并关注我的抽十个人赠送书签。[图片][图片][图片] 鬼鬼是火因手下的老作者。所以她非常了解她。看到这条微博，火因立刻意识到她是对如玉姑娘产生了敌意，言辞中有几分较劲的意思。 两人都是她的作者，她也不会特别偏袒哪一方。当然，作者之间有竞争是很正常的事。良性竞争甚至能刺激彼此的进步和发展。 只是在火因看来，她们两人的写作风格迥异，市场截然不同。所以并不是完全的竞争关系，而是可以有各自的市场，可以双赢。 火因无奈：这鬼鬼怎么就这么好胜好强呢！希望如玉姑娘别有什么想法才好——不过按照如玉姑娘的性格，她会有反应才奇怪吧。 只是让火因意外的是，到了晚上，如玉姑娘又发了一条微博： 如玉姑娘：【新春贺礼四】粉丝礼物：手绘《疯子迪亚洛》场景插图和英文台词，5份；手绘《疯子迪亚洛》人物肖像和英文短介绍，5份；印制场景和人物肖像，30份。赠送方式稍后公布，敬请期待^_^ [场景1][场景2][场景3][迪亚洛][路易斯公爵] 这……这是要干嘛！火因惊讶地瞪大眼睛。 不过——老天，这是谁画的，太漂亮太精致了！要命！她简直想要舔屏了好吗？！ 去他的没有竞争，去他的各自发展吧！果然良性竞争才能给作者带来进步，给读者带来幸福qaq 只不过火因没想到的是，但如玉会发这条微博，还真不是为了和鬼鬼较劲。她甚至都没有看到鬼鬼的微博。 事情还要从她刚发现自己穿越之后不久说起…… 　　☆、第26章 且说本来新春贺的前三条微博刚发，粉丝疯狂在微博上转载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的吐槽和反感： “这么会找存在感的作者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那什么如玉姑娘还真是不像新人。不但文不像，这炒作的手段也是厉害啊。简简单单四条微博就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来。” “(ˉ▽￣～)人家不但会炒作还有钱，你看看这砸钱砸的，一出手就是六万多块。之前有人说她是rmb玩家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就是，不过是一篇俗套的吸血鬼文。而且作者一边说自己写的是男主无cp，一边暗搓搓麦麸，简直了！” 对于发出这些言论的人，立刻就有不服气的粉丝与他们理论。可是这样的争论不但不会改变对方的看法，反而加剧了那些人对如玉姑娘和《疯子迪亚洛》的逆反心态。对这本书的攻击越发激烈。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粉丝啊！某书的脑残粉还能再嚣张一点吗？” “你家大大不过是个写网文的，还真以为自己读的是名著啊？要点脸好吗？” “╮(╯▽╰)╭会喜欢这书的都是年龄不大吧？我看了几章就看不下去了，那情节简直中二，羞耻死了！” 但是就在如玉姑娘的粉丝被这些人气得难受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自家大大微博上的【新春贺礼四】——几乎是一瞬间，他们的什么气都散了！什么仇什么怨都忘了！ 他们立刻奔去如玉姑娘的微博转发留言，点开每一张图都是一阵鸡血上涌的激动。 “是我看错了吗？手绘？！画手是谁？” “雾草路易斯公爵美呆了好吗？尼玛你长成这样还到处找美人真的好吗？同问画手是谁！” “迪亚洛也不差啊，真的是大美人，而且几个场景都超帅的。不行了，我先舔会儿屏幕，你们聊！” “大大快公布画手啊！！我实在没印象同人圈有类似画风的！” “要疯了，不用实体，光看到这几幅图就够我活一个月了tat” …… 后来，但如玉坦然大方地说明画手就是自己之后，所有人再度震惊！ 这时候羡慕妒忌恨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了—— “我已经过跪得五体投地了……如玉大大，你是地球的vip玩家吗？充了多少值？初始技能点有多少，我感觉略不科学啊！” “同跪！文写得那么棒，画也画得这么好qaq我不活了。” “女神不愧是女神，好想问女神的技能点是怎么点的！” 但如玉看着这些留言，在屏幕前笑得开怀——虽然她不确定自己明白了其中所有含义，不过她却知道他们都是善意的。 “你们喜欢就好。”但如玉在微博里挑了几个留言回复。 “喜欢喜欢！超喜欢的！” “是啊，这个小洛和路路不但和我想象的很贴近，而且比我想得更漂亮更赞！天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所以他们果然是吸血鬼，是不真实的吧？” 而在惊喜和惊叹之后，越来越多人开始追问究竟怎样才能拿到这些礼物。 是转发抽奖吗？还是要订阅号？ 火因：如玉大大在吗？ 火因：大大，球出现！ 如玉姑娘：在的。 火因：微博上那些图是你自己画的？打算送给读者？ 如玉姑娘：对。^_^好看么？ 火因：简直美哭了！qaq 接下来，火因、樱桃果子、恐怖空白甚至还有几个读者都在企鹅上私戳她，询问礼物如何抽奖发放的事情。但如玉坦然对火因等人说她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她让她们不用担心，因为她早已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给她们。 樱桃果子当仁不让，主动请缨，要帮但如玉安排抽奖事宜。其他几人也随即表示她们可以协助果子。 众人很快拟定了一个临时方式，但如玉看过之后觉得挺好，便在微博上公布了。 如玉姑娘：所有在大年三十零点之前订阅《疯子迪亚洛》全部章节的用户，都有资格参与抽奖。参与方式是将订阅记录连带id号截图，发到的邮箱。我们会在核实所有信息后，对符合要求的id进行抽奖。 虽然这个抽奖方式是否公平引起了一些人的质疑。但如玉也发微博表示这一次比较匆忙，奖项设置也比较复杂，所以没有准备的太完善。 “我一时激动就公布出去了，也没想到后续如何处理。还是麻烦果子和火因编编帮忙才算没有把这件事搞砸。”但如玉在微博上回复道：“因为想要赶在春节给大家一个惊喜，所以考虑欠周全。以后如果再有类似活动，一定会更好的。” 大家看了立刻留言表示理解，让如玉姑娘不要介意——嘤嘤，他们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图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好吗？！ 参与成抽奖的人数不断攀升。 一时间，《疯子迪亚洛》的订阅又涨了一节不说，抽奖邮箱也几乎被邮件淹没。有些人还纷纷将自己的订阅记录截图发出来，贴在微博上然后如玉姑娘。 看着这样的盛况，火因编辑不禁想起鬼鬼——虽然鬼鬼的转发抽奖也引起不少粉丝的追捧，可是比起如玉姑娘这些手绘引起的轰动就差远了。 她现在已经确定，如玉姑娘会发这条微博并不是为了和鬼鬼较劲。造成这样的局面完全是意外。 鬼鬼那边……哎，算了之后再顺毛好了。 只是她仍然忍不住想问问—— 火因：如玉大大，你怎么想起画这些送给粉丝的呢？ 如玉姑娘：一开始只是随手画，后来越画越有兴趣，越画越多吧。扔了可惜，就想给大家看看。 火因：不能扔！要扔都扔给我qaq 火因被如玉姑娘一开始的想法惊到。 但如玉笑了笑，说：“好，都扔给你。” 但家虽然不是几世富贵，然而但如意出生的时候，但潮升已经累积了足够的财富。也因此，他一直想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培养成上流社会，世家小姐的类型。 他从小就给但如意安排了各种课程：绘画课、书法课、钢琴课甚至是芭蕾舞等等。 只不过，但如意并没有在哪一个上显露出太多才华，又比较贪玩。所以每一个才艺都是浅尝辄止，半途而废。导致最后什么都会一点，但是都不精通。 这样的但如意虽然有博而不精之嫌，可多少也被培养出了一些艺术细胞。至少，气质和基本常识是有了。 不过但如意已然消逝，接管了这身体的但如玉倒是借着她什么都学过的便利，可以大方施展自己所长。 比如绘画就是其中之一。 但如玉开始写文后不久，就有了将其中部分场景和人物画出来的想法。她一开始只是随手用签字笔或者铅笔在纸张上涂涂画画。 有一次被张妈看到了，她先是惊讶小姐又开始画画了，随后便小心将这些画得随意却已经足够看出功底的画纸整理起来，工工整整地摆在桌子上。 后来，这些画又被贺雨婷看到。她也是惊喜不已：“如意，你又画画了！画得真好啊……”看着这些的画，她越发感慨起来，“你姥爷也是爱画画的，工笔写意都很有心得。所以小时候才会他才会坚持要你去学画画……” 她又低头看了看但如玉的画，仔细地欣赏着，半晌道：“怪不得你学的时候总不上心。原来更喜欢速写这种，不喜欢国画？” 但如玉摇摇头：“小时候学习压力太大，现在自己当兴趣，反而喜欢了。国画也行，只是这种画随手画着方便。” 她最早的时候琴棋书画都学过，哪一样不会的？将来说不定都要用到。这时候她可不能随便说自己不喜欢国画，以后被发现就麻烦了。 贺雨婷得知她又喜欢画画了，不但很开心，还做主给她买了各种画画需要的画具和素材。她甚至想将家里一个不常用的客房改造成画室给女儿使用。 但如玉本来想拒绝，但是看到陆续买来的画架、笔和颜料，却终究还是心生向往。 画室很快建立起来。 但如玉有时候会进去一会儿画上一两笔，勾勒出几分雏形。 有时候就干脆在里面泡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将整个巨大的画布涂满。 其实但如玉本身称不上有绘画天赋，不过却不妨碍她通过学习和练习画出美丽的图景。 在那漫长而似乎永恒不变的吸血鬼的一生中，她曾耐心地学习过。一次次练习过…… 她还记得自己是怎样在月夜之中的城堡里，一遍遍勾勒着乌斯丁大人的样子，生怕遗忘的潮水将他带走。却每一次都越加模糊。反而是阿法尔的拥抱，真实地围绕着她。愈加温暖与清晰。 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虽然但如玉对于乌斯丁大人将自己转变这件事，一开始带着恨意和抵触。可是很快，这种恨却终究抵不过吸血鬼对于自己血脉之源的臣服与憧憬。 然而，当乌斯丁大人沉睡，当她来到了伦敦，当阿法尔大人说她属于他的时候。却与血脉毫无关系。她不该因此而背叛自己的血脉之源，背叛乌斯丁大人。 可是…… 终于，她笔下的人物换了另一张脸孔。阴沉的色调变得明快起来。阿法尔大人温柔地笑着站在窗边，看着她一遍遍将自己印在画布之上。 “原来我长得这么好，怪不得你会着迷。”他笑着调侃。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转变之前你还能照镜子的吧？”她笑着。 阿法尔摇晃盛着红色液体的酒杯：“我已经忘了。” 她没有追问，只是画布上的明亮中，又多了几分柔和。 …… 总之，自从画室建立之后，但如玉便时不时进去画些东西。其中大部分是黑白的场景速写和人物肖像画。但是也有几张气势恢弘，用色考究的水粉画。 甚至还有一张，但如玉尝试用自己熟悉的老荷兰颜料，画了一栋记忆中城堡的油画。画面上的人物并没有细致勾画，但是似乎能看出路易斯的马车。城堡最高的窗户边，还有一个温柔的身影。 这是路易斯和阿法尔的城堡，也是她曾经停留过不短时间的地方，印象实在深刻。 但如玉想到平时又经常看到有读者在文下评论，希望看到《疯子迪亚洛》中一些场景。而网上虽然有读者自己按照文中描写画出来的人物和情节，却都不如她这些画真实和贴近原作。 眼看她画室里累积的画作越来越多，她也渐渐生出将它们放到网上与大家分享的念头。其中一些画得比较完整的，甚至可以包装一下送给读者做礼物。 不过当时，刚有这个想法，她就被肖蓉和《宋时月》剧组的事情缠住了。之后为了保持存稿和更新，她时间有限，竟然再没进过画室，也就忘了这件事。 而今天，当她在微博上连发三条新春贺礼的微博之后，忽然又想到画室里那些作品。既然早就想送，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当做新年礼物送给大家？ ---- 对于如玉姑娘的粉丝，对于《疯子迪亚洛》的读者来讲，这一天的惊喜仿佛无穷无尽。 前三条新春贺礼发布时，他们无不欢喜： 我天，红包好大好厚快抢！ 咦？粉丝群开了！快加群！群人数有限制，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的天，如玉姑娘也是壕啊，居然是六万多的红包，六六六六六大顺！快抢红包！抢完了再去给如玉姑娘投雷！ 粉丝不断涌入两个新企鹅群，直让樱桃果子和恐怖空白两个群主听敲门声听到害怕，点验证点得手酸。 群号公布之后短短十分钟内，两个五百人的群竟然都加满了。而且还有不停私敲她们的信息，这些粉丝主动报上自己的订阅id，希望能进入所谓的城堡群里——这个群也是如玉姑娘将来的核心粉丝群。 而当晚些时候第四条微博发出，但如玉将准备好的礼物和图拍照发上网之后，更是让书迷粉丝们激动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们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激动看到了《疯子迪亚洛》如此精美的原画和人设，还是在激动画这些东西的，竟然是他们喜欢的作者，是如玉姑娘！ 就连很多原本就有影响力的作者，也再不顾及自己微博上的身份，纷纷发微博晒订阅求抽奖求黑箱。 什锦炒饭：如玉大大————！天，我有抽奖必不中的诅咒。求黑箱啊qaq[截图] 落愁：凑个热闹，女神酷爱看我！如玉姑娘[截图] 冬菇：如玉姑娘女神看我看我！我的订阅！求场景手绘图！[截图] 而樱桃果子总是会细心地将他们的微博转发一份。这些微博对于那些诋毁如玉姑娘的人就是最好的打脸证据。尤其是冬菇这种男频玄幻大神的出现，简直让之前说什么麦麸，什么读者年龄小之类的人无地自容。 她觉得，作为如玉姑娘的粉丝真的很幸福。他们根本不用去和谁争辩什么，只要他们喜欢的作者能一如既往地强大下去就足够了！ ---- 且说冬菇的粉丝看到冬菇转发这微博，纷纷哀嚎起来。 “我有预感，今天又看不到封天的二更了！” “擦！我承认迪亚洛那本是挺好看的，不过真不希望冬菇追看它……” 会有这些留言，原因无他，只为冬菇前一段时间因为追看《疯子迪亚洛》，关注如玉姑娘的微博动态，自己的更新都减慢了。 作为一个玄幻大神级的作者，他有不少忠实的粉丝，每天更新的订阅量也将近一万。 原本冬菇虽然不是那种手速极快，整天疯狂爆更的人，但是每天更新也都能在六千字以上。然而自从他在微博里转发了《疯子迪亚洛》的相关资料，表示自己找到了一本巨好看的书，隆重推荐之后，每天就只有三千字了。 相反地，他开始频繁地发《疯子迪亚洛》的书评，转发相关微博，参与其他粉丝的讨论。看上去与普通的书粉没什么两样。 lk上出现了几个关于他的讨论帖，纷纷询问： “冬菇究竟怎么了？他是不是不想写书了？” “有钱任性？红了就不在乎读者了？” “呵呵，所谓玄幻大神……” 那次声讨之后，冬菇被编辑抽打，因为追书而减少更新的情况收敛了。可是好景不长，如玉姑娘这一发新春贺礼，又弄得冬菇鸡血上头了。 现在大家可算看出来，这小子已经彻底成了如玉姑娘的脑残粉。 只见他一边在微博里说着：“大家放心，《封天之境》的更新不会减少，还是每天两更，每更三千字！” 一边又回复评论：“哈哈，今天晚点更新啊，我去写个长评给如玉姑娘！” 我勒个去！冬菇的读者们一边愤愤不已，一边又愈发好奇让冬菇如此痴迷的一本书究竟是怎么样的。 于是，又是一批新的，以男性为主的读者点开了晋江的网站，从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第27章 虽然是假期，可但如玉却一点也没放假的感觉。她按照计划写文、更新、与读者互动。 好在这些事她也是喜欢的，并不厌烦。 在樱桃果子等人的帮助下，但如玉还知道了很多现代化的东西。比如知道该如何将画好的画更好地转存入电脑里，怎么打印。 但如玉发现复印的手绘图效果一般，而将绘画扫描之后再用家里的打印机打印，效果也实在不怎么好。她倒是在网上看中了几款更高级的扫描、复印打印机，只可惜现在是春节，购买很不方便。 所以原本计划的印制物只能暂时先放一放。 而后，她还了解了手绘板和现代电脑绘画，惊喜地发现用这种方式不但能刚好的保存和印制，还可以绘制出很多之前没有尝试过的效果！ 但如玉先买了一块比较普通的绘图板，试验了一下便觉得十分有趣。不过她也意识到想要画好这种被称为电脑cg的画，即便有绘画功底也还要适应和练习。所以这种方式不能急在在一时。 于是，但如玉发现想要按照自己理想地标准，完成这次抽奖承诺的印刷礼物，恐怕要等过节之后拿到厂子里或者是有高级打印机的地方去了。 这就势必导致发货延后。 但如玉在微博上说明了一下情况，很快得到众人谅解。所有抽中印刷版手绘图的，虽然遗憾自己不能更快拿到实物，可还是开心如玉大大的认真和重视。 他们很愿意等到质量更好，更精美的版本！ 至于那些准备好的手绘礼品，但如玉都尽快按照抽奖结果发了出去。不过春节放假期间快递也大规模歇业。唯一还工作的邮政小包也因为业务太多速度减慢。粉丝们要收到可能会晚一些了。 火因、樱桃果子、恐怖空白三人这几天里，一直尽心尽力地帮但如玉打理粉丝群，抽奖邮箱的整理和地址整理，后台对照等工作，也是在她们的帮助下完成。 为了感谢她们，但如玉单特地给每个人送了一幅水粉画，并写了福字贴、对联等送给三人。让她们既感动又激动。 可以说这个春节，《疯子迪亚洛》的读者都觉得，自己实在是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读者了。他们不但每天有更多连载可看，还能抢作者大大的红包，加入作者群与大大交流。甚至他们还看到了作者大大亲手绘制的场景图和人设，简直美好cry！ 至于能抽中礼物与否，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抽中了，是天降的福气，抽不中也不妨碍。毕竟大大将所有的图片都在网上分享了一份电子版。图也是美美的！ 甚至有不少人希望如玉姑娘将来能将这些图印成周边，他们好买买买！ 如果非要说有美中不足……那就是《疯子迪亚洛》最近的更新内容，好像越发沉重。虽然迪亚洛仍能化险为夷，虽然路易斯公爵还没有抛弃这个玩具，将它毁灭。但是阴谋的气氛波云诡谲，如同浓烟一般渐渐将伦敦，不，是整个英国，乃至整个欧洲笼罩起来。让人禁不住跟着心惊胆战。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喜欢这个故事，继续看下去。紧张的气氛和揪心的情节，只会让他们更加担心主人公的安危。 而在心底，他们相信迪亚洛总会有化险为夷的聪明和运气，路易斯公爵总不会放弃他的玩具。 --- 《宋时月》年后第一天开拍。但如玉不到八点，就出现在了影视城的门口。原本还算心情愉快的假期结束之后，她一想到这个剧组，就不由皱眉。 这几天她越发觉得心里有几分惴惴不安，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一样。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会出什么事？她也说不上来。 春节刚过，影视城周围开着的店铺不多。不过好在一家但如玉很喜欢的馄饨铺子还开着。她坐下来要了一碗热腾腾的混沌，一边和一些早起营业的店家打招呼。 之后，店里的客人也渐渐多了，大多是影视城的工作人员，互相都认识便随口聊起来。但如玉也是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 聊天的过程中，有一个人对但如玉道：“妹子，你们剧组是叫《宋时月》吧？之前是不是有个实习道具师叫李祥？” 但如玉有些意外：“对，您认识他？” “算是吧。”那人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是认识他哥，叫李瑞在影视城工作挺长时间了，人还算靠谱。你们剧组把李祥给开了，他挺生气的，去找过他哥几次，让他哥再帮忙找个剧组。不过我是不怎么看好这小子，他哥也是有点烦。但是有人听了他的话，对你们剧组印象不太好。” 但如玉听到这，就明白那李祥必定是找到他哥说了一些剧组的坏话。虽然严格说来李祥是自己走人的，剧组并没有强行让他离开，但是结果已经如此，追究这些细节也毫无意义。 她只是心里有个疑问：剧组节前遇到的的困境会不会是李祥造成的？ 但如玉悠哉地吃完馄饨才进了影视城，等她走到剧组时，场务，场景、化妆等工作人员早就到位开始准备了。 他们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些责怪，让但如玉有点搞不懂。毕竟今天她只是过来看看，因为肖蓉早给她打电话说道具老刘会来剧组，场务也给又找了个人专门帮助管理道具，所以她是否到场并不关键。 可她还是来了，一是为了以防万一，二也想近距离观察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细节。毕竟节前看到的黑雾实在让她有点在意。 “李哥早！”虽然大家看她不怎么友善，但如玉还是主动和认识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然而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所有人都神色恹恹。就算听到她说话，也不过是神色淡漠地点点头，别说过节后重逢的喜悦了，就连之前相互合作的默契和热情也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了？ 但如玉微微讶异，她可不觉得这是自己晚来一点就会造成的效果！ 而等到阮欣欣来的时候，但如玉发现对方精神倒是还可以，只是一瘸一拐的。她问了一下，说是刚刚过来的路上，走到影视城门口不知怎么就把脚崴了。虽然不严重，不过还是有点胀痛。 “最近真倒霉！晚上睡觉总觉得不安心，看我这黑眼圈。对了，”阮欣欣边揉着脚踝边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钱导好像也不怎么顺，过节的时候和他老婆吵架吵到要闹离婚了！” 但如玉惊讶：“这你都知道？钱导还没来啊！” “我原来一个小姐妹的哥哥跟钱导他家住楼上楼下，就听见了。” 这时化妆师黑着脸过来，将装化妆工具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扔，发出“砰”地一声，吓了二人一跳。 “小v，怎么了？”阮欣欣一边问着，一边自觉坐端正了，等小v给她化妆。 “别提了，过节亲戚的熊孩子来家里，把我一套mac的刷子都他妈给当笔刷玩了。尼玛气得我骂了脏话，后来差点又跟他妈打了一架！” 但如玉听了，和阮欣欣对视一眼。“最近大家都不怎么顺啊。” 她的忧心又多了几分。 好在一早上的准备中，道具这边没出什么问题。老刘师傅见到但如玉，虽然不热情，可该干的事情还是干得很快。而且，他显然有参考但如玉的意见，并不会因为自己资历深就刚愎自用，也不会因为但如玉是影视城外来的就提防她。 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十分本分，又敬业的道具师。 但如玉跟着忙了一阵子，刚把手头的东西放下，就见肖蓉姗姗来迟。她旁边还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引起一阵骚动。 “呀，那是谁，好帅啊！” “和肖副导一起来的，是她男朋友？” “这么帅的男朋友，小鲜肉啊！不过肖蓉姐也是大美女，两人倒是般配呢~” “哎哎，还不一定呢，关注一下，说不定人家是兄妹，咱们还有机会！” “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真敢说！” “讨厌吧你？” 但如玉听到不少议论，定睛一看，那人不是纪光叶吗？ 就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纪光叶仿佛被什么刺中一般身子陡然一顿。他突兀地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向但如玉这边，然后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但如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纪光叶的目光就好像钉子，将她钉在原地，连四肢也无法动弹。 精神控制？！不不，这不是吸血鬼的精神控制。倒是有点像传统东方术法中的威慑力。 这纪光叶，真是太邪门了！她的大脑倒是飞速地思考起来。几乎瞬间，她就肯定纪光叶有着一定的道*底，至少他的能力要比但如意这身体强得多。 不过几秒钟，纪光叶就到了她旁边。 “你干什么？”但如玉发出警告。 但是对方并未理会。周围传来抽气声，众人眼睁睁看着纪光叶突然倾身，越发靠近但如意…… 他们看到他和她说了什么，却声音太小，根本听不见。 只有但如玉感受到他扎人地目光在她脸庞上逡巡，听到他在耳旁呢喃：“奇怪……不应该……” 什么不应该？ 他发现了什么？ “好了！够了！”肖蓉紧跟过来，揪着纪光叶的脖领将他拉开。“你要跟着来我也由你了，既然来了就老实点，别添乱！” 她的语气不知怎么，多了几分之前没有过的暴躁。但如玉此时也后撤一步，与纪光叶拉开距离。 只是她听出肖蓉话语中的暴躁，不由微微惊讶。再仔细看去，竟然一团黑雾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向着肖蓉而去。她头顶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阴翳下来。 但如玉皱着眉，颇为厌恶地又退了一步。然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纪光叶却好像早有准备一般，眼中光芒一闪，手指轻轻抬了抬。 但如玉的眼底闪过几分惊讶——如果她没看错，这人刚才的食指中发出了一道光芒，径直飘入肖蓉的眉心里！ 他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但如玉刚想制止，却见纪光叶仿佛感应到什么侧过头看她。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眸里射出几分凛冽的光芒。 即便是对纪光叶早有防备，又见多识广的但如玉，也被他看得僵住了一瞬间。不过随即，她便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 纪光叶这举动虽然十分突兀，而且是对普通人使用术法，却没有带半点恶意。 但如玉回忆刚刚看到的光芒，是充满纯净和温暖的能量，颜色闪亮而纯白，代表着这术法多半与净化有关。对肖蓉是有益的。 事实上，但如玉这时发现，被纪光叶施了术法的肖蓉暴躁情绪完全消失。脸上原本有的几分阴霾也散去，整个人精神焕发，朝气蓬勃。 而此时，她再看向纪光叶的眼中，哪还有什么凛冽，只剩下几分充满朝气的光芒和狡黠。 他冲她眨了眨眼。 钱辉和几个摄像终于裹着大衣出现了。阮欣欣和郭凝也陆续完成化妆出现在拍摄场地。今天的第一场戏即将开始。 纪光叶站了一会儿，便晃着身子离开。不似之前在宴会上时的闲适优雅，却多了几分随性，仍旧气质极佳，让人移不开目光。 在场的女性几乎都被他吸引，看着他的背影甚至都会脸红。但如玉也好像其中一员，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呆。 只是她看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动作。他的步伐，在她看来十分有讲究，蕴藏玄机。再联想他刚才的举动，让她不得不在意。 这人的身上还真是有不少秘密。 “如意？你没事吧？”肖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露出几分了然的笑容，“怎么，你也看上那臭小子了？” 但如玉一愣，随即知道对方误解了。不过她无意解释，笑道：“被他吓到才是真的。那是纪少吧？他今天怎么来了？肖蓉姐和他是……？” “哎哎，你可别误会！”肖蓉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我跟他八百辈子也不可能！” 但如玉好奇：“大家可都觉得你们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呢。” 肖蓉道：“就算他是金童，我也不是什么玉女，这名字难听死了。你可别跟着叫凑热闹。”她的表情很是反感，“都是那些无聊人说的无聊话，不听也罢。而且，你如果熟悉纪光叶，就绝对不会把他称作金童了。这人……有点古怪……” 看着但如意好奇的样子，肖蓉指着自己的头补充道：“前几年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这里有点问题。” 脑子有问题？ 但如玉先是意外，随即失笑。回想她目前几次接触到他，确实有行事奇怪的地方。也正因为这些怪异，她才会怀疑纪光叶不是普通人，而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元素。甚至他有可能进行过专门的修炼…… --- 拍摄正式开始，但如玉刚转身去核对下一场的道具，便听到一阵骚乱和吵闹的声音。转身一看，竟然是阮欣欣和郭凝在镜头前对峙着！ 女一和女二打起来了？！ 　　☆、第28章 但如玉快走两步到了跟前。周围已经围起一圈人。 郭凝的脸上有一道红印，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划到了。虽然没有破，可是看着挺明显。而阮欣欣那边也不是安然无恙。她的眼妆花了，头饰歪斜，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看上去好像刚刚跟什么人厮打过一般。 这场面，即便没有看到始末也不难猜出——阮欣欣和郭凝掐过一轮，刚刚被人拉开了。 但如玉微微惊讶。她虽然也知道这两人暗地里有些嫌隙，可竟然会在台面上闹得这么难看实在出乎她意料。 她看向站在旁边的肖蓉，心头疑惑：难道剧组都是这样？演艺圈发生这种事情正常吗？ 肖蓉见她的表情，心领神会地摇摇头。她心里也在嘀咕：剧组里有磕磕绊绊，互相不爽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闹成这样实属罕见。 现在都是自媒体时代，哪个地方有个风吹草动根本瞒不住。大多数演员、导演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多少都会装装样子做做戏。有些事暗中较劲，甚至在背后明争暗斗没问题。然而表面上一定要和和气气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啊！ 真是！ 那边俩人虽然不动手了，嘴上却没闲着。 “你有病吧郭凝？”阮欣欣刚才被推搡得厉害，有点气急：“别以为你带资进组就能横行霸道！演戏演得跟个木头似的，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丢不丢人？你还演员呢！我呸！” “你有本事？有本事别暗地里划我脸啊！” “你够了，我都说了不是我，能不能讲点理？”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说就是你！你不就妒忌我在镜头里看着比你漂亮吗？演戏这么久还是二线，你就是红不了的命！” “你们两个都闭嘴！”钱辉本来这两谈就因为私事心情不好，如此一闹，暴脾气又上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进度本来就慢，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闲？有这功夫琢磨剧本，想想怎么演戏上点心行吗？看看周围，你们是不是觉得别人很瞧得起你们？” 郭凝听了撅着嘴，委屈道：“导演，你看我这脸上，真的被划伤了疼着呢！” 钱辉瞥了一眼：“化妆呢？都跑哪去折腾了？还不赶快想办法给她修一下脸？这他妈怎么拍戏！” 很快，化妆师小v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出来给郭凝补妆。不过她下手不轻，显然也是觉得自己无缘无故被说了一通，心里不怎么舒服。 肖蓉环视一周，剧组的工作人员虽然还算专业，可是难免有几个爱往微博和论坛发消息的人。 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一边上前，拉着阮欣欣，将她的衣服整理一番，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她对场务说道：“围太多人了。” 场务心领神会，黑着脸转身拍拍手，大声道：“好了好了，结束了，没事了啊！手机都给我收起来，第一天来剧组是怎么着？不知道规矩？！” 众人听了，纷纷散去。却仍有不死心地偷偷举着手机。 “叫你收起来没听见啊！”场务指着他骂。 那人却不管，只是不再拍照而是抱着手机刷起微博来。“玩手机你也管，你当你是天王老子啊！神经！” 场务一听这话，火气立刻上涌冲头。他当即大声喝骂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竟然就想抢他的手机。 肖蓉瞪大眼睛：“小心！” 拿手机的人也是夺得快，闪了过去，然后一边骂着“疯子”“神经病”一边跑远了。 肖蓉见场务还想追，连忙扯住他：“别上头，这边还没解决呢！” 但如玉虽然并不了解演艺圈的情况，但是见肖蓉这般处理，也立刻聪明地想到她是不想事情闹大。 她于是上前一步：“外面起风了，咱们到屋里避一下吧？我刚才叫了热饮，喝完了咱们再继续？” 不管但如玉说的是不是真的，意识到问题的肖蓉、场务还有其他负责剧组宣传、媒体的人算是找到了借口，立刻附和着但如玉将大家带进屋里。而阮欣欣和郭凝被围在最中间，先进了屋。钱辉等人则安排摄像师们在外面收拾了一下，很快也被拉了进去。 这间屋子很大，是一间库房改造的。平时他们拍戏之余，大家候场休息，躲风避雨就在这里。容纳所有剧组的人并不显拥挤。而剧组经常使用的道具和器材也都在这个房间。 但如玉特意拖后几步，并没有立刻进屋。 她先是给外面一个还在营业的饮品店打电话，为剧组今天到场所有人叫了一杯奶茶外卖。然后，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陆续往屋里走的人们。 虽然她只是这个剧组的顾问，可毕竟与他们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对这些人，她说不上了解，却也有一定的认识。 事实上，这是一个十分有合作精神，每个人都认真努力的剧组。每个人虽然性格不同，但是涉及工作上的事，即便是郭凝也比较好相处。 在她的印象里，他们……不该是这个样子。 今天，所有人都显得非常不对劲。 不仅仅是阮欣欣和郭凝，就连钱辉、肖蓉甚至是场务今天也暴躁不少。而剧组里的其他人呢？虽然表面上维持着一切正常的运作，然而言语中却多了几分锐利，少了几分互相合作的包容。 就好像刚刚场务在驱散人群，制止大家拍照发微博的时候，被说到的人或翻白眼，或者骂了两句脏话，反应都很激烈。而那个被钱辉骂的化妆师，一边给郭凝补妆，一边骂骂咧咧。但如玉可记得，她平时是个很软萌很可爱的妹子，根本不会说那些话！ 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中包括很多互相忍让和配合。而稍微一点小摩擦就可能让一个团队分崩离析，让长时间培养的合作友谊土崩瓦解。 《宋时月》剧组看上去就走到了这个坎上。 是所有人平时都掩藏的太好？还是今天的气氛特别奇怪，让大家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但如玉看向跺着脚抱怨的肖蓉，皱起眉头。 这实在太怪异了……整个剧组的人就好像被感染了一种名为“易怒易暴躁”的情绪。 一时间，好几种可能性在但如玉的脑海中涌现。但是考虑到这里是中国，而不是欧洲大陆，她又排除了几个。 然而即便如此，但如玉还是不能确定。 但如意这具身体没有经过修炼，对她来讲实在太不方便了。她努力运用自己知道的道术技法，试图调动身体内的潜能，激发灵魂的力量。 虽然微小，但总算有了效果。 走进房间后，但如玉看到一阵淡淡的黑气，弥漫在整个剧组所有人的头顶上。 这时，又有人推开了房门。但如玉回头看去，发现是纪光叶跟在最后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露出一副极为厌恶的表情。那样子，就好像突然闻到一阵恶臭，差点让他立刻转身出去。 然而，纪光叶到底还是忍住走进了屋。然后忽然看向但如玉所在的方向。几乎没有停顿，他立刻走过来站在她旁边。他虽然没有说话，表情刹那间放松的变化却似乎在说“还是这里舒服”。 但如玉好奇地打量着他。 之前没有仔细观察，如今近距离一看，这纪光叶的样貌确实不俗。眉毛英挺，眼睛深邃而目光锐利。高鼻梁，薄唇轻抿，透着几分凛冽。可也许是因为他的皮肤过于白皙，也许是整个人气质的关系，纪光叶并不显得过分严肃让人惧怕，只是很有威严。 就好像……乌斯丁大人…… 但如玉摇摇头，挥散自己荒谬的联想。他们一个是古老的血族，性格乖张戾气深重，从不将人命看在眼里；而另一个不过是年轻的世家子弟，身上还带着天真纯净。 他们怎么相像？ 纪光叶又向她靠近了一些：“很奇怪，不是吗？” “什么？”但如玉问。她往旁边挪了两步，想离他远点。谁知纪光叶却立刻跟过来，偏要贴着她站。 但如玉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挨自己太近。这人也不知什么意图，几乎整个身子贴在她胳膊上，脸上表情也显得有些不正常。 他的这番举动已经引起了周围人，尤其是一些女生的注意。她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是看向纪光叶，有的则是看向自己。 但如玉不想和纪光叶接触过多。虽然目前看来他并没有对自己产生威胁，然而但如玉毕竟是借了但如意的身体，总有些心虚。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来，看出来了又会是什么态度，做些什么…… 总之，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这么想着，但如玉就想干脆离开他站到另一边去。 “别动！”他竟然伸手拉住她。 “干什么？” 但如玉刚喝出声，就感觉一阵巨大的推力冲着自己的后背而来。她惊讶中四肢僵住，只发觉背后的压迫力度越来越大。 紧接着，她感到自己被纪光叶用力一扯，整个身子转了个圈之后，踉跄两步。 眼看但如玉就要摔倒在地，纪光叶又是后撤一步，将她一扶，随即牢牢圈在怀里。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预示着身后一个庞然大物倒地。 但如玉的身子停止倾倒时，她整个人还有点发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她的后背一阵生疼…… ---- 400年前，格鲁吉亚。 呼，呼—— 她慌张地迈动着脚步，身后紧跟着的是高举火把和武器的村民。她太饿了，太渴望鲜血了。于是她偷了几只鸡和一只狗，将它们的喉咙咬断。当血液进入身体时，她一边哭出了声…… 然后她被发现了。 他们拿着大蒜和十字架追赶她。在每一个月光出现的地方，将十字的阴影投射向她的方向。她只能逃跑，喘着粗气，慌不择路。 她以为自己就要这么结束一生了。卑贱地，短暂的一生。然而…… “娜塔莎。”那瘦长而阴翳的身影如疾风一般出现在小路尽头。 他挥挥手，身后追着她的人影就仿佛被绳子绑住了一般不能动弹。是精神控制。她看着他的强大和霸道，咬着牙服从心底血脉之源的支配，恭敬于他：“乌斯丁大人。” 她不禁感到自己比那些被控制住不能动弹的人类还要卑微。他们虽然不能动，但是思维仍然保留着本我的意识。而她则是整个灵魂被污染了一般，从心底里渴望遵从于眼前这个人，甚至匍匐在他的脚下。 一切不过是因为他转变了她。而她的身体里有他的血液。 永恒的亘古的血液。 乌斯丁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个血色的微笑：“就是这个眼神，娜塔莎。太美了。”他伸长手指，用锋利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鲜血涌了出来，却又很快伤口消失不见。 “倔强，不甘，屈从，堕落……”他轻声念着。 彷如毒舌吐信，在她耳边嘶嘶低语。 这时一个巨响出现在僵硬的人群之间—— 娜塔莎惊恐地看去。只见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影竟然破开了乌斯丁的精神控制。他高举起锋利的□□，用力向她投射过来。下一瞬间，枪头与她肩膀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她已经能感受到空气的压迫。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命殒当场的时候，乌斯丁用力一扯，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抱…… 她惊魂未定。 他却微微一笑，抬起手挥了挥手。那□□调转枪头，向着那高大人影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冲去。然后噗地一声插入他的眉心。 随即，乌斯丁大人的手下奴仆尖啸着从阴暗处涌现出来，扑向刚刚追击她，此刻却不能动弹的人群…… 鲜血和哀嚎交织在这一轮明月之下。凄婉又可悲的生命之花朵朵逝去。 她却发觉自己的心底没有了应该有的哀伤和惊恐，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看向乌斯丁，问：“那人是谁，他不受你的精神控制。” “猎人。他们是人类的一种，天生对吸血鬼的精神控制有免疫力。不过他们终究不过是人类罢了。” ---- “如意，没事吧？”肖蓉的声音将但如玉从回忆中惊醒。 她忙摇了摇头，伸手去摸后背的痛处，发现疼得并不厉害。再转头，看到旁边的杂物柜子竟然整个倒了下来，差点就把她压在下面了！ 但如玉堪堪站稳，头皮发麻。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刚才被砸到会发生什么。是会被砸出内伤？还是烙下什么残疾？又或者干脆被砸死？她还会不会穿越……？ 好在一切都没发生。她想。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很喜欢这个身体，这个身份。还有许多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 但如玉看向纪光叶，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然而对方却皱着眉没回应。 但如玉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索性也不去深究。 她现在已经意识到。虽然这个纪光叶性格怪异，行事怪异，但是所作所为并非邪恶。他的术法也是充满着正气和阳光，不带丝毫阴邪污秽之气。 他倒是让但如玉意外想起了一个人。那人喜爱穿青衣，第一次见到那一世的自己时，也是带着怪异的性格，与他师兄弟的道貌岸然迥然不同，与他师门的正气凛然也格格不入。 可偏偏，那时的但如玉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是他们中最纯最正的，颇有百邪不侵的味道。 很快，其他人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她有没有事？被砸到没有？疼不疼？ “没什么，稍微蹭到一点。”但如玉让大家安心。 可不知怎么，说着说着，这群人就又吵了起来。刚才进来时他们就是在互相争吵对峙着，彼此还有点推搡的动作。 现在刚消停一会儿，又开始互相指责。 “看你！都是你们在这闹，不然如意能被砸到吗？” “我们闹？我闹什么了！现在嚷嚷的是谁？还不是你！”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听不懂人话啊！” 这种无意义地，为了争吵而争吵的气氛迅速弥漫。但如玉眼中，那笼罩在每个人头顶的黑气又出现了，而且越发清晰浓郁，渐渐连成一片，将整个房间几乎淹没在黑雾之中。 偏偏这黑雾除了她，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只是会受到它的影响，而产生负面情绪，从而做出平时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举动。 不！不对！ 不是只有她可以看到！ 但如玉扭头看向纪光叶，见他眉头深锁。忽然，他低声对她说：“一会儿麻烦你了。” “什么？” 纪光叶却不再说一个字。他双手抬起，十指相对举到胸前十五厘米处。两片嘴唇一张一合速度极快。紧接着，他微微前倾的额头开始发光，那光芒从眉心涌出，径直进入了两个手围城的范围内形成一个如恒星般璀璨的光团。 但如玉看着那光团怔然一阵。 自从在这个身体中重生以来，她虽然总能看到一些天地之气，又或者是妖怪的原型，但都十分隐约。即便是今天之前看到的黑气也并不很清晰。 这是因为但如意的身体本身能力不足，只能靠但如玉灵魂的力量。 然而尽管如此，此时此刻，她竟然能看到纪光叶汇聚了如此强烈的能量，发出愈发耀眼的光芒。 可想而知，这股力量究竟有多大。 但如玉却神色凝重了几分——纪光叶，你疯了吗？难道你想一口气吞掉这黑气，净化所有人！？ 很快，纪光叶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的疑问。 强烈的，无人能看到的光芒随着纪光叶唇间最后一个字吐出而迸射向四周。但如玉甚至忍不住抬起手去遮挡。 那些黑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根本没有时间逃走。它们遇到纯正又洁净的术法之力，根本无法抵抗，很快就被完全的光吞噬了。一点一点，房间里所有的黑雾消失。 然后，光芒又向外渗透，以这个房间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以万丈之势放射出去。整个影视城都在不知不觉中，经历了一场术法的净化洗礼。 但如玉看到房间里每个人的脸上，暴戾与怒意消失不见，换上了迷茫。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干吗？” “……头好疼，我怎么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困。”耳边微小的声音让但如玉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只见做完净化的纪光叶，仿佛施放了自己的所有力气，整个人失去意识，径直倒了下来。 哎哎？！但如玉慌忙张开手臂——这人怎么倒在她的身上了？ 好沉！ 　　☆、第3章 .31| 但如玉扶着纪光叶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此时此刻，这人的脸虽然仍是线条俊逸，可是却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让他显得脆弱不少。 对于他的出现和所作所为，但如玉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如果她没有猜错，纪光叶应该是不但有通天地之灵的天赋，而且还经过系统的修行和学习。他多半是在放假期间与肖蓉接触，发现她性情发生异常的变化。甚至很有可能，他能看到肖蓉的头顶笼罩着黑色的雾气。 想到之前纪光叶给肖蓉清除黑雾影响的动作那么熟练又自然，但如玉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他必定是曾经这么做过，发现不能根除，才跟着她来到剧组，希望找到黑雾的来源。 屋子里这时已经变得很安静，刚才的光芒虽然没有人看到，但是对所有人的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此刻突然惊醒，猛地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 每个人都略带尴尬地看着彼此，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人说话。 他们下意识地不相信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可是记忆中那清晰地一切却让他们无法否认。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但如玉有过前几世的经历，对众人的反常举动自然有超乎寻常的解释。然而对于普通人来讲，即便眼前的一切再不合常理，刚刚的自己再奇怪，他们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什么超自然的力量。 他们只会迷茫，然后为自己寻找一个“貌似合理”的解释。 终于，被纪光叶最先做过清除术法的肖蓉先反应过来。她朗声道：“刚过完节就这么紧张，大家压力也大，也太累了。我看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咱们过半个小时再继续怎么样？” 众人听了，仿佛一时间找到了对自己行为的最好解释。 钱辉拍着脑袋：“我最近事儿太多，真是压力有点大。对不住大家啊。” 郭凝咬着嘴唇道：“不好意思，是我太心急了。欣欣姐，你别放在心上好吗？” 阮欣欣皱着眉，脸色也有几分歉意：“没关系，我态度也不好。” 紧接着化妆师小v等其他人也陆续低声道歉表态。现场的气氛总算好了起来。 但如玉的电话响起，原来是外卖奶茶送到。 顿时尴尬地不行的人们纷纷活动起来。他们一边互相说着抱歉，一边往外走要帮剧组其他人拿奶茶。 黑雾暂时散去，人们的心情也会渐渐平缓，剧组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可以松口气了。这时，肖蓉和张哲二人走到她旁边。肖蓉将手里的一杯奶茶递给她：“给，这是你的。” 但如玉接过来：“谢谢。” 没想到这一动作牵动了后背被砸的部分。她因为疼痛皱了皱眉，肖蓉见了，关切地询问：“如意，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但如玉忙摇头：“不用了，就是碰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肖蓉见了虽然觉得不放心，可又不愿强求她做什么。她伸手在但如玉的肩膀上轻轻揉了揉：“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唉！怎么这么倒霉。” “谢谢肖蓉姐！” 张哲道：“真是多亏你了，如意。” 刚才这种混乱的局面对剧组是一个致命打击。基本上圈里如果有剧组闹成这个样子，基本也就要散场了。 可是张哲不知道为什么，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突然之间就想吵架，然后突然之间又心情舒畅起来。 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原来是听说过有群体效应，心情传染等心理学说法的，说是当一个人置身某种环境里，如果周围人都流露出一种情绪，他即便不想这样也会不由自主开始与其他人同化。可是却没料到自己也会经历这些。 而想到这一点，张哲就越发庆幸，还好肖蓉和但如意当时并没有受到影响，而是能冷静下来处理情况，将局面维持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如果当时大家没有进屋，如果在外面引来更多的人，甚至是影视城内经常出现的娱乐记者的关注，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对于他们的电视剧来讲，将是一个口碑上的致命打击——到时候投资方会不会那这件事说事儿要扣钱还不一定呢！ 不过好在肖蓉和但如玉在场。 她们俩引导暴躁的人们进屋休息，又订了奶茶平复大家的情绪。 虽然看上去只是很小的几件事情，却对局势影响很大。 这样一来，女一女二打架，剧组不合之类的消息就可以当做普通话题炒作来处理。负责媒体公关的人对此已经驾轻就熟。 所以张哲的感激说得极为真诚，并表示希望如意去医院看看肩膀，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处理。费用方面，剧组全部负责。 肖蓉看到椅子上睡着的纪光叶，无奈地叹气：“哎，又是这样。我就知道他今天也得犯病。” 犯病？但如玉转头看向纪光叶，见他睡得极沉，恐怕是因为刚才那一下驱散整篇黑雾的举动，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功力。所以他的身体启动自保机制，让他陷入沉睡之中加速恢复。 但是在外人看来，恐怕就是他莫名其妙地在外面睡着了吧？ 但如玉听肖蓉的口气，便问：“他经常这样吗？” “可不是。”肖蓉道，“开始他突然昏睡，我们以为他是有什么病呢，吓得不行。谁知道检查之后，什么事儿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样，他也说想睡就睡了，没有为什么。简直是难沟通。” 说完，肖蓉便被人叫走了。剧组还要赶进度，刚才一番混乱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他们再耽误不起。 所以每个人都忙碌起来。而道具方面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又有老刘师傅照看着。但如玉便借着刚刚受伤，理所当然地留在屋里休息。 这时屋里的柜子已经被扶起来，东西也大概收拾了一下。而除了她和纪光叶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向沉睡在一旁的纪光叶。 他还真是拼命。 所谓天地之气，有人说是天地之间最初的一些元素和属性。正是这些“气”的交织才孕育出如此斑斓多彩的世界。 它所包含的种类、数目均是未知。但是人们大致将其分为两类。 或称上下，或称善恶，或称光暗。 不同的人，不同的世界观，对天地之气的解读不同。对受到“气”影响的生灵，表现出来的形态的看法也不同。 具体来说，有的人认为它是灵气，可以汲取，可以利用修炼； 有的人认为被“气”影响之后是一种邪的入侵，人会变得不像他自己，会堕落甚至成为“恶”； 也有的人，将天地之气归结为天与地之间的平衡，小心翼翼地寻找和遵循着其中规律； 更有人将其看做是一切的最初，也是一切的根本——他们想方设法从各种事物中汲取天地之气，企图追根溯源，将自己的生命升华，乃至长生不老…… 辗转几世，但如玉见过太多，也渐渐了解了许多。然而还有更多是她没有搞懂的。 在她看来纪光叶所使用的术法更接近道法。他所用到的口令、手诀都与她所见过的一位法力深厚的修道之人类似，有一脉相承的痕迹。 然而较为不同的是，纪光叶的道法之力更加纯净，更加自然，甚至有种浩荡之气。 要知道，所谓术法是一种外物，是在历史流传之中，人为总结研究出来的方法。而术法所调动的源力，也是术法力量的源泉，则是使用者本身的本源。 说是灵魂之力也好，说是魂魄本源也罢。不同说法，但所指之物非常接近。 这种本源因人而异，因灵魂而异，也会泄露出更多使用者本身的秘密。 如此纯正而浩然的本源……纪光叶的灵魂恐怕是但如玉几世所见之中，最接近光的人了。 看了一阵，但如玉便站起身，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这个房间是剧组为了拍摄，在这个影视城长期租下堆放杂物的房间。平时的道具也放在这里。房间的门口写着剧组的名字，是他们的临时根据地。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与整个剧组，与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经历过今天剧组整体被黑雾影响，产生近似于集体性暴躁的情绪之后，但如玉总觉得问题还是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她在屋子里小心地慢慢地走过，时而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什么。但是很可惜，和之前一次一样，她什么也没感受到。 这个没有经过修炼的身体对天地之气还是太不敏感了。 但如玉无奈，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四处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其实并不容易。因为这个房间本来就是电视剧拍摄剧组经常用的，里面有各种以前剧组或者是现在剧组实用的东西。其中不乏稀奇古怪，平时用不到的物件。 但如玉检查了几样，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她找得很认真，却没注意到在她的身后，坐在椅子上斜着身子的纪光叶早已睁开双眼。他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纠结，甚至还带着几分炙热。 他悄悄起身，走到她身边，看似随意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上下翻找的动作。直到但如玉从比她高出一头的木架子上，取下了一个用麻绳绕成的人形玩偶。 玩偶大约十厘米高，被黑色的绒布罩起来，两只眼睛是黑线组成的x字形状。 但如玉的瞳孔不由一缩，神色凝重了几分。 “这是什么？”纪光叶见她的表情发生变化。 但如玉根本不知道他跟在自己旁边，这人简直如鬼魅一般没有声音。她猛然转头，蓦地看到他雕刻一般的脸庞上，一双眼中的黑眼球仿佛瞬间褪去颜色，成为了泛着青色的白眼珠。 而那眼珠中还闪过一道皎洁的光芒，让人错觉他的双眼是最珍贵最闪耀的海底明珠一般。 但如玉被眼前这副景象吓了一跳，以为纪光叶刚才术法使用不当走火入魔了。谁知当她刚要躲避时，却见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模样。 再看他的眼睛，哪还有什么青白，什么光芒，不过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罢了。 但如玉毕竟见多识广，很快镇定下来。 “没事了吧？”她问，“你是身体不好吗？为什么会晕倒？” 纪光叶没理会她的话。眼神在她的肩膀上逡巡。 她现在其实很纠结。 他从小时候就是这样，看到有人受伤，有人出现麻烦，他就会想去帮助对方，解除对方的伤痛。 这就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无法抗拒的本能！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得知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自己的灵魂中带有与天地之间的先天灵气所至。 后来经过修炼学习，他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这份奇怪的欲|望，控制自己的行为。虽然心底还是会对受伤之人产生想要帮助的冲动，可到底冷静了一些。 现在，他基本上只是对因为术法或天地之气影响而受到伤害，受到麻烦的人有比较强烈的反应。而他也能用较为隐蔽，利落的手段帮他们解决问题，从而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只是为什么…… 他看向但如玉，十分确定这个看上去年纪很小，恐怕还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并没有受到任何术法的影响。甚至连天地之气异常的痕迹在她身上也找不到。 她只不过是因为刚才的意外，肩膀受了一点点伤而已。 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 该死。 难道是因为刚才过度使用术法，所以才会出现无法控制自己的现象？ 之前大量的黑雾笼罩剧组的每一个人，这明显是不正常的。那黑雾在他看来也是一种天地之气，但刚好与他的天性相反，带有恶意和阴暗，仿佛从地底深处的火焰地狱而生，弥漫到了人世间。 他之前也是低估了。以为肖蓉受到的不过是普通天地之气的自然聚集影响。说实话，自从开始修炼，他还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浓烈的“恶意”。 即便他刚才用尽全力，甚至不惜调动自己的灵魂本源，也不过驱散了黑雾的一部分，而不是将它彻底清除。 如果不能找到根源所在，恐怕过不了多久，它还会卷土重来。 纪光叶刚才已经试图静下心来运功修炼，却闭上眼后念头仍然不断。他压抑着躁动的心，径自伸手将那人偶拿了过来，问：“这是什么？” 但如玉觉得奇怪。按照他刚刚的表现，不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最起码，他应该能感觉到人偶身上的气息吧？ 难道他也是在假装不知？ “是个人偶吧，看上去挺诡异的。”但如玉随口说着。想了想，又试探道：“我听说有些少数民族可以使用这种人偶下诅咒。只要将被下咒人的生日钉在人偶的身上，再施法便可。” 纪光叶仿佛真是第一次听到她说的这些事，如同好学宝宝一般将人偶翻了过来。果然见背面钉着一张符纸样的字条，上面用黑笔写了一个日期。 “真的有日期。”纪光叶那一副发现了宝贝的样子，让但如玉不禁怀疑，难道他不是假装，而是真的不懂？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偶是诅咒？日期是被诅咒人的生日？”纪光叶又问，“这日期是去年11月份的，还是个孩子啊……” “什么诅咒？”这时钱导进来拿东西，正好经过他们旁边。听到纪光叶的话，他好奇地凑过来：“靠，这个娃娃怎么看着这么诡异……这日期，老张，你过来！” 张哲叫：“什么事儿啊，忙着呢！”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跑了过来。 “你看这个日期，是不是很眼熟？” “当然眼熟啊，这不是咱们剧组的开机日期吗？” 但如玉听了，脑子里轰地一声，眼睛一亮，仿佛一切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虽然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找什么，但是在接触娃娃的一瞬间，但如玉就意识到——就是这个娃娃，是它搅得整个剧组不得安宁！ 它上面包含的恶意竟然十分刚烈厚重，竟然在她碰到它的时候扎得她皮肤生疼。 现在得知它上面的日期是开机日期，但如玉便更加确定。制作术法娃娃的人，针对的就是他们整个剧组。简直是无差别攻击，地图炮似的诅咒法。 还真是丧心病狂。 这时，道具老刘师傅又凑了过来，看到纪光叶手上的人偶便道：“咦？这个娃娃不是李祥的东西吗？他怎么还没拿走？” “李祥？！”钱辉似乎一下子想不起来他是谁。但是很快他便一拍大腿，道：“靠！李祥！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孙子诅咒咱们？” 老刘师傅嘟囔着：“什么诅咒啊，不就是个人偶娃娃。” 钱辉道：“总之这人给咱们剧组钉小人，肯定是不安好心。我当时就看着那孙子贼眉鼠眼的，果然是个麻烦事儿。” 他倒没有真觉得这诅咒能有什么效果。就算刚刚发生那么奇怪的事情，他仍然下意识地没有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不过被诅咒这种事就算没有效果，也难免觉得晦气。钱辉生气主要是因为这点。 老刘师傅摇摇头继续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却忽然“咦”了一声：“小飞，你过来！你说那个影青花瓶是放在这吗？” 剧组的杂工小飞很快跑了过来：“对啊，没错！”他左右找了找，仍然不见花瓶的影子。便问但如玉：“如意，你还记得吗？我那天把花瓶搁在这了！” 但如玉点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 这下众人都有些头大。他们都知道相对其他道具，这花瓶可是价值不菲。而这几天影青花瓶都没怎么用到，所以一直放在这里也没人想起来去查看它。如果真是丢了，或者被什么人拿了，还真不好找。 然而她忽然又问张哲：“张哥，我还记得道具被破坏那天，李祥曾经进过这个房间。他出去的时候，手上有拿什么东西吗？” “好像……有个黑塑料袋……”张哲仔细回忆着。 钱辉恍然大悟：“艹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敢偷咱们剧组的东西！如意，你放心，花瓶肯定会找出来的！妈的又诅咒又偷东西，我他妈不揍他一顿我就不姓钱！” 待钱辉带着张哲气冲冲走了，纪光叶仍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但如玉见状，便顺手去拿他手里的人偶娃娃。可没想到这人竟然使劲儿捏着娃娃，不让她拿走。 “人偶给我吧。”但如玉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自认为甜美，能让人卸下心房的笑容。 然而纪光叶却似乎无动于衷。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但如玉一眼，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 不过对这个娃娃，但如玉可是势在必得。她心底还有很多疑问，觉得这娃娃并不单纯是用来诅咒那么简单——要知道，想要诅咒一整个剧组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即便但如玉见识过很多奇人异事，也只见一人有过这样的本领。 可她十分确定，这娃娃不可能与他有关。 忽然纪光叶放开了人偶，却将另一只手伸过来，搭在但如玉手上的肩膀上。 “你……”刚开口，但如玉的眼角却瞥见了一抹微光。 相对之前驱散黑雾的万丈光芒是那样渺小，那样的微弱。 那微光是从纪光叶的掌心发出来的，如萤火版闪动着，覆盖在她的肩膀上。配合着他按摩的动作，温暖和舒适的感觉迅速扩散，之前因为撞击而酸痛发涨，甚至一扯动就疼得一抽的地方渐渐恢复正常。 她立刻知道纪光叶在做什么了。 他身高超过一米八，比但如意的身体高一头还多。此时一边扶着她让她不要动，一边冷着脸低头看向她的伤患处。 眼神虽然冰冷，面容虽然僵硬，却让人感到安宁可靠。所谓光之本源，大概就是如此吧。 “谢谢。” “恩。” “你要走？”纪光叶问。 但如玉道：“对，反正剧组暂时应该不需要我了。今天只是过来看一下。你没事了吧？” 纪光叶虽然仍沉默了一下，却终于点点头：“没事了。” “那就好。”但如玉笑着，但明显心思已经不在了。她匆匆与纪光叶挥手告别，然后打开门跑了出去。 在她身后，纪光叶盯着她的身影看了许久，然后猛然转头，看向她刚刚找到那人偶娃娃的地方。纪光叶身高臂长，只是伸手一勾，便从拿架子的最里面又拿出了一个人偶，看上去竟然与刚才但如玉找到的玩偶一模一样！ 　　☆、第3章 .31| 纪光叶皱着眉，忧虑中又透着些许不解。 他将罩着玩偶的黑色绒布掀开，翻到背后，见这上面赫然用图钉钉着一个布条，上面也是黑色笔迹的日期。 他冷哼一声，将布条拆下来。如果但如玉在这里，必定能看到接下来他手掌上又是一阵虚光腾起，将人偶娃娃上萦绕的黑气丝丝缕缕全部驱散。 “咦？你还在这？”钱辉和张哲带着道具组的人跑去找李祥他哥，剧组只得暂时停工。肖蓉看到纪光叶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站在剧组周围，不断四处观望。 纪光叶将一个纸条递给她：“知道这是谁的生日吗？” “生日？”肖蓉接过来看了看，摇头：“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东西。” 纪光叶不答，继续问：“应该是你们剧组的人，去问问看。” 肖蓉无奈：“你等着。” 过了一会儿，她又拿着纸条走回来，神色古怪地看向纪光叶，再度问道：“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谁的生日？” “你先回答我！”肖蓉生气。她真是受够了这人的自说自话，简直是中二病晚期重症患者。真要命这么个人居然是那么多女生的男神，真该让她们每个人都跟他独处一小时。不用多，保管她们再也不想理他了！ 纪光叶指了指屋子里：“那里面捡的。”他没有说假话，只是没有说全罢了。 肖蓉听了便知道他有所隐瞒。这人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但如意的生日。” “你确定？” “确定。”肖蓉是在剧组的演职人员登记薄上查到的。 “哦。”纪光叶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我先走了。” “什么啊？”肖蓉愣在原地。 ---- 但如玉回到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张妈见她还没吃东西急忙去张罗。“我去长廊那边。”她说着从饭厅里面的门走出去，来到花园中的玻璃长廊里。 每到中午，这里会阳光普照。尤其是冬日的太阳光最为倾斜照射下来，将整个长廊晒得暖烘烘，十分舒服。 不一会儿，张妈已经将刚刚做好的午饭端过来。 “小姐下午还出去吗？” “恩，约了人。”但如玉点点头，“妈呢？没有在家？” “夫人今天有个聚会，晚点会回来。” 但如玉一边用餐，一边打开ipad刷微博。她自从参与了《宋时月》剧组之后，就关注了几个剧组相关的微博。 《宋时月》如今还没有进入宣传期，所以官方微博虽然注册了，却没有发布太多信息更没有与影迷的互动。只有几个关于剧本、演员和开机仪式的介绍，转发也不多。 倒是肖蓉和女主角阮欣欣的微博很有内容，时不时出现一些剧组照片，或者相关业内新闻。尤其是肖蓉的微博里还有关于电影拍摄制作和剧本写作的内容，经常会出现一些资料和她撰写的长微博，很有技术含量。 但如玉读着读着就有点上瘾，她看了看时间，距离下午的约会还有一个多小时，索性将肖蓉的长微博都点开来，一点点仔细 事实上，在之前对肖蓉表达了想学习编剧的愿望之后，对方就给她传了不少资料。但如玉很开心，就算自己每天都要赶稿并不空闲，但仍在写文的间隙抽空看一点。 而当肖蓉得知她英文不错，完全有能力阅读英文原版资料后，更是把自己多年来搜寻累积的许多英文剧本和好莱坞编剧经常阅读的书籍统统发给她。 据说其中很多都是她在南加大上学期间，和在好莱坞实习期间收集的珍贵资料，其他地方很难找到。 尤其一本叫做《千面英雄》的书，十分受到肖蓉的推崇。 她说，当编剧固然一些行业内约定俗成的写作方法和技巧十分重要，剧本这个文体的学习也不可获取，但是归根到底编剧还是要讲故事，要对电视或电影的观看者传递一些信息或思想。 所以说对于一个编剧，尤其是商业电影电视剧的编剧来讲，如何讲一个好故事，讲一个恰当的引人入胜的故事恐怕才是能否成功的关键。 但如玉记得她将这本书交给自己的时候，眉眼中全是信任：“我之所以觉得你会是个好编剧，也是因为你的小说写得非常好，小说里面的故事很好——这才是编剧的基础。技法和编剧经验都是可以学习，不断累积的，只有讲故事的能力和想象力近似天赋。 “这本书虽然不是讲电影，但却讲了什么样的故事才是能够为更广泛的人所接受的故事，什么样的情节能激起人类的普遍共鸣。不论是从神话学的研究角度，还是从实际应用角度都非常有价值。你好好看看呢，说不定会很有启发。” 但如玉看完肖蓉的几篇文章，也差不多到了出门时间。她又刷了一下微博，发现有一个热门话题有些扎眼。 #女演员亲身下场撕|逼大战# 她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点进去看，果然是今天《宋时月》剧组发生的事被人拍照发到了网上，还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最先发贴的人语焉不详，但是附带上了几张照片。可以看出拍照人可能是外人或者至少不是剧组核心。所以他的照片都是人群围住，中间的阮欣欣和郭凝只能看到模糊的侧脸。这说明他只能站在最外面的远处。 还好如此。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种照片，恐怕只能看出来是一个剧组出了什么事，有一群人围在一起，并不能看出参与者都有谁。所以照片在一开始并没有广泛传播开来，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是如果对剧组有一定了解，比如但如玉肖蓉，或者是影视城内的工作人员，其他剧组的人，恐怕就能看出中间挤着的是谁，大概发生了什么。 最开始发照片的人是路人，他的关注着大部分都是朋友。人们看到了纷纷追问，哪个剧组，是谁在掐架，什么明星。 博主语焉不详的回复着，只说了个大概。圈内人或许能猜到什么，但圈外人看了恐怕会觉得云里雾里搞不清楚。 然而接下来，他的微博被一些嗅觉灵敏，专门整理娱乐圈八卦微博的的博主发现了。 他们纷纷整理转发他的微博，并根据他之前发布的微博判断出了他工作的地点是京郊怀柔的影视城。 其中一个八卦微博博主非常厉害，根据他的工作地点和照片中的景物，竟然猜中了《宋时月》剧组，随后判断照片中发生矛盾的两个女明星中有郭凝。 另一个则很可能是阮欣欣。 到这时，才真叫一石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阮欣欣虽然不是娱乐圈大咖，可好歹已经算是国内电视剧圈里颇为引人关注的一位年轻演技派。而郭凝呢？最近和某大牌明星的八卦也正炒得火热。 她们两个掐架的话题足可以引起不小的关注。 这一下，《宋时月》剧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而第一次真正考验剧组宣传公关能力的时刻到了。 但如玉想了想，将这些八卦的链接私信发给了肖蓉——她现在还在剧组忙着，恐怕还没看到这些东西。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但如玉便起身准备出门。 这天下午，她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约会。那就是与晋江的编辑火因和熠熠一起，与一家实体出版方见面谈《疯子迪亚洛》的实体出版。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更是但如玉第一次与实体出版的接触。对她来讲，这次会面是一次接触国内出版行业的机会。也是她的小说能走向更广阔世界的起|点。 ----- “喂，是晋江的火因编辑吗？”一个尖锐略带傲慢语调的声音响起。 火因皱了皱眉。 她认得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是新锐文化的总编辑乔高升。 “恩，乔总编您好。”火因忍住厌恶的情绪，耐心回道。 乔高升听了，越发拉长音调说：“火因编辑，我想我们那天见面的时候是有一些误会。不知道你现在想清楚了吗？你要知道，我们新锐可是在业内青春文学领域最有实力，销量第一。你们不跟我们合作可是你们的损失。” 火因道：“乔总编，合作是双方的，不是谁求着谁，也不是绑架要挟。先不说六个点的新人版税与如玉姑娘的影响力是否匹配。就说那天见面您给出的渠道和资源，以及为如玉姑娘的新书配合的团队都不能令我们满意。我当时就表示了，我们没有感受到你们的诚意。” “诚意？”乔高升叫了起来，“不过是一个网上写文的，再有影响力那在实体圈也是籍籍无名的新人。六个点已经是我们的诚意了！至于其他的，你去出版圈里问问看，还有哪个出版社能给出我们这样的条件！告诉你，所有作者，别管你网上是什么大神还是至高神，到了实体出版这边都一样！” 深吸一口气，火因叹道：“乔总编，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等等，你把如玉姑娘的电话给我！你算哪根儿葱，要不是你是如玉姑娘的编辑，我……” 火因啪地按掉了电话，掐断对面尖锐而令人厌烦的声音。 她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大|傻|逼！” ---- “卧槽，你他妈敢挂我电话！你一个破网站编辑居然敢挂我电话！”乔高升狠狠将听筒一摔，身子摔进高大的座椅里。 他扯开领口的西装领带，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推门进来：“乔总，怎么又生气了？你可是又高血压的，小心身体。” “他妈的还不是晋江那边的编辑，居然敢跟我耍脾气！什么玩意儿！”乔高升抬眼看了看刚进来的苏芮：“这他妈跟你也有关系。我问你，当时给那作者的什么条件，让他们连谈都不想谈了？” 乔高升知道苏芮虽然能力强，但是有压榨新人的习惯，才会这么问。 苏芮笑了笑：“乔总你说哪去了？我给的可是新人中最好的条件了，您也知道，咱们新锐文化是业内翘楚。我又给的是咱们这边最好的新人合同，他们还看不上，那是他们不识好歹眼高手低！” 乔高升点点头，很是认同：“恩，这种自大自以为是的新人我见了多了。在网上写本破书，有几个点击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谁知道她那成绩是不是刷出来的？还《疯子迪亚洛》，我看她倒是疯了！” 苏芮忙又安抚了几句，道：“咱们现在倒也不用去理会她们，乔总，林小姐那边来人了，您……” 乔高升听到林小姐三个字，立刻眼睛一亮，略显老气的脸颊上，纹路因为他的表情而越发深刻，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岁一般。 “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 但如玉坐得车刚开到一半路途，就接到火因的电话：“如玉大大！你到了吗？” “还没有，大约……”但如玉敲了敲前面，司机说了个数字，“还有15分钟左右。” “嗷嗷好的。我这边有点堵车，可能会晚点到。不过熠熠已经过去了，到时候如果我到不了你们先进去。” 火因和如玉姑娘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和她说话，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好的，你慢慢来，小心一点。” 听到如玉大大的声音，刚才被乔高升气得脾气都消散了！什么不愉快统统忘掉！ 她的第一感觉是如玉大大的声音好温柔好清澈，听上去果然很年轻。第二个感觉就是如玉大大果然如在网络上一样很成熟，一点也不像刚刚成年的小孩子。 要知道火因已经快三十岁了，这么算来，她几乎比如玉姑娘大十岁。可是两人交往起来完全没有代沟，甚至有时候她觉得对方好像比自己还要稳重成熟。 但如玉到了约定的地点下车，便看到不远处透明的玻璃大楼前有个小广场，在略显凉意的早春风中，一个中等女孩身高，有些瘦弱的女生穿着浅蓝色的茧型大衣站在那里，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皮革小包。 她走到跟前：“是熠熠吗？” 对方抬起头，一双晶晶亮的大眼睛看向她：“你是……如玉大大！” “是我，你好。” 只见但如玉穿了一件浅蓝衬衣，外搭湖蓝色毛衣，下身是petrozillia的蓝灰相间的菱格纹及膝半身裙。外套则是骨色风衣，厚实挡风也显得简洁大方。她手上的是棕褐色的软皮包。整个搭配青春靓丽，又不缺乏正式感。 熠熠慌忙拿起手机嗷嗷叫着说：“我刚给他们发消息说要等一会儿你就过来了，那我就让出版社的人下来接咱们！” 但如玉笑了笑：“现在不是还不到约定时间吗？还是等火因来了一起进去吧。咱们先坐坐？” 熠熠点点头：“好。” 她偷偷打量但如玉。之前她只是跟着火因一起看她的小说，虽然也觉得很好看，但是并没有成为如玉姑娘的狂热粉丝。 在她的印象里，如玉姑娘是个想象力无穷温柔中略带执拗，有些高冷又有些文艺范儿的女子。 然而今日一见总觉得眼前的女孩如自己所想，又略有不同。 她确实温柔，却不高冷。她气质上佳，却没有想象中的文艺范儿，只是如一朵美好的春花簌簌绽放。轻轻一笑时，让人如乱花迷眼一般。 熠熠顿时有些脸红，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她鼓了鼓有点婴儿肥的脸颊，低下头去。 火因到之前，熠熠把盟约传媒的资料和对方态度大致给但如玉介绍了一下。 “其实一开始，我和火因并不太看好盟约传媒。因为他们的传统出版领域都是国外图书翻译引进，国内出版方面也以主流文学，传统文学为主。他们的社科类图书在国内市场十分有名，也有很多知名学者的作者资源。但是盟约传媒多年来几乎不涉及流行文学，更不要提青春文学。” 熠熠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盟约传媒的介绍资料递给但如玉。后者接过来，细细翻看。 “当然，盟约传媒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只是他们的出版方向与宣传策略让他们似乎与《疯子迪亚洛》这样的网络文学格格不入。相对来讲，一开始我们认为新锐文化更有女性青春文学的出版经验，是更好的选择。” 但如玉问道：“只有这两家吗？” “这两家从宣传资源和渠道的角度是最好的选择。”熠熠眨眨眼，“至于合约的金额方面，我想应该不是如玉大大最关心的吧？” 但如玉笑着点头。就像对方说的，她更重视的是出版方在合作推广方面的投入和诚意。 “那你们现在是比较倾向盟约传媒？” “恩恩。新锐那边……哎，不提也罢。不过我们也不是单纯因为新锐不合适，就只能选择盟约。针对他们的问题，在第一次接触时火因就直接、大胆地质疑了对方在运作网络文学方面，能力和渠道都可能十分有限。但是盟约方面一点也没有恼火，反而非常有合作的诚意，态度也很好。”熠熠说出自己的猜测，“其实业内也有传闻，盟约一直以来虽然在社科市场小有名气，但是这个市场的很大一部分还是被事业型的出版社霸占着。恐怕早就想找机会为自己开拓更大的市场了。他们倒是很有耐心，并没有贸然行事。如玉大大的这本书横空出世，让他们看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 说到这里，熠熠倾身压低声音，狡黠地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好好做文章，争取最大利益。” 正说到这里，火因匆匆的身影出现在大楼门口。 “啊啊啊！如玉大大！”火因明明长了个大高个，踩着高跟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跑得飞快，径直扑向但如玉和熠熠所在的沙发。 她个子高骨架偏大，但是并不胖。整个人看上去是典型的豪爽北方女子。 不过一见到但如玉她便似乎被后者吸引了所有注意，眼神中透漏出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欢喜。 但如玉见她这样子，笑着扶住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两个十分精美的记事本，送给熠熠和火因一人一本。 “一点小礼物。” 火因和熠熠惊喜地接过来。熠熠翻看着手上的记事本，只觉得它纹理清晰，在大堂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光泽极好。本子的手感也特别舒服，拿在手上重量适中。 打开一看，里面的每一页纸也都精致整齐，一张一张色泽温润。 而火因则是一眼看出来笔记本的封皮和内页有不少图画，这些图画明显就是如玉大大自己画的《疯子迪亚洛》的场景画！ 有几张如玉大大曾经在微博上放出来过，当时她就特别喜欢收藏了下来！ “天！这是……大大自己做的小说周边？！”火因惊呆了，拿着笔记本翻来覆去地看，如同收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爱不释手。 但如玉道：“恩，前两天有一个机会，便托人帮忙做了几本。你们看着怎么样？” “这笔记本看着好精美啊！天，简直是我见过最精美的周边产品了！”火因有点不敢相信，“这一本得多少钱啊？！” 但如玉还没有回答，熠熠忽然在本子蓝黑色的封面右下角，看到一个熟悉的标志。她瞪大眼，就写不敢相信地扯了扯火因的衣袖：“因因你看！” 火因这才看到，本子的右下角有两个代表着世界顶级奢侈品品牌的字母。 “这……”火因一时也拿不准了。 若说这是真的品牌产品，他们可没听说这牌子还会出同人定制。可若说不是品牌的，如玉大大又为什么要印这么个标志？而且这本子的质量好得简直夸张，和她们见过的品牌正品不相上下…… 但如玉正要解释，却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是如玉姑娘、火因和熠熠吗？我是丛笑，盟约传媒流行文学的图书策划编辑。” 　　☆、第3章 .31| 一身灰色西装的丛笑带着三人一路上了十二楼，径直走进一间装饰简单，色彩明快的会议室里。 “大家稍等，我去叫一下李主任。” 熠熠这才对但如玉解释。“他叫丛笑，算是这个项目的具体操作主管。他们部门主任叫李祈年，是项目总负责人。这人在圈里小有名气，能力很强。” 她忽然压低声音：“李祈年是从新锐文化跳槽过来的。” 但如玉略微意外，抬了抬眉。恰在此时，一个身材挺拔，充满着成熟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如玉姑娘和两位编辑能来盟约，我们真是太荣幸了！认识一下，我叫李祈年，祈祷的祈，年龄的年。如玉姑娘，我可以说是你的粉丝啊！《疯子迪亚洛》这本书写的真是有意思而且也很有价值。如果我们真的能出版这本书，对我来讲，也算是一种梦想成真吧。” “您太客气了。”但如玉被李祈年说得心情愉悦。 就算知道其中有故意恭维的成分，他简短的几句介绍，让但如玉对他印象非常不错。 跟在后面的除了丛笑之外，还有三个年轻人。自我介绍之后，但如玉得知这三人分别负责文字编辑和出版、宣发以及联络。 火因和熠熠也都跟着做了自我介绍。 之后，李祈年寒暄两句，再一次表达了对但如玉作品的喜爱：“实话告诉你们，《疯子迪亚洛》这本书目前连载的部分到今天我已经翻了不下五遍，今天过来之前，还在看打印出来的网络版本。我尤其喜欢你对故事情节和欧洲背景文化的交织，把控非常到位。” 说着，他回忆起来：“丛笑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英国留学两年，就住在伦敦。所以看到很多情节描写都觉得非常亲切。有的街道甚至还能模糊与记忆中对上号。冒昧问一下，如玉姑娘也在伦敦住过吗？” 但如玉笑着点头：“去过几次，不过每次住的时间不长。” 欧洲各地基本但如意以前都有去过。这对于但如玉来讲，也是一个方便利用的背景条件。 “怪不得。” 大家又聊了几句，李祈年或许是觉得气氛比较热络了，便进入正题：“应该说对于签约运作这本书，对于与晋江和如玉姑娘的合作，我们盟约传媒是非常有诚意也有信心的。相信一会儿你们看了丛笑准备的ppt，了解了他们自从上次碰面之后做的工作，就会有所体会……哦，上次好像如玉姑娘不在，丛笑你看是不是总结一下之前的进展先？” 丛笑这时已经打开投影仪，将ppt打开：“没关系，我可以从头说起，我尽量简单明要，不会太长。” 但如玉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丛笑点击了播放按钮，再次强调：“我相信，看完我的ppt，你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盟约传媒的实力和诚意。” 丛笑的ppt确实做得非常精彩。他首先对项目做了背景分析和介绍，尤其是从市场的角度，详细阐述了《疯子迪亚洛》的读者群体，实体书出版的必要性和特殊性，以及前景分析。 “对于这本书的读者数据，我们这段时间也进行了一个更详细的分析。感谢晋j江文学城的数据共享。”丛笑点击下一页，幻灯片上出现了一幅饼图，上面详细展示了《疯子迪亚洛》的对于不同群体的吸引力究竟如何。 “我们可以看到，在连载初期，该书的阅读群体以20到30岁的女性为主。她们也是晋江的主要读者群体之一。然而对于网站另一部分读者，也就是20岁以下，处于中学阶段的读者来讲，这本书的吸引力并不是特别大。当然，这个结论是从与网站内顶尖青春言情小说作对比得来的。 “从这一阶段开始，该书的读者群体倾向特点已经比较明显了——那就是比较年长的，成熟的，有一定社会阅历和知识背景的群体。” 但如玉点点头。不论是丛笑的数据展示，还是分析结果都让她感到十分信服。其实这些也与她之前的观感较为类似。只是更直观，更有说服力了。 接下来，丛笑还对数据进行了更详细的分析。这一切都是为了说明，如玉姑娘的这本书有出版实体的条件——它的阅读群体比较成熟化，而随着连载的进行，知名度的上升，读者群的平均年龄也在不断提高。同时，它对于那些有一定知识背景，喜好阅读纸质书籍的人来讲，也是有吸引力的。 此外，从书籍的推广和公司市场拓展的角度来讲，《疯子迪亚洛》的出版既是必要的，也是对公司来讲十分重要，不可或缺的。 “所以我们公司，我们部门非常非常地重视这个项目。”丛笑再度总结。 但如玉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接下来丛笑继续对项目进行分析，并点出了所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可以说，这一部分是实事求是，客观完整的。它说明，盟约没有盲目的给但如玉画饼，也没有好高骛远对公司的市场拓展前景过分乐观。 但是正因为如此，丛笑才能接下来针对这些机遇和挑战提出他们的运营策划和项目计划。 火因和熠熠在看到丛笑的幻灯片里，图书的宣传渠道和铺货渠道一部分，都分别提到了业内较为有名的两家公司时，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 丛笑仿佛看到她们的动作，猜中她们心里所想，当即暗示这两家公司已经与盟约传媒或者有了交换控股的计划，或者即将开展战略合作。 火因当即对但如玉点头，表示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但如玉虽然并不太了解内情，然而看到火因点头，便也心中有数。 之后，丛笑还提及了宣传计划和后续运作的设想。不过这一部分比较简略，因为是否会推进到那一步还要取决于双方是否签约，合作意向和合作深度如何。 丛笑讲完之后，大家进行了简单的讨论。 但如玉想了想，问道：“我刚刚看到宣传，里面提及了微博的运作，这个意思是说你们要管理我的微博，还是我来配合你们呢？” “两者都可以。其实由专人接管微博是现在比较常用的做法，但是从目前你的微博使用和粉丝互动来看，你完全可以自己管理微博，适当配合我们的宣传就好。” “宣传都有哪些内容？” “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发一些简单粗暴，甚至没有下限的宣传。”丛笑说道，“刚才ppt没有写是因为这涉及到后续合作，可能还有变动。不过我们宣传这边初步设想，希望如玉姑娘能发一些长微博累积更广阔的的读者群和粉丝。这些长微博的内容，可以是小说相关的拓展知识，比如吸血鬼传说的总结和介绍、欧洲生活的描述与趣事、几百年前的英国习俗和等级制度等等。最好写得有意思一些。如果如玉姑娘觉得不方便，这边我们编辑也可以帮忙润色。” 但如玉听了，觉得丛笑说到的这些内容她从没想到，却实在很有意思。同时又是她确确实实能写，甚至可以说是信手拈来的。 短短一会儿，她已经想到很多可以动笔，让她有十分兴趣的内容了。 “这没问题。”她当即答应下来。 火因这时扶了一下但如玉，示意她先不要着急。 她看出来，如玉姑娘已经被对方的诚意所打动，有了签约的意向。虽然这家出版社已经是她和熠熠精挑细选的结果了，但是火因仍然还有些具体问题要谈。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就是版税——虽说如玉姑娘看上去完全不像缺钱的，甚至她好像压根不在乎钱。可是对于作者应得的部分，火因觉得她还是应该争取。 李祈年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了然一笑。他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个数字递过来。熠熠看了惊讶地张大嘴，看向对方。 “11.3？！”火因直接叫出了声。 但如玉并无概念，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们。火因忙给她解释：“这对于新人来讲几乎是最高的版税点数了。” 李祈年道：“这是在我们核算了资金投入和人力成本之后给出的数字，可以说，这一个项目公司是打算不赚钱的。”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必须要承认，我们看好的是项目之后给公司带来的前景利润。” 到了这个程度，火因与熠熠对于签约再没有什么意见。她们看向但如玉，示意她做决定。 而后者沉默了一会儿，便点头了。 负责联络的年轻女员工立刻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 火因和熠熠当场对合约进行了把关和讨论，提出了一些意见。 丛笑主笔按照双方的讨论修改，之后女员工重新打印，将新版本一式两份，送到双方面前签字。 一切谈妥，时间也接近下班时间。李祈年表示原本打算邀请三位远道而来的美女一同用餐，不过不巧一会儿公司还有一个会只能以后再找机会。 但如玉道：“不着急，我相信我们还会经常见面。” “你说得对，咱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了！”李祈年十分开心地笑着，将三人送到电梯口：“如玉姑娘，那我们就等着下周一拿你的全稿了？” 但如玉道：“一定准时给你们。” “哎呀，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迫不及待了。”李祈年道。 丛笑也附和：“是啊，不知道最后主角结局如何？他和吉妮有没有在一起？还是和路易斯……” 但如玉笑了笑：“让我保密一下，下周一你们就知道了。” ----- “祈年，我们又见面了。”李祈年刚刚送走但如玉三人，转身返回，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外搭桃红色小西装的女子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他微微皱眉。“姜瑶，你怎么来这了。” “怎么这么冷淡？还带我们也是曾经的校友，也有过一段感情……”被称作姜瑶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优雅的笑容。 却不知她的一身装扮和笑容在李祈年看来是那样俗不可耐。 他略一低头，用手指轻轻按揉太阳穴。 明明当年在校园里，这女人看上去比其他同龄人都要成熟时尚，对他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可几年过去，她整容、不断变化装扮，现在看到她，李祈年就觉得她好像一个淘宝时装模特，毫无特色。 她所谓的优雅气质，也仿佛一场笑话。 尤其是，刚刚见到了但如玉之后，他更是不由自主将两人放在一起做对比。 姜瑶完败。 “有过。”李祈年道，“你也说了，是有过。姜瑶，我们结束了。在你选择离开我去找乔高升的那一刻，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祈年……我当时也是无奈。你也知道，我的梦想就是能出书。可是……” 李祈年看不下去她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听不下她那矫揉造作的声音。他打断她：“请你让一让，我要进办公室工作了。” “李祈年！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出本书，这对你来讲难道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吗？你不出，我才会去找乔高升！” 李祈年冷冷看她：“是啊，乔高升说会帮你出书，所以你陪他睡。结果呢？你的书出了吗？” 姜瑶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你！——” “好好研究写作，别整天到处晃悠整这些没用的东西。”李祈年趁机绕过她进了屋，砰地一声关上门，将她甩在了门外。 姜瑶那一张脸顿时又白了。她环视一圈，见周围有人向她张望，忙戴上墨镜，好像明星一般扭着身子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走过会议室门口，她听到有人小声讨论。 “呀，真的是11.3？李总编开给一个新人的版税价格？太厉害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新人，如玉姑娘啊！《疯子迪亚洛》超好看的！” “真这么好看？” “是呀是啊，你没看过？快去看啦！” …… 新人？11.3版税？开玩笑吧？！姜瑶不敢相信，随即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 她想：好你个李祈年，我低声下气的求你，你连出版都不愿意。这什么破新人就能拿到这么高版税？！说我写的东西差，不符合出版标准。这什么如玉姑娘就符合了？！ 怎么可能！她究竟得好到什么程度，才对得起11.3的版税？！ 不对！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 走出盟约传媒的大楼，但如玉做主请火因和熠熠吃饭，以感谢她们的帮忙。 要知道虽然晋江的编辑会帮助作者协调合同，可从来不会协调到这种程度。她们也不会具体参与到作者与实体出版商的签约细节里。 可以说火因她们今天做的这些事情是工作以外的，但如玉应该给她们开工资才对——这也是为什么她给她们准备了礼物。 吃饭的时候，三人越聊越放得开，也越发投机。火因尤其活跃，说了很多写手圈的八卦和趣事，顺便也给但如玉补充了不少常识。熠熠则是以吃为主，时不时从旁补充，或者纠正错误。 两人还讨论了对盟约传媒的满意，以及对新锐文化的吐槽。 “自从那个乔高升当了青春文学部门主管，新锐这边的合作真是越来越难做了。虽然他们市场好，但是给钱那么抠门，还老拖欠，我都不好意思给作者联系他们了。”熠熠郁闷不已。 但如玉静静听她们说着，对之前不了解的实体出版也多少有了更多认识。 换过话题，火因又问：“如玉大大，你这周末能写完吗？” 但如玉点头道：“问题应该不大。现在其实已经到收尾了，还剩不到三万字。我打算放慢速度好好打磨一下。” 火因和熠熠还聊到了一件事，与但如玉也有直接关系。 随着《疯子迪亚洛》的人气还在不断攀升。一书成名的如玉姑娘对晋江来讲已经成了宝贝般的存在。 火因说已经明确确定，晋j江要在三月底到四月初的时候，开始开设男频板块试水。 到时候，所有男主无cp的文章以及晋j江现在少数男主非*文都会被移到那个频道。 而如玉姑娘的《疯子迪亚洛》无疑将是这个新频道的顶梁柱，负责吸引读者来到这个频道，将整个版面的流量带动起来。 同时，编辑部里的众多编辑也已经开始给手下的作者宣传，告诉他们晋j江开设男频的计划。如果她们有兴趣，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等板块开放后去男频连载文章。 火因期待地说：“到时候会有不少挑战者哦！如玉大大要继续保持第一哦！” 但如玉：“恩。人很多？” “是呀，为了这次男频的上线，我们也准备酝酿了很长时间了。也从外站拉了不少人。”熠熠道，“可惜他们没拉来如沐春风大大，哎。” “如沐春风是qd的顶梁柱，你看他们网站那些大神，哪个是能轻易拉动的？给钱都不行！这次过来的也就是一些新人罢了。” “那可不一定。”熠熠仿佛想起了什么，“如果如玉大大开口，说不定会有不少作者来呢，那个……什么叫香菇的？” “什么啊，人家是冬菇！好歹也是个玄幻大神！”火因笑着说，“不过你还别说，如果如玉大大开口，他真的可能过来呢。这大神简直是如玉姑娘你的脑残粉，光这个月给你打赏就不下五万块了吧？” 但如玉点点头：“昨天我跟他聊了聊，人很有意思。如果你们想，我可以问问他要不要来晋江。” “哎，晋江这合约……难。”火因想了想，“不过晋江的特色也在这里。不论大神小透明，都是同等合约，一视同仁。” 其实作为如玉大大的粉丝，火因心里隐隐有些为如玉姑娘担忧—— 考虑到男频的主要读者是以男生为主。他们的口味可能与女生主流品味大不相同。尽管现在《疯子迪亚洛》这本书相对普通晋江小说在男读者中知名度比较高，也更受欢迎。但是比起主流男频作品来讲还是差一些。 此外，到时候男频会涌入不少男作者。他们写文速度比普通女作者更快。很多人一天几万字更新都没问题。 到时候无论是从题材，还是从更新速度上都会对如玉大大造成威胁。 但是作为一个网站文学编辑，火因又必须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件事。 这一次公司里安排她暂时作为新建设的男频频道的总编辑，全权负责之后男频建设和内容丰富的工作。 这等于是将她从作者编辑升到了频道总编辑的职位。是她事业上的一次提升。她对此非常重视。 所以她必须重视整个男频的整体建设和发展。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晚上，但如玉写完一段稿子，打开微博，发现《宋时月》剧组出了一个公关稿。她这才想到今天中午有人发微博把剧组的照片给曝光了。 她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公关稿写得中规中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对拍照和传播消息的人提出强烈指责。 然而这篇稿子并没有打消大家的念头，也没有让那些娱乐八卦微博收手。他们反而继续转发，仿佛抓住了剧组的痛脚一般。 其实《宋时月》剧组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在这个所有人都是狗仔队的年代，每个人都对娱乐八卦有自己的猜测和看法，每个人也都认为自己特别聪明，猜到的都是对的。 如果强烈否定，反而会引来“聪明读者”的怀疑，认为剧组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女主角和女二号真的有矛盾。 然而如果公关稿写得模糊不清，含糊两可，再配合一些公共账号的转发，很多人就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剧组有意炒作。他们对女主角之间的问题就不那么当真，也不在意了。 《宋时月》的剧组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可惜但如玉却不懂这些。微博的剧组公告让她皱了皱眉。接着又瞥见微博私信提示，打开一看，原来是肖蓉早些时候发来的。 “谢谢提醒。宣传已经在处理了。” 想了想，但如玉还是给肖蓉打了个电话过去。 “肖蓉姐！我看到微博上的公告了……剧组怎么样？还好吗？” “哎，如玉谢谢你通知我啊！真是的，宣传那边居然没有提早看到。”肖蓉先是感谢了但如玉，随即又说：“没关系，这种事对宣传来讲不算什么大的公关危机，这么处理大众能接受，也不会对她们产生影响。而且也算是前期宣传的一部分了。” 虽然仍旧担心，不过既然肖蓉这么说了，她也就放下心来。 但如玉又问：“李祥……找到了吗？” “哦对，正要跟你说这事儿。李祥还没找到。他哥在这，但是李祥失踪了。”肖蓉有些抱歉，“我跟但天明也通了电话，告诉他影青瓷瓶被人偷了。让他有个准备。你放心我们肯定会继续找李祥。就算找不到他，绝对也会把瓶子找回来，如果最后实在不行，我会跟天明协商，三倍赔偿他……” “肖蓉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李祥他再给剧组找什么麻烦。”但如玉解释。 肖蓉道：“放心吧，今天后来的拍摄特别顺利。” 其实肖蓉自己也很意外。 尽管早上出了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件，但是后面的拍摄竟然一帆风顺起来。 许是每个人心里都平和了，也多少对之前各自的状态不好心怀歉意。拍戏工作的时候，都比平时更加专注认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就连阮欣欣和郭凝两个演员也是如此。她们一上午的对手戏，竟然几乎都是一遍过，让钱辉和肖蓉都倍感意外。 到了下午，场记对了一下拍摄进度，竟然发现他们没有拖后太多。 “那就太好了。”但如玉想了想，“肖蓉姐，我下周就要开学了，可能过去的机会不太多。” “我知道，这个我也跟场务沟通了。你放心上学吧，这边如果没有太大问题，就不用过来了。有事我会通知你的。” 事实上，接下来《宋时月》剧组好像霉运走到头了开始走好运一样，处处顺利得让所有人都有点不适应。 而道具师傅老刘完全回归。再加上他又新收了一个看上去踏实可靠的徒弟，但如玉也彻底不用频繁跑去救急了。 肖蓉还为但如玉保留着道具顾问的身份，让她如果有时间就来剧组看看，没有时间也可以不用过去。 她是知道但如意如今在网上连载小说有多火爆，自然也知道时间对她的宝贵。所以，之前每一次叫但如意去剧组，她心中其实是有歉意的。 如今剧组总算可以自顾，肖蓉也希望但如意能有更多的时间码字。开学之后，最好也能专注学习。 毕竟她的本职还是学生。 ---- 挂上电话，但如玉想了想，还是转发了肖蓉的微博。这个微博与剧组公告不同，大约是表明剧组态度。语气比较活泼，带着肖蓉的个人色彩。 谁知微博刚发出去不久，就引起了许多反响。 有人评论问她为什么会转发一个导演的微博，问她和这个剧组有什么关系。还有人猜测她是不是做编剧了，这个剧是不是她编剧的？ 一时间，如玉姑娘的粉丝纷纷脑洞大开，一边想象着，一边又期待着什么。 不过很快，也有很多如玉姑娘的黑聚集过来，纷纷嘲讽她抱导演大腿想红想疯了，说如玉姑娘的粉丝都是脑残，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编剧，这剧明明是艾心大大的编剧。一个网文作者也敢说编历史剧，简直想红想疯了吧？！” “编剧笑cry，现在真是写手不值钱，编剧也不值钱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说要做编剧！” 但如玉对这些争吵虽然不喜欢，却也渐渐习惯。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除非她的粉丝受到太大影响，她索性不去理会。甚至看都不想看。 就在她刚要关上电脑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私信：“啊啊啊——！如玉大大！我的天！” 发信人是……阮欣欣？ 但如玉有些奇怪。她之前关注阮欣欣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关注自己。她料想阮欣欣的微博可能不是她自己打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然而这时候，她竟然给她私信，还是这种内容的私信…… 正在疑惑，但如玉发现自己的qq也跳了起来。点开来看，是恐怖空白发来的消息： “如玉大大！是我是我啊！我是阮欣欣——！” 　　☆、第3章 .31|家 阮欣欣看到如玉大大的转帖时，有一瞬间几乎是头脑一片空白。 她的演员大号自己虽然偶尔会上，但是通常都是助理按照经纪公司的指示打理的，她很少上，更不要说看里面的内容，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如玉姑娘关注了自己。 反而，她更常用的是自己的个人小号微博，名字就叫恐怖空白。这其实源于她最早拍的一个电视短篇，算是她出道之作。然而现在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了。 阮欣欣，也就是恐怖空白作为如玉姑娘的忠实粉丝，当然关注了她的微博。而且，几乎但如玉发的所有微博内容，她都会看一看。 然而后来因为《宋时月》剧组的拍摄日渐忙碌，她看微博的机会就少了。每天赶通告，看剧本背台词，揣摩剧中的人物和情节。 偶尔有时间也是去□□上，和樱桃果子交流，与城堡群里的如玉大大聊聊天。 却没想到，真实的如玉大大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阮欣欣回想起自己曾经刷过去的一条微博，是如玉姑娘拍的照片。她当时看了，依稀觉得背景熟悉。 现在想来，那不就是影视城的背景吗！她天天看见，当然熟悉！ 可惜她当时根本没仔细想。 直到现在看到如玉姑娘转发微博，赶忙去问肖蓉副导演，她才知道真相！ 如玉大大，居然就是剧组里让大家津津乐道，讨论了好一阵子的气质美女道具顾问但如意！简直太让她意外，太让她惊喜了好吗？！ 阮欣欣这边激动不已，但如玉那边也是觉得无巧不成书。 她对网络上恐怖空白的印象很好。 不仅仅因为她是自己的读者，给她砸过很多霸王票，更因为她直来直往的性格和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 而在现实里，阮欣欣给她的观感也不错。 只是她与阮欣欣的接触时，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懂得怎样与人交往，有些技巧却又不会过分丧失自我的女子。与恐怖空白的奔放直接迥然不同。 虽然两人她都有几分欣赏，却从没想到过她们可能是同一个人。 一聊下来，阮欣欣和但如玉都有一种缘分妙不可言的感觉。她们当即交换了手机号和微信，互相加为好友之后，阮欣欣不由缠着但如玉问了好些之前关心的问题。 比如——“如玉大大阿法尔大人好久没出来了qaq，什么时候让他出来溜溜啊！” 但如玉想想存稿情节，大概后天发的内容里，刚好有段是阿法尔大人出场，而且还是非常震撼的出场。她于是道：“后天他就会出来了。” “嗷嗷嗷，帅不帅？！” “很帅。”但如玉道，“大杀四方。” 阮欣欣高兴地直在床上打滚。 她们聊了许久，末了，她说：“如玉大大，如果你这部小说能拍电视剧就好了。就算拼着会被骂，我也要混进去要个角色qaq” 但如玉问：“你想演谁？” “当然是娜塔莎！”阮欣欣毫不犹豫，“一想到能躺在阿法尔大人温柔的怀抱里，我就觉得好激动。” 但如玉听了，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是却仍有些尴尬。 不过她一点也不意外阮欣欣的答案。想了想，这女子的演技其实相当不错。 之前也说了，她是如今国内电视剧圈年轻演员中的绝对实力派。 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可以看得出来，阮欣欣之所以没有再前进一步，不是因为她的实力不济，而是因为多多少少有一些运气和演技以外的因素。 如果单从拍一个好的电视剧角度来讲，阮欣欣足以将娜塔莎这样的角色演好。 “如果将来有机会，你又有时间，一定找你合作。”但如玉说道。 阮欣欣那边看到这微信，不由一愣。 若是其他作者跟她这么说，她一定会呵呵一笑，随即抛之脑后。 原因无他。现在写小说的人太多，等着拍成电视剧的小说也太多。虽然小说改编的趋势是存在的，但是数量仍然很少。而一年能真正从其中脱颖而出的不过那么几部而已。 每个小说作者都在梦想着自己的作品能够被改变，搬上电视荧屏，甚至是大荧幕。但是大多数人也只是想想罢了。 还有一小部分，希求改编成网络剧，或者是小成本影视作品，大多拍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 以阮欣欣如今的身家，不可能去演那些小制作，甚至是网络剧。她要拍，就一定会是“上星”级别的电视剧。否则就算她自己愿意，经纪公司也不会答应。 所以但如意这么说，在懂行的人听来多少有点狂妄，有点开空头支票的意思。 不过，作为如玉姑娘的忠实粉丝，阮欣欣又在心底认同她的自信，期待她的成功。她很清楚《疯子迪亚洛》这本书是什么水平。 不论是从写作手法，还是故事性来讲，这本书都是合格的。再加上它现在的超人气，根据她的经验，这本书被买下影视版权并进行改编拍摄会是迟早的事。 到时候，只希望如玉大大不会随便找一个小公司就卖掉版权，最后被坑得没法拍摄，或者拍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法看才好。 阮欣欣和如玉大大聊完，忽然有一种冲动。她发了信息给经纪人，告诉她可能这两年内有一部电视剧她无论如何也想参与其中演一个角色。到时候如果因为这部剧错过什么公司安排的角色，她可不要怪自己。 经纪人接到这短信先是莫名其妙，随即气得直笑，立刻回短信将对方骂了一通。 骂完了，她也是无奈。这阮欣欣也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才始终只能在二线，而没法真正成为一个一线大牌。 阮欣欣倒是无所谓，临睡前她又给如玉大大砸了一颗深水鱼雷，然后戴上眼罩安安稳稳地进入梦乡。 ----- 虽然之前，但如玉和盟约传媒那边说周末会写完这本书。不过实际上并不需要这么多天。情节走到现在，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结局。顶多最后几万字罢了。 只是这几万字相对于前面来讲更需要小心推敲，不能马虎。 终章渐渐展开，记忆在一点点铺陈—— 据但如玉所知，真正的迪亚洛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进入他们吸血鬼的圈子里。他仿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是一个真正的边缘人物。 包括娜塔莎的几个好朋友，都将他视为微不足道的存在。即便偶尔提起，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容貌、他的疯狂，以及路易斯公爵…… 然而关于他的故事很快又从娜塔莎的社交圈中消失了，被另一个话题所取代。但如玉也不知道后来迪亚洛去了哪里。而路易斯公爵也失去了作为长老吸血鬼的一种特殊能力——这也是几乎百年之后她才知道的。 而正是因为这种能力的消失，使得路易斯在最后关键的战斗中几乎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 阿法尔大人当时得知这个情况气得几乎吐血。 他几乎耗费了十几年的心血，希望能帮路易斯找回能力，却根本没有办法。 猎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能力越来越强。他们不再单独出现，而是开始成群结队。从捕杀□□的怪物，到追逐他们这些吸血鬼的踪迹。 可以说，这些人对于吸血鬼来讲，已经不再是弱势是被猎食的对象，反而是捕猎者。 在吸血鬼的内部，对如何应对这种局面也有分歧。有人主张暂避其锋芒，消失在人类世界一段时间，或者隐藏踪迹。 而路易斯公爵和阿法尔大人却认为这并不是解决的办法。 他们的无情和狠厉让他们更倾向于将这些猎人控制在一定的数量之内。 只说当时，路易斯与迪亚洛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当微妙。虽然迪亚洛有时仍觉得路易斯过于神秘，性格怪异，甚至是经常耍弄他。 然而在心底里，他却将路易斯当做了朋友——一个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会厌恶惧怕他，反而经常出手帮他的人类朋友。 这实在是一种误解。而造成这种误解的路易斯公爵，一开始是故意为之，后来想要说明却又隐隐担忧对方不能接受…… 终于，路易斯对猎人的追捕和屠杀，到底让迪亚洛发现了他的身份。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让他难以面对的，是有人告诉他，路易斯就是他会变成吸血鬼的元凶。 迪亚洛彻底失去了理智，只想与路易斯为敌，失去朋友的痛苦和对将自己变成吸血鬼的元凶的恨意，让他做出了加入了猎人的群体的决定。 那一刻，他肯定地说服自己。他是为了保护人类而战斗的。 直到那天，迪亚洛看到猎人在屠杀一个怪物的村落。这个村落里的怪物，都是人与山羊杂交的后代。它们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其他人的事情。 那个猎人笑着看他，问他为什么不出手。“你不是要保护人类吗？来，杀死这些怪物！” 迪亚洛犹豫了。 猎人们疯狂地放声大笑，将“怪物”的头颅割下来，看着它们的身体由人形变成一只只山羊，甚至架起火堆，要烤肉来吃…… 迪亚洛几欲作呕，可终究却发现，身为一个吸血鬼他已经没有呕吐的能力。而当他看到那些怪物的群体里出现了吉妮的身影时，再一次崩溃了。 …… 但如玉最后一次听说迪亚洛的消息，还是在某个宴会上。言语间阿比盖尔将他当做一个笑话，嘲笑他明明是吸血鬼，还保有人类的感情，而最后他爱着的人竟然是个人畜杂交的后代。 但如玉那时听着，便不由沉默。 只因为她觉得她能理解迪亚洛的心情。与这个圈子中远离人类情感的吸血鬼相比，她仿佛更能理解那个疯子心中的动摇和不解，对自己究竟归属于那一个团体的困惑。 --- 其实，在连载行文中早有预示。《疯子迪亚洛》的结尾注定不会有什么情感上的完满。甚至更可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虽然迪亚洛还活着，只是远走他乡去了遥远的新大陆。但是他失去了一个至交好友，一个最爱的女子，还有作为人类的所有情感。 这样的结尾，恐怕会激怒很多读者。 尤其是那些路易斯公爵的粉丝，也许会将如玉姑娘骂得很惨。 更何况，网络小说对于很多人来讲就是一个轻松和消遣，花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精力追了一篇文，最后竟然是个悲剧，是让很多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过考虑再三，她并没有刻意改变结局。更不会试图给故事里的人物一个虚假的完满。她还是忠于自己的记忆，把当时让她唏嘘的一切敲进了电脑里。 那一刻但如玉只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的某时某刻某个角落，曾经生活着这样的一些生命，存在这样一些灵魂……它们值得每个人都知道。 推敲许久，她终于下笔落定，将最后一个情节写完。《疯子迪亚洛》这个故事结束了。 她却没有想到就在她将“完”这个字敲进文档里的时候，微博上早已因为她而闹得沸沸扬扬。 ----- 熠熠：今天好开心，抓到了如玉大大。大大好温柔好有气质，年轻又聪明的大美女一枚啊！（qaq深刻感到自己老了）大大还送了我礼物。是《疯子迪亚洛》的记事本哦~太喜欢了！手感好好\(^o^)/~我要好好收藏起来。 【照片】【照片】 这条微博是去盟约传媒签约那天，熠熠回家后发到微博上的。不过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因为熠熠虽然是晋江编辑，但是与其他接触作者的编辑不同，她是一个版权编辑。所以关注她微博的作者也不多。 熠熠的微博关注者大部分都是她的一些网友或现实中的朋友。他们看到她发这条微博，以为就是一份普通的出游总结加上自拍照罢了。没想太多。 但是隔了一天，熠熠的微博却突然间火了。 她猛然一登陆发现自己居然有上千个消息，评论好几百条。 熠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开这些消息一看，其中一部分是在关心如玉大大长什么样子，求照片求真相的；还有些人在询问笔记本的事情。 可是最早转发，也是转发量最大的，却是这样一条：“好有钱好羡慕哟！” 跟着转发这条微博的人开始还算正常，只是后来风向渐渐变了。嘲讽的口吻越来越多。 还有一些网友几乎是赤|裸|裸地暗示如玉姑娘忽悠粉丝给自己砸雷，然后拿这些钱去买奢侈品讨好编辑。 而有一名认证为某传媒编辑的微博博主，甚至点名声讨如玉姑娘诱骗粉丝送钱给自己，满足她的虚荣心和金钱*。 “砸雷？什么是砸雷？不就是让读者给作者和网站送钱吗？这简直就是□□裸的敲诈！” 虽然很多网文读者、作者纷纷出来说她不懂网文圈。 “打赏在网文圈实在太正常了，这就是单纯的一个读者对作者表达喜爱和支持的方式。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这位编辑心这么黑是不是看什么都是黑的？” 然而这位编辑仿佛越被喷越有激情，越发开心一般。她接连又发了几条微博，言辞更加激烈也更加直接—— “交流？交流就不能用更加平等，更加纯粹的方式？就不能点个赞留个言讨论一下？为什么非要给钱？” “现在的网文作者越来越拜金，这个圈子也越来越畸形了。还有谁记得最初是为什么而写作，记得那些最初的感动呢？” 而许多不明真相的网友也似乎被她说动了，开始大量转发她的微博。 一时间，#拜金作者#、#虚荣#等标签都贴在了如玉姑娘的身上。而很多人也开始八她在连载过程中的回复或留言，希望从中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证明自己的判断。证明她是故意诱骗粉丝给自己送钱的。 仿佛如玉姑娘写了什么文章，是否值得这些读者的打赏并不重要。 只要她有一点点鼓励读者投雷的举动，她爱钱、拜金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越往后看，熠熠脑子里越是嗡嗡作响。她意识到，自己给如玉姑娘惹麻烦了。 该死！ 我没事发什么自拍照，晒什么笔记本！ 在这个如玉姑娘刚刚与盟约传媒签约的时间点，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绝对会对她造成非常坏的影响。 熠熠立刻跟火因联系，主动承认错误，询问她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火因得知消息之后，顿时有些头大。她自从签约那天之后回来就一直挺忙的，手下很多作者要她排榜、看大纲和剧情，同时她还要继续筹备男频开设的事情。 偏偏这两天没上微博，就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火因没有责怪熠熠。因为她觉得如果真如她所说，这件事背后绝对不止是网友的争吵，而是有背后有推手存在。 这个推手很可能是想要把如玉姑娘抹黑。 她爬上微博翻了翻，忽然发现转发量最大的几个微博中，竟然有鬼鬼！ 这是怎么回事？ 火因隐隐想起有人跟她提到，鬼鬼对如玉姑娘始终抱有敌意——难道真的是她？火因立刻给鬼鬼，也就是古薇薇拨了电话。 古薇薇接到火因的电话，被对方劈头盖脸的质问，第一反应就是气愤。 想她也是在晋江写文很长时间了，一直很喜欢晋江的气氛，火因编辑对她也不错。谁想到因为出了个如玉姑娘，她就好像失宠了一般，从人人当做宝贝的畅销作者，成为一个可理可不理的存在。 鬼鬼能没气吗？就是普通人心里还觉得膈应，何况她好胜心这么强。 所以她当即就想挂电话。心想，我不就是转发了那么个微博嘛，也没说什么啊，你们至于保护她保护到这个程度吗？ 然而听着听着她却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 没错，她是转发并暗暗嘲讽了如玉姑娘有钱。可是她却绝对没有在背后运作抹黑她，更没有雇水军去转发微博，甚至刷话题。 她感觉自己可能被利用了。 面对火因的质疑，古薇薇虽然心里仍然不舒服，甚至觉得委屈，却道：“因因，你相信我。那篇微博虽然是我转的，但是只是当时气不过发泄一下。之后所有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是被人利用了。” 火因其实和鬼鬼交往这么久，也知道她的脾气和个性，并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 “我相信你。那你先帮我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这边也找找线索。” “好。” 火因挂了电话，看看微博，发现如玉姑娘还没有动静。不知道这些言论她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呢？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通知对方一声。不管她怎么想，会不会回应，火因都觉得她应该知情。 只是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打不通，发了消息也没有回复…… 如玉姑娘去哪了？火因暗自着急。 ---- 城西的卢师山这时候比较冷清。一来是天气还冷，二来春节刚过，旅游旺季已经结束。所以即便是隔壁的八大处风景区人流也很小。 但如玉从景区旁边绕了过去，循着一条几乎称不上是路的小道一直往前走。这是一个山坳，□□的红色土石和深绿的矮灌木丛相互交织，看上去有几分萧瑟。但是又走了大约一刻钟，突然峰回路转，山峰坡度变大，陡峭了起来。 一身运动服的但如玉站定一会儿。她有些辨不清方向。 现在已经是开学前的最后一周了。 过了这个周末，但如玉就要去大学报道。按照她父亲所说，开学之后她必须跟上同班学习进度，会非常忙碌。所以她打算趁着最后的空闲时间，把心头的疑惑理清。 术法娃娃，那个在剧组发现的诡异玩偶。其实这样的诅咒物并不少见，可是用来诅咒一个剧组，影响力如此之大，怨念如此之深厚的娃娃，绝不寻常。 将一部戏，一个剧组当做一个人来下诅咒不是不可能的。 但如玉记得在最初接触术法娃娃的时候，那人就曾经给自己讲过类似的事情，比如诅咒一个店铺的生意，诅咒一场灯会等等。 “其实对一件事来讲，也与人一样，有出生，成长，衰落，死亡的过程。将它当做一个人，一个对象来看待，是一种很高深，很考验术法使用者心境的事情。” 那人一边讲着，一边随手用草叶扎了一个人形，“你看，所谓的术法人偶并不一定非要是人形，可因为术法实施的对象大多数都是人，而以形象拟之效果是最好的。而对象如果变作一件事物，这种拟人的做法就不管用了。道法的实施者本身，要有更高的心境，更扎实的术*底才可能驾驭。否则，无疑于自伤己命。” 后来但如玉穿越到了欧洲大陆，才发现所谓术法人偶，或者叫术法娃娃的形式在世界各地都有存在。虽然具体名称和使用方法有所不同，但是最终效果多半都是使用术法的人要对一个对象不利。 这个对象也多半是某个人。 而在她的记忆里，只有那个人将术法人偶与某件事物联系在了一起。 难道是他？不，不会！但如玉心神不宁地晃晃头。就算他修为再高深，就算他能活到今天也早应该修成得道，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来对一个小剧组不利？ 况且，这人偶上的气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恶念，实在不像那人的所为。 同时，但如玉下意识地排除了所有剧组里的人。 她和他们相处那么久，认定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做这件事。可如果是外人，她又不能一一排查。 但如玉觉得可能从娃娃本身入手更合适——有没有可能，实施术法之人只是普通人，但是这人偶却不普通呢？ 但如玉只是有这个想法，却因为自己如今没有半点修炼，不能看出人偶身上的端倪。眼看开学在即，她实在不愿意继续将这件事拖延下去，决定去那个地方碰碰运气。 当时教自己术法人偶知识的人肯定是不在了，但是说不定那个曾经属于他的地方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漫长的时间过去，山和山之间有风掠过。这里的风景与曾经记忆中熟悉的画面已经相去甚远。 然而但如玉还是闭上眼睛，凭借自己感受到的一点微弱的天地之气，找到了要去的地方。 攀上陡峭，走过一段不怎么好走的路。但如玉终于看到印象中的灰色屋檐。 “咦，你是谁？怎么会到这来？”她还没说话，就有人轻声发问。 但如玉看去，发现这人穿着打扮像是附近村民，手上拿这个簸箕随手撒着饲料喂养一地浅黄色毛绒绒的小鸡。 她一时有点拿不准他究竟是不是道观里的。 “这里是青云观吗？”但如玉问。 “青云观？”那人疑惑，“没听说过。你是不是来八大处旅游走丢了？一个女孩可别在野山里乱跑，小心出事儿！” 他说的虽然好心，可眼神却在但如玉的身上打转，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但如玉见状，冲着后面招招手，便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一堆树丛中走出来：“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听说这里有个道观就想来看看。” 那人立刻收敛了眼神。只是他看但如玉和那男子，觉得他们不像朋友，倒像是老板和下属。“这山上庙多，道观没听过。” 但如玉指指他身后：“这里有人住吗？” “这里？”那人转头看了看破败荒芜的房子，说：“这地方哪还有人，早荒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 “去，随便看。”那人又继续手上撒食的动作。 但如玉绕过他，迈进几乎看不出形状的门口，很快转了个弯，消失在那人的视野里。过了半晌，那人仿佛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去——他只看到了但如玉与他擦身而过，那个男人却没了踪影。 “难道是他看错了？”他有些不确定，忽然觉得这山上的风变凉了。 　　☆、第3章 .31发|表 火因的声音显得很着急。 但如玉道：“我看到你的短信了，我现在还在外面，马上回去。” “如玉大大现在在哪？现在也快下班了，要不咱们见面谈一下？”火因急道，“这件事恐怕很棘手，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跟盟约传媒那边打招呼。” 但如玉听了有些惊讶。其实她看到短信，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网上有些人发了帖子文章，在质疑她，还有一些人跟着转发而已。 虽然她如今也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但是这样的质疑从她第一天发文开始就没有少过。 质疑她刷分，质疑她自己砸钱“买”榜单，质疑她的读者都是假的……而可以想见以后类似的质疑也不会少。 从前但如玉没有理会他们，是因为她不将这些质疑放在眼里。她觉得他们根本影响不到她的写作和她的故事。 而她的故事一天天精彩起来，被更多人喜欢和喝彩，又成为了对这些质疑者最好的回敬。 “唉，大大你现在签约了，和之前不一样了。”火因解释，“而且还有粉丝的因素缠在在里面。如玉大大你可以去看看，很多你的粉丝已经和那些泼脏水的人掐起来了。如果不是我在城堡群里让樱桃果子她们暂时不要参与，恐怕他们也不会沉默。现在他们都在等着你这边的态度，如果你要战他们肯定第一个冲出去冲锋陷阵。” 火因说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甚至以后，任何有关于如玉姑娘这个id，有关你写的书的话题，都不再是个人事件。” 但如玉听了有些了然，又有些困惑。 为什么受到攻击受到污蔑的是自己，却说不是她自己的事情？难道以后她就要和其他人捆绑在一起了？ 不过，当但如玉上了微博，看到那些对她发出激烈的质疑言论，甚至恶意诋毁的时候。她注意到一件事——每一个攻击她污蔑她的人，都有粉丝站出来为她说话，替她反驳辩解。 即便那些粉丝只看过她的书，只是从《疯子迪亚洛》这本书认识了自己。他们却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是青白的，是无辜的。 这种信任，既让但如玉感动，又觉得沉甸甸的。 她挂上电话，打开最早最终激烈质疑她的人的微博，将她的言论从头翻到尾。 恭静真实：不过是一个在网上连载了一篇文的作者，她到目前为止发表的文字还不过五十万。就算是再怎么好的书，也不过是一个发表在言情小说网站的文章罢了。可是我粗略算了一下她到目前为止收到的打赏，已经超过了五万块钱。被欺骗的读者们，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投的钱都去了哪里吗？ 恭静真实：“在你受她的哄骗给她砸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饿着肚子换来的这些钱却成为了她去挥霍去奢侈的资本？她凭什么就能赚到你的钱？是给你吃了还是给你穿了？你将自己的零花钱送给她，你妈知道吗？” 这个名为恭静真实的人的言论不能不说很有蛊惑力。尤其是对很多年纪小的，意志不坚定，价值观不成熟的人来讲。一个个问题，一次次地利用错误概念转移视线，让他很快聚集了一些意见相同的人。 这些人有的可能是真的认同博主的观点，有的可能只是反感如玉姑娘，反感她的粉丝和这本书的粉丝罢了。 而让但如玉感到有些难过和心疼的，是几乎每一条的下面都有大量她的粉丝的回复。其中有些人难免与对方阵营的人吵了起来，但是更多的只是被对方攻击之后便沉默了。 恭敬真实也通过转发和回复的方式，和几个支持但如玉的人论战几轮。只是这人的言语中，胡搅蛮缠，偷换概念的成分，大于讲道理，而且用词攻击性极强，很快就让那些只是普通人的粉丝觉得无法招架了。 但如玉忽然意识到，当她被这些恶意所攻击所伤害的时候，第一个感到受伤的，似乎并不是她，而是她的读者，她的粉丝。 是那些喜欢她爱护她的人。 她的心情越发沉重，面对这景象，她似乎觉得自己无法沉默下去——就算她自己不在乎也不行。 火因说的很对。这已经不再是她自己的事情。甚至她写的故事被这么多人阅读并且喜欢之后，也许也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而当这个故事的创作者，也就是她受到伤害时，这份伤害投射到了成百上千，甚至是成千上万的人身上，成为了他们的伤害。 继续看下去，但如玉很快发现了更多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像盟约传媒所分析的。如玉姑娘的读者的年龄层相对较高，大部分都是大学以上的知识水平。他们有稳定工作，稳定收入，有充实而满足的现实生活。读书是他们的爱好，也是他们闲暇时间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 这些人中已经工作的一部分比较少会去微博上看各种言论，甚至与人争论吵架。 但是还在读书的学生刷微博的时间比较多，也会活跃一些——他们是这些在网上与人争辩的粉丝中的主力。 然而，但如玉注意到，他们单纯、直率、知识丰富却冲动而没有技巧。在争吵中他们很快因为对方的胡搅蛮缠落了下风。 即便对方能有一个恭敬这样厉害的打太极高手，难道还能那么巧，每个反对她讨厌她的人都是辩论高手？ 这是在太不正常了。 但如玉皱眉。她终于发现，对方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一旦有人为如玉姑娘说话，就会受到大量的类似言论的攻击。这些攻击如出一辙，而且用词极为不堪，看上去简直像是视觉污染。 但是不得不说，它的效果非常不错。 它成功的让那些“冲锋陷阵”的粉丝受到了伤害，并且忍受不了而离开。 怪不得火因编辑着急了。她肯定看出了这点。这样的势头绝对是不正常的。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但如玉并不是泥人。 她虽然活得时间长了，心也宽了，很多事情并不会计较，甚至都不放在心上；虽然她到目前为止，写书也只是想写自己所知，记录那一段故事而已；虽然就算没有读者喜欢，没有这样的声名鹊起和众人追捧，她也会坚持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然而如果当真被人欺上门来，但如玉绝对不会坐视对方嚣张。 不放在心上不等于纵容恶意；只想写自己不等于不渴望被人阅读和铭记；不期盼读者的她，也会为有每一个读者的出现而心生欢喜，心存感激。 但如玉当即约了火因一会儿见面。地点就在沐风的猫咪咖啡馆。她知道现在是周末的下班时间，恐怕去哪里人都不少。然而沐风的咖啡馆却仿佛受了什么诅咒一般，无论何时都几乎没什么客人，冷冷清清。只有越来越多的猫咪，和一个除了做咖啡就是写小说的店长。 但如玉离得最远，要从西边赶到东边。却没想到她到的最早。 沐风看到她有些惊讶，端着她习惯的摩卡过来打招呼：“好久不见了，你最近怎么样？” 但如玉道：“还行，挺忙的。” “听安妮说下学期你要跟着她一起继续读大一？” “是这么计划的。” 沐风道：“一个学期没上课，压力会很大吧？” “应该是。”如玉道，“不过没办法，总不能继续休学。反正先跟着上课，如果跟不上再说。” 沐风看出她眉眼间有些忧虑，便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点麻烦。”但如玉正要解释，却看到火因和熠熠两人推门进来。她赶忙招呼她们。沐风见了，便道：“我去给你们添咖啡。” 熠熠看着沐风离开的身影，似乎想起什么，神色犹豫。火因拉着她坐下来：“稍微等一会儿，盟约那边还有个人要来。” 但如玉点点头。这时熠熠对她满是歉意地说道：“真对不起如玉大大，都是我多事晒照片。如果不晒那些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不是你的问题。”但如玉想到她刚才发现的问题，“我看了一下，觉得这是有组织的行为。甚至可能对方早就谋划要这么做。即便没有你发的微博和照片，这些人可能另外寻一个借口，同样会做这些事。” 火因也说：“是啊熠熠，这次还真不怪你。对了，我跟鬼鬼联系过了。她想让我跟你说声抱歉，而且她觉得她可能能帮忙查到这次的事情是谁做的。算是将功赎罪。” 但如玉点点头：“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不是找到幕后操作者那么简单。” 伤害已经造成，言论已然扩散。即便是对现代的媒体和舆论并不熟悉，但如玉毕竟经历过漫长时间的洗礼，深知人言可畏的道理。 哪怕是找到背后操纵抹黑的人，告诉大家“嗨！不要相信那些，那些都是人编造骗人的！”——根本没用。 要不就全当不在乎，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不去理会那些风言风语。等到时间过去，让事实证明自己，让悠悠岁月洗去污秽。 然而如果想要快速扭转这一切，想保护那些为她受到伤害的人，就必须如同一个战士一般站出来，走上言论的战场。 以笔为刀，以言辞为枪。 火因和熠熠都是编辑，哪里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通知了盟约传媒那边，邀请专业的攻关和宣传人员来为他们参考。 很快，那天开会时见过的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咖啡店门口。沐风见了，对他指指里面，示意他进去找但如玉等人。 “刘语，你来了！”火因看到他便招呼他坐下，“真是太麻烦你了，下班了还要你过来……” 刘语摇摇头道：“你如果在我们公司工作就知道了，我们可没什么上下班概念。尤其是我是做公关宣传的，什么时候有事情什么时候就是上班时间。” “其实这件事有些突然，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找你们……”熠熠有些怯怯。她毕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当然应该通知我们。而且还应该更早。公关就是争分夺秒。说实话，现在都有点迟了。” 刘语说完看眼前三个女生都沉默，便继续道：“咱们刚刚合作，可能彼此还有些不信任。算是磨合期。其实你们完全不必客气。既然签约了，我们团队就会将宣传这部分负责起来。虽然现在还没进入书的正式宣传期，然而前期的作者宣传，形象维护也非常重要。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 但如玉这时道：“下次我们会注意。说说你的看法？” 刘语道：“我来的路上已经将大概情况看了一下。其实并不复杂。这是一次很明显的水军故意抹黑行为，对那些公关公司来讲，实在太常见了。而且这个恭静在圈内也有些名气。他其实是一家叫做春风新传媒公关公司的合伙人。” 随着刘语的介绍，三人了解到恭敬原来在一家比较大的报社工作，记者出身，后来以评论时事，视角独特，消息快速出名。尤其是他经常观点犀利，用词十分尖刻，毫不留情，所以渐渐在微博上有了名气。 后来他干脆出来单干，和投资人一起组建了春风新传媒，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家靠着在网络上操作人气，抹黑或者吹捧人赚钱。 但如玉听他这么说，虽然不熟悉现代网络运作，却觉得这手法并不陌生。从古至今，从东方到西方，收钱去传播言论搬弄是非都再常见不过。 她点点头，既然知道了对方是什么身份，她也对这人可能做出的事情有数了。 刘语道：“解决这件事有几种方法，一、找一家更有影响力的公关公司，联系微博大v去与他对立宣传，同时还能炒起话题和知名度。二、发表公告驳斥，之后不再理会。三、给春风新传媒打招呼或者出钱，让他闭嘴或者转风向。当然我更倾向于前两者的结合。” 但如玉皱眉：“发公告就能解决问题吗？” “那要看你认为什么叫解决问题。是让对方闭嘴？还是让所有人对你目前这个坏印象改变？” 但如玉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看向刘语。 她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个在公关方面非常厉害的人。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样解决问题，实在是麻烦。 如果她自己去做，恐怕立刻就能想到十几种术法，直接让对方销声匿迹，从此绝迹于互联网。而如果她要站出来，这一会儿恐怕已经能写出几篇言辞犀利的文章驳斥对方了。 可是偏偏，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这里听刘语给她分析其中利害。 “刘语，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顾你们的决定，单方面发表了什么言论，你们会怎么做？”但如玉忽然道，“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 刘语愣了一下，道：“不会。我们的合同并没有这方面规定。虽然，我建议如玉姑娘你可以配合我们，这样会对宣传更有利。” “那你们先讨论着。”但如玉说完，站起身走到柜台，“沐风，借个笔记本用用。” 她知道沐风这里放着两台笔记本用来写小说。 沐风将其中一台拿出来给她，再次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但如玉点点头：“恩，还记得我跟你说写小说的事情吗？” “当然。” “我在网上发了，不过现在有人故意抹黑我，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他们还攻击我的读者。”但如玉脸色深沉。 沐风听了，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情：“如果要帮忙就说。” 但如玉点点头，拿着笔记本走到旁边一个空位上坐下来。 她打开一个空白文档，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始一刻不停地输入。随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个文字如同流淌一般跃然于屏幕之上。 　　☆、第3章 .31| 远离城市进了山之后，但如玉便感觉到这身体对天地之气的感应似乎增强了。这让她十分惊讶。因为最初她判断但如意的身体是并没有对天地之气的亲和力的。 然而如今，在没有任何修炼的前提下，但如玉竟然能感受到这么多天地之气。 她怀疑，是自己的灵魂与但如意的身体越发契合，两者相互作用，使得身体得到了自然的修炼。 不论如何，但如玉现在能用的简单术法又多了一些。 比如，她可以创造出一个简单的人形幻象。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足够应付一些临时状况。 刚刚那男子显然见她一人，心思有些活络。然而但如玉创造出来的幻象“朋友”让他误以为但如玉不是一个人。顿时收起了念头。 不过还好她走得快。再晚一点，幻想就要消失了。到时候大变活人，就算那人不被吓死，恐怕也要看出但如玉独身一人，恐再起歹心。 越往里走，但如玉越发肯定，这处破败的道观就是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只是在时间的洪流之中，它到底是被人废弃和遗忘了。 曾经这里读书声朗朗，孩童的嬉闹、师父的教诲、虫鸣、鸟叫。绿树荫荫，花香四溢。 但如玉还记得自己从还是只羽毛未丰满的小鸟时，便停在不远处高一点的树枝上，看着院子里认真读书修炼的一群男孩子。 其中，就有那人…… 不知道当年住在这里的人又都去了哪里，现在是否还有一丝灵魂残存于世上。他们有没有后人，又在哪里…… 感慨半晌，但如玉还是寻了另一条无人的小路，离开旧道观。 这一生又一生，一世换一世的轮回中，如果还有什么让她明了的，那就是过去终究会成为过去。而她则必须向着未来一路前行。 往外走着走着，山路渐渐变得平坦，转眼走到了旁边森林公园附近的一条小商业街上。 她本来无意走进去，却不知怎么灵机一动，转了个弯拐进那里面。 这里大多是售卖旅游商品、纪念品。有些但如玉没见过的也觉得十分新鲜。可是仔细一看，除了创意之外，这些物件的做工、材料都十分粗糙低劣，和那些影视城的拍摄道具差不多。如果真用作收藏把玩，根本毫无意义。 她为着新鲜挑了两样，便不再去看其他，快步前行。直到一个没有名字的店铺出现在眼帘里。 那间店铺店门大开，门口没有像其他店铺一样摆满了各种纪念品或装饰品。它的门框上贴了一个暗黄的纸条，上面用红色画了几个根本看不出所以然的图案。 但如玉眼睛一眯，抬脚便往里走。 店铺里东西挺多，但是相比其他地方来讲显得冷清不少。柜台后面，是一个头发略长遮住眼睛的瘦弱年轻人。他抬眼看了但如玉一下，便又低下头去叠手上的黄色纸张。似乎根本无心做生意。 但如玉心中了然，也不打扰，径自在店里转悠了一会儿。 她在靠近角落的一个柜台前停下来。柜台里摆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人偶娃娃。只是没有一个与但如玉在剧组找到的那个一样。她试图去感受这些娃娃身上有没有天地之气，却无功而返。 “老板，这些怎么卖。”但如玉将一个桃木盒子，一顶鱼尾冠还有几张道符放在掌柜面前。 年轻的掌柜抬头看了看，眼神微变。他站起身，却含胸驼背，整个人仍旧看上去缩成一团的样子，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桃木盒不单卖。”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取了一块圆润的白色石头，颇为光亮，但明显不是玉石。“这个？” 但如玉笑道：“给我换褐色的符石吧。” 掌柜彻底确定她是真懂，而不是随便来乱买东西的游客。他点点头：“一共三千。” “刷卡？” “可以。” 掌柜包好了东西，接过但如玉的信用卡。趁着他刷卡的功夫，但如玉看了看他柜台上摆着的物件。它们都是手工制作的，好像也和其他旅游纪念品一样，不怎么精美。甚至它连个糊弄人的样子也没有，看上去兀兀秃秃，实在对常出入此地的游客没有吸引力。 不过在但如玉眼中，它们却比那些用现代塑料或工业制品批量生产的玩意儿更有趣味，也更有意义。 而其中，有一件是用木头削制雕刻成的鸟的形状。 “这鸟怎么这么有趣，有三只脚。”她说。 掌柜细长的眼睛中光芒流转，说：“那是三青鸟。来，签字。” 但如玉边签字边追问：“三青鸟是什么？”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听过吗？” 但如玉点点头。 “就是这青鸟，三青鸟。给王母娘娘传信的。”掌柜说。他瞥了她一眼，似是好奇，又似乎是怀疑。 她明明看起来好像懂很多，可是怎么连这都不知道？掌柜想。估计是哪个道法家族的孩子吧！只是耳濡目染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好好学习过历史知识。 “不对啊，那青鸟不都是很小的鸟吗？怎么你这青鸟这么大，而且看上去跟凶兽似的。” 掌柜皱眉：“不知道，祖宗传下来的雕刻法就是这样。” 但如玉低头一笑，轻声问：“贵姓可是叶？” 掌柜终于端正神色看她，眯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 “卢师山叶氏一族……”但如玉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她看上去更加严肃，目光中多了几分威慑力，“我与你祖上有些渊源。” 掌柜惊道：“怎么可能，你看上去才多大！而且有没有天地之气……” 他根本不信。可但如玉却在此时将那三青鸟的喙握在手里。她的掌心对着最锐利的部分一捏。再张开手，便有几丝鲜血从那白皙青透的掌心渗了出来。 血流仿佛有意识一般爬到了三青鸟的身上，形成了一滴血珠子。 但如玉见他睁大眼睛，张着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便道：“这种凶兽样的三青鸟是你祖上最先雕刻的，你学的倒是有几分到位，只是因为你雕刻时，仅仅注重了技法和形态却没有任何对它的感情，更不知道它究竟是为了什么被雕刻出来。所以，这物件恐怕也只能是摆设，不能起到它应有的作用。” 掌柜见那血迹便知道眼前的但如玉不是普通凡人。他两眼发楞：“您知道？”他不自觉说了‘您’字。 但如玉道：“不知道，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它眉心应有一点朱砂。”她松开手，将三青鸟重新摆好。 掌柜这时看到，刚才那血珠子已经渗入了三青鸟眉心处的木头里，圆润饱满，真仿佛一点朱砂。 半晌，他看向但如玉：“您……是转世的？” 但如玉想了想，没有否认。“怎么称呼？” “我叫叶归。”小叶掌柜细瘦的脸颊上出现几分恭敬。他知道眼前这女孩子看上去虽然不过二十岁，但是恐怕真实年纪比自己都要大。 尽管她身上此时此刻没有天地之气，但他也不敢低估。况且他是做这行生意的，而且是祖辈传下来的生意，早有自己尽量低调不惹事端的生意经。 不管但如玉是否真是他想得那般强大，客气恭敬一些总没坏处。 但如玉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不知道可是因为她在心里认定了对方是那人的后代，但如玉下意识就觉得他看上去很亲切，仿佛一个应该照顾的晚辈。 她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便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术法人偶放在柜台上：“认识这个吗？” 叶归手指干细，拿起人偶的时候好像两根筷子夹起东西。只是他的眼神告诉但如玉他并不认识这样东西。 看来即便他是那人的后人，恐怕也没有学到他的这门技艺。 然而叶归并没有完全否认，反而道：“很眼熟，等我查查。” 他从柜台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连上网络，输入了一个地址。点击了几下鼠标，他很快找到目标。 “是这个吗？”他将屏幕转过来，指给但如玉看。 但如玉看到屏幕上是一个淘宝店的宝贝页面，最大的宝贝主图上，赫然就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术法人偶。 再看宝贝标题，写的则是：“愿望娃娃/人偶娃娃/许愿人偶纯手工制作” 但如玉飞快向下拉动页面，看到下方的宝贝具体介绍里，写了不少这种娃娃的用法。这个店铺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售卖许愿物品的店铺，并没有特别强调术法和道术，更不要提诅咒了。 然而如果仔细研究宝贝介绍里提到的几种人偶用法就可以发现，这个店铺的主人绝对不是对术法人偶一无所知。甚至他还很有研究。 “淘宝是现在年轻人用得比较多的网络交易平台。”叶归以为她不知道，便给她解释，“其实这样的宝贝在网上很多。大部分都是骗钱的，还不如我店里这些有用。但是这家有点不一样……它的主人恐怕有些道行。” 但如玉点着头，飞快查看了一下店铺的简介，问道：“你知道这店是谁开的？” 叶归点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但如玉不解。 “我知道他们的地址，就在北京。我从他们店里买过东西。”叶归道，“不过开店的人是谁我不知道。” 但如玉当即要了地址，决定亲自过去看看情况。她有种预感，在这里她能找到一些答案。 就在她准备拿回娃娃离开这里的时候，叶归忽然叫住她：“您……小心一点。我不知道您身上为什么没有天地之气，不过这个术法人偶曾经被人施过很厉害的诅咒术。虽然现在诅咒术已经破除，但是它聚集了太多的阴气，没有被彻底驱散。” 但如玉一愣，并没有想到这点。她之前只顾着破坏法术，却忘了自己已经没有对天地之气的感知力，并不知道这人偶是否彻底干净了。 现在一想，幸亏她将它拿到手没几天便来卢师山，遇到了叶归。幸亏他提醒了自己。否则长期将这种被阴气浸染的东西放在身边，不但她自己会受到影响，恐怕整个但家的人也会被牵连。 “是我疏忽了，谢谢你。”但如玉在刚刚买的符纸中挑出一张，当场用打火机点燃之后扔在了术法人偶身上。 这是一道驱邪符，最简单最常见的那种。对此刻只有阴气残留的人偶已经足够。 但如玉主动提出要加叶归微信。后者忙拿出手机欢喜地将但如玉加为好友。 叶归最后小心地问：“如果您有时间，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祖上的事情？我有很多问题……” 他虽然从小便习得了一身道家制造法器的技法，却学习的时候只是盲目地跟着父亲的步骤一步步做下来。他有很多问题，父亲也不知道，只知道祖上就是这么一代代传下来的。 但如玉点头：“当然可以。”她指了指人偶，“如果你还见到其它有类似天地之气的物件，就告诉我。” “一定。”他见但如玉要离开，忽然灵机一动，将刚刚她握在手里的那只青鸟雕刻拿了起来，“如果您不介意，这只青鸟就送给您吧。” 但如玉略感意外，不过很快嘴角上扬道：“也是缘分，我应该收下。”她于是从兜里摸出了五百块钱，放在叶归的面前：“你这材料和手工都不便宜，我手头只有五百现金，你先收着。有机会了我请你吃饭。” 叶归当即推辞。他本意就是想送给她的。然而但如玉却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 从山上下来，但如玉打开手机，立刻发现火因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几条短信。她打开看了看，便给火因回过去。 “如玉大大！你终于出现了！” 　　☆、第3章 .31 但如玉此番举动，明显就是动了气。 其他三人见状心思各有不同。刘语并不了解她，所以并不觉得特别奇怪。他知道很多写文字的人都有莫名其妙的习惯和自信。所以他以为但如玉也是其中一种，是她的正常状态。 然而火因却和熠熠对看了一眼，小声说：“从来没有见过如玉大大这个样子哎。” 熠熠瞥她：“你之前也只见过她一次。” “但是在网上很熟悉啊。我了解跟我聊天的那个如玉大大，超级淡定超级置身事外，对什么流言蜚语都是置若罔闻，只埋头更新写稿子……”火因道，“真难想象会看到这个场景。” 不一会儿，但如玉停下了敲击键盘。她侧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又缓慢地动作起来，仿佛是在推敲修改。 这时沐风适时地端着三杯咖啡走了过来。咖啡的香气，让在场的几人都不由精神一振。方才因为整日工作而略感昏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刘语是爱好咖啡的人，倒不是爱好蓝山、圣赫勒拿那些高档咖啡品牌——他也爱好不起。刘语仅仅是喜欢喝咖啡，光闻到纯正的咖啡香气就愉悦感大增。 他不由微笑着接过沐风断了地咖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现磨咖啡的香气啊……今天真是来对了！”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看向火因和熠熠：“啊，我不是说我不愿意来，只是……” 谁知火因她们仿佛根本没听出什么不对，都和他一样沉醉在咖啡的香气里。 他顿时自嘲地一笑。 原来如此。 眼前的这几个人，与他在这个行业里见惯的那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同事和同行根本不一样。她们明明已经年纪不小了，工作也十分稳定，却难得地保存着单纯心思。 刘语不禁想到之前在公司里和同事讨论如玉姑娘，讨论《疯子迪亚洛》，甚至讨论晋江文学网时大家的感觉。 “这个晋江，好像跟其它网站都不一样。没有什么特定的风格，就算有一些题材比较红火，却也不会整个网站一窝蜂拥上去写一个题材。可以说是有限的发扬风格，深化类型文，但是同时又不断地涌现出各种各样特别的小说和作者的地方。有的作者真能算奇葩了。” “他们这网站也可以算是现在网文圈的奇葩。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能让《疯子迪亚洛》这种文章杀出重围一飞冲天吧？你看看这书的名字，不是我说，如果放在xx、yq之类的网站，绝对根本没人看，然后被编辑勒令修改——《暗夜迷情：吸血鬼公爵的傀儡》。” “晋江的读者也很奇葩啊。你们不觉得吗？相对于其它网站来讲，这里的读者简直就是爱护作者，培养每一颗幼苗的典范。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文，不管这文有多冷。只要你耐心发文，坚持更新，就会有人看，有人留评。而且越冷的题材死忠越多，越是有人砸雷追捧。我看《疯子迪亚洛》这书就是一开始被冷题材的土豪爱好者这么捧起来的。” …… 刘语看着眼前叽叽喳喳商量的火因和熠熠，又看了看对着屏幕，专注而又投入的如玉姑娘，不由感慨。 自从他开始接触网文出版和网文后续运作这一部分，就不止一次接触过晋江这个名字。而他也发现相对于其他女性文学网站。晋江的文章出版、改编影视都是最多也是往往能引起话题的。 从穿越到宫斗，从现代虐心到现代青春纯爱。题材不一而足，却每一个都那么让人印象深刻。 如今又出现了一个成功的欧美风幻想文学作品。 也许只有一个不那么商业化的网站，这样一些单纯的编辑，才能让如此多不同风格的作者在这里安心创作。才能培养一方沃土，让每个人都按照自己内心所想去自由的写作吧？ 他也猛然醒悟过来。为什么如玉姑娘似乎对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内容并不感冒——因为那压根就不是她的风格。 “好了。”但如玉终于抬起头，看向刘语，“抱歉刚才急了一点。” “没关系，我明白。”刘语完全不介意她方才的冲动，反而有些心急地问：“我能看看你写的吗？” 但如玉将屏幕转过去。刘语立刻将文档拉到最上面，快速浏览起来。而随着他一边阅读，脸上的神色也发生了变化。 只见他的双眼中渐渐浮现出惊喜意外，而后更是整个人变得有些兴奋激动起来。看到最后，他不由轻轻一拍桌子：“写得好！这样完全没有问题，可以直接发出去了！” 火因见状，更是急得抓耳挠腮，直接凑上去想看看如玉姑娘到底写了什么。 而等她和熠熠两人看完，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们一方面觉得如玉姑娘写得太好了，同时又有些感动到哽咽。 火因是早就被但如玉圈了粉，看到她的这篇文章，终于明白为什么相对于之前的淡然和置身事外，她这次却动气了。 原来她并非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她的读者，为了喜欢她的人。 而熠熠虽然之前对如玉姑娘没有如此强烈的喜爱，但是这两次接触之后——尤其是在她做了□□，引来这些事端之后，看到这样一篇文章，忽然有一种被人拥在怀里保护着，安慰着的感觉。 刘语看她们二人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判断没有错误。 尽管如玉姑娘对公关运作和网络舆论控制并不了解，但是这篇文却又从另一个角度塑造出了一个典范。 它对于那些恶意中伤和抹黑，并未多做纠缠，而是淡然否定，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将其淡化。行文之中处处透出那些污蔑简直幼稚至极不值一提的味道。 而之后的大部分篇幅，则用来抨击和直指对方对她的粉丝造成的伤害。 整篇文字洋溢着浓浓的情怀，对于她的粉丝来讲，恐怕会温暖光明如同阳光照拂一般。而对对手来讲，就如同刀锋般尖锐，仿佛能刺破敌人的胸膛。 温柔一刀，浓情之箭。 刘语不禁感慨。如果这如玉姑娘不是有意而为之写了这么一篇切中要害的公关稿，那只能说她是天才型的明星式作家。她天生的情怀和敏感，让她只需要遵从本心，便可以获得无数人的心甘情愿追随。 相比来讲，恭静和他的春风新传媒对她的抹黑，简直弱爆了。 什么五万块打赏，在这个年代，在网络文学圈实在是太不起眼的数目了。如果他没有料错，这件事发生之后，如玉姑娘的追随者还会有一轮爆发，到时候，恐怕打赏砸雷数目会再度直线攀升。 而刘语此刻竟然发自心底地认为，如玉姑娘值得这样的追捧。他为自己这种想法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地向坐在对面的那个看上去不足二十岁的女孩看去。 她还那么年轻，岁月不过刚刚将她雕刻成盛开的样子。而她的才华却已然如夜空中次第炸开的烟火一般照亮了一方天空的黑暗，绚烂又迷人。 不，如玉姑娘怎么会是转瞬即逝的烟火？ 刘语很快又否定了自己。他们盟约传媒已经与她签订了那样特别的合约。就算她是烟火，他们也要拼尽全力让她不停绽放。 “就这样发？”但如玉问道，“确定不需要做什么修改吗？按照你们专业的方式。” 刘语摇摇头：“不需要了。这样的公关稿虽然不标准，但是反而更好，更能突显你的特色。效果也会更好——现在网友应该已经看惯了公式化的公关稿了，偶尔出现一篇情怀满满的，不但会让他们觉得耳目一新，也会更加动容。 “我建议今天晚上八点过一点发，看看到时候反应如何。如果需要，我再联络两个和我们合作比较多的大v帮忙转发一下就好。” 商定之后，几个人终于轻松下来。看看时间也该用晚餐了。大家都似乎有很多想聊的，看咖啡馆里又有可爱的猫咪，又有提供餐食，便决定留下来用完简餐再走。 终于，当沐风送来几份意大利面和柠檬汁的时候，熠熠忽然想起了什么：“啊——！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店主你长得好像如沐春风啊！” 但如玉听了看向沐风，后者并没有否认，而是把食指放在唇边，做出“嘘”的动作。 熠熠忽然意识到他这动作的含义，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她满脸通红，完全就是一个初次见偶像明星的小姑娘，既激动又怯懦。 她走出去跟上沐风的身边，低声和他说话，再次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是如沐春风，能不能给自己签名。 刘语好奇地看着她，火因却也从刚才这一番对话中看出了些名堂。 她看向但如玉：“如玉大大，你居然认识如沐春风！你都没有说过！” 但如玉道：“嘘——他不希望声张。” “如果如沐春风大大能站出来帮你说话，在网文圈里肯定没有人敢质疑你了！”火因说道。 但如玉听了有些犹豫。沐风其实并不清楚她写文的状况，也不知道她现在出的这些事。事实上，自从最早和董安妮一起过来交流了一下在网络上连载小说的问题之后，她便再没跟他们说起这些。 不是故意隐瞒，也不是不想告诉他们，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好像太快了…… 如今这么突然低再把沐风扯进来真的好吗？ 谁知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沐风却忽然开口道：“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尽管说。” 当刘语知道沐风网上的身份，知道他在网文圈，在如今科幻文学上的地位时，不禁感慨。现在恐怕连他去找大v的功夫也要省下来了——有这么一个大神愿意帮忙，还是真正与如玉姑娘写文这圈子密切相关，有影响力的大神。比哪个大v不强？！ 　　☆、第3章 .31| 同一个晚上，某高档餐厅的包间里。 乔高升带着苏芮一起，和两名男子坐在这里用餐。席间，四人高谈阔论，说的都是如今传媒出版圈子里的各种消息和八卦。 很快菜上全了，包间门关起来。苏芮将酒水给每个人倒上之后，主动敬了一杯酒：“我干了，乔总编，龚老师，何老师，你们随意。” 说完，她干净利落地将酒往嘴里一送。 “哈哈，许久不见，小苏还是这么豪爽啊。真是女中豪杰！”恭静正是被苏芮敬酒的男子之一。他带着圆圆的眼镜，小平头，个子不高但身材有点宽，看上去似乎长时间缺乏运动。 以他在传媒圈如今的地位，倒是当得苏芮这一杯酒。 乔高升是苏芮的上级，自然也是心安理得地举杯应了一下，作势抿了一口便罢。 倒是那被称作何老师的年轻人，站起身来，陪着苏芮喝完一杯。他其实只是刚刚到恭敬的春风新传媒实习的一个大四学生，知道这时候不是自己屁股沉的时候。之后他又有样学样地敬了其他三人。 这一次，苏芮没有陪着喝完，而是也抿了抿。 她虽然管这位年轻人叫何老师，但这只是行业里的一种客气称谓。这年轻人比起她来，确实资历浅得多。 一番推杯论盏排资论辈地喝完之后，气氛热络了几分。总算可以开口谈正事儿了。 “恭静，这次事情办的不错。”乔高升道，“你这传媒公司开得红火啊。网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怎么样，现在手里有多少资源了？” 恭静心道这乔高升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把自己当回事儿，开口就问自己手里的资源——那能告诉你吗？ “呵呵，不多不多，也就是将将够用。哎，现在这行竞争多了，什么阿猫阿狗整几个公众号，发点小宠物图片就有几百万粉丝。新传媒的门槛太低了，我们这样的越来越不好混了。” “他们那能比得上你？”乔高升不屑，“知道我为什么不找他们，而是愿意多花几倍的钱找你吗？” 他边说边甩这筷子，将一块酱牛肉放进嘴里。 “他们，干不成这事儿。” 恭静笑了，口不对心地谦虚着：“现在有些新冒出头的大v，影响力比我要大。” “只会简单粗暴地找人刷评论点赞转发，算什么影响力？根本不值一提！你知道你的优势在哪吗？就是你这一手能把黑说成白，把白抹成黑的文笔，而且速度快，感染力也大。” 听到乔高升这般恭维，恭静心里十分受用，当即就有些飘飘然了。 他将自己是如何计划如何操作这次事件，怎样选择切入点，怎么引导舆论，如何与粉丝胡搅蛮缠让他们丧失耐心甚至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都当做炫耀一般大声说了出来。 那自得的神情，那傲然的语气，让在场三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感受。 乔高升：这姓恭的虽然人品一般，没节操，但是干起这些事儿来还真是好用。我当初选择他果然是英明。 苏芮：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手段百试不灵。也活该这个如玉姑娘倒霉。谁让她初出茅庐一个丫头片子，还敢跟我们新锐文化讲条件，不知好歹。 何同学：妈呀，原来这圈子是这么玩的，真是大开眼界好乱好乱。 恭静说完了又仿佛一个过来人般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拉着乔高升的胳膊说道：“老乔，我理解你，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有那些目光短浅不知其中深意的以为你是心胸狭窄，要跟一个没见过面的小姑娘过不去。可我知道，你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哦？”乔高升眼睛一眯，一边想着究竟谁说我心胸狭窄，一边又好奇：“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意思？” 恭静豆眼一瞪，做出个凶狠的表情：“你是早看出这如玉姑娘的潜力，知道如果不能将她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不如趁早毁掉，否则后患无穷。” “呵呵。”乔高升听了，愣了一下啊，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高看我了，高看我了啊！来，喝一杯！” 恭静顿时也笑了起来，苏芮站起身跟着举杯，几人又喝了一轮。唯独那何同学看着这一切有些莫名，只知道陪喝却摸不着头脑。 “老乔你放心，那小姑娘到现在还没有回应，已经是落了下风。看来她是完全不懂网络时代用户的心态，也不知道如今危机公关的要领。她已经颓势难挽了！只要我接下来再乘胜追击，给她来一组连环拳，说不定这丫头就脸皮薄得再也不想打开微博，不想更新文章，甚至连网都不想上了！”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咯！” 宴席散了，恭静带着自己的实习生扬长而去。乔高升在包间里等服务员拿账单的功夫，忽然对苏芮说：“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苏芮道：“我也觉得。而且要是这么简单，也不好办了。” 乔高升听了眼睛一眯，忽然道：“到底你是跟着我这么些日子，比恭静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要强多了。他还真以为我乔高升是傻货，什么心胸狭窄，我看就是他心里自己念叨着的。我呸！他还以为我真是看中这个什么如玉姑娘呢，一个黄毛丫头能写两本书，在网上忽悠几个粉丝给她发点评论，还真当她是什么绝世才女了？简直可笑！” 乔高升似乎很容易动气，说着说着又想起前两天被火因挂了电话的事情，借着酒意，脸色越来越红，情绪越来越激动：“苏芮我告诉你，现在是流行文化快速消费的时代，像如玉姑娘这种人一年能冒出好几个，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有一茬，根本不值一提！” 他这番轻蔑的口吻苏芮再熟悉不过。虽然她心底并不完全认同，可某种程度上她也没太看重如玉姑娘。在她看来，如果有他们新锐文化的运作，这个作者或许能更上一层楼，走得更远。但是她却抛弃了新锐，转投盟约那个在青春流行文化市场完全没有底蕴的公司。 简直是头发长见识短。 苏芮在心里早给如玉姑娘打了这么个评价。 不过她知道，乔高升之所以这么气愤，除了如玉姑娘转投别家之外，还因为她去的是盟约传媒。而就在不久前，李祈年从他们新锐跳槽到盟约。 乔高升和李祈年两人在新锐内部时就是针尖对麦芒，时时处处地竞争。 他们入行时间差不多，圈内渠道差不多，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差别，那就是乔高升比李祈年更狠，更没有道德约束一点。运作很多书和作者时，只要能成功，根本不再乎用了什么手段。 李祈年呢，则多少有点文化人的自我约束，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的架子上。颇有一种即便输掉一场决斗，也不会从背后捅人刀子的傲气。 从出版运营的成绩看，他们也是半斤八两。乔高升没下限，但是李祈年要比他聪明。 至少苏芮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究竟乔高升通过抹黑如玉姑娘，想要扰乱她和李祈年的合作。并希望通过这件事，破坏李祈年将盟约传媒带入青春流行文化圈的意图究竟能不能实现，在她看来还是个未知数。 晚上，苏芮刷新微博，很快看到了如玉姑娘发出来的文章。她嘴角微微翘起，点开之后从头读到尾。 苏芮不禁叹道：“这下有意思了。” ---- 樱桃果子自从接到火因的短信之后，就一直等着晚上八点之后如玉姑娘更新微博。 她这两天已经急死了。 从最开始看到熠熠发微博说自己抓到了活的如玉姑娘，还收到了那么精美的礼物，她就激动地又羡慕又嫉妒，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到北京去也能摸到活的如玉姑娘。 接下来，樱桃果子一直和群里的同好，和微博上如玉姑娘的粉丝互动，讨论着熠熠晒出来的笔记本上面的图画是哪个场景，又好奇又期待着会不会将来出贩售版本。 那天，他们查了那个品牌的笔记本的大概价格，觉得还算能接受，纷纷嚎叫着如果真要正式贩售的话，他们怎么着拼死了也要抢一个！ 不过第二天，就有人发现微博上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一开始是鬼鬼略微泛酸的转帖。不过群里人大多是晋江的常驻读者，有很多人也熟悉鬼鬼，知道她就是这性格，并不在意。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仿佛是去了控制一般。 “什么啊！投雷订阅都是我们自己愿意自己选择的，这哪来的神经病还诱骗，简直脑子秀逗了！” “就是，如玉大大可从来没说过要咱们砸雷呢~” “这人是老古板不知道现在网文圈的规矩吧？怎么连砸雷打赏都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又想砸雷了……”说这话的是突然冒泡的恐怖空白。 “同空白。” “1我们组队砸雷吧！” 樱桃果子赶紧劝住：“大家都先不要冲动！这件事好像不这么简单。大家注意看转发和跟风抹黑的人，很像有组织的，估计是水军。” “有人要黑如玉大大？” “我靠太不要脸了，这是谁啊？！” “果子你发现什么了？咱要不要也组织一下。现在如玉大大有两个读者群，可是每个都满满的。还有剩下一些没有集中起来的人，如果组织好了对上水军也未必吃亏！” 樱桃果子本来想这么干，却忽然想起之前火因跟自己提过，如玉大大和一家传媒公司签约了。之后的很多运作都交由那边。 如果他们冒然组织粉丝上去掐架会不会给如玉大大惹麻烦？ “哦，水军行为啊，没什么新鲜的。”恐怖空白，也就是阮欣欣作为娱乐圈的老人，对这些事见得多了。她自己就经历过不少。“果子，你跟火因那边问问看再说吧。看他们怎么处理。到时候要咱们配合怎么着都行。”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天后来火因在城堡群里让大家先不要着急，不用与那些水军正面冲突，也暂时不用打赏。“不过也不用刻意保持沉默，适当地正常发声，表达自己都是可以的。另外其他群也不用去约束，只要小心不让大家过分激动就可以了！不然如玉大大被攻击了，我们这边全部沉默也不好。” 樱桃果子和城堡群的所有人都很听话地听火因安排做了。不过他们却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应对之策。 如玉大大应该是不会沉默的，但是她会说什么呢？会怎么反击，怎么打脸对方呢？！ 隐隐的，樱桃果子有几分期待。 终于再一次刷新之后，微博的页面最上方出现了久违的如玉大大的新微博。 是一篇长微博！ 樱桃果子快速点开—— 如玉姑娘：《还未能拥抱这世界的全部爱与恨》 这……题目有点怪啊！她带着几分疑惑，又继续往下看。 “大概是因为我讲了一个还算有趣的故事，周围便聚拢了一些人。大多是爱我的，还有恨我的，有些则时不时看看我，因为太好奇。我是讲故事的人，我只管讲故事。不论是爱我的还是恨我的，又或者只是好奇的人，都是我的听众。他们自去爱，自去恨，自去看热闹，并不妨碍我，便由他们继续下去。 只是忽然间恨我的人开始骂骂咧咧，不再安静听故事了。他们攻击爱我的人，甚至攻击那些仅仅因为好奇路过的人。因为他们觉得只是自己恨我已经不够，要让不恨我的人也一起恨我，要爱我的人幡然醒悟。 醒悟什么呢？他们说，你们之所以会爱她，不过是被欺骗了。若是没有被欺骗，你们怎么会爱她？她也不过是个说故事的人罢了。 我最初想，那些恨我的人，你们实在是太傻了，居然会编造出这种但凡了解我便不会相信的谎话来。可笑的是自己又找不到半点证据，只顾着慌慌地高声喊。再声嘶力竭，也是无用之言。 我又放肆地认为，若这世上能用欺骗得来的爱，不要也罢。我这么一个骄傲自得，只要讲自己喜欢的故事就能满足的人，怎么会稀罕这种爱呢？ 可是我错了。 当我看到爱我的人站在我的身前，将那些如雨似雹的恨意为我遮挡，却不顾自己受到伤害时；当我听到他们用简单直白地话语一次次为我辩解，告诉世人他们的深信时；当我意识到我的沉默和高傲不过是因为有爱我的人为我保驾护航遮风挡雨罢了。 我意识到，我的高傲不是我真正的高傲。我的本领不是我真正的本领。 而是因为有人用自己的爱和信任，铺成了鲜花盛开的通途，幻化了明灯，让我在黑夜之中不会迷失方向，在泥泞之中仍能踽踽前行。 我如玉姑娘何德何能，不过是说了一个任何人都可能说的故事，恰巧被他们喜欢了。而这份喜欢带给他们的应该是阅读的快乐和享受，又怎么会成为言辞利剑的伤害？ 只是因为我被他们所爱，尽此而已。 我忽然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淡然和胸怀宽广。我发现，我还未能拥抱这世界的全部爱与恨，还不能任由所有人评说而沉默不语。 …… 樱桃果子一边读着，一边便想到了这两天的经历。 她无数次地看到那些攻击如玉姑娘，攻击他们这些粉丝的恶毒言论，气得胃疼，气得几乎拍桌子，恨不得爬进电脑从屏幕那一端把说这话的人给揪出来！ 可是她不能！她不是如玉姑娘，只是一个喜欢她的粉丝而已。她只能用自己轻微地言论说着支持她的话，却对那些恶言恶语无可奈何。 而她也知道，有不知道多少和她一样的粉丝，被屏幕上的言语攻击所伤害。只是他们下意识地没有去在乎伤害。 因为他们仍然为如玉大大担心着，牵挂着。 直到看到这篇微博，樱桃果子觉得仿佛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拂过自己心灵上的伤口。渐渐地伤口愈合了。 她懂他们，关心他们，甚至像他们爱护她一样爱护着他们。 樱桃果子继续看下去。她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个编辑的攻击和水军的抹黑有没有给如玉大大造成影响。 “那些憎恶我的人喊声越发高亢，甚至呼朋引伴也要压过我的声音，也要穿透爱我的人筑起的高墙让我退却，让我认输。然而他们却发现自己的恨是那样单薄和不堪，没有人愿意与他们为伍。 于是他们不惜金钱诱惑，不惜威逼利诱，让人们说出他们想要听到的话。在他们指责我为了爱而诱骗时，他们却已然为了恨而出卖灵魂。何其可笑！ 担心我的朋友们，请放下心来。我不会因为他们的大声叫喊而停下，更不会不去讲我要讲的故事。我的故事仍在我心里，仍将被朗朗道出，一字一句。 他们用文字伤害，而我却要用文字传播。只因为我的故事还有人喜爱和阅读，还有被传播的价值。 而故事的继续也将证明，那些爱我的人并未将爱错付，将心错与。 我还未能拥抱这世界的全部爱与恨，但我愿在此一直述说，直面它们交织而成的未来。” 樱桃果子和多少如玉姑娘的读者静静地看完这篇长微博，不知不觉中已经留下了泪水。他们似乎发觉自己内心最柔软的，最真实的情感被触动了。 很快，随着读完长微博的人越来越多，转发和评论数如同坐火箭一般攀升。就好像一股浪潮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微博。 如果说之前她的粉丝还有几分迟疑和郁闷，为什么如玉大大不出来说话。那么此时此刻，这些疑虑都瞬间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和安慰，甚至将如玉姑娘的这篇长微博视为反攻的号角。 一时间，之前沉默的，被攻击而逃避的，隐忍的，不知所措的，都统统站了出来。一边转发着如玉姑娘的微博，一边发出自己的声音。 #从未将爱错付#，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个话题便出现在微博上，并迅速成为了热门话题。 　　☆、第3章 .31 “该死！”恭静看到如玉姑娘的微博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突然大骂起来。 绿豆大小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和恨意。 且不说但如玉这篇文章写得究竟如何，他只知道，她的切入点选得太好，完全避开了自己之前为她设下的陷阱，反而以巧妙地借代手法，将攻击和打赏都转化为更加直观也更刺激人心的“恨”与“爱”。 其中明指暗讽处处皆是，同时也淡化了金钱在这次争论中的位置，只单纯将之形象化为一个飘渺的符号。 爱！爱！爱！爱你个脑袋啊！ 恭静几乎想要对着天空咆哮。同时感觉到变化来得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就像乔高升说的，他可不是那些只知道刷转发点赞的废物公关。他这一次出手，可谓是前有长枪后有弓箭，一环扣一环，早就铺好了路。只等着如玉姑娘跟着他走进来，他便能收网，将对方彻底击垮。 他反复攻击对方的读者投雷打赏这一举动，并非是他不知道网文圈的现状和惯例。他是故意而为之的。 因为在现在这个社会，纵然有很多人愿意为了读书去花钱，甚至花费额外的钱打赏。但是实际上，金钱仍然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 是一个足以挑动如玉姑娘和她的读者之间关系的薄弱环节。 从俗话说的别跟我谈钱伤感情，到“别跟我谈感情，伤钱”。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都在发生着微妙的转变。 金钱与感情之间的连缀，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稍微把握不好，就可能影响整个局势。 所以遇到这种事，当事人通常会率先将金钱摘出去，撇清关系。 在他想来如玉姑娘被攻击打赏，肯定会要出来说自己并没有鼓励打赏，并且希望以后读者只要安安静静看文就好不要再打赏自己。 甚至她可能会提出退还自己所获得的打赏金额。 如果她真这么做，就恰恰落入了恭静的陷阱之中。 这种行为看似好像解释了金钱问题，解决了恭静所攻击的重点，却会将自己拖入与金钱挂钩的旋涡。 只要再操纵水军，适当地胡搅蛮缠一下。恭静可以轻松将#骗钱#、#敲诈#、#爱财#等字眼像贴标签一样贴在如玉姑娘的身上。再怎么否认，这个既定的印象也甩不掉了。 同时，这样的回复还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很容易让粉丝灰心意冷。 因为如果如玉姑娘一旦否认自己索要过打赏，甚至将打赏退还，无论看上去多么的青白廉洁，根本不爱钱财，却等于是否定了粉丝的一腔热血和一片情深。 他们也许能理解如玉姑娘不想收钱是因为不希望被攻击这个苦衷，也许根本不会理解。粉丝只觉得自己好像好心办坏事，一头热之后被自己喜欢的人泼了冷水。之后再遇到什么事，再看到好看的情节，哪怕想要打赏也会三思。 只要如玉姑娘这么回应，他便可以……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恭静咬牙切齿地将那篇长微博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个如玉姑娘怎么不按剧本来？！ ---- 几乎同时，乔高升和李祈年也都看到了这篇文章。前者是不屑一顾，只以为如玉姑娘用煽动粉丝情绪的方法实在是太幼稚，果然还是个丫头片子，根本不懂何为危机公关。 然而李祈年却不同。 他看到长微博的时候，还在办公室加班。忽然大叫一声“说得好！”，差点把秘书吓一跳。 李祈年清楚地认识到，如玉姑娘这篇文虽然不能说是一篇标准的打脸文，却真正抓住了这次事件的要害。 “这个恭静真是阴险，从对网文作者最重要的读者入手，借机离间他们和如玉姑娘……只可惜啊。”李祈年啧啧几声，“没想到却被人家笔锋一带，不但扭转了局面，澄清了谣言，还加深了与粉丝的感情。” 李祈年不用去看那微博下面感动的粉丝评论，就可以知道这长微博发出去，原来她的死忠粉恐怕会更加死忠，而那些之前只是对她有好感的人，说不定也会转为粉丝。 这如玉姑娘圈粉真是一把好手！ 想起之前刘语和她见面之后发来消息，说他们公司撞了大运，捡了个宝。 他还真没说错。 ---- 这天晚上，随着#从未将爱错付#的话题热度持续攀升。越来越多之前没有关注这件事，甚至对网络文学圈子都不怎么了解的人点进来。 他们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如玉姑娘的长微博。虽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但这篇长微博写得确实极具感染力，让他们不由对作者产生了好感。 接下去，他们便看到了恭静的微博。 相比如玉姑娘的优雅和清新，恭静那边就显得粗糙暴躁太多，令人不由反感。 然而，真正将这件事的热度再度推上一个台阶的，却是以樱桃果子、恐怖空白等粉丝为代表发出的声音，是冬菇、如沐春风等网络知名作者站出来为打赏投雷正名！ 樱桃果子：#从未将爱错付#追如玉大大的《疯子迪亚洛》这本书也有个把月了，几乎是从她刚开始连载就喜欢上，到现在只有越来越喜欢。不是因为谁对我说这本书好，而是我真的喜欢它。每天更新我都第一时间追看。砸雷是因为我看得高兴了，跟如玉大大说什么有什么关系，╮(╯▽╰)╭ 恐怖空白：好了，我又可以心安理得地砸雷了。某些人是不是羡慕妒忌恨得眼睛都发红了？#从未将爱错付#[转发微博] 冬菇：艹！敢黑我如玉大大，简直是不要脸！什么时候网文作者要打赏还成了罪过了？那我岂不是天天都在犯罪？！[转发微博] 冬菇：擦！忘了带话题！#从未将爱错付# 下面一群冬菇的粉丝看到自家大大这么上蹿下跳还带了这么与自己风格不符合的话题，纷纷感慨，脑残粉真是没救了！ 当然，他们仍然没有忘记关心：“大大你看如玉姑娘八卦看完了别忘了更新啊！” 冬菇哭着爬回来又更了一条微博：老子没忘！老子不过先去扔几颗深水鱼雷而已！ 相比来讲，令人意外的如沐春风的发声，就看上去画风正常多了。 如沐春风：网络文学从当初的风雨飘摇，到现在看似好像繁花遍地一派盛世景象，却其中有多少外人所不知的艰辛和险阻，甚至可以称为危机四伏。这十几年间，写小说的我们经历了从最初免费将文章放上来，只有一腔热血却不得不面对网上万人追捧，网下开水馒头的窘迫。 如沐春风：到后来网站推出了付费阅读模式，培养读者的正版意识，让他们愿意为好文章，好故事而付费，从而鼓励作者坚持写作专心写作。这个过程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辛酸和苦楚。而如今，好事者将打赏与作者的人格捆绑抹黑，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如沐春风：我很好奇，这些人的用意是否要将整个网络文学繁荣的基石敲碎，让所有网络作家回归曾经“空着肚子为梦想”的时代呢？若是如此，我想所有的网文作者都应该站出来，所有热爱网络文学的人都应该站出来。因为就如同如玉姑娘所说，作为作者不愿让读者以为自己将爱错付，同样也不愿自己将爱错付了这一方热土。 …… 如果说樱桃果子等人的发声让所有人看到了如玉姑娘对粉丝的凝聚力，看到了这些读者对这部小说的喜爱和关注度，那么冬菇和如沐春风两位在整个网文圈都有影响力的大神的微博，则将这股旋风推动，席卷整个网文圈。 这一次，网文圈的人意识到自己不再是旁观者，是看热闹的人，而是置身其中，与之有牵连的一员。 正如如沐春风所说的，恭静这种言论如果任其扩大，威胁到的难道仅仅是如玉姑娘一个人？根本是动摇了网络文学如今鼎盛的基石，甚至影响到如今消费主题的观念。 妈的这还了得？ 现在本来正版问题和盗文党看文之间的矛盾就存在。那些看盗文的人还没能彻底扭转“免费王道”的观念，认为反正有免费的不看白不看。他们还没有彻底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在伤害作者，侵害作者的合法权益。 结果这边盗版党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那边居然有人质疑给作者砸钱这件事了？简直是挑衅啊！ 一时间，跟在如沐春风的身后，许多作者和正版读者纷纷站出来发表对恭静的指责。同时也将这个问题讨论得更加深入，更加细致。 将一个关于砸雷打赏的事，夸大到了正版与盗版之间的战斗。虽然距离最初的争论点已然相去甚远，但是这样的争论却对如玉姑娘这种网文作者，对整个网文圈是有利无害的。 很多之前不知情的看盗文的读者看到这种景象，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他们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不对的事情，不是真的就要去看盗文。他们的心其实是好的，以为自己只要看了作者的小说，说出我喜欢这个小说就是对作者的支持了。 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其实对作者而言是一种伤害。 就像有的作者说的那样：“如果所有人都去看盗版，作者都喝西北风了，还写什么小说？趁早去工地搬砖算了！” 这些读者看到这样的话，不禁开始深思，开始动摇。而另一边，如玉姑娘和她的粉丝之间的互动，那种作者与读者之间互相保护，互相温暖的感情，也吸引着他们。 一时间，许多之前因为很多原因看了盗文的读者纷纷跑去为自己喜欢的书补上订阅。有的甚至投雷打赏。 说到底，大家其实不是没有这个钱，而是之前相比而言认为不需要花这份钱了。 如今终于有人醒悟——难道精神食粮就不该获得应有的报酬吗？那些为你带来欢乐带来泪水带来更好的精神世界的书籍，不值得你的付费阅读甚至是打赏吗？ 恭静心里一边腹诽着这帮人转移重难，一边知道自己不能沉默。 他配合着网络言论中的负面意见引导大家：我质疑的并不是正版阅读，不是付费vip，也无意与网络文学为敌。我只是让大家思考打赏投雷这种方式是否合情合理——凭什么都是写书的，你的读者要多给你花钱？有这钱他为什么不去多看几本其他的书？ 当然他这番言论也很快被群情激奋的网文写手大军喷了个体无完肤。 冬菇：尼玛质疑个毛啊！你偷一条裤子穿也是穿裤子，买地摊货也是穿裤子，买品牌店也是穿裤子，买驴牌也是穿裤子。尼玛为什么你不偷一条裤子穿？为什么有人买品牌？有人买驴牌，这些牌子是骗了还是抢了？ 冬菇：因为你他妈知道花钱买一条裤子和一条裤子是不一样的！可惜你这种猪脑子就知道给身子穿裤子，整天大脑思维别说偷裤子穿，都裸奔了！顺便靠你个风风，不会是看上我的如玉姑娘了吧？！出来抢什么风头！如沐春风。 如沐春风：别叫我风风，你想听我叫你菇菇吗？！[转发] 冬菇：[呕吐][转发] 接下来不知怎么，微博上突然出现了一群叫春冬党的神秘人士，嗷嗷叫着cp发糖。暂且不提。 --- 乔高升第二天醒来，看到微博上这局面，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恭静把他大骂了一通。 “我他妈花钱找你办事你就给我办成这样？！” 乔高升嘴臭人傻没底线，恭静早就知道了。不过这人到底有新锐文化出版社这么个大树背靠着，轻易他还是不敢得罪。毕竟他们的很多业务都要仰仗乔高升这样的人。 所以听着那边骂声不断，恭静也是能缩能伸，自动就把这骂转移到了如玉姑娘的身上。他默不吭声，直到乔高升问他还能不能干好这事儿。 他心里其实也没把握，可还是说：“当然没问题，你等好吧！” 恭静不甘心，可是不管他有多少水军，选择的攻击点多么巧妙，此刻在砸雷这个话题上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过他也不傻，很快调整角度，不去理会那些网文作者的攻击，对他们认怂。然后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向如玉姑娘。 毕竟，他从一开始想要针对的就是她。 想到这里，恭静很快又重整旗鼓，再度将熠熠的微博挖了出来。将那个印有奢侈品品牌标志的笔记本图片放大，并比照他找到的一些网络图片，试图证明这个笔记本是假冒仿制的。想从虚荣、造假等几个角度去猜测和攻击如玉姑娘。 恭静真实：#拜金虚荣如玉姑娘#自己没想象力仿造人家的笔记本样子也就罢了，还偏偏虚荣地把那么大一个logo打上，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拿的是品牌产品？这和现在那些背假logo包，追逐奢侈品的样子有什么区别？！别跟说这是真的品牌产品，从来没听过这牌子还出同人周边！[鄙视] 他这番行为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一些早起的粉丝立刻吐槽：“那上面印的图都是如玉姑娘自己画的小说场景画，还没想象力？！人家能画那么美的作品能没有想象力？” 不过恭静真实挑的这一点也似乎很有道理。即便是很多粉丝也和他一样有这个疑问：从来没听说这牌子还出周边同人啊？为什么非要因品牌logo，做个本就行了，大家肯定买买买。弄个logo不觉得有点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 难道如玉姑娘真的是…… 恭静见状不由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十分得意。他发了个短信给乔高升，炫耀自己的战果。还附上了一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脸红] ----- 且说但如玉前一天晚上虽然折腾到挺晚，这天仍旧起个大早。与前一天相反，她直奔通州而去。不过因为是周末，天气又好，出游的人很多。司机开着车一路堵着往外挪动。等到达三圣宫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时分。 但如玉下了车，很快融入前来道教寺庙祭拜祈福的人流中。 这寺庙的建筑却历史悠久而且设计建造都非常讲究，显然是懂得道家术法，能观山野间天地之气，度天地之势的人。根据寺庙内所写，这建筑经历明清两代修建，主要建筑物都在中轴线上，有三官庙、吕祖阁等祭拜之处。 然而随着但如玉一路往里走，人越来越多。许是为了应付这么些人，寺院里有一些香炉便随意摆放，也不知道祭祀供奉的是谁，总之都插着粗细不同的香。 但如玉在三清观里转了一圈之后，见越来越接近正午，便按照这寺庙的布局，往术法的法眼，也是天地之气应当最浓郁的地方而去。 这里只有一个小道通向外面，很不起眼。然而曲折转弯之后，豁然开朗，一个有梅香盛开的小院就在眼前。 只不过这小院里此时此刻也或坐或站，有不少香客。他们大多神色焦急，时不时跑到正房门口往里看，却被两名道士打扮的守门人挡在外面。 但如玉进院子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预约号是多少？”拦住她的年轻道士道袍破旧，一点也不合身，看上去像戏服一样。而且但如玉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修习天地之气的人。 但如玉摇摇头，拿出一张字条：“我来找这个人。” 年轻道士将字条接过来，看着上面那几个小篆便皱眉：“这是什么？你找谁啊！” 但如玉挑眉：“就是这个人。你不知道他？” 年轻道士听了眉毛一横，便认定她是来捣乱的。他敲着墙上的一张纸：“这里没有预约不能进，看看，预约电话和网址都在这里，回去约了再来吧。” 要不是看但如玉模样极好，气质又佳他肯定要把她轰走，哪会这么客气。 但如玉叹气，将字条拿回手中。 这上面写的是黄崇的名字，是最早的土地神之一。 土地神或者是土地公、土地老儿，都是中国神话和宗教中经常出现的形象。但是它们的起源和封神之前的凡间形象各有不同。即便是道家也追认过不同的土地公形象。 这也正常。 大陆之大广阔浩瀚，一方土地神掌管毕竟有限。 不过这三清观取名玉清、上清、太清三维道教尊神。而老子也有“一气化三清”之传说。所以但如玉才大胆猜测此地的土地神，多半是《老子天地鬼神目录》所说的社神黄崇。 她写了黄崇的名字和籍贯递过去，却没料到这小道士根本不知。 但如玉转过身，略一思考。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昨天买的符纸，啪啪抖了两下，符纸如笔一般挺直了。她于是将那写着名字的字条贴近符纸，两者刚刚碰到一起，便轰地燃烧起来。 小道士见了火光惊得“呀”叫起来，急忙退了几步。可他还没来得及呼喝，火光就消失了，两张纸烧得连灰也不剩，几缕烟瞬间散去。 “你……你……” 恰在此时，里面正房的房门突然打开走出了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院门口，张望之后，看到但如玉便笑嘻嘻地说：“你来吧。”说完，转身进去了。 但如玉笑着迈步跟上。 “她是谁？凭什么先进去！我可是一个月前就预约这个号了！” “就算有预约不是也要排队吗？我们都是预约之后在这排队的，我今天早上五点不到就起床，一直等到现在。她怎么现在来了就能直接进去了？” 很快，众人附和着吵闹起来。一个中年女子看到了刚才但如玉与守门小道士的交谈，便说：“她根本就没有预约排号！” 这下所有人更是义愤填膺。 老头停下脚步，看着那些人皱了皱眉。然后对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守门的两个道士说：“给她个号。” 道士照办了。 但如玉接过号码，又听老头问：“现在她有号了，行了吗？” 中年女子和跟着叫闹的人见状，不由一愣：“不，不是这么算得……她这不是插队吗？年纪轻轻的，看着也挺有教养，怎么这么没素质……” 老头示意但如玉把自己的号给那人看：“看到了吗？人家排的根本不是你那个号。” 中年女子见但如玉的号码是符纸一般的黄褐色，上面画着一个颇有神秘感的红色标记。她瞬间脸色一变：“这是那人的号？！不对！那人今天根本没有开放接待啊！她怎么……” 正在这时，守门的道士仿佛忽然接到消息，叫了下一个号。而老头则带着但如玉，仍旧笑嘻嘻地进了门，根本不理外面站着的那群人。 待他们进了门，一堆人推推那个中年女子：“叫的是你的号吧？快进去啊。” 女子恍然大悟一般嗷了一声，然后立刻拿着包扭着腰往里跑。两个守门道士给她开了门。她跨进之后，立刻左顾右盼，发现这里是一个挺大的大堂，周围并没有小门离间，也没有遮挡物。 而先她两步进来的但如玉和老头却不见了踪影。 女子先是后脊背一凉，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随即她又忽然一喜：“都说这里的道士法力高深，果然名不虚传。看来那件事有着落了。” “往里走！”一个声音叫她。 女子喜滋滋地应了一声，迈开大步。 　　☆、第3章 .31| 但如玉刚一门，便皱起眉头。她随即收敛心神目不斜视地盯着脚下的的土地。老头见状嘿嘿一笑：“这都是防其他人的，你不用担心。这边请。” 但如玉跟着他一直往里走，直到进了一个小门，才感觉舒服一点。方才那大堂里的空间幻象实在是太厉害，普通人进去了并不会觉察什么，只是被引入另一个地方。反而对她这种半调子人——能感受到一点天地之气，却又不能彻底掌握——影响最大。 她不禁觉得但如意这具身体没有修炼，实在是有些麻烦。 老头嘿嘿哈哈地笑着转过身来：“好咯，我带到咯！”然后忽然像一个漏气的皮球一般头顶发出嘶嘶的声音。 很快，他的脸、身体、四肢依次瘪了下去，真仿佛内里的气漏光了，只剩下一张这褶皱的人皮摊在地上。 但如玉见状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厌恶道：“何必弄得这么恶心？” 房间里砰地一声，烟雾突然出现又散去，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长相有些阴柔瘦弱的年轻男子跟着出现在了房间里。他冷哼着瞥了但如玉一眼，然后坐到电脑桌前，拨弄开了那台大屏一体机：“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但如玉见他这样子也有些意外。她从前也见过不少土地神，但是这种的还真没接触过。见他屏幕上打开的正是自己的淘宝店管理界面，还不停用千牛和顾客聊天。但如玉觉得有意思便问：“怎么你做土地神还开淘宝店？” “我是能不吃不喝，可这寺里一群人都得吃饭啊。” “靠景区收入还不能维持？” “竞争激烈。” “你做土地神多久了？”但如玉又问，“怎么称呼？” 年轻男子道：“就叫我土地就行了。你找我做什么？我今天可是在家休息的。” 但如玉见他这性子皱了皱眉，将那人偶娃娃摸出来放在他面前：“这个是你卖出去的？我看到你的淘宝店里有。” 土地瞥了一眼：“是我卖的，怎么，有人不开眼找你麻烦被你识破了？” “不仅仅是找我麻烦，你仔细看看这娃娃。” 土地听见她凝重的声音，这才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怎么这么严肃，反正就算是那人找你麻烦你不是也不怕吗？” 他被但如玉用符咒召唤的时候，就早已经将但如玉这段时间身上发生的一切看透了。他毕竟也是算是个神，就算再小，地位在低，也是有神格的。 况且，土地神的一个基本能力，就是能知道某个人某一段时间内在他掌管的地界上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也有条件，暂且不提。 土地知道但如玉，或者说是但如意这段时间的大概经历，知道她是被自己卖出去的娃娃诅咒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不顾休息日，出来见她。 他多少也是觉得，自己的东西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倒不是他怕这女子，而是为了避免可能牵扯出的麻烦。 他是土地神不假，可如果真正对抗起来，战斗力估计还不如一般的修炼人士。唉。 “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土地捏着娃娃，“和我卖出去的一样啊，这种娃娃我这还有好多。嗨，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这年头不长眼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太多了。” 土地以为她是年轻气盛，知道自己被诅咒了气不过才来找自己：“我跟你说，就算这娃娃诅咒成功了，也不过就是让你失眠两天，拉肚子什么的，根本没有大用。” 更何况再厉害的东西他也不敢卖啊。 但如玉却道：“如果是那样我也不来找你了。”当即她便将之前剧组发生的事请，以及这人偶娃娃的诅咒对象都说了一遍。 土地听了目瞪口呆，才有几分上心：“不可能，这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影响力？而且如果真如你说的整个剧组都受了影响，这发动诅咒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为什么？”但如玉问。 土地叹气：“我只是小小土地，就算是神仙，做事也要讲究顺势而为，讲究天地平衡。淘宝店铺里售卖的这些符咒和法器，要让一般人能用，还有效果就必须获得一定的代价。如果是修炼者自不必说，但是没有修炼的人想要使用就必须另想他法。” 但如玉心中了然：“所以你是抽取了他们的气运？还是生命？” “我不能直接害命，当然是气运。只是对普通人来讲，如果一下子被抽取这么大量的气运，也就活不了了。”土地说着掐指算了起来，然后又是重重叹气，“果然，这小子已经毙命了。” 李祥已经死了？但如玉虽然之前没想到，可听土地这么说，倒是不觉得惊讶。 只是不知道肖蓉和剧组那边有没有得到消息，他哥哥知道了么。现在想来，肖蓉好像提到影青瓷瓶被偷走，是因为他欠了债——这恐怕也是因为受到气运流失的影响。 不过但如玉的关注点仍旧在这人偶娃娃身上，她有预感，这人偶绝不简单，而它背后可能还有更多值得注意的地方。 “咦？”忽然土地拿起那娃娃，又仔细看了起来。 “怎么？” “这里面……”土地撕开了人偶身上的衣服，然后将表面一层线绳拨开。但如玉凑过去，赫然看到人偶的内部竟然全部变成漆黑颜色。 这种黑不是普通的染料染黑那么简单，而是透着一股子*腐朽的气息，仿佛被人填入了从地狱舀来的空气。不但焦黑还透着恶臭，冒着热气。 土地确定自己之前制作人偶的时候，就是用普通布头填充，根本不可能腐烂成这样。 但如玉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越发严重了。 “这是天地之气吗？”土地不顾恶臭，将人偶拆散，把里面的黑色都倒了出来。 但如玉道：“不能久留。” “我知道。”土地说着，捏了个法诀，立刻那桌子上腾起一阵风来，将焦黑的物体碾碎吹散，变成星星点点的火光，并消失于无。 只是没想到法术做完，桌子上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印记。但如玉看见之后，皱着眉头——她觉得这印记有几分熟悉。 土地也是惊奇，伸手去触摸。可还没碰到那印记就消失了。 “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如玉摇摇头，“你也不知道？” “今天真是见鬼了。”土地道，“我回头问问看。” 但如玉知道从他这里恐怕得不到再多东西，便道：“能留个联系方式吗，等你问到了我也想知道。” 土地一边告诉她自己的微信号，一边说：“你要是知道了也跟我说一声。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古怪。” 临走的时候，土地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了她：“当初卖给那人的人偶娃娃有两个。” “两个？” 另一个是不是也是这样？又被李祥用在了哪里？还是他还没来得及用？ 但如玉出了寺庙，颇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忽然被人叫住，抬头一看，就是之前在她进去的时候带头反对她先走的中年女子。 “哎，小姑娘，我问问你啊，你跟大师说什么啦？你怎么排上他的号的？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放号？” 但如玉一愣，便反应过来。她料想到外面排队的人，多半都是来这里求道家法门庇佑，或是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的。估计也是这里土地开设的赚取俗世钱财业务的一种。 不过作为土地，他肯定不能经常出面。安排一两个有些微道法的修道者便能应付了。 但如玉想了想：“您在他家淘宝店买过东西吗？” “哟~怎么没买过呀，不过那东西一开始用还灵，后来就不怎么灵了。我这不才找到这里来？”中年女子道，“这号我可是在网上抢了好久才抢到的呢~” 但如玉问：“能冒昧问一下您求的是什么吗？” “我是给我儿子求姻缘呢！”中年女子说着打量了一下但如玉，“哎，我看你小姑娘长得挺周正，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我跟你说我儿子可好了，长得帅，人也善良，你要不要见见？” 但如玉满脸黑线：“阿姨，您要求姻缘应该去找月老才对。” “我是想找呀，可是月老又没有开这网上排号的业务，他也没开淘宝店……”中年女子嘟囔着，“哎，算了算了。今儿个那法师也给我了一张灵符，我带回去先试试，不灵的话我非得再来找大师！” 但如玉见她要走，忽地灵机一动。“阿姨，您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我如果看到大师再放号或者有什么机会就通知您？” 那中年女子听了，眼睛一亮，便眉开眼笑地跟她交换了微信。末了还道：“你真的不考虑和我儿子见见？他可不错呢，比你大不了几岁。” ---- 回去的路上，但如玉就接到火因电话，得知恭静那边有一次发难。不过听过之后，她便胸有成竹道：“如果他只是挑剔这点，到方便了。” 但如玉翻开微信，找到之前在宴会上结交的那名编辑欧可儿发了个消息过去，很快得到对方回应。而后她又跟lisa联系了一下，敲定了一些细节。 事实上，和奢侈品牌的合作并不是但如玉主动，而是经由lisa和经常来她家的几名经理人联络运作。 但家之前只是经常会参与品牌定制的招待会，却从未有过专门从设计阶段参与的经历。然而有一次她将画好的插画拿到画室外面，无意被一名经理人看到。那经理人也恰巧是《疯子迪亚洛》的粉丝，竟然一眼认出画来。 对方得知但如玉就是如意姑娘，激动不已。她那样子，给当时还在场的贺雨婷都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女儿平时写的那些东西已经这么有名，竟然还有这么多忠实粉丝。 那名经理人回去就动了牵线搭桥，让如玉姑娘和自己运营的品牌之间开始合作的心思。 不过这并不仅仅因为她是粉丝，而更因为但如意和但家本身就是重要客户。对于品牌来讲，与这种客户之间的适当互动，对增加品牌对他们的吸引力有重要意义。 时尚圈里没有秘密。很快，但如意和这个品牌的合作便在不同品牌的经理人之间传开。包括lisa等多人纷纷趁着上门送产品的功夫与但如玉搭话，希望能进行类似的合作。 但如玉于是挑选了几家品牌和合作产品。 这之后，因为但如玉没有刻意要求保密，也不可能保密。消息不胫而走。时尚圈的很多编辑和本地消息灵通人士都知道了这次合作。 要说这事儿在时尚圈其实并不新鲜，除了但如意网络文学作者的身份稍微特殊一点。所以当时也并没有人太过在意。 不过还是有几个编辑，比如欧可儿，他们与但如意或者是但家熟悉，主动找来打听消息。他们对这次合作也心里更有数——虽然暂时这件事不适合写进杂志里或博客里传播，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欧可儿接到但如意的微信，就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她当即上网，找到熠熠那条被攻击的微博，编辑转发。并关注着自己微博上的动态。 如玉姑娘的粉丝担心了一天，到下午忽然发现一个叫欧可可的时尚编辑转发了熠熠的微博：“早听说了这一次的私定，毕竟牵扯到这个牌子，所以也不算什么秘密。但是今天第一次看到实物。一贯精良的做工加上如玉姑娘的画，真是美不胜收。虽然没看过这本书，不过我都想收一个本了。” 很快，这个微博很快又被时尚圈的很多相关博主转发并印证。而且几乎所有人都表达了想要收这么一个本子的愿望。 卧槽！ 不管是不是如玉姑娘的铁粉，此刻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感受——就知道之前担心那么久都是瞎操心。如玉姑娘怎么会做倒贴大牌虚荣造假那么没品的事儿！全尼玛是恭静那货主观臆断陷害她！ 呵呵，让你恭静想当然，现在被打脸了吧？！ 而当恭静看到这个局面时，顿时愣住了。那小编辑晒出来的照片上，用如玉姑娘的画做的本子，竟然真的是大牌正品？！怎么可能？那牌子什么时候跟小厂家一样接同人周边的单子了？ 这世界简直玄幻了！ 恭静脸绿得跟刷了漆一样，整个办公室里气压低得让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他打开页面，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发的最后几条微博下面全都是嘲讽的评论。而且数量还在不断攀升。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与世界为敌”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冷汗从他的额头冒出。要知道自从他在报社开始做引领舆论这件事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现象。从前他掌握着报纸宣传的渠道，后来他开了新传媒公司，更是手握大量水军，和不少的网络大v也交好。只要他表达一个观点，就会有人蜂拥而上的支持造势。那些被他污蔑，被他抹黑的对象，在这种攻势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这一次，那些网络大v好像都没有了用途，而再多的水军在几乎整个互联网的微博活跃人群中，也显得好像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他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不过什么与世界为敌，也是恭静太高看自己。说实话，去他微博下面留言嘲讽的，根本只是很小一部分人，而且大部分都不是如玉姑娘的粉丝。 因为她真正的粉丝全都跑去如玉大大的微博下面了。 樱桃果子：居然是真的周边！真的品牌周边！我要疯了！如玉大大求发售啊！ 恐怖空白：还有没有其他样子的，是不是你画的每张画都有？我要一样预定两个，一个每天拿着，一个收藏！ ako：求路易斯公爵的限定版啊！ 阿法尔大人我的嫁：求阿法尔大人限定版！求群像版！总之只要是周边我就要收！天啦撸，想到如玉大大的美画和这牌子结合我觉得我都要疯了qaq …… 有知情的人了解这品牌笔记本的普通版价格，再看如玉姑娘微博下面的留言，不禁给这些粉丝跪了——这年头有钱人都跑来网上看小说追作者了吗？卧槽那是几百块钱一个笔记本，不是几块钱好吗？为什么这些人嗷嗷叫着抢好像不要钱一样！ 我们国家的平均生活水平有这么高了吗？ 妈妈是我拖了祖国人民的后腿还是如玉大大的粉丝都太有钱了！？ 这一次，如玉姑娘并没有让她的粉丝等太久。仅仅是几小时后她便发微博表示这一批笔记本是品牌定制款，而且是一次性的。当时她只是为了纪念订做了十个而已。现在有两个已经送人，另外还要留下三本给朋友。其他的五本倒是可以以成本价转让给读者。 这微博一发，下面的评论转发，以及她的几个粉丝群里又刷疯了。 五个名额而已！想要这本的人都不止五个，每个人都再没有其他心思，都想着怎么能抢到笔记本了！ 不过很快，如玉姑娘又发了一条让大家不必纠结抢这一本。因为后续她可能还要跟一些比较平价的国际品牌，甚至是本土时尚品牌、设计师合作开发一些周边产品。她强调做这些其实一是自己的兴趣，二是这些品牌看到她的画之后主动与她接触，三也是如果有合适的产品可以为这本书，也为粉丝争取一些福利。 恭静看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能有这些渠道的，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网络作者而已。他一边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源此刻捉襟见肘，让他彻底无计可施，一边又脑海中警铃大作——这如玉姑娘的现实身份是什么？会不会比较特别？这其中有没有利用价值？他是该利用还是该暂避锋芒？ “给姓乔的打电话，钱我们不要了。妈的早知道这孙子是个麻烦，果然惹了一身腥！”他当机立断，决定暂时偃旗息鼓，待以后事态渐渐明朗了再作打算也不迟。 ---- 乔高升接到恭静电话之后，又重重地拍了桌子。苏芮并不意外，道：“他倒是能屈能伸。再继续纠缠下去，他这传媒公司就要关门大吉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sb没本事揽什么活儿，给我添乱简直。早知道我还不如直接买点水军自己干呢！废物一个。” 苏芮心里翻白眼，心想之前你不是还得意自己挑了他吗？不过她还是道：“给如玉姑娘和盟约找麻烦不那么简单。这次恐怕就是盟约在后面操作的。李祈年有这个能力，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不过我觉得咱们暂时可以不用理会他们。林萱的新书稿已经写了个开头，大纲也完成了。只要她愿意出手，凭她在言情小说、流行小说圈的影响力，如果档期对上，盟约他们根本打不开市场。” “说的对！”乔高升眉眼上扬，“快，把稿子给我拿来看看。” --- “啊，是这样……恩好的，那我等肖蓉姐的消息。”但如玉一边从车上下来，一边讲着电话。她跟司机挥手再见，然后转身往熙攘的校园走去。 大一下学期开学已经有几天了。但如玉很快适应了校园生活。 而且她发现这里的大学生活确实如董安妮所说，弹性很大。只要你愿意，过得轻松愉快还是紧张而充满压力都有可能。 所以但如玉发现，只要自己适当安排好时间，想做的事情都不会太耽误。 “对了，肖蓉姐，警察有没有说李祥临死之前有什么奇怪的遭遇吗？”但如玉问。 肖蓉道：“没有哎，不过我当时不在现场，也没有问。回头我给你问问他们去了警察局的人吧。” “行，那麻烦肖蓉姐了。” 但如玉挂上电话。肖蓉刚才告诉她李祥被人找到了，原来他是死在了一个新交的朋友家里。两个人都是吸毒过量致死。不过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过了好几天房东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才发现。死状十分凄惨。 而随着他尸体的发现，警察也顺藤摸瓜找到了影青瓷瓶的下落。 但如玉一边思考着刚才肖蓉说的话，一边往教室走。却忽然被感到身后有一股大力袭来：“嘿！如意！” “安妮？早啊！”但如玉回头，看到董安妮可爱的脸庞上两个大黑眼圈不由好奇，“你没睡好？” 董安妮道：“不是，我昨天发现了一本特别好看的书。看完了之后连夜写了篇分析，凌晨两点多才睡下。困死了！哎，我推荐你看哦，那本书叫《疯子迪亚洛》，回头我发给你链接！” 　　☆、第3章 .31| 但如玉一听便笑了：“那本书是我写的。”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在教室里坐下来。董安妮听到但如玉这句话，一下子有点大脑宕机，两眼发直，根本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还记得之前跟你说过我想在网上连载一篇小说吗？就是这篇。”但如玉道，“那之后我存够了稿子就开文了，不过因为后来特别忙，一直没跟你说。” 董安妮听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但如玉没有在开玩笑。她立刻爆了，眼中闪出精光，“啊——”地叫出了声。 刚好，上课铃在这时候响了。 董安妮不得不瞬间压低声音，发出一个不自然地尾音之后，抓着但如玉的手臂摇晃：“你说真的？《疯子迪亚洛》是你写的？你是如玉姑娘？” 但如玉点点头。她本来就没想隐瞒。更何况这篇文准备的时候她还咨询过董安妮，这时非要瞒着她未免奇怪。 接下来一整堂课，董安妮都没有听进去，一直坐在那里抓耳挠腮地蠕动着。她一会儿想问问但如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要知道她以前只以为但如意是那种在网上随便写写故事的人，根本没想到她会写的这么好，还这么红！ 有一个网红作者是你同学、室友，还坐在你身边，而你天天追着看的文就是她写的。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简直有点不真实啊。 不过董安心里也在嘀咕，为什么她认识如沐春风大大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董安妮终于可以拉着但如意好好“拷问”她关于小说的事：从她开始连载，到数据飞涨，再到论坛被黑、冲上金榜、新春打赏……等等一系列事件，一直到前不久刚刚发生在微博上的被污蔑事件。 但如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很多经过有点轻描淡写，但是董安妮通过的合理脑补，还是感受到了一派血雨腥风。 果然听□□八卦好满足！ 董安妮不禁感慨但如意这几个月虽然没来上学，但是过得还真是丰富多彩，一点也不平淡啊。她心里多少有点羡慕。 “等等，你说沐风也知道你就是如玉姑娘？”董安妮抓住一个细节，“啊啊！这个死人居然都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亏我这段时间忙得昏天黑地都是为了给他分析新文改编动画签给哪家工作室，怎么宣传比较好，没人性qaq” 但如玉听了不由笑起来。 她知道沐风虽然在网络上是比自己影响力要打得多的大神级作者，却意外地没有与任何出版社或者经纪公司签订长期合作合同。他只是一本书一本书地写，红了之后出版、改编游戏、动画等等。每次都是单独签订版权合同，每次都是他自己做主，没有任何经纪人。 而在这之中，他的网络宣传部分都是粉丝自发来做。比如董安妮就是其中之一。 董安妮最开始也只是如沐春风普通粉丝中的一个，但是与其他粉丝不同的是，她颇有几分收集数据分析的才能。而且对娱乐圈的一些事情比其他人要熟悉。最开始，她只是在网上给如沐春风的文章写评论分析，以小粉丝的心态给他出谋划策。 后来，随着她的活跃，她渐渐进入了如沐春风的内围粉丝群体。而她在分析和发展规划方面的大局观也让她被如沐春风所看重。 如沐春风不想签约经纪人，不想搞工作室，只想安安静静写书。最后的决定他可以自己来做，但是很多时候他却需要一个给他提意见，为他拨开云雾的人。 董安妮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在但如玉看来，董安妮对如沐春风恐怕不仅仅是数据分析员那么简单。 “沐风也是怕打扰你吧。”但如玉道，“你是怎么发现我这本书的？” 董安妮撇撇嘴：“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啦，不过之前上学的时候是忙期末考试，春节假期又先是跟家里去意大利那边玩了一圈，后来又给沐风分析，就没来得及看。” 她本身就是网络小说爱好者，尤其对晋江和qd两个网站特别熟悉。所以虽然不敢说所有网络文学，但是只要这两个网站内，有什么不寻常的文章动向，她总能第一时间掌握。 董安妮毫无意外地看到了《疯子迪亚洛》。 因为忙，她暂时将这本书搁置了。等到她再想起来，是完成分析之后，看到了如沐春风发微博声援如玉姑娘。 和如沐春风的许多粉丝一样，看到他提起如玉姑娘这个作者，便起了兴趣想要去关注她，进而这篇文再度进入她的视线。接下来，她毫无意外地被这本书所俘获，成为了书粉。 “嗷嗷，如意我也要给你写分析文章，你等着。我昨天看的时候就有好多想说的！”董安妮道，“现在网上许多评论分析感觉都没说到点子上。还有那些质疑你这篇文明明是小众题材，又虐主怎么会红，简直是肤浅啊！” 董安妮的速度很快，再加上现在刚开学功课不忙，没几天她就整理出了一篇分析文章。 她从对文章本身的分析开始写，大约三千字左右，将《疯子迪亚洛》的情节和类型写得相当透彻。不过她分析的角度并不是以文学角度，而是以读者，尤其是网文读者的角度。 比如董安妮写到《疯子迪亚洛》虽然看上去有些虐主，但是在主线上却毫不吝啬地让主角一次次成功，一次次化险为夷，一次次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虽然狼狈，虽然过程崎岖，但是结局对主角来讲永远是相对完满的。 同时，路易斯公爵的存在，看似成为了主角的噩梦，却实际上是他的避风港，是他多少次能顺利通过难关的保障。路易斯公爵的折磨和戏耍都不致命，反而那种“只许我欺负他，不能别人动他半根寒毛”的护短性格，简直激发了多少读者的少女心。很多人甚至说他是傲娇，萌萌哒。 但如玉看到这些分析，也就是笑笑。 她之前写的时候虽然也有发现，但具体情节上倒真没有刻意这么处理。只能说路易斯公爵本人就是这种性格。恐怕除了现代读者以外，当时的所有人，不论是迪亚洛，还是路易斯公爵的手下，甚至是他的弟弟阿法尔都不会觉得他萌吧？ 之后，董安妮的分析变得越发理性化。 她先是从晋江网站本身的数据出发，制作了文章更新时间、数量和情节以及读者留言、收藏变化之间的关系曲线，之后又将榜单等因素添加进去。 她通过评论和点击订阅趋势，总结出了晋江读者对这篇文的期待和喜爱原因。并指出只要在之后的情节中，注意保持这些特点这篇文就会一直红下去。 “不要怕读者倦怠厌烦，现代读者选择很多，如果他们希望看到其他内容，他们会去找。他们会继续读你的文章，很大程度上都是希望你在重复，或者是升华之前吸引他们的点。当然，如果要加入新意也可以，不过这些主要元素不能丢。” 但如玉听她这么说，又想了想自己已经完稿的文章，便道：“恩，这些特点倒是一直有的。” 最后，董安妮又分析了文章更广阔的未来前景。比如晋江外的网络受众群，可能传播途径；比如实体出版、游戏版权、电影电视等。 “其实我不是很看好这篇文的影视改编。如果要改得好成本就非常高，如果改不好，恐怕粗制滥造的东西反而会让这个故事扣分。而且，文章体裁也不适合国内的影视环境。你懂的。” 但如玉笑了笑。她其实对这方面已经有所了解。 “怎么样？”董安妮一副献宝的表情看向但如玉。 后者笑着说：“确实非常厉害。这份文档能发给我一份吗？” 她说董安妮的分析厉害并不是朋友之间敷衍的赞赏，而是真的觉得这份分析很厉害。 网络上很多地方的分析文章，多是从单个读者角度评价。评论者个人片面看法过多。而董安妮的分析，难得地很客观，数据也十分详实。再加上她考虑的十分全面。比如发文的时间、地点，以及这些对读者群的影响，都包含在内。 可以说，董安妮的分析，是具有实际应用价值和指导意义的文章。 无怪乎沐风会对她这么倚重了。 “当然，我现在就发你企鹅离线。”董安妮忽然眨了眨眼，“看我这么努力给你写分析，你怎么报答我？” “唔……”但如玉道，“继续好好写文，让你看到更精彩的故事？” “这是必须的！还有吗？” “请客吃饭？” “今天晚饭你请！”董安妮毫不客气，“这篇文你光靠网络连载就赚海了吧？还有吗？” 但如玉想了想：“想不到……” “存稿啊！大大求看存稿啊！”董安妮道，“我可是听说你有五十万字的存稿呢！” “其实我已经写完了。”但如玉老实承认。董安妮立刻两眼放光，却听她又继续道：“但是出版社要求保密。” “~~(>_<)~~咱们可是好基友啊！求偷跑！” “好吧，回头发给你。” 董安妮得了保证，开心不已。她一边将完整版整理发给但如意，一边又道：“文章分析我打算发一份简略版放在你文章下面，微博上也发一份。顺便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 晚上七点左右，但如玉加入的晋江大神作者群里突然热闹起来。 落愁：卧槽有人看微博吗？ 落愁：如玉姑娘你大发了！ 什锦炒饭：00？怎么回事？ 落愁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一下子炸出了好多人。但如玉也因为被，收到提示，在群里冒了泡。 如玉姑娘：？ 落愁：[地址]快看！ 群里安静了一会儿，众人纷纷点开落愁给的链接。打开的页面上，赫然是如沐春风的一条长微博：吸血鬼的异世狂想——读《疯子迪亚洛》。 几分钟后，群里消息又开始滚动，疯狂的刷屏开始了。 什锦炒饭：啊啊啊啊！是春风大大的长微博推荐！如玉大大你太幸福了！ 落愁：羡慕妒忌恨啊！tat 鬼鬼：……………………（已经妒忌地说不出话来了 什锦炒饭：要疯了要疯了，春风大大居然在我大晋江看文？ 落愁：对！我之前也在惊诧这个！ se：同惊== se：同妒忌== se：不过我一点也不意外啊。之前如玉姑娘被人污蔑，春风大大不是也出来帮她说话了吗？如玉姑娘是不是跟春风大大认识啊？ 什锦炒饭：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哎00 落愁：我擦有道理。我当时还没多想，以为春风大大纯粹是看不管有人挑网文圈，现在看来…… 鬼鬼：有木有人觉得如玉大大的运气特别好？ 古薇薇不愿意承认如玉姑娘的文写得比自己好，总是下意识觉得她就是运气好。刚好写了个讨巧的题材，碰到了愿意帮她呐喊宣传，愿意给她砸雷花钱的读者。然后一路榜单加身，成绩越发让人无法忽视。作为一个新人，始终压在自己这个老作者的上面。 之前冬菇那个逗比追她文追得夸张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如沐春风大大都来给她宣传！ 其他人虽然没有古薇薇这么复杂的心思，却也承认，如玉姑娘运气好得出奇。要知道，现在在网上写小说，单单写得好可是没用的。实力、技巧、运气……所有这些汇聚起来，才能造就一篇真正的网络红文。 再说回来，如沐春风扎根qd，成名已久，无论在网文界，还是实体书界都有着一定影响力的作者。他的小说被大量改编成游戏、漫画甚至是动画。如果不是因为改编难度，恐怕也早就有影视剧出现了。 他的微博粉丝有五百多万，其中活跃粉丝能达到六成。可以说，他在网文界，甚至是网络言论界的影响力都是十分巨大的。 这样的一个人，发表了一篇关于某个文章的读后感，毫无意外引起了广泛回响。 推荐长微博发表仅仅十分钟，转发就已经接近一千，留言三百多。大部分人都评论说没有看过要去看看，因为他们相信如沐春风，就算不相信，也至少因为他而感兴趣了。 大神推荐，这是比什么广告都有效的方式。更何况，推荐人是如沐春风这样以前几乎没有推过文、平时发微博不多、口碑形象都非常良好的大神！ 什锦炒饭：如玉大大你快出来，让我蹭个运气。如玉姑娘 落愁：同如玉姑娘同蹭运气！ …… 如玉姑娘：恩，都来蹭蹭吧，别蹭太多就行。o(n_n)o 见她出来，众人纷纷问她怎么回事。问她是不是认识如沐春风大大。 但如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和安妮洛洛是同学。” 安妮洛洛就是董安妮的网络id。 群里的人关注如沐春风时间长的，没有不知道安妮洛洛是谁。他们也知道安妮洛洛的厉害。听到如玉姑娘这么说，纷纷心道：怪不得。 而这时，也有人注意到就在如沐春风发微博之前不久，安妮洛洛也发了一条长微博，内容就是对《疯子迪亚洛》的分析。 事实上网文圈不仅仅是如沐春风。随着安妮洛洛名气越来越大，许多人都会主动找她分析文章趋势，甚至根据她的分析修改情节和大纲，有的会在下一本书时改进。而且这些分析对这些作者的后期出版、甚至游戏改编影视改编都有影响。 而她的这些分析无疑为如玉姑娘的粉丝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们开始期待《疯子迪亚洛》的后续实体、影视等改编。 两篇长微博，让许多类似但如玉所在的这个作者群里都开始讨论起如沐春风的推荐，讨论起《疯子迪亚洛》这篇文。 “这文真的很好看？就是写吸血鬼吗？” “不懂，不过看上去似乎很厉害，反正无聊爬去看看再说。春风大么么哒(づ￣3￣)づ” “卧槽这文我昨天刚看过，真的很好看同推！” “00我没看错吧，这是晋江的文？还是纯爱频道？如沐春风大大……你……（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 se：春风大大居然看晋江纯爱频道，酷爱告诉我不是一个人震惊00//落愁：无cp的文！如玉姑娘顺便，春风大大对你新文里主角被主流cp抛弃怎么看？ [如沐春风：微博] se和落愁等人在微博上的转发又引起了更多关注。这一次，是带起了如沐春风一个特殊的粉丝群体，也就是同人粉丝群的兴奋。他们虽然对但如玉这篇文的兴趣不大，反而对如沐春风一个男生看晋江文，还是晋江纯爱频道的小说更感兴趣。 尤其是在冬菇跳出来又“指责”如沐春风跟自己抢女神的注意力的时候，许多奇怪的#春东王道#又刷了起来。 ---- 晚上，董安妮给但如玉打电话的时候，一边扶着额头感叹某些粉丝歪楼的能力真是杠杠的，一边又拼命邀功：“看！我厉害吧！你今天微博又涨粉了？” 但如玉看着微博粉丝那里的数字：“现在已经涨了一万了，你家沐风的影响力真是厉害。” 董安妮红着脸：“什么我家沐风，你讨厌啦~” 互联网上的喧嚣自然逃不过盟约传媒的眼睛。刘语看到这景象，不禁感慨他们之前为了给如玉姑娘造势，精心准备了好几套方案。没想到还没正式发力，如玉姑娘已经靠自己的人脉和作品实力又一次更上一层楼。 要知道如沐春风除了在网文圈的地位以外，因为他的作品早被改编，所以在实体书圈也是有影响力的。 这下，如玉姑娘等于又敲开了销量大涨的一扇门。 不过他也不意外。想到前两天李祈年拿到但如玉的全本稿件之后，迫不及待地读完，又迫不及待地从头再看一遍。 他就可以想见这本书确实是内容过硬——毕竟这才是一切的基础。 而他自己也开始对这本书进行细读和可宣传点分析了。 当然，刘语也不敢大意。毕竟这一次的运作不仅仅是如玉姑娘销量好便成功，而是关系到他们盟约传媒能否顺利打开市场。 想到这里，他给直接上司从笑发了一条消息，询问对方是不是可以开始《疯子迪亚洛》实体书的前期宣传了。 ---- 古薇薇坐在办公室里，心情复杂地看着企鹅群里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又是如玉姑娘，怎么这人事儿这么多。 她心里烦，看见她们聊更烦。尤其想到之前因为几个都算不上吐槽的字眼，被人利用抹黑如玉姑娘，好像她多小气暗搓搓讽刺她一样就来气——这不成心让她背黑锅嘛？ 这时候小七进来，看到古薇薇一脸阴沉，以为她还在生气刚才的事。她把一杯咖啡放在她手边，说道：“嗨，别气啦，你还不知道乔总编和苏编就是那样儿，跟他们置气还不够你自己伤身体的呢。” 古薇薇眉头一皱：“我不光生气他们，我是生气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了？”小七问道。见古薇薇不理她，她忽然又压低声音：“薇薇姐，你刚才那么说是不是跟如玉姑娘很熟呀？你们都是一个网站的大神作者，应该平时也有交情吧？能不能帮我问问看什么时候出平价周边？我好想要哦。如玉大大画画太好看了！” “谁跟她熟啊！”古薇薇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小七瞪着眼睛看她背影，心里委屈：你跟她不熟刚才为什么帮她说话，还为了她和乔总编、苏编吵架吵成这样？ ----- 宏观经济学的课堂上，帅气而谈吐优雅的男子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将一个经济学案例讲得生动有趣，引起学生阵阵哄笑。 就连一向不怎么喜欢上课的那些同学这时也抬起头，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了老师的身上。 而董安妮更是两眼变成桃心形状看向讲台上。 但如玉摇摇头。看来如如沐春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不过她没想到大学课堂还有这么有意思的课，这么有意思的老师。 正在她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但如玉瞥了一眼，意外地发现消息来自鬼鬼。 她和她并没有特别多交集。而她对鬼鬼的了解也仅限于之前有人跟她提起鬼鬼并不喜欢她。 鬼鬼：你跟新锐文化接触过？谈崩了？ 如玉姑娘：？ 鬼鬼：之前想找你麻烦的估计就是新锐这边，苏芮、乔高升这俩名字熟吗？ 如玉姑娘：没听说过。 鬼鬼：哦，反正这俩人心眼儿挺小的。他们要觉得你得罪了他们估计以后会经常找你麻烦，之前恭静干那事儿估计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鬼鬼：不过我没证据给你你自己去查吧╮(╯▽╰)╭ 鬼鬼：╮(╯▽╰)╭反正我话带到了。 如玉姑娘虽然对鬼鬼说的这些还是有点云里雾里，不过大致也能猜出来她在说什么事了。 说起来不管有谁跟她说鬼鬼对她有敌意，但如玉其实并不在乎。 作者之间的竞争，就好像同行竞争一样，互相看不顺眼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个坏人。实际上，除了几句酸言酸语，鬼鬼什么也没有做过。而她的酸言酸语只是出于她的好胜心，她想要更好罢了。 因此，对于鬼鬼，但如玉没有任何偏见，反而对她给自己这个消息有几分好奇和感激。 鬼鬼说她同时也告诉火因这件事了，之后她不想管，也不会管。 但如玉还是真诚回复：谢谢你。^_^ ---- 下课的时候。 “如意？如意！”董安妮忽然叫她，“看门口那个人，好帅啊！” 但如玉：“你看哪个男生都觉得帅，沐风、许老师、还有这个什么男生……” 董安妮拍她：“瞎说！你看啦，真的很帅。” 但如玉跟着抬眼看去，发现董安妮指着的人，竟然是她认识的。 “纪光叶？”他来着干什么？ 董安妮听她说了个名字：“你认识？……哎？你看咱们宏观经济学老师跟他也认识啊，好像还很客气，这人是什么人？” 但如玉摇摇头。她其实对纪光叶的了解非常有限。 这时，纪光叶和老师握了握手告别，然后略显突兀地转头看向她。接着便大步走过来。 “你……” “你跟我来一下。”纪光叶说着便来拉她的胳膊。 董安妮听他语气不好，以为是来者不善：“你和如意是什么关系？干什么找她？” 纪光叶翻了个白眼，道：“她是我女朋友，行了吗？” 董安妮瞪大眼睛，顿时不知道该不该管了。但如玉哭笑不得，把笔记本和书都交给她：“帮我带回宿舍吧，我晚点回去。” “可是……” “没关系，我认识他。” 董安妮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坚定，才放心离开。 等但如玉跟着纪光叶走到僻静处，这人忽然好像变脸一样盯着她上下打量：“你究竟是什么？” 　　☆、第3章 .31| “什么？”但如玉装傻。她不觉得纪光叶是看出她早已不是但如意了，可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却没有头绪。 纪光叶一双黑眸如同星辰，看向她时却射出利剑般的光芒，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穿透。 但如玉毫无畏惧地看回去。 以她的经历，别说是毛头小子一般年龄的纪光叶，就是他再年长十几岁，再成熟，对她来讲也仍显得稚嫩。 况且温柔如阿法尔大人，也曾有比这更加凌厉更加冰冷的眼神。只需一眼，便能让她连灵魂都窒息。 纪光叶见她神色淡然，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所问何事，表情有一瞬的迷茫和动摇。但是随即他便又凝眉而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举到但如玉面前：“这个娃娃你还记得吗？” 但如玉瞳孔一缩：“是术法人偶。” “看来你是还记得。”纪光叶道，“那天在剧组，你从房间的书架上找到了一个术法人偶。你说，某些少数民族可以使用这种人偶下诅咒，只要将被下咒人的生日钉在人偶的身上，再施法便可。” 但如玉点点头：“我是这么说过没错，你记性真好。” “呵。你走了之后，我又找到了这个。上面也有一张符纸。”纪光叶又拿出一个字条：“这上面的日期你认得吗？” 但如玉看到那数字，忽然了然——原来如此。 她微微叹气：“是我的生日。” 纪光叶仿佛意外于她的话：“你承认了？！” “你在剧组又发现了一个人偶，上面有我的生日”但如玉坦然，“这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这术法人偶上有你的生日，那请问为什么你没有受到诅咒？！那天我去剧组，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狠奇怪。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的头顶黑雾很淡，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如玉叹气：“你在怀疑我？肖蓉姐曾打电话告诉我，这人偶娃娃是原来的道具实习生李祥放的。而李祥也因为意外身亡了。难道你认为其实诅咒是我下的？” “不，我调查过。诅咒应该是李祥下的。他恨整个剧组，但是其中更恨你。因为是你的到来让他丢了剧组的工作。”看到但如玉挑眉，纪光叶继续道，“然而这并不证明你不可疑。两个术法人偶，一个针对你，一个针对剧组。按理说你受到的诅咒最重，被影响应该是最大的。可是实际上你却半点也没有表现出异常……难道我不该怀疑吗？” 但如玉心道那人偶诅咒其实针对的是灵魂的力量，而但如玉却是居住在但如意身体内的另外一个灵魂。除非李祥知道她真正的诞生时辰，否则根本不可能影响到她。 不过她却不能说。 轻笑一声，但如玉道:“纪光叶，你不会真以为这世上有什么诅咒吧？我当时也不过是看到这娃娃，随口说了一句。我料想，剧组会出乱子主要还是压力太大，人心浮躁。如果你说他们是中了诅咒，那这诅咒是怎么解开的？难道真是因为我拿走了术法人偶？太扯了。” 纪光叶认真地看着她，总觉得眼前的女生身上有几分与年龄不相匹配的成熟稳重，让他捉摸不透。 也正因为这点，才会愈加引起他的注意：“说实话，我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甚至看不出你是不是在说谎。” 不知道就对了。看不出来才好。 但如玉诚心胡扯一番，想要忽悠他别继续纠缠下去。 虽然这人身上的天地之气非常有亲和力，让她看到十分舒服。可是她毕竟是借了但如意的身子才能继续生存，若被他怀疑上了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 “我觉得你太累了，想得太多。”但如玉道，“我听我爸说，你已经在一家大企业进行管理工作了，想必很忙吧？” 纪光叶比但如意大上五六岁，如今早已从大学毕业进入了一家在国内有相当规模的互联网公司工作。有人说这家公司其实是纪家给他锻炼用的，实际由纪家掌控。也有人说，能进入这家公司是纪光叶个人奋斗的结果。 总之，但如玉认为他不该这么清闲才对。 可纪光叶却仍旧盯着她，似乎不愿意放弃自己之前的看法。 但如玉看看时间：“我下午还有课，中午得回去休息一会儿。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然而就在她刚刚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纪光叶忽然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将她整个人扯了过来。紧接着，这人的右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一时间他的掌心光芒乍现，就像那时他驱散黑雾一样，闪耀得但如玉不得不眯起眼睛来躲避。 这人！ 但如玉气又好笑。看到他一脸迷茫和意外地看到，被他的光芒笼罩的自己完全没有受影响时，她更是觉得无奈：“纪大少爷，您这究竟是想干什么？” “没什么……对不起是我想错了。”终于死心的纪光叶低下头道歉，可语气里仍旧带着浓浓的疑虑。 ---- 周末但如玉通常会回家住，陪陪但如意的父母，也能用画室画上几笔。她最近连续跟三个品牌敲定了合作意向。 一个是欧洲的流行快销品牌，一个是本土时尚品牌，另一个则是本城一个设计新贵。三家各有特色，代表三个不同的风格和阶层，其面对的对象以及代表的观念都有不同。不过但如玉却觉得他们三家都能从不同角度演绎自己文章的周边产品，也能合理利用自己的插画作品。 当然，这也意味着但如玉必须画出更多的素材提供给他们。 周六晚上，但如玉打开早已建好的《遗忘之书》文档。 这本书按照计划，是以阿法尔大人为主角的故事。讲述他从化身吸血鬼开始一直到最后终结之战的近千年时光里的传奇经历。 这段经历但如玉曾经以娜塔莎的身份参与其中，也听他自己或其他人讲了一些。她有自信，如果这个世界上除了阿法尔自己和路易斯之外，还有第三个了解他的人，那一定是自己。 然而不知为什么，她几次试图书写开头，却进展十分不顺利。这次也是。但如玉敲了几行字，却似乎被什么缠住了思维一般无法继续。 她略微烦躁地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又跑到画室，找了一个订好了画布的空白画框放在架子上。 这画框大约高60厘米，宽80厘米。但如玉后撤几步，对着一片空白看了许久，忽然从拿起一管伦勃朗的象牙黑，和一管深群青，一齐捏着挤到调色板上。 接着，她取了一只较宽的猪鬃刷沾着两种颜色，开始看似随意地在画布上涂抹。 不多时，一张纯白的画布被分割成几部分。明暗交织渐变着。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在画布上，却让人能感到一束光从右上角的画布后面照下来，甚至照进了看画人的眼睛里。 但如玉终于停下手中动作，扭头一看，才看到贺雨婷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她。见她停下来便问：“怎么不画了？我打扰到你了？” 她摇摇头。其实在她停下来之前，根本没有感觉到贺雨婷的接近。 “今天就到这了，过两天再继续。” “你这是画的什么呀？我怎么看不出来？” “现在只有明暗关系，连颜色还没铺，没看出来是正常的。”但如玉笑了笑。 贺雨婷听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画画是这样的。摇着头感叹：“这半年你的变化是越来越大……到底长大了。” 她的语气不知为什么有些难过。但如玉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安慰她。贺雨婷笑着搂住女儿，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 火因最近敲但如玉，主要都是围绕两件事：新文连载和实体书第一期宣传准备启动，让她准备长微博稿件。 她也知道如玉姑娘开学是跟着上大一的，因为前一学期休假所以这学期学习压力可能很大。但是火因作为编辑，却不得不给如玉姑娘更多的压力。 她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多次叮嘱如玉大大要好好休息坚持锻炼什么的。 如玉姑娘：别担心，学校的体育课我从来不逃课。^_^ 火因：oiz 火因：大大新文存了多少了，打算什么时候开文？ 如玉姑娘：《疯子迪亚洛》连载还没结束呢，等结束之后吧。我现在存的还不多。 火因：qaq连载结束……说实话到时候我觉得可能会掐。 如玉姑娘：00为什么。 火因：因为太虐了！而且居然不是he！ 如玉姑娘：额……迪亚洛还活着啊。 火因：但是他不幸胡啊！不管是吉妮也罢，路易斯也罢居然都没有跟他在一起！虽然活着，但是就这么孤单的去了新大陆，之后几百年也罢，几千年也罢都要这么独自活下去，简直不能更虐！ 火因控诉着如玉姑娘给《疯子迪亚洛》写的结尾。虽然她也同意这个结尾更符合整个故事的基调，也让它有了回味的空间和余地，但是感性上她总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再加上路易斯公爵最后为了迪亚洛而被猎人围攻，受重伤，严重到几乎丧失了吸血鬼的天赋。最后他那么优雅而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竟然如老鼠一般躲在地下，借着肮脏的地底生物的掩藏才能逃回城堡…… 火因看到这里的时候根本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大概唯一还算圆满的就是阿法尔大人和娜塔莎他们了。 但如玉知道火因这想法的时候其实有点无语，却也有点习惯了。 因为不光是她，就是董安妮、肖蓉等人看到结尾的时候也都有类似的反应。 董安妮是干脆抱着但如意在寝室里抹眼泪，一边捶她说她心狠，一边继续一刻不停地往下看。甚至熄灯了还要躲进被窝里看存进手机里的小说，然后嘤嘤地哭着，让宿舍其他人莫名其妙以为她失恋了。 肖蓉则专程打电话说她真是够“恨”，还惆怅地发来几条略微文艺地短信，感叹这结局的怅然失落和几分必然。 不过肖蓉似乎作为电影艺术工作者，“恨”过之后“爱”很快萌生。她迅速从怅然的情绪中脱胎换骨，对但如玉敢于在如今的时代，把这样一个受欢迎的作品以这种方式完结表示敬佩。并由衷认为，这样的结尾并不突然突兀，也并不是刻意为了让读者不舒服而如此安排。 还是那句话，一切似乎早已注定。有此结局不过顺理成章顺其自然罢了。 甚至连在前不久刚刚捧读自己女儿作品的贺雨婷，也是在读完结局之后许久脱不出情绪来。常常幽怨地看着但如意，似乎是在埋怨她做了这样的结尾。 但如玉被这些反馈包围，忽然犹豫要不要写阿法尔的故事了。因为如果写下去，到最后的结局必然又会被说“虐”。 而且这种虐只会比之前更甚。 当然这退缩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闪过。毕竟她早已想好了用文字承载那一段记忆，如今刚刚开始怎么能就这样草草了结？ 如玉姑娘：除了结局比较虐，还有其他反馈意见吗？盟约那边怎么说？ 火因：qaq没有了。据我所知，乔总编也看得极为惆怅，好几天上班都没精神。 如玉姑娘：汗，太夸张了。 火因：对了，盟约要你的长微博稿子，写好了吗？ 如玉姑娘：写了三篇，都不长，每篇一两千字。题材还是之前跟你说过的欧洲历史文化相关、吸血鬼的历史相关。 火因：足够了！估计这都太长……你直接发给刘语还是先传给我，我再给他？ 但如玉想了想直接传给火因，道：“你们商量一下吧，回头告诉我什么时候发。” ---- 盟约方面很快反馈，让如玉姑娘这个周末把第一篇关于欧洲17世纪的社会面貌和风俗的长微博发出来。这篇微博深入浅出，并没有做过多的论述性宣讲，而是以但如玉比较擅长的方式，通过描写、小故事、民间传说等方式，将当时的社会风俗文化做了描述。 但如玉发微博之后，也在自己当天的更新中提到了这一篇微博。 “之前看到有评论说想了解更多那时候的事，这两天抽空写了一点发在微博上。大家看看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会再多写一些。如果有什么其他想了解的，也都可以告诉我。我尽量讲给大家听^_^” 《疯子迪亚洛》如今的连载十分火热，每天更新出来第一时间就有几百的订阅量。二十四小时阅读人数能达到几千人。 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忠实的书粉，也是对书中描写的故事背景最为好奇的人群。他们通常看完当天更新都不怎么满足，不管如玉姑娘更了多少内容仍觉得太少。 而今天，当他们看到如玉姑娘在“作者有话说”里提到的内容后，立刻爬去她的微博，很快找到了这篇长微博。 一路看下来，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还是那么好看！ 而且真的好长知识啊。 和如玉姑娘的小说里一样，这个不算太长的长微博大约两千多字，由小说中的一个关于当时英国的城市和乡村生活习惯差距逐渐拉大说开去。 因为但如玉的视角独特，又有着别人没有的亲身体验，所以很轻易地就描绘出了当时各个阶层的人物心理变化，以及造成这些变化的原因。 从前很多人其实对这段历史的了解也不算少。至少从中学的历史课上多少都听到一些：社会变革、政治制度变革、资本主义萌芽诞生和不断发展，以及圈地运动的进行…… 然而简单的高度概括去描述一个时代，又怎么比得上将具体生活中的事例说出来的生动有趣？可以说，这种让读者置身其中，一边好笑地看着故事，一边了解当时人们的生活和思考方式的做法，让不少读者都收获颇多。 如玉姑娘的读者纷纷留言表示实在是太有趣太涨姿势了！求大大写更多！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世界历史不及格了！qaq” “卧槽居然那时候还有这么好玩的事儿，笑死了……好基友们快来看！” “这文配合着《疯子迪亚洛》看疗效更好，简直可以做欧洲历史文化的科普了！” 不过在这一片赞扬和追捧声中，也有一些人表示怀疑： “这如玉姑娘是个写小说的吧？她是什么人？搞历史研究的？如果她没有专业研究背景这么出来说这些不都是瞎扯骗人吗？” “有没有搞研究的出来说说看如玉姑娘这文是科普还是小说延伸？如果只是瞎扯引人眼球，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耽误人了！” 然而这些言论出来仅仅一天，就有一个认证为国内某知名大学历史学博士毕业的科普网站作者出来说话。 他并没有简单地说对与不对，而是以十分严谨的方式将如玉姑娘的长微博进行拆解分析。一个故事一个故事地去与文献资料中的历史时间节点做对应。 他最后成文发表在了自己所属的科普网站上，并将连接发到微博。 文章中他说道：“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初步印证的肯定，再到仔细分析后的赞叹。这篇小文令我惊讶的不是其行文流畅文笔优美，而是它与历史资料的高度吻合。可以看到，几乎文章中的所有细节都能找到文献中与之对应的地方。” 这位科普作者的微博一经发出，便得到了大量转载。而他平时的关注群体其实与网文阅读群体的重叠并不高。 可以说，他的分析文章不但引起了关注《疯子迪亚洛》的读者的兴趣，肯定了他们的追捧。更加为如玉姑娘笼络到了一批新的潜在读者。 他们纷纷顺着这位作者的文章链接，顺藤摸瓜，找到如玉姑娘的微博并开始读她写的文。 这些人平时都爱好科普。他们往往有着较高的学历和知识水平，相对于普通胡编乱造的小说，他们对严谨的科普文章更加青睐，也更喜欢比较严肃的知识性论述。 如玉姑娘的长微博让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位作者。她的文章不但知识背景严谨经得起考证，而内容特非常有趣。 可以说是结合了知识与趣味的杰出作品。 之后又有几位比较有影响力的，对欧洲历史文化非常了解的大v站出来，推崇如玉姑娘的长微博。于是再没有人质疑她是不是在误导读者了。 反而之前因为不确定文章内容正确性，而有些怯怯的粉丝们，此刻仿佛得到了尚方宝剑一般，更加深了对如玉姑娘本人的崇拜和喜爱。 一时间，如玉姑娘的长微博不但在微博全圈子中广泛的转发传播起来。微信圈、网络论坛、还有其他等等网络平台上，也都出现了她的文章转载。 盟约传媒方面见到这状况简直乐得合不拢嘴——这比他们自己找枪手运作还要顺利！简直都怀疑是如玉姑娘有一个大金主粉丝给她买了其他枪手了！ 不过他们也没忘记自己的工作。刘语和他的同事开始整理如玉姑娘的微博下面、文章下面也出现了大量请求，分析其中的合理要求和是否合适传播，将题材再反馈给但如玉。 他们知道，只要能继续维持这样下去，只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读者群体就会再扩大一圈。而实体书上市时，这些新的读者群因为不是网文爱好者，更会成为买书的主力军！ ---- 就在网络上如玉姑娘的声望再次提升的同时，但如玉接到了肖蓉的电话。 “《宋时月》的后期制作已经完成了，大概这周就会送审。之后如果没问题，应该是在下月初播出。”肖蓉道，“到时候你可以在幕后制作的名单找找你的名字。” 但如玉问道：“一切还顺利吧？” “恩，那次之后就再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李祥这件事不算秘密，我估计等确定档期了之后，可能还会有人利用这事儿炒作我们的□□。” 但如玉听出她声音中的疲惫。她不由疑惑：按理说肖蓉只是《宋时月》的副导演，并不是制片人。她的工作室也没有投资这部电视剧，为什么她会这么疲累担忧呢？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不过她并没有深入询问，反而和她聊了聊但天明的事。对方听到这个名字，心情似乎好了几分，声音也变得轻快明媚了点。 但如玉暗笑自己没有看错，也为自己的这个哥哥感到庆幸——看来他不是一头热呢。 末了，肖蓉提了两件事：“对了，如意，有件事我想跟你提前打声招呼。《宋时月》的宣发这边不知怎么知道你就是如玉姑娘了。他们也挺喜欢你的书。他们看你现在在网上有一定影响力，在考虑要不要特意提到你为这部电视剧做了道具顾问。也算是互相炒作一下提高彼此的关注度和话题性……放心，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跟他们说。” 但如玉倒是不反感，不过她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便道：“这样，肖蓉姐，我跟盟约传媒那边打声招呼。现在还算是实体书的宣传期，按照合约他们需要提前知晓一下。不过我个人没什么意见。” “那好，我就等你消息。”肖蓉顿了顿，又道：“还有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剧本的事儿，这个周末有空就来我工作室一趟？我们聊聊？” 但如玉欣然答应：“没问题。” ---- 刚挂了电话，但如玉就感到手机一阵震动。原来是土地那边发来消息。她心头一动，赶忙点开，发现对方发来的是一本显得十分破旧的书册照片。泛黄的书页上墨迹已经有些模糊褪色，但隐约可以看到中央的位置有一个符号——那天他们看到的未知符号！ 但如玉赶忙回复消息：“这是什么？” “是暗。” “什么暗？暗什么？”但如玉不明白。 土地过了一会儿发来一长串：“没有什么其他，就是暗。明白吗？那个符号代表的是天地之气中的暗，如同光一样，是真正的，没有半点其他杂质的，纯粹的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这不是什么人所为，也不是个例。而是天地间的平衡出现了倾斜。” 但如玉听到这里，大脑嗡地一声。无数画面闪回，让她瞬间仿佛倒退几百年。 她猛然醒悟——同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教她写字的先生：“天地之平衡若有半点差池，人世将转瞬倾覆。” …… 那与同门格格不入的小道士身着青色道袍，对着落在树枝上的她说道：“你这羽毛还是如此好看，可它们却被染黑了。天地之平衡究竟何往？” …… 乌斯丁皱眉看向她：“你只道我残忍无情，却又对这天地光暗之平衡有什么了解？难道那些人畜的后代，那些沾染了古老恶魔血液的猎人就不该被消灭吗？” …… 阿法尔大人的脸色苍白，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天地倾斜了，娜塔莎……” --- 但如玉猛然从回忆中醒悟时，已经坐进了下午的课堂里。 宏观经济学老师在讲台上开心地说道：“同学们！我今天很荣幸地请到了本市一位非常年轻有为的杰出企业家，纪光叶。他和你们的年龄差距不大。我想他可以更好地从实际角度给你们讲一讲他的经历，也帮助你们理解许多经济学理论在实际中的应用。来我们掌声欢迎！” 但如玉如同做梦一般，看着纪光叶走上讲台。忽然一个想法跃入她的脑海：如果真的天地平衡出了问题，如果真的暗夜已悄然耸动，那么置身其中的每个人都会受到影响——她也不例外。 那么为了保险起见，她是不是也该拉拢一下这位天生的光之源呢？ 　　☆、第3章 .31发|表 一旦开始留意，但如玉便很快发现，纪光叶其实并不仅仅在本城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引人注目，在圈外也颇有人气。 这人出身良好，外型英俊帅气，用当前流行的话来描述，就是一个妥妥的高富帅。 更难得的是，他这个高富帅看上去似乎人品还不错。事业也成功，为人积极努力，曾经多次登上国内的知名财经杂志。并且从他的谈吐和风评来看，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随后，但如玉又注意到，就在她就读的大学里也有不少人可以称为他的粉丝，或者是拥趸。 纪光叶俘获粉丝，尤其是女粉丝的速度堪称神速。比如董安妮这样的女生，仅仅是见过他两次面，听了他一个半个小时的课堂讲座，就整天将他挂在嘴边，言辞间赞赏非常。 而他们班上的其他女生，甚至是男生与之相比，夸张程度也不遑多让。 “如意如意，你知道我今天听说一个什么消息吗？”董安妮神秘地说。 “恩？” “咱们系有可能这周会邀请纪少做一个更正式的讲座！” “关于什么？”但如玉问。 董安妮怪异地看着她：“管他呢！讲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谁来讲知道吗？” 但如玉无奈地摇头——这人中毒不轻。 “对了，我还没问你。如意，你和纪光叶是不是认识？你俩什么关系？老实交代！”董安妮忽然想起之前纪光叶来找但如玉时的情景。 但如玉耸耸肩：“没什么关系，只是认识而已。”她见董安妮不信，便隐瞒了关于术法的一切内容，将其他两人之间的来往都据实相告。 见她说得真切，董安妮才算满意：“好吧，算你过关。”言辞间的语气仍包含着羡慕，仿佛哪怕只是与纪光叶有几分接触，对她来讲便算幸运。 如果不是但如玉早已了解，董安妮对所有新鲜帅哥一开始都是这种热乎劲儿，她一定会以为她爱上了这人，并为沐风默哀。 --- “呀，《风语清扬》的电视剧版本海报出来了！好美啊！” “美什么啊，那个女主看着就跟整容了似的，根本就不像风清╭(╯^╰)╮” “这就不错啦，我满足了。而且长得如何根本不是重点？我倒是觉得这片子最让人担忧的是剧本和导演，感觉根本拍不出小说的感觉啊！” “只要别要求太高就行了，小说改编真人版一向是毁。不过听说这次原作者林萱是全程跟进的，估计情节还是可以把关。”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想抱太大希望，省得到时候被雷。” “那到时候你追不追？” “追是肯定要追的，哪怕一边追一边吐槽也可以嘛。” 但如玉和董安妮刚进教室，就听到旁边有几个女生在大声讨论着。这节课是大课，好几个系都合并在一起上的基础课。 但如玉上学期没来，还是第一次上这种课，只觉得新鲜。 “那是会计系的。”董安妮给她介绍，“她们说的应该是林萱的小说改编电视版吧。” 但如玉歪着头：“这名字我好像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才怪！我记得你出车祸之前还跟我提过，她是你很喜欢的小说作者呢！” 但如玉一愣，这才想起当时她作为灵魂状态，看着但如意写文看小说电视剧的事情。简直恍若隔世。那时候她的口味…… 但如玉不由一哆嗦。 董安妮也似乎开始回想：“说起来如意你出车祸之后变化还挺大的。我记得之前跟你聊过几次，你比较喜欢看韩剧、台言那种风格。结果没想到后来跟你变熟悉了，才知道你居然自己写这么深沉厚重的东西，真是让我意外！” 但如玉听她一边说，一边有些庆幸之前的但如意朋友不多，没什么深入了解她的。否则这口味突变，还真是不太好解释。 其实车祸之后，但如玉灵魂占据了这个身体，改变的又岂止是口味——她的样貌、气质、爱好甚至习惯，所有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而这种变化让之前不熟悉她的同学惊讶的同时，也不由被崭新的但如意所吸引。 “如意！安妮！坐这边！”有同班男生招呼她们——这对于之前的但如意来讲根本不可能发生。 董安妮冲她使了个眼色，再笑着拒绝那些男生。然后，她挽着但如意坐在了比较靠前的位置上。刚好就距离那几个讨论林萱的女生不远。 两人刚刚坐定，就听她们又咋呼起来：“啊——你们也看过这本书？！超好看的！” “对对！路易斯公爵帅呆了！” “我更喜欢迪亚洛啊，简直是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典范，就是命太苦了几乎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噗，你这说的是迪亚洛？人家迪亚洛就是那么牛x，别把他说的好像宅斗白莲花女主行不行？” 但如玉和董安妮两人听了，互相对视，微微一笑。 这时又听有人问起：“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小说？” “《疯子迪亚洛》啊！你没看过吗？” “没看过……好看？” “超级好看！推荐推荐，回头我传你！” “跟林萱的比呢？” “呃，怎么说呢，感觉不是一个类型的。如果是想看言情，谈情说爱，那肯定是林萱的好看。不过《疯子迪亚洛》比较走剧情，而且作者看上去布局功力和对欧洲历史的了解都超厉害！” “什么题材的小说啊？” “讲吸血鬼的，嗨，你看了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被介绍的人失望地道：“啊？还在连载啊……” “恩恩，不过更新很快。” “算了我还是等完结吧！网络连载真是不适应，相比来讲还是更喜欢林萱那种一下子写一本书出来。” “我觉得各有好处啦，网络连载一般脑洞都比较大，情节和人设都更新颖更洒脱。而且如果是剧情比较紧张的起码每天都能看一点，等出书急都急死了。” “但是怎么说呢，我总觉得网文太粗糙了。不如林萱那样精致。” 听到这话，一直以来对如玉姑娘的文推崇非常的女生有些不高兴：“你这是偏见。要说精致，林萱可比如玉大大差远了。说实话，林萱那什么啊！不就是男男女女爱来爱去，今天我爱你，明天你不能爱我的，一本书根本讲不了什么实际内容，无病□□。看着打发时间还行，看过也就算了。不过如玉大大这文就算是连载，也比林萱那种书有内涵多了！” 这人一下子激动地说了一堆，眼看着另外那个喜欢林萱的女生脸色刷地变了。 听她说完，这人哼了一声道：“林萱的文字是我见过目前的年轻作者里最精致最有意境的。你当我没看过网络作者的文？一天更新那么多，能有什么精力打磨文字？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也就是那些不怎么懂文学，只顾着yy情节的人才能看吧。” 两人虽然没有正面交锋指名道姓地说对方欣赏水平差，不过还是明嘲暗讽地又说了几轮。最后纷纷冷淡下来，不理对方也不继续这话题了。 过了一会儿，董安妮压低声音问但如玉：“你最近是不是要出实体了？” 但如玉点点头：“恩，快了。” “我可听说林萱也要出书了，你们不会撞上吧？” “这我也不清楚，要问盟约那边怎么安排的。”但如玉这时忽然想起，她之所以对林萱这个名字有印象，并不是因为但如意之前喜欢她的小说，而是火因和盟约那边曾经提起过这个人。 如果她没记错，丛笑确实说过说林萱有可能也在最近出书。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两人的作品会在实体市场有一个正面对决。就算是再怎么错开档期，也不过是半个月的差距。 而林萱的新书一向是由新锐文化运作。 对盟约来讲，这一次的相撞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却也是早晚要面对的战斗。 但如玉将这些和董安妮大致说了一下，又问：“就算档期撞上又会怎么样？” 董安妮见她满不在乎有点着急：“当然有问题！你知道林萱在国内青春文学圈影响力有多大啊！包括你之前不都很喜欢她？我跟你说，目前国内出版市场本来就疲软，流行文学实体书看着红火，一本一本出，实际大部分都销量惨淡。唯独林萱的号召力惊人，每出书必定上销售榜。基本上如今从初中到大学的整个群体，都是她的读者群。不光女生看，有的男生也看！要知道，这个群体本身就是买书最活跃最多的群体！” 但如玉想了想：“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买了她的书，就不会买我的了？” “不能这么绝对，但是肯定有影响。况且你们都属于流行文学的范畴，消费的主力群体相重叠。除非你能有另外一个更有购买力，还数量更大的粉丝群体。否则想在销量上赢过她的可能性不大。”董安妮有些担心。 但如玉点点头：“那就让盟约去烦心吧。我只管写书，至于销量如何倒也无所谓。” “你无所谓，盟约可不是无所谓。”董安妮道，“等着看吧，他们肯定会有大动作。不过怎么说呢，你作为一个新人就算在网络上再怎么红，也是根基太浅。盟约怎么会想到拿你做赌注去和新锐抢市场的？简直是……太有胆量有气魄了。” 但如玉道：“也许他们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吧？” “但愿如此。” ----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萱的新书消息已经沸沸扬扬的传开。尤其是配合着她的旧书电视剧版本宣传，可谓是新闻稿铺天盖地而来，让人躲都躲不开。 而在新锐文化的有意安排下，更多关于书籍的细节也逐渐披露，让她的粉丝心里痒痒的。公众对林萱的关注度也不断提升。 周末，但如玉去肖蓉的工作室做客，对方也提到了林萱。 “怎么说呢，她应该算是国内青春流行文学的一个典范吧。从出道开始就是宣传铺天盖地，对她的定位也十分准确。再加上她的书正好契合了最活跃最叛逆最年轻的阅读群体，基本上就能满足他们最美好的幻想。所以到现在为止出的所有书都销量惊人，市场潜力巨大。如果你跟她对上了，确实形势有点不妙。” 但如玉听肖蓉这么说，虽然仍旧对销量不是很在乎，却多少被激起了几分好胜心。 “你的实体出版社怎么说？”肖蓉问。 但如玉道：“目前还没太大反应。我这边书的校对和排版都快完成了，就是上市日期还没定。估计他们也想观望一下吧。” 或许是对之前的宣传策略很自信，盟约方面并没有做更多事情，只是对长微博的宣传效果和传播范围盯得很死。 但如玉也按部就班地发着微博。如今她的长微博已经有了固定的阅读群体，影响力越发扩大，引起的讨论也越来越多。 甚至有人依据着她的长微博进行深度历史文化的挖掘，并开始撰写相关论文。对此，盟约仔细地收集着资料，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样，最近忙不忙？”肖蓉很快将话题转进了剧本写作方面，“我上次给你的材料都看完了？” 但如玉点点头：“看完了。我最近也试着把《疯子迪亚洛》的某些段落做改编。有的场景还算顺利，不过对剧情转进和场景切换方面我总觉得不太得心应手。” “慢慢来，你能看完那些材料就已经比现在很多编剧要好了。” 但如玉为了学习写剧本倒真是下了一番功夫。毕竟从穿越到目前为止，她做的每件事都是她熟悉的惯常擅长的，不论是写作还是画画，甚至是给剧组做道具顾问对她来讲都没什么难度。 唯独剧本写作对她来讲是新鲜事物，需要学习和练习才能掌握。她几乎每天只要有时间，都会抽空学一点，如果时间充裕，就干脆写上几个片段。坚持不断。这个过程中，但如玉遇到了不少困难，然而反复研究后的收获也不小。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写剧本并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将小说情节一对一地改编就可以。 要考虑实际拍摄，考虑情节的时长与集数，考虑场景的转换和人物出场等等内容……真的不是仅仅写几个对话和动作那么简单。 “你上回发给我的你写的段落我看过了，写得挺不错。我给你批注了点意见，大多是从导演和实际拍摄的角度提的，回头你看看是不是有道理。”肖蓉说得很客气。也似乎真的对但如玉的编剧能力非常相信和欣赏。 肖蓉的工作室非常简单，也很随意，看上去似乎就是摆上了办公桌的咖啡屋。环境优雅舒适。但如玉发现在这里工作的人并不多，不过每个人都面带笑容，而且有所作为，并没有无所事事的。 不得不说，她很喜欢这里的气氛。自然也就放松不少，开始和肖蓉探讨更多写作方面的疑问以及她的设想。 聊完了剧本写作，肖蓉终于拿起桌子上的一摞装订好的打印纸交给但如玉：“这是我之前提到的单元剧剧本。不过并不是全部，只是一个总纲、人物小传以及其中几个单元剧的剧本。编剧是艾心。不瞒你说，这个剧本原本是要等她来完成的，但是时间关系她可能因为一些私事无法继续写下去了。我跟她提过再找其他编剧来些其他剧集，将整部剧按照她的总纲填满，她同意了。我想以你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尝试着写其中一集。” 但如玉想了想：“我可以先看看剧本吗？” “当然，这些你都拿回去看。”肖蓉拍拍她的肩膀，真如大姐姐那般殷切道，“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最后剧本写好了也要我们讨论才能正式投入拍摄。而且除了你之外，我还找了其他三个编剧，每人只要独立完成自己的单元剧本就可以了。” “恩，我会尽力的。”但如玉道。 肖蓉见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道：“当然，如果你写得顺利又有灵感，也可以多写几集。” 临走，肖蓉本来想把但如玉送到门口，却被一个神色匆匆的年轻人拦了下来。但如玉让她去忙不用送了。转身的功夫，听到那年轻人按耐不住，提起资金问题。 联想到肖蓉的愁容——难道是工作室的资金出了问题？ ---- 三月初，盟约传媒的官方微博放出了一张海报，一副图书封面设计。上面大大的花体设计的“疯子迪亚洛”五个字抢眼非常。 “盟约传媒所属出版集团签约实力作家如玉姑娘经典之作《疯子迪亚洛》！最是深沉厚重的欧洲文化，天马行空的暗夜惊影，引人深醒的故事尽在其中。书迷盛宴即将开启！” 很快，但如玉用自己的微博转发了这条消息，同时将书籍海报和宣传都挂在了晋江的文章简介里。 她当日更新了将近一万字，将情节再度推至了引人入胜的高|潮，让所有追书的读者都不禁一边叫好，又一边抱怨如玉大大又挖坑让他们跳！ 很快，微博上的签约公告被大量书迷转发。所有人在关注的同时，也开始浮想联翩。 有点人意识到这个消息出来，起码说明如玉姑娘的书已经写完了！结局已经定下来了！他们不停地在评论和转发中哀嚎，希望如玉姑娘或者看过结局的出版社方面，能稍微透漏一点消息。 “嘤嘤嘤，我现在好担心啊。迪亚洛发现路易斯公爵的身份之后会不会特别恨他？他们现在关系都这么好了……” “同ls，我好怕最后两人相爱相杀qaq” “应该不会吧，我觉得迪亚洛应该会原谅路易斯。毕竟他都已经渐渐接受他的身份了。” 而除了对剧情的猜测之外，很多进行实体出版或者是关注这个领域的人也纷纷活跃起来。 他们更多讨论的，则是《疯子迪亚洛》究竟什么时候上市出版，走什么渠道，首印会是多少，销量如何。 无可意外地，盟约传媒与新锐文化之间的角斗，林萱新书即将上市等等因素被越来越多人关注。 “盟约这次惨了，本来想借着网络红人打开市场，谁想到新锐一点机会也不给直接祭出林萱这个大杀器啊！” “虽然我挺喜欢如玉姑娘这本书，但是说真的在林萱和她的粉丝面前，恐怕《疯子迪亚洛》的前景堪忧……” 网络上的言论普遍对如玉姑娘和盟约传媒看衰。不过也有人提出异议，说现在档期还没有定，它们未必会同期上市，也就不存在竞争关系。 然而这种说法很快被业内人士所反驳。尤其是许多人分析《疯子迪亚洛》是一篇正在连载的网文，与林萱直接走实体出版不同。 就算她这本书再怎么优秀，再怎么吸引人，如果网上出了大结局，盗版铺天盖地了还有会去买实体？ 而如玉姑娘最近又没有提到过停更的消息。所以根据目前的连载进度，很多人推算《疯子迪亚洛》的上市时间也在三月底四月初。就算是稍微提前也与这个时间相差不过一周而已。 知名的业内媒体人发了一条分析微博：“我推测实体书会在连载完结前一到两周上市，也就是三月最后一个星期。这样既不会影响网络连载，也不会影响销量。对如玉姑娘和盟约传媒来讲，也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如果真如此，撞档期就是必不可免的结局了！ 樱桃果子：不会吧，难道真的会撞上？ 恐怖空白：撞上就撞上，还怕它？ 樱桃果子：咱们肯定是会支持如玉大大，但是怎么说呢，还是希望她的第一次实体销售成绩能越来越好~ 当然也有人提出了林萱的书与如玉姑娘这本书读者群体有一部分并不重叠，认为如今舆论普遍认为《疯子迪亚洛》实体会扑街是没有依据的。 不过这并不是主流言论。因为业内都知道，如玉姑娘多出来的那部分读者群体，在购买实体书方面远远比不上林萱的那些粉丝。 盟约传媒要惨了！ 如玉姑娘出师不利！ 新锐作者撞上老牌销量之王，这结果啧啧…… 就在网络舆论对《疯子迪亚洛》的前途普遍不看好的时候，也有人敏锐的察觉到新锐文化在这背后的动作。 不过这倒也是无可厚非。乔高升的出走在业内并不是秘密。新锐文化对盟约传媒虎视眈眈要进入流行小说出版领域也十分警惕。作为商人来讲，将竞争对手在掐死在萌芽阶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了。 然而更令人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盟约传媒宣布实体签约消息之后仅仅一天，林萱的微博上突然也放了一张图，赫然是她新小说的海报。 由国内注明漫画插画家fire绘制的插画以深蓝色为背景，一个面容白皙冷峻的男人将一长发女孩搂在怀里。在他的眼底似乎能隐隐看到几分柔和。而女孩的动作却透出些许惊恐。 《紧紧拥抱我最深的黑夜》——吸血鬼与人类女孩的生死之恋，异国情怀与浪漫的完美交织！年度感人之作，令人潸然泪下！ 而林萱的粉丝战斗力也不负虚名。在粉丝团体的组织和宣传之下，仅仅发出十分钟之后，这条微博的转发就已经上万。每次刷新，留言都会增长好几十条。 “卧槽，林萱的新小说也是吸血鬼题材？！搞毛啊！上市日期撞了也就罢了，现在是题材也要撞吗？！” 樱桃果子看到这儿条微博，在电脑前拍着桌子跳了起来！ 　　☆、42|3.31 | “恩，我知道。”但如玉一边举着电话疾步往前走，一边说道，“丛编，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其实没什么意见。不过我可能不方便直接出门接受采访，宣传也只能有限度的配合，这在一开始签约的时候我们就谈好的。” 丛笑语气有些着急：“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是新锐文化这一次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几乎不给我们留退路了。” 但如玉道：“我明白你们的难处，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考虑。” “如玉姑娘，你听我说。我想你将来应该是会走写作的道路，现在做的事不过是将曝光提前了一些罢了……” 但如玉听他有些极端和固执便没有打断，而是耐心听对方说完。他知道丛笑现在的状态可能听不进去反对意见。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以后是以后，起码现在从她的角度来讲并不希望公开出门。 而且这两天但如意的父母也专门与她沟通过。尤其是但潮升表示但如意能写书出书他们非常支持，但是冒然出现在公众面前把自己当做一个艺人符号来曝光消费他们却不赞成。 ——如果你需要支持，我可以利用我的人脉帮你。但是在毕业之前，我希望你仍然是一个学生，将学习当做自己的第一要务。 但如玉其实从心底里也认同这观点。并不完全因为但潮升所说的“学习”，而是知道将自己曝光，置于公众视线，很多事就不方便进行了。 所以等丛笑说完，她沉思了一下，便道：“丛编，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有一个想法，也能联络到一些人，具体我会发详细文档给你。如果你认为可行，那就从你们的专业角度来做这件事。如果不行咱们再考虑其他？” 丛笑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好，那我等你的文档。” 挂了电话，但如玉刚好走到礼堂外面。不远处董安妮正在和同学聊天，见了她便挥着手要她过去：“如意！你终于来了！” 但如玉按着眉心，心想这姑娘一连几个电话狂催，她要是不来恐怕电话都要被打爆了：“能进去了吗？” 董安妮扬了扬手中的号牌：“这不是拿了号在等放人。我跟你说，人超级多，要不是我来得早肯定没位置了。纪光叶的影响力真是夸张的！” 纪光叶到底还是被系里请来做了讲座。只不过海报一贴出去，就不只是经管系的人有兴趣。学校里其他院系纷纷咨询上门，并要求将讲座地点移到大礼堂，让更多的人有机会与年轻企业家对话。 最终经管这边的组织方耐不住各方压力，与纪光叶商议之后，同意了将讲座移到更大的地方进行，并开放给全校人听。 董安妮已经提前了一个小时过来，却发现自己到的还不够早。她的号码应该只能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了。 “能进去有座位就不错了。”她见但如玉脸色不好，以为她是担心，“还有好多人拿的是加座，甚至是站号呢！” 但如玉摇摇头：“我不是在烦这个。” “那是什么？” “盟约的人给我打电话，想要做推广。”但如玉道，“我暂时不想曝光。” 董安妮咧着嘴：“曝光确实麻烦多很多……不过说实话我不意外他们会着急到这程度。林萱和新锐文化那边逼得太狠了，简直不给他们留活路！而虽然从吗盟约整个集团的角度来讲，这一次开拓市场如果失败了，不过是退回原地，继续做自己擅长的领域。可是对乔高升来讲却是不能忍耐的。”L 但如玉道：“我理解。不过我觉得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这两天在网上看八卦，董安妮早对乔高升和新锐之前的事了如指掌。此刻她兴致勃勃地分析起来：“恩恩。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乔高升这人是出了名的主意多，他未必没有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组织方仍然没有放人进入礼堂的意思。董安妮嘟囔着：“怎么这么慢，都快到时间了！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不仅仅是她。其他同学也纷纷躁动起来，开始询问是不是活动取消了？纪光叶不来了？ 但如玉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心中一禁，抬眼瞥见礼堂侧后方一角隐约泛出红黑色的烟气。她脑海中警铃大作。那烟气实在飘忽，若仔细去看只让人觉得似有若无，仿佛不存在一般。然而但如玉却偏偏对它十分敏感介怀，不好的预感越发让她思绪不安。 “如意？”董安妮见她这般凝重神色，以为她也是担心讲座还能不能继续。 “安妮，我去问问看，你在这里稍等。”但如玉说完，便将自己手上的书本都交给她，“你们先聊，帮我拿着东西啊！” “哎？”董安妮想说一起去，却还没开口对方已经走远，很快在人群中看不见了身影。“真是，怎么这么着急。看来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挺关心纪光叶的嘛。”她仿佛猜到了什么，得意地笑了起来。 且说但如玉循着瞥见烟气的地方跑过去，试图用灵魂的力量牵引自己感受更多天地之气。很快，黑红色的烟雾再度浮现眼前，让她更加肯定自己之前没有看错。她加快脚步，向着烟气弥漫最为浓重的地方而去。 距离礼堂越远，人也越少。校园里虽然学生很多，但总有那么一两处僻静小路。这里不是去往任何一个教室和宿舍的必经之路，所以很少有人经过。 但如玉接近了才发现前面有几个人。她停下脚步，看着黑红色如雨云一般在这里聚集盘旋，将那几个人笼罩着。 而在他们中间，赫然围着一个她熟悉的身影——纪光叶。 纪光叶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 他不过是碍于朋友百般邀请的热情，来这个大学做一次演讲并且拒绝了对方派车来接，自己驾车过来抄小路去礼堂，就遇到了这种事！ 什么鬼？！ 看着眼前将自己围住的两男三女，他原本是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然而当他听到他们的要求并且发现他们头顶不断盘旋聚集的黑烟时，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们说什么？”他压抑着怒气，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质问。 其中一个大约一米六，长相十分猥琐的男子咧嘴笑了起来：“别担心，我们不过是好意。若不是看你长得还算俊俏，我们才不会理你呢！” 他的身后，三名面容还算清秀的女学生立刻附和起来：“是呀这位同学，我们陆哥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呢~” 其中一个女子趁机大胆走上前，用自己的身体磨蹭着纪光叶却被他瞬间推开。他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恶心，看她仿佛在看一条爬虫。 女子毫不在意，仍抛了个媚眼说：“哎呦，这小哥好害羞呢。不会是还没经历过吧？放心呢，姐姐会很温柔，让你体会到人间极乐的~” 我去！纪光叶听他说这话都想吐了。 “哥们，你真不来？我可是很看好你哦。你看我们这两男三女，再来一个男的配对刚刚好。” 纪光叶听那猥琐男又开始劝说，便道：“不用了，我还有事。”他看看时间强忍着厌恶的情绪抬起手，开始掐动手诀。 这些人头顶的黑雾和他们眼底弥漫的强烈情绪无不证明，他们是被天地之气影响了。 也是他多事，刚刚只是路过看见，便忍不住多嘴了。 谁知道…… 虽然他对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仍旧一知半解，却毕竟因为自己的特殊心理状态从小查了不少资料，也有了对付这些人的方法——就像他在《宋时月》剧组做的那样。 想到这里，纪光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如果是她的话，会不会知道…… 但是很快他便重新集中精力，故技重施一般地抬起手臂念念有词。而随着他的动作，双手中心的光芒开始汇集，掌心渐渐变得温暖明亮…… 但如玉远远看到他的动作和光芒乍现，便知道纪光叶想要做什么了。按理说她见过纪光叶做这件事，也知道他的实力如何，可是…… 她略微紧张地从远处观察，很快便看到越来越盛大的光芒将纪光叶周围的几个人全部笼罩。他们头顶的黑雾渐渐消散，仿佛被融化一般没有了踪影。 只是…… 忽然间，一个伸长的手臂突破了光芒的笼罩，从一片白芒之中带着猩红的血色伸出来，狠狠地抓向纪光叶的面门。 后者立刻头皮发麻地后撤。堪堪躲开。却他脸颊上的三道血印证实着方才发生的惊险一幕。 “小心！”但如玉瞳孔微缩，抬脚疾奔过去。 而随着她的声音，更多的手臂伸出来，将纪光叶的肩膀，胳膊，腰肢全部抓住。 “卧槽！这他妈是什么？！”纪光叶忍不住骂出了声，慌忙扭动身体试图摆脱，却没料到抓住他的手快速握紧，几乎将他的肉也掐下来。 光芒迅速散去，黑色的烟雾也几乎消失，然而之前隐藏在黑烟之中的猩红却越发猖獗地聚集。仔细看去，在场的两男三女竟然仿佛全被浸泡在猩红之中，成为一体一般！ 但如玉眯起眼，大喊道：“纪光叶！不要挣扎！放松！” 纪光叶听到这声音，很快辨认出来人是但如意。他心底不由有些高兴。却反应过来她说什么之后暗骂：卧槽！你来试试不动？！老子肉都快被掐掉了好吗？ “不要动！他们是受了动情符的影响，你越是挣扎摇动身体，他们就越激动！不要刺激他们。”但如玉一边说，一边将在之前在叶归铺子里买的符拿出来，迅速摇晃两下之后，符纸如笔直的剑一般挺立起来。 她随即将那几张暗黄色的符纸甩出去，贴在了那个矮个男生的背后。 符纸一接触对方，迅速燃烧并发出耀眼的光芒。而这光芒却不同于纪光叶之前用手发出的那般温暖柔和，反而带着几分凌厉之势，每一道光都仿若一只利剑射向周围的猩红色并迅速炸开，将那红色击退。 而随着红色的退却，那人眼中的血腥和激动也少了几分。他抓向纪光叶的手慢慢松开，表情有几分迷茫：“我……” “滚开！”纪光叶见状，气急一般踹过去，将这人一脚踹到了路边的花丛旁。 但如玉也警告：“不要过来。” 借着，但如玉如法炮制，又将另外一男一女也剔除出去。不过她身上的符纸有限，而对方这五人明显都使用了动情符，全部被严重影响。 “纪光叶，你听我说。”但如玉道，“他们多半是受了被污染的动情符影响，不过并不严重。你握住她们的手，念诵《道德真经》之中《德篇》。你记得吗？” “知道了。”纪光叶发现自己的问题之后曾经狠狠读过不少道家典籍，其中老子的《道德经》更是反复翻看背诵。 很快，他便冷静下来，忍着那两名女生与自己接触之处腾起的阵阵酥麻之感，闭眼默诵。 “手！”但如玉发现对方并没有伸出手。便强行上前，将他的两只手按在那两名女生的额头。 好在她们虽然被动情符影响，却攻击性不强，只顾着抱住纪光叶引他与自己纠缠。她们感受到纪光叶体内逐渐腾起的悸动，发觉他的手按在她们的额头上，更是欣喜地贴了上去，仿佛磁铁一般牢牢吸附在他身上，并胡乱摇动着手臂，试图将他的衣衫撕开。 “快念！”但如玉见纪光叶走神，不由厉声喝道。 纪光叶猛然醒悟。他别无他法，又被但如意呵斥，此刻再不犹豫而是快速低声念诵。 “恩……”随着他的声音，女生的神色变得扭曲纠结。享受的表情褪去之后，剩下的只有痛苦和迷茫。 光芒再一次从纪光叶的手掌涌出，却他已经耗费了大量精神此刻再做这些便显得有些勉强。豆大的汗滴从他的脸颊滑落。 “坚持住，还差一点了。”但如玉在旁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鼓励。眼看女生身上的红色在这光芒之前蛇涌一般退去，并最终消失无踪。“好了。” 随着她的声音，女生们脱力地软倒在地。虽然还清醒着有意识，但却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 但如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见那五名学生都是如此这般，便知道他们为了使用动情符早已经消耗了不少气运，被符咒影响攻击纪光叶又是耗费大量心神。 她摇摇头，恐怕就算他们恢复正常之后，也会持续一段时间气运低迷。是否能顺利度过就只能看他们命中造化了。 而纪光叶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要睡着一般。但如玉赶忙道：“继续念《道德真经》的《道篇》，坐下来闭上眼，一会儿就好了。” 纪光叶听了毫不迟疑地原地坐下，开始念诵经文。 而但如玉则是从随身口袋里拿出一枚褐色符石——这符石她买了没有多久，还没孕养成型，却此刻不得不用了。 那五名学生正在茫然回味着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却忽然看到一个看上去长相稚嫩却气质非常的女生抬手，将一块石头扔了出来。 “啊——！”正对着但如玉的矮个男子以为她要打自己，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就想要跑。却发现自己四肢如被绑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然而抛起的石头没有飞向任何一个人，而是在空中浮动着停了下来，随即它仿佛内部融化一般，慢慢消融，奶白的光芒倾泻而出，循着空气中的一些轨迹似活物慢慢向着五个人的方向爬行。 “清！”但如玉轻轻念道，“忘！” 清脆的两声如擂鼓惊魂，待声音散去，再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光芒什么石头？ “恩？我怎么了？” “陈飞？邱圆？咱们怎么在这？” “是啊，我只记得我去找你，然后……” 五名学生仍然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然而眼中的迷茫却少了几分，疑惑地看着彼此，更看向但如玉和旁边打坐一般坐着的纪光叶。 “呀……那不是纪光叶吗？” 正说着，纪光叶猛然睁开眼，双目迸射出的光芒让说话人脸上一僵，浑身不由发抖。 但如玉见状立刻上前：“纪光叶先生，我是代表学生会来接你的？你摔倒了？还好吗？” 纪光叶听了，又回头扫了她一眼，神色冰冷而充满警告。但如玉却浑然不觉，微笑应对。 “不小心而已，没什么大问题。走吧。”纪光叶终于收敛了自己的神色，淡然起身，不再去看那五个学生，而是走到了但如玉身边，压低声音威胁道：“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否则……” 但如玉不为所动，只道：“你把衣服穿好，先去大礼堂吧。其他的事你要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 纪光叶被噎了一下，用略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她。“那是什么时候。” “你现在的状态不好，不合适听这些。”但如玉估计了一下他恢复的时间，道：“月底我会再联络你，到时候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纪光叶似乎对这个时间很不满意，却但如玉说道：“你都已经等了这么久，还在乎这点时间吗？” ---- 丛笑在收到如玉姑娘的文档之前，心中是有疑虑的。然而随着文档中的内容不断出现，他的眼睛也渐渐发亮。很快，他将整个文档打印，拿着去了乔高升的办公室。 随着林萱一方的步步紧逼，盟约传媒已经渐渐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开端落了下风。然而他们的武器仍然握在手里，还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乔高升看到文档，细细读完之后嘴角微微上扬：“不愧是如玉姑娘，这样的方式比传统站台宣传要高明多了。” “也只有她才能用到吧？”签约这么久，丛笑已经从多方了解到了如玉姑娘可能的身份。他之前虽然对她的家世有一个猜测，但是当这份猜测被证实之后，他仍然有几分惊讶。 乔高升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机会。说明我们没有赌错。丛笑，你马上去联络，争取最快这个周末就推出。时间不等人，再拖下去对我们就真的形势不妙了。” 乔高升说的没错。新锐文化不愧是青春文学市场最大的出版社，做起宣传推广来简直得心应手。既能契合当前青少年消费群体的心理，又层层推开，利用他们的活跃和自发宣传能力去影响更广大公众的观念，将林萱的话题不断炒开，渐渐烘托成为真正的热门。 #风语清扬#定档菠萝台黄金党，强势来袭！ 暗夜童话，我们的#霸气吸血鬼# 别羡慕国外的暮光之城、吸血鬼日记了！我们也有自己的吸血鬼青春小说！让你怦然心动的禁忌之恋！ 互联网上的话题不断涌现，网下推广会、代言、电视剧发布会等等一系列也让林萱赚足了眼球。 与如玉姑娘不同，她早已是知名青春文学作者，平时就会有一些曝光率。更何况如今，林萱和她的团队几乎是将她当做明星艺人型的作者打造，但凡出席各种场合都是妆容精致礼服加身，闪关灯环绕的。 这种气势…… 但凡知情人都纷纷感慨，如玉姑娘和盟约传媒要拿什么和对方拼？ --- 周末，本月最新一期《gougrous》出版发行。在卷首语的位置，杂志首席编辑欧可儿写了一篇极为精悍短小，又有力量的文章。题目就叫《创意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生长》。 文章里并没有关注国际时尚大牌，也没有推广本土设计师，反而一反常态地将焦点对准了一个时尚圈隐隐知道，大众有些陌生，却无比活跃，新兴且正在蓬勃发展茁壮成长的领域——同人圈。 “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年轻的灵魂已然用他们的青春时光浇灌出一方热土，酝酿成最醉人的美酒。” 在文字的背后，暗夜之中透出光芒的油画铺展而开，占满了整个页面，带给读者几乎要窒息的愉悦感和满足感。油画上似乎不可琢磨的笔触描绘出着令人困惑的人物和景象，唯有一些人翻开之后眼前一亮，捧着那些人和场景爱不释手。 而这一篇总纲一般的文字，仅仅是这一期《gougrous》的开端罢了。 整本杂志之中，除了对国际热点时尚时间和品牌的追踪之外，几乎所有的专题、专栏都围绕着这一个话题展开。从国外好莱坞大片、美剧周边，到英国电影哈利波特的游乐园，再到如《灌篮高手》这种日本漫画与设计师和知名品牌的合作。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专题，竟然也是关于同人周边！还是国内的周边市场！ 作为《gougrous》的忠实读者，许思妙微微皱眉：“搞什么，这究竟是时尚杂志还是动漫周边杂志，g刊这是要作死嘛？！” 然而就算再怎么吐槽，她还是看了下去。原因无他，这些文章的插图和推荐事物看上去并不像普通周边，反而显得十分上档次。尤其是开篇的那副油画，就算她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却不得不承认意境太好。虽然没有模特出镜，却比g刊上经常出现的特摄都要震撼！ 许思妙一边翻一边不屑地咂嘴，可眼神中渐渐浮现的欣喜却骗不了人。 当她看下来，发现这专题所写的小说周边，竟然包括她没有想到的顶级奢侈品大牌、本土新锐设计师、以及快销品牌的时候，越发惊讶得合不拢嘴——这网络小说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文章的作者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小说写得好，画画也这么厉害？！ 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些品牌都会和她合作？！ 很快，杂志中的图页展开，一幅幅精美画面越发将许思妙的目光吸引。而画面上所配文字之细腻瑰丽，也不断地被她念叨咀嚼，于脑海中留下烙痕般深刻的记忆。 “好漂亮的笔记本……天！这裙子太美了qaq”许思妙看着看着，翻到了周边的具体介绍页面，并彻底被眼前展现的一切所征服。 “咦？这个设计好厉害，把画面和包的形状融合的真好……而且这包的设计也好新颖啊之前没见过，有意思……” “骗人的吧，这鞋跟吸血鬼有什么关系，不过倒是挺有神秘感的，气势也足……”许思妙又看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简约干净，没有多余修饰，唯独在鞋底用猩红的血色绘制了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纹饰，而纹饰中的一些细枝末节从鞋底延伸出些微细致的纹路，仿若爬上脚面的獠牙，又似乎攫住了双脚的利爪。 她看着看着，不禁用手拂过杂志的页面，开始幻想自己如果穿上这高跟鞋，会是怎样的女王气势。 终于，她放下杂志，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我想问问你们杂志上刊登的那些周边都怎么购买？恩？那些？就是什么《疯子迪亚洛》的那个！” 买！买！买！ 事实上和许思妙一样的读者并不是少数。而作为一个之前对网络小说绝缘，对如玉姑娘更是一无所知的许思妙尚且如此，当杂志的部分页面被有意po到网上之后，粉丝们的热情和疯狂瞬间被点燃，如玉姑娘的文章页面、微博、贴吧、企鹅群……几乎所有有她粉丝聚集的地方都沸腾起来了。 　　☆、43|3.31 恐怖空白：知道你们关心，刚收到就翻拍了几张我最喜欢的上来，希望欧可儿grous不要介意^_^另，求如玉姑娘大大快放出购买方式，心痒痒等不及了！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欧可儿：《gougrous》三月刊特摄！对象却不是什么模特，而是下面这些或华丽或精致的周边。同样#美得令人窒息#！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gougrous：三月强势登陆，前所未有的题材！（悄悄说还没上市的时候杂志社的编辑们人手一本收藏这期，还有很多人来问怎么购买~）小编于是好心做个小明白~指路如玉姑娘[捂脸笑][捂脸笑][捂脸笑]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这一天接连几条微博砸下来，一个比一个配的图更漂亮更有诱惑力。恐怖空白的翻拍自不必说，她是粉丝自然知道粉丝喜欢什么，让人抓心挠肝地羡慕她能更早看到以外，一堆人对着屏幕开始流口水——不为其他，就为那图片里一个个设计精美，充满创意又实用的令人惊喜的周边设计。 不少人敏锐地意识到，《疯子迪亚洛》的这些周边完全不同以往动漫、同人的那些小打小闹小作坊式的产出，而是从头到尾，从内核概念、整体设计到外部生产和包装都具有成熟的产品理念。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不像普通周边那么刺眼和张扬，比如一件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店铺里买的，而是专门为粉丝特制的。而且它们也比普通周边的质量好太多。因为很多周边因为产量小，是特制款必须提高单品价格，同时产品质量也不那么尽如人意。往往粉丝是为了爱买来收藏周边，却并不一定认为这些周边抱有多高的实用价值。 然而这一次它们看到的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成熟而融入生活的设计，让这些周边无论是包还是衣服、鞋，或者是饰品、笔、笔记本、钱包等小物件，都在张扬个性的同时也能兼顾日常实用。甚至其中有些拿出去比普通产品还更好搭配，更能彰显格调。 很多人也意识到，能有这样的结果全赖于合作品牌的用心，以及如玉姑娘这个作者画出的众多精彩插图和人设，能够激发设计师灵感并为设计师提供丰富的元素。 当杂志上市之后销量不断攀升，周边询问度越来越高的时候，许多人意识到如玉姑娘这一次大发了！ 先不管这周边卖的如何，也不管之后实体书能不能和林萱抗衡，但是起码她的逼格是刷得杠杠的！ 而且许多圈内人有了一个敏感的发现，那就是如玉姑娘，或者说是盟约传媒这一招，同样是将作者作为流行符号来运作，却与林萱那种青春文学作者截然不同。 林萱出道就是写青春言情，学生的情情爱爱，虽然被很多中学生追捧并且虏获了一代粉丝的心，却终究被定位在了青春言情，格调不高。 即便是之后她不断通过工作室的运作，不断晒自己的各种奢侈品，大房子，不断出席许多时尚品牌的发布会，甚至去时装周刷脸。然而出道定位和她的主力粉丝群体在此时却成为了她的累赘。 可以说成也粉丝，败也粉丝。 当然，以林萱如今在国内青春实体圈的地位，没人会提“败”这个字，也不敢提，怕分分钟被销量打脸。 然而当今天，如玉姑娘的画作和周边登上《gougrous》时，当林萱的这个新晋对手将自己的出道定位拔高到了林萱一直梦想却无法达到的高度时，众人还是难免在心中有了判断。 不过这些对于粉丝来讲并没有太大意义。在此时此刻，他们根本无暇去关心其他作者，也甚至不想去管之后实体的上市以及销量。 官方公布出来的杂志图在被疯狂转载的同时，粉丝也不断留言刷屏—— “买！买！买！我买还不行吗？！” “舔屏的来了！太美了，醉死我了！尤其是那几幅画，简直想溺死在里面tat” “小钱钱飞走啦~~咦？我为什么这么高兴00” “不算如玉姑娘的忠实粉丝，甚至没有天天追文只是想起来就看看。但是看到这些周边，我却有一种想要收齐，甚至是买双份的冲动！快告我我不是一个人！” “ls你不是一个人--不过看到那个笔记本我就忧桑……” “qaq是啊，那本如玉姑娘说一共就做了十本，她有五本送人了，只有五本拿出来卖，根本抢不到啦！” “……我要集齐的强迫症……好难受！” “我擦擦！你们都是什么人这么有钱……我觉得我能集齐普通款就不错了，天可怜见连这里面中档品牌那些我平时都没买过……” 粉丝们一边激动地发着傲娇的评论，一边将如玉姑娘和《疯子迪亚洛》自动自发地宣传出去。 《gougrous》这充满叛逆的一期，不但没有遭遇到读者的反感和抵制，反而销量大涨。欧可儿发消息给但如意，表示庆贺和恭喜，并约她如果有时间可以趁热打铁做一个访谈。 但如玉看到之后，其实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在她的文章和微博下面，早有无数粉丝晒出了自己购买的杂志图，并求如玉大大放出更多更具体的消息。 她于是为了回馈粉丝，也为了呼应这一次的宣传，在与gougrous沟通之后，于微博上放出了几张新的画作清晰图。 这一出又引得大批粉丝和油画爱好者蜂拥而至，争相下载保存。 他们设墙纸、做海报、ps宣传，甚至还有的打印出来贴在了墙上炫耀……总之又是一派景象，将微博上的话题刷得层层攀高。 盟约这边，刘语和丛笑对这个局面可以说是早有准备，也可以说是准备不足。他们在杂志出版之前就看到过一些文章和图片，当时也震惊于这些周边的精美程度，以及杂志的卖力宣传。 不过就算再怎么欣赏，他们本以为并不会在网络上掀起多大波浪。因为说实话，时尚圈的很多人在微博上经常是发图片，摆pose却不会过多的参与转发评论，顶多是三五好友互相聊聊，却很少关注网络热点事件。 可事实却给了他们一个极大的惊喜，也让刘语和丛笑这两个一直提心吊胆，对未来忧心忡忡的策划编辑开始真正期待《疯子迪亚洛》实体书上市的一刻。 也可以说，知道这时，他们才对如玉姑娘与林萱抗衡，为盟约传媒开拓一片新的市场有了信心！ 一家欢喜一家愁。就在如玉姑娘的粉丝和支持者欣喜欢腾的时候，时刻关注着她的动态的新锐文化这边气氛就不怎么好了。 尤其是乔高升，脾气本来就暴躁，看着微博上疯狂转发的宣传和那些连他看了都不得不承认真的很震撼的画作和图片，他竟然半天的功夫嘴里就起了两个泡，疼得他连饭也不想吃了！ “林萱那边有消息吗？”见苏芮推门进来，他问。 苏芮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一进来就会听到乔高升拍桌子瞪眼的大叫大骂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轻飘飘的问题？ 她扬扬眉，心想，这人究竟是改了脾气还是被打击到了？难道他对林萱没了信心？ 想到这里苏芮对乔高升的评价不禁又差了几分。她表面上却是温和地笑着回应：“有，就是想来跟您说这事儿，林萱的工作室来消息了，说是也准备发周边，海报、笔记本、贴纸等等。而且打算先做一轮预售。” “预售？”乔高升听到她说的这些周边就提不起兴趣来。 瞧瞧人家如玉姑娘，人家盟约那边的是什么周边？！顶级大牌！快销时尚！衣服、包、鞋子！这些女人们平日里都用得到而且会不惜金钱购买的东西，随便一件都是几百块钱，赚头多多！ 可是苏芮说的呢？贴纸？海报？！还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这不是在搞笑吗？如果推出了，圈内人会怎么想，难道不是要被人笑死？ 就算他再怎么喜欢林萱，再怎么要捧着她，也有些失望。 苏芮多了解乔高升，见他这脸色就知道他可能在想什么，说道：“其实林萱的工作室这样做有他们的道理。因为林萱的读者和购书主力就是从初中到大学阶段的学生。他们的零花钱数量不多，就算周边做得再精美用心，如果价格过高，销量也不可能高。况且要知道我们作为出版社，最主要的核心还是在图书发行上面，周边只是辅助宣传的策略罢了。就像盟约和如玉姑娘那边，他们做时尚周边难道就真的想卖周边赚钱吗？我看未必。炒作话题外加躲避林萱的锋芒，吸引另外一族消费群体购书才是他们的根本策略！” 看着乔高升的脸色随着她的解释慢慢变好，苏芮心里却越发觉得这人见识太浅薄。 盟约这一次推时尚周边的用意，圈里没有几个人看不清楚的。可以说这是极其聪明的一招，看样子应该是李祈年的偏锋之剑了！ 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林萱工作室这般善于营销的团队碰到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勉强上马周边项目应对。而应对时他们又不得不因为照顾林萱之前的读者群体，将周边的档次和价格降下来。 多年来林萱虽然一直做出要提高自己身价的姿态，却始终没办法拜托廉价言情小说的泥沼。恐怕这和她的团队保守中略显谨慎的路线也是分不开的。 不论如何，对于新锐文化来讲，只要能卖出书，甚至将来只要他们投资的林萱的电视剧能收视率高就行。他们是出版社，又不是艺人经纪公司，不会去管艺人的形象定位。只要能卖钱，别管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都可以！ 见乔高升沉吟不言，苏芮问道：“乔总，咱们是不是也配合林萱那边宣传？” “恩？哦，配合，当然配合！”乔高升道，“行了你先出去吧。” 苏芮见他眼中闪过的光芒，就知道乔高升估计要做什么非常规的事情。往常她是会听话离开的，然而这一次，她却想了想道：“乔总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我也想帮帮忙。毕竟这一次的对手是盟约，是李祈年。如玉姑娘看上去也是个强敌，就算林萱真的招架不住，我们却不能输。” 乔高升也不是傻子，听她说这番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苏芮的聪明和野心他是一直知道的，不过他却并不觉得她是威胁，认为她的这种野心太过稚嫩单纯。 想了想，乔高升道：“恩，虽然之前恭静和新传媒事情做得不漂亮，但是我觉得那路子还是对的。毕竟当时也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想想看，当时他们并没有进入宣传期，但却在准备之中。恭静之所以失败不过是因为对他们了解不足，李祈年那边呢，又能以逸待劳。但是……” 说到这里，他仿佛很是得意自己想到的这些，坐直了身子，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但是如果现在，再出现类似当时的质疑和□□呢？如果还能挖掘到更有力度的小道消息呢？我估计，他们现在宣传，周边应该很快就会发售，或者至少和林萱那边一样放出预售消息。如果销售不错，我们立刻就可以宣传他们宣扬奢侈文化，引导青少年的不健康消费，再请两个专家炒作一下，不弄得他们狼狈也起码让他们头疼不是吗？” 苏芮听了不得不佩服乔高升动这些歪脑筋还真有一套。不过她想得更多：“您说得对！即便没有什么重量□□，如果能多有几条类似的分析，将对方和不好的形象联系起来也足够了。乱拳打死老师傅，更何况他们在青春流行文学领域还没站住脚？您放心，这次我来运作，一定让他们直到实体书上市之前都喘不过气来！” 见苏芮主动请命，乔高升笑了笑道：“那我就看你的能力了！” ---- 《gougrous》的宣传效果极佳。盟约方面的网络调研分析表面，如果短期内周边发售并且评价好的话，不论是周边销量还是实体书销量都会非常惊人。 不过他们也隐隐有担忧——因为这样的周边价格必定不低，销量也不会很大。 但如玉对这些虽然有所了解，却并不放在心上。即便是在上学的途中路过商业街区，看到从楼顶垂下来的林萱新书的巨幅海报时，也并不觉得对方声势浩大给自己造成多大压力。 反而是董安妮、火因等人在群中聊天的时候透漏出了隐隐的担忧。 “林萱工作室今天宣布他们要发预售并赠送周边！”火因在群里放了一个连接，并说道，“预售可以购买到精装套装，小说五本，画集一本加全套周边。” 樱桃果子：╮(╯▽╰)╭我看了，就那周边还好意思说，感觉明显是看到如玉大大这边周边效果好就赶工出来的。 恐怖空白：如玉大大也搞预售？求《疯子迪亚洛》精装套装！全套周边！ 火因：……这全套周边得多少钱啊，搞不起oiz 董安妮也早在之前就加入了这个讨论组。看到樱桃果子的话，她不由插嘴。 安妮洛洛：果子，其实林萱那边这个举动还是挺明智的，毕竟她的主要消费群体就是中学生。如玉大大这些周边虽然更精美，但是中学生恐怕买不起吧…… 刘语：别小看现在的中学生 刘语的出现让所有人惊讶，随后他便被包围起来。 火因：语哥！你出现了！快告诉我分析得怎么样了！ 樱桃果子：语哥终于说话了！求问周边什么时候上市qaq 安妮洛洛：难道你们分析的结果是如玉这边有可能会赢？[惊讶] 刘语：不是，我只是针对周边价格。况且其实之前做《gougrous》，准备周边的时候就跟如玉姑娘沟通过了，也确定了周边发售和预售的细节。 恐怖空白：嗷嗷嗷，要出来了吗？终于要出来了吗？我都等不及了！ 刘语：恩，后天发消息。 阮欣欣看着刘语的消息一出来，便脸上浮现出喜不自禁的表情。她刚想在群里发疯，然后去微博上炫耀一番，却忽然手机中弹出一个消息。 “欣欣姐，有时间吗？”是但如意，不，应该说是如玉姑娘！ 阮欣欣立刻回复：“有！当然有！” 很快，但如意的电话打来。阮欣欣接起和她聊了一会儿，忽然眼神变得十分激动，充满光彩：“呀——如玉大大你说真的？！” 但如玉那边听到她激动的声音，不由轻笑。阮欣欣和自己刚开始接触她的时候相比，活泼多了。不过一想到她在网上那个恐怖空白的身份，但如玉也不觉得意外。 “恩，当然。如果你那边没问题，我下午就联系人安排试装。如果你没时间的话我也可以让人给你把一套送过去。” “当然有时间qaq”阮欣欣说着与但如玉敲定了试妆时间和地址。 之后她挂了电话，立刻又给经纪人打过去：“昆哥！明天晚上的时尚派对服装准备好了吗？” 那边人听了叹气道：“还没呢，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衣服那么难借，能借到的不是牌子不够又是款式不合适，没你的尺码……哎。” 阮欣欣听了不但没有着急，反而笑嘻嘻道：“嘿嘿，那正好不用借了。明天上午我约了试装，昆哥也一起过来看看吧，保证让你满意！” --- 宣传的战争一旦拉响就是日以继夜刻不容缓的。 盟约传媒当天晚上便联合gougrous杂志和几大合作的品牌，在微博上发布了后天下午三点《疯子迪亚洛》周边贩售的消息。 盟约传媒：让粉丝久等了！万众期待瞩目的《疯子迪亚洛》周边发售敲定！具体发售细节请看下面的长微博，预售链接：[淘宝链接]。 微博一发出，但如玉便用自己的微博进行转载。接下来肖蓉、樱桃果子、欧可儿、冬菇等人也都跟着转发了微博。 而如樱桃果子一般的如玉姑娘的忠实粉丝，则是在转发兴奋之后，第一时间点开长微博，详细浏览起周边发售的细节。 与之前预想的不同，这一次发售的周边并没有定制的顶级奢侈品，而是以中档为主。其中包括了快销品牌和本土设计师的组合搭配。 这对于时尚品牌的销售也是一种革新和大胆探索。 第一批一共十三件周边可以单独购买，也可以全套购买。整套价格为2666，包括提包、服装、鞋、收拾等等，也包括一套《疯子迪亚洛》的精装版。同时赠送限量版的海报和纪念品。 相对参与品牌的价格来讲不算贵，但也确实不便宜。 然而最有诱惑力的，是如果全套购买可以提前三天收到图书和所有周边，比正式上市日期要早！ 这对于许多粉丝来讲影响力就很大了！ 一时间许多纠结的粉丝看到这条，纷纷表示会忍痛割肉购买整套周边。不过对于一些男性读者来讲，他们并不看重周边，只对其中一些笔记本等纪念品有兴趣。 他们更有兴趣单独购买周边，并搭配书籍的预售。只是不能提前收到书有些可惜。不过仅仅三天的时间，他们倒觉得可以接受——毕竟人家花了这么多钱呢。 盟约传媒联合时尚品牌推出的周边销售，着实在互联网和各大娱乐媒体中露脸一番。引得不少新闻媒体争相报道。 如玉姑娘的实体书发售消息也毫无意外地热度再次提升。 --- 同一时间，林萱的团队熟练而井然有序地在各种平台上铺开宣传：微博、街头广告、灯箱、视频宣传甚至安排林萱去上了几个访谈和娱乐节目。 而林萱妆容时尚的打扮也让她更如明星一般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注意。 就在盟约传媒宣布周边预售时间的第二天，林萱在出席《风语清扬》电视剧版宣传时，进行了一次媒体访谈。她不但提到了新书《紧紧拥抱我最深的黑夜》，还说起已经有好莱坞的公司有意向购买版权拍摄电影。 这引起了不少媒体的关注。 “对是有人透漏出这个意向，但是我们还不能说是谁。”林萱笑容浅淡，看上去十分娴静，只是眉眼深处的笑意让人不难看出她的骄傲和得意。 “其实这样不奇怪，好莱坞今年拍了一些青春魔幻题材作品，成绩都不错。我想如果真的能谈成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毕竟这对于国内的书迷来讲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我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中国人的骄傲。” 又有记者问：“林萱老师，请问您的工作室之前提到周边发售和实体书预售的工作，这个具体时间定下来了吗？我看好像很多人非常关心。” 问题一出，在场的林萱粉丝团立刻尖叫起来，表示这问题他们确实十分关心。 林萱笑了笑说道：“已经定下来了，今天晚上八点，大家就可以通过淘宝、京东、卓越等电商平台下单预定了。我敢保证这一次的书是我出道以来最用心最花时间的一次，而且周边也是非常精美，不会让大家失望！八点不见不散哦！” 晚上八点！ 所有媒体听到之后几乎第一时间将消息传了出去，微博上立刻又沸沸扬扬起来。而林萱的粉丝也是又一次发挥了他们远远超过如玉姑娘粉丝的组织能力和宣传能力，将整个微博的热门话题几乎一半都挤占了！ #八点不见不散！# #紧紧拥抱我最深的黑夜# #好莱坞青睐中国吸血鬼的浪漫故事# …… 等等这些似乎都在宣告着林萱在实体传媒中的影响力，证明着她的粉丝群体仍然是最大的，购买力仍然是最强的。 --- “这林萱，硬生生要压着如玉姑娘啊！”恭静这时候只是个观望者，以轻松地心态看待起这场八卦。可以说这时候不管哪一方胜，哪一方败，他都十分乐意看失败那方的笑话。 “啧啧，盟约真是傻x，搞什么奢侈品宣传，那么贵的玩意儿谁买啊~” 与他意见相同的人也不少。不管再怎么狂热的粉丝，在金钱面前仍然会保持几分理性。如果只是几百块钱咬咬牙也就出了，上千的周边？是不是太夸张了？ 而且从媒体宣传关注度的角度看，如玉姑娘与林萱相比也弱爆了。粉丝外群体的知名度，如玉姑娘大幅落后，这导致很多媒体在报道她的时候并不用心，或者给安排的版面很小，位置也不好。 新锐文化和林萱的团队对这种情况早有预见——毕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作者，还妄图挑战林萱？简直可笑！ 然而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当天晚上林萱的新书加周边预售开始前一个小时，本城一个大型时尚派对中，阮欣欣的惊艳装扮，引得几乎所有记者瞪大眼睛，移不开目光。 在红地毯上，原本就十分漂亮的阮欣欣一袭黑色长裙，妆容带几分魅惑。所有饰品从头到脚搭配得恰到好处，仿佛一颗暗夜明珠让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亮了起来。 更让人惊讶的是，大部分人都看不出她这身搭配是哪个牌子的。 唯有一些在网上看直播的人惊呼：这……这不是如玉姑娘的《疯子迪亚洛》和时尚品牌联合推出的周边吗？！ 也太美了吧！ 　　☆、44|3.31| 《网络小说周边穿上身阮欣欣高调现身时尚派对》 《阮欣欣回应穿着快销品牌：最适合自己的是最好的》 《周边又如何？阮欣欣艳压众女星郭凝驴牌在身仍黯然失色！》 …… 当天晚上几乎各个娱乐媒体、时尚媒体的新闻都被这个时尚派对所占领。而除了那些一线大牌之外，阮欣欣凭借出人意料的着装，不但没有得到那些嘴毒的娱乐记者和时尚名人的讽刺和挖苦，反而收获众多好评人气节节攀升。 这实在是让她的经纪人和公司大跌眼镜，也是惊喜不已。 昆哥翻动着网络上的赞美言论，掩不住眼中笑意：“欣欣阿，带你这么久第一次见你这么出风头，我这经纪人当得真是倍感欣慰……你终于醒悟了啊！” 阮欣欣笑道：“我是真的小说粉丝。” 昆哥浑然不在意她怎么说。若之前他还对阮欣欣的说法不怎么在乎，现在就是有了不少心思：“你说这小说作者和小说这么厉害的话，不妨继续接触还有什么合作机会。不过我估计你这一出之后想要跟她搭上关系的小明星也会多起来，甚至说不定一线女星也想搞个国内原创的噱头。人多了，就怕对方就不在乎你，不带你玩了。” 阮欣欣自信道：“怎么可能，如玉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 且不管以后如何，至少这一晚，阮欣欣为但如玉的小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和关注面，将它的受众群体又带往了一个新的高度。 周边？！周边！ 这是一个比较新兴的词汇，新兴的圈子和新兴的合作方式，但是一直给人以小众化，低廉化上不得台面的印象。最近些年随着好莱坞超级英雄大片的影响，虽然也有许多周边被开发出来推入市场，但是能与时尚品牌进行有机互动，并产出足够令高端明星人群、时尚消费群体信服的产品，还是屈指可数。 但是这一现象显然被《疯子迪亚洛》的周边打破了！ 一旦阮欣欣的惊艳亮相被越来越多人注意，这本书周边的搜索量，甚至是《gougrous》杂志本月刊的销量又再次攀升。而当那些顶级品牌的限量周边出现在众多明星名媛眼前时，她们的好奇心和想要吸引注意力的心态瞬间被点燃。 微博上一夜之间冒出了好几个《疯子迪亚洛》的书粉，说之前只是安安静静看书，并不知道周边的事儿；如玉姑娘的微博粉丝瞬间有了不少大v关注，那些充满知识和娱乐气息的长微博又被翻出来转载，而最受关注的自然是周边贩售。 但如玉被刘语和火因揪着与大v互动，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晚上九十点钟。等她意识到这一晚都做了什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觉得怀念有趣——说实话微博上的应酬互动与灯火辉煌下的觥筹交错，未必没有异曲同工之处。 樱桃果子围观了一晚，鸡血了一晚，将阮欣欣列入自己最新的好感目标，成为她的路人粉。等反应过来，她忽然在城堡群冒泡：“咦？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冬菇：什么？ 冬菇：刚更新完累死我了==|| 阿法尔大人我嫁：呵呵我知道果子在说啥…… 火因：你是说林萱的预售吧？ 樱桃果子：啊！对了！林萱不是八点预售吗？怎么样？ 线上预售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关注相关群体不去转成刷对方的微博，就算再怎么惊天动地可能也只会化作微博热点上的一个小标题。 樱桃果子刚刚精神那么集中地刷阮欣欣事件带来的影响，搜集各个明星微博上关于《疯子迪亚洛》的内容并整理到论坛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精力去看林萱那边的情况。 不过她不关注，自然有人关注。 很快，群里就有一群刷屏的人，将各种连接、消息、截图发了出来。 阿法尔大人我嫁：精装版加全套周边一万份，十五分钟完售呀。 阿法尔大人我嫁：天啦撸，说实话她这价格这东西的数量，对于粉丝来讲确实挺值得。 洛洛妈：呵呵走平价冲量路线呗，他们这数量普通人出根本达不到这个价格，也就是林萱的招牌在那，新锐的关系也给力。 火因：其实还好，一万套而已，对林萱来讲很正常。 如果说今天晚上之前，火因、刘语等人对如玉姑娘和《疯子迪亚洛》的未来还有几分担忧，那么经历了今天晚上，就算林萱的销量再逆天他们也不在乎了。 因为随着热度不断攀升，他们相信《疯子迪亚洛》已经开拓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市场。承担销量的人群将于林萱的读者群完全不同。 甚至从盟约传媒的角度去分析市场，挖掘潜力，不难发现如玉姑娘的这本书已经形成了一个普通流行文学无法达到的话题度。只要书籍本身的内容给力，就不难直冲大众文学市场，脱离青春小说、言情小说的出身，成为一个真正的流行小说。 而作为一个进入主流视野的作品，《疯子迪亚洛》的品质能胜任吗？ 对此，不论是李祈年、刘语还是火因、董安妮，但凡看过全本，从头到尾品读甚至分析过这本小说的人都从心底里认为这本书不但能胜任，而且完全值得更多的关注度以及更大的市场！ 对于明天的预售销量，所有人都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只是说起来这份信心究竟是因为周边品质和品牌人气的带动，还是图书本身的魅力就难说了。 对于模糊了销售焦点这件事，刘语并不太在乎。然而火因和樱桃果子这些陪着如玉姑娘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网络作者，从小透明成长起来的人，却难免担心她会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如玉看到她们的私聊或微信，才意识到她其实根本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也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事实上对她来讲，就连销量如何也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她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写自己想写的故事，画能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画作。至于那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买她的书，追捧她，是他们的自由。 她都坦然接受。 不过但如玉还是觉得火因和果子等人的消息很贴心，很快回复了几句真心的话让她们放宽心不要多想。 第二天，《疯子迪亚洛》的网络周边销售正式开启。 而这一刻，无数人守在电脑前，关注着如玉姑娘的微博，关注着销售页面等待它变成可下单的那一瞬间。 某著名影星叮嘱她的助理：是今天下午吗？几点？你可一定得给我抢一套，不然太out了！ 想起今天上午去做节目一堆人讨论《疯子迪亚洛》和网络小说，她居然没能插上嘴，简直丢人。 某社交名媛少见地坐在电脑前：今天说什么也要抢到一套，省得xx在我面前炫耀！ 昨天晚上阮欣欣的消息一出来，一个她一直当做眼中钉的人就在朋友圈里晒了自己和阮欣欣的合照，还说自己是如玉姑娘的忠实粉丝，特别喜欢她的书。当时她的朋友圈留言就多了好几条。 她们都是一个圈子的，见对方这么风光她可不甘心！ 然而最激动最紧张的自然不是她们，却是那些一直期待一直等待着这个时刻的粉丝们。尤其是和樱桃果子、恐怖空白一样伴随着如玉姑娘一路走来，并且越来越喜欢她支持她的粉丝们。 虽然两千多的价格确实对很多人来讲有些贵，不过里面的东西却非常实惠，并不是盲目高价。再加上并不一定需要购买全套周边，也可以选择价格适中的其他产品，所以即便是零用钱不多的学生也没有被完全排除在周边销售之外。 反而，能和明星买同款，和时尚名媛一起等待贩售开始这件事，让很多人非常期待。 终于，三点到了。 预购网页倒计时为零的一刹那，刷新出了购买按钮。早已经打开自己要买的产品的页面的人迅速将各种周边加入购物车并下单。 所有如玉姑娘的粉丝群和微博上的关注者都沉默下来，专注地抢起了周边。而那些旁观销量会如何的八卦爱好者，也没有放过这一时刻，不断刷新着前台页面，想看看这本书的周边销售和昨天林萱的预售销量相比，是更好还是更差。 虽然从理性上讲两者不具备可比性，然而既然话题将她们牵连到一起，就难免被人简单粗暴地放在一起比较。 而不过半分钟，《疯子迪亚洛》所有的周边销售数量就已经让他们目瞪口呆。尤其是价格最普通的印花书签套装、钢笔以及快消品牌的平价笔记本已经销量破千，并且还在以难以相信的速度增长着。 但是最让人惊讶的还不是单件周边的销量。因为挑选这些周边的人要一件件添加东西，所以难免会耽误一段时间。而那些选购2666元全周边套装加图书精装版的买家却只要立刻直接抢拍就可以了。 所以从后台销量和前台购买量攀升的速度看，精装版竟然比普通版的销售速度还要快！ 当最终限量套装销售告罄时，即便是如玉姑娘的粉丝们，甚至是盟约传媒早有信心，但也吓了一跳。 火因：两千套……三分钟…… 火因：开玩笑吧？ 樱桃果子：qaq我还以为妥妥能抢到呢，没想到网络卡了一下，就一下啊！居然没有了！ 恐怖空白：那你不是正好省钱了\(^o^)/~ 洛洛妈：是啊是啊，谁前几天在群里叫唤着没钱了，要饿肚子买周边。现在不用了，快去吃大餐吧！ 樱桃果子：qaq你们…… 洛洛妈：我刷微博了！空白你居然抢到了！我也没抢到啊啊！ 恐怖空白：o(n_n)o哈哈~运气好~ 阮欣欣得意地又把下单成功的页面看了一遍，再看微博上那些嚎叫着羡慕嫉妒恨的人，越发觉得开心。 虽然之前已经从但如意那里拿到了一套，但是她还是想要再拍一套收藏。 十分钟后，几乎所有单品也都销售完毕。很多单品虽然不是限量的，但也不可能无限制开放购买。第一批周边中，价格便宜的常用物品都做了一万件以上，而那些衣服、鞋子、包包则相对少一些。 本来盟约和品牌方面都认为，就算有小说人气带动，这些东西也足够满足市场需求了。却没料到竟然出现了所有产品卖断货的情况，而且是仅仅开售十几分钟！简直可怕！ 很快有人联想到林萱那边的情况。虽然林萱的销量也很可怕，但是主要还是海报、贴纸这些廉价周边，售卖以书为主。而如玉姑娘这边的周边价格要高出几倍甚至上百倍。 这么一对比，林萱这个老牌青春畅销书作者的购买号召力竟然显得不够看了！ --- 乔高升来到林萱工作室门口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里面不寻常的气氛。相比平时热闹的调侃交流，今天工作室里的所有人都安静许多，脸上的神色也不怎么好看，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但是竟然还没有一个人离开，都紧张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或者盯着电脑，或者写写画画忙碌着。 他很清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 不就是那个什么如玉姑娘的周边销售创了记录，风头压过她让她不高兴了吗？ 其实乔高升心里挺高兴的。如果林萱姑娘真的一帆风顺，他不过就是个给她出版书的编辑罢了，怎么能凸显出他的能耐来呢？ 现在出了问题，林萱这边一着急，其他人没办法而他早对此有了准备。林萱从此必定不会再对他如其他人一样了。 想到这，乔高升便笑着推门进去。 ----- 但如玉从画室出来，又去后院溜达了一圈，到晚饭前才往自己屋里去了。她正准备上网看看情况，却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短信。 她点开来看，发现是董安妮传来的。先是一些惊叹和销量截图，随后便是“但如意！请客！请客！请客！（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但如意：好。^_^ 董安妮：嘤嘤嘤你现在真是白富美了，当初你刚入学那样子，再想想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但如意：是啊，我也觉得当时记忆挺模糊挺遥远了。 董安妮：都是从你出车祸休假开始！简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典范！ 但如意：嘿嘿 董安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上本书也写完了，现在发售肯定没问题，估计也不用你担心了吧？ 但如意：在写新书，还有一个剧本。 自从她开始在网上贴那些欧洲背景知识相关的长微博，渐渐就聚拢了很多喜欢看这些内容的新粉丝，也引起了不少杂志的注意。 甚至盟约传媒还动过心思将她的这些长微博将来收集成册出版。 不过但如玉不敢应承太多，因为她现在精力有限，光是新书和肖蓉那边的剧本两样就占满了她所有的课余经历。 虽然大学课程中，如英语等科目对她来讲不用费什么心思，可计算机、经济学相关等内容想要学好还是要花些时间的。 董安妮：嗷嗷嗷新书！居然还有剧本！是迪亚洛的剧本？ 但如意：不是，是另一个单元剧，很短。 董安妮听了于是没太在意，反而追问起新书来：“新书什么题材？什么时候发？在存稿？” 但如意：恩，在存稿，下个月初吧。等这本连载快完结，实体上市之后。 但如意：阿法尔大人相关^_^ 董安妮看到这里瞬间爆了，抱着手机在房间里激动地跳起来：“阿法尔大人！！！求看啊！qaq”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男主文……还是发在晋江吗？ 但如意：恩，有合约的。不过晋江要开男频。 董安妮：我听说了。好多qd这边的作者要过去试水，估计竞争挺激烈的。不过对你来讲肯定没问题啦。 但如意：但愿如此。 两人又聊了一段时间，但如玉听到张妈叫她下去用晚餐，才放下手机走出去。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带，这房间的角落里一团似有若无的黑雾不断聚集，阴冷也从中散发开来。 　　☆、45|3.31 | 周末发行的一张在北京还比较有影响力的报纸上，出现了一篇令人意外的文章，题目是：《无意义写作映照时代之灵魂的虚无——评疯子迪亚洛》。 文章的作者之所以会得知这部小说，是因为自己的外孙女在看。他一开始觉得外孙女爱读书了是好事，可一看她读的书却又忍不住心中的愤怒。 “中华文明灿烂的文化宝库中，值得我们反复捧读的文章不知凡几。而纵观世界那些足以令人灵魂感到震撼的著作如今也都在互联网上随处可见。现在已经不像我们小的时候，读书十分困难，想要读一本好书更是难上加难了。 “然而，我却悲哀地看到。我们的孩子没有去选择那些承载着人类文明的典籍，反而被类似《疯子迪亚洛》这种充满着暴力、杀戮、空想和毫无道理的情节的书籍所吸引。” “时之哀也，我心痛若绞。” 之后，文章提到中唐时期韩愈的古文运动，又引用了周敦颐的《通书》：“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况虚车乎。”然后由此呼应主题，点明了文章写作应该有起道义，传达一定的道理，承载一定的文化。但是《疯子迪亚洛》这本书没有内涵，毫无意义——既无写作意义，也无阅读意义。 整篇文章没有丝毫含蓄，半点不拐弯抹角，劈头盖脸地将《疯子迪亚洛》可以说是痛骂了一顿。而且文章的条理清晰，结构适当，层层递进又环环相扣头为呼应，写得极为标致精彩。 但是若仅仅如此，却不足以让它在网络上流传开来——事实上，当但如玉看到这篇长微博时，它的转发量已经超过了七万，而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 这全是因为写这篇文章的人，是一个如今十分活跃有名的文学评论家，叫做周景。 --- 等但如玉从学校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的企鹅上有不少消息跳动着。她最先点开火因的对话框。 火因：如玉大大！那个周景好吐艳_(:3」∠)_ 如玉姑娘：周景？ 火因：是呀，你还没看？ 火因：[链接] 如玉姑娘：我看一下。 然而她还没看完，就见刘语又发了几个链接在比较内部的群里面。而过了没一会儿董安妮也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安妮洛洛：这帮人简直是没事儿干了！ 樱桃果子：这是被黑了被黑了被黑了吧？ 火因：……很像，感觉跟林萱脱不了干系。 刘语：林萱的本名叫周倩倩，跟周景是亲戚关系。 恐怖空白：呵呵。 安妮洛洛：呵呵。 樱桃果子：呵呵。 但如玉依次点开每个链接，关上群，依次看了起来。 这里面大多数是网络媒体，以及部分主流媒体发的新闻稿，有周景的文章转载、有附和他的分析对如玉姑娘的书进行进一步批判的，也有很多八卦爆料。 比如李祈年是如何“背叛”老东家新锐去了盟约，之后又是怎么利用原来的关系渠道，将新锐的资源带走。 再比如如玉姑娘最开始是新锐先接触的，然而他们发现这个网络作者非常看重钱。 “据新锐文化内部人士说，他们一与如玉姑娘见面就发现对方非常物质，穿着打扮都是品牌货，而且看得出来对钱十分看重。他们就感觉有点不妙。果然一开始谈得很顺利，新锐文化的市场和渠道都是业内第一，如玉姑娘自然没有不满。可是谈到最后版税的问题她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听到是给新人版税甚至愤而离开。这位内部人士透漏，新锐对于所有新人都是一视同仁，业内第一本小说从来都是新人版税，绝无例外。所以他们并不是有意刁难苛刻如玉姑娘。” 看到这一段，但如玉不禁皱眉：她什么时候见过新锐的人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在做梦的时候？这记者在写报道还是写小说？ 再往下看更是离谱。不过倒是有一段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就是文章称有一个美女作者在微博上曝光了她和盟约签订的天价版税，引起一片哗然。 ---- “这个姜瑶……”丛笑看向李祈年，见对方脸色不好终于确定他是认识她的。 李祈年道：“公司的员工保密意识该重新培训了！”他猜到一定是那天谈判的内容有人泄露给姜瑶了。 其他那些杂志编的八卦都好说，唯独姜瑶这个消息曝光对他们很不利。这等于是让新锐掌握了他们盟约的底牌。做实体出版的成本和收益并不难预估，而版税的数字如果确定，对方很容易估计到他们能投入多少在渠道和运营上。 如果这方面被卡了…… 李祈年当即坐不住，要去亲自确认几个上下游企业的关系，保证即将到来的实体书上市铺货。 --- 大规模抹黑和炒作如玉姑娘负面新闻的，自然是乔高升。但是联系周景发表文章则是苏芮的手笔。相比来讲网络抹黑只不过为如玉姑娘炒作了名气，虽然是对她的形象有一定影响，却终究是被嘲笑了一番。 但是周景和其他文学评论专栏的不利评价，却更为致命一些。 有站在你林萱一边的大v，比如恭静又跑出来说刷存在感，甚至顺应文章的主题，搞出了一个#封杀如玉姑娘#的话题。 如玉姑娘的粉丝看到之后，纷纷表示这人sb吧？这什么年代了还搞封杀？他做梦呢？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却不断有消息传来。 今天一个大v挂微博，暗暗戳戳地说某宣传的沸沸扬扬的新人小说根本没过审，被打回去了！ 明天又有一个节目暗示如玉姑娘已经上了xx部的黑名单，以后她的东西都不能在报纸新闻出现。 俗话说三人成虎。虽然很多人心里还是认定所谓封杀和黑名单都是谣言，是有人在恶意黑如玉姑娘和《疯子迪亚洛》，却也难免在看到这个情况后心里犯嘀咕。 尤其是当众人发现盟约接连几天都没有发微博，甚至他们内部的相关人士一个也没有出来澄清。 这情况有点不对啊？难道是真的？！ 可是如果《疯子迪亚洛》这样的书也能封杀，国内出版还能出版什么？更别提比她题材夸张许多的小说,在互联网上比比皆是。封杀根本不切实际。 即便是樱桃果子这样的粉丝，在这时也忍不住心中忐忑，想着会不会传言真的是有根据的？毕竟连如玉姑娘也有好几天没露面了。 抱着矛盾而担忧的心理又过了一天，却没想到如玉姑娘和盟约传媒为所有粉丝奉献上了两份意外大礼： 《疯子迪亚洛》实体版提前上市并已经在全国铺货！ 如玉姑娘新作《遗忘之书》在晋江开始连载，同时晋江开启男生频道！ 　　☆、46|3.31 |家 其实所有人的猜测都没有错。盟约传媒在运作《疯子迪亚洛》实体上市方面确实遇到了一些小小的困难。但是这些困难并不来自于上面的压力，也与周景的言论没有太多直接关系。反而是他们的一个渠道商发难提价。 李祈年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想到是新锐文化那边做的手脚。他们肯定是在得知了如玉姑娘的版税，并预估他们成本之后对盟约的预算和成本有了掌握。这时候如果渠道商提价对盟约来讲是不可能退让的——因为如果退了哪怕一点也是卖一本亏一本，但是如果不退就会缺少一个重要渠道，对发型来讲同样是不肯估量的损失。 很多人也许并不认为互联网时代已经到来，网上开个淘宝店全国人民都能购买，渠道又有多重要？但是事实上并不如此。且不说有很多互联网电商和快递没有覆盖的区域，就说那些看实体书的人可能并不是电商购物的主流群体，他们很可能仍旧在报刊亭、小书店、邮局买书看书。这些较为原始的阅读方式虽然已经逐渐被大城市所淘汰，但是仍旧在全国各地存在着。而他们也是不可忽视的购买力量和消费力量。 所以对于出版社来讲，放弃地面渠道，完全走互联网销售仍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新锐文化这一手到不得不说让盟约的处境尴尬起来。也因此当时即便是李祈年对于《疯子迪亚洛》能按时铺货上市没有信心。 不过他到底也是业内几年，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不过并不新鲜。李祈年很快带着盟约的实力团队亲自与原渠道商接触，并同时开始向更多的渠道商抛出橄榄枝。有着《疯子迪亚洛》如今的名气和影响力，倒是迅速收到了一些回复，有的甚至提出只要需要他们两天之内就能把货在主要城市铺开。而之前抬价的渠道商得知消息之后也坐不住了，又回来找盟约示好。李祈年并没有拒绝他，只是表示在价格方面因为竞争者多了，所以可能会有变动。那见利抬价的渠道商知道之后有苦说不出，一边在心中暗恨鼓动自己做这件事的新锐文化，一边郁闷地接受了盟约的新价格。 李祈年解决这件事之后，距离网上封杀言论的传开不过一天。但是他并没有去辟谣宣布消息，反而有了新的主意。 但如玉接到李祈年的电话时有些意外，尤其是对方提到实体书提前上市的时候。不过当她听到他讲述了大概经过之后又觉得这样也不错。对方不是老爱捣乱吗？拖下去也是夜长梦多。既然现在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又何必执着于那个日期？而之前担心的宣传不够，知名度不够的问题，现在也都不是问题了。 早点上市让读者早点看到，说不定还能让新锐措手不及。 她于是同意了这一消息，并且愿意配合实体书上市的日期发表新文，再为她的人气和话题度添一把火。 但如玉挂了电话，打开《遗忘之书》的文档。里面已经有了将近十万字的存稿。并不是因为她码字速度快了，而是因为这些日子虽然外界沸沸扬扬都是关于她的消息，好像她有多忙多应接不暇。可实际上每一件事都有相应的人负责。她不过是在其中牵线搭桥罢了。 比如《gougrous》杂志的报道，她提供了几幅画一些合作品牌的联系方式，并将自己的故事和周边列表发给欧可儿便没有再多可以做的了。而和品牌的合作也早就互相沟通完毕，设计制作早已完成。 之后的宣传运作又有盟约方面的配合，可以说每一步看起来虽然方方面面都有些复杂，却对她来讲已经是过去了。 而经过前一段时间刚开学的忙乱，旧文完结新文开头的困境，但如玉很好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时至今日，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大学生活，也对自己要完成的各种事情有了安排，写文、画画、写剧本、上课……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至于外界风风雨雨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场引她而起的好戏，只不过主角并不是她。 将存稿又浏览了一遍，根据情节高|潮起伏断章之后。但如玉打开晋江页面，第二次点击了发表新文的按钮。 这一次，她更加从容也更有针对性地填写了各项内容，而后发表了新文章，并将十万字一次性存稿，设定了更新时间。 当天晚上，盟约传媒刚刚在微博放出实体上市的消息没多久，《遗忘之书》的前三章忽然出现在了网络上。 ----- 晋江开男频了？这个消息让整个网文圈震动起来。 还在比较早的时候，就有一个说法：起|点十万种|马文，晋江三千小吊带。这足以见早期的网络文学格局：晋江以女性阅读为主，起|点以男性阅读为主。当然还有其他许多活跃的文学网站，但是在发展的长河中，这两家是比较有代表性的。 然而随着网络文学的商业化进程，起|点在成功推出vip制度之后，又不满足于只有男性文学这个狭窄的市场，很快将触角伸向了女性文学，并开设女|频。他们利用自己强大的平台优势和阅读群体带动，没用多长时间便在这一领域也打出了一片天地，使得他们在女性阅读方面也有了一席之地，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特点。 然而相对晋江，却一直在自己的领域内盘桓发展，虽然相比其他女|频题材上更百花齐放，却终究显得小众一些。 是晋江不想发展吗？当然也未必。可以说，发展男频与女|频截然不同。起|点男频读者虽然是以男性为主，但是同样也有大量的女读者关注。这些读者资源天然就能在女|频开设之后被转化为作者或者是女|频读者。可是晋江这样的女性言情题材为主的文学网站，却始终没有多少男读者。即便以前有一些以男性为主角的作品，读者也大部分都是女生。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真的开设男频，就必须冒着一定风险：培养新读者群体、打着男频的幌子写服务女性的文章、被同化为纯爱频道等等。 总之，这些问题和风险一直困扰着晋江，让他们没办法真正迈出这一步。 然而《疯子迪亚洛》和如玉姑娘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这个契机。 就像火因说的，晋江男频借着这股东风很快筹备起来并上线。只不过之前他们打算再拖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可却没想到如玉姑娘突然提出她要提前发新文。 得知此消息，总编当即拍板，还等什么？就是现在了！ 于是不过转天的功夫，晋江的所有页面发生了巨大变化。熟悉晋江的读者、作者都惊呆了：“我靠什么时候这网站也能干事儿这么利索？！” “搞毛啊！管三又抽风？晋江这破服务器能撑起男频？以后不是三天一小抽，是一天一小抽了吧？” “……到现在居然还都没抽，晋江有钱了？换新服务器了？” “卧槽你们还在这纠结服务器，去看男频都有谁了吗？一堆大神来开新文了！” 没错，晋江男频上线的消息早就被透漏出去，而准备开新文的作者们也蜂拥而至。不过要说其中有多少大神倒也未必。比如冬菇、如沐春风这种顶级大神轻易是不会动地方的。更何况，有一个如玉姑娘在这里，他们也不需要到这里来给别的人捧场。 反而来的比较多的，是一直在网络上写书，却没有能爆红。总体来讲读者众多，全职写作温饱不愁，但是总是差一点火候不能冲神。 这些人看准晋江的机会，一来是想尝试开拓新的读者群，二来也是想搏一搏——如果在这里打败了如玉姑娘，站稳了脚跟，不但能吸引关注度还能得到众多女读者的青睐啊！想那如沐春风和如玉姑娘为什么话题度那么高？还不是因为女读者多？ 一时间，新开的男频成了晋江最活跃的板块，新书频繁出现。根据男频新书众多的特点，晋江也做了自然榜的调整。开头一段时间月榜不需要等11天才能冲上去，而是开书第二天就能上榜。 而男作者的码字速度让他们可以在新书上传前几天，就每日更新万字以上。于是很快，月榜都被这些用字数堆起来的新文占满了。读者自然开心：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书看，还都是根据晋江特点打造的男频书，能不开心吗？ 只是在这些书中，有一本牢牢占据着榜首的位置，那就是《遗忘之书》，作者如玉姑娘。 --- 以阿法尔大人为主角？！天啦撸！ 许多和樱桃果子一样激动不已的读者看到新书发表的消息之后，迫不及待地点开了第一章，一点点读下去…… 枝叶繁茂的宽广庭院里，穿着长袍，脸色苍白的人来回走动。他们神色慌张地走进屋里，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匍匐，看着玫瑰点缀的座椅上冷峻的脸孔不由颤抖。 人越来越多，却声音一点也没有。房间如同空无一人一般。忽然，坐在上面的最中间的人睁开了眼睛：“人带来了吗？一共几个？” “禀告大人，已经带到。一共两个，是兄弟。” “兄弟？有意思。” 很快，从外面又走进了一些人。其中最显眼的，是赤|裸着上身，被脚镣束缚着，被脸色苍白的人围绕着的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看上去有将近三十岁，而另一名似乎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瘦弱得仿佛风中飘落的叶片。他的眼神略带惊恐，却被岁数较大的男子握住手臂之后，略微镇定下来。 “叫什么名字？”上位之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尤其是那少年。 “快说，大人在问你们呢！” 较大的男子先抬头沉声道：“路易斯。” 而少年紧跟着说：“阿法尔。”声音是那样稚嫩，仿佛春风拂过。 上位者的眼睛眯了眯。他的异常很快被下面的人捕捉。“大人，是不是……” “不必，都送过去吧！”上位者闭了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下面的人有些失望，粗暴地拉扯着二人往外走。直到出了大厅，进入一间更偏僻的屋子里。这里面放着许多不足一米高的铁笼子，每个里面都关着大约三四个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 路易斯和阿法尔被推进一个最外面的笼子。 笼子里，沉默的人将目光投射到他们身上，仿佛再看两件死物一般。阿法尔不由靠得路易斯更近了一些。后者拍拍他的肩膀。“别怕。” “刚才那些人是谁？”阿法尔问。 路易斯摇头。却听另外一个牢笼中有人说道：“他们是上古者。” --- 《疯子迪亚洛》中，故事以迪亚洛为主，路易斯的戏份也不少。而阿法尔作为重要配角俘获了太多粉丝的心。 许多读者早就看出了如玉姑娘设定的背景之庞大，纷纷要求单开关于阿法尔的书作为衍生。但是他们却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没有预告，没有宣传和多余的叫卖。当所有人还沉浸在《疯子迪亚洛》实体上市的纷争中，当粉丝们正翘首以盼，等待自己订购的周边寄到的时候。如玉姑娘却突然将一个诱人的开头放在了晋江新开的男频板块中，并在最新连载的《疯子迪亚洛》章节和自己的微博上放了链接。 而当所有人好奇地摸索过去看时，毫无意外地被这个惊喜砸晕了头。 “天啊！快来人掐醒我！真的是阿法尔大人的故事？！” “我天，少年阿法尔大人和路易斯qaq我要疯了，好心疼好心疼，作者是后妈吗？” “上古者……没想错的话这是第三代吸血鬼？看来如玉姑娘的吸血鬼体系果然是走这条线。不过如果阿法尔大人这时候被第三代看上并发展，后来怎么长大的？迪亚洛里阿法尔看上去不应该是三十左右的样子吗？” “虽然感觉会是很揪心，但我还是跳坑了。求如玉大大轻虐啊！” …… 无数的留言评论瞬间挤爆了《遗忘之书》的页面，而最新两天更新的前五章更是点击不断暴涨攀升，让所有人咋舌惊叹。 火因这时已经很少上企鹅管理读者。她作为男频项目的负责人，不得不将更多的时间放在频道的资源开拓和后台监控上面。 外人或许无法想象，但是所有晋江内的人都知道，为了这个男频，他们投入了多大的心力、资源和信心。在公司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挂着几个屏幕拼接起来的监控台，上面浮动着各个页面的最新流量和ip来源数据。 此外，每每有作者新发文，尤其是知名作者发文，他们都会将他最新章节和页面的浏览量显示出来，并为这篇文建立一个单独的数据库，可以随时如股票行情一般查询历史资料，读取信息。 这种做法不但能让公司方面对频道的状况和发展有更直观，更详细的认识，也同时能帮助他们引导作者写出更贴合频道的文章。 当然，秉承着晋江的一贯传统。他们做这些并不一定会拿来要求作者，只是当作者表达出希望了解和询问的意向时，为他们提供帮助罢了。 而这个监控平台上非常重要的一个监控对象就是如玉姑娘和她的两篇文章。《疯子迪亚洛》自不必说，必须是他们密切关注的对象。哪怕这篇文已经实际写完，只是陆续发文的问题了，他们也非常重视。因为文章质量毋庸置疑，人气也一直鼎盛，然而这种人气是否能成功带来男频的流量热潮，为晋江奠定新的读者群体仍然是个未知数。 监控之中，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疯子迪亚洛》这本书的读者在阅读完它的最新章节之后，会去看什么。是关面？还是返回首页？还是寻找其他类似的书或者就近点一个页面下方的广告链接？ 此外，对于新文《遗忘之书》的监控则更加关键。原因很简单，虽然如玉姑娘一本爆红，知名度已经可以称神，但是毕竟也只是写了一本书。谁知道她接下来会写什么题材，还会不会继续红下去，又有没有可能发挥失常扑街？ 毕竟在网络作者中，写了一本红文之后连续扑街最后被人遗忘黯然离场的不要太多。 所以很多人认为《疯子迪亚洛》的成功只是一本书的成功罢了，并不能证明如玉姑娘这个作者有多大神格，他这个招牌多有力。除非新书也能有与之相当的人气。而有些人的要求更加苛刻。他们等待着如玉姑娘与其他男频作者同台竞技，同频比拼的结果，认为只有她能在新的频道之中仍然名列前茅才真正可以说是网文界称神。 事实上一直以来都有人唱衰如玉姑娘，尤其是在旧文即将完结的时候，他们更是开始对她的未来进行嘲讽。 而当《遗忘之书》出现时，这种不看好的言论忽然又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来。 “好不容易写一本红的书这么快就完结，下一本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呢╮(╯▽╰)╭” “再写吸血鬼？真无聊，看来她也是没什么其他可写的了。” “哈哈读者说喜欢阿法尔大人就真开阿法尔大人的，倒是衍生文能收揽旧读者，不过这么讨好读者真的有意思吗？” 可这些说话的人并不知道，在晋江公司的办公室里，以火因为首的男频小组看到《遗忘之书》的后台数据时，脸上是怎样的惊讶。 火因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数字，又难以抑制地打开页面上《遗忘之书》的新章节反复她难以抑制心情的激动，并敢肯定如玉姑娘这本书不但会继续爆红，恐怕还要比上一本更上一个台阶！ 　　☆、47|3.31 | 也许是之前的喧闹太引人目光，到了最后实体书发售却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波澜不惊的味道。 只是在微博宣布的上市日那天，许多城市、城镇的报刊亭、书店纷纷挂出了一个浓墨重彩的海报。上面的地图以欧式风格的城市街道为主，尽头是隐约可见掩映在丛林深处的城堡。 画面近处昏黄的路灯只照亮了一小片区域，马车停在路灯下，而马车上脸色白如月色的男人目光深沉，望向一旁黝黑的小路之中，嘴角噙着笑意。 在海报的中央，沿着街道的线条，“疯子迪亚洛”五个大字由变异的花体组成，看上去渗透着血色。而它的下面，由几行稍小的文字写明了图书信息和标语简介，虽然抢眼却没有破坏整体海报的艺术感。 许多人经过它面前，无意扫过，都会被海报所吸引。而不时有几个人好奇地停下来，拿起海报旁边的书翻看。 吸血鬼小说？不了解网络小说的人觉得有些新鲜。而不少人看了几段之后就觉得放不下了。 “老板这书给我拿一本！” “好！”老板利落地借过钱，从后面拿了一本新书装进袋子里，又卷了一张海报：“随书附赠。” 买书的人瞬间觉得又开心几分——这么好看的海报确实让人想要收藏。 某一线城市的一个书店店员很早就发现了，今天来书店的学生、刚工作的年轻人特别多，而且很多都是一进门看到某张海报就径直兴奋地跑过去。 《疯子迪亚洛》？这是书店今天新到的新书之一，装帧包装都十分精美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让人捧读的*。只是这书难道最近很红吗？他怎么没听说过。 而刚刚到下午一两点钟，店员就发现这部他之前没听说过的小说竟然全卖完了！ “我们进了多少套？都卖完了？” “300套，都卖完了！” “300套？！开玩笑吧？” 现在实体书行业早没有十几年前景气，尤其是在互联网的冲击下，实体店铺的销售量屡屡下滑。早些年动辄百万销售量的图书到如今却是能有个几万就不错了。而分摊到每个店面上的数量，可能一天不过几十本，甚至几本。 要知道300套可是他们预估的一周销售量。 当书店负责进货的人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立刻打电话追加《疯子迪亚洛》的套数。然而却被对方告知这套书已经断货，要等。 我靠，这书有这么红吗？他郁闷自己之前进货的时候没有听供货商的话，多进一些。明明人家已经告诉他这书很好看，在网上很红了。 前台销售人员还在不断地回答着越来越多前来询问的顾客，告诉他们卖断货了，要等明天才有。 “挂个牌子吧？”一小时后，解释得口干舌燥的店员终于受不了了。 而后来来书店的《疯子迪亚洛》的粉丝看到书已断货的牌子虽然失望，却也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下这个照片传上微博。 且说实体书上市之后，来自全国各地的消息迅速汇集到盟约传媒的办公室里。 《疯子迪亚洛》全文近百万字，出版时肯定不可能只有一本书。根据初步计划整套书一共五本，但是这次上市的只有最前面两本。接下来会根据销售情况调整后续3本的印量和上市时间。 “很多地方都传来卖断货的情况了，今天铺出去的货可能撑不到这个周末……”刘语惊讶地看着反馈数据，“这，也太夸张了吧？！” “书卖得好你还不高兴？”丛笑开心地拍了拍他肩膀，“这说明咱们工作做得不错！” “淘宝平台的销售数量也很夸张！哈哈，之前咱们找xx网那边还跟咱们拿乔要钱，我估计明天他们就要主动打电话找咱们了！今天单日销量看好破万！” 李祈年点头：“工作确实不错，不过还要密切关注。我有预感可能很快就要联系加印。而且后续三本上市，对前两把销量还会带动提升。” 林萱工作室也很快得知如玉姑娘这套书的销售状况。他们心里不爽，却林萱却一反常态地让大家稍安勿躁。 当天晚上一个林萱的访谈新闻就在网上放了出来，其中记者提到如何看待新人作者如玉姑娘和《疯子迪亚洛》这本书。 “我和如玉姑娘其实并不是竞争关系。”林萱温婉地笑笑，透出几分读书人的端庄感。 记者疑惑：“但是之前无论是实体书宣传还是周边贩卖，甚至是档期、题材你们都互相针对。” “那是大家误会了。”林萱大方地看向镜头，“其实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写书，都是交给工作室和出版社去运作实体。等我知道的时候也有点晚了。不过这其实真的是误会，我和如玉姑娘的读者群体其实不同，而且说实话我也很喜欢她的书，今天还特意去淘宝订购了一套。” 林萱的这个访谈一po上网，立刻引起许多人的关注。包括如玉姑娘的粉丝虽然边骂她装x，却也无意中用转发评论为她传播了这个视频。而视频前面最主要的对林萱作品改编电视剧《风语清扬》的宣传，借着这个话题被更多人注意到了。 --- “这个林萱真是狡诈！”董安妮忍不住生气。 沐风见她这样，伸手拍拍她的头顶，道：“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哎哎，你别忙了，如意马上到了。” 正说着，但如玉推门走进了沐风的猫咪咖啡馆。一只黑猫从附近的桌子上抬起头来，两眼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看。但如玉瞥见了，笑着摇头。这只黑猫总是对她不怎么友好，从第一次来就是这样。 “如意这里！”董安妮招呼她，“快快给我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但如玉见她心急的样子不由好笑：“就是收到了一个自称是英国某出版社的email，我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呢，让火因和熠熠帮我去问了。” “什么出版社啊？！”董安妮两眼放光，“说不定我知道呢！” 但如玉这才想到其实董安妮家里就有出版传媒的关系，不然她也不会做这方面分析时如此得心应手。 但如玉这才道：“你等等，我给你看邮件。” 过了没一会儿，董安妮就看到了但如意邮箱里的这封邮件。她飞快地扫了一遍，发现是一家名叫巴尔巴卡的出版社。看上去十分陌生。 不过这封信倒是写的端庄大气，而且英语非常地道。信中写明了他们以什么渠道得知了《疯子迪亚洛》这本书，同时对它非常感兴趣。如果如玉姑娘有出版海外版的意向，可以与他们联系并将开头几章的翻译版和英文梗概发给他们。 她皱眉：“英国那边这么快就有人知道国内的书了？他们又不会中文。这该不会是国内的骗子伪装的吧？不过他们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如玉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她其实并不觉得这是中国人伪装的。至少这信的内容格式与她了解的英文写作方式非常类似，是十分地道的英式英语。只是巴尔巴卡这个名字让她有点在意。 这时一直沉默的沐风忽然道：“这封信可能不是假的。我听说过巴尔巴卡这家出版社。有点神秘小众，但是在画册出版领域有着独特的影响力。我怀疑他们看上的是你的画。” 　　☆、48|3.31 发|表 但如玉接到熠熠的调查反馈是在两天后。 “如玉大大，这家出版社是真的，不过非常偏非常小，每年也就策划那么几本书出版。”熠熠有些为难，“说实话我是觉得他们不太靠谱。国内许多个人志的运作团队都不止这个数量呢。但是出版社本身的资质倒是没有问题。” 但如玉问：“他们是不是主要出版画集？” 熠熠一愣，翻了翻巴尔巴卡出版的书籍名录，果然发现如如玉姑娘所说：“真的是！我之前还没注意。所以他们是一家专注绘画出版的小出版社？那倒是可以理解了……只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们会找你要翻译稿？” 但如玉想了想：“还是跟他们接触沟通一下，确认出版社资质是一会儿是，还得问问他们到底看中了什么。” 说实话刚收到邮件的时候但如玉还是有点开心。巴尔巴卡这个名字的中文名虽然显得生僻，但她咀嚼一番之后却发现意外有些熟悉。如果她没记错，乌斯丁大人最初的姓氏就是巴尔巴卡泽。 只是他是格鲁吉亚人，而这家出版社却在英国。 “恩恩，如玉大大我想了一下。晋江目前也有海外版权帮忙联系和运作的情况，但是基本都是繁体、东南亚国家的版权输出，对欧美地区的出版社合作并不熟悉。如果真的要去接触可能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对于这种情况我一般持保守谨慎态度。更何况对方是一家几乎没听说过的小出版社，我们更要谨慎才对。“ 但如玉点点头，对她的说法表示认同：“麻烦熠熠编辑了。我知道晋江对于帮助签约实体出版这里其实只是协助联络，并不是全权运作。之前简体出版已经给你和火因添了不少麻烦……这样吧，我也找人在英国那边打听一下，看这家出版社靠不靠谱。之后如果能有更多面对面，或者至少在网络上互动直接对话就更好了。“ 熠熠认同的同时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如玉大大你英文怎么样？其实我英文不太好，怕没法跟对面联络……“ “我来发邮件给他们吧。不过你帮我把握一下大概内容和语气？“ “没问题！“ 当天晚上，但如玉便将熠熠审核过的邮件回给了对方。信中除了表达惊喜和重视之外，也提出了细节上的问题。比如他们是如何看中这部小说的？究竟是想出版小说还是插图图集？言辞之间，但如玉虽然没有直接询问对方的资质，怀疑他们的真假，却也有此暗示。 之后，她又在和父母聊天的时候，无意提起这封邮件。贺雨婷有些惊讶，拉着她仔细询问，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而但潮升就淡定多了。他看着但如玉道：“我认识一个在英国出版行业的人，帮你问一下。“ 顿了顿，又道：“暑假的时候你和你妈再去伦敦住一段？自己去看看也好。“ 但如玉听了，先是惊讶，随即便有些激动。 她穿越来到这个时代许久，对过往的记忆却依旧深刻。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敢碰触内心最深处的画面，只能用浅淡的笔触描绘她所知道的世界。 如果真的能回去看一看…… ---- 结束一场小考，但如玉先交卷出了门，第一次感觉到了答不上题目的尴尬。不过她也没太放在心上，深吸一口气之后走到教学楼拐角处的长椅上休息。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一看，嘴角翘了起来。 “喂？“ “你不是说月底？到底怎么回事。“纪光叶略显暴躁疲惫的声音传来。 但如玉挑挑眉：“正准备找你。你家住哪？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对面沉吟一阵说了个地址，然后匆匆挂断。 对但如玉的主动和隐隐透漏出的掌控感，纪光叶有些别扭。他自出生便是天之骄子的存在。不但在家里面被众星捧月一般地关注着，周围人对他更是因着他的家世对他恭敬有加。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大部分的人际交往互动中，他更是占据着主动地位。 然而对着但如意，他却不知不觉丧失了这种主动。 只因为她知道他不知道的，而且仿佛对他的一切都不在乎…… 纪光叶微微握拳，心底浮动着一种有些异样的情愫。似乎是好强好胜，又有点好奇。 他坐回到书桌前拿起一份资料翻开，上面赫然是但如意的照片和过往信息。这些日子他早将这份资料翻了多少遍。而终于，他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有笔迹反复勾画的一条记录上。 去年10月左右，但如意出了车祸。醒来之后性情有变化，外表气质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 “呵。“他轻轻笑了，似乎想到什么将资料册往桌上一扔起身离去。 ---- 三圣宫山上依旧有早起攀登健身的身影，不过比之但如玉初次来的时候已经少了许多。 这也难怪，今天不是周末假期，又不是寒暑假，此处地处郊区多少有些偏僻。能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的人实在不多。 到了山脚，但如玉便带着纪光叶下车，然后让司机去找停车场。 路渐渐变得有些泥泞。昨天晚上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水泥路面上倒是早就干了，可山间小土路却不怎么好走。 纪光叶不言不语，跟着但如意往山里走。即便是见她渐渐偏离了去往寺庙的大陆也浑然不觉。只是随着脚下泥水变多了，一脚深一脚浅，不留神就会踩在泥地里。纪光叶犹豫几次要不要卷起裤腿。 鞋子是废了，可裤子……哎算了。 他虽然多少不适应，倒也没有洁癖的程度。只是如果但如意昨天跟他说今天要走这种路，他也不会穿这身行头了。 但如玉用余光看他，尤其是见他神情肃穆不说话的样子，不知怎么觉得有几分好笑——还少见地起了逗弄他的念头。 其实她本不必如此。 这次来之前，她便与土地打了招呼。对方依旧不上班，让他们别去寺里找他，直接去他住的地方。 土地住的地方在山里不知处。若非得了邀请是断然走不近的。 而得了邀请的，便能走一条普通人看不见的路。几步便从山脚下进了土地的院子。 但如玉用手指摩挲着口袋里的符纸，又看到纪光叶脚下一歪，脸色沉了几分。她终于拿出符纸停下脚步：“就这里了。“ 说完，手腕抖动符纸挺立然后被一团来无所寻的土红色火焰围绕着烧了起来。 纪光叶上一次就见过但如意使用符纸，但因为他本人被几个人又抱又抓，很难集中注意力看她做了什么。 这一次却不同。 他忘了之前一路的泥泞和不爽，此刻睁大眼睛等着她的手被火焰包围，却她一声不吭浑然未觉般的挂着笑意。 火焰转瞬消失。 纪光叶抿嘴，放下心中刚腾起一点的担忧。而他的疑问又多了几分。 “这边。“但如玉指着他身后说。纪光叶转身看去，竟见一条方才没有的宽阔大路破开崎岖山势，将那山间林木也挤开。 还不及反应，但如玉已然绕过他走了上去。纪光叶心中狂跳，更是一眼不吭地跟了上去。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再抬眼，仿佛天地换了。两人已经走进一间大宅院里。 有个似乎弱不禁风病态难掩的年轻人斜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前后摇晃着也不睁眼，只道：“来了？” “恩。“但如玉转身对跟着她的纪光叶道，“他是土地。”然后又对土地说，“纪光叶，我说的就是他。” 纪光叶皱眉：土地？这是什么名？ 而那土地却起身探看，凝视着他的眉间好几秒，忽然坐起身来：“纪光叶……纪光叶……叶……你母亲姓叶？” 纪光叶摇摇头。 土地略一迟疑，随即不再追问，而是站起身来围着纪光叶走了一圈，脸色红润起来。 “果然如你所说有纯正的天地之气，还是光属性的！”土地上前去拉了一下他的手，便感觉到整个人精神一振，浑身的萎靡之气消失无踪。 土地摇了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么厉害？！” 但如玉笑了。 纪光叶却瞪着二人，这多少天一直压抑着的疑惑，愤怒仿佛都在此刻翻腾爆发出来。他的眼神前所未有地锐利，声音冰冷：“你们是不是欠我一些解释？” 土地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如玉却拍拍他的肩膀道：“进去说吧。” --- 天地之气？平衡倾斜？ 大约一个小时后，纪光叶沉默地坐在椅子里，心情并没有比之前好上多少。他看向但如意，见她坦然望向自己似乎已经将所有都告诉自己了，却心底总觉得她还有所保留。 而且对于他们所说的这些内容，纪光叶总觉得自己并非全无所知，反而似曾相识。他确定自己之前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也无从得知，所以更觉得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土地疲倦地坐下来：“自从发现这个现象，我已经停止咨询，也不再出售任何术法相关的物件了。我仔细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发现有一半几乎都受到了污染。就连我自己……” 他闭上眼又睁开，“不过这也正常。但凡天地之间有大变动，最先受到影响的总是我们。” 但如玉也知他所言不虚。而如果放任这种现象继续发展下去，受到影响的恐怕不会只有他们。事实上，在普通人中间，天地之气的肆意扩散也已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可以说在场三人，每个人都比普通人要对天地之气的变化更敏感，也更加警惕。 土地所受影响自不必说。从他的身形姿态，以及所制术法符咒被污染最严重，就可以知道天地之气的倾斜对他极其不利。若放任下去，他的心魂被吞噬也有可能； 但如玉是因为几世魂穿，早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穿越转世都是由天地之气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她不知道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虽然时至今日，死亡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恐惧和威胁，然而如果可能她仍然想更多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至于纪光叶…… 但如玉知道他的本能让他无法放任这种事情。 而他们也必须要靠纪光叶这种包含纯正天地之气的灵魂，去进行净化。 “你们的意思是我的灵魂如果经过修炼，不但能净化这种纯粹的恶念，还能影响到天地之气的平衡？修复这种平衡？”纪光叶有些难以相信。 土地看了看但如玉道：“我不敢保证，不过确实有此可能。一切要看你的决定。” “我会变强？” “会。”但如玉肯定道。她果然没想错，纪光叶的身份和性格让他不甘于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人。即便这个世界对他再陌生，他恐怕也会在短时间内成为其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我该怎么做？” “咳咳。”土地咳了两声道，“我如今被影响最严重，倒是有些典籍留存可以借给你。”他说着挥了挥手，两个皮箱出现在地上：“走吧，不要再回来了。若是你能将这些都参透，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纪光叶默不作声地去抬箱子，但如玉弯下腰帮他。 “对了，虽然我的符咒术法之物已经停止出售，但是难保这市面上还有其他东西。你们最好一一确认。我这边的顾客我也会去联系。”土地最后说道。 待两人抬着箱子走出去，不过刹那已经来到了与司机分别的山脚下。 但如玉打电话叫司机的功夫，纪光叶已经从箱子里翻了一本书出来快速阅读着。但如玉见他神色凝重的样子，忽然心头附上几分熟悉的感觉。 似曾相识…… 她摇摇头，走开几步。却没有看到在她的身后，纪光叶抬起头来，目光如钩子一般盯着她。 --- 回家之后，但如玉总觉得浑身泛冷，心事重重。她洗了个热水澡，感觉好一些了，便坐到电脑前码字。这段时间她的思维十分顺畅，写东西越来越快。不过一个多小时便将《遗忘之书》的情节又推进了一大截。 这本书不同《疯子迪亚洛》，是以阿法尔从一个普通人如何成长为战斗力强悍的吸血鬼大人为主线的。虽然开头压抑，但后期却开始凸显出爽文的特点，把阿法尔的坚韧和强大一步步展现出来。 所以越进入正轨，码字速度肯定越快，情节也越流畅。 --- 几天之后林萱的新书如期上市，又引爆了一个销售热潮。却在如玉姑娘这个新人亮眼的表现衬托下，显得不那么惹人注意，让人惊喜。 而四月初，随着《疯子迪亚洛》的后续实体上市，网络连载接近尾声。忽然间，一直十分和谐团结的书迷群体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躁动和分裂。 微博上、文章页面下面以及贴吧等地，对于这本书结尾的情节和处理爆发出了令人没有想到的抵触情绪。 终于，当最终卷上市，结局展现在所有人眼前时。 “烂尾！” “如玉姑娘太可恶了，忽悠人！” “等了半天就给我看这个？我算是服了！以后再也不看这作者的书了。” 大批书迷的不满将如玉姑娘的微博挤爆了。 　　☆、49|第 49 章 呵呵哒粉转黑模式开启：没买书的不用买了，我来总结一下作者之前承诺过的所谓满意结局：原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主突然成了畜生后代然后被杀了、迪亚洛人格颠三倒四从头糊涂到尾祸害了所有人之后拍拍屁股走了，果然是蛇精病活得久！开头霸气十足的路易斯公爵成了傻x痴汉丢了技能回到城堡等死……我去尼玛心黑作者！凸！ 呵呵哒粉转黑模式开启：顺便洗白迪亚洛的粉丝滚远点儿！还天才疯子，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战队没一次站对的。要不是作者开金手指让他每次碰巧发现真相，就尼玛是个上蹿下跳的玩闹。╮(╯▽╰)╭ 呵呵哒粉转黑模式开启：哦对了，未免有些sb说我是看盗文找茬的，晒一下我的订阅记录和实体书。作者我们手动拜拜[挥手表情]本来《遗忘之书》连载我还想看，结果……呵呵。 [订阅图] 类似呵呵哒这样的言论发表者在网上并不少见。而他们的转发量、传播速度也都非常惊人。甚至微博上还出现了一股小风潮，那就是晒订阅晒书之后，再晒如何撕书或者撕周边，用这种方式表达愤怒。不过这种极端的粉丝并不多见。 只是对《疯子迪亚洛》的不满情绪却在互联网上蔓延开来。最严重的时候有许多没有注册的读者跑到晋江文章连载页面下面去留言刷负。甚至连《遗忘之书》下面也有许多这种人。 不过对结局愤怒的人很多，对结局满意的人也不少。尤其是许多书评反而站出来，用长篇分析的方式表达他们对结局的认同和整本书的满意。 董安妮、樱桃果子等人也第一时间发表评论，一边驳斥烂尾论一边论证这个结局的合理性。作为樱桃果子这样的忠实粉丝，虽然也觉得结局略心塞，然而她仍然认为可以接受，并且反复阅读之后认同了这种处理方式。 而董安妮则更是发表了《不要用he与be来限制小说》的文章，述说狭隘的归类限制不但会对小说欣赏造成影响，也不利于作者创作，会破坏国内的写作环境。 她的文章在被如沐春风转载之后，几乎被所有网络作者点赞支持。 最让人意外的一篇分析文章却是来自于一名叫秦国风的大学教授。他研究的领域正是英国历史。 他说自己是从学生的手里拿到这部小说的。一开始听说是写英国17世纪左右时代背景下的吸血鬼题材，他并不很在乎，并没有阅读*。然而当他的得意弟子也开始捧读这本书他才开始注意。他的这名学生在朋友圈推荐，并着重提到它在与历史方面的用心，作者对欧洲生活文化了解。 秦国风于是才抽空翻看了《疯子迪亚洛》，哪里想到一看上就如同眼睛黏在书上了，停不下来。他以最快的速度读完之后，不但对其中关于背景的描写印象深刻，更是认为小说的文学结构也非常完整，对结尾的处理可以说恰到好处。 “这个结局同样契合故事的气氛和历史背景。可以说在当时的社会制度与文化背景下，其中人物，如迪亚洛远走他乡反而显得理所应当了。” 秦国风还令人意外地提到了周景的文章。他直白地指出自己并不认同周景所言，反而认为他对于《疯子迪亚洛》的指责是先入为主，缺乏客观的。他甚至怀疑周景有没有真的读过这本书，还是只是为了指责而指责，刻意提炼拔高其中的某些元素。他认为，国内评论界的这种行为，才是对小说创作真正的妨碍和错误引导。 几天过去，以秦国风为代表的支持者正式奠定了《疯子迪亚洛》实体书在评论界的水平，而风向也渐渐发生改变。 虽然还有人对结局不满。但也仅仅是情绪上不满。冷静下来之后他们理性上也认同了这个结局更合理的说法。 但如玉一直没有忽略关于《疯子迪亚洛》的争论，反而只要有机会便会找一些来看。她的情绪十分淡定，并不会因为其他人所言而影响到她的决定。 毕竟她已坚定写文是为了记录回忆中的画面，而真实早已发生。 自从林萱新书上市之后，销量数字出来她的情绪一直就不是很好。虽然从表面上看她和如玉姑娘打了个平手，但是要知道她可是个老牌畅销书作者。 那如玉姑娘是谁？一年之前根本没人听说过她好吗？ 而且很多人仔细分析，如果真要拼真实阅读量和销量。《疯子迪亚洛》的网络连载购买量也应该算进去。毕竟林萱的书是直接发售。而如玉姑娘的却是先连载再销售实体。 不管怎么说，林萱心情烦躁了几天。虽然也利用这个话题把自己的电视剧好好炒作了一把，却仍然心有不甘。 这个状况，直到她看到网上那么多人骂《疯子迪亚洛》的结局才有所缓解。 只是当风向再次改变她又烦躁起来。 这时乔高升给林萱打了个电话。他对林萱之前把责任撇清，将炒作都推给新锐文化的做法不怎么满意，不过仍想在她面前刷好感。 林萱捏着电话面露冷笑，可声音仍然温柔。当她听对方说到有一个关于如玉姑娘的新发现时，更是声调上扬几分：“乔总编，什么发现？” “这如玉姑娘的文可能不是自己写的，我怀疑她找了枪手，或者是抄袭！” 　　☆、50|第 50 章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过去。随着《疯子迪亚洛》的周边和实体书销量不断攀升，盟约传媒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在流行文学的渠道方面有了突破性进展。他们原本出版的图书大部分直接进入当地新年书店或其他大书店销售，在许多网站上营销时也不会是作为主流宣传而是多半只参与打折促销。 这是题材所限也是他们本身经营渠道的限制。 很简单，盟约之前的书籍对他们来讲并不好卖，销量不大，自然进货的时候就不愿意拿。要知道像报刊亭这种地方空间有限，摆在里面，呈现在最前面的都一定是卖的最好的，而不一定是最有品质的。 比如林萱这种老牌畅销书作者，其实才是报刊亭和小书店、租书店老板的最爱。 然而这一次，虽然这些地面渠道和网络渠道对盟约的新书仍然有疑虑，官网居多，但是当看到销量出来，引起了抢购热潮之后，也都纷纷跑去供货商那里主动要货。 不管怎么说，这些终端销售的老板对盟约也有了一个印象上的改观——哦，原来盟约也出流行小说了，而且卖的不错呢，比林萱的都差不多！ 李祈年作为从新锐文化跳槽过来，主持盟约传媒流行小说领域发展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得到了公司内部高层的大力赞赏和支持。他感觉到一开始对他抱有敌意和抵触情绪，在他提出很多观点的时候不怎么赞同的高层领导，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就发生了态度上的转变。 他暗暗高兴，回到办公室里又翘着腿将《疯子迪亚洛》的书拿起来翻看。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李祈年笑着拿起来，听了一会儿却忽然神色一变拧紧了眉头，“抄袭？你确定？不，先别说话，也别和任何人联系。你现在找到所有这个项目相关的人去会议室开会。” 电话那边是刘语。他在早上一起来刷微博就看到一个圈内人用暗语写的爆料消息。其中没有指名任何一个作者，一本作品，却只要熟悉最近发生的出版圈内事件都能看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哈哈听到一个大料，笑趴了。最近某爆红新人小说估计是抄的！” 这个微博下面有很多人评论回复。其中有人明显看出什么了。 a：对暗号，是fzdyl？ 博主回复：对！╮(╯▽╰)╭ a：怎么知道？ 博主：有人扒出她之前的id和文章了，瞎眼啊！前后差别这么大，不是换了个芯就是抄袭。 a：确定吗？ 博主：等着看吧，这消息估计压不住，很快就要传开了。 刘语没有去回复评论，却眼皮狂跳，心里忐忑起来。他微博上关注了很多出版圈内的人，这些人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在圈内的消息和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他于是又刷了一会儿，想方设法找人询问，终于得知被□□的如玉姑娘的原id是什么了。 之后，他迅速跑去晋江网站上，查看了这个id下面的文章，尤其注意了一下它的发表时间。 对的上！刘语越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仍然告诉自己就算时间对的上也没什么。这种巧合太多了。 他随即点开文章，看了几篇就觉得有点承受不住…… 好吧，他其实对青春文学，尤其是小女生看的青春文学其实没有什么鉴赏能力。大部分这种书，即便林萱那样卖得很好评价还不错的青春文学，在他看来也是虚假中透着矫情，人物都仿佛天外来客，或者是被输入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特定程序。 然而这个id下面的的文字看上去……更加幼稚也更充满另类的幻想。 刘语皱眉。如果是这种文章，虽然也可能有一定市场，但绝不会像如玉姑娘的小说那么爆红。甚至可能不会得到出版的机会。 而如果这真是如玉姑娘之前的id，他也不由心生疑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改变风格，写出《疯子迪亚洛》那种小说？ 也许是因为之前接受到了心理暗示，刘语不可免俗地想到了“代笔”、“抄袭”等字眼。 他顾不上这背后究竟是谁做的，目的是什么，却知道如果这种事传播开来，如玉姑娘真的有抄袭行为，那么他们出版社的损失将是极其巨大，无法挽回的。 他于是立刻通知了李祈年，并整理好所有资料匆匆向会议室走去。 --- 从圈内的暗示性曝光，到好事者指名道姓的捅出来成为互联网事件，之间不过相差了几个小时。而将事件捅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如玉姑娘结仇的恭静。 恭静真实：#如玉姑娘抄袭#截图整理中。图一是如玉姑娘的旧id绮罗零落，图二是绮罗零落的登陆ip、企鹅号等等，图三是如玉姑娘的ip。可以看到虽然如玉姑娘在另开id的时候使用了新的邮箱和企鹅号，但是ip是不能骗人的。 恭静真实：#如玉姑娘#抄袭。后续还有更大更多的爆料，请各位粉丝稍安勿躁，这次一定让你们满足！^_^ 更多爆料？正在会议室开会讨论的李祈年、丛笑等人看到了，不由面面相觑。 李祈年转向刘语：“你还看到什么消息了。” 刘语摇头：“没有了，我也没头绪。” 李祈年略一沉吟：“等我问问。” 没一会儿，李祈年便挂上电话走回来：“大概有了个方向……有人可能问到了如玉姑娘的真实身份。” 丛笑一愣：“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毕竟他们跟如玉姑娘签约，就看到过她的身份证，也隐约知道她的身份和本城但家之间的关系。所以之前对于周边的设计发行推广，他们才能毫无理由地相信如玉姑娘能做到，而且做得很好。 而且就算他们不知道，那些与如玉姑娘和做的奢侈品牌、时尚圈业内人士恐怕也早就知道了。 刘语却道：“如果只是她本身身份曝光这件事倒是无所谓。就怕有人将她贴上富二代的标签之后，再拿两个id前后水平不同做文章，说她完全有能力找人代写一篇如此优秀的文章……“ 丛笑看向李祈年，见他敲着桌子不说话就知道他多半有了主意。 果然，不一会儿对方便道：“这件事暂时与我们关系不大。“ 刘语不解。 丛笑却懂了：“确实不大。书咱们已经出了，不管是写手代写还是抄袭，有合同在都是如玉姑娘那边的事儿了。如果是抄袭她要赔偿，而她是富二代更好，说明该他家里不差赔偿的钱。如果是写手代写对咱们更是没有影响。因为代写这件事说白了，版权还是在如玉姑娘手里，只是署名问题值得追究。咱们如果主动一点能找到代写的人当然更好，找不到也所谓。毕竟这次合作只是为了盟约传媒打开渠道和新的市场。从这一点考虑，咱们已然完成任务。“ 刘语听丛笑这番话，觉得似乎有道理，可又心中十分别扭。 之前他和如玉姑娘的接触中，总觉得两方虽然代表不同利益却是同盟合作的关系。然而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他们应该彼此割裂开来。而他对如玉姑娘本人的名誉或者其他一切都不需要负责人。他只是出版社的工作人员罢了。 想到这里，刘语皱眉，嗫嚅道：“我总觉得如玉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他和她接触最多，对她有着直接观感。 那样淡然气质高雅的女生会是找人代笔抄袭的人？ 可是那个旧id又怎么说……？ 丛笑这时拍拍他的肩膀：“现在不过是传言也没有定论嘛，不是更好。“ 他有半句没说，那就是从图书宣传和销售的角度，如果真的有抄袭和代写问题，反而会让销量再上一个台阶。 恐怕这也是李祈年决定沉默的关键吧。 ---- 但如玉是直到当天晚上，才从火因火急火燎的电话中得知这件事的。她为了专心将《遗忘之书》的开头情节奠定下来，将整个大纲和人物梳理清楚，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是只要开始写文便不看手机不上网。唯有这样才能避免自己的分心，写起来也更顺畅。 “如玉大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我问过技术部的小哥了，应该不是晋江的内部泄露，而是有人入侵了我们的网络qaq“火因并没有直接询问关于旧id的事情，反而最先解释了消息泄露的问题。 但如玉有些迷茫，却道：“哦，这件事很严重吗？“ 火因一愣：“这……你没有上网去看？“ “还没来得及。“但如玉扶额，“今天在写《遗忘之书》的一个挺重要的部分，所以断网了。” 火因听了他她说的，再联想网络上那些对如玉大大的攻击和和质疑不由着急：“大大还是赶快去看看吧，现在很多人说你原来的id才是你的真实水平。现在的《疯子迪亚洛》和《遗忘之书》都是找人代写的！还有人说是你抄袭的。“ 但如玉挑眉：“他们有证据吗？找到我抄袭的内容了，还是有人出来说他们是这两本书的真实作者？“ 火因愣了一下：“那倒没有……不过有几个代写工作室的人出来讲述自己帮名作家代写的经历，暗示与你相关。樱桃果子他们现在唯一的坚持，就是因为还没看到确凿证据。不过粉丝群里也有一些人人心比较浮动。主要是你之前id下面的文章和这两篇差距太大。“ 但如玉想了想：“好吧我去看看。“ 火因听对面挂了电话，心情略微复杂。她是绝对不相信如玉大大有人代写或者是抄袭的。毕竟她与对方联系密切，很多情节走向和写作上的具体问题，如玉姑娘都曾经与她讨论，甚至是提前打招呼。而她的一些建议也影响到了情节。她相信，如玉大大自己是绝对能写出这两本书的！ 可是那旧id怎么解释？她之前还存着希冀，希望如玉大大否认旧id。说不定他们只是ip相同而已，并不是真的与她有关。 但是如玉大大却没有否认……qaq心塞，难道之前那些小说真的是她写的？这画风这水平差距也太大了吧？！ 而但如玉那边挂了电话却有些头疼。 旧id毋庸置疑是当初但如意留下来的。她重新开新id写《疯子迪亚洛》的时候，就是怕有人发现她前后画风突变，引起怀疑。可是现在这问题到底被翻出来了。 什么ip相同？她不熟悉现代科技，对计算机网络只是会用，其他一知半解。 原来除了id意外，还有个ip？只要在同一个地方上网，不管怎么变化id都能被发现？真实的，那还要id干嘛，一人一个ip算了！ 但如玉不知道她的想法多外行，只是对当前情况感觉有些棘手。 是承认她就是绮罗零落？还是否认？ 是直接说她改变了写作方式，之前只是年轻不太懂？会不会有人相信？ 而还会不会有其他她不懂的高科技方式，能把她换了灵魂这件事也曝光出来？ 因为心烦索性不想去思考。但如玉翻看了半天的微博之后干脆关了电脑，又走进画室里。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没有在企鹅群和微博出现，只是设定好的《遗忘之书》在十点左右自动更新了一章。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新章节的评论就攀升至三位数，点击更是疯狂增长。 虽然这比之平时更大的流量让晋江网站方面开心不已，却文章页面下面的混乱令所有如玉姑娘的粉丝，《遗忘之书》的读者皱眉反感。 曾经大篇幅讨论情节发展的留言被挤下去，反而复制粘贴绮罗零落文章中较“雷”片段的评论，嘲笑和谩骂的评论，让如玉姑娘退款赔钱的评论被顶在最上面。 如玉姑娘的读者群里有大批读者愤而退群，也有不少留在群里看热闹的。而城堡群的所有人虽然心里有怀疑，却更相信如玉大大不会是这种人。 只是如樱桃果子和很多忠实读者一般，他们心中疑惑：为什么如玉大大还不出现，还没有发声？ 凌晨，恭静真实再发微博。 “#如玉姑娘抄袭#如玉姑娘=绮罗零落=但如意，是本城但氏企业掌门人但潮升的独生女，标准的富二代白富美~啧啧。怪不得这周边搞得那么高大上[挥手][挥手]对了，为了粉丝的好奇，本人找到了如玉大大的‘玉照’给你们看。” 恭静真实贴出来的是但如意在但如玉进入她身体之前的照片。小姑娘疏于打理的面容，微胖的身材，宅属性凸显的着装让她在照片里看起来十分不起眼，非常路人。 而很快，随着这个身份的曝光。更多但如意之前的照片被她原来的同学和所谓朋友发出来，在网上不断流传。 第二天，但如玉早早起来准备去上早晨十点的数学课。虽然走得早了点，但是她希望占个好位置。 却没想到她刚走进教室，就发现所有人兴奋起来，带着好奇和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而当她在座位上坐下时，就听到旁边一个女生忽然念了起来：“我的心好痛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镇天那忧伤的眼神让我几乎崩溃。可我却不得不背对着他，残忍地拒绝他。他忽然从背后抱住我：诺诺~我的诺诺~” 但如玉低眉敛目，眼底浮动的光芒暗了几分。 　　☆、51|第 51 章 “滚！” 砰地一声，董安妮将书砸在了那几个大声朗读的女生的桌子上，吓得那几个人身子一抖。 其中念得最起劲儿的人抬眼看到是董安妮，便拍着桌子站起来：“董安妮你有毛病吧？” “你有药？” “神经病！” “事儿精儿！”董安妮拿起书，瞥了她一眼，冷冷的神色让她看上去颇有几分平时没有的凶狠。 只是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女生，虽然耍了狠，那几个人反应过来之后却不怕她。她们很快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说话非常难听。 董安妮脸色铁青，却不想继续跟她们吵，只想让她们闭嘴。 而那些女生见她不还嘴更是骂得凶了，还扯上但如意：“你个sb不就是知道人家家里有钱，白富美富二代想抱大腿吗？这种人见得多了！也不知道人家吃不吃你这套，我看是拿你当枪使，衬托自己呢吧╮(╯▽╰)╭” “就是，看但如意到现在屁都不放一个就看着你跳脚出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哈哈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怎么知道是但如意拿她当枪使，而不是她凑上去给人当炮灰？” 但如玉皱眉。她本来不想理会这几个人，觉得她们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却没想到她们作为女生，嘴能脏到这种程度。说出的话也是满满恶意，仿佛要将董安妮和她置于死地一般。 而看向为自己出头的董安妮，就见她浑身发抖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绷着一张脸目露凶光。 唉。 但如玉将手伸进口袋。虽然她很不想在学校里使用术法做这种事，但是眼见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而对方越来越嚣张，她不得不做点什么了。 一只手放在口袋里轻轻搓揉符纸，但如玉凝神闭目，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掌心。柔软而温暖的掌心贴着符纸的地方渐渐发烫，而那黄色的软纸也在这过程中不断团紧，突然灼烧起来。 但如玉感受到温度变化，立刻握紧掌心，将符纸的每一寸都牢牢握住，与空气相隔绝。 疼痛刹那而来，转瞬即去。 再摊开手，已经空无一物。 “你——！”骂得最凶的女生仍然不愿意停下，却在这一刹那忽然神色凝滞。 董安妮本来被这几个人嘴脏心脏的叫骂声搞得十分烦躁，脸色难看，却忽然发现她们都停了下来，脸色也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忽然，“噗……”的一声，其中一女生瞬间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如同刷了漆。 “卧槽！好臭！谁放屁了！” “尼玛不是放屁……”刚才还乐呵呵地围观的人忽然指着那脸色难看的女生，“她拉裤子啦！” 董安妮忘了之前的愤怒和激动，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一般抱着书跑远了。而那几名女生刚刚还白得可怕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尤其是那个拉了裤子的女生，脸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旁边的同学迅速抱着课本移开座位，而有几个则小声提醒：“还不赶快去厕所，别漏了……” “呜呜呜~”再也受不了这些，那女生忽然站起身一边捂着脸一边小心翼翼地跑了出去。 而另外几人则同样脸色难看地跟了上去——她们虽然没有拉裤子，却觉得肚子十分不对劲儿想要上厕所！ 这时下一节课的老师走了进来：“咦？这屋里怎么有古怪味儿？” 他话音刚落，全班爆笑起来。 “不是怪味，是有人拉裤子啦！” “刚刚有个女生……可能吃坏肚子了吧。噗……” 老师听了也不禁惊讶，随即叹息：“哎，谁让你们现在年轻人，就喜欢在吃路边摊，拿东西能干净吗？”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大部分人虽然觉得那几个女生可怜，却仍忍不住笑得停不下来。 董安妮咧咧嘴在但如玉身边坐下来：“我靠吓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吵着吵着拉裤子。” 但如玉笑：“这不就见了？” “你没事吧？” 但如玉摇头：“没事。以后你也不用在乎，随他们说去吧。” 董安妮看到了昨天晚上网上的一切，却半点也不相信但如意会是抄袭或者请枪手写文的人。因为自从开学以来，多少次都是她亲眼看着她往电脑里打字，整理文章进度和稿子。 至于她的旧id名下那些略显幼稚的文字，董安妮也觉得完全可以理解。不是科学上还讲量变引起质变吗？更何况但如意之前经历了车祸，性情大变，导致文章风格突变也不是不可能。而她因为有着过去的积累，改变风格反而更加适合自己从而一炮而红成功转型…… 这完全解释得通啊！ 但是很可惜，除了董安妮这么了解但如意又这么相信她以外。其他只看了片面之词，对她完全不了解，又不相信她，甚至本身就怀着恶意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想？ 董安妮见但如意一脸淡定，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一时有些拿不准她究竟是真的浑然不觉还是只是装出来的坚强。 哎，董安妮叹气：“也不知道盟约那边会怎么说。如果要澄清这种言论，恐怕还得他们出门帮忙宣传运作一下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算到时候如玉姑娘的真的被证明没有任何抄袭，也没有请枪手，恐怕许多传播了她负面言论谣言的人也不会愿意帮忙澄清。 但如玉道：“不知道，还没联系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有人曝光了我的真实身份。”说到这，她顿了顿,“回头看看吧。其实只要不给我的生活造成印象，别给你们造成困扰，我还能继续写小说就行。” 她想到什么，也不由叹气。 她置身事外泰然自若，或许只是因为那些人的指责并不是真的，而他们嘲笑的东西也不是她写的。若是但如意还活着，看到其他人这么嘲讽她写的东西会不会难过？ 念头刚刚闪过，但如玉忽然错觉耳畔闪过一丝戚戚的哭泣声。 恩？她转过头去，却只见班上冷漠的同学们仍旧冲着那几个女生的空位发笑，冲着她这边指指点点。 “怎么了？”董安妮问。 但如意摇摇头：“没什么。” --- 待到下午四点多，一天的课程结束。但如玉看了看安静的手机，又打开企鹅查看，确定没有任何来自盟约方面的消息。 她有些奇怪。 若是之前出了这种事，盟约一定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尤其是刘语自诩专业宣发，对网络言论和宣传非常敏感。他们不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还没有消息……也许就是不想管？ 但如玉忽然意识到她和盟约之间的签约不过是实体出版。甚至她之前也知道对方看中的，是依靠她的网络名气为盟约开拓流行小说市场。 如今实体已经上市，市场开拓基本完毕，对方似乎也没有必要再管她的形象问题了？ 而且有可能他们还觉得她这里闹出更多事，折腾时间更长对图书宣传更有利？ 但如玉轻笑。 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感谢对方只是沉默而没有参与进来帮着负面炒作自己。 今天不是周末，但是但如玉还是决定回家。 目前网上就算吵得再厉害也只是将她的身份曝光，把她和但如意的旧id放在一起对比，分析《疯子迪亚洛》不可能是她写出来的。 但是所谓的请人代写？抄袭？都只是怀疑罢了，没有半点真凭实据。 但如玉也确定他们不可能找到真凭实据，除非诬陷和捏造。 想到这里，但如玉和火因联系了一下，商讨如何做一个回应和澄清才更好。毕竟就算她问心无愧，她也要给那些支持自己的读者一个交代。 火因其实也有点拿不准，她想找刘语，却对方只是敷衍自己根本不给她什么确切的答案。 当但如玉告诉她自己的分析时，火因瞬间暴怒：“这盟约也太功利了吧？过河拆桥？利用完了就甩？这年头约|炮这么无情的都少见了！” 但如玉不由笑出声：“我最近时间不多所以想速战速决。我咨询了律师，打算先在微博上解释一下旧id，澄清新文是完全自己写的没有任何抄袭成分，也没有请人代写。如果他们只是现在这样怀疑污蔑没有证据的话就到此为止，我会让律师发函警告他们侵害我的名誉权。但是如果恭静，或者其他人还不甘心，还有后续动作我会让人起诉。” 火因点头：“恩，先礼后兵快刀斩乱麻倒是个好想法。跟他们说得再多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一点。只是可能在澄清名誉方面只靠你自己发微博影响力不大，之后对你的形象肯定会有影响。而且还有照片……如玉大大不考虑出席一个现场活动吗？” 但如玉叹气：“再说吧。照片什么的无所谓，毕竟那也确实是我过去的样子。况且难道真的有人因为我长得不合他们心意就不去买我写的书？不看我写的书？” “额……真的有。”火因道，“不过至少可以起诉对方侵害你的肖像权。” “行，我跟律师问问。“但如玉揉了揉额头。她最近总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精神不太好，浑身容易发冷。 而昨天发生这件事加上她的身份曝光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 当天晚上，如玉姑娘的微博终于不再安静不动，而是发了一条简单的澄清。 “发生了很多事，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曝光。不论如何但如意是我，绮罗零落是我，如玉姑娘也是我，不会否认。没有抄袭，没有代写。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到任何确实证据，恐怕将来也不会有。说我抄袭，请写手代写的人，不管是否拿得出证据我都会发律师函给你们，注意查收。^_^谁让我是富二代呢~“ 紧接着她又发了一条：“有人问照片。唔，确实是我，不过是上大学之前了。大一上学期车祸，醒来之后又有许多并发症。等病好得差不多，身子也恢复了就瘦下来了。不过性格有点变化。也许因为经历了命中一劫吧。至于现在的照片，你们是看文还是来看人的？“ 但如玉入乡随俗，如今已经能轻易发表符合网络时代语言特征的微博了。这两条不长的澄清虽然内容比较沉重，但无论是语言还是用词上都带几分俏皮，颇容易讨得读者好感。而第一条微博中对谣言的撇清，对诬陷者的警告更是让所有担心她的人放下心来。 ——如玉大大没有抄袭！太好了！ ——如玉大大的文都是自己写的，谁说抄袭请人代写，怎么到现在都拿不出证据来？ ——呵呵泼脏水倒是泼得快，上下嘴皮一碰就说人家啊抄袭，到现在都不见调色盘。 ——笑cry，拿个旧id就说人家写不出《疯子迪亚洛》了。人家改变风格不行啊？！蛇精病一群，说代写说抄袭的，你们倒是把原作者和被抄袭的文找出来啊! 当然也有人仍然拼命不懈地嘲讽：“哎哟富二代好怕怕哟。你家那么有钱，就算是抄袭别人的，被抄的肯定早就被搞定，要不就是不敢出声了吧？“ “我是看到威胁了吗？真是有钱任性╮(╯▽╰)╭，如玉大大这么牛x半年期怎么还在写雷文呢？出车祸醒来就变大作家啦？这车祸还真厉害，带大脑改造功能的呢！“ “算了算了大家散了吧，人家财大气粗，小心得罪了白富美富二代吃不了兜着走哦~“ “这如玉大大算不算坑爹啊，有没有人举报去查查但潮升？女儿这么不靠谱，说不定老爸也有问题呢……“ 樱桃果子简直气急了，在微博上将黑们大骂了一通。而阮欣欣则干脆登陆了自己的演员账号转发如玉姑娘的微博，并附上：有证据就上，没证据就闭嘴！ 她这番豪迈之言引来一顿她的惯性黑的狂喷，但也同时刷了许多如玉姑娘的粉丝的好感。 很快，在如玉姑娘的微博下面，又是一轮粉黑大战。只不过因为粉丝这边有如玉姑娘的声明坐镇，又有律师函这么正式，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他们吵起来可是底气十足。 而黑黑那边虽然抓着两个id前后风格不同这点不放，却根本没有抄袭和代写的硬锤，最终也只能嘲讽一下酸一下，很快沦为傻黑。 只是被污蔑抄袭这种事，最难洗清。要举证一个人抄袭容易，而要证明他没抄，只要诚心去黑总有话说——对不起，那只是还没发现罢了。 不过好歹随着如玉姑娘的公告，恭静以及一些水军沉默下去。而没有他们的带领，部分个人对如玉姑娘的反感厌恶倒是不值一提。 ---- 自从三圣山一行，见了土地之后。纪光叶便每周末都邀请但如意到家里来。主要是为了帮助他理解典籍，快速提高自身，增强与天地之气的融合。 往日里，纪光叶总是非常专心，集中精力跟着典籍中一点一点学习。若有不懂就问但如意，往往都能得到满意的回答。 只是今天，他总觉得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 “错了！”但如玉厉声喝道，伸手劈出一道符咒将纪光叶抬起的胳膊打落，“你疯了吗？这时候运转提气？等着走火入魔吧！” 纪光叶皱眉：“抱歉走神了……休息一下吧。“ 但如玉不悦：“你今天怎么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可不像你。“ 纪光叶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微信群里的链接。 他并不是会上网浏览这种新闻的人，所以在此之前根本没听说过如玉姑娘，也不知道《疯子迪亚洛》。然而今天早上，他的一个哥们却在微信里分享了这个事件的前后整理链接，并笑称自己知道这个但如意，她很有名。 很有名……纪光叶当然知道他这话有几分嘲讽和几分真心。 不过若是以前，他恐怕根本不会在乎。反正这些人对圈里的名媛大部分都比较嘴损，很少有他们看得上的。 然而这次他看到了却觉得那人说的很刺眼。 纪光叶打开连接，快速浏览。对那些小说和抄袭的说法并不在意，只是看到照片时笑了一下：“假的。“他当时打了两个字在群里，便再也没说话。 让一众惊讶他难得露面的人又扑了个空。 “我看到网上的事……你没事吧？“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微信里传播的链接给她看。 但如玉扫了一眼道：“跳梁小丑，不足畏惧。“ “你脸色不好。”纪光叶道，“不要逞强。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但如玉一愣，随即有些疲惫地点点头：“最近不知道怎么，可能有点感冒身体不舒服。不过不是因为那件事。算了，咱们赶快继续吧。我下午回去躺会。“ “你可以在这休息……” 但如玉挥挥手：“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呢。“ 纪光叶听了，心情略微有点低落。 不过他忽然伸出手覆在她的额头上：“这样你会舒服点。“ 　　☆、52|第 52 章 不出一个星期，所谓的抄袭风波便沉寂下去，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它却毫无疑问对但如玉和如玉姑娘这两个身份造成了影响。 贺雨婷和她的好友聚会时，难免被问起但如玉究竟是不是如玉姑娘，她有没有找代写，有没有抄袭。 她的脾气一向好，又牵涉到自己的女儿自然每次都耐心解释。不过她也看得出来，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她。甚至大部分人都是等着看笑话的。 贺雨婷见多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急着和这些人翻脸，却心里暗暗记了下来。 一个周末，但潮升刚从南美谈一个项目回来。贺雨婷见女儿进了画室，开始画画，便揪着但潮升说：“你知道咱们女儿最近的事吗？” 但潮升道：“大概听说了。她不是找何律师咨询吗。何律师后来有跟我汇报。” 贺雨婷：“然后呢？” “然后？” “你女儿被欺负了你都没表示？” “怎么没有，”但潮升不同意，“我这不是让何律师给她尽快处理了吗？你放心那些人敢诬陷她绝对跑不了！” “就这样？”贺雨婷想到那些贵妇装模做样的关心，实则嘲讽的眼神越发不高兴。“咱们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事儿，值得他们这么污蔑诋毁？你知道这对她要造成多大的影响吗？！我跟你说，我这两天去做护理，跟她们喝下午茶的时候，就没少听她们暗戳戳地讽刺我，说咱们如意的话坏！” 贺雨婷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神色忽然有点慌张：“我光想着我这边了，现在想想如意在学校里肯定也遇到类似的事情了！她没有说过，但是最近她的精神不怎么好，肯定是因为这个！潮升，你得做点什么！这不是发律师函的问题。你想想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想找她麻烦啊！这件事究竟怎么爆出来的，为什么如意签约的网站会泄露信息？为什么她会被发现之前的id？谁在编造她抄袭找代写的谣言？潮升，你不会认为咱们女儿真的是抄袭了吧？” 但潮升听到这里也严肃起来：“当然不会。你这么一说倒是给我提醒了。何律师跟我说起过，如意前段时间实体书上市的时候，和一个叫林萱的作者是竞争关系。对方出版社貌似还做过不光彩的事情……你说得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得查！” 他之前没有多做什么是因为心思没有贺雨婷细腻，想得少。如今被她一提醒，再联想女儿受到的委屈也忍不下去了。 --- 但如玉绷好了一张画布之后，坐在画室的小沙发上休息。她看着画布上的一个点，思维扩展，眼神有些涣散。 忽然，这两天经常出现的寒意又让她打了个冷战。 “怎么搞的。”明明这些日子气温逐渐升高，屋里的温度也不算低，她却反而觉得比之前春天更冷。 想了想，她去调高了一点空调温度，还找了件大衣披上。 但如玉忽然想起周末督促纪光叶修炼的时候，他异常的举动。她下意识地伸手触摸自己的前额，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他掌心的触感。 那么温暖，那么柔软。 纪光叶无疑变得更强大了。 调动天地之气时喷薄而出的气场也与之前完全不同。她当时就觉得似乎有一片花海瞬间在额头绽放开来，将每一寸肌肤点亮。 确实如他所说，她好受多了。那一整天都没有再觉得冷。 只是回到家之后不久又故态复萌。 但如玉皱眉。这情况，简直就好像见了鬼一样。 嗡—— 手机震动声隔着墙板传来。但如玉觉得不舒服，对画画也觉得没什么头绪，干脆走回自己房间里翻看手机。 鬼鬼：气死我了。我知道谁黑你的了。 如玉姑娘：什么？ 鬼鬼：唉，不该跟你说的，不过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在这继续待了。等我给你传个录音。 鬼鬼：我们乔编和一个叫苏芮的编辑，真恶心。 但如玉很快收到鬼鬼从企鹅上传来的一个音频。她接收之后点开来听，发现是一男一女两个讨论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她都没有听过，至少不熟悉。可说的内容却与她有关——他们在商讨怎么利用如玉姑娘的旧账号和文章扩大影响。尤其是乔高升，他在录音里提到这件事大有文章可做。前后风格差距这么大，只要稍加引导就会让所有人以为如玉姑娘找了枪手代写，或者是抄袭。 如玉姑娘：他们是……乔编？苏芮？ 鬼鬼：恩，我们出版社青春文学出版部总编乔高升，还有一组组长苏芮。这女的一直就特别自以为是，喜欢压新人的版税。估计火因和熠熠联系的时候就碰到她了，不然如果是我负责你这书实体，起码不会谈崩。 如玉姑娘：我知道了。这录音是你录的？ 鬼鬼：恩。 如玉姑娘：那我咨询一下律师，看有什么用。 鬼鬼：行，那你忙吧，我得去赶今天更新了。 但如玉看着手机屏幕上鬼鬼的几句话，不由想起刚刚接触时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现在虽然关系早已缓和，但是她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还跟群里其他人不一样，多少带着几分严肃和公事公办的味道，干净利落。 不过但如玉却觉得这样也挺好。 这个叫鬼鬼的，有着出人意料的真性情。 如玉姑娘：对了，我看你前两天发的微博，是在找画手出个志插画？ 鬼鬼：恩，你有介绍？ 如玉姑娘：有。 鬼鬼：谁？ 如玉姑娘：我。 鬼鬼：……开什么玩笑。你会给我画插画？ 如玉姑娘：为什么不？ 鬼鬼：我请不起你-- 如玉姑娘：不收钱。就当是你给我录音的报酬。 鬼鬼：…… 如玉姑娘：除非你不喜欢我的画？不好看？ 鬼鬼：怎么可能=_____,=你是大触啊！ 如玉姑娘：那你提一下具体要求把，我也看看你的文。我命题绘画水平还不错，详细你会满意的。^_^ 古薇薇实在是有点震惊。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对如玉姑娘的妒忌和羡慕。她明明比自己后出道，两人在同一频道紧张，却眼见她一路爆红，一飞冲天。始终压着自己。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想法多少有点一厢情愿，自以为是。从很久以前，她跟如玉姑娘就已经不能比了…… 可恶，她明明写文这么久，经营这么长时间。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她也慢慢调整了心态，没有之前怨念那么重。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如玉姑娘的画！明明从一开始第一眼看到她就被震慑了好吗？好几张她都默默收藏，甚至还买了几乎所有能买到的周边……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古薇薇真的是如玉姑娘的图饭。 至于文字……她到现在还有点不愿意看，怕自己真的很喜欢那本书，简直丢人。 --- 火因早上还没到办公室就接到问责的电话。她有些惊讶。 “什么？律师函？如玉姑娘要告我们？”她冲进办公室，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不是。”熠熠立刻道，“目前只是希望我们配合调查取证，主要是想知道如玉姑娘的ip地址，还有旧id信息是怎么泄露的。” 火因皱眉。 如果是这些内容她觉得还是合理的。毕竟如玉姑娘遇到这次麻烦也与他们的网络安全和数据安全有关。 但是作为晋江的一分子，她多少有点不高兴。尤其是这之前如玉姑娘都没有和自己打招呼。 “火因，老板叫你过去。” “哦。” 等火因进了老板的办公室，看到他神色不悦，就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抵触并不是个例。而且作为如玉姑娘的粉丝和朋友，她反而比其他人更能理解如玉姑娘。 老板会怎么想？恐怕会很生气吧。 果然，见她进来，老板一开口就问：“我问你这件事之前如玉姑娘给你打过招呼吗？” 火因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 老板立刻道：“真是欺人太甚。以为我们晋江好欺负必须靠着她捧着她是吧？这事儿她完全可以直接找我们要，为什么非要让律师来？” 火因不由道：“可是我们确实有泄露信息的嫌疑。” “今天是不是换榜要给她上首页强推？撤掉吧。反正《遗忘之书》那么红，不差这一期榜单。” 火因瞪大眼睛：“有必要吗？不过是法律交涉，给他们提供一下记录，证明不是我们的人主动泄露而是黑客攻击就可以了吧？” 老板听了脸色有点不悦：“他们要我就要给吗？况且我刚才看了一下，记录早就被覆盖了。” “怎么可能？”火因不理解。 “你当做这件事的黑客是傻子？不知道擦脚印？” 火因：“那至少有能证明我们清白的东西吧。” “不容易。”老板叹口气，“其实这件事和如玉姑娘被污蔑抄袭要自证是一样的。我们当然可以把记录给他们，就怕看到这些他们不但不觉得我们清白无辜，反而认为是我们的错。到时候就麻烦了。” “如玉姑娘不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你今天之前知道对方会让律师发函来要记录吗？” 火因无话可说了。 ---- 下午换榜，最近已经很少关注榜单的如玉姑娘突然接到樱桃果子的询问：“大大你这周没申请榜单吗？” “申请了啊。”如玉经她提醒，才发现今天还没收到榜单短信通知。 “我找不到大大的文……网页没有，wap也没有……” 但如玉打开后宫页面看了一下已经发出来的榜单通知帖子，这才发现她这周没有榜单，被轮空了。 “这周没给我排榜。”但如玉道。 樱桃果子：“不会吧？虽然大大你在自然榜上位置很好，但是男频不是主推你的文吗？为什么……” “不知道，我问问火因吧。” 但如玉给火因发了消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复。她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晚上，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新发的一章被标注了高审的标志，之后不久竟然被锁文。理由是涉嫌x色暴力情节。 但如玉打开文章页面发现同样被锁的还有几章，而文章页面最下面挂着一排蓝色警告，异常醒目。 评论里，读者们都在哀嚎，问为什么锁文了，断断续续看不了太坑了。 但如玉回想这篇文的开头，虽然有些地方确实尺度不小，但是却是因为当时的历史环境导致的。更何况她根据火因的建议，早已经某些细节的描写尽量减少，所以一直以来都没遇到过锁章节的问题。 但是现在怎么突然…… 她赶忙点了申诉，之后又给火因发消息询问。 终于，过了一会儿火因回复：“稍等。”再过了大约十分钟，章节解锁打开了。 但如玉疑惑地看着屏幕上。虽然火因解决了问题，却仍让她感到奇怪。 她对自己好像冷淡了不少……是因为抄袭事件？还是有什么别的误会？ --- 火因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所有男频文章的数据沉思。 这时负责无线的木小沐走到她旁边：“哟，又看盘呢？” 火因摇头：“昨天老大让撤了《遗忘之书》的推荐，但是目前看来即便没有推荐它的地位也不可撼动啊。你看这收益、点击、收藏，涨幅一点也没有减缓。” 木小沐抬抬眉：“我一点也不意外。你知道无线那边编辑跟我说，如玉姑娘那本书简直是见鬼了。明明题材一点也不符合无线风格偏偏成绩特别好。而且读者面广。他们已经着手准备在男频给她上推荐，争取再把收益推高。” “唉，明明是我们培养出来的作者，结果现在人家在猛烈推荐，我们却自己在做手脚打压。”火因今天已经没有任何对如玉姑娘的抵触情绪，反而觉得很抱歉。 毕竟他们网站没有保护好用户资料，确实是做错了。对方直接派律师接洽只能说不合情，但却占着理字。 他们有什么理由生气，还撤她的推荐？明明应该补偿她才对！ 木小沐耸肩：“没办法，除非你能说服老大。没排榜单，你跟如玉姑娘怎么解释的？” “我哪敢说什么，就当没看见。” “小心咯，到时候把人家惹不高兴了以后不在晋江写了……我看这男频也危险了。” 火因点头：“我也担心。” 木小沐拍拍她的肩膀：“对了，《遗忘之书》字数也够了。无线那边找我要资料打算给它现在就上无线推荐。他们编辑看了这篇文，很肯定地说这本成绩会更好。” “那是当然。”火因指着墙面上的数据，“你看这收益，简直吓人。金榜上二到五的文章加起来都不如它一本厉害。” “是啊。主要是这本书题材特别，节奏又是完美的升级流。之前很多看不进她的书的人也能接受了。再加上主人公又有人气基础……简直完美了！” --- 但如玉给何律师打电话，将录音资料给他的时候，听到他找晋江要访问记录。她敏感的意识到这两天火因和晋江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可能与此有关。 “何律师，您怎么突然……” “是你父亲交代的。放心这件事这么处理才是正当的。不论是污蔑抹黑，还是盗取资料都是违法行为。不能因为怕扩大影响就一味息事宁人。这等于是姑息养奸。” 但如玉摇头：“我不是怕扩大影响……您说得对。不过晋江这边能不能给点时间，让我去跟他们交涉吧。毕竟我还和他们有合同，现在也在连载。如果闹僵了对双方都不太好。” “你说得对，我之前欠考虑了。”何律师立刻点头，“但小姐放心，我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再加上您提供的录音，幕后操作抹黑你的人肯定会得到教训。” “好，麻烦您了。” --- 就在何律师收集资料，但如玉约火因出来谈谈的时候，《宋时月》的上映日期敲定五月第一周的周一晚上。同时，宣传也正式启动。 剧组的微博忽然活跃起来，连发几条消息并了微博上的主演、导演、相关大v等等。 一开始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直到有人忽然发现《宋时月》竟然了如玉姑娘！ 天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如玉姑娘参与了这部电视剧的剧本？ 如玉姑娘的粉丝立刻蜂拥而至，也有细心的人突然醒悟为什么阮欣欣会帮如玉姑娘宣传周边——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而更敏感的人则忽然发现，《宋时月》的首播时间，与林萱小说改编的《风语清扬》竟然只差三天。 “这是怎么回事，俩人又要对上了？” “宿敌啊这是，这得是多少个轮回转世修来的福分？” 　　☆、53|第 53 章 五月一日，林萱原作改编的青春偶像剧《风语清扬》在菠萝台播出，第一天的收视率就已经达到2.8，最高冲到3.2。这个成绩对许多偶像剧来讲已经算是惊艳，但是如果考虑到林萱原作加菠萝台的惯常高收视率，又是晚上黄金档的时间，就显得不那么令人惊讶了。 只能说这部电视剧的开局不错，算是没有砸了林萱和菠萝台的招牌。 不过《风语清扬》在各大网络视频平台的表现特别突出，话题度、点击率都超过了其他所有作品，一跃成为有史以来同类题材网络播放量冠军！ 结果出来后林萱工作室一如既往开始大发通告，联合了不少网络和平面媒体大书特书收视率惊人，口碑良好。而网络点击率惊人这个结果更是被着重强调。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一般懂的人不会跟他们计较，而计较的粉丝又不懂，反而乐见其成。 只是令人有些没想到的是，一开始通稿倒也正常，都是在说《风语清扬》和林萱。但是到了周末，突然出现呢了几篇稿子，明着暗着开始提起如玉姑娘，尤其提起她也参与的电视剧《宋时月》即将在周一播放。 不少稿件中用词暧昧，先是提到如玉姑娘现在正陷入“抄袭纷争”，甚至还引用了她旧文的几句话暗示会有质疑是合理的。 之后，通稿中才说道《宋时月》的剧组如玉姑娘，应该是因为她参与了电视剧的创作。不过当记者采访到剧组时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谁都知道，《宋时月》是著名编剧艾心的作品。虽然因为投资方限制只在二线卫视播放，却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明明是艾心编剧的作品，为什么会如玉姑娘？难道她也有参与？ 可是艾心是非常注重自己作品完整性和细节的老艺术家，她怎么会让年轻人第一次写剧本就参与自己的古装剧创作？ 如果如玉姑娘没有参与，剧组微博宣传又为什么她？ 是联合炒作？还是另有原因？ 有些如玉姑娘的黑开始暗自揣测，说不定是某网络作家富二代又砸钱给自己买名气，让人家非得带着自己玩了╮(╯▽╰)╭ 这些通告一经发出，立刻引起了所有如玉姑娘粉丝的关注。几个粉丝群里炸了锅，城堡群更是沸腾起来。 所有读者都等着如玉大大出来解释。 这一次，但如玉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周日中午，她就在几个粉丝群同时出现。尤其是在城堡群里，更是和大家聊了好一会儿。 如玉姑娘：这两天的新闻我都看到了，大家不要激动^_^ 阿法尔大人我嫁：！！！ 洛洛妈：天！如玉大大空降！ 樱桃果子：扑上~ ako：扑 樱桃果子：如玉大大要发微博吗？好几个群里大家都想战了！ 洛洛妈：是啊是啊，如玉大大只要一出声我们前赴后继跟她们战个痛快！ 阿法尔大人我嫁：╮(╯▽╰)╭我敢肯定这次和林萱他们工作室脱不了关系，说不定新锐文化也掺和其中。 如玉姑娘：放心，新锐文化最近可能没工夫管这个了。我之前微博不是说发律师函了吗？ 冬菇：原来真的是你发力了……我就听熟悉的编辑说新锐这两天动静很大。 樱桃果子：嗷嗷求八卦，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火因：⊙﹏⊙b汗我也听说了……何律师太牛，原来他对我们真的还算客气。 火因：对了，如玉大大对不起qaq我们之前有点赌气，老大也…… 如玉姑娘：没关系^_^ 许多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都猜到可能与之前一期榜单没有如玉姑娘的新文有关。 不过周五的时候后宫已经发帖说是编辑弄漏了，并且给《遗忘之书》补了首页封推的榜单。 火因放下心来。说实话在今天之前她都还有些纠结。一方面是对如玉姑娘心怀歉意，另一方面也怕她就此离开晋江。 不过看样子如玉大大并不介意。 冬菇：什么什么？！怎么回事？我也求八卦！ 洛洛妈：铜球！ 如玉姑娘：我这边已经有律师团队开始调查新锐文化、春风新传媒、林萱工作室，目前也掌握了一些证据。 ako：嗷嗷果然是他们捣鬼！这次通告是不是也是林萱工作室？ 如玉姑娘：不能确定，但是多半有关联。 这时，恐怖空白突然出现：“他们这次要出丑了，也是之前搞娱乐圈这套抹黑对手搞得太顺手，也不想想这次对象是谁还这么瞎黑。” 樱桃果子：00怎么回事？ 洛洛妈：同问！ 恐怖空白：我能说吗？ 如玉姑娘：说吧，现在已经这个时候，明天电视剧就播放了，他们就是想改口也来不及了。 樱桃果子：喂喂快说啦，怎么回事？ 恐怖空白：如玉大大在《宋时月》根本不是做编剧而且成绩有目共睹。他们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瞎黑，还说如玉大大是花钱买了挂名编剧，简直扯淡。 洛洛妈：不是编剧？=0=那是什么？ 恐怖空白：道具顾问。 冬菇：哈？！这是干毛的？ 几乎所有人都是跟冬菇一个反应。 恐怖空白也没解释太多，只强调如玉大大超牛，明天还会有半宣传半纪录片上线。到时候不但能看到如玉大大真身，你们更能看到她有多厉害了。 所有人的胃口被吊起来，纷纷在群里叫着恐怖空白狡诈，还要卖关子。 之前所有人的担心和不安都消失无踪，而是变成了满满的期待。 火因：如玉大大，何律师那边调查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乔高升他们太讨厌了，最近还一直蹦跶。 如玉姑娘：快了，应该就是下周。 火因：太好了！ 如玉姑娘：大家保密。^_^ 樱桃果子：放心吧，我们嘴很严的！ 洛洛妈：坚决不外传，憋着回头嘲笑他们，哼。这帮人也嘚瑟太久了！ ako：求起诉！求对方从出版圈滚蛋！求打林萱工作室的脸！ 恐怖空白：这些人霸道太久也该受点教训了，如玉大大要帮忙吗？ 如玉姑娘：目前看来还不错，如果需要我会联系你们的。 火因：大大有需要尽管说，刚刚老大过来让我把何律师要的服务器logo文件给送过去。我们的技术员也在努力恢复黑客入侵的痕迹。 如玉姑娘：恩，何律师说如果能确定对方指示黑客入侵窃取资料，也可以帮助晋江起诉他们以不正当手段窃取商业机密。 火因：好！我去问老大！ 阿法尔大人我嫁：我莫名觉得好激动，酷爱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ako：你不是一个人！ 恐怖空白：你不是一个人！！ 樱桃果子：不是一个人1 冬菇：我也燃了。靠，我先趁着这劲头码一章！如玉大大你有什么需要就说哈！ 如玉姑娘：好的，谢谢冬菇大大！ ----- 周一晚上，《宋时月》准时登陆东风台影视强档。 s城一个普通人家里。 “啊八点了，快，开电视。”年轻的男孩看到墙上挂钟即将指向八点，叫了起来。“《宋时月》要开始了！” 年长一些的青年皱眉：“之前你不是还说没兴趣呢吗？现在居然比我还积极。”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视。 “之前只知道是个古装剧，但是我这不是刚听说如玉姑娘也有参与吗？” “又是如玉姑娘。”青年不解，“你对她的书太着迷了。” “好看啊！之前《疯子迪亚洛》就超厉害，最近她连载的《遗忘之书》更好看，路易斯简直太帅了！哥，我跟你说，这剧如果真是如玉姑娘编剧，肯定超好看的！” 青年摇头不解：“未必。听你说这如玉姑娘写的都是欧洲背景的西方幻想。《宋时月》却是东方故事……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大。” 青年并不看好。“况且我早就说了，这部戏编剧是艾心。你看……” 这时屏幕上出现了片头，主题曲响起。在充满历史感，大气又悠扬的旋律中，一行字滑入画面。 编剧：艾心 “啊？真的啊？！”男孩有些失望：“不会吧，那为什么它们剧组要在微博上如玉姑娘，逗我们玩吗？” 青年问他：“人家直说了你喜欢的作者会参与编剧？还是那个作者说了？” 男孩摇摇头：“都没有。但是剧组她了啊。如果她没有参与，为什么会被圈？” “也许是别的工作吧。你先看看。” 男孩有些失望，一边坐在沙发上一边拿出手机刷微博。 他很快看到许多和他一样等着电视剧出来，却在看到片头之后失望地跑去微博抗议的人。如玉姑娘和剧组官方微博下面都有他们的身影。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翻看，一边也难免扫一眼电视屏幕上的情节。见他哥哥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男孩倒是也没有走开，跟着看了下去。 一天两集的电视剧很快结束。 青年作为艾心编剧的忠实观众，也是同类型古装剧的爱好者不禁赞叹：“这部剧之前看消息，还以为会因为资金紧张拍出来效果不太好，没想到竟然意外地有味道。尤其是女主角演得真是贴切，好久没看到能演出如此古韵的演员了！” 男孩虽然看不出这些，却也觉得这部电视剧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题材，但是情节节奏感不错，让他起码能看下去。 这时，他忽然发现剧组发了一条新微博。 《宋时月》官方微博：如玉姑娘永远忘不了当剧组陷入困境时，如玉大大从天而降抽丝剥茧迅速安排好了一切。你是我们永远最厉害最可靠地道具顾问！么么哒~如玉大大的粉丝们看完电视剧了吗，再看看下面的视频吧~ [视频连接][截图] 男孩点开截图，看到字幕中有一行字被圈出来——道具顾问：但如意。 但如意！如玉姑娘！她居然不是编剧而是道具顾问！ 这一下不止是男孩，几乎所有人都懵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写小说的去做道具顾问？如玉姑娘的真身不是某大学在读大一学生吗？怎么又成了拍电视剧管道具的？太诡异了吧？ 还是说……如玉大大又点了新的技能点？! 许多人带着疑惑点开了视频链接…… 　　☆、54|第 54 章 漆黑的屏幕上先是浮现几个字，说明这是在《宋时月》剧组怀柔拍摄基地，时间是什么时候，拍的是哪一场戏。 紧接着，一个温柔中带着坚定的女声传来，说话人年纪不大，却透着股让人忍不住微笑的自信。 衬着黑色的画面如同夜幕一般褪去，光芒亮起。 男孩和所有人一样，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精神一振。莫名地，他觉得说话的人他很熟悉。 是如玉大大？ 很快，画面完全亮起，镜头中出现了道路、房屋、树木。只是可能因为拍摄者正在行走，镜头有些摇晃。 对话声不间断，时而有走过的剧组工作人员，甚至还有几个主演笑着打招呼。 然而说话的人始终未在镜头中出现。 字幕一排排滑过，即便观众听不清也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在指挥大家如何摆放道具，解答他们的问题。她不但说明了道具要如何放，还解释了为什么。甚至场景中一些道具摆放的方位，角度，都一一上手修正。 “这个瓶子口要冲外面，对，看这里的花纹是对外的，算是一种主人寻求吉利的迷信吧。不过在当时很流行……” “如意这个呢？” “啊，要叠起来放……对，我来吧。”话音刚落，镜头里出现了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每一个指头在晴朗的日光照射下，竟如同白玉一般秀美。 无数人看到这里怦然心动。 他们已经猜到说话的人可能是如玉姑娘，这双手也是她的吧？！好美！ 可是…… 许多人不免又联想起了之前他们看到恭静爆料的如玉姑娘的照片。怎么也无法将这样一双手和那照片里的人联系到一起。 这个纪录短片时间不长，但是非常集中地表现了，但如意在剧组里作为道具顾问的作用。也从不少细节让大家了解到，她是真的在做具体工作，而且对宋朝时的人民起居生活，各种器物和饰品都非常熟悉。 简直好像在那个时代生活过一般！ 视频后段是一些对剧组工作人员的采访，有场景师，有摄影师、化妆师，还有导演、女主角阮欣欣、监制等等。 他们无一不对但如意的工作表示了赞赏。有的只是简单一句话，但眼神真诚，透着佩服；有的活泼一点，比如阮欣欣说了很多俏皮话让人既相信但如意的利害，又觉得她十分可爱；还有的比如肖蓉特别具体地说了但如意让她很意外，也很感激。 “如果不是如意，这部剧可能没法及时完成。真的非常感谢她。”肖蓉道，“她这么个年轻小姑娘，对中国古代历史文化的了解实在是让我们很多人都汗颜啊！” 纪录片最后稍微有一点抒情。制作者剪辑了一个但如意和工作人员一起解决问题之后，开起玩笑。 银铃般美妙的笑声在镜头外徘徊。终于，镜头摇了摇，画面里出现了一位女孩的侧脸…… 画面渐渐暗了下去。 “我靠！”男孩看到最后有点抓狂，“完了？这就完了？！尼玛说好的如玉大大的真颜呢？！就最后一个镜头？” 男孩将进度条拉回去，把所有疑似如玉姑娘的部分：比如她的手，最后的侧脸都截了下来。审视一番之后满意地笑了起来。 这几个镜头的时间虽然很短，却并不模糊。尤其是最后的侧脸部分，竟然让他截到一张特别清晰的。 少女韵白的脸颊上不见半点瑕疵，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微微扬起的唇角和秀气的下巴。整个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朝气，有带着些许古典气质，让人不由着迷。 男孩原本还想打开ps处理一下，却没想到这简单一个镜头截下来，就跟画没什么两样了。 他当即不再犹豫，将几张截图都发到了微博上，并圈了剧组微博和如玉姑娘的微博。 而对这个视频反应极大的远不止他一个人。微博和视频发布没多久，如玉姑娘和《宋时月》剧组的微博再度被挤爆了。 有的人在抱怨为什么纪录片里没有如玉大大正脸—— “最后一个镜头是如玉大大吧？感觉好清秀好漂亮啊！为什么就这么吝啬啊，多拍点怕什么？” “卧槽为什么之前恭静爆出来的照片和这个不一样？到底哪个是真的？” “啊啊啊！有人截图了，太美了，好想舔屏幕！求更多图啊！” 还有人在纪录片中看到如玉姑娘的表现，心生佩服——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片段，但是我觉得我对如玉大大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oiz” “如果这是真的……这个如玉姑娘也太牛了吧。写西幻文写得让人信服，欧洲历史文化背景信手拈来也就罢了，没想到她对中国古代的文化也这么了解……” “写文超牛就不说了，你们忘了如玉大大的画了吗？简直rnb！” “只有我感觉如玉大大又点了新的技能点吗？怎么能这么厉害……” 当然有支持就会有反对的声音。 不少人也留言表示这纪录片拍得太做作太假，明显是为了捧人的。“但如意就是个富二代白富美，出点钱想拍这片子还不容易╮(╯▽╰)╭” “就是，太假了。她只是大一学生，才多大年纪，又会写小说，又会画画，一会儿欧洲文化一会儿中国古代的……也不怕精分脑子抽了！小心牛皮扯大了扯出翔来！” “呵呵等看扒皮。现在富二代炒作真是不要face到极点了。” 不过这些人的话很少有人理会，少有的几个也就是让他们滚蛋而已。 毕竟现在几乎所有如玉大大的粉丝都处于震惊和鸡血中。 几个群里、微博上、文章下面，所有人都是一边刷图刷视频，一边嗷嗷叫着舔屏，哪有空理这些没事找事的？ 林萱工作室的人一看到视频和微博，就知道之前他们猜错了方向。写的公关稿件也有点不知所谓。 第二天。 “这……怎么会是道具顾问？”林萱的助理看着网上的言论不由道，“如果她不是编剧的话，你们两人的对立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就算收视率赢了她也没什么用，顶多炒炒话题……” 林萱斜瞪他一眼：“怎么没意义？她是不是《宋时月》剧组的？《风语清扬》是不是我的小时改编的？” “额，是，但是……” “是就行了！只要《风语清扬》的收视、网络点击一直压着她，就给我发通稿说她实力不济，再写点什么新人狂妄自大，暗示她之前不知天高地厚拉着我扯话题就行了。” 助理心里嘀咕林萱这招还真损。明明是她扯着对方硬炒话题，却笔峰一转变成了如玉姑娘的团队不自量力。 不过恐怕真这么操作了也会有很多人相信。 毕竟林萱在公众面前一直是以比较清高，比较超然的形象出现。说她拉着一个新人炒话题，谁信呢？ 接下来，有几个熟悉的媒体记者把电话打到林萱这里。她一一接听，礼貌又客气地回应着他们的提问。 “啊？《宋时月》吗？昨天播出了？不好意思我最近在忙着改剧本，没有关注这些是……对，是的。他们收视率怎么样？1.8？成绩很不错哦~” “没有没有，如玉姑娘是我的晚辈，而且是很有才华的晚辈，说实话我很看好她的。” “道具顾问？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剧组的道具顾问一般都是年纪比较大，比较权威的，年轻人做道具师实习比较多，对……” 很快，各大网站娱乐头条发布。 《文学新锐与畅销女王的碰撞！林萱力压如玉姑娘收视称王》 《富二代做道具顾问？究竟是真材实料还是搅混水？》 《网络点击再度爆表风语清扬疑筹拍续集》 林萱看到这些标题，就已经感到身心愉悦。她叫来助理：“行了，以后这个如玉姑娘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好了，不用再跟我说了。” 她相信这么运作下去，很快如玉姑娘就会如同流星一般，被打压得再也不敢出风头，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 哼，这些富二代脸皮子都特别薄，又有家庭背景承受不了太大压力。 以为娱乐圈这么好混？回家喝奶去吧！ 然而林萱和她工作室的人却都没有注意到，尽管他们买通了许多媒体的头版头条，发了偏向很明显的通稿，好像已经在舆论上压倒了对方，却这些稿子根本没有人关注。 即便是有，也是被人当做笑话了。 天涯某热门板块昨天晚上就开了一栋楼—— 《有人看宋时月微博的那个视频吗？如玉姑娘美呆了！》 一开始因为楼主没有说的很清楚，出现了不少进来嘲笑的：“如玉姑娘？那个抄袭作者？” “这姑娘有钱人傻，炒糊了吧？我晚上看这剧了，拍得不错，但是根本没有她什么事儿好吧？” 也有不少人回帖讽刺开头那几个人无知：“人家如玉大大是道具顾问，你们眼瞎了才看不到！” “什么抄袭？有证据吗？没证据你们就是诽谤！” 很快，一个帖子出现：“冷眼看楼上，我就甩图，我不说话。”紧接着，视频里的截图出现在帖子里，立刻引起了众人惊呼。 “卧槽这是如玉姑娘？真的假的？” “美cry我了！舔屏中qaq别管我，屏幕已湿……” “没人看视频吗，里面如玉姑娘这道具顾问太牛了，居然知道那么多知识。” 不过也有不少人并不知道如玉姑娘是谁，只是对《宋时月》好奇才进楼看。他们提出疑问后，立刻有如玉姑娘的粉丝给他们科普如玉姑娘的小说，她之前出实体书和周边的事。也难免提到了最近与林萱之间的纷争，还有她被污蔑抄袭的事情。 没有人想到视频的力量会这么大。甚至在那些对网络舆论很敏感的媒体人眼中，如玉姑娘的话题遍地开花的速度也有些猝不及防，让人目不暇接。 光是天涯论坛一晚上就开了将近十个帖子是跟她相关的。虽然有黑有捧，但无疑都在证明着她人气再度飙升。 在微博上、粉红论坛、贴吧以及其他网民聚集地，也有不少类似的讨论。而当第二天早上各大网站娱乐通稿出现后，纷纷被人转载过去嘲笑。 “这个林萱是不是脑残了？都说了如玉大大是道具顾问她还非揪着人家炒作？” “我看她是真爱才对，笑死了！” “不过《风语清扬》昨天晚上收视压了《宋时月》是真的。” “日子不长了，我昨天是不知道，今天打算给宋时月贡献收视！风语那种你脑残剧昨天收视虽然还算高，但是已经开始掉了。” “贡献宋时月收视1” 有人看了指责他们：“你们这些如玉粉丝才脑残，就因为她长得漂亮了？当了道具顾问就去看电视剧？真是没底线。” “卧槽我看个剧你也要管有毛病吧？” “就是，而且谁说我们是为了她去看的？我就想恶心林萱行不行？”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吵架掐架以及被但如玉的侧脸吸引过来的目光，渐渐又开始转移。人们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宋时月》电视剧的情景。 不少理性的分析指出，这部剧在道具和布景上确实不同于普通古装剧。 精致、准确、古典韵味…… 等等字眼频繁出现，让这部剧在微博上热度不断提升。 而电视剧的导演、主演都开始与如玉姑娘互动，发表了情感真挚的内容，更进一步推动话题。到了下午快晚饭时间，《宋时月》的微博热度，百度搜索量居然都超过了《风语清扬》！ 小粉红和天涯这种粉丝聚集比较多的论坛上，所有人都开始欢腾起来。他们更加期待晚上黄金时间电视剧播放。 这一次他们一定准时贡献收视！ 这一次他们要好好看看《宋时月》的画面和道具。 晚上八点，《风语清扬》和《宋时月》同时开播。而有些工作在收视监控公司的工作人员也关心着这一天的对决。 “《风语清扬》2.0，《宋时月》1.9！“第一集播放完毕，立刻有数据出现在微博上。 许多人惊讶不已：“风语有林萱和菠萝台的加持，居然掉到2.0了？笑死我了！估计菠萝台都呕心死了吧？“ “看好宋时月收视继续涨！东风高层这次都要笑醒了。“ “宋时月好看，艾心的剧本有保证，风语清扬那什么鬼，看男主角那张腰子脸我就要饱了。“ “只有我一个人在期待明天林萱那边的通稿吗？要他们还能继续吹收视压，我也算是服了他们了。“ “人家脸大如盆有什么吹不了的。我分分钟就能想出一堆来：收视继续称霸啦（只领先0.1），网络话题度持续发酵啦（虽然都是在嘲）！“ “楼上你要不要这么狠，笑死了！” 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第二集宋时月收视继续飙升，突然涨到了2.3。风语清扬那边虽然没有降，却只徘徊在2.0到2.1之间，看上去已然没有了上升的势头。 第二天再没有记者给林萱打电话探口风，所有头版头条仿佛抽风一样，把昨天标题中的两个剧名颠倒一下又发出来： 《如玉姑娘力压林萱收视称王》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关于如玉姑娘的文章。让所有粉丝嘲笑林萱和她团队的同时，也嗨翻了天—— 《宋时月口碑爆表记者专访x大学教授》 《道具顾问究竟对古装剧有多重要？》 《史上最强学霸富二代出现！x大学教授发微博表示愿意特招如玉姑娘修读研究生》 　　☆、55|第 55 章 但如玉上课的时候一直在发呆。董安妮却兴奋地一边刷手机屏幕一边戳她，给她念今天的各种好评新闻。 “哈哈，如意你看到了吗，有人想让你去读研究生啊！” “哎哎这个剧评超认真……我靠他们居然盖了一座楼专门分析剧里面的道具和背后典故！真爱啊！” “好多人求你的照片。”董安妮瞥她一眼，忍不住伸手在她的侧脸上摸了一把，“好光滑，手感好好。要是让你的粉丝知道了飞得嫉妒死！” 董安妮还是忍不住上城堡群里得瑟了一下，瞬间被大家用各种表情按倒在地，狂扁一顿。 但如玉哭笑不得。 一下课，但如玉就被班上的同学围住。甚至帅气的宏观经济学老师，都在离开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如意！《宋时月》的道具顾问真的是你吗？” “天啊如意你见过钱辉吗？他真人帅不帅？” “啊啊但如意咱们中午一块吃饭吧，给我讲讲你们拍戏好不好……” 但如意招架不住，好不容易和董安妮一起从众人的包围之中走出来。回想几天前她的身份刚刚被揭发绯闻缠身时，这些脸孔现在有多热情，那时就有多冷漠。 等回到宿舍，董安妮问她：“你今天怎么老发呆？在烦林萱的事？” 但如玉摇头：“不是。”她想了想，又继续道：“遗忘之书……有点卡情节了。” “哦哦，这样……你写到哪啦？” “佛萨死了，阿法尔第一次能力觉醒。” 董安妮张大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剧透了：“佛萨死了！？我去！如意你知道你这发出去会有多少人想杀人吗？！” 但如玉叹气：“我知道，可是这件事对阿法尔影响很大。没有佛萨的死，阿法尔也不会有第一次能力上的飞跃……况且佛萨是普通人，阿法尔已成血族，早晚两人要分别。” “但是不是现在，佛萨还这么年轻啊！”董安妮有些郁闷。 佛萨是《遗忘之书》里新出现的角色。他年纪比阿法尔大，是路易斯的战友，长着少年脸孔。兄弟俩被抓并被当做祭品献祭，然后意外转化为血族之后，他们艰难逃出。最终是在佛萨的帮助下暂时逃脱追捕，并成功脱离第三代吸血鬼大人的监控，暂时安全的。 相对于阿法尔温柔中隐藏着的几分冷酷，路易斯心理的扭曲，佛萨更加单纯也更乐观积极。他虽然是普通人，却在危险到来前从来不后退。 是一个非常勇猛又值得信任的战士。 佛萨的人气很高，自从出现就颇得许多年纪大的女性喜爱。也有不少男生觉得他身上的朝气和勇敢非常吸引自己。 却没想到但如意要这么早把他写死。 “哎，你再考虑一下吧。”董安妮道，“根据我的分析，他死了可能会对你的文章订阅有影响呢。” 但如玉点点头。不过她并没有改变决定。佛萨也许不是必死，但却是真实发生过的。而正因为被佛萨的死亡刺激，才让阿法尔领先路易斯觉醒异能，甚至让他的能力比所有同辈吸血鬼更强大。 当然，佛萨也不是白死的。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可是将一直第三代吸血鬼长老送进了地狱呢！不知道如果该隐和第二代知道，会不会对他恭敬有加。 想到这些，但如玉不由笑了起来。 “笑什么？”董安妮问道，“你想到怎么写了？” “恩，想好了。”但如玉甩了甩手，“今天下午选修课我不去了，最近有点忙。帮我答到？” “没问题。” 这段情节不好写。一是因为涉及到阿法尔等人发现，如何能杀死第三代吸血鬼；二是因为佛萨的死和阿法尔的情绪转变；第三，则是因为每当阿法尔说起这段历史，总是讳如莫深。但如玉最终能知道也是因为在逃亡的路上，他看着奄奄一息的路易斯闭上眼…… “娜塔莎，阿比盖尔，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他们都很虚弱。在巨石阴影里蹲靠着，相互偎依着。 德文郡雾气弥漫，湿沼地遍布，黑暗降临时茂密的树木和崎岖的峡谷中有风吹过，发出鬼泣一般的呜咽。 但如玉抱着阿比盖尔的身子，没有一点点温度，没有一点点温暖。平时最爱八卦的女子手中没有了高脚杯，脸上没有了精致的妆容。 她太虚弱了，血不停地流着，伤口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愈合。 “我要听故事……”她说。 但如玉抱着她，而她又被阿法尔拥在怀里。 终于阿法尔低沉的声音再度于耳畔响起：“我曾经还有一个哥哥，佛萨……” ---- 翘课写文的效果非常好，到了晚饭时候，但如玉已经将整个情节冲突最激烈的部分完成，并开始进入收尾阶段。 忽然，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路。“何律师？哦，明天吗？恩恩，没问题。那我晚上回家，您看什么时间合适就过来吧。” 刚挂了电话，董安妮推门进来，将一份食堂的套餐放在桌子上：“来，给你晚饭！写得怎么样了？” “这段快写好了。”但如玉笑道，“感觉不错。” 董安妮竖了竖大拇指：“恩，那就好，没白逃课哈哈” “老师没点到？” “没，算你走运。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律师在收集证据吗？什么时候有结果？” 但如玉摇摇手机：“已经有了，我今天晚上回家，估计明后天就能全公开了。” 董安妮兴奋起来：“嗷嗷，知道了快告诉我，我要去天涯开贴八他们！” ---- 晚上，何律师带着收集到的材料来到但家。虽然案子是但潮升委托让他详细调查的，但是但如玉知道后主动要求加入。 所以得知他今天晚上要做汇报，但如玉也赶了回来。 “这是我们整理到的交易记录，主要是公关公司的费用……还有一些公关稿的内容。可以看到林萱工作室是有意引导公众舆论的……” 但潮升神情凝重地听着，脸色阴沉。 “晋江方面的记录虽然修复比较困难，但是今天早上有了突破。另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个人，是曾经在恭静的春风新传媒工作的实习生……根据他的说法新锐文化的乔高升和恭静一直都有往来业务关系……” 但如玉静静听完，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说话。但潮升则是带着怒意道：“如意，你之前遇到这么多事为什么不早说？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何律师推了推眼镜：“但总，其实这些手段在娱乐圈并不少见，很多人也不会太纠结。因为娱乐新闻每天来来去去，可能今天全民关注，明天就没人记得了。过分追究反而会让人觉得得理不饶人，甚至一些□□放大。” 但潮升啪地一拍桌子：“这是什么话！明天没人记得？你看如意这从最早被他们黑，到现在那个什么林萱还敢发通稿，说她富二代花钱买头衔？这女的有毛病？多大人了跟如意一个孩子过不去？！” 何律师擦汗：“是，但小姐确实是因为不懂得圈内规则，被他们污蔑不少，不过……”对方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什么圈内规则！”但潮升打断他，“我告诉你，这次什么春风新传媒，什么乔高升、苏芮、还有那个林萱一个都别给我放过！对了，你说林萱原名叫什么？” “姓周，叫周倩倩。和周景有亲戚关系。” “对！为什么没有人关注这件是？周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抹黑如意，给他亲戚创造条件？” 但潮升一连说了好几条，何律师都一一记下。他心里也不短盘算着该怎么运作才能让但潮升满意。 可想而知，这不仅仅是起诉和调查那么简单。 但潮升护女心切，恐怕不见这些人名誉扫地是不会罢休的！ 待何律师走了，但潮升拉着但如玉的手安慰她。 半年多来，但如意先是经历了车祸，康复之后不但没有留下阴影，反而变得更加乐观开朗。甚至愿意将自己的才华展现出来。 这让但潮升非常高兴，也非常骄傲。 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每日在外奔波，但是心中最记挂的永远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幸福。 而但如意如今光芒闪耀的样子，更令他觉得自己再辛苦，再困难也是值得的。 ---- 晚上，但如玉关上《遗忘之书》的文档，刚想看看邮箱，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请问是如玉姑娘吗？” 但如玉沉默。她有些奇怪她的手机号怎么会泄露出去。 “您好，我们是菠萝台明星梦想秀节目，主要是邀请一些娱乐圈的新人……” “不好意思。”但如玉听到这里就没有耐心了，“我没有兴趣。” 她不管对方说什么，径直挂了电话。 别说她现在根本不是娱乐圈的人，就算是她也不会去上这种电视节目。 打开邮箱，意外地看到里面躺着来自巴尔巴卡出版社的回复邮件。浏览下来，但如玉几乎可以确定对方是个比较正规的出版社了。 再加上但潮升打听来的消息，她对巴尔巴卡的资质并不怀疑。只是对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仍有疑虑。 尤其是他们在回信中强调他们想出版的就是她的小说，而不是画集。当然，前提是她要给他们一部分翻译好的开头和大纲。 将故事翻译成中文版本对但如玉来讲并不难。 她考虑了一下，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开始对照《疯子迪亚洛》的开头进行翻译。 不管怎么说，她想试试这个机会。 ---- “怎么样，如玉姑娘答应了没？” “怎么可能，人家那么大牌~白富美呢~”刚被但如玉挂了电话，菠萝台《明星梦想秀》节目组的编辑脸色不怎么好看。 “算啦，别管她了。不过如果她不来林萱怎么办？” “没关系，反正林萱愿意来就够了。更何况，不是还请到了纪光叶吗？” “哦哦，对呀，有纪光叶肯定不愁收视率。有没有如玉姑娘和林萱这个话题，无所谓啦！” ---- 菠萝台演播大厅，工作人员忙碌着准备录影之前的最后工作。有几个编辑站在旁边聊天：“哎，你们看到没，刚刚林萱过来的时候脸色超差啊！” “肯定啦，你们没看今天爆出来收视率吗？昨天晚上《宋时月》收视上4了！《风语清扬》居然最低掉到1.2……” “天，好可怕。就几天的功夫，居然相差这么多了？” “不奇怪。我看了这俩剧。宋时月情节太牛，演员演技也好，气氛也好。再加上如玉姑娘这个话题，收视率涨也是应该的。风语就简直是脑残剧，男主也丑。据说还是林萱自己选的，真是眼瞎了。” “喂喂，我说你们，是不是菠萝台的人啊？居然这么说自己台的剧？” “反正是影视剧他们那边倒霉，跟咱们又没关系。” 这时，纪光叶出现在演播厅。他无视了所有人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将整个演播厅扫视一圈，却没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 他皱了皱眉，有点怀疑自己答应前来是不是个错误。 很快，正式录影即将开始。 明星梦想秀是一档由娱乐圈明星参与的梦想对话节目。主要形式是每周请来三对比较知名的各行业佼佼者，并与之配对请来一些行业新人。通过老人带新人，成功人士对后辈提出意见和指点的方式营造一种梦想、努力、积极向上的精神。 当然，作为娱乐节目，其中那面有些炒作部分。 比如今天的节目，他们本来想请林萱和如玉姑娘一起来。让林萱当如玉姑娘的导师，通过两者之前的对立炒作，最好再演一出舞台上互相谅解和好的戏就最好了！ 不过如玉姑娘没有答应。他们只好退而求其次，请了另一个言情小说新人。 况且他们还有另外一个杀手锏——虽然如玉姑娘没来，但是阮欣欣答应了啊！她作为演艺圈的前辈这次要指点一位新人女演员。 至于纪光叶，他已经被这个节目邀请了很多次，但是都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忽然答应邀请。他要指点的是一位刚毕业准备进入互联网领域创业的年轻人。 节目录制很快开始，并进行的很顺利。 只是总导演有些不满。 “太平淡了，没有爆点。”他皱眉，“让主持人问林萱有没有看过《宋时月》！” 很快，台上女主持接到命令问道：“对了，我其实有一件事挺好奇的。那就是我们在各行各业都有各种竞争，不知道前辈们都遇到过哪些竞争呢？都是怎么应对的？比如林萱小姐，好像前不久就遇到过……您的《风语清扬》和阮欣欣演的《宋时月》也是正在竞争关系中。你们怎么看待这样的关系呢？” 林萱脸色一僵：“恩，我觉得竞争是十分正常的。而且我们作为行业里的老人，也经常要面对来自新人的调整。心态放平就好了。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嘛。至于宋时月……我当然看过。” 她看向阮欣欣，投去一个善意的笑容。却没想到对方一点也不领情，径直看着主持人没理她。 林萱有点尴尬。 主持人见状反而开心起来，又问了林萱几个问题。然后忽然话锋一转问纪光叶：“对了，之前林萱和一位新人作者的竞争不知道纪先生有没有听说？” “人家纪光叶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估计没有时间看这些吧。” 谁知纪光叶却忽然开口：“我看过《疯子迪亚洛》。写得还不错。” 女主持眼睛一亮：“咦，那你也看过我们林萱的《紧紧拥抱我最深的黑夜》吗？” “没有。”无视了林萱投向自己的期待的目光，纪光叶冷冷道，“这本书不是给十四岁以下的小孩看的吗？” 阮欣欣听到这里，噗地笑出了声。看着林萱脸色难看的样子，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堆媒体炒作两本书竞争，读者群完全不同。” 台上两个主持人愣了一下马上开始转移话题打圆场。台下导演拍着桌子，兴奋地脸色通红——收视有保障啦！ 节目之后，林萱找到纪光叶。 “纪先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萱眼神略带哀伤，“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去年……” “不记得了。”纪光叶打断她，又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林小姐好自为之。” 林萱脸色一白，匆匆转身跑开。 纪光叶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刚要转头，却忽然瞥见有个人跟了上上去。 他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 回去的路上，林萱坐在车里大发雷霆，将所有助理和经纪人都骂了个遍。 她不甘心，越想就越生气。 “打电话给……” 铃—— 工作室助理电话响了起来，他迅速接起听了两句，脸色就立刻变了。 “怎么了？”林萱意识到不对。 助理挂了电话：“网上，有人曝光了咱们和乔总编的合作……还有警察去了工作室……” “什么？” 　　☆、56|第 56 章 娱乐圈八卦：劲爆消息！某知名青春小说作者的工作室被警察上面调查。同时受到影响的还有一家老牌出版社，一家新媒体公司。哈，这次大发了！是不是上面要整顿娱乐圈了啊！ 8小组：╮(╯▽╰)╭某四字母bfm发力了，真是好怕怕啊。这年头连网上调侃人都要小心了，别把自己玩儿进去。不得不说时代进步了，呵呵。 周三晚上，互联网上的各种八卦和娱乐圈内围博主都放出了隐晦的消息。虽然他们试图用各种暗语和缩略词避免直接曝光的麻烦，却难不倒关注娱乐圈八卦的人们。 许多人很快从这些小道消息中，猜出当事人可能是林萱和如玉姑娘这对两个月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冤家。 而看爆料内容，大部分人也都想到应该是林萱的工作室被警察调查了…… “我靠怎么闹得这么大？真的是lx被查了？” “不是吧……就算真是林萱工作室黑如玉姑娘，损害她的名誉权，也就是起诉走法院程序吧？怎么还有警察上门调查？太夸张了。” “除非林萱工作室有违法行为……” “没人注意到爆料里说的某杂志编辑和新传媒老板被暂时控制吗？新传媒这个是不是gj？” “肯定是他！” “额，大胆猜测一下，是不是林萱、某杂志（应该是新锐）还有恭静都是一伙儿的？串通起来黑如玉姑娘？现在如玉姑娘爆了，把他们一锅端了？” 这个说法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同时，也有不少人啧啧感叹：“虽然这说法很带感，但是太夸张了吧。但家有这么厉害？不就是个暴发户家庭吗？况且难道串通黑人还犯法了？” “ls别拿名誉权不当回事儿。” “那也犯不着警察出来吧？每天这么多事儿，警察干点什么不好，还管这个？” “人家被伤害的是白富美，你当是普通人啊。” …… 不管消息出来之后，各个网络平台八得有多火，吵得有多厉害。这一晚上却没有任何后续消息了。 但如玉晚上接到不少短信、微信，企鹅上也被几个人敲询问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大家都关心她是不是要起诉林萱他们。 她想了想，统一做了简单回复。 “主要是新锐文化乔高升的问题，林萱工作室只是被调查，问题不大。明天应该会出正式消息。” 阮欣欣跟她说了录影的事儿。但如玉听了挑挑眉，对纪光叶的出现和他所说所做感到意外。 “如意，纪光叶是不是喜欢你啊？” “没有吧……”但如玉扶额，“你是哪看出来的？” “人家明显是给你出气，找林萱麻烦呢。” “欣欣姐你想多了。他就是那性格，跟我没关系。“但如玉道。 “好啦。对了，这两天看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发微博挺你。“ “谢谢欣欣姐。” 火因看到但如玉的回复后，说：“公司这边也准备好了。数据记录基本恢复，何律师说判新锐文化赔偿的可能性很大。“ 鬼鬼回复：“幸亏我溜得快。不然还不被你这通搞误伤了。不过新锐文化这么大，就算乔高升真的被判了，也不会影响到公司太多……“ “我跟新锐无冤无仇。”但如玉道，“做这些事的只是乔高升。” “我知道了。” 令但如玉意外的是，她还接到了许久未曾联系的刘语的消息。 “希望一切顺利，盟约会支持你的。” 但如玉看了不由感慨这刘语还真是会找机会。看新锐倒霉了，她站住脚了，立刻又凑上来拉关系。 不过也无所谓。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 隔天，小道消息越来越多。有的说林萱工作室被查封了，有点说新锐文化被勒令停止运营，还有的信誓旦旦地说乔高升等人被拘是因为涉毒…… 因为留言越来越夸张，中午之前，包括林萱工作室，新锐文化在内家几个相关公众账号都发表了声明。 林萱工作室：工作室正常运转，林萱今天还去参加了公开活动，照片稍后奉上。么么哒(づ￣3￣)づ 新锐文化：我公司正常运营，并无接到任何停业整顿的消息。请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也请有目的散播谣言的人停止伤害我公司名誉的行为。 周四中午，平安北京微博发布公告，点名新锐文化公司乔某某涉嫌雇佣黑客窃取它公司机密的行为，已被拘留。春风新传媒公司恭某涉嫌故意策划抹黑其他公民名誉，操作水军大量传播虚假信息并散布公民的照片，侵害其肖像权。同时，警方仍在继续调查春风新传媒是否涉及黑客行为，包括窃取其他网民的空闲账号发布消息等。林萱工作室配合警方问询调查。 公告一出，几乎立刻在娱乐圈掀起了一场旋风。 天涯、小粉红、贴吧等地分分钟盖起好几栋高楼，把相关资料都整理起来。 董安妮刷楼刷得十分鸡血。她本来还想自己去开楼整理，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弄，各方八卦大神早就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课堂上，但如玉见她刷论坛刷得太起劲，不由伸手捅她：“小心老师。” 董安妮浑然不觉：“哎哎，如意看这个，有人把这些人和你的恩怨按照时间顺序扒出来，还根据微博上说他们做的各种事情分析了一下……帖子写得很不错哎！” 但如玉见她将手机伸到自己面前，也好奇地看了起来。 这个天涯最高楼的楼主文笔不错，心也很细。他用调侃的语气，从如玉姑娘签约盟约传媒之后，乔高升所做的一切都整理了一遍。 尤其是如玉姑娘几次大规模被黑，以及她的反击都说得仿佛一场战争，让人看得十分兴奋。帖子里回帖很多，也有进来大骂的林萱的粉丝和如玉姑娘的黑。 不过混杂在一众看热闹的人群中，他们画风太明显，而且看上去太像水军让人连理会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楼主继续分析爆料。 “这么一看如玉大大几次被黑都跟这个乔高升分不开啊！这人简直有毛病，还有他手下那个叫苏芮的编辑，是不是见不得人家好？” “看样子就是因为没跟他们家签约就被黑了？笑，真是霸道得厉害，不跟我好你就得去死？” “不过没有人觉得如玉姑娘在这些人坚持不懈的抹黑中，还能取得这么多成绩，真是太不容易了吗？” “人家是富二代怕什么！” “你就是富二代你也做不到这些！(#‵′)凸” “就是如玉大大明明是先有才华，而且几次反击不但赢得漂亮，还给对方留有余地。恐怕如果不是乔高升他们太过分，爆了她的真身，如玉大大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就是，才华才是第一位的！你们看如玉大大被黑这么久，但是连载的小说量足，水平还一直保持得非常好，其他人能做到吗？” “楼上提醒我了，我要去看今天的更新~你们慢慢8我一会儿回来\(^o^)/~” 周五、周六两天的时间过去了。而随着时间推移，许多细节越来越丰富，很多事件经过也被大家八了个干净。 原来最开始恭静真实黑如玉姑娘投雷事件，就是因为乔高升找他，还为此付了他一笔钱。而当时在平面媒体上发表檄文，痛骂如玉姑娘的周景竟然是林萱的长辈！ 因为一个实习生的爆料，这次舆论抹黑行为几乎是板上钉钉，恭静、乔高升、苏芮都逃脱不了。 但是这一次的行为影响并不算太恶劣，而且也很难界定抹黑与发表意见之间的界限。再加上爆料人没有录音证据，其他数据信息因为时间过久已经无从追寻。所以它并不是乔高升被拘留的主要原因。 后来如玉姑娘利用周边和过硬的小说内容，在实体销量方面让林萱的新书不得不甘拜下风。 林萱不甘心，又找到乔高升。后者偶然一个机会雇佣黑客，盗取晋江核心数据信息，获得如玉姑娘的ip、旧id、身份信息等，随即开展了新一轮的污蔑行动。 相比之前，这次乔高升的所作所为严重过线，对如玉姑娘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 一切真相大白。 粉丝们虽然早知道那些抹黑不是事实，却还是惊讶万分：居然都是这个乔高升！他居然黑了如玉大大这么久！ 还有恭静和林萱，简直不要脸到极点了！ 联想他们之前发的新闻稿通稿，还有在微博和各种公开媒体上说的话。包括樱桃果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气死了。 “起诉！一定要起诉！这种人简直就是娱乐圈的毒瘤！” #林萱滚出娱乐圈！# #给如玉姑娘道歉# #起诉新锐文化# 一连串话题占据了微博热点话题榜，让人深切体会到了如玉姑娘粉丝的愤怒情绪。 紧接着，包括肖蓉、阮欣欣以及《宋时月》剧组的许多相关导演、演员、工作人员都站出来表态：支持如玉姑娘起诉，杜绝黑抄行为，还演艺圈一片晴朗天空！ 而许多大v、时尚名媛、网文写手，比如冬菇和如沐春风也纷纷发表微博，谴责乔高升和恭静的行为，称他们是文化出版行业的败类，是新媒体的毒瘤！ 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粉丝，在各自领域影响力都不小。他们的微博很快被更多的人转发和传播，成为了娱乐圈的一股新鲜时尚话题。 还有许多人因为喜欢他们，而好奇去关注如玉姑娘的微博，同情她的遭遇，甚至跑去看她的小说。 不意外地，《遗忘之书》订阅再次攀升，甚至连《疯子迪亚洛》也爬上了频道金榜more，简直吓死个人！ 而粉丝们在为如玉大大抱不平之后，又开始心疼她。 许多读者，尤其是在那段视频曝光之后晋级如玉姑娘颜粉的男读者，跑去她的专栏、两篇文下面砸雷打赏。 仅仅一天《遗忘之书》的打赏总金额就超过了两万！ 频道霸王票排行榜上，前两名的位置全都被如玉姑娘的小说占据了！ 这时除了少数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已经没有人相信如玉姑娘抄袭、找代写这种鬼话。就算是林萱的粉丝，也是要不沉默，要不脱粉，要不关上微博不去看这些纷争。 只是他们心底都隐隐有了疙瘩，对之前自己喜欢的那个作者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所谓墙倒众人推应该就是现在的样子。 林萱把自己关在家里。她脸色苍白，神情慌张，根本不敢去看网络上的言论，甚至电话和手机都不敢接，统统静音。 忽然她妈妈打开电视：“萱萱，今天是不是播你参加的那个明星梦想秀？都开始了吧？你怎么也不看？” 林萱一愣，转头看到家里的屏幕墙上出现了她和纪光叶的身影。 现在节目刚刚开始，正在播放的是被剪成宣传片的片段。 “你也看过我们林萱的《紧紧拥抱我最深的黑夜》吗？” “这本书不是给十四岁以下的小孩看的吗？” “啊——！”林萱尖叫一声，瞪着眼睛扑上去关掉了电视。 “萱萱？你怎么了？”母亲吓了一跳。 林萱双目泛泪光：“妈……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现在不敢出席活动，不敢接电话，甚至连出门都有些抵触？短短几天的功夫，她就有种从天上掉下云端的感觉。 所谓墙倒众人推。 她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都捧着她的人转眼就能对她厉声讨伐。 她搞不懂为什么合作的时候还很愉快的明星们，都跟她取消微博关注，甚至转发了支持如玉姑娘的微博。 她不就是给如玉姑娘找了点麻烦吗？她们之间是竞争关系，这不是太正常了吗？ 不过时至今日，她再也没工夫去关注电视剧收视率如何，网络点击如何，小说销量如何。今后该怎么办？ 她十分迷茫。 ---- 周六晚上，菠萝台《梦想明星秀》节目播出以后，纪光叶人气飞涨，晋级信任男神！只可惜这个男神不混娱乐圈，没有微博，让他的粉丝好心塞。 而林萱的部分无疑又被拉出来嘲笑了一遍。没有人同情她，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连嘲笑她都觉得浪费时间。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看如玉大大的新连载好吗？╮(╯▽╰)╭ 周一，乔高升走出了拘留所。 他虽然犯罪了，但是并不算情节特别严重，所以可以暂时离开等待后续开庭审理，再确定赔偿和惩罚金额。 走出拘留所的第一件事，就是新锐文化通知他不用再去上班了。而苏芮也早在几天前离开了公司。 在盟约传媒的公开批评和暗地压力下，两人都彻底被实体出版行业拉黑，其他公司根本不敢雇佣他们。 恭静的新传媒公司涉嫌违法行为被勒令关闭。 乔高升站在拘留所门口，看着荒凉的景象不由心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戚。他感到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之前所努力奋斗的一切也成了虚幻泡影。 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小看了一个在网上写小说的新人，找了她的麻烦而已。 --- 炎热的六月很快到来，灾难片《高考》即将上映。同时，但如玉他们大学的期末考试也不远了。 为了好歹混一个说得过去的成绩，但如玉好好在自习室泡了几天，连存稿也少写了不少。 “如玉大大！恭喜！昨天《宋时月》的最后一集收视率5.3，简直是大爆啊！” 接到火因的电话，但如玉不由笑：“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如玉大大的道具简直棒呆了！你没看到微博上都在说好多大学教授都喜欢看这部剧，还偏偏喜欢剧里的各种道具吗？他们好像还要专门分析电视剧中道具背景与宋时文化，要写论文呢！” 这倒让但如玉没有想到。 两人聊了一会儿，火因又问：“如玉大大确定去英国的时间了吗？” “恩，考完试就走。签证已经下来了。”但如玉顿了顿，“你确定不跟我去？” “qaq我也想，可是男频这边刚有起色，实在走不开。” “可惜。” “呜呜呜，求别说！” 挂上电话，但如玉按揉这略微酸疼的额头。她想尽量在走之前多存点稿子，不过因为考试的关系她最近精力被分散的厉害。 “如意，你又头疼了？”董安妮也注意到，最近一个多月她的身体好像一直不怎么好。一开始她以为是但如意在为林萱的事情烦恼。 然而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坏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她仍然脸色苍白，看上去像得了什么病。 但如玉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晕。我回去躺一会儿。” “好，我给你带晚饭回去。” 但如玉站起身往外走，刚走到图书馆门口，突然被一个从侧面冲出来的人撞了一下，连续后退几步。 “去死吧你！“ 她听到一个充满仇恨的声音，随即被金属的闪光晃了眼。 但如玉心里一惊，手已经伸到口袋里去捏符咒，却似乎有点来不及了…… “小心——“ 　　☆、57|第 57 章 但如玉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力量将自己从原地扯开。她踉跄几步，终于被人扶着肩膀稳定下来—— “别动。” 这声音……居然是纪光叶？ 但如玉见他松开手，紧盯着前方。顺着他目光看去，她终于看到了那个拿着刀子冲向自己的人：男子看上去快三十岁，瘦弱。平头，戴着眼镜，五官平淡无奇，是那种一丢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他身上的t恤显得很旧，下身牛仔裤也有些褪色…… 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 不过但如玉确定自己不认识他，更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袭击自己。 周围围了不少老师同学，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但是图书馆的老师跑出来叫了一声：“小心离远一点，报警，快报警！” 似乎被这一声刺激了，男子目露凶光，神色越发狰狞：“我杀了你！你居然敢……居然敢！” 但如玉皱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就是你！”男子吼叫起来，“是你害了她！” 但如玉还想具体追问，却纪光叶拦住她道：“他是林萱的粉丝。很疯狂的那种。我之前去录节目还看到他跟踪林萱。” 原来如此。 看来这人是因为林萱工作室被调查，林萱名誉受到影响才转而对自己报复？ 做粉丝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是脑残可以。。。 但如玉不悦地看着这场面。不知道警察来还要多久，她现在时间宝贵，可不想浪费在这种地方。 她于是又将手伸进了口袋…… 纪光叶没有看她，却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猜到了她想的。“不行，他受到天地之气污染的影响，你的符咒不但对他没用，反而是刺激。” 天地之气？但如玉之前没有想到，经他一说，再凝神看去，果然见男子的头顶氤氲着一团可疑而诡异的黑色。 好吧，她之前没太注意，还以为这黑色是男子头顶乱发的一部分。 “那怎么办？”但如玉道，“你也不能在这里净化。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被污染，净化过程的记忆我没办法消除。” “把他带到偏僻的地方。”纪光叶说着对学校老师打了个手势，“老师，疏散同学！” 老师如梦初醒，立刻招呼远远围观的人离开这里。 同学们虽然还想看热闹，但还是更尊重老师的权威，很快就被驱散。放在还显得拥挤吵闹的楼道里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一直拿着刀子和但如玉、纪光叶对峙的男子也似乎等不下去了。 他最开始一击不中，按理说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理智的做法应该是转身逃跑。但是因为负面情绪太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而是仍不断寻找机会。 他挥舞着刀子，接连做出前刺的危险动作。 几个老师在旁边惊呼，有看上去比较壮的男老师，还想冲上去制服他夺刀子。 纪光叶知道再拖下去等保安来了就更麻烦。他于是给但如玉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捏起另一张符，在掌心燃烧之后。那几名老师似乎出现了短暂的晕眩。 这时，纪光叶突然发难，上前抢夺男子手上的刀。男子嗷地叫了一声，挥着刀子砍他。纪光叶丝毫不慌乱，侧身一躲，随即将手掌放在男子的前额。 啪！ 清脆地一响之后，男子摇晃着身体踉跄两步，却握着刀子的手放了下去。 “好了……”纪光叶话音刚落。几名老师恢复了精神，而恰在此时，保安也赶到。 保安将男子控制住，刀也被夺下来。 “如意，你没事吧？”一名老师认得他，关切地上来询问。 但如玉摇摇头：“没关系，就是吓到了。老师，我能走吗？” “恩赶快回去休息吧。”这老师对她有所了解，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与林萱相关的娱乐圈新闻。见但如意不但之前被人家欺负那么久，好不容易讨回公道，竟然还要被对方的粉丝持刀袭击。他觉得她有点可怜，带着不忿的情绪，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发上了网。 当然，知道拍照发微博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在如今这样一个信息时代，人人都有手机，都可以拍照，到处都有互联网……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没有被人发到网上才是奇怪的。 很快，便有如玉姑娘的粉丝发现了这个消息，而娱乐圈的八卦好手们更是不甘落后。凭着几张照片，几个微博和帖子，迅速将事情的前后因果拼凑起来，整理发布了长微博并广泛转载宣传。 #如玉姑娘被袭击# #林萱脑残粉持刀伤人# #如玉姑娘受伤# #如玉姑娘遭到报复遇刺入院# …… “卧槽还有没有天理了，居然林萱的脑残粉竟然会干出这种事，太恶心了！” “如玉大大没事吧？天好心疼qaq” “呵呵居然报复袭击都出来了，还是在大学校园里，国内这治安真是……还有没有王法了？” “是真的脑残粉，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的人又搞出的幺蛾子？强烈要求有关部门介入调查！” 不得不说，因为乔高升和恭静离开拘留所的时间太巧，再加上两人之前劣迹斑斑，给公众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很多人都认为是他们雇人做的这件事。 当乔高升、恭静和林萱再度被找上门调查的时候，脸都僵掉了。 这次他们可是真的无辜，然而警察还是好一顿询问，把他们问得半点脾气都没有。 从此之后，三人再也不想和如玉姑娘接触，更不要提跟她作对。而乔高升在后来被起诉被判赔偿精神损失费、惩罚性罚款等共计十万余元之后，更是再没了兴风作浪的心思，悄然从北京城离开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但如玉看了一眼头顶黑雾已经散去的男子，见他面露疑惑，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不由有些同情。 不管怎么说他虽然是林萱的粉丝，但是如果不是受到天地之气的污染，也不会做出这种危险举动吧？ 男子被抓之后，脸上浮现出懊悔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但如玉一时犹豫，没有马上离开。 忽然，一个中年女子冲了过来：“儿子！我的儿子！小宇你怎么了！你们为什么抓他啊！” “女士请让一让。”警察拦住了女子，“他涉嫌持刀伤人未遂，我们要带他回警局录口供。” “持刀伤人？不！不可能！我儿子腼腆又内向，人特别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 两名警察有点不耐烦，说道：“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去警局一趟？” 纪光叶好奇地拍拍但如玉：“还不走？看什么呢……” 但如玉扭过头，有些烦闷地说：“那个女人……啊，我想起来了！” 她翻开手机，调出一个联系方式：“看，这个女人我曾经在土地那边看到过！她去三圣宫山求过符……我想想，她好像就是给她儿子求的姻缘！” 纪光叶目光微缩：“所以很可能她儿子是被土地的符感染了？” 但如玉点点头。 “这家伙真是土地？”纪光叶皱眉，“感觉他简直是黑土地，怎么找他买东西的，找他求符的，不但没有得到愿望实现，反而更倒霉了？！” 但如玉想了想，找到土地的微信发了个消息过去。但是许久不见回复。 她道：“我估计他被感染的太严重，已经沉睡了。但是他之前的符还没完全追踪回来……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纪光叶也认同这个观点：“我去找找他给我的那些东西里有没有他的销售记录。” “那都是典籍，怎么会有记录。我估计他的记录都在他电脑上。” “电脑？”纪光叶一时反应不过来。土地也有电脑？ 但如玉想起自己看到土地开淘宝店时候的样子，笑道：“他不但有电脑，还有淘宝店呢。” 纪光叶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当即道，有淘宝店就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找他要密码看销售记录就行。 两人当即前往三圣山。 只是这一次，没有土地的接引，他们不能抄近道过去，只能循着山路慢慢往里寻找。好在纪光叶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已经对天地之气的掌控更上一层楼。 他很快就找到了土地所在的位置，带着但如玉一路径直过去。 “这里。”两人找到那庭院，进去之后，纪光叶扫视一周，发现旁边一个屋子里的气息十分不寻常。 就连但如玉凝神，也发现了问题。 只见那偏房的附近都萦绕着几缕气息，有黑灰色的，有金黄色的，也有猩红和奶白色。它们时而飘渺得好像要消散，时而又仿佛被什么力量凝练起来，形成了光剑一般舞动着…… 但如玉知道这是不同属性的天地之气在神秘力量的引导之下互相斗争。 “他沉睡了。”纪光叶感受了一番，“这里受污染太严重，他虽然让自己陷入沉睡抵抗污染，不过可能挺不过去……” “你能帮他吗？”但如玉道。 纪光叶摇摇头：“我的力量太弱。不过倒是可以暂时驱散黑气，让他苏醒。但是其实最好的方法，是让他离开三圣山。” 但如玉沉思：“土地与其他的神明不同，他的力量来自于所在的地方。如果离开三圣山，虽然可能不会受到天地之气的污染，但同时他也无法再维持自己的能力……” 纪光叶道：“那就只能让他自己决定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还是就这么被天地之气的不平衡所吞噬。” 但如玉眼见他在院子中央坐了下来，双手频繁掐诀，双唇开合不定，速度极快。没过多久，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飘逸而出，如同一条条金带子，向着天地之气混乱的偏屋飞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联系，纪光叶在天地之气方面已经不同于初始毛头小子那版，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放异彩。他发出的光芒变小了，但光束却更加凝练，也更有力量。 而且那一束束光仿佛有意识一般，冲着暗属性的天地之气直冲而去，将对方一一吞噬。 很快，在纪光叶的影响下，院子里的黑气和猩红之气都慢慢消失，不知所踪。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子里的土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苍白的脸孔上，冷汗涔涔而出。他其实早就想离开这里了。本来以为进入沉睡就能靠着自身神仙的体质，抵抗天地之气的污染，却没想到反而差点被对方给吞了。 他猛地站起身，摇晃着跑到门口推开门：“快！带我走！” 但如玉和纪光叶面面相觑，后者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扶住了土地。 “我在朝阳有一套房子，先去我那。” ---- 但如玉抱着电脑坐在纪光叶家的客厅里，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记录，发现土地的销售记录一共有两部分：淘宝店、三圣宫寺庙里散发的符咒。 这是他们带着土地离开之后，又返回土地住的地方拷贝出来的资料。 这时纪光叶从房间里走出来。但如玉没有抬头：“他怎么样？” “睡了。” “他恐怕要睡很久才会醒来。”醒来之后，就是普通人了。 纪光叶耸耸肩。“找到记录了吗？” “恩。有两份。”但如玉道，“两份记录都很多，销量很大。” 纪光叶并不意外。不过他也知道凭他们两个人无法将所有购买符咒的人都找出来，一一追讨。 况且也许有些符咒并没有问题。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知道哪些符咒和术法道具受到了污染？” 但如玉沉思：“我也不敢确定。不过……等我打个电话。“ 纪光叶见她和对面的人说了几句之后问自己：“我能叫个人过来吗？他是叶氏后人，符咒方面很有门道。“ “可靠吗？“ “我相信他。“但如玉道。 纪光叶听了这四个字，不知为什么有些别扭。不过他还是点头了。 ---- 约两个小时后，叶归带着一个大箱子出现在纪光叶的高档公寓里。他小时候就在村里住，跟着父辈学习雕刻、制符等技巧。长大后就在卢师山旁边的集市卖东西。他很少进北京市中心，也从没有到过如此高档的住宅，因而显得有些局促。 纪光叶见叶归一双眼睛中的光芒有点飘忽，略显不喜：“坐。“ 但如玉：“我介绍一下，这是叶归，叶氏后人。他叫纪光叶，你能看到他的情况吧。“ 叶归点点头。 他刚一进来，就看到纪光叶身上澎湃的天地之气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总觉得对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让他抬不起头。 而那边，纪光叶也莫名对这个叶归的的感情有点复杂。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喜欢他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见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除了不喜之外，似乎还有一点别的情绪，好像是……恨铁不成钢？ 纪光叶甩甩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那边但如玉已经开始跟叶归商量如何追查有问题的符咒和术法道具。 叶归有常年贩卖这类物件的经验，很快从记录中找到了有问题的东西：“这几样的可能性比较大，其他东西虽然土地也卖，但是实际上都是糊弄人的，并没有任何效力。“ 但如玉听他这么说，便立刻将有问题的几件东西的销售记录提取出来，重新整理文档。之后，她又参考叶归的建议，将去年9月份之前的记录抹去。 纪光叶不解：“为什么？“ 叶归从箱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根据推演，这个日期之后天地之气的紊乱才开始加剧，并能影响到符咒……” 但如玉之前没在意，这时一看日期，忽然想到——这居然是她在但如意身子里醒来的时间！ ---- 六月，但如玉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好在她准备的早，没有最后临考抓瞎。甚至考试前一天还能抽出空来完成六千多字的存稿，。 想到过一段时间去了英国，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但如玉想趁着自己目前还算有精力，多存点稿子，省得到时候断更了。 考试结束后，但如玉回到宿舍本来想再继续之前的翻译工作。不过上了企鹅就被各种消息包围。 她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自己比较忙，没怎么在群里露面，便打开几个粉丝群和大家打招呼。 但如玉的出现立刻引起众多小伙伴的狂欢。 有人问她实体书和后续周边发售的情况，有没有计划再出新周边—— “好想要个钱包哦！如玉大大快满足我吧！” 如玉姑娘：这个刚好有计划，设计稿也出来了。不过上市可能还得等等。 刚说完，群里便立刻沸腾起来。其他小伙伴纷纷询问新周边，以及原来周边有没有再刷的可能。 但如玉想了想，又透漏了一个消息：可能会出画集。月底就会有消息了。 除此之外，还有人问到《遗忘之书》的实体版什么时候出？长微博什么时候再连载？《疯子迪亚洛》会不会有影视改编？如玉大大会不会做编剧？甚至还有求如玉大大照片的…… 但如玉看着群里大家互相闹着斗嘴，忽然觉得很温馨满足，又有一种久违的成就感。 她不禁摇头。 这段日子她的生活过得太混乱，也太复杂。多了许多阴谋斗争，却忘了去体会最开始在网上连载小说的感觉。 但如玉把他能回答的问题都尽量解答，也将大家提出意见中比较有意思地接纳，记到手边。她打算如果有机会可以参考实现。 比如很多人提到如果改编影视，真人化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如玉大大这么欧美风的题材，国内肯定要拍也是粗制滥造，如果能卖给好莱坞拍电影就好了！或者拍电视剧也行啊！” “哎？对啊，之前不是林萱那个吸血鬼题材的书，就说卖给好莱坞了吗？” “我晕那你也信啊，林萱工作室那宣传稿，为了销量能把垃圾吹上天去！还卖给好莱坞？暮光之城的团队？你没看天涯扒皮，早就说了根本没这回事！” “额……好扯。” “也不一定欧美拍，但是如果国内拍的话，总觉得这题材不合适。网络剧也许可能？” “反正最好特效团队能请到国外的！” 但如玉正跟大家聊得起劲儿，手机震动起来。 “喂？” “又在写文？”纪光叶给但如玉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她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响声。 “没，聊天呢。”但如玉夹着电话，手上动作不停，“那边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恩，还有，土地醒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但如玉愣了一下：“我马上过去。” --- 土地醒了，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吃刚刚纪光叶给自己叫的鸡排外卖：“恩，好吃，哎，真是太久没吃人间美食，有几百年了吧，都不知道现在东西这么好吃了！” 但如玉一进门就看到这景象，有点意外。 之前她还担心土地做惯了神仙，这一下子改变角色重新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心理上会有落差。 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然，接受得这么快。 土地此刻面色红润，之前要死不死的样子早消失无踪。 他见但如玉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用替我担心。其实土地跟其他神仙不一样。我当时做这个土地，也没什么艰苦修炼，就是和他一样，天生对天地之气有一股子亲和力。” 纪光叶正好从屋子里走出来，拿着打印好的名单给但如玉。后者接过来，看到上面所有名字都打了对勾。 “所有符咒都处理了，收回了。有些已经造成影响也净化了。不过大部分还没被激活。” 但如玉看着名单微微讶异：“你动作这么快。” 要知道他们整理出名单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这背后还要一个个去调查。纪光叶竟然这么短的时间里都完成了？ 她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不由感慨怪不得这人会在工作上那么成功，看来是个工作狂。 其实纪光叶也没办法。他不想这么拼，但是偏偏自己的内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那种该死的本能。 “有叶归和土地帮忙，我只是跑跑腿。” 但如玉点头，又看向土地：“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土地瞥她一眼：“先全国各地走一圈，吃够了大江南北的美食。我还有不少存款，到时候买个房子，找个地方住下来。唔，继续画符开淘宝店呗。以后我也不是土地了，叫我郭大勇吧。” 但如玉点点头，不由笑了。她早该想到，这个土地，哦不，郭大勇心思活络紧跟时代，就算不再是土地也能活得好好地。 倒是纪光叶有些不满：“那不是骗人吗？” 郭大勇听了来气，本来不想理他。但是一想到他是纪光叶，也是帮自己脱离天地之气污染的人，便道：“我会表明都是假的，愿者上钩吧。” 纪光叶想了想：“你如果和叶归合作，倒是可以。我还能给你们投资，开一个宗教文创相关的淘宝店。虽然卖一些符咒、术法道具，但是都说明只是普通文化用品。以后还可以根据它们制作书签、明信片之类的周边产品。” 他说着看向但如玉。其实他会有这想法，也是从如玉姑娘卖周边那里学来的。 郭大勇精明，听到他这么说便眼睛一亮：“好！纪大老板，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啊！” 纪光叶看向但如玉，见她沉思不语，便问：“在想去英国的事？” 但如玉反应过来，忙摇头：“不是。我是在想之前肖蓉姐拜托我参与一个剧本创作。我虽然写完了，不过我忽然有个想法……郭大勇，你有没有兴趣把你成为土地的事情给我讲讲？我想根据它写个剧本。” 郭大勇：“好啊！那回头播放了会不会有根据郭大勇经历改编的字样？” 但如玉一愣：“倒是也可以，不过……” “哈，我开玩笑的！怎么样，我现在就给你讲？我出声应该是明宣德年间吧……就在三圣宫山那一片，那时候啊那里可没现在这么多人，荒凉着呢……” -----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但如玉立刻开始着手将北京的各种事情收尾，跟所有人打招呼她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也许十几天就回来，也许要拖到开学。 她把足够支撑到七月中旬的《遗忘之书》的稿件存好，又跟lisa和欧可儿敲定了下一批周边的样式细节，之后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最后，她在临走前一天晚上，终于完成了根据郭大勇经历改编的故事剧本，发给肖蓉。 肖蓉打来电话：“如意你高产啊！这么快又有灵感了？” 但如玉笑：“前两天考试复习特别烦，一看书就走神儿，就想了这么个故事。” “我大概看了一下，还挺有意思，而且跟主题很贴近。”肖蓉十分满意。 “肖蓉姐，你这剧已经开拍了吗？” “恩，还在筹备，主要是演员比较难找。”肖蓉说起这个就发愁，“现在演员价格都不便宜，. 好演员更是如此。就是那些还在上学的演员，演技比较突出的都身价不菲了。而且考虑到咱们这剧的内容，我还希望后期特效能多花点钱，别弄粗制滥造的……” 但如玉忽然想到什么：“女主角找到了吗？” “还没呢。” “肖蓉姐，我认识一个人她演技不错，不过之前遇到一点事情所以一直在娱乐圈没混出来。如果你不介意我推荐她试镜一下？我觉得她非常适合这个角色。” 要知道，肖蓉这个但愿剧里，女主角虽然不是狐狸精，却也不是普通人类。她亦正亦邪，是一种上古凶兽的后代，生性凶残，却又因为有着一部分人类的血液而多了几分人性。 她与男主相遇的时候是想要吃掉男主的，但是后来却意外地被男主救了，从而对他产生情愫…… 肖蓉听了有点意外：“叫什么？” “王素素。” 肖蓉还真没印象。这不怪她。王素素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她也重新投入到演艺圈工作中。但是这个圈子哪有那么容易混出头。 上一次两个人联系的时候，王素素还在一个剧组跑女n号。和龙套的区别不大。 但如玉为她可惜，而王素素也急需一个机会。 肖蓉点头：“好，你给我她的联系方式，我让人联系她。” ---- 六月中旬，阳光普照的伦敦。碧空万里。 但如玉坐在西区奥林匹亚中心附近，希尔顿酒店内的咖啡馆里，等着来自巴尔巴卡出版社的代表。 她这一次过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带着但潮升为自己请的专业助理。虽然对她这样的年纪，带着助理有些突兀。不过考虑到她如玉姑娘的畅销书作者身份，也就不奇怪了。 没错，如玉姑娘如今已经不再是所谓的网红作家，而是凭着《疯子迪亚洛》成为了一名畅销书作者。 时间接近约定好的九点，咖啡馆门口出现了三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但如玉虽然没有见过对方，但是看第一眼就觉得，他们是她要等的人。 而随着对方的走近，但如玉站起身准备迎接对方。她看到打头的一人脱下帽子，露出一张极富乔治亚人特点的脸孔。 她忽然神色一僵——这个人和乌斯丁大人好像！ 　　☆、58|第 58 章 “但小姐，您好。我是卢卡巴尔巴卡维”那男子带着笑意将帽子放在身前，微微躬身。但如玉下意识地回了一个标准的英式礼仪，“巴尔巴卡维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卢卡听了她的话，眼前一亮：“但小姐不但美丽优雅，气质出众，就连我们英国的礼仪也十分通晓啊！” 但如玉笑着请他坐下来：“不敢说通晓。前几年曾经随家父来英国，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很喜欢英国文化，所以我自学了一些英国历史文化，其中也包括礼仪。” 卢卡之前还没有注意，待听完但如玉这一长串的介绍，方才发现对方不但声音悠扬动人，英语也带着纯正古典的英伦腔，颇具英国上流社会贵族的气质。 他越发惊讶，也越对眼前的女子感兴趣。 最开始让人发邮件给但如玉，不过是一个意外，一时兴起。他家里从祖父辈来到英国，之后世代经营与油画相关的行业。开过画廊，做过经销商，现在经营起一家不怎么大，却在行业内有口皆碑的出版社，主要出版画集。 他认识一个朋友，是在某知名时尚品牌做设计师的。大概几个月前，这位朋友接到一个工作，让他根据一些画作和一个故事梗概设计服装，以及其他时尚相关产品。 他去拜访朋友的时候，无意看到这些画作。两人聊起，都认为虽然这些画的作者本人可能没有极高的艺术天赋，但是难得的基本功非常扎实。而且有着十分清晰的十七世纪古典油画的特征。图画虽然偏黑暗系，却光感十足，通过各种冷暖色调、明暗、薄厚的强烈对比，突出主题。 当时卢卡就起了心思。而当他仔细审视这些画作，并听到朋友介绍这些画的作者也是中国的一位畅销小说作者，题材都是英国几百年前的吸血鬼时。卢卡忽然心头一动。 吸血鬼，不是父亲经常说的…… 他当时一个冲动，便跟朋友要了中国这边的联系方式，之后辗转给但如玉发来了邮件。 只是当时邮件发出没多久，他就有点后悔了。 那作者竟然是个女孩子，还不到20岁！还是中国人！这不是搞笑吗？可能吗？卢卡当时第一反应是被骗了，随即想到朋友不会在这方面骗自己，那就多半是中国人用了什么手段，比如找人代画，将女孩的名字按在画作上。 不过邮件已经发了，他也不会反悔。抱着对方翻译之后再以内容不合要求拒绝的态度，卢卡又和但如玉沟通了几次，却没想到通过邮件对她的观感越来越好。甚至后来约定对方来纽约之后详谈合作事宜。 卢卡看着眼前的女子，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不是偶然。这个叫但如玉的东方年轻女孩说不定真的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而就在卢卡审视但如玉的时候，她也将对方与记忆中的乌斯丁做了个比较。他们真的十分相像，只是卢卡看上去矮了一些，胖了一些，眼神也没有乌斯丁那样冰冷如剑，让被瞩目的人感到彻骨寒冷。 念头一转而过，但如玉很快在寒暄之后，将话题引到了书上面。 “不知道我之前发过来的翻译稿您看过了吗？” 卢卡立刻点头：“已经读完了，非常棒的小说，节奏快，人物有特点。既适合当代年轻人的阅读，又没有在文学内涵上打折扣。尤其是关于那个时代伦敦的描写，实在精彩。我很喜欢。只是……” 但如玉见对方神色，就知道他夸奖不是虚言应付，而是发自内心的。“只是什么？” “只是但小姐真的要和我们合作吗？”卢卡放下咖啡杯，憨笑着看向她，“我们出版社出版的画集虽然口碑不错，但是在此之外的影响力并不大。” 说白了，巴尔巴卡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本地出版社，完全是家庭式小作坊经营。不然也不会卢卡这个老板出面与但如玉沟通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继续发展做大的想法。 见但如玉沉默，卢卡笑了笑说道：“但小姐虽然来过伦敦，但是恐怕还没参加过这里的图书展销会吧？你如果能留到月底，我给你送几张票，你可以去看看。哈勃柯林斯、朗曼这样的大出版社都会参加，他们的出版风格也比较适合你的书。伦敦机会很多，值得慢慢享受和探索。” 但如玉一直没有表态。不赞同，也不拒绝。她笑了笑：“您说得对。冒昧问一句，您当时为什么会发邮件给我，还提出要出版我的书呢？” 她这话也有潜台词，那就是你之前说要出版了，现在又提出可以去其他出版社看看。这不是忽悠她吗？ 卢卡笑了起来：“但小姐，如果您愿意让我们出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签合约。而且可以给你一个非常优厚的版税。” 话说到这份上，但如玉再没了顾及。她其实第一眼见到卢卡，就有想要跟对方签约的冲动了。不单单是因为在之前的邮件往来过程中，两人交流得非常愉快，更因为他与乌斯丁大人的相似……如果她没有猜错，卢卡可能是乌斯丁的后裔。 但是……她看向旁边。板着脸孔的助理正看着她，似乎在提醒她之前答应的事情。 ——不要轻易签约，再看一看，打听一下。 想到这里，但如玉道：“我确实没看过书展，很有兴趣。巴尔巴卡维先生，如果您有时间，我能邀请您参加六月底的布伦登画展吗？我有一副画会在那里展出。” 布伦登画展的时间刚好在书展之后。但如玉这么说，显然是想在调查之后给对方一个答复。不管是否合作，她希望双方保持良好的关系。 这是一种非常让人愉悦的礼貌。 卢卡听了当即道：“布伦登画展非常有名，但小姐的画作能在那里展出非常了不起。我一定会去的。但小姐，如果将来有意想要出画集，我们巴尔巴卡永远欢迎你。” ---- 待卢卡离开，助理许芬妮便递过来一些英国主要出版社的资料。但如玉打开看了看，道：“你的意见是……” “但小姐，就如我之前所说，巴尔巴卡只是一家很小的出版社。将书稿交给这样的出版社，就算内容再好，恐怕也不可能成为畅销书。” 但如玉挑眉：“他们虽然小，但是毕竟是老牌出版社。该有的资源都有。之前只是没有涉及流行出版领域……还记得吗，就像我当初签约盟约。最后不但我的版税很高，销量也不错，盟约也借此打开了流行出版的市场。双赢。” 许芬妮道：“是的，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我之前并没有强烈反对你继续与他们接触。然而今天见面不难看出，对方和盟约并不相同。但小姐，这个卢卡巴尔巴卡维没有盟约李祈年那样的魄力和野心。他只想守着自己的家庭小作坊。所以刚才他才会主动提出让你再考虑考虑。” 但如玉点头。 她来之前其实已经基本确定想和巴尔巴卡达成合作了。即便对方是一个小出版社，有着盟约的成功经历，她也不在乎。 但是今天看到卢卡的态度，她反而不确定。 虽然最后他给自己了承诺。但是那真的是承诺吗？还仅仅是一种客气？ “芬妮，跟这几个出版社都接触一下吧。既然来了，也确实没必要死守着巴尔巴卡出版社。”但如玉道，“不过也不要勉强非和大出版社合作。” 芬妮明白这个道理：“我会好好把关条件，一定不会委屈你的书。我刚刚想到，如果最后真的跟巴尔巴卡签约，倒也不怕推广的问题。毕竟你有国内的人气在，肯定不少粉丝英文版也想入手。倒时候跟巴尔巴卡商量一下，推亚马逊之类的电商平台，再利用国内粉丝的热度把销量冲上去……” 但如玉见芬妮一开始思考就越想越远，不由笑了笑。 但潮升给自己找的这个助理和之前她小打小闹接触过的人不同之处，就在于她的专业和敬业，甚至有点工作狂的感觉。 比如还没来英国之前，她就整理好了一系列英国风俗习惯的提示，让但如玉注意。方才与卢卡见面之前她也提醒了一下该如何表现。 而之前保持沉默，在看到但如玉心里动摇，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出版社列表和资料让她阅读…… 所有这些都体现着她做助理的专业和敬业。 ---- 接下来几天，许芬妮去和各个出版社咨询打交道，为但如玉的书做推广。而但如玉则在伦敦游览起来。 这个城市已经变得十分现代化，与记忆里的面貌大不相同。尤其是街上行走的年轻人，热情奔放，大胆乖张，不时给她带来惊喜，甚至是惊吓。 然而当她走进一些狭窄巷陌，仔细观察现代化背后的建筑时，又欣喜地看到不少历史留下的痕迹。 街巷、路口、树木、天空…… 但如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露出满足的表情。 ---- 从6月24日到27日，伦敦书展在奥林匹亚中心盛大举行。但如玉住的地方离那里非常近，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她换了一身比较舒适休闲的服装，和穿着十分职业化，踩着矮跟鞋的许芬妮一起走过去。 许芬妮的脸色不太好。她这几天与出版社的接触并不顺利。虽然她已经准备的十分充分，不但带上了但如玉翻译的小说英文版开头和大纲，还将国内版本的销售数据带了过来。她甚至准备了《疯子迪亚洛》的网络连载数据、如玉姑娘的网络热度和搜索数据等，以证明这套书的潜力。 然而大出版社毕竟是大出版社，都有着各自的流程和业务分工。像他们这样找上门去的，和普通投稿没什么区别。而投稿就要等着审核。 许芬妮等不了，也不愿意等。费尽心思与相关编辑接触之后，对方看了却道：“像这样水平的作品，每天我们社都能收到好几本。” 他们看不上中国国内的销量，当然，也确实国内销量通常对欧美的影响力不大。其次他们也不能确定文章内容是否适合欧美出版。 “放轻松，这件事本来就是尝试，你知道我并不是非要大出版社不可。”但如玉见许芬妮头疼成这样，不由安慰。“现在情况如何？” “有两家出版社同意进行提前审读，但是前提是能提供全本，至少是40%的英文翻译稿。另外几家出版社明确拒绝了。哦，对了还有一家说提供稿件之后简单审核就可以出版。但是他们要买断版权。” 但如玉摇头：“买断是不用考虑了。” 许芬妮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走进书展大厅，两个人被展位拥挤和人流密度给吓了一跳。 不过但如玉很快适应了，也庆幸自己穿了休闲装，在人群中穿梭并不觉得疲累。 按照许芬妮的指引，但如玉走了几家出版小说较多的出版社，看了不少最新出版的书籍。她看英文毫不费力，拿起一本先看装帧，然后翻几页便能知道这书成色如何。 但如玉在几家出版社逛下来之后，不由暗自摇头。说实话，刚才许芬妮跟自己介绍情况，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书质量不够好，所以那些人才拒绝或者提出很差的合作条件。却没料到他们出版社出版推广的书比自己写的还有不如…… 其实但如玉这是想岔了。很多出版社让他们提供更多稿件，等待审核并不是因为但如玉写的不好，而是这就是大出版社的现状。稿子多，出版的机会少。就算有再多编辑看，一篇投稿从投出去，到出版社反馈也需要一个月，甚至三个月的时间。 所以想要许芬妮在短短几天内谈下与大出版社的合作，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但如玉看了三天书展，除了了解到自己的定位之后，也多少有些大开眼界。她尤其对现代世界各种新奇的出版发行方式，图书与多媒体相结合的横向发展感到新鲜。 但如玉这次来伦敦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行程也不算匆忙。所以每天到处走，看到有趣的，美丽的便用手机拍下来发到微博上。和她最初发微博差不多，照片配上简短的文字，冲淡了如玉姑娘微博这段时间的公式化气息，带来不少生气，也让她的粉丝和读者感到久违的熟悉。 尤其是她在许多照片中，都试图去挖掘伦敦街头的生活气息，并将它们与自己熟知的过去的伦敦相比较。一边说文化，一边看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众人纷纷表示，这种玩法也只有如玉大大能玩得出来。 “呀！我也去过英国，为啥我没看到这些！” “qaq是啊我还在伦敦留学一年呢，居然如玉大大走得这些小巷子，看到的风景我都没看到过，太可惜了！” “不是你们没看到，是你们看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如果不是如玉大大这照片配上她写的文字，我真觉得也没什么。” 而逛书展之后，但如玉又发现了一些可以写的东西。比如她看到书展上的某些好书，便拍下封面，写一写书籍简介发到微博上。 还有她与某些图书作者，出版社工作人员的聊天中知道的趣事。 如玉姑娘的微博热度再度攀升。本来有些人因为之前这个微薄吵闹比较多，宣传太多而取消关注或短时间屏蔽，现在又找回来关注了。 尤其是那些从但如玉写长微博介绍文化，开始追看她微博的人，更是喜欢她最近发的东西。 而更多没那么文艺气息，只关注八卦的粉丝或者是好事者，却从中嗅到了些许不寻常的信息…… ——如玉姑娘这是要寻求海外出版了？ ——《疯子迪亚洛》谈了海外版权？要发行英文版？ “卧槽这么快，简直牛x了好吗？晋江之前是不是还没有小说翻过英文版呢？” “别说晋江了，估计网文都没有吧……之前说英文版，不就是《三体》吗？还是美国那边出版。” “不过你别说，如玉大大这本书如果在英国出版上市，还是挺合适的。毕竟写的就英国几百年前的背景。而且不是很多专家学者都出来说很符合当时历史情况吗？” “那是国内专家，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ls……你没看到有人去问过国外教授吗？反馈都挺好的！我觉得如玉大大这本在伦敦出版肯定很合适。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出版社，好期待啊~” --- 6月29日，布伦登画展开幕当天，但如玉并没有作为嘉宾出席开幕式。 她的画作虽然参与了画展展出，但是却是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而且是以missruyu这样的名字参加的业余级别画作展出。所以并不是画展的主要展览内容。 但如玉在画展的主展厅参观时，卢卡慢慢走近她身边。 “但小姐。” “巴尔巴卡维先生。” 卢卡笑着看向墙上那张色彩冲击十分强烈的现代派画作，说道：“非常漂亮，不是吗？这位画家今年四十多了，年轻的时候重技巧，基本功扎实，却始终在艺术上没有突破。画出来的画虽然规矩漂亮，却终究感染力差了一些。却到了中年因为人生变故，突然性情大变，反而导致艺术水准上的突飞猛进……” 但如玉笑了：“巴尔巴卡维先生是在告诉我，不要着急，将来我也可以有这样的作品吗？” 卢卡道：“不敢，不过但小姐的画作现在看上去确实比较平淡偏写实。” “写实不好吗？” “当然也好，只是……现在不那么流行罢了。”卢卡指着墙上，“现在这样的画才能卖出钱来。” 但如玉点点头：“没关系，我画画也不过是为了纾解心情，顺便记录罢了。” 这时，许芬妮和卢卡的助理一同走过来，分别站在两人身边。卢卡笑了笑：“看来是谈好了。” 许芬妮贴在但如玉耳边：“10%” 　　☆、59|第 59 章 但如玉很满意这个结果。虽然目前很多大作家的版税远远要高于此。但是巴尔巴卡是个小出版社，而她又在欧美圈没有半点名气，所以这时候巴尔巴卡出版她的小说所冒风险是极大的。 虽然卢卡看过开头之后对她评价颇高，但是能否真的触动市场，他其实并不看好。 畅销书作家有畅销书作家的版税，也有他们的好处：号召力强大和发行成本低廉。所以尽管畅销书作家一般拿着高版税，但是出版社也十分乐意与他们合作——原因无他，出版这些书只赚不赔。 而像但如玉这种没有在市场上试过水，没有影响力的新人，出版社都必须承担一定风险。有可能书印出来，即便数量再小也是要赔本的。 10%，对她是一个比较优厚的条件了。而卢卡愿意给她这个数字，也与盟约不同。他并不是希望靠着但如玉的书去拓展市场。 卖好卖坏，他无所谓，反正靠他自己的渠道和销售，估计亏不了。赚多少他也不指望。 巴尔巴卡的根基还在画集上面。 而且说实话，卢卡其实现在动的心思，是在但如玉的画集上面。 虽然在他看来，她的画显得太过保守，风格较为陈旧，可从某一个侧面来讲也算是保留传统，返璞归真的表现。 再加上她参展了布伦登画展。就算不是主展也算是在欧洲大陆打开了一些知名度。 如果她的小说真能有一些市场，卢卡其实不介意稍稍降低标准，为她出画集。 正想着，远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传来嗡嗡的议论。 “卖了？真的卖了？” “恩，价格还挺高的呢……是个美国来的买家。” “这么快？主展画还没成交呢，联展的倒是先卖出去了。有趣。” 所谓联展其实很多人认为就是一些画展为了表现多元性，或者主展画不够的时候，作为凑数添加进来的。大部分水平和成熟度都无法与主展画作相比较。 这一场布伦登画展也不例外。 布伦登画展其实是纽约当地一个小型画展，定期举办。每期都有一个主题，主推一个画家的作品。而同时也会附带展出一些其他有潜力，但是还没什么名气的新画家作品。 但如玉会进入这个画展成为联展画家，其实还是因为她之前与某品牌合作的关系。 且说回画展上众人口口相传有一位联展画家的作品卖出去了。卢卡走过去，发现他们讨论的不是别人的作品，正是但如意的那幅画。 卢卡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到画前。他发现，自己看过这幅画。不，确切的说是他看过网络上这幅画的翻拍版本。 如今看到实物，卢卡觉得之前他对但如玉的估计有些错误了。 画的内容卢卡看过很多次：深厚且暗淡的黑夜笼罩，天空中没有星星，云团由深灰到墨蓝色，在月光和地面灯光的衬托下显出层层色彩。月亮没有直接出现，而是在云后面，透出光芒…… 先不管地景画了什么，单单就这张画上天空的部分，就显出了作者非常扎实的透光画法。 再往下看，是突然放大，又不让人感到突兀的怪物和人影交织在一起，互相搏斗。动作精致生动，画面张力十足。 卢卡不知不觉中就被这画吸引了。他发现了之前在电脑上看画时没有发现的震撼，尤其是那一团团黑色在画布上铺张时，能看到笔触和纹路，甚至让人感受到作画者当时的心绪是如何澎湃的…… 他猛然推翻了自己之前对但如意的画的看法。 什么老派，什么太写实，什么没有灵气，什么只是基本功扎实…… 有这样的功力还管其他干什么，就好像用纯粹的力量可以碾压一切一样。 画集！对，一定要出画集！ 卢卡是看画的行家了，见到这样的作品便知道只要但如意有持续的作品，在伦敦这个艺术品行业混上一段时间，名气很快就不再是问题。 这时他忽然又想到了但如意的书——那本《疯子迪亚洛》会不会也如同她的画一样，有着不可忽视的潜力？ “什么？这画已经卖出去了？买主是谁！我要出双倍的价格！“忽然，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卢卡耳边响起。 他转头去看，果然看见一个熟人：威斯伍德先生。 威斯伍德家族据说颇有历史，但是直到他这一辈才开始真正发迹，名下不但有许多实业公司，还掌握着不少英国能源企业的股份。 他也看上了这幅画？卢卡有些奇怪。虽然伍德先生很有钱，但是他其实对艺术品没什么鉴赏能力，往常买画也就是看看评价和作家名气购入。 今天他竟然主动提出要买但如意的画？ 这时，画展的主办方也出面解释。因为购买画的人不愿意透露姓名，他们必须为顾客保密。尽管伍德先生也是他们的大客户，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解释并拒绝他的要求。 威斯伍德脸色十分难看，像是在懊恼。 卢卡走过去与他攀谈，安慰了一会儿之后问：“伍德先生，您为什么一定要买这幅画？是因为您很喜欢它吗？“ “当然喜欢。不过最主要的是，画上的城堡我很熟悉……“ 卢卡猛然想到，去年这位伍德先生曾经举办过一个城堡酒会，是在他的一处私产。当时卢卡有幸受邀参加了酒会。现在想来，那城堡真的跟画上的有几分相似。 不过即便如此，这年头还没有几幅城堡的画？他几乎敢肯定但如意是照着网络上找到的图片画的。而且，难道这个伍德先生，会把所有自己城堡相关的画作都买回去？ 似乎是看到他的惊讶，威斯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的这座城堡经过修葺和增改建设，而这幅画上正是它修葺之前的样子……而且画面上的人，我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祖父留下来的遗物中看到过相似的画法，不，再仔细看，连这人脸都很像，还有怪物！“威斯越发惊讶，也越发激动。他刚刚略显平复的心情，又一次激荡起来。懊悔的情绪重新浮上心头。 卢卡听了，沉默地转过头去，也盯着那幅画又看起来。熟悉……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但如意的画时，也有类似的感觉。 ---- 第二天，英国《每日电讯报》艺术板块刊登了前一天布伦登画展开幕的消息。而这篇文章的后面，还专门提到一副来自中国年轻画家的画，在开展第一天的上午就被重金买走！ 　　☆、60|第 60 章 “……此次布伦登画展上，除了主展画家范达尔的最新作品令人印象深刻不虚此行意外，还有几位联展画家的作品颇为引人注目。其中，范达尔学生的巨幅水彩画《theskydevil》用梦幻的笔触和色彩拼出了线条独特的作品，震撼人心。而更令人意外的是，一位来自中国的画家missruyu的油画《第十九章》在开展第一天上午，便被来自美国的买家高价买走。”但如玉一边享用着典型的英式早餐，一边听许芬妮读最新的《每日电讯报》。 顿了顿，许芬妮似乎跳过了一些内容之后，继续念：“画展方面并没有透露买家信息，然而很多人质疑这名美国买家并非真正的艺术品收藏家。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富豪移民美国，并在世界艺术品市场投入大量金钱；许多中国的艺术家也借由此开始在世界上崭露头角。据悉，《第十九章》的作者missruyu是在中国富豪之家长大，从小接受西方精英教育……这是在暗示什么？” 但如玉笑道：“别太敏感，也许他只是随口一说。” “不是敏感，这些欧洲记者就是故意的。”许芬妮冷哼一声，“是看你的画卖得比范达尔还快不高兴了吧？拐弯抹角暗示你的画是自己找人买来炒作的？” 但如玉耸肩，问道：“知道买家是谁了吗？” 许芬妮道：“恩，画展方面给了名字。但是更多信息拒绝透漏。我去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到这个人。也许对方并不愿意露面。” “也不奇怪。”但如玉随即不再关心这件事。她想了想：“我这两天会集中翻译《疯子迪亚洛》，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如果想可以在英国或者欧洲逛一逛。” 许芬妮却道：“没什么好逛的。我拿了你父亲的工资，就要尽到责任。” 但如玉看她似乎有什么想法便没说话。果然，许芬妮继续道：“你介不介意接受采访？” “采访？” “对，不用出镜也不需要照片。”许芬妮道，“我有一个朋友，就在《闲暇》做兼职专栏作家。这是一家伦敦本地的休闲周刊杂志，国际影响力一般，新闻时效也不明显。但是本地名气不小，而且不是小报那种低档次的读物。我想联系她做一期你的专访。” 但如玉挑眉：“倒不是不可以……你联系一下吧。” ---- 如玉姑娘的画作参展并被来自美国的富豪买下这件事，虽然上了伦敦的报纸，消息却没有迅速传到国内。 这倒不是因为如玉姑娘没有粉丝在伦敦，反而得知她到了英国之后，出现不少国外时差党粉丝表示求如玉姑娘在哪里，求面基。 只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她会参加画展，还有画作展出，更没有想到要去报纸上翻看有没有关于她的报道了。 但如玉倒是也不在意，如往常一样发了微博之后，便开始今天的写作过程。她没有留在酒店，而是带着电脑，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咖啡馆。 上午的时间，阳光明媚，这里不是市中心繁华地区，所以人烟稀少。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后，闭着眼晒了会儿太阳，才打开电脑屏幕。 这两天全天没有安排，她打算将《遗忘之书》的写作和《疯子迪亚洛》的翻译都向前推进。 其中《遗忘之书》自从连载以来，其实一直更新并不算多。每天三千字打底，只有特殊情况，比如入v、过节、或者有特殊宣传目的的时候才会加更。 即便如此它的收入仍然非常可观，每天牢牢占据着晋江男频的金榜第一位置，几乎不可撼动。 不过随着其他作者的更新量增大，故事渐入佳境，火因曾经告诉过她如果不加更，有可能金榜首位会被后面的作者取代。 “如玉大大，最近有几个男写手真的太厉害啦，都拼命一样每天三万字更新。还有夸张的最近一周更了将近五十万字，要疯了！”火因一边是给她提醒，一边也是高兴。 毕竟作为网站编辑，男频的作者越是勤奋，收入越高，网站收入也多，说明她的工作成绩就越好。 起码男频上线之后，火因不但奖金多了，在业内的名气也日渐高涨。将来她即便不在晋江发展，去更大的公司发展也绝对没问题了。 不过作为但如意的粉丝，火因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继续制霸晋江金榜。想想看连载即上榜，上榜即第一，然后一直保持到文章完结。想想看这是何等的霸气？简直本身就是金手指小说主角才有的待遇。 但是现在，眼看着《遗忘之书》这本不是因为本身成绩不好，订阅减少，而是被后面的作者 利用更新超越。说实话，她觉得有点可惜。 但如玉知道了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她虽然目前每天仍能保持码字六千字左右，但是必须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疯子迪亚洛》的英文版翻译中。 “英文版！签约了吗？要出了吗？！”火因激动不已。 但如玉道：“只是签约了。我之前翻译了一部分，这两天再努力一下周末应该能完成第一本的翻译。出版社方面想一本一本出版，所以如果顺利，七月底就能上市了。” “嗷嗷嗷！这个消息好震撼！” “我这两天让人把合同相关信息扫描一下，发给熠熠。”但如玉没有忘记她和晋江的合约是包括实体版的收入分成的。 虽然这一次与巴尔巴卡的合作没有晋江的编辑参与，但是按照规定晋江仍然需要从中抽取一部分费用。 火因也知道这件事，不过她跟但如玉说：“如玉大大，因为晋江这边还是尽量希望保持所有作者都能享受平等的权益，所以即便再红的作者也没有特殊合约。但是五年合约到期之后。我们续约的时候可以给部分作者提供更优厚的待遇。比如连载收入分成增加，并且如果作者实体出版、影视改编没有晋江参与的话，晋江也不会抽成。” 但如玉点点头：“好，那到时再说。” 也许是本身衣食无忧，但如玉并不特别在乎收入如何。不过火因既然提出了，她也不会拒绝。 按部就班地写完了《遗忘之书》。但如玉又打开一个文档，拿出《疯子迪亚洛》的实体书，开始对照翻译。 其实翻译的过程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还要快。 因为所有情节都已经写完，内容没有任何需要改动的地方。她只需要看到一句中文之后，再用英文将它转述，敲进电脑里即可。 而对曾经在伦敦生活过百年之久的但如玉来讲，这简直可以媲美本能，完全不需要费什么脑筋。 两天下来，她的工作进度比想象中还要快。再六月的最后一天，但如玉已经将第一本全部翻译完毕，并交给许芬妮，让她发给巴尔巴卡出版社的编辑。 许芬妮拿到书稿惊讶不已：“你都翻完了？” 得到肯定答案，她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但家大小姐了。 但如玉道：“其实来之前已经抽空翻译了一部分，这段时间稍微赶了一点，就翻完了。我想尽快写完之后，给出版社多一点时间校对。” 许芬妮看着她淡然镇定，又充满自信的样子，不由心生感慨。 虽然受雇于但潮升有一段时间，对但如意也有所耳闻，但是许芬妮十分肯定之前她了解到的但如意与眼前这个人截然不同。 宅、内向、不爱与人交流、不会穿着打扮、没有气质…… 所有这些留言都将她描述成了一个虽然家境优渥，却只不过是暴发户的第二代，没有任何女人味，能力也十分一般的形象。甚至很多人对她的样貌也看不上眼。 但是这一次接触下来，许芬妮却发现所谓流言之所以是流言，还是有道理的。 但如意哪里是什么没有气质的宅女？根本就是端庄大方，知书达理，充满文艺气息和大家气质的女孩好不好！ 而且人家哪里没才华，哪里能力一般了？ 各种历史文化知识不但丰富，甚至可以秒杀对应专业的研究生博士生，写的小说不但情节吸引人甚至还有一定的艺术价值。而且她的画，她的英文交流水平，她的艺术鉴赏力和时尚敏锐度，都足以让大部分同龄的女孩汗颜。 这样的一个优秀富家子弟，为什么之前会被传成那样子？究竟传闲话的人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许芬妮完全没考虑到但如意换了个芯子的可能，只觉得说不定是有人妒忌她所以才会传她的坏话。而之前网络上发生的林萱与如玉姑娘的竞争事件，似乎更成为了这件事可能发生的佐证。 许芬妮将书稿发出之前，阅读了一部分。而随着她读的越多，就越发肯定但如意的才能，对她更加佩服。 说实话，这样的英文写作水准，就是拿到专业翻译公司去，也不一定能得到这种效果。 更令她惊讶的是，英文版第一卷的内容不但翻译的非常准确，行文优美而充满英文文学的韵律感。甚至在遣词用句上也让她大吃一惊。 好几次，她发现以自己的英文水平，遇到了不认识的词句。查看之下，竟然发现是比较古英语的说法。 太夸张了吧？虽然人物和故事背景都在那个时代，但是有必要真的将对话还原古英语吗？ 事实上，有同样震撼和感慨的不只是许芬妮，还有巴尔巴卡出版社的编辑。他们比许芬妮更震惊于英文翻译版的质量。要知道，之前他们得知是但如意这边自己翻译的时候，还有点犹豫。只是看到开头不错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着哪怕之后他们修改也可以。 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收到了一版精彩而出色的英文版作品。 审稿编辑在内部邮件中写道：“最轻松的一次审稿，除了偶尔出现的可能因为打字造成的错误，我觉得没什么可改动的。” 而其他阅读了第一本的编辑不仅仅对英文版的英文水准印象深刻，更是被写作水平、文笔和故事情节所吸引：“非常棒的故事！什么时候有第二本？我等不及了！” “真希望明天就能看到第二本啊！” 很快，巴尔巴卡这个小出版社的内部邮件群，成为了几个编辑聊天讨论这本小说的地方。 当天晚上，卢卡回到住所的时候，助理已经将打印装订好的《疯子迪亚洛》第一册英文版放在他的住处。用过晚餐，卢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阅读这本书…… ---- 周五上午，但如玉如约接受了许芬妮安排的《闲暇》杂志的专栏作者采访。这名专栏作家是一个中英混血女士，辛蒂，年近四十，和许芬妮一样有着职业女性的干练，但又多了几分艺术气息。 她会一点点中文，但是对中国国内的流行文化并不算了解。 不过看得出来，在采访之前她做了功课，所以一上来就称呼但如玉为中国的新锐流行作家。 采访的过程极为顺利。主要围绕着绘画和写作本身。 辛蒂有一定经验，懂得利用自己的问题引导被采访对象表达，并最终将采访变作了一场互相的交流，气氛融洽，却同时让她得到了不少素材。 “你的英文非常棒！”接近采访末尾，辛蒂忍不住赞叹，“而且对油画艺术的简介十分独到。” 但如玉笑了笑。其实她只是将自己曾经接触过的那些画家所说的话，转述了一遍罢了。 不过至少，这一次访谈结束，通过辛蒂的专栏表达自己的目的已经完成，说不定还能起到一些宣传作用。 临分别，但如玉又将一副自己画的比较简单的画作，和一本巴尔巴卡出版社刚刚送来的试印版本的《疯子迪亚洛》送给了辛蒂。 --- 周日早上，白欣雨起床之后习惯性地跑到客厅里倒了杯橙汁。之后她刚想返回卧室上网，忽然扫到室友放在桌子上的最新出版的《闲暇》杂志。 “咦？”她忽然觉得封面上的一幅画十分眼熟，“这不是如玉大大的画吗？！” 　　☆、61|第 61 章 ako：如玉大大快出来！快出来！ ako：筒子们快来看我发现了神马！ ako：[照片][照片] ako：哈哈哈，我要乐疯了，等回头我找个扫描仪来扫给你们看！ ako就是在英国上学的时差党白欣雨。她之前虽然知道如玉姑娘来了英国，不过前一段时间她自己也比较忙，在做学校的一个课题作业，没有顾上了解她的情况。 结果今天刚刚闲下来，就发现如玉大大竟然上了《闲暇》杂志的专栏专访。 不过这时候在国内已经是凌晨时间，ako发完之后并没有立刻有人回应，大约过了几个小时，为了拍戏早期的阮欣欣刷开城堡群，才发现ako半夜的“得瑟”。 恐怖空白：！！这是什么？ ako：嘿嘿，这周刚出版的《闲暇》挺有意思的。如玉大大接受了这杂志一个专栏作者的访谈，大概有不到两页内页的内容，还有几幅画。封面也有如玉大大的画，不过不是主图。 ako：所有相关内容我已经扫描好了，一会儿整理去发微博！ 恐怖空白：ako你在英国？给我带一本好不？ ako：行，我家不远就有报摊卖这个。 《闲暇》杂志这个名字也许对很多人来讲并不熟悉，但是却是一个比较受本地读者欢迎的杂志。他们的主要内容和目的，是像本地读者介绍一些戏剧演出、艺术电影、文学时尚资讯，并提供外出就餐、夜生活等各种信息。而他们不仅仅有英国伦敦版本，还有世界一些其他国家城市的版本。甚至在中国也有分公司，并出版发行《闲暇北京》、《闲暇上海》等版本。只不过他们的主要读者群体并不是北京和上海的中国人，而是为这些城市母语为英语的外籍人士提供资讯。 所以对于许多中国普通读者群体来讲，《闲暇》是比较陌生的。比如阮欣欣就从未听说过。只有一些艺术生，或者接触外籍人士较多的人，才知道这本杂志。 很快ako就将扫描整理之后的杂志内容发了上微博之后，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这是什么？！国外杂志？我看到了如玉大大的画！” “博主在英国？这是什么杂志！” “我靠，大概看了一下我觉得我有点懵，怎么好像说如玉大大以missruyu的名字参加了什么画展，画还卖出去了。” “布伦登画展……听都没听说过。这杂志我好像见过，等我问问在伦敦的亲友！” ako不得不再转发留言：哈哈我也是刚拿到不久，看完了而已。英语渣，翻译不了，求英语达人！ 这番言论引得不少人纷纷吐槽：博主你在英国居然还英语渣，明明就是懒，快去翻译！抽打！ ako见状又跑到群里哭诉：“我真的是英语渣……其实这篇文我还没全部看懂……” 恐怖空白：…… 樱桃果子：……等我我去翻 安妮洛洛：=0=！果子霸气！果子威武！ 火因：果子终于可以做老本行了，`(*n_n*)′ 樱桃果子：上班翻下班翻，翻翻更健康。 安妮洛洛：00果子是翻译？ 火因：她大学本科就是学的英文，毕业之后一直做翻译编辑的工作。 樱桃果子：某人大学好像也是英文…… 火因：瞪眼，别看我，我早就退化了。神马英文，我不知道！ 有了樱桃果子的助阵，很快就有简单翻译版出来。她翻好之后发给安妮洛洛，后者上午没课，立刻编辑了一下，发长微博并将原版的插图都剪切进去。 然后她跟果子、ako打了招呼，在微博发表：哈哈，喜欢如玉大大的快来看！大大如玉姑娘接受《闲暇》伦敦版辛蒂专栏访谈，《讲一个不希望被遗忘的故事》！翻译樱桃果子，资源提供。大大说的好好！不过谁能告诉我布伦登画展是什么？大大的画被哪个土豪抱走了？ ako发微博的时候天刚亮，留言的人并不多，但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上班的人多了，留言和转发数都不断飞涨。 大量的粉丝圈了如玉姑娘，求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杂志访谈是怎么回事？画展是什么，为什么没听如玉大大提起？ “嘤嘤嘤为什么之前都没有消息！如玉大大的画参加画展！提前说一下就好了啊！” “是啊，我就在伦敦不远，早知道可以去看啊！” “我刚才翻了一下如玉大大的微博……好像真没有明确说，但是在画展开幕那天放了画展门口的照片！” “我靠我也看到了……藏好深，什么不直接说qaq” “可能如玉大大还不想太公开吧？参加画展只是个人兴趣？” “有可能，我看这样挺好。如果真的搞成艺人似的，今天有个活动也通知，那天去什么地方都宣布，不就成林萱了？” 一堆讨论中，有人敏锐发现：“咦，这画展刚开幕啊，还有一个月时间呢！在伦敦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嘛。” “但是如玉大大的画不是都卖出去了？” “画展买画，是要等画展结束才能把画领走的！” “嗷嗷，在伦敦的小伙伴，求组团！” “咬手帕看楼上伦敦党！qaq我能求帮买个杂志吗？！” “铜球！球团购杂志！” ---- 完成了杂志专访，但如玉又闷头对着电脑几天，将《疯子迪亚洛》的第二本也翻译了三分之一左右。 翻译的过程一直十分顺利，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在写英文的时候反而比用中文更加顺畅。也许是因为这个故事本身就发生在英国，许多人名、地名以及名词用英语更加正当，贴近她的记忆，反而在写中文版的时候是翻译过来的。 来自巴尔巴卡出版社编辑的反馈早已经回来，修订了一部分明显的笔误之外，还提出了几处供她斟酌思考的部分。 这几处大致总结下来有这么几个类型：词句过于古典化，不适合流行阅读；意识形态较为落后，比如对女性和恋爱的描写虽然符合几百年前的英国社会实际，却很可能与当前主流读者的口味相违背，给书评人留下可攻击之处；情节和段落安排等。 编辑的建议都很具体，而且十分客气。用词谨慎，有理有据。而且在邮件中，对方反复强调只是建议，个人看法，并非原则性错误。 但如玉对于情节的调整建议直接略过——因为这些情节都不是她随意编造，而是真实记录的，所以她无意修改。 而对于词句和描写中的建议，她其实对自己的原作颇有信心，但是考虑到读者的阅读体验，还是决定广泛咨询更多意见。 首先被问到的就是许芬妮。 许芬妮并不意外这个反馈结果。她直抒己见：“我认为过度古典，与现代理解相悖的用语可以修改。或者使用注释，帮助理解。意识形态的问题倒不用太过计较。书评人想要攻击，总会有他们的攻击点。而露出些许破绽给对方，也可以省得他们在其他地方瞎琢磨，乱放炮。” 第二个表达意见的是樱桃果子：“不要改！如玉大大英文写得也好棒qaq陶醉了！我感觉我学了那么长时间英语跟没学一样，都是渣！是渣！” 而后但如玉又给辛蒂去了一封email询问意见。对方很快反馈：“我欣赏个人风格突出的作者。既然你已经把自己定位成故事的传述者，倒不如真实地，按照自己本心去表达这个故事。不要顾忌太多。” 综合起来，但如玉当即给出版社回复邮件。她先是礼貌地感谢对方如此快地看完稿子。更感激他们提出了细致的修改意见。但是在谨慎思考之后，她还是决定保留最初的写作方式，只是在部分特殊古典用语处加以注释。 但如玉还有感于这件事，当即写了一份中英语双语版的关于欧洲社会主流思潮方面的感悟。她将中文版发表了长微博，英文版则发给了编辑。 对方看到之后，立即询问她可不可以将这篇文章发表在出版社的网站上，他们会支付稿酬。 但如玉欣然同意。 --- 这一周《闲暇》杂志的销量意外高涨，出版社一开始还奇怪怎么回事，后来得知是因为刊登了但如玉的专访之后，颇感意外。 而当他们知道这本杂志被许多中国留学生打包寄回中国后，更是诧异：原来这个之前没怎么听说过的中国女孩，竟然在国内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媒体圈内没有秘密。很快消息便传开，伦敦本地的不少杂志报纸记者编辑，之前对布伦登画展并没有太过在意。没有关注或者只是简单采访。 但是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纷纷决定跑去画展转一圈看看情况。 至少，要看看这个missruyu的画有多好，为什么在中国会有这么大名气。 因此，布伦登画展在七月接近中旬的时候，出现了神奇的人流大幅上升景象。同时，通过许芬妮联络但如玉，想要采访她的人也多了。 了解了但如玉的想法之后，许芬妮婉言谢绝了所有记者和编辑。记者们找不到正主，只能徘徊画展，希望从主办方挖到些许买画人的线索。 而也有头脑比较灵活的，从访谈中了解到她的画都是小说插画，而这本小说也即将在英国出版英文版。他们找到巴尔巴卡出版社方面，询问missruyu的《疯子迪亚洛》具体情况。包括小说梗概、写法，包含什么元素，什么时候上市等等。 不得不说，这意外的宣传倒是让原本可能因为发行而遇冷的一本书，有了热度。至少通过几家报纸的报道，有一部分英国人对missruyu这个名字有了印象，还知道她这个月底会有一本小说上市。 而执着于在画展的记者，有不少有在这里遇到了威斯·伍德先生，还认出了他。当他们知道伍德先生曾经想要买这幅画，只是晚了一步时都惊讶不已。而当他们侧面了解到伍德先生这些日子，几乎有时间就会到画展来，看这幅画，甚至还命人将画临摹下来时，更是大跌眼镜。 这画……有这么好吗？ 不管怎么说。记者们了解到的情况，纷纷上了伦敦本地的各个报纸杂志，一时间missruyu这个名字竟然成为了当地媒体频繁提到的热词，而关于她的消息，哪怕只有一点点都是记者们喜欢写的。 这可乐坏了国内的粉丝们——如玉大大在国内的时候好低调，都没有什么访谈可看，没想到到了国外竟然如此奔放，还没一个月就上遍了各大报纸杂志！ 虽然这个理解与事实有偏差，但是不管怎么样，能看到偶像大大的更多消息，了解她的更多动态和八卦还是让粉丝们很开心。 于是几乎所有有报道如玉大大的报纸杂志，都被ako这样的时差党买了回来。或者是自己收藏，或者寄给国内亲友。 ako也坚持将所有内容都扫描之后放到微博上，樱桃果子、火因、安妮洛洛等城堡群的大家，则开始利用闲暇时间翻译这些报道，短时间内竟然成立了一个叫“城堡翻译小组”的组织，还在微博上渐渐小有名气了！ 大部分如玉姑娘的粉丝都沉浸在分析大大的各种料，比如那个伍德先生为什么会非要买大大的画，比如究竟画是被谁买了，再比如大大的书英文版什么时候会出，出版社是哪家，靠谱不靠谱…… 这么一八，就八到了巴尔巴卡出版社。 和但如玉等所有第一次听到这个出版社名字的人一样，大家都愣住了——这是个什么出版社？怎么从来没听过？ 很快，强大的人肉搜索之后，巴尔巴卡的真面目摆在了众人面前。 原来真的是个小出版社啊！而且渠道还很少，出过的小说销量都不怎么好。 不少人难掩失望——如玉大大怎么会找了这么一家出版社？难道是因为大出版社都不出？还是因为这里给钱比较多？ 一时间，如玉姑娘的粉丝疑虑重重，倒是沉寂许久的如玉黑又冒头了。 “笑死我了，一堆如玉粉还盼着他们家大大比肩哈利波特，先销量横扫，后拍好莱坞电影票房大爆呢！结果yy这么半天居然是找了家野鸡出版社。” “就是，想去国外镀金想疯了吧？之前还吹怎么怎么真实，贴合历史，结果人家外国人根本不爱看！” “说不定这出版社还是她家里拿钱给砸的呢，不然怎么会出她这书，等赔本？” 如玉姑娘的粉丝见状，立刻与这些人争论。他们举例了《疯子迪亚洛》在国内销量如今已是第一的证据，又把许多知名文化圈人士对这本书的评价，对如玉姑娘长微博的评价搬出来，证明如玉大大的书确实符合英国文化历史背景。 然而黑黑总是有更奇葩的黑点： “再多教授说它符合也没用，英国人自己不赞同啊！” “没关系富二代粉们，你们不是有钱吗，等英文版出了你们自己承包销量就行了呗。” “哈哈哈，有道理，管是谁买的，销量上去就行了。” 如玉大大的粉丝一边咬牙恨恨，一边却又忍不住担忧：黑黑们说的会不会是真的，如玉大大的书真的不受国外读者欢迎吧？ 甚至有些粉丝也产生了怀疑情绪：“其实何必非要去欧美出版呢，在国内继续发展就挺好。等知名度再大一点，拍个剧，说不定就有国外出版社找上门了。” “是啊，如玉大大太着急了qaq” “好担心，会不会没人买……不过如果真出了，排版包装好看的话我倒是真想买。” “ls我也想，攒钱吧oiz”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因为《宋时月》人气大涨，晋级准一线的女演员阮欣欣在微博上忽然发了一条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又让许多人惊讶不已的微博： 谁说巴尔巴卡出版社是小破出版社了？人家只是家庭式经营而已，在画集出版领域也是小有名气的老牌出版社好不好！ 　　☆、62|第 62 章 但如玉刚在酒店的餐厅坐下，准备用早餐，就看到许芬妮神色有几分不耐地挂掉了电话。她挑挑眉：“又是国内的媒体？” “恩。”许芬妮揉着额头，“你干脆发一个公开声明算了，省得他们一个个找我要独家。” 但如玉道：“行，我一会儿发个微博说一下。 “要不要我帮你写？” “不用。” 虽然很多名人的微博目前已经是团队或经纪人运作，然而但如玉目前还是挺喜欢微博这种与读者和粉丝互动的形式，也很珍惜这个难得的渠道。 发一个微博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却能让她和喜欢看她写的东西的人更贴近。 所以一直以来，但如玉都坚持自己发表所有内容。 当然，某些内容在发布之前，她会给相应地人看一看，确保没有太大问题。 “我写好之后给你看看。”但如玉道，“芬妮姐帮我把关。” “行。”许芬妮想了想，又问，“关于出版社的资质问题你也要回应吗？” “一会儿看吧。不过我昨天看到欣欣姐的微博了，还有欧可儿也发了类似内容。恐怕许多媒体已经跟进挖掘巴尔巴卡的背景，恐怕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 许芬妮点点头。 确实如此。随着昨天阮欣欣的微博一发出，网络上气氛顿时有了改变。 那些之前只看了一个出版社名字，就想当然埋头质疑出版社资质，批评如玉姑娘崇洋媚外，非要去英国出版镀金的人，纷纷偃旗息鼓，不怎么吭声了。 而被“如玉黑”刺激得太激动，忘了去查找证据的粉丝们，则一下子被提醒。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时差党、网络搜索等等，寻找所有关于巴尔巴卡出版社的资料。 巴尔巴卡的网站设计的比较现代化，充满艺术感，但是对出版社本身的介绍不足。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许多人在浏览了巴尔巴卡网站之后，仍旧怀疑这家出版社的资质。 然而，经过许多粉丝和八卦爱好者的深度挖掘之后。终于有人在英国的一些其他网站上，发现了巴尔巴卡出版社的介绍。 “巴尔巴卡出版社创办于1899年，是一家主要出版画集和艺术制品的出版社……出版社的拥有者是巴尔巴卡维家族……这个家族除了经营出版社之外，世代从事与绘画有关的生意……” 虽然这些介绍也并不算太具体，但是出版社的年份、创办者以及如今仍旧完全由巴尔巴卡维经营这几点，已经让之前所有臆测如玉姑娘自己鼓捣了个出版社的黑子闭嘴了。 而随着事件进一步讨论扩大，也有艺术绘画圈的人得知并参与进来。 几个北京城比较有名的新锐画家，或者转发阮欣欣的微博，并补充说明了巴尔巴卡出版社的资质；或者用比较讽刺的说法，嘲笑那些质疑这家出版社的人孤陋寡闻，没品。 甚至还有一两个人，购买过巴尔巴卡出版社出版的画集，纷纷拿出来拍照上传微博。 但如玉的长微博，也在许芬妮看过之后贴了出来。 她主要解释了与巴尔巴卡出版社的合作始末，并透漏了可能的第一本出版时间。 “因为翻译需要时间，而出版社方面也希望现先出一本试水，所以这一次的出版不会如之前国内版本那样密集上市。目前第一本的翻译和审阅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出版社反馈的信息是会在七月底之前上市。” 之后，但如玉还提到了画展的情况，说明自己只是一幅画参与了联展，并非许多人说的主展。而参展的契机，则是之前有人将自己的画拍照发给了主办方。 总之，这条长微博算是全面回答了目前许多媒体和粉丝的疑问。 随着如玉姑娘的长微博发表，以及各种其他证据纷沓而来，那些借机黑如玉姑娘，嘲讽她的人彻底闭了嘴。 反而是支持她的粉丝，将出版社的信息、各种英国媒体报道整理之后，开始期待起如玉姑娘这次出版的英文版《疯子迪亚洛》。 “有没有人知道国外图书销量都到哪里查？一般这种类型的书都能卖多少？” “是啊，而且出版之后是不是网上有卖？亚马逊能买到吗？” “感觉这个小出版社虽然历史悠久，资质也毋庸置疑，但是对流行小说出版不怎么在行吧……” “汗，如玉大大怎么老找这种出版社，之前盟约也是--|||” “盟约好歹还算有渠道，但是……我刚又去问了一下英国那边的人，根本大众渠道很难买到巴尔巴卡的画集，都得在特定销售点oiz” “卧槽，网上也没有？” “反正我没找到……” 发现这种情况之后，不少人开始拼命圈如玉姑娘，希望她能三思，或者至少跟出版社争取一下，能多些发行渠道。 “至少如玉大大可以自己弄个淘宝链接，出版之后我们这边拍了，组团发过来？” “虽然感觉有点不正规，但是如果没有正式渠道，我支持！” 可以说，虽然巴尔巴卡的资质经过了印证，但是即便了解这家出版社的人，也并不对《疯子迪亚洛》的销量看好。 小作坊式的出版社就算是出版的东西再精美，也没有印量、没有宣传能力，更没有渠道。 终于，舆论在热烈激烈之后，似乎又回荡到了之前那些“如玉黑”的观点上——说不定这书的英文版销量，还要靠国内的如玉粉撑着了！ ---- 这天，城堡群里大家正开心地yy《疯子迪亚洛》英文版会是什么样子，能不能在国外打开销量。 相对于外界的普遍保守，甚至比较悲观的情绪，这里的大家似乎并不担心。 反正就那句，如玉大大出了我们就卖，管它销量如何。我们喜欢的是如玉大大的故事和画，又不是它的销量？ 照阮欣欣的话说：“销量那几个数字，能下饭吃？也亏得黑子对着那玩意儿都能嗨。” 而如樱桃果子、安妮洛洛等已经看过部分翻译稿的人，更是对出版抱有极高期待。 樱桃果子：哈哈，其实我觉得完全不用担心销量。根据我的了解，虽然出版社对图书是否畅销有一定影响，但是很多畅销书是出版之后靠着书评人的口碑推荐火起来的。 樱桃果子：而那些书评人看书，可不管是大小出版社。有人口味很刁，而且更偏爱小众出版。说不定他们还会喜欢《疯子迪亚洛》呢！ ako：果子看了英文版吧？感觉如何？ 樱桃果子：地道的英文没话说！如玉大大自己翻译的，我都惊诧了！ 火因：同惊诧…… 火因：而且这消息目前还没出去，否则又要引起一堆人尖叫了。 洛洛妈：其实我觉得宣传也不用担心，你们不觉得如玉大大天生有热体质，不管走到哪都能制造一堆消息。 ako：对哦，如玉大大才来英国多久，又是画展，又是接受采访xdd …… 阿法尔大人我嫁：我去！如玉大大被超了！ 阿法尔大人我嫁：[截图] 大家正聊得起劲儿，我嫁的突然出现打破了气氛的温馨平静。 众人点开她的截图一看，原来是晋江男频的金榜上，《遗忘之书》赫然已经掉落到第二的位置，而第一则被一本叫《劫天大道》的文占据着。 火因立刻站起来，跑到监控屏幕前看。果然，《劫天大道》的七日网页收益，已经超过了《遗忘之书》，虽然不多，但是足以将对方挤下第一的位置。 ako：超过了！如玉大大今天更新了吗？ 樱桃果子：还没呢，不是每天都中午左右更吗？不过就算没更新，被超了也挺那啥…… 阿法尔大人我嫁：主要是那边每天都更新两万字以上，太拼了！ 樱桃果子：汗，我没注意，那就没办法了。人家拼字数啊=___,=如玉大大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ako：在意也没用，现在她还要赶着翻译《疯子迪亚洛》哪有时间爆更。 樱桃果子：我倒真希望她能爆更，现在《遗忘之书》的情节每天三千看起来好纠结，我都是攒一周才看…… 群里众人讨论一番之后，考虑到如玉姑娘如今的时间安排重点，以及《遗忘之书》更新频率等问题，所以并没有对丢掉金榜第一这件事有太大反应。 大家都默认这很正常，如玉大大估计不在意。她现在的影响力和地位，已经不需要一个金榜第一来证明了。 虽然仍然有一些“黑”幸灾乐祸：“呵呵，果然这如玉姑娘不行了啊。实体找小出版社，连连载收益都掉了，╮(╯▽╰)╭” 大部分粉丝对这种言论也只是默默回个凸，根本懒得多做口舌之争。 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遗忘之书》被《劫天大道》超越的截图，却被后者文章的粉丝发到了微博上。而后《劫天大道》的作者乐杀散人不但转发了这条微博，还配上哈哈大笑的表情。 乐杀散人：哈哈哈咱爷们终于把个娘们挤下去啦！捍卫男频！[大笑] 如果说之前如玉姑娘的粉丝还有不在乎，或者觉得无所谓的。看到这个转发，就再也不能淡然处之了。 我靠，什么娘们爷们的，说话这么难听，是早上没刷牙吗？ 这乐杀散人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写书的，挑作者性别有意思吗？而且你那书是靠着一天n更才有这订阅收益，如玉姑娘只是每天三千字而已。 他被压着这么久，靠着多更才超越了一点点，居然还跑来得瑟说这种话？简直是犯欠吧？ 消息很快在如玉姑娘的粉丝中流传开来，有些粉丝忍不住跑到乐杀散人的微博上去讨公道，让他收回这句话。 却没想到很快，乐杀散人又发了两条更具攻击性的微博—— 乐杀散人：娘们的狗来叫了！汪汪汪！疯女人写疯书圈了一群疯狗，满微博到处跑，早看你们不顺眼了！没错，我就是故意要把你们主子挤下去的！ 乐杀散人：女的就赶快找个男的嫁了，好好在家生孩子带孩子，整天坐在电脑前码字真是丢人。 卧槽！这下不只是如玉姑娘的粉丝，几乎所有女作者，女性读者、编辑，以及大部分思维正常的男网友都被点爆了！ 这乐杀散人是疯了吗？ 微博发出不久，许多人顺藤摸瓜跑去晋江看他的小说，他们很快发现，乐杀散人在微博上的言论并不是无的放矢，莫名而来的。 《劫天大道》本身，就是一本充满着男性至上思想，视女性为工具、玩物，极端物化女性的书。书中不论女主女配，都痴迷于男主角，甘心情愿为男主角奉献所有，不求回报。而男主对待这些女性也并不算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很多时候都只是将她们当做修炼工具，或者是发泄*的道具而已…… 只是《劫天大道》的读者对这一点并不算特别反感，而且有些人就喜欢看这种调调。当然，大部分人不反感，是因为这本书创造了一个相对更加原始，与现代社会相差甚远的背景。在这个世界里，女性的地位极其低微。她们因为自身条件限制，必须依附于男人才能生存。 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人质疑和反感书中男主对女性的态度。 但是实在让人没想到的是，《劫天大道》的作者写这些情节，并不是为了小说情节和人物塑造，为了讲故事，而是他真的这么想，真的向往这个世界。 甚至即便在现实中，这个乐杀散人对于女性和男性之间关系的看法，也是如此。 简直好像旧社会穿越来的严重男性沙文猪啊！ 如玉姑娘的粉丝，尤其是女粉丝简直仿佛被气炸了，纷纷披挂上阵在微博上与乐杀散人和他的粉丝展开了三百回合大战。 而在各大网络平台，论坛，也有不少人发帖八乐杀散人这种极品，将他牢牢钉在耻辱柱上。 然而越是随着对他的谩骂不断增多，乐杀散人越蹦跶的厉害，仿佛他们的骂声都不痛不痒，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甚至在晋江的《劫天大道》文章页面下面，还有不少新来的读者，表示他们是看了作者的微博找过来的。 “乐杀真汉子！爷们就该这样！” “我靠我想找这种文很久了，尼玛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女的叫唤。一堆男作者还专门写她们喜欢看的小说。一篇文看下来，男主都快出家了，对着什么女的都没反应。” “乐杀散人！我已全订，求把xx女也收了。” “同意楼上，这女的在文里蹦跶不少时候了，给男主找那么多麻烦，赶快收了她就老实了！” 乐杀散人不知道是不是早有预谋，在吵架的间隙居然还又更新了两章，每章都是四千多字，内容居然是一个和男主一样的修炼者，女性，高冷且出身高贵。 这新出现的女性角色一开始瞧不上男主，处处看低他，对他也不怎么搭理。但是更新的最后，是她被反派抓走下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却遇到男主…… 文章进行到这里戛然而止，几乎所有他的读者都能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于是不管是新读者还是老读者，纷纷嗷嗷叫着求更新。 《劫天大道》的收藏、订阅甚至霸王票都开始飙升。 霸王票榜上，它也开始排名不断上升，逼近《遗忘之书》所在的首位！ 而很快，新章的内容就不再是读者的狂欢，被贴到论坛上、微博上被所有恶心乐杀散人的网民讨伐。 其中的主要力量当然是如玉姑娘的粉丝。 有人理智提出：“你们这样虽然把他的名声搞臭了，但是也间接帮他宣传了啊。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目的呢。” “就是，何必跟这个垃圾斤斤计较，他就是博眼球而已。” 不少如玉姑娘的粉丝也这么认为。毕竟就算他们骂得再狠，也不能让对方从此闭嘴消失。 甚至还为他拉到了不少专门好这口的读者。 简直气死人了！ 有的粉丝已经打算暂时不去跟这种流氓纠缠，反而那些不怎么在乎作者排名和成绩的人，只是对乐杀散人侮辱女性的行为不满的，仍然不放弃地在网络上不断顶贴，希望能用他们的努力引起更多人关注。 忽然，有人发出疑问：“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乐杀散人新章里出来的女性角色，是在暗暗借如玉姑娘的形象嘛？” “卧槽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他在文里yy如玉大大，恶心坏我了！” “！！不能忍了！” “同，本来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了，没想到这人居然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帮对方炒作我认了。不骂死他我难消心头之恶心。” …… 城堡群里。 樱桃果子：火因出来！火因出来！ 火因：在oiz 樱桃果子：你们弄这男频怎么会招来这么恶心的人！居然他的书还在连载！ 火因：我们之前也不知道，他是突然冲出来的。也不是我们邀请来发文的。 ako：这人跟如玉大大有仇？太猥琐了！ 恐怖空白：他文章尺度已经超了吧，可以锁文了？ 火因：最新章节已经锁了。这人太有经验，用了很多分隔符，让系统自动检测不到。 樱桃果子：文章不锁？ 火因：别着急，稍安勿躁。我们还在研究。 樱桃果子：研究什么啊！ 她怎么可能不着急？被这么一个恶心的臭虫跳出来挑衅，简直是无论对如玉大大来讲，还是对他们粉丝来讲都太糟心了！ 火因：=__,=我们在研究怎么把这人踢走。 火因：不然总膈应着。 ako：赞！ 樱桃果子看火因这么说，却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不由私敲了火因：能踢走？签约了还能这么容易解约？ 火因：解约问题不大。他写的内容已经超出了。不过老板那里有点麻烦。 樱桃果子：怎么说？ 火因：这文收益好啊，别管是多更还是怎么着。收益好，霸王票也多……你懂得。 樱桃果子：好吧--那怎么办？ 火因：别急我在研究呢…… 正在这时，城堡群里又活跃起来。 阿法尔大人我嫁：如玉大大更新了！哈哈，快看金榜！ 樱桃果子连忙跑过去，见《遗忘之书》在两分钟前，又更新了一章，还是三千多字。而下面已经跟了一长串的打赏。其中还有恐怖空白砸的一个深水炸弹。 而就在这两分钟里，《遗忘之书》又压过《劫天大道》成为金榜第一。 卧槽！早知道他们跟那猥琐男扯什么，静静等更新就能打他脸了！ 不过不行，她还是不甘心。虽然收益压着他，但是那男的随便yy如玉大大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而在晋江编辑部里。火因指着屏幕上的实时收益数字，对老大说：“老大，你看看吧。那本书刚更新了将近一万字，而如玉姑娘只是三千字。但是她已经反超了。” 见对方还在犹豫，她又继续道：“两人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粉丝和书内容的问题。而是那个乐杀散人根本就是故意找事儿，谁知道他将来会干出什么？如果为了这么一个人，把如玉姑娘得罪了，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可是……” “老大，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的严打和网络扫黄吗？你觉得这样一篇文如果占据男频第一的位置长了，会对我们频道有什么影响？将来再出现严打，晋江可又要上新闻联播做反面典型了！” 听到这里，一直迟疑的老板终于道：“我明白了，就照你说的办吧！” 而几乎是火因劝服老板的同时，微博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id，曝光了乐杀散人的真实信息。 　　☆、63|第 63 章 从乐杀散人靠着更新爬上金榜第一，到他在微博发表对女性作者不尊重的言论，再到他更新两章影射如玉姑娘，再到被晋江锁章，进而锁文。 整个过程也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他的这番言论行为，却影响在不断扩大。 尤其是锁文后，乐杀散人跑到微博上大骂，不但骂如玉姑娘的读者，还骂晋江的管理，声称他们侵犯了自己的权益，违反了网站作者合同，要将他们告上法庭。 而晋江方面也是前所未有地快速反应，称乐杀散人在文章中有意地频繁描写□□场面，并且这种开后宫的内容是严重违背晋江网站平台的规定的。 “根据国家有关规定，响应国家’绿色纯净网络空间’的号召，我们在最新的男频作者合约中，已经明确规定了作者写作不得与国家规定相违背。同时，也在附加说明中，强调了作者行文中，应注意的内容：比如不得写纯后宫小说、男女之间亲密接触的内容不应直接描写、严禁np、种马等……但是乐杀散人无视相关规定，频繁利用分隔符号躲避晋江的审核系统，偷钻空子，大写特写□□场面和主角与多个女子发生关系的内容。这不但违背了晋江创造男频平台的初衷，更严重违反了互联网行为规范。” “而乐杀散人的编辑也反映，她曾经反复与乐杀散人沟通过相关内容。不但在最开始强调了规定，并后续发现问题是，也反复警告其修改。但是乐杀散人无视编辑规定，一意孤行。晋江本着珍惜每一个作者，对作者负责的态度，不得不遗憾地结束与乐杀散人的合作。至此，乐杀散人id下的所有作品将被封杀，账号冻结。在冻结前的所有文章收入，作者可继续通过后台提取。” 晋江的声明出来之后，网友纷纷表示： “从来没这么感激过净网，我去。” “qaq原来净网也是有好处的，就是能让这种恶心人消失啊！” “晋江gj！” “没人发现晋江难得□□一回吗？简直神奇。以往那个遇事拖三天的速度哪去了！” “哈哈，毕竟乐杀散人太过分了！而且他攻击的可是如玉大大。” 而众人发现，此后，乐杀散人仍然大骂晋江和所有攻击他的人，但是却不敢再提起诉的事情。没办法，确实合同放在那里。 也有许多人认为他本来就是嘴炮——写出那种文章的，难道还敢抛头露面？不过在网上过过嘴瘾，恶心人罢了。 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有很多人对他依旧在微博上不停蹦跶十分不满。 阿法尔大人我嫁：我好想把他揪出来把他嘴缝上！快告我我不是一个人！ 安妮洛洛：你绝对不是一个人！ 如玉姑娘：=___,= 安妮洛洛：啊，如玉你终于出现了！ 安妮洛洛：等等你什么时候会用这个表情了！ ako：同问，有点惊悚。 如玉姑娘：^_^ ako：oiz正常了。 如玉姑娘：汗…… 安妮洛洛：你是刚翻译完上来看看吗？ 如玉姑娘：恩，休息一会儿。 安妮洛洛：看到糟心事儿了没… 如玉姑娘：恩。 安妮洛洛：你不生气？ 如玉姑娘：还没来得及…… 众人见她这么说，以为指的是晋江处理快。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如玉姑娘说的是别的。 就在乐杀散人骂个不停的时候，忽然有人曝光了他的真实身份—— 神秘id：乐杀散人-刘x军，男，23岁，北京xx大学三年级文学系在读。以后要做坏事，能不能别用同样id和邮箱信息，还把自己的真实资料写在贴吧里？蠢爆了！ 而这条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无语了。 没过多久，就有北京xx大学的人，从学校内的网络上扒出了这人的更多消息，甚至是照片。 乐杀散人之前活跃的微博突然安静下来，然后很快，许多人发现他改了名字。 “怂了！这丫怂了！” “卧槽好爽，这癞□□终于闭嘴了！” “刚去大概看了一下，这货的经历感觉就可以用两个字：卢瑟描述了……太惨了我都忍不住同情他了。” 乐杀散人被封之后，有不少看他文的读者跑到《遗忘之书》下面大闹大骂、打负分。也有人在微博上帮着他攻击别人。 但是随着乐杀散人的消失，这些人也渐渐偃旗息鼓，或者消失不见了。 毕竟他们看书也不过是图个乐呵。尤其是《劫天大道》这种书，有的看就high，看不了了骂几句也就算了。 他们根本还算不上什么粉丝，别说像如玉姑娘粉丝这样买书买周边，就是平时推荐他们可能也不会提起《劫天大道》。 随着对刘x军的曝光越来越多，之前愤怒的粉丝们和一些被伤害的网民仿佛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他们开始不断攻击他的现实生活，不断唾骂他是因为现实中太失败，才会到网上找存在感。 还有人甚至将他之前被女朋友甩的经历找了出来，并顺藤摸瓜跑到他女朋友的微博下面留言。 虽然留言基本都是：姑娘好样的、姑娘做得好之类，却给人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火因发现这情况之后，立刻敲如玉姑娘。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直没反应。 --- 但如玉正通过手机和郭大勇联络。 事实上，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样，让她也有点措手不及。 她之前一段时间都在断网翻译《疯子迪亚洛》第二册，希望尽快将这本翻译完交给出版社。出版社拿到第二册了，就有底了，也可以放心开始第一册的铺货上市。 而等她翻译完之后上了网，才发现短短一天不接触，网络世界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乱起。还跟她有关。 迅速了解情况之后，一贯淡定的但如玉也难免生气。 回想起来，即便是在她最早一世所在的时代，也就是中国南宋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没有脑子的人，赶在她的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虽然其中某些思想并非少见，也确实是不少男性心底的真实想法。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忍受这种人蹦到她面前来挑衅。 但如玉当时板着脸孔坐在电脑前，一连想了好几个处理方案。却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发力，企鹅上有一个叫“神秘id”的家伙请求加自己为好友。 “我是郭大勇。” 郭大勇？土地？ 但如玉赶忙通过了对方的验证，将他加为好友。 神秘id：纪光叶那小子说你遇到麻烦了，我找了个人帮你。 但如玉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见那边很快又将一个人拉到一起组成了一个临时讨论组。 被拉进来的人叫月非。 月非：都处理好了。所有转载了《劫天大道》的盗版网站都已经删文，网上找不到这篇文了已经。 神秘id：ok，那我去发微博。 月非：恩，发吧，我看看他后面还能弄出什么妖蛾子。 很快，但如玉就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了。 月非是郭大勇找来的黑客，第一是想让他扒出这个乐杀道人的真实身份；第二是让他把所有相关文章删除，消除影响。 结果没想到这个乐杀道人这么挫，月非根本没用什么黑客技术，一搜就把他的真实信息找到了。 搞得郭大勇一阵腹诽：早知道他就不找月非，自己做这单生意了。 不过后面删除文章的事，郭大勇做不来，他心里也平衡一些。 有人帮忙出手，于是但如玉还没怎么费心，那乐杀道人就从网上销声匿迹，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好像在现实中也受到了影响。 但如玉谢了郭大勇和月非，两人均表示他们收钱办事，要谢就谢纪光叶吧。 如玉姑娘：纪光叶找你们的？ 神秘id：对是他。 神秘id：你还要不要写剧本？ 如玉姑娘：恩？ 神秘id：就是你之前给我写的那个。 但如玉见他这么说，忽然想到临出国前给肖蓉写的剧本。 如玉姑娘：那个应该很快就要开拍了。不过因为是单元剧，如果收拾好的话，会陆续需要同类型的剧本的。 神秘id：那就好……月非你问。 月非：能不能也帮我写一个？ 如玉姑娘：你是……？ 月非：腓腓。 但如玉当即想到了传说中长着长尾巴，身披兽毛，有点像狐狸的生物。 如玉姑娘：果然是为人排忧解难的腓腓。 月非：o(n_n)o 如玉姑娘：好的，我八月份就回国了，到时候联系你。 月非：那我等着了。 但如玉看着屏幕笑了。做黑客的腓腓？有意思。 随即，她又想了想，决定给纪光叶打个电话过去。他毕竟是为自己出气，道谢是必须的礼仪。 纪光叶接到但如玉的电话并不意外：“不用，解决了就好。” “你怎么发现这件事的？”但如玉奇怪，按说他平时除了工作之外，还要挤出时间修炼，甚至去处理郭大勇这个土地遗留下来的问题，根本没什么时间上网。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助理不小心看到了。” 助理……不小心…… 但如玉听着这明显是搪塞她的看法，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猛然想到，两人好像是第一次互相交流，却没有涉及到天地之气和修炼的内容。 “我还有事，先挂了。”纪光叶那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随即挂断。 但如玉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有点楞：“这纪光叶怎么回事？” 纪光叶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刚才不正常的心跳加速。偌大的办公室里，他将身子陷在高高的真皮座椅中，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情绪平静了一些 他莫名不想让但如玉知道，自从他知道了她的网上身份，知道之前林萱恶意炒作的事件后，他就吩咐助理盯着网络上的信息，尤其是如玉姑娘的专栏和微博。只要一有不对，立刻告诉他。 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他其实注册了一个企鹅账号，加进了如玉姑娘的一个最新粉丝群里，默默成为一名粉丝。 他曾经看到她粉丝群里出现过，也跟她打过招呼。不过每次她出现，粉丝群刷屏就好像海浪一样可怕，他说过的话别说如玉姑娘，就是他自己都再找不到了。 之后他就不怎么开那个群了。 然而这一次助理告诉他乐杀散人的事后，他第一时间上网打开企鹅群，了解情况。得知那作者如此猥琐的行径，纪光叶也是体会到了久违的怒意。 他先联系郭大勇，让他想办法查这个乐杀散人是不是受了天地之气的影响。得到否定答案后，立刻请对方找人消除影响。 现在，事态已经基本得到控制，乐杀散人不但彻底从网上消失，在现实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不过纪光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他会保证这件事将进入他的档案。之后不论是升学还是找工作，考公务员，他做过的这些事都会跟着他一辈子。 ---- 且说但如玉挂了电话，回到电脑前，看到了火因的消息。 火因：如玉大大，快想办法安抚一下粉丝吧，这样下去有点麻烦。 火因：来了叫我…… 但如玉看了看前因后果，立刻回复：“我来了。” 火因：可算来了！大大要不要发微博？ 如玉姑娘：我想想。 但如玉仍没有忘记火因曾经说过，粉丝的士气可鼓而不可泄。不论他们现在在做什么，由她出面直接喝止对粉丝来讲都是最打击的。 尤其是那些每当如玉姑娘出事时，最先冲在前面的粉丝。虽然他们可能年纪还小，考虑事情不周到，情绪化，所以经常被称为脑残粉。 但是其他人可以这么说他们，但如玉却不能。 这种时候，她必须想一个好办法。引导，而不是去制止。堵不如疏。 可是怎么疏呢？ 但如玉立刻想到，她临走之前与几个品牌商定好的第二批周边，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她立刻登陆邮箱，果然看到就在昨天，有两个品牌公关相继把二批周边的样照，进展情况发了过来，并询问她的意见。如果确定，就可以排期上线销售了。 但如玉立刻将这情况与火因一说，后者眼睛一亮，当即明白这是最好的方法。 如玉姑娘：我先去几个企鹅群打招呼，然后整理一下发微博。 火因：嗷嗷，好的，大大快去吧！ 火因：完了我自己先被转移注意力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周边qaq 如玉姑娘：^_^ 时间紧急，但如玉没有想要自己揽下所有事。 她先在几个粉丝群里露面，透漏了一下二期周边的资料准备好了，一会儿就会公布。 这消息一发，当即将群里仍在鸡血八卦乐杀散人的粉丝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快速刷屏之后，再没有人去理会什么乐杀道人，都纷纷期待讨论起二期周边…… “啊啊，二期周边！我期待的手包终于要来了吗！” “有没有泳装泳装！” “……我别的不求，只要能有路易斯公爵的手杖就可以了。” “嘿嘿泳装赞啊，不过我估计八成没有。” “这次好像会跟v牌合作合作，我能期待一下项链么……” “怎么知道是v牌，大大没说过吧？” 而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但如玉找来许芬妮，让她帮忙联系品牌，反馈意见，确定生产的时间和上市日期。 之后她又跑去城堡群里，找到了ako和洛洛妈。这两个人都是作图排版的好手。 得知如玉姑娘的请求，二人当即表示有时间帮忙排版作图。 于是乎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如玉姑娘拿到了排版精美的周边发售宣传图，包括以她的画制作的海报，还有具体每样周边展示和介绍的宣传长条图。 她酝酿了一下，立刻爬上微博，将二期周边发售的消息公布出去。 不出所料，随着她的微博一发，再没有几个人去追究计较乐杀散人的八卦，甚至很快他们连他是谁都忘了。 大家纷纷转载了如玉姑娘的周边预告，并开始讨论每一样周边如何如何，自己要不要收。 “啊啊好漂亮的镜子qaq，哭了本来只预算了一套衣服，现在看来居然还有好几样想收。” “我也是，一期全套收得我好一阵子回不过血，本来想这次悠着点，但是……不过算了，如玉大大的周边性价比高，就算买来补充日用也划算！” “ls壕啊，我可舍不得用！” 而在二期周边正式发售之前，7月27日，以伦敦为中心，英格兰东南部平原的一带区域中，不少与书画相关的小店里，都摆上了一本墨色油画绘成的伦敦远景为底的书，上面使用ica字体印着排版之后有些参差不齐，却充满冲击力的标题：thecrazydiallo。 英文版《疯子迪亚洛》第一册上市了！ 　　☆、64|第 64 章 位于伦敦市中心soho区的读者俱乐部是一个比较特别的英式书店，同时一层也兼顾画廊，展出一些充满异域风格的新画家画作。 店长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爷爷，面容慈祥，热爱艺术。他每天都会亲自打开店门，换上最新的鲜花，摆上点心小吃，并将店内的图书、摆设等一一确认，耐心又细致。 早上十点多，他刚刚完成在店内的巡视，在门口的藤椅上坐下来，就见一个瘦高，厚刘海的小姑娘从透明的窗户外往里看。 忽然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忽然迷茫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充满了满天星光的光彩。 老爷爷见她扬起的嘴角也觉得被她明显喜悦的情绪感染了，微微笑了。 女孩欢快地跑到旁边，拉开沉重的店门走了进来。 “您好，我想要这本书。”女孩指着窗台上的样书。 老爷爷看过去，发现那是一本今天刚到的最新出版的小说。他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快走到旁边，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包装严密的新书。 “这是今天刚到的呢，我看看，巴尔巴卡出版的小说啊，很少见。”老爷爷将书翻过来，看着封底的标价说道，“17磅。” 女孩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币递过去，激动地满面通红，看上去越发可爱：“恩恩，今天新出的。我等这本书很久了。” “咦？很有名吗？”老爷爷好奇。 女孩拿过书来，迫不及待地翻开：“很有名，起码在中国这个作者很有名。我很喜欢她的故事。” “讲什么的？” “讲几百年前伦敦这里的吸血鬼的故事。” 老爷爷更加意外：“中国人写的？英国过去的故事？” 女孩见老爷爷惊讶的表情便道：“是的，而且写的非常棒。” “好好。”老爷爷笑着送走女孩，心里却多少有些不以为意。他想，一个中国人写的英国故事，能有多好呢？恐怕都是她想象中的，不切实际的英国吧。 然而当他瞥见窗台上那本样书表面设计精美的封面，以及充满艺术感的底图时，又多少难抑心中好奇。 老爷爷想着，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拆开来随手翻阅起来。 “巴尔巴卡出的啊……也算难得。不知道他们究竟看中了这本书的什么……” 看着看着，老爷爷便忘了时间，只知道一页一页的翻下去。而他渐渐专注的眼神，也让后来来店里看书的顾客十分好奇。 “老板，看什么书呢，这么认真？” “恩？”老爷爷举了举手上的书，“今天新出的，叫疯子迪亚洛。” “好看？” “不错不错，很有味道，很地道……” 于是又有几名顾客顺着书名去找，果然在书架上找到了这本书。 然而供借阅阅读的书毕竟有限。后来有几个好奇的读者不得不掏钱买了一本。直到下午，又有一个顾客找上门来想要买这本书时，老爷爷才愕然发现，今天新出的这本书居然都卖完了！ “那，这本样书您卖吗？”ako有些伤心。她不过就是起晚了一点，磨蹭了一点，居然跑了这么多家书店，要不就是没有进货，要不就是都卖完了！ 巴尔巴卡出版社你们敢不敢多印一点啊！ ako在心里咆哮，表面上却还是装可怜地看着老爷爷。 “这……样书倒是今天新拆开的，也不脏。”老爷爷其实是有些为难。他开店这么久了，样书一般最终都会放在店里供借阅，很少会出售。他觉得那样对读者是不负责的。 ako当即道：“那您卖给我吧！” 老爷爷最终道：“你要要这本，给你打九折。如果你愿意等，我问问还有没有新书，再进一点。真没想到这本书会卖得这么好。” ako点头：“那这样，这本书您先帮我留着。如果还有新书，我就买新的，如果没有，我就来拿这本？” “好。”老爷爷于是放下书，立刻打电话给供货商。当得知还有几本的时候，便立即要对方都留给自己。 “你明天来拿新书吧。” ako当即开心地蹦了一下：“太好了。” 老爷爷看着她：“这么开心？你之前看过这本书？怎么知道它好看的？” ako道：“看过看过！不过我看的是中文版。从作者在网上连载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追了。当时就特别喜欢。您也在看啦？觉得怎么样？” “虽然还是觉得吸血鬼什么的，太小儿科。不过意外的故事不错，气氛和背景描写也很好。尤其是不像现在很多年轻人写的书那样想当然。”老爷爷赞叹道，“至少这里面很多内容，与我了解的这个城市非常相近……你说，这只是第一本？” “恩恩，后面还有几本，正在翻译呢。” “哎，那还要等多久啊。”老爷爷皱着眉。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追书的痛苦了。看着桌子上还有半本没看完的内容，他忽然有些舍不得那么快读完这本书了。 --- 发生在读者俱乐部的一幕并不偶然，也不特别。 事实上，当巴尔巴卡出版社正式发行《疯子迪亚洛》的英文版，并开始在全伦敦以及周边范围内铺货的时候，就有不少一直关注着它的如玉姑娘的忠实粉丝决定要买了。 他们有的就在伦敦，早已摩拳擦掌；有的找了伦敦的亲朋好友，让他们帮忙带一本；还有的希望能通过网购的方式购买。 于是铺货的当天上午，就有不少华人面孔在伦敦的各个书店报亭、画廊以及类似读书俱乐部的小书店询问这本书的情况。 很多人失望地发现，因为巴尔巴卡出版社实在比较另类，所以越是正规的大书店，可能越找不到这本书。反而大部分的画廊售货处、小书店有货。 这些书很快都被买走。好奇者看着买到书的年轻人一副兴高采烈，好像得了什么宝藏的样子，也不由好奇，进而对这本原来没怎么引起他们兴趣的书多看了几眼。 而就是这几眼，让许多人也如同老爷爷一样，渐渐读了下去，喜欢并开始像其他人推荐这本书。 到了当天下午，所有以为不用着急，从容跑去书店买书的人才发现，他们跑了几乎能想到的所有地方都买不到这本书了！ “《疯子迪亚洛》，啊，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进货，您可以留言我们下次进的时候会给您带一本。” “这本书卖完了，你来晚啦，早上刚开店就被买空了！” “什么时候再进？说不好咯，刚才我给供货打电话，说是已经都被买走了。” “出版社那边说都已经卖完了，估计要等第二次印刷咯！” 卖完了？！一个上午！ 巴尔巴卡，你究竟才印了几本啊！居然一上午就都卖完了？ 巴尔巴卡方面也实在没有想到。按照他们出版社的管理，这种小说一次印刷3000本已经算多了。毕竟他们的铺货对象只是伦敦本地及周边的画廊、另类书店等。 但是之前审稿时，考虑到这本书的意外优秀，卢卡已经和编辑讨论，决定提高印量，一次向印刷厂下了5000册的订单。却没想到，居然半天就被买光了。 即便卢卡再大胆，作为一个家庭式经营的出版社老板，他也绝对想不到如玉姑娘在中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竟然会有那么多她的国内粉丝跑到英国来买英文版！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快已经有不少英国本国人，开始对这本书感兴趣，并纷纷向出版社问询什么时候再加印，后续几本什么时候出。 卢卡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并不太在意的这本小说，可能真的会成为巴尔巴卡出版社的第一本畅销书！ 他立刻命人在官方网站发出公告，并联系了印刷厂。但是根据排期，第二次印刷出来上市的时间怎么也要在七天之后。 消息传回到国内，立刻引起哗然。 “rnb啊，之前还嘲如玉姑娘非要出英文版一定扑街，现在人家半天完售，打脸好爽啊！” “说如玉姑娘自费出版书没人要的黑黑呢？怎么都消失了？” 如玉姑娘的支持者立刻扬眉吐气，一边反嘲之前不看好英文版销售的人，一边在微博上晒书的晒书，哭诉的哭诉。 不过很快，英文版的印量信息以及铺货信息等更多消息，都被扒出来放到了网上。 许多黑又开始出没： “巴尔巴卡居然只印了五千本，真是太甜了。” “就是，这简直是蔑视我大白富美的财力啊！别说五千本了，就是一万本一样包圆！” “哈哈哈，两千本，估计都被她的粉丝自己买了吧？这算不算打肿脸充胖子？” “笑死我了，跑去英国出版之后，居然是靠着国内粉丝买，英国人要笑疯了吧！” “英国人终于又能感受我大中华的人傻钱多了。” “不得不说如玉姑娘真是会圈粉，也会赚钱，号召其他大神作者多向她学习，什么英文版、法文版、德文版都出一遍，反正大神作者都不缺粉丝捧场╮(╯▽╰)╭” 但是不管黑再怎么嘲讽，说如玉姑娘的粉丝人傻钱多，销量却不会骗人，讨论度也不会骗人。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如玉姑娘的粉丝们也在不断成长，不断成熟起来。 尤其是现在有这么多高兴的事：《遗忘之书》在连载、周边二期要发售了、英文版上市了……他们何必还去跟那些黑呕气呢？ 就让他们可着劲儿蹦跶吧，我们自己明白如玉大大有多好就行了。 而很快，由许多时差党开始搬运英国的一些本土网络讨论区、论坛、以及推特上的消息，并翻译过来。 不仅仅是如玉姑娘的粉丝，就连许多旁观者都清晰地认识到，《疯子迪亚洛》尽管第一版只印了五千本，但是能这么快全部卖空，并不仅仅是作者从中国自带粉丝团的功劳。 ---- “精彩而引人入胜的情节，是我对一本小说的最基本要求。《疯子迪亚洛》显然做到了。而同时，它更让我喜极而泣的，是没有如同现在令人绝望的流行小说一般，只围绕着情节，而忽略了写作的根本。没有。《疯子迪亚洛》是一本久违的，令人怀念的真正好看的小说。更令人难忘的，是它对历史细节的尊重……真难想象这本小说的作者是一个中国人！我为我大英国的小说家感到汗颜！” 但如玉咋舌：“这是书评？实在太夸张。” 许芬妮点头：“国外人在评价一件事的时候，确实是会不吝啬言辞的。不论批评还是表扬，都比国内的要感情投入，更加极端。” 但如玉摇摇头：“这是在给我拉仇恨啊。” “起码现在不是，而是宣传。”许芬妮道，“不仅仅这一份，最近一周出版的各大报纸会出现更多关于你的书的讨论和报道。按照大部分评论家的说法，卢卡他们二刷至少要印十万本才够。” “还有其他有意思的评论吗？”但如玉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难道她还能期待有当时幸存下来的，知道那些故事的生命，看到她的小说？ 　　☆、65|第 65 章 听但如意问，许芬妮并不知道她内心所想，只以为眼前的年轻女孩初出茅庐，作品第一次等上异域大陆的舞台，所以迫不及待想要听到更多的反馈消息。 她于是又挑着念了几份，有好也有坏，不过比较技巧性，至少她认为但如意听到了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念完了，许芬妮又道：“对了，有几家比较知名的报纸也想约你的专访。” 但如意摆摆手：“访谈就算了，之前已经接受过一次。我也不想露面太多。” 许芬妮惊讶：“难道你不想趁着这次机会为自己提高一下知名度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将来会往职业作家的方向发展吧？” 但如意摇摇头，却没有过多解释。她道：“如果是提高书的知名度，我不介意。但是如果是我个人……就当我比较怕麻烦吧。况且现在我每天的工作也不少，一旦开始接受采访，进行这方面的活动，恐怕会更忙。” 虽然仍有些疑惑，许芬妮却点头不再多说。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有些莽撞。如果将来但如意真的确定走这条路，但先生应该会给她聘请更专业的经纪人。而说实话，她自己的强项并不在此。 --- 互联网让世界变得更小，也更快速。虽然但如玉远在英国，《疯子迪亚洛》的英文版也是在英国上市，但是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迅速传回国内。 在第一次印刷的书已经脱销，而第二批还没有出厂的这几天里。国内的网络上黑黑粉粉倒是意外地和谐。 黑们揪着如玉姑娘自带粉丝团刷销量这一点，来回嘲。可是不管他们说破了天，也没有人理会。甚至渐渐地，后续传来了这本书在英国口碑暴涨的消息，他们更不得不闭嘴安静下去。 如玉姑娘的粉相对就幸福多了。 他们虽然有的仍然在心塞，抱怨为什么巴尔巴卡第一次只印这么少，太没有预见性，太小看作者的号召力和实力了。 但是更多的是一边心焦地等待着第二次印刷上市，一边期盼着即将到来的二期周边，顺便还每天都看看ako这些英国粉丝发来的各种报纸杂志报道，过过眼瘾。 这么一想，做如玉大大的粉丝每天都好充实，好有盼头！ 最重要的是，做她的粉丝非常幸福。你只要全心全意喜欢她就够了，不用担心会出现本尊自黑、作品质量变差、周边问题多多坑人等让人郁闷的事情。 出道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虽然如玉姑娘经历过的事端不少，风波不少，却仿佛有如神助一般乘风破浪，名气不断攀升。 而每一次，她出手，不论写书、画画、出周边、拍戏做道具顾问……都不但不会让人失望，反而带来惊喜。 同时，如玉大大自己也没有什么黑点，洁身自好，三观端正。文风正直，对粉丝也非常疼爱。 有人说，如玉大大就是那种让人会很轻易喜欢上，而喜欢之后，又没办法讨厌的那种人。 就连翻译出版英文版，这种看上去难度很大的事，如玉大大看来也做得非常好！本来，许多粉丝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以为中国人写的国外题材小说，不管他们再怎么喜欢，因为口味不同，英国人也不会太喜欢。 却没想到，如玉大大的书，竟然在外国人中口碑这么好，竟然被英国市场接受了！ 简直太开心，太意外了好吗？ 就连对如玉姑娘最有信心，最忠实第一批粉丝，在看到越来越多来自英国的杂志、报纸报道，看到自己喜欢的作者的英文名，被另一个国家的人认可时，都忍不住有种中了彩票的快乐。 比如樱桃果子，每天看到相关报道，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地翻译，跑去微博上嚎叫。 洛洛妈：为啥如玉大大被外国人认可我会这么激动呢？好奇怪…… 火因：友邦惊诧么==|| 樱桃果子：这不算吧……只能说是，哎呦我家娃这么好看我们自己看得好喜欢，带出去转了一圈，发现邻居果然也觉得我家娃好看，于是我心里更开心了！恩，就是这感觉！ 安妮洛洛：果子说的有道理！ 恐怖空白：1自己的漂亮娃被夸了，得瑟是应该的！ 洛洛妈：哈哈哈，原来如此！ 火因：娃……这个比喻，好顶赞！果子你牛！ --- 8月1日，二期周边正式发售。 这一次，如玉姑娘更新微博的同一时间，联合出品的三个品牌都上线了专门的销售页面。 因为考虑到受众群体，但如玉这一次的周边主要是以时尚轻奢品牌为主，价格不算太高端，但是也绝非平价商品。 考虑到读者的消费能力，但如玉在宣传中稍微提了一下周边并非必需品，也几乎不会升值。她在与品牌合作时，主要考虑的是使用，是如何彰显使用者与作品本身的联系，表达他们的喜爱和态度。 因此，她希望大家能收到自己喜爱的东西，而不是抱着全部收齐的收藏心态。 量力而行，量爱而行。 但如玉会发这个微博，也是在与火因、许芬妮等人商量之后决定的。她认为，虽然这样可能会打击到一些粉丝的积极性，但是对于周边销售，她本来就不打算靠这个赚钱，只是希望能满足一些她自己的，以及粉丝对于作品的延伸幻想罢了。 况且，之前火因就有跟她提起过，有个别年纪比较小的如玉姑娘的粉丝，为了卖周边而饿肚子省钱。还有些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好，却为了周边而强行消费。 当然，但如玉不是救世主，不是读者的父母，不应该对他们的三观负责。 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微博中提醒一下罢了。 二期周边开售一共十二样产品，分三个品牌。其中价一个法国品牌的帽子和围巾却卖得最快，开售仅仅一分钟，五百套已经被一抢而空。 而最慢卖完的水晶杯套装也不过是卖了十几分钟而已。 这一次，数不清的网络媒体、自媒体报道了这件事，许多时尚杂志的微博更是实时关注着周边销售进度。 当结果出来后，许多网民再度哗然，也再没有人质疑如玉姑娘的影响力。 甚至对《疯子迪亚洛》这本书的评价，也因此又上了一个台阶。 虽然这种情况让人有些感慨，有时候很多人一本书的评价如何，并不取决于它本身的质量，而是看它作者的地位如何，也看其他人是如何评价这本书的。 人类就是这样的群体生物，从众心理对许多人来讲是一种本能。 周边的火爆销售在但如玉看来并不完全是成绩，更多的也是责任。 之前第一次做周边的时候，她其实上心就不少。并不是因为挑选了满意的品牌之后，就全权交给对方设计师和生产商来做。 她参与设计师的定稿过程，提一些比较具体又不会过分的意见。之后她还会对样品进行品质和质感上的认定。 但如玉经历过那样的过去，无论是品味还是眼界都是一等一的。是以经过她认定的设计和周边品质，虽然不能说顶级奢华，却也绝对对得起价钱，对得起读者的喜爱。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收到周边之后喜出望外，为什么这一次明明加量生产了，仍然更快售完。 很多人都是抱着看中她的质量和名气，把她的周边当做一种正常的时尚品来购买使用的。 甚至对不少明星、名媛来讲，买如玉姑娘的周边，比单纯买品牌产品还有范儿！ 所以这一次，但如玉依旧跟进了周边制作的每一个环节，并利用自己在欧洲的优势，约见了几个设计师，面对面交流设计细节。 许芬妮之前并不了解周边这种东西，也不怎么看得上。她不明白，但如意明明可以将自己的路走得更高端，更主流，却为什么要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事上浪费时间。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 但如意虽然没有露面，没有将自己艺人化，商品化，却早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一个品牌，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认同。 所以当新一周的《闲暇》杂志，再次刊登了关于missruyu的文章，并介绍了她的小说周边产品时，她觉得一点也不惊讶了。 真的，这简直太正常了。 ---- 七月底，八月初的北京，天气热得好像整个城市都坠入了太上老君的烤炉里。 肖蓉开着车往南走。 今天是她的工作室第一部正式自己拍摄的网络电视剧《云天宫》的开机日，却没想到，因为一个投资商的意外撤资，让她差点不得不取消整部电视剧的拍摄。 后来好在找到其他投资商，愿意追加一些投资，好歹把前期的三个故事，也就是十二集拍摄完毕。 他们决定，先把这十二集作为第一季上线播放，根据反响再决定之后的剧本还要不要继续拍。 而这三个故事中的第二个，就是但如意给她写的《泥销骨》。 虽然资金紧张，开机仪式到底没有草草应付。肖蓉第一次做导演还要兼制片人，上对投资商负责，还要带着所有剧组工作人员一起拍出一部让她满意的电视剧，能对观众负责。 她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开机仪式结束之后，肖蓉发了一条微博。 肖蓉v：系列单元剧《云天宫》今日开机。[照片][照片] 之后是与一些联络好的媒体进行新闻发布。肖蓉这时候其实已经很累了，但是仍旧强打着精神，告诉自己坚持下去。 前面几个惯常的，关于电视剧拍摄、主题主演的问题，肖蓉对答如流，很快过去。 忽然，有一个来自优豆网的记者问道：“肖导演您好，我发现这部电视剧的主要编剧是艾心，但是三个故事里却有一个不是她写的，而是如玉姑娘写的。请问这个如玉姑娘，是写《疯子迪亚洛》的如玉姑娘吗？” 肖蓉听到这问题，稍微清醒了一些：“是她没错。” 记者再度追问：“请问您为什么会用她参与剧本创作，是因为她现在的名气，想要引起关注吗？我们都知道如玉姑娘的作品都是偏欧美风的，而艾心却是以古装剧剧本见长。将她的故事夹在艾心编剧的故事里，难道不会显得不伦不类吗？” 肖蓉抬头，看了这记者一眼，拧起眉头。 　　☆、66|第 66 章 “如玉姑娘的中国文化底蕴非常深厚，如果你看过《宋时月》，也关注过电视剧播出之后的评价就会知道这点。”肖蓉的声音冷了几分，一改之前的亲切温和，摆出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势。 记者被她的眼神一扫，忽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这才想到，之前圈内就有传言，肖蓉的家世背景极为可观，并非普通的海外留学归国导演那么简单。 他顿时语塞，不再吭声。 肖蓉见他沉默，也就收敛了几分气势：“而且艾心老师也已经看过如玉姑娘的剧本了，她非常赞赏，她评价如玉姑娘的剧本是：情节乖张大胆，人物奇而不怪，整个故事脱胎于中国古典文化，却不流于俗套，十足精彩。” 这时，一直比较沉默乖巧，不被问到就不多说话的女主角演员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插嘴说两句，之前我看到剧本的时候，第一印象就是整部《云天宫》构思非常棒，其中每个故事都很精彩。但是最吸引我的就是《泥销骨》这个故事。可以说，是看了它，让我特别有冲动，特别想要去演这样一部电视剧。所以试镜的时候我特别拼。最后，感谢肖蓉老师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有一个平台，把胡香织这个角色带给大家。” 肖蓉看了她一眼，微微翘起嘴角。后者对肖蓉点点头，眼中是满满的感激和坚定。 发布会一结束，肖蓉就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面对记者，居然比当导演还要雷，也真是够了。 不过想到刚才记者的那些问题，她还是振作精神，给但如意发了个消息，跟她提前打招呼。虽然肖蓉认为，这记者多半只是通过如玉姑娘这个id现在的名气和风波找些话题，但是难保有心人不会借题发挥。 ---- 但如玉醒来之后看到肖蓉的短信，有些意外。 她看看时间，掐着点给她回了个电话，却没想到肖蓉并没有接起来。她于是又给王素素发消息，对方倒是很快打了过来了。 “素素姐，我刚看到肖蓉姐的短信，昨天开机发布会上是出了什么事吗？”但如玉问。 王素素最近一年多虽然因为李庆坤而在娱乐圈混得有点惨，但是多少还是比但如意和肖蓉更了解娱乐圈，尤其是娱乐圈中小人物的辛酸和艰难。 对她来讲，让肖蓉烦恼的记者问题根本就不是事儿，根本不知道怎么上心。如果对方想要抓住这点找麻烦，那更好，大家顺势而为一起炒作。 最后等电视剧播出来了，质量和成绩都摆在那里，还有什么人会多嘴？会记得之前几个小人的恶意攻讦？ 王素素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几个记者问题比较尖锐。肖蓉老师最近太累了。” 但如玉放心下来：“素素姐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没有比现在感觉更好的时候了。如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其实自从推荐她参加《云天宫》的试镜，王素素就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感谢。尤其当她看到剧本，看到角色的时候，更有些喜极而泣。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也知道这可能会是她最后在娱乐圈一搏的机会，必须好好把握。 但如玉笑道：“我说了，我只是推荐你。肖蓉会决定用你是因为她认可了你的演技。好好表现你自己吧！我看过你之前一些角色，可是把你压抑得厉害。” 王素素讶然：“你……看出来了？” “当然。”但如玉道。 王素素脸上有点泛红：“看来我还是不够专业，总是忍不住想要……呃，你懂得。” 但如意当然懂。 王素素虽然本身演技也算不错，但是不知道是因为由九尾狐化形的过程中，性格转变还不完全，还是她无法压抑自身本性的原因，总之，每次演戏都难免带出几分狐狸的媚态。 外人看她这样，只以为所谓媚态是她对的本性。而她的演技太差，以至于总是忍不住把这种媚带到表演中。而一些导演巧妙利用这点，总是把她折腾得苦不堪言，让人误以为王素素根本无法驾驭清纯的形象。 渐渐地，还有一些流言传开，说她本人很骚很贱等等，让王素素也很难在圈子里发展自己。而她的粉丝也渐渐只留下一些猥琐男……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倒也不算错。只是，但如玉更了解她，知道她如果能完全不压抑自己，本性出言，所谓的媚完全不会给人俗魅、粗鄙的感觉。 她是九尾狐，狐中的王者，站在高傲的顶点上的生物。 她也曾有过睥睨众生，也曾从云端俯瞰，也曾将那些卑微的灵魂不放在眼里…… 而她本性的魅惑，甚至比妖媚更上一层，完全释放时，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让人神魂颠倒，却思想纯净，与性无关。 那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灵魂的牵引力。 九尾狐最擅长的便是此。 “虽然这次你的角色不是真正的九尾狐精，但是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尽管释放自己吧。只是小心，别在拍摄现场造成混乱。”但如玉笑道。 王素素也被她激起了斗志：“另外两个故事我没有把握，但是你的《泥销骨》……放心，我绝对会给所有人一个难忘的回忆！” 但如玉听了，先是一笑，后有不禁替剧组的人担忧。 真的，希望到时候不会出什么乱子才好。 “对了如意，我听人说，这部剧的有一个投资商撤资了。肖蓉老师虽然没提，但是昨天脸色不太好说不定跟这个有关。” 但如玉十分意外。肖蓉是什么身份背景，她还是略知一二的。居然有人会在她的第一部电视剧开拍前撤掉投资，实在太令她意外了。 “而且估计这剧上星播放也还没有谈下来，目前只能先当作网络剧运作。” 挂了电话，但如玉坐在沙发里心思动了一动。 王素素会跟她说这些，一方面多半是考虑希望这部对她很重要的电视剧能有更好的作为，另一方面，应该也是考虑到她是编剧之一，有资格了解更多。 但如玉这么想着，忽然意识到之前她对肖蓉太过信任，对她的能力和家世太信任，完全没有想到她也有可能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 而这部剧中有她第一次当编剧写的剧本，虽然只是其中一个单元，却也是她的心血。 她不该就这么放任自流，让对方去独自苦恼。至少，从肖蓉之前给她的许多资料介绍里，她已经了解了电视电影拍摄的一些基本行业流程，也知道一个负责任的编剧在拍摄过程中，应该尽可能到现场跟进的。 但如玉这么想着，终于有了点想要离开伦敦的动力。 说实话，她对这个城市流连太深。 她一边让许芬妮帮她看之后几天的机票，一边拨了家里的电话。这段时间她定期会给父母打电话，而但潮升其实之前也借着一次来英国谈商业合作的机会，专程跑到伦敦来看她。 然而电话拨出去许久都没有人应答。很快，听筒里的声音变成忙音。但如玉皱眉挂断，之后又立刻再拨。 即便但如意的父母不在家，张妈，或者应该至少有人在家里才对。 这一次，大约响了五六声之后，电话被接起来了。 但如玉刚想开口，却听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有人惊呼，然后是什么东西碰到了砸在地上的声音。她“喂”了两声，没有人应答，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喊道：“不要跟她说话！是她！一定是她！”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但如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猛然坐起身来。但是还不等她放下电话，却忽然看到一缕似有若无的黑烟出现在电话听筒的附近。 她倏地瞪大眼，紧盯着黑烟似乎不敢相信一般。 一两秒后，黑烟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多，她猛然惊醒，手伸进口袋，才发现她自从来到伦敦之后，就好像远离了天地之气平衡失调的事情，身上也没有了符咒。 不过她并没有惊惶，而是快速在自己的掌心用指尖划出一道血痕，随即伸出手去，将手机听筒的位置紧紧握住。 疼痛刺骨，但也转瞬即逝。 不过三秒后，再松开手，只见掌心留下了一些黑红色的粉末，却没有半点血迹和伤痕。 这时，她才有精力去思考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即便现在立刻赶去机场，到北京需要的时间也太长。不行。她当即又拿起电话打给纪光叶，将刚才发生的事统统告诉他。 纪光叶沉声道：“你别急，我过去看看。” “拜托你了。我会立刻订票回国的。” “恩。” 然而现实却没有她想得这般顺利。许芬妮为难地告诉她最快离开伦敦到北京的方法，就是等是个小时候的飞机直飞，如果转机虽然离开比较早，但是路上花费的时间可能更多。 但如玉没有办法，只能耐心等。她心里忐忑，十分焦急。 也是直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虽然但潮升和贺雨婷并非自己的亲生父母，却已经对她非常重要。 终于，纪光叶打来电话：“这边没事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问。 纪光叶没有回答，却声音变得更加深沉，甚至多了几分冷淡：“你先别回来。” “什么？”但如玉愕然。 纪光叶却说了一句“先这样吧”挂了电话。 而正当但如玉想要打回去询问，却见自己的手机上接连蹦出两条消息。 但潮升：先在伦敦多留一段时间吧。好好玩玩，记得刷我那张卡的副卡。 但天明：不要回来。等消息。 放下电话，忽然有一个念头在但如玉脑海中浮现：会不会贺雨婷出了什么事？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让自己回去？难道还与她有关？ 　　☆、67|第 67 章 来自国内的几个短信实在蹊跷，但如玉掂量了一下，总觉得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听他们的，必须回国。 许芬妮得知她的决定，沉默道：“我受聘于但潮升先生。” 言下之意，虽然她是但如意的助理，却事实上是要对但潮升负责的。他让她尽力满足她的要求，帮助她在英国发展，她便兢兢业业尽心尽力；但是如果但潮升有了其他决定，许芬妮也会本着对主顾负责的态度完成。 但如玉冷眼看她递过来一张请柬：“这是什么？” “威斯伍德的先生邀请您参加今天晚上在他家族城堡举办的晚宴。” “今天晚上？我怎么不知道？” 许芬妮没有说之前她是准备替但如意拒绝的，但是刚刚接到但潮升的通知后，她临时想到这个邀请，便翻了出来。 她看看手表：“现在距离晚宴还有四个小时，来得及做造型和试装。不过伍德城堡位于沃里克郡，开车过去可能要将近两个小时。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但如玉看到许芬妮的表情，知道她是铁了心要看住自己。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到这种地步，也知道如果自己强行要离开，许芬妮恐怕也不能绝对拦住自己。 但是…… 但如玉看了看邀请函，有看了看许芬妮，忽然有些释然。“你去安排吧。” 许芬妮微讶。她以为眼前这个女孩多少会有些抵触和反抗，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妥协了。 但如玉看着她说：“他们毕竟是我父母，我尊重他们的决定。” 待许芬妮离开，但如玉登上企鹅，找到了腓腓的号码。和对方聊了几句之后，她忽然拿起电话，翻出纪光叶的手机号又拨了过去。对面很快接起来。她直接道：“你向我保证，我爸妈他们不会有事。他们会一切安好。” 对面安静了几秒，然后沉稳平和的男声传来：“我保证。” “好。”但如玉挂上电话。 纪光叶对着仍在发光的手机屏幕呆了呆。旁边，但潮升有几分急迫：“是如意？” “恩。”纪光叶道，“她担心你们，不希望你们出事。” 但潮升脸上闪过几丝宽慰，却贺雨婷苍白着一张脸，如疯魔一般道：“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是妖怪！是骗子！” 但潮升无奈：“雨婷……你……哎，好好，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好吗？” “不要让她回来！”贺雨婷揪着但潮升的衣领，紧张地叮嘱道。 “我已经让芬妮看着她，让她留在那边了。我也给如意发了短信。你放心，她暂时不会回来。” 但潮升见贺雨婷听了他的话，神色平和了几分，赶忙让张妈和她一起，搀扶贺雨婷回房。他对纪光叶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先等等自己，他还有话要问。 纪光叶点头表示同意。然而当但潮升离开后，他望着客厅里那个没有人能看到的黑色人影，眼神蓦地冰冷下来。 黑影不断挣扎，想要跟着贺雨婷离开客厅，却无奈被纪光叶的术法光芒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它于是只能疯狂地扭动着。纪光叶的术法对它来讲，好像致命灼烧一般，让它时时刻刻痛苦不已。 “好了。”纪光叶走到她面前，“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 “但……如……意……” ---- 许芬妮看着但如玉坐在车上望向窗外，脸色迷茫，忽而又叹气，就以为她是在烦恼但潮升不让她回家的事。 “但先生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少见地放轻声音安慰。 但如玉有些意外，随即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便道：“那是当然。” 然而实际上，她此时此刻却并没有在纠结那件事，反而对即将去往的城堡有几分好奇。 威斯伍德没有爵位，但是却并不影响他拥有一座继承自家族的壮观英式城堡。这座如今更名为伍德城堡的十四世纪四角城堡比邻锻压，位于雅芳河畔，风景优美，历史感浓重。 最初，城堡是木质结构，但是在大约建成百年之后，它被以石料重建。新建成的古堡与最初已经有了极大改变，增建了塔楼、住宅等更多建筑，也渐渐有了宏伟的雏形。 大约十七世纪前后，城堡的归属便在官方记载中没有了痕迹。而后，这座城堡不知何时成为了伍德家族的财产，直到这一代，威斯伍德成为城堡的主人。 但如玉上车之后不久，就听到这地方的名字。 她就莫名有些心惊。 该不会…… 如果这座城堡真如她所想，倒是一次难得的机缘。 沃里克郡距离伦敦不算近，尤其是在十七世纪左右的时候，没有快捷如现代的火车、汽车等交通工具。她那时往来此地和伦敦之间时，或者乘坐马车，或者是干脆利用自己的能力奔跑。速度倒是不慢，只是每次都弄得她灰头土脸。而那时候洗澡又特别麻烦…… 不过她还记得，当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拉着阿法尔大人一起在英伦大陆的平原上奔跑，速度快时，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 身体都消失了，唯灵魂仍在。 而阿法尔大人的能力之强大，让她能体验到自己无法达到的速度。那是一种至今难忘，却再难找回的极致。 但如玉想着，闭上了眼，仿佛这样曾经的记忆就能在脑海中苏醒过来，进而带给她久违的愉悦。 过了好一会儿，道路渐渐颠簸。但如玉睁开眼，许芬妮以为她睡醒了，便找话题道：“你最近在写的《遗忘之书》情节，倒是也与英国城堡有关，说不定这次也能找到什么灵感启发呢。” 但如玉一笑：“有道理。今天去完了，明天就能把这一段填满了。” 还真是巧。最近她写到的情节，刚好是阿法尔大人远离了他的家乡和故土，往欧洲西部，并寻找生存的方法和意义。 这是阿法尔大人最迷茫，也最痛苦的一段时光。他孤独、痛苦、对未来没有一点想象和奢望。他曾经和但如玉提到过，那时的他也曾怀疑，究竟还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他觉得自己甚至不能算活着。随着他的力量觉醒，与普通吸血鬼之间的巨大差异，让阿法尔越发迷茫，又越发质疑当初那些所谓的第三代吸血鬼大人对他和路易斯究竟做了什么。 然而他毕竟没有真的停下脚步，让灵魂也安睡。 而最令他痛苦的来源，却是他的哥哥，路易斯…… 阿法尔之所以会离开，向大陆的西边而去，一是为了逃开第三代吸血鬼与他们的爪牙对他的追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路易斯。 在他们的生命无限延长，朋友接连逝去之后。路易斯的性情发生了极大扭曲，残暴且癫狂。他先是开始不止一次地怀疑他们的身份，他们生存的意义。之后，又开始对一直追杀他们的第三代产生了认同。 终于，在一次与第三代爪牙的交锋中。阿法尔和路易斯面对几十只吸血鬼，以及下等食尸鬼的包围，血战到底，几乎就要成功逃脱。却没想到最后一刻，路易斯趁着阿法尔不备，用自己的右手，穿透了他的胸膛。 好在阿法尔最后一刻反应过来，凭着刚觉醒的速度向旁边移动了一点。 ——好可惜，不然就能把你的心脏献给大人了。 阿法尔震惊地看着路易斯，无法想象这个一直保护自己，与自己相扶相持，并肩作战的哥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为什么？路易斯！你被控制了？ ——控制？呵……我只是做出了选择罢了…… 但是，当他眼看着路易斯一边舔食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一边眼中又透漏出杀意时，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去了。 阿法尔落荒而逃，用尽自己的所有一般狂奔。他的速度比路易斯快，甚至大部分第三代长者速度都不如他。所以阿法尔一旦发力，很轻易就将所有人抛得远远的。 也将自己的过去远远地抛在身后…… “到了。” 车开进城堡庄园门口，又慢慢走了大约半分多钟，终于在城堡正门停了下来。 威斯伍德看到这辆车，当即眼睛一亮，热情地迎了上来。许芬妮先下了车，绕了一圈走到门口时，却见伍德先生已经亲自为但如意打开了门，并伸出手要扶她下车。 许芬妮有些担心。她之前虽然和但如意讲了许多晚宴礼仪，也知道但如意接受过类似的教育，但是她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晚宴。 不要出什么状况才好…… 许芬妮捏紧了手指。金色的p牌手包，发出吱吱的响声。 但如玉并不知道这些。虽然时光变迁，然而类似的场合不管古今中外，在她看来已然大同小异。她已经历过无数次，熟悉无比，自如得如同鱼儿进了水一般，断然不会出现许芬妮担心的状况。 “伍德先生，您好。”但如玉轻轻搭着威斯的手走下车，站稳之后，即礼貌收回手臂。微微侧身点头行礼。 威斯伍德见状十分意外，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热情地欢迎她来到晚宴做客。但如玉简单夸奖了一下伍德家族的庄园，并没有深入。 两人结伴往城堡里走，威斯道：“如意小姐，自从在画展上看到您的画之后，我就一直非常希望能有机会与您交流。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啊，还没恭喜您的小说出版上市！” 但如玉意外：“您也知道我出版了小说？” “不但知道，我还买了一本。今天上午刚刚读完，真是非常精彩！”威斯的脸颊上泛起略显激动的光芒。他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却一旁的助理提醒他又有客人到了。威斯不得不遗憾地与但如玉暂时道别。 但如玉一边往里走，一边注意到许芬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不由发笑：“我没做错什么吧？” 许芬妮摇头：“没有，你做得非常好。” 走进宴会大厅，但如玉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她皮肤很白，五官是典型的东方人脸孔，虽然不似欧洲人深邃，却韵味十足，有着白描一般的精细和气质。 她身着淡金色的抹胸礼服中长裙，版型略显挺直，少了几分柔和，却多了几分贵气。这是v家最新一季的高定款，刚刚从秀场上下来。如果不是她因为与v家品牌有合作，可能根本还拿不到这件衣服。 但如玉见不少人盯着自己窃窃私语，问过许芬妮才知道他们多半都在讨论她是谁。有了解她的，恐怕还可以说说她的画和书。 不论如何，但如玉对这个承包宴会上常出现的宾客，以及这个国家来讲都是外来者。所以他们都在观望她，而没有主动上来打招呼。 但如玉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卢卡巴尔巴卡维，原来他也来了。她微微一笑，拿过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塞给了许芬妮，然后带着她走过去。 “巴尔巴卡维先生。” 卢卡看到但如玉，惊讶道：“没想到你会出现！”他连忙对刚刚站在旁边的一位女士介绍：“阿克曼小姐，这位就是《疯子迪亚洛》的作者，missruyu！” 但如玉立刻跟上问好。 阿克曼小姐年纪不大，看上去似乎比但如玉更年轻。但是她显然家世富贵，那单纯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傲气的眼神，但如玉十分熟悉。 这样的女孩并不容易交往。 但是好在，阿克曼小姐是真的非常喜欢《疯子迪亚洛》，所以一听到但如玉就是作者，便对她非常热情，开始拉着她不停说话，询问后续情节。 卢卡被撇在一边，却并不在意，微微笑着陪立着。阿克曼小姐是他的重要客户，他接下来要筹办的一次画集展销会，还要倚赖阿克曼小姐的支持。 “如意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在英国意外的地方出版您的书呢？”阿克曼与但如玉交流了一会儿，已经完全被她虏获，成为她的粉丝。 阿克曼是典型的英国少女脸孔，眼眶深陷，鼻梁高挺，身材修长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一些。但是她的脸蛋却有几分秀气和稚嫩，甚至透着几分可爱。她此刻满是期待地看向但如意：“而且我非常希望能看到这部小说拍摄成电影……” 她刚说到这里，便听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道：“阿克曼小姐，您可是迟了一步，之前我已经在和卢卡谈这件事了。” 原来是伍德先生过来了。 他说完，又转向但如玉：“如意小姐，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帮您安排这部小说在更多国家上市的事情呢？包括英国本地的出版发行，我刚才也已经与卢卡谈过。我可以帮助他更快更好地铺货，我相信，这本书的销量不会停在六位数上。” 阿克曼不满：“但是你不能帮助她改编电影！”细长的眉毛高高翘起。 伍德先生也毫不示弱：“阿克曼家族旗下，好像没有出版社吧？你打算怎么帮如意小姐在其他国家出版呢？一个个国家去找出版社谈吗？” 但如玉看着两人几乎要吵起来的架势，有些为难地看着卢卡。谁知后者脸上更加无辜，反而向她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68|第 68 章 但如玉趁着间隙从宴会大厅离开，穿过一个小门，来到庭院长廊，又绕了小半圈之后从另一个门走进承包建筑里。 这条路，她越走就越是感怀。 刚刚的城堡大厅其实她并不熟悉。那种宽阔的地方，金碧辉煌的装饰，明显是后来伍德家族在重修城堡的时候塑造出来的。 阿法尔大人也曾在此举办过宴会，然而那时候的大厅只有此时三分之一大小，人也不多。但如玉穿着长裙走一圈，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过往。 但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走了没多久，一条铺着奢华地毯的走廊出现在她面前。但如玉微微讶异，抬头看到走廊两侧的壁画中竟然有她的作品。 不，不应该说是她的作品，而是娜塔莎，就是那个曾经陪伴着阿法尔大人的娜塔莎的画作。 这其实是一幅习作，娜塔莎那时刚学了如何细致处理明暗，迫不及待拉着阿法尔坐在壁炉边，将他斜靠在沙发上的样子画了下来。 现在看来，她居然没能描绘出阿法尔十分之一的帅气。也亏得那是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将这张画细细收好。 但如玉置身城堡之中，又猛然看到那精致的画框里曾被她一笔笔描画，又曾让他轻抚而过的画幅，心中生出了时空错乱的感觉。 她似乎觉得这长廊并不是长廊，而是一条时空回廊，一条时间隧道。她走进这里，就不再是那个附身在但如意身上，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女大学生。而是金发碧眼，曾与阿法尔大人一样，穿越了欧洲大陆，最终定居英国的吸血鬼。 当她还是娜塔莎的时候，她曾经猜测，为什么阿法尔大人会在见到她第一面时，就说出那样的话。 后来，当她得知他的经历，她恍然明白，也许正因为是他曾经体会过与她同样的过去：不想被自己的创造者所控制，所以千辛万苦，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最初的最初，阿法尔却是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和寒冷，没有一个怀抱和一个生命，能给他带来片刻温暖，让他片刻心安。 而当娜塔莎出现时，他却用自己的双臂拥抱住她，成为她瞬间的救赎。 但如玉忽然觉得恐慌，仿佛整个身体都不再由自己所控制。城堡的每一面墙壁，每一块砖，每一件摆设，都是有记忆的。而她的出现，让这些记忆苏醒，拼命涌入脑海。她不由自主，走上前伸出手去，想要轻轻触摸那上面的……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忽然有人从旁边冲出来，将但如玉推开。 但如玉急速后退两步，撞在旁边的装饰性盔甲上，被剑柄击打在腰部，微微作痛。 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将褐色长发梳起，画着浓重黑眼圈，着装十分暴露的年轻女孩站在画胖，紧张地盯着她。如同一只小狮子。仿佛只要她再接近画作一步，她就要将她撕碎。 而她的眉眼与伍德先生太像，几乎不用问就能知道他们的血缘关系。 但如玉收敛了神色，道：“我是受伍德先生邀请来参加晚宴的，我叫……” “我知道你！”女孩厉声打断她的话，“你就是那个骗子！” “什么？”但如玉一愣。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到我祖先的画，知道我家城堡的，说不定你就是偷偷溜进来看到过！还用那么拙劣的画法，玷污我们伍德家族的祖先……简直是太无耻了！” 但如玉对少女的尖锐和愤怒完全摸不着头脑，见她双目几乎要瞪出火来，她不由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 “娜塔莎小姐！”一个黑发黑眼，穿着晚礼服的高挑男子从走廊尽头快步走过来。 但如玉猛然回头，却见他很快走到眼前的女生旁边，戒备地看着自己。女生见他到来，神色中有几分不屑，却仍然指着但如玉说：“高，你不是说你愿意帮我做任何事吗？快把这个骗子给我赶出去！” 但如玉皱眉。即便她看在她可能与阿法尔大人有什么渊源的份上，即便她只将她看作小孩子，不与她计较，这个娜塔莎也有些过分了。 不过她毕竟是主人。作为但如玉，断然不会在这里与她发生冲突。她转身离开，打算先回到宴会大厅。 “你给我站住！”娜塔莎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 “娜塔莎，你在干什么！”忽然，又有几个人赶过来。 但如玉抬头看去，见威斯伍德、卢卡、许芬妮，甚至阿克曼小姐都跟在后面。许芬妮急匆匆快走几步，来到但如玉旁边：“你没事吧？怎么乱跑不等我？” 但如玉摇摇头，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威斯伍德看了看但如玉面带歉疚，随即又转过头，狠狠训斥了娜塔莎：“你看看你这眼睛，这衣服，这打扮！你的粗鲁和无理取闹，简直在丢我们伍德家族的脸！” 娜塔莎瞬间红了眼眶：“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才是在捍卫我们家族的荣誉！” “住嘴！”威斯伍德实在拿这个叛逆又没有规矩的女儿没办法，甚至对她感到厌烦。他忍不住抬手想打她，却在看到娜塔莎惊惶无助的表情时，忽然停住了。 “你想打我……你为了这个骗子，这个小偷，你要打你的女儿！”娜塔莎尖叫着，拉着那黑发黑眼的男子：“高，快带我走！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男子为难地看着伍德先生，又转头看了看娜塔莎，终于一咬牙：“伍德先生，那我先带她离开了。” “走吧……”威斯伍德无暇细想，挥了挥手。 带两人离开，威斯略带尴尬地看向但如玉：“非常抱歉，让你见笑了。” 但如玉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倒是阿克曼小姐走上前几步，带着仿佛看笑话的眼神说道：“伍德先生，您的女儿性格倒是十分激烈呢。” 威斯越发尴尬，看向墙上的画作，说道：“她身上流着伍德家族真正的血液，我们的祖先，正是如此才能与那些怪物搏斗厮杀，并幸存下来。” 但如玉看他用憧憬的眼神，望向画中的阿法尔，总觉得这一切有些诡异。 不过娜塔莎走了，她也不再好留下去。她于是示意许芬妮，并对威斯道：“伍德先生，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也该告辞了。” “啊……真的很抱歉让您遇到这种事，希望这不会影响您对我们合作的看法……” “当然不会。”但如玉道。 威斯似乎非常遗憾，但是他也知道这种境况下，勉强并不合适。“我送你。” “不必了。”但如玉转向卢卡，“巴尔巴卡维先生，您好返回伦敦吗？” 后者听了，立刻答应下来。威斯连忙给卢卡示意，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却阿克曼小姐此时上前一步，直接对但如玉说道：“记得我的邀请，相信我，阿克曼家族所有人都会尊重你，期待与你的合作。” 说完，她挑衅地看向威斯，后者脸色越发难看。 ---- 卢卡急促地敲着门，不一会儿，许芬妮打开房门，看到他略微惊讶：“巴尔巴卡维先生，您好。” “如意小姐在吗？” “在，但是……” 卢卡于是不再说什么，急匆匆绕过她。 “哎？巴尔巴卡维先生！”许芬妮连忙追着他，却见他已经闯进了客厅里。 但如玉昨天睡得并不好。自从从宴会上回来，她总是做一些不好的梦。那不仅仅是噩梦，更是她灵魂中烙印着的画面的回放，让她辗转难安。 而每次午夜梦回，骤然惊醒，她又难免在平静下来之后，想到国内父母的情况。 腓腓发来消息告诉她，是她的母亲贺雨婷精神上出了问题。她似乎能看到妖怪，而且认为但如意就是那个妖怪。所以她非常抵触但如意回家，但凡有人一提这件事，她都会陷入癫狂之中。 但如玉惊骇不已，一开始猜想是不是有人用咒术害贺雨婷。但是腓腓却说他和郭大勇一起调查了，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她终于忍不住给纪光叶打电话，但是从昨天开始，对方的电话就一直没有接通过。 但如玉昨晚再度惊醒之后，心下决定，如果今天还没有消息，她就要摆脱许芬妮偷偷回国。她可以先不回家，但是一定要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巴尔巴卡维先生？”看到卢卡走进客厅，但如玉有些意外。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站起身来，“您怎么来了？是伍德先生那边在催了吗？” 卢卡摇摇头：“如意小姐，我昨天看了您发来的《疯子迪亚洛》的第二本，您……这个……” 不知怎么卢卡忽然结巴起来，声音甚至开始颤抖。 但如玉示意他先坐下，又对着跟在后面的许芬妮去加一杯咖啡。 “您慢慢说，别着急。” “是这样，如意小姐，你会不会刚巧认识，啊，不，应该说是知道一个叫乌斯丁巴尔巴卡维的人？” 但如玉听了，忽然了然。 原来如此，第二册书里，娜塔莎已然出现，而乌斯丁的名字也出现了。只是但如玉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将他和巴尔巴卡维这个姓氏联系在一起。 毕竟她在书里并没有写到这些。 然而似乎是知道她的疑惑，卢卡又抖着手拿出一样东西来：“如意小姐，您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会给您发邮件，邀请您合作吗？” 但如玉好奇：“是因为我的画？” “对，”卢卡点头，“不过更确切地说，是因为画上的这样东西。” 一个银质的，比寻常硬币要大一圈的徽章被放在桌子上。 但如玉猛然看到这徽章，忽然想起来，她在画《疯子迪亚洛》的插画时，就曾经在她的衣服上画过这个徽章！ 这是她属于乌斯丁大人的证据，当时会画下来，也真的只是顺手而已。却没想到…… “看来，您真的认得这枚徽章。”卢卡见但如玉的表情就有点激动，“乌斯丁，我的祖上就有一位十分特别的人物，叫乌斯丁。跟您描述的时间、地点甚至性格都非常吻合。如意小姐，冒昧问一句，您是怎么知道他的呢？您在书里写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但如玉低眉：“巴尔巴卡维先生，您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您真以为这世界上有吸血鬼？” “不是……但是……”卢卡皱起眉头，似乎也不确定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他昨天看到这个情节，就觉得心如擂鼓，有一种冲动想要来找但如意确认。 她说的对，难道他还真的认为她写的都是真的？ 可是，那徽章怎么解释？这可是他们巴尔巴卡维家族的族徽啊！ 卢卡猛然又想起，伍德先生跟他提起过missruyu的画与他的城堡，他家祖上收藏的画作非常相似。 难道…… 但如玉忽然笑了：“您也不用太在意。其实会写到乌斯丁这个人，是因为我曾经听一个人讲起过的，格鲁吉亚的传说。他还带着一本小册子，上面就有这个徽章的样子。我不过是将他告诉我的融合到我的故事里罢了。” 卢卡将信将疑：“那您说的那个人……” 这时，忽然又有敲门声响起。许芬妮连忙走过去，但如玉本不欲理会，想要继续跟卢卡解释，却忽然发现放在桌子上的徽章剧烈晃动起来。 卢卡显然也看到了：“地震？！” 不，不是！ 只有那枚徽章在晃动着，仿佛被磁铁吸引的铁片一般，不安、躁动。而在但如玉看来，它的表面腾起一道耀眼的光彩，是她异常熟悉的白色光彩。 “小心！” 卢卡惊叫，眼看着徽章忽然腾空而起，似有灵性一样嗖地飞了出去，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 但如玉立刻起身追着徽章往外走，卢卡跟在她身后。两人接连来到门口，赫然看见一名提着行李箱，身着灰色风衣的英俊亚洲男子站在那里。 他捂着胸口，双眼迸射出冰冷如刀的光芒。 “纪光叶？” 　　☆、69|第 69 章 但如玉只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瞬间被纪光叶的眼神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感觉一点也不像纪光叶，反而和乌斯丁大人像极了！ “怎么了？徽章怎么会飞？它去哪了？”卢卡不由着急。那可是他的传家宝，如果不是为了和但如意印证，他不会把它轻易拿出来的。 现在没想到徽章竟然会飞走，简直匪夷所思。 纪光叶转过头，用如同来自阴间的眼神扫过卢卡巴尔巴卡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看得卢卡浑身颤抖，说不出半句话来。 接着，纪光叶仿佛想通了什么，抬起嘴角。他抬手一翻，一张符咒凭空凝练成形，再一捻动，变成了两枚。 但如玉知道那是什么符。她默不作声，眼看着纪光叶催动符咒，两道金光如游龙般蹿出，径直飞入了卢卡和许芬妮的前额里，消失不见。 但如玉看到他们懵懂的眼神，知道他们最近一段与徽章相关的记忆已经被封藏。她对纪光叶点点头，后者说道：“我刚下飞机先过来看看你。” 许芬妮如梦初醒，仿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但如玉对她说：“芬妮，纪光叶是我的朋友，你能帮我给他安排一下住处吗？” 许芬妮听了如幡然醒悟：“啊，对，好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边说着，她边从纪光叶手中接过行李箱，拖着离开了。 待她走后，但如玉又对卢卡说道：“巴尔巴卡维先生，谢谢你带来了伍德先生的消息。您可以转告他，关于出版合作的事，我非常愿意与他合作。我相信伍德家族在出版界的实力和合作诚意。” 卢卡听了，虽然仍觉得困惑，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他却也只是愣了愣，随即道：“如意小姐放心，我会转告伍德先生的。只是阿克曼小姐那里……” “我已经和阿克曼小姐联系过了，她对此没有异议。” “啊！那就太好了！”阿克曼家族和伍德家族都是卢卡的重要客户，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得罪任何人。 卢卡很快也告辞离去，虽然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他仍然觉得奇怪。仿佛他来找但如意并不是为了伍德先生的合作吧？ 但如玉将纪光叶让进房间里，小心关上门。 “如意小姐？”纪光叶忽然用冰冷的声音叫她，语气里充满了嘲弄。 即便经历再多再丰富，面对这样的纪光叶，但如玉也有些莫名慌张。 她好像忽然间不认得眼前的人，又好像对他再熟悉不过。 但如玉迟疑不定：为什么他会来伦敦？她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巴卡的徽章去了哪里？ 她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问，却还不等她开口，便听纪光叶道：“我是该称呼你但如意呢？还是青玉？又或者……娜塔莎？” 但如玉听他叫出一个个名字，每听到一个，眉尖就跳动一下。姣好而端庄的面容刹那间变得如同被白雪覆盖一样，失了温度。只有他的声音，如隆隆作响的闷雷，敲击着她的灵魂。 “你……你在说什么？”她下意识地说。 纪光叶冷笑：“你倒真是能装能演。从第一次见你到现在，究竟你说过几句真话？一句？两句？还是满口谎言？” “你疯了吗？纪光叶？” 听到她叫这个名字，纪光叶似乎露出几分迷茫。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但如玉没有动，只远远看着他一点点低下头，高挑的身子慢慢颤抖着，而一对肩膀蜷缩起来。忽然他抬起头，眼神又如刚才一般，仿佛利剑出鞘。 “娜塔莎，是我。”他说。 但如玉愕然。一个荒唐而大胆的念头如雷轰入她的脑海：“你……乌斯丁大人？！” “是我。” “可是你不是已经……”但如玉慢慢地后退，“你占了他的身体？” 纪光叶一直以来坚毅而深沉的表情消失不见，他眼中也没有了那种包容和关切。他就像一个刽子手，用看待猎物的光芒看着这个世界。 看着但如玉。 忽然，但如玉看到他脸上光芒一闪，又换了一副儒雅而充满智慧的神情。他迷茫地看向她：“青玉……是你吗？” 但如玉一愣，登时如触电一般浑身一抖。她往前迈了一步，不敢置信地伸手去抚摸他高高的颧骨……是了，是这样的轮廓…… “叶明时，叶道长……是你？” 忽地，又是光芒闪动。 这一次，但如玉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如水波翻腾一般荡漾而过的影子，仿若在纪光叶的脑海中，有一场席卷整个灵魂的海啸，狂暴而无情地将一切拍碎，又重新塑造成另一个样子。 再睁开眼，他又变回了但如玉熟悉的纪光叶的样子。 但如玉此刻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只是心中疑惑沸腾。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没有任何外观上的变化，却整个人在短时间内表现出了三种人格，每一个都是她认识的。 她一眼就认出他们，哪怕只是眼神和表情。 因为她对他们都太熟悉了。 “但如意……你……我怎么了？”纪光叶仿佛根本不记得刚才自己说的话，而是困惑地看着她。 但如玉只好上前将他搀扶着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你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来英国的吗？”她给他倒了杯温水。 纪光叶接过水杯，轻轻按揉额头：“我好像记得是要过来谈一个合约。然后我要找你……不过我要找你是为了……” 他看着她，仿佛希望她给他解答。 但如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刚走到门口就晕倒了，我扶着你进来。我的助理去帮你准备住处了。” “谢谢你。” “我父母那边你去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如玉问他，“你来找我是不是要说这个？” 纪光叶想了想：“伯母被恶灵，也就是死人徘徊在世间的灵魂缠上了。一开始我接到你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非常疯狂，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据说最开始是伯父出差她开始出现状况，就是不断说胡话，做噩梦。但是没有人发现。后来伯父回来，她的症状也急剧加重。伯父推掉了几天的工作，在家陪她，但是她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她不停地说你是恶魔，你不是他们的孩子，是来害他们的。她让伯父把你赶走，不要让你回去……” 但如玉耐心听着，揪心起来。 纪光叶见她的表情，忍不住想伸手安慰他，却终究只是握了握拳，调整坐姿：“很多人都劝伯父把伯母送去精神病院，但是伯父不肯。后来我去了，一开始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暂时利用法术稳定住她的情况，让她不要因为疯狂伤害自己。后来我把郭大勇和叶归找来，两人很快判断出，可能是伯母在什么地方被恶灵附身了。” 但如玉心里一动：“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纪光叶点头：“恩，叶归找到了一个法子，将那恶灵困住并带走了。伯母也慢慢好起来。我这次来应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显然不是。 但如玉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为什么我爸没有告诉我？” “其实伯父不希望你现在回去，他怕你回去之后伯母再发作，伤害到你。”纪光叶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等我几天。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跟你一起回国。” ---- 但如玉让许芬妮约见伍德先生，却没想到他作为伍德家族的当家，竟然会真的来见自己。 “如意小姐，很高兴接到您的邀请！” “伍德先生，很高兴您会来赴约。”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然后入座。 威斯伍德很快拿出了一份合作合约。但如玉拿过去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份合约几乎是但如玉见过的报酬最优厚也最倾向作者的一份合约了。 其中不但给了但如玉高达19%的版税，更是承诺要在除了英国、中国之外二十个国家出版《疯子迪亚洛》整套小说。 甚至合约中，还有配套小说的翻译、宣传等一系列策划。 “如果没有意外，在拿到您的全稿之后，我就可以安排翻译。最快今年年底前，至少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土耳其、俄罗斯等国都会上市第一册。总印刷数量不会少于三百万册。” 但如玉可以说有点震惊：“伍德先生，您就不怕……赔钱吗？” “这点钱我伍德家族还是赔得起的。” 但如玉微微皱眉。 威斯哈哈笑了起来：“开玩笑而已。如意小姐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就算我很赞赏如意小姐的作品，但是毕竟出版图书是公司的商业行为。即便公司是伍德家族全面控股，也必须遵照公司规定行事。”顿了顿，他继续道：“这一次的出版计划，是公司专人拟定的。所有内容都是有专业依据，而并非我的顺水人情。如意小姐，我的公司也相信，您的作品十分优秀，会为公司带来更大利润。” 威斯并没有说笑。 随着第二次印刷的《疯子迪亚洛》上市，并再次火速卖空，几乎整个英国都为这本中国女孩写的英国吸血鬼故事而沸腾了。 看过的人，无不夸赞其丰富的想象力和贴合实际的描写。而比之中国国内对这个故事的惊讶和欢喜，生活在英国的许多人看了，却有更多感触和思考。 最具真实感的吸血鬼小说。有人这么评价《疯子迪亚洛》。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相信，如玉姑娘书里所写，是真正发生过的。 他们比中国读者更加沉迷，只是因为他们更了解故事发生的这片土地。 但如玉没有想到自己的书，竟然会得到伍德家族旗下出版集团如此厚赞和重视。她十分意外：“策划看过了全本？” “当然。我说了他们都是专业人士。公司里也有不少中国人，看得懂中文的。” 但如玉当即疑惑一扫而空。 许芬妮帮着将合约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但如玉和出版集团的代表签了约。 威斯不知为何有些激动：“相信我，最迟明年二月份，missruyu这个名字就会红遍全球。” “伍德先生，谢谢您。”但如玉忽然站起身，从许芬妮手里拿过一个长条盒子，双手送到伍德先生面前，“我知道您非常喜欢之前布伦登画展上我的那幅画，可惜画展结束之后它就被买家领走了。不过为了表示感谢，我想把另外一张画送给您。” 威斯听了，立刻脸涨得通红，激动地接过盒子。他迫不及待打开，将里面的画慢慢展开。 “这是……”威斯看着深蓝色的底色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魁梧如岑天巨人，脚下踩着野兽的尸体。那人的手里，提着一柄细剑，眼神坚毅。 他的样子，与威斯有几分类似。 “我小时候曾经到英国住过一段时间，结识了一位老绅士。他去世之后，留给我几幅画像。这是我临摹的其中一幅。抱歉原画不能给你。不过我想，这画上的人应该与伍德家族有些渊源。当时，画背面的签名写的是格兰特伍德。” “是我的曾祖父！”威斯惊叫出声。“真的是她？” “也许吧。你的曾祖父是一名猎人？” “没错！他是非常伟大的猎人，曾经猎杀了无数的猛兽，家族的城堡就是他当时因勇猛而获得的奖赏。” 但如玉想，这么说也没错。 --- 威斯感激地抱着画离开，但如玉起身，却发现不远处的另一个餐馆外面，纪光叶和一个人刚刚互相道别。 他看到自己，便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 “约了出版社谈出书的事情。” “英文版？” “恩，还有其他版本。”但如玉没有隐瞒。 纪光叶惊讶地看着她：“其他版本，你是说……你的小说还会在其他国家上市？” “恩。” 纪光叶是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月间，《疯子迪亚洛》是如何从席卷网络，到畅销中国，又是如何在英国出版英文版上市，并得到九成以上的好评。 但是他觉得自己仍然低估了这本书，低估了眼前这个女孩的实力。 “恭喜你。”他由衷说道。 “你呢？”但如玉问。她看了看刚刚和纪光叶分开的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在和人谈事情？” “恩，投资方派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代表来，恐怕得明天继续谈了。抱歉，你可能得多等我几天。” --- 两天后，纪光叶完成了公司的工作，和但如玉一起订票返回中国。 “芬妮姐，这段时间谢谢你了。”飞机落地的时候，但如玉忽然对坐在旁边的许芬妮道。 她作为但潮升为但如玉在英国期间请的助理，回国之后就要离开她了。 “如果你愿意，我想长期聘请你做我的助理。以后你不受雇于我父亲，而是直接对我负责。我知道你的价钱很高，但是我想我应该付得起。” 许芬妮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的女孩，颇有几分感慨。 她当然知道她付得起。 很快，机长熄灭了安全带提示灯，他们可以下飞机了。 纪光叶起身将三人的东西从头顶行李架上取下来，许芬妮则第一时间打开手机查看消息和邮箱。忽然她脸色一变：“如意，有点麻烦。” “怎么？”但如玉和纪光叶都看着她。 “不知道怎么有人泄露了你的航班号，机场有很多人，有你的粉丝，还有记者……” 但如玉猛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微博上提气今天会回国。许芬妮知道了，当即无语。这姑娘还真是半点没有当自己是知名人士的觉悟。 不过也怪她大意。 作为助理，她应该替她想好。 “要帮忙吗？”纪光叶看了看表，“我的车已经在停车场了，可以带你一起走。” “特殊通道？”许芬妮问。 纪光叶迟疑了一下：“那我得联系一下。” 但如玉忽然道：“算了，纪光叶你先走。芬妮，只要确定不会出事故，就从正常通道出去。” 许芬妮看着她的眼神，忽然明白但如意的想法。其实从女孩邀请她继续担当助理，就说明她已经认识到以自己现在的名气和影响力，再去逃避躲避，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是不现实的。 而事实上，她之前的许多麻烦，也是因为没有认识到这点闹出来的。 如果她能有自己的团队，及时对一些网络舆情做分析，然后及时回应，如玉姑娘的形象不会维护起来那么辛苦，她的粉丝也会轻松许多。 --- “啊！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很快，所有人都看到了从国际到达口出来的但如意。 她穿着一身b牌的白色连衣裙，外搭c牌小外套，脚上是一双奶白色的高跟鞋，整个搭配看上去清新自然，又十分端庄。很符合她的年龄。 “真的是如玉姑娘？” “天！好漂亮！” “一般般，但是气质真棒啊！” 许多记者其实本身并不是如玉姑娘的粉丝，只是因为最近她在网络上也算小有话题度，便来看看能不能拍到什么新闻。 虽然但如玉没有刻意曝光过自己的照片，但是从《宋时月》播出之后，她的颜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校园里难免有几个好事之人将她拍下来传到网上去。 去英国之后，更是不止一次被拍到。 不过那些照片都不是特别清晰，所以记者们看到真人时，都不免惊讶她比照片看上去要更加气质出众。 不论是五官容貌、皮肤、身材……似乎所有外貌的指标都要比之前他们预想高上不少。 也有不少人心里嘀咕：这如玉姑娘也太逆天了吧？家世好、有才也就罢了，居然长相也这么逆天，简直不给其他人活路了！ 而当但如玉身后不远处的纪光叶出现时，又有人惊呼：“快看，是纪光叶！” “我靠，他们俩是一版飞机？一起去英国回来？” “这俩人不会在交往吧？” 有机灵的人已经想到了之前纪光叶在某节目上，当众表示过自己觉得但如玉的小说挺不错，并对林萱表现出明显的敌意。 天啦撸！ 几乎所有人都敏锐地意识到，他们可能拍到大八卦了！ 　　☆、70|第 70 章 “如玉姑娘，您的新书什么时候会上市？” “英国媒体说《疯子迪亚洛》不可能是中国人写的，您怎么看？” “但如意小姐，您和纪光叶先生是在交往吗？为什么会一起回国？” 但如玉一边往外走，一边被几个媒体记者包围上来。不过好在她并不是当红明星，就算有来机场守候的人，也还没有到山呼海啸，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的程度。 之前她已经与许芬妮商量好暂时不回应任何问题，先离开再说。 纪光叶没有和她们一起走，而是冷冷地拨开人群，先行离去。记者们见到这种状况多少有些失望。难道他们不是一起的？ 不管了，先拍了照片写了报道再说。 “如玉大大！我好喜欢你的书！” “啊——！如玉大大，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很快，媒体之外的粉丝包围上来。但如玉看了许芬妮一眼，快速从一个人手中接过一本英文版的《疯子迪亚洛》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交还给那名粉丝，接下来又拿过一名粉丝的签名板，整个过程她脚下始终不停脚步。 而粉丝们见她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微笑着签字了，纷纷开心地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塞过去。 “如玉大大，这个送给你！” “大大这是我亲手做的，给你，很好吃><” 许芬妮帮她一一收过来，而但如玉又签了几个人，总算到了外面。一辆大众辉腾正停在门口处。 但如玉没有见过这辆车，却莫名知道里面一定坐着纪光叶。她对许芬妮说：“这辆。”然后先行拉开车门迈进去。 果然，纪光叶正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但如玉有几分闪躲地低下头。许芬妮在她旁边坐定后关了车门。很快，车子如离弦之箭开了出去。 --- 回到家时，贺雨婷和但潮升都不在家。但如玉看到张妈尴尬的神色便点点头。 “小姐，夫人这会儿出去了，晚点回来。” “好。给我一杯安神茶，我先回房间。” 但如玉重重地将身子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仿佛终于能安静地思考了。 去英国之前，她曾经设想过可能会遇到什么。却没料到现实比她想得要复杂许多，也令她失望得多。 真的，一个也没有了。 路易斯，阿法尔，阿比盖尔……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早已经陨落不见。她早该接受这个事实，却看到机会之后，仍然不死心地跑去那个国度。先是展出画作，随后是出版小说。 如果他们真的还在，不应该对此无动于衷。 只是，最终她吸引到的，不过是威斯伍德这样的人。 格兰特伍德。她第一眼看到威斯，就认出他是谁的后代了。那双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而那个管自己叫娜塔莎，对着阿法尔大人的画抑制不住倾慕眼神的女子，更是和格兰特有着如出一辙的性格。 他身为猎人，却疯狂地爱着阿法尔大人。从第一次相遇，到带头追杀他们，再到最后他偷偷放走重伤的阿法尔和娜塔莎。 但如玉闭上眼，任凭汹涌的记忆涌上心头。让她原本烦躁的心绪越发混乱不堪。 没想到，他竟然占据了那座城堡，让他的子孙后代，生活在对阿法尔的仰慕之中。简直有些变态。 变态得让人羡慕。 但如玉翻了个身，端过张妈放在床头的安神茶，轻啜一口。茶香四溢间，她低下头，却在那浮动的水面上看到了一双冰冷如刀的眼睛。 乌斯丁？不，不是，是纪光叶！ 但如玉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卢卡的徽章一定是被纪光叶收走了，而那枚徽章上，很可能寄存着乌斯丁的残魂。 她曾经在不止一个国家听过类似的说法。 当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如果他足够强大，就可以将一部分魂魄分离出来，连带着记忆附着在某些带有强*力的事物上。 而当他死后，只要这件法器仍然存在，就能随时找一个合适的躯体复活过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徽章会被纪光叶收走，而乌斯丁大人的魂魄，恐怕已经进入了纪光叶的身体——但如玉不认为这是纪光叶的主动所为，反过来，她倒是以为这可能是乌斯丁大人的选择。 为什么偏偏是乌斯丁！她几次转生，遇到过的所有人里，只有对乌斯丁的心情最为复杂。她是恨他的，怕他的，可同时她却又无可抑制地依赖着，顺从着他。 甚至她明明已经转世，不再有娜塔莎的身体，却当纪光叶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来时，仍有止不住的心悸。 --- ——抓到了活的如玉姑娘，好漂酿，好温油！还要到了签名~快羡慕我吧！ ——羡慕妒忌恨啊！ ——嘿嘿，我也摸到了~如玉姑娘手好软啊！ ——送了亲手做的巧克力给如玉姑娘，我还有合照哦^_^ 但如玉到达北京不久，微博上、粉丝群里陆续晒出了她的各种照片，以及顺利接机的粉丝兴奋的话。 纪光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他打开电脑，不由自主地登上微博和企鹅，很自然便看到了这些东西。 他的眼底忽然一片阴翳。 “纪总，您……” “滚！” 助理本来看纪光叶突然回公司，十分意外，想来问问他有什么需要的。却没料到一向客气礼貌，天之骄子般的人物，竟然会让她滚。 助理吓了一跳。却纪光叶忽然低下头，扶住额头：“抱歉，我心情不太好。你走吧，不用管我。” “哦，好的。”助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一份企划案，“这是肖蓉小姐送来的《云天宫》的企划，我放在这里了。” 纪光叶没说话，很快，助理出去了。他终于仿佛压抑不住一般，双手剧烈地颤抖着，覆盖在脸颊上，指缝中隐约闪过黑红色的光芒，间或又被白芒压制住。 好一会儿，他才复又镇定下来。 冰冷的眼神扫过四周，他似乎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紧接着，他嘴角一勾，颇有几分阴邪地笑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不到五厘米高的小瓶子，打开之后，一缕黑烟飘散出来，在办公室的中间聚集成一个女孩的样子。如果但如玉在这里，必然可以看到，这个女孩与她现在的样貌一模一样。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女孩的声音和拉风箱一样嘶哑，“还不快把我的身体带回来！把那妖孽赶走！” “妖孽？”纪光叶冷笑一声，“那你又是什么？地底爬上来的臭虫？” 女孩烟气形成的身影剧烈晃动起来：“你……不是纪光叶，你是谁？！” “凭你也配问。”纪光叶指尖一抬，银色光芒四散而出，将女孩的身体完全笼罩起来。对方用嘶哑的声音嚎叫起来，但凡有人听到，也会被这声音吓到哭泣。 只是很可惜，除了纪光叶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听到他的叫声。 很快，那女孩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撮黑灰。 纪光叶，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高楼之下车水马龙不由眯起眼睛：“娜塔莎……” ----- “妈，我出门了。”但如玉走到客厅，和正在用早餐的母亲告别。 后者身子一颤，仿佛是在惧怕着什么。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恩，去吧。”声音还有几分颤抖。 但如玉迟疑着转过身，却听贺雨婷忽然幽幽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如意吗？” “妈？你说什么？”但如玉心惊了一下，觉得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她又回到她身边，“妈，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梦。”贺雨婷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眼神中似是疼惜又似是愧疚，“如果是梦，那也太真实太可怕了。我梦到你其实已经死了，而现在在这个身体里的，是另一个灵魂，妖怪的灵魂。你这个妖怪已经把我的女儿吃掉了！” 贺雨婷说到这里，忽然面目狰狞起来。她轻柔的双手，顿时化作一双钳子，掐住了但如玉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似乎要掐断它一般。 “妈……” “夫人——！” 张妈见状惊叫着扑上来，和其他几个佣人一起将贺雨婷拉开。“快给先生打电话！” “小姐，你没事吧？”见贺雨婷已经被控制住，张妈赶忙来查看但如意的状况。见她脖子上的血瘀十分明显，分外心疼。“小姐你等等，我去拿药给你擦擦。” 然而就在这时，贺雨婷挣扎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眼神中也没有了之前的狠厉。她看着但如意，仿佛想起了自己刚才的疯狂，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但如玉其实早注意到刚才那一刹那，贺雨婷头顶的黑色烟气。这时不知为什么烟气又消散了。她过去抱住她，说道：“没关系……妈。” 张妈还是十分担心，一直在旁边看着。不过贺雨婷好像确实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再次发狂的迹象。 安抚贺雨婷休息下，但如玉想了想，还是给火因打了个电话：“因因，今天家里突然有事，年会可能去不了了。” 火因难掩失望，却还是道：“没关系，一切都好吧？” “恩，只是一个小意外。” “那就好。”火因又问，“周五的无线作者大会呢？” “应该没问题。” “好！那就到时见！” 但如玉回到自己房间，刚关上门，就发现房间中央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但如意？” 女孩点点头，面容慈祥而带着微笑。她看向她，一边指着贺雨婷的房间方向，一边无声地说了什么。 但如玉却听懂了。 好好照顾她。她说。抱歉。 但如玉将信将疑地答应了：“你……” 这时，但如意的身体忽然发出光芒，进而一点一点消散在空气中。不进了踪影。就在此时，但如玉觉得身上突然一轻，整个人精神大振，好像长期以来的压抑突然被释放出来。 原来如此。 但如玉突然意识到，原来之前的但如意虽然已经身死，灵魂出窍，却并没有完全消失。她一直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像车祸之前但如玉看着她一样。 所以她才会感觉到身体与灵魂不那么契合，所以之前有人翻出她的旧id时，她才会那么难受…… 恐怕那时，真正难受的，应该是但如意。 她的情绪太强烈，以至于影响到了这具身体。 而之后，所谓的贺雨婷疯魔，做噩梦，恐怕都是但如意的魂魄在起作用。但如意原本并非恶灵，但是受天地之气失衡，以及当时舆论打击的影响发生了变化。 冷静下来之后，但如玉忽然发现自己稀里糊涂过了这么些日子，到今天为止才算把一切想通。甚至连纪光叶那里发生了什么，她也能猜到几分。 当时但如玉看到电话上蔓延的黑气，便向纪光叶求助。对方来到家里，肯定发现了但如意的灵魂，进而控制住了它。所以贺雨婷的情况才会暂时转好。 而他到英国来找但如玉，也必定是因为从但如意的灵魂那里知道了什么。 所以他当时才会说出满口谎言这样的指责吧？ 只是没想到的是，卢卡那是刚好带来载有乌斯丁残魂的徽章，而残魂刚好进入了纪光叶的身体。他短时失神，甚至丧失了之前的记忆。 而方才贺雨婷复又疯狂，以及但如意灵魂的真正消失……恐怕是纪光叶那边做了什么吧？ 真够乱的。但如玉闭上眼，感受着身体因为与灵魂真正的契合而涌现出的力量。一些更久远的记忆也似乎慢慢苏醒了…… ---- “快看，来了个美女！”已经入座的几名作者互相交头接耳，看向门口的方向。 “哪呢哪呢？”冬菇挤过来看，“嗨，这就叫美女啊，你们眼皮子也太浅了！” “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要求这么高？那你说，什么样的叫美女？” 冬菇还没回答，旁边一个男作者嘿嘿一笑：“这还用问，他肯定要说如玉姑娘那样的。” 众人发出一阵了然的笑声。 忽然有人说：“其实如玉姑娘也不算多好看，不过看照片气质真不错。我听说她今天也会来了呢。” “真的！？” 如玉姑娘爽约晋江年会让许多粉丝非常失望。而当听说她会来无线平台作者年会时，众人又重新燃起希望。 对这个只写了一年不到网文，却成绩斐然的新人，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想要见上一面，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冬菇此时也说：“当然，一会儿见了你就知道为什么我说这美女一般，她和如玉姑娘又差在哪里了！” 不过不管冬菇怎么说，在许多人看来，刚刚进来的女生姿色已经相当不错。而也有许多人认出她：“那不是似水微澜吗？听说她今年有两部小说都改变成电视剧了，一部已经拍好，一步正在拍。” “那当然，去年她那部宫斗戏大爆，当时所有其他小说的版权就被一抢而空。现在改编电视剧的网络小说不少，能爆成这样得不多。有那部宫斗戏打底，今年这两部肯定不会赔。” “不过听说似水这人不怎么样啊。她在的女|频网站都知道她就是一霸，谁敢在榜上压着她，她肯定要指挥粉丝找那作者的麻烦。” “卧槽这么厉害？她粉丝很多？” “恩，还行，主要是攻击力强。有点邪教的感觉。据说她本人也很傲，很多人都不放在眼里。”说话的人见似水微澜走进了，声音压下来不再说什么。 似水微澜落座之后，旁边立刻围上几个作者和她小声说话。她爱理不理地拿着手机，一边刷屏，一边应付她们，果然神色倨傲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木小沐带着se和鬼鬼坐在不远处，看似水微澜落座了便和她们说，一会儿有机会可以去和她聊。“似水虽然人高傲，但是手上资源非常好。这两年更是专攻影视这方面。如果她愿意帮你们牵线，你们的路会好走很多。” se点头答应。她今年开始转攻言情，成绩还不错，甚至比当时写*还要好些。而且她的题材很适合改编电视剧。 鬼鬼却道：“她不是晋江的，会愿意给我们牵线？” “结交一下总没坏处。” 这时，会场里骚动起来。鬼鬼抬头看去，见入口处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小礼服的人影。 “如玉姑娘？” “哎呀，她真来了？” “卧槽我看不清人脸，不过感觉人好白，这礼服穿的，简直太养眼了！” “不愧是白富美出身，就是不一样啊。” 冬菇和好几个在群里和如玉姑娘经常聊天的人，已经起身迎上去打招呼。尤其是冬菇，表现得非常殷勤，非要带她入座。 但如玉在群里看到几次冬菇晒照片，对他并不陌生。大方地打招呼之后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耐心听他说，一边礼貌回应。 “你的座位在最前面，一会儿有领奖哦~”冬菇提示她，“最前面的位置都是领奖位，后面的一般都按照作者签约网站排序安排座位。” 但如玉看到她旁边不远就摆着如沐春风的牌子。 “沐风也来？” “恩恩，他一向到的晚，别理他。”冬菇带他入座之后，霸道地占了如沐春风的位置：“嘿嘿，反正他还没来我先占着位子跟你聊会儿。” 看得他那一群损友纷纷吐槽他大脸，冬菇浑然不觉。 但如玉笑了笑，忽然看到不远处木小沐带着几个晋江的作者坐在那边。她于是和冬菇打了声招呼：“我先去跟我们站的作者打招呼。” 似水微澜看到但如玉出场之后引起的震动，不由皱眉。她放下手机，对旁边一个作者发问：“这人是谁？这么大牌？” 那作者兴奋地跟她解释：“是如玉姑娘啊，今年最红的作者！” “最红？她是写什么的？” “写欧风吸血鬼的！” “呵。”似水微澜不屑，“真是蠢，这题材就算再红，没办法影视改编也是浪费工夫。靠网络和实体书能赚多少钱？” “不会啊，如玉姑娘那本《疯子迪亚洛》不但国内实体卖得好，而且还出版了英文版，在国外口碑和销量都不错呢。” 似水微澜听了她反驳，更是不喜，高声道：“就算她全球各个国家都出版，实体书销量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现在实体书市场全部萎靡，只有电影电视剧市场是上升趋势。她写这题材，就等于放弃了这么大的市场，可不是傻吗？” 刚刚夸如玉姑娘的作者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是动气了，心思一动，当即道：“那当然，她还是新人，肯定什么都不懂就知道闷头写。” “果然是新人。”似水微澜轻笑一声。 那作者忽然又道：“不过我听说她的小说影视改编虽然没消息，但是已经在给一些剧组写剧本了。” “什么剧本？” “好像叫《云天宫》的，一个小工作室投拍的。” 似水微澜眼神中满是嘲笑：“洗钱的片子吧？估计她一集能拿个一万块就不错了。还自己费劲去写剧本。”顿了顿，她又道，“一个新人能刚写第一本书就参加无线平台年会，肯定是有点本事的，不过这么不懂得精英也是蠢的。一会儿你们跟她说让她来找我聊聊，我看看合适就帮她一把。” “似水大大愿意出手帮忙，如玉姑娘肯定很开心。一会儿大会结束了我们就去找她。”那作者立刻道。 似水微澜得意地挑了挑做成桃粉色，粘满亮钻的指甲：“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听听，对你们有帮助的。” 作者颜色一喜。 似水微澜的渠道确实很好。虽然经过她帮忙影视化，要被抽成，但是如果没有她引路，许多人根本进不了影视圈。 见她似乎有意栽培如玉姑娘，几个作者纷纷暗地羡慕不已。 但如玉并不知道似水微澜的事，估计就算知道也只是笑笑罢了。 她找到木小沐，得知今天晋江来的人不多，多少有些失望。 “可惜我没能去晋江年会。”她不无遗憾，“火因也没来吗？” 木小沐道：“她会来，就是晚点。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呢。” 但如玉又和鬼鬼、se聊了聊。过程中，她们得知但如玉要再开一部古风题材的小说。 鬼鬼道：“你精力这么充沛？不是还在翻译英文版？而且，你也快开学了吧？” 但如玉：“英文版第三本已经快翻完了，后面的还不着急。出版社那边的意思是等其他语种翻译出来最好能同步上市。” “其他语种？你又签了其他海外版权？”鬼鬼震惊。她这时候已经再没了和她拼比的心思，只是对方这发展速度也未免太夸张。 se也是摇着头道：“我还以为我今年转型成绩已经算好，没想到和你比起来差远了啊。” “也是运气。”但如玉道。 鬼鬼当即不满：“你这不是恶心我们吗？什么运气，就是写得好！” se揶揄她：“你现在不跟人家置气，承认是写得好了？” 鬼鬼哼了一声，脸色微微泛红。 但如玉和木小沐看她这样子，都轻轻笑了起来。 大会即将开始，但如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冬菇又聊了几句。很快如沐春风也到了，冬菇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给他让位，后者挑挑眉，眼神甚是挑衅。 这次无线平台大会主要目的是为了召集一些作者，推广这个平台，吸引更多读者使用他们的app和wap站进行 会上颁发了一系列奖项。比如如玉姑娘就拿到了最佳新人奖，而如沐春风则捧走科幻人气王的奖项，似水微澜也上台捧得了最佳影视改编奖。 之后，平台的官方代表发言，宣布在今年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将启动更加庞大的作者奖励计划，并推出一系列新的合作方案。 比如他们与晋江、xx等女|频网站达成协议，对一些大神作者实行网页端和无线渠道同步开始连载，并互通数据等。 其中，就包括如玉姑娘和似水微澜。 大会很快结束了讲话环节，进入作者交流环节。而今年主要讨论的话题就是如何开发网络小说的更多附加价值，更好地进行知识产权运营。 游戏和影视改编两个领域成为了讨论重点。 似水微澜可以说是女|频影视改编第一人，频繁发言，不但介绍了她的经验，也强调作者必须自己重视自己的作品，在写作之初，就想到将来这本小说如何影视化。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写出一本成功的影视作品。 “百分之九十九的网络小说作者，都是失败的。因为他们靠着写小说根本无法养活自己。就算可以，生活境况也不怎么好。而剩下的百分之一里，有一半以上因为作品不适合改编影视，而发展受到限制。可以说，如果没有一定的远见，认识到影视改编对于未来网文作者的重要性，就不能说是一个合格的网文作者！” 似水微澜这话说得虽然夸张，倒也不是毫无道理。 但如玉听她说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感悟。只是为了改编而写文，不好改编的题材就不要写这种功利想法令她不敢苟同。 至少她不认为判断一个作者是否合格和成功，影视改编是唯一的标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水微澜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看向她。让她感觉有点奇怪。 大会结束后，但如玉接到火因的短信，说她来晚了就没进来，在外面等她，一会儿一起吃饭。但如玉笑着回了个好，起身刚想离开，便感觉有人拍了拍她。 两个年纪不大的女生问：“如玉姑娘？” “恩？” “是这样，似水姐叫你过去。” 如玉听了不由皱眉：“叫我过去？” “恩，似水姐说你作为新人可能很多都不懂，她觉得挺可惜的，想教教你。” 但如玉也是好久没遇到过这么说话的人了，不由愣住。倒是旁边听见他们说话的如沐春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对那两个女生道：“你们跟似水微澜说，我已经给如玉姑娘讲过了，就不老她费心了。”说完，又对但如玉道，“好久不见，这个似水微澜还是这么逗。” “可是似水姐也是好意，她对大家真的很好……” 沐风却不再多说，扯着如玉姑娘离开了。 但如玉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们是什么意思？” “那个似水微澜有一些电视台的关系，在娱乐圈也有不少认识人，尤其是拍古装剧的这一批。她早些年自己写文改编电视剧，最近几年就专门找有潜力的网络作者，给他们牵线搭桥改编影视，从中抽取提成。” “难道改编影视就必须经过她吗？” 沐风看着她笑了笑：“对于很多作者来讲，她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如果她看中了你，你不跟她合作，很可能会遭到报复。我之前听说有一个作者，也是你们晋江的，不喜欢她抽成就自己跳过她直接跟娱乐公司签约。结果似水微澜知道之后，立刻找人照着这作者的文章写了一个大纲几乎一模一样的剧本，最后还把她那部电视剧的资源抢得一干二净。最后那个作者的电视剧连播都没播，娱乐公司赔了大钱，以后也再不敢跟这作者签约。” “这也太夸张，那作者不能告她吗？” “人家改得有技巧，根本告不赢。” 如玉姑娘皱眉。听他这么说，这似水微澜不是成了影视改编方面恶霸一样的存在。 沐风忽然又道：“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听安妮说，你的《疯子迪亚洛》有好莱坞制作人看中了？” 　　☆、71|第 71 章 但如玉走得潇洒，却没想到似水微澜还真的记恨上自己了。她没过多久，就辗转得知有人在圈子里放话，说谁敢接如玉姑娘的影视改编，以后就拿不到好的网络小说改编剧本了。 她知道之后不禁好笑。 这天和董安妮、熠熠、火因等约着出来聊天，忽然聊到这件事，董安妮也是愤怒：“难道没有了她，这影视圈网改还玩不转了？” 倒是熠熠给她们解了惑：“似水微澜这人其实还是有点才华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网文改编电视剧其实并不简单，大部分改编作品能有点水花的都是靠着制作团队和演员，而单靠原本网文的名气，并不能有太大作为。也就是说，网文改编对于很多拍电视剧的投资方来讲，是比较鸡肋的。” “我懂了。意思是说最后拍出来的效果如何，收视如何，很多时候并不取决于网文本身，而还是依赖编剧和制作团队是吧？所以对投资方来讲，额外花一笔买版权的钱就多余了。”董安妮道。“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会有人买网文改编呢？” “你知道大部分网文改编影视卖版权都卖多少钱吗？”熠熠问。 董安妮猜了几个数，熠熠都摇头，最后道：“不到一万块。” “啊？”董安妮和但如玉都愣住了。“怎么可能！网上连载都不止这价格！” “就这价。还没有任何话语权。除非你是特别大神级别的，能参与到之后剧本创作，否则人家买了版权，这拍摄就与你无关了。当然大部分这些文被买了版权之后，甚至都不会有改编剧本和拍摄的机会，你知道，反正只是立个项目，走一笔资金而已。”熠熠没有明说，但是暗示的却是如今影视拍摄行业的一种乱象和潜规则。 火因也说了一下自己的见解：“其实并不全是如此。不过这种现象主要是对现在正在写小说的作者而言的。你可以去看看现在网络改编影视的拍摄和播出，大部分都是五六年前，甚至更早的网络文学小说。那时候的作品少，而能流传到今天的都是相对精品。所以知名度都比较高。即便如此，它们的改编和拍摄，也有很多都是似水微澜促成的。最后播出的效果……怎么说呢，也不是所有都能非常成功。关键还是要看投资和拍摄团队，看演员号召力。” “难道书迷的捧场和宣传还不够吗？”董安妮问。 熠熠道：“当然不够。且不说书迷有没有那么忠诚，会不会捧场，就说现在网络小说的阅读量，比较红一点的也就是几十万。其中能转化成粉丝的可能不过万人。就算他们再鸡血宣传，对于电视剧观众的体量来讲，也太渺小。而且，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你最喜欢的小说说要拍电视剧，你会有什么感想？” “额……别拍烂了？” “那就是了。说实话，小说粉丝很挑剔。他们对于作品的电视剧、电影改编，并不是完全抱着支持的态度。许多人反而会反感。如果演员他们不喜欢，抵制！拍摄效果不好，抵制！拍摄公司作死，抵制！总之，一言难尽。” 但如玉点点头。她也大概明白了。 这件事应该从三方面去讲。从网络文学的角度讲，最早的作者作品知名度高，读者累积到现在，改编拍摄电视剧和电影无可争议有着一定的号召力。所以对于他们，投资方愿意出钱买版权。即便如此，价格也并不算很高，中间还有似水微澜牵线搭桥——这是因为似水微澜在圈里的人脉和地位。 而从投资方来讲，即便不买网络小说版权，等着拍摄的电视剧电影剧本也非常多。网络小说改编，并不能为他们带来足以影响收视水平的人气和号召力，反而要付出更多金钱和时间。从投资的角度，虽然不至于到得不偿失的地步，却可有可无。这主要是针对那些写作时间比较晚的作品。 而从似水微澜来讲，她甚至比许多网站编辑，在影视圈的人脉都更强更广。据说她也有一定的背景，可以左右许多投资方的意向。再加上她，或者她能找到比较厉害的编剧，更熟悉电视剧电影的节奏，能把不适合拍电视的小说，都改编的比较好。 综合起来，似水微澜就是靠着这样的能力，把持了许多网络小说改编影视的渠道。 但是，你也不能说她完全就是个恶霸，是骗子。因为人家也是有自己特有的本事。而是很多小说作者，如果不是靠她，可能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进行影视改编，更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作品登上荧幕，收到一份版权费。 所谓存在即合理。 但如玉了解之后，对似水微澜的看法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她并不完全反感她的存在，反而觉得她对自己十分了解，定位准确。是个聪明人。 至于她的性格如何，只要两人没有后续交集，她也就不必再去理会了。 ----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似水微澜在圈内人脉当真厉害，而且消息灵通。 如玉姑娘那天抹了她面子，她很快便打听到了肖蓉工作室的状况，也知道他们在拍一部如玉姑娘写剧本的电视剧。 肖蓉很快发现，几个投资人都表示他们的投资可能要减少。这对她来讲是十分致命的。因为前期为了寻求投资，肖蓉利用了单元剧集数少，拍摄周期短的特点。所以与投资人签订的时候并不是一下子签了三个故事，而是一个故事一个故事的签约。 然而当时吸引投资人的小钱快见效方式，在此刻终于露出了弊端。当肖蓉那边第一个故事已经拍完，开始谈后续播放的时候，那边投资方竟然不再继续注资拍摄后面的故事了。 理由很简单，因为没有一线卫视购买播放权！ 肖蓉一个人要经营工作室，要做拍摄导演和制片人，又要惦记着投资方和与电视台谈判。一下子这么多事情，这么多问题出现，很快就压垮了她。 但如玉得知消息的时候，肖蓉被工作室助理送到医院，正在挂点滴。 “肖蓉姐，怎么突然病倒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肖蓉见了如玉，想到自己邀请她写了剧本，却可能这电视剧都拍不下去了，不由心里愧疚，更是脸色苍白起来：“如意，我真是没想到不过拍个电视剧，也能有这么多事。早知道当时我就不做什么工作室，老老实实给人打工去当个导演就好……” 但如玉见状连忙安慰她，详细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肖蓉这些日子一直自己打拼，出了问题也没什么人能分担，只能自己扛。她当即如倒豆子一般，将困难和委屈都吐了出来。 “明明之前谈的好好地，忽然就说不能播了，要播另外一个电视剧。他们说那片子之前其他电视台播过，收视非常好。他们一直想买这片子的版权，最近刚刚谈下来。你说这气不气人？重播！把咱们的首播挤了！怎么就认定我们这片子一定比不过那重播剧？” “还有投资方也是，之前谈的好好的。有几个甚至连整体合同都签了。现在居然跟我说，宁愿付违约金也要撤资。我一问为什么，非说是另一个编剧的戏在招投资商，那编剧很厉害，每部剧都基本是收视冠军。还说我这剧没电视台买，他们继续投资只能亏本……你说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但如玉听了，忽然问道：“肖蓉姐，那编剧不会是似水微澜吧？” “你怎么知道？”肖蓉问。 但如玉当即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一边在心底感慨似水微澜的厉害，一方面也不禁对肖蓉心生愧疚。 “肖蓉姐，要投资电视剧拍摄，需要多少钱？”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投资方资质，前期调研，审批都很麻烦。就算现在再去找投资方，等对方调查好，决定投资了，我这边演员档期也错过了！” “如果我投资呢？”但如玉问，“我这段时间写书、出版都赚了不少钱。” 肖蓉惊讶地看着她，随即摇摇头：“就算再怎么节省成本，如果想拍一部说得过去的电视剧，个人投资也非常难。不然我也不会……哎。” 但如玉了解她的性格，便道：“你就是太要强了。如果跟你父母说，肖家出钱，还至于把你自己累成这样？” 肖蓉听了，当即叮嘱她：“你可不许跟我家里说，纪光叶也不行！他们不是不看好我拍电视拍电影吗？不是不看好我做导演吗？还跟我说什么，没有肖家我什么也干不成。我偏要靠着自己，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 “那也不至于为了撇清关系把自己累成这样啊。”但如玉摇头。 不过她再怎么说，肖蓉也没听进去。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不服气。只是但如玉再提起投资的事，肖蓉仍旧拒绝了：“我再想想办法吧。说真的，电视剧投资太大，就这部剧的水平，一集没有几十万也拍不下来。靠你写作的收入投资非常困难。我今天早上也联系了一个朋友，多少能坚持着把这三个故事拍完。如果最后真的钱不够，我还有点积蓄……” 但如玉却道：“是这样，肖蓉姐。我考虑投资并不仅仅是为了帮忙，毕竟这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换来的。既然是投资，就必定想要回报。我也是这么想的。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对肖蓉姐的能力非常有信心，《宋时月》能取得成功，跟你的努力分不开。而且，我对我的剧本也有自信。不过再多钱我也没有，按照你说的成本算下来，勉强能帮你拍完《泥销骨》。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剧本被埋没吧？” 说到这里，但如玉还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你能拿出这么多？”肖蓉有些意外。她实在没想到，但如意靠着写作能赚回这么多钱。 但如玉道：“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肖蓉被但如玉说服了。 不管她现在出资是怎么考虑，如果最后拍出来的作品真能赚钱，肖蓉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但如玉。 当然，这也让她的压力更大了。不过没关系，压力大，动力也更大。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钱了她厚着脸皮回家要钱也可以。就算这个电视台不播了，她再去找小电视台也行。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她的电视剧，她能拿出的成品，一定是优秀的！ 肖蓉当即脸上浮出了笑容，之前的阴翳一扫而空。 事实上，投资拍电视剧对但如玉来讲，并不是无的放矢突如其来的想法。早在她得知肖蓉的影视工作室之后就有过类似想法。 只是那时候她还没有把握肖蓉需要她的投资。 因为随着她的小说继续写下去，会有更多改编影视的需求。而对国内影视改编市场，但如玉早有一个大概的观念。正如熠熠和火因所说，影视改编很乱，而且原作作者没有话语权。 即便是再靠谱的影视公司，再尊重原作者的剧组，也可能拍出让原作者一言难尽的成品。 但如玉不想看到那一天。 所以，她希望能找到一个靠谱的长期合作对象。而肖蓉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况且，非要细说的话，肖蓉会遇到今天的困境，恐怕与但如玉得罪了似水微澜也离不开关系——虽然这种小事也称得上得罪，实在可笑。 似水微澜太记仇，先是利用自己的关系暗示了几个投资人，自己有新的电视剧正准备筹拍。而后又把自己的电视剧，卖给了正在与肖蓉谈播放的电视台。 这些投资人和电视台并非一线，之前也没有机会投资和播放似水微澜的作品。突然得到这样的邀请，他们当然会放弃肖蓉，转投另一方。 无奈，却也是现实。 不过不论如何，这对但如玉来讲是一个机会。她很快便收到了肖蓉工作室发来的项目文档，仔细看过时候，便越发觉得自己投资这部剧并不是胡闹，而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肖蓉的工作做的非常细致全面，不但对整部作品有一个很好地把握，甚至每个演员的分析、剧目定位、后期制作推广等等方面都有提到。 但如玉之前也看过肖蓉给的不少好莱坞电视电影制作资料，所以并不算纯外行。在她看来，这个项目是以好莱坞工业级别设计和实施的。 那些投资人撤资的决定，实在是太盲目了。 不知道最后看到成品，他们会不会后悔呢？但如玉想着，又往后翻，发现在后期制作方面，肖蓉早找到了制作公司。 这是一家本土的新兴网络传媒公司，而但如玉之所以会知道它，是因为这家公司，正是纪光叶就职的公司。 ---- 投资拍摄的钱几乎掏空了但如玉目前的所有个人存款。甚至还预支了她的一部分未来收入。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但如玉会非常忙碌。 根据与无线平台的合作，她要在今年九月底之前，再开一个连载，于晋江和无线平台同时开始上线。为此，无线平台方面不但给她特事特办，做到每月稿酬立刻结算，而且还先期支付了一笔合约费。对方唯一的要求，就是九月底开始连载之后，每天她要保持六千字以上的更新。 如果单单是这个要求，对于但如玉来讲并不困难。即便九月开学，她也能兼顾。但是要知道她身上还有《遗忘之书》的连载，《疯子迪亚洛》的英文翻译，以及可能要开始的《疯子迪亚洛》的影视改编工作，以及肖蓉方面后续的剧本邀请…… 《遗忘之书》的计划字数是两百万字，连载至今也就是五十万字出头。完结遥遥无期，就算她现在还有十几万字的存稿，对于网络连载来讲，顶多也只能撑两个月。 而其他工作更是一旦启动就有合约限制，刻不容缓。不是她想拖就能拖。 但如玉终于觉得自己有些精力不足了。 她想到了休学。 “休学？”贺雨婷虽然惊讶女儿的决定，但是经历过之前一段时间的事之后，她对女儿心怀愧疚，所以并未有太强烈的反对。 倒是但潮升对此非常不满。他一拍桌子，提高声音：“为了写小说休学？亏你想得出来！” 贺雨婷忙道：“潮升，别这样，你让女儿解释啊。” 但潮升对妻子十分疼惜。尤其是之前她癫狂的时候，也受过不少伤，精神衰弱。他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气消了不少。 “如意，你说说看，为什么要休学？” 但如玉不慌不忙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爸、妈，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单凭写小说的收入已经足够支持我的日常开销。这些收入不仅仅是网络连载，各种实体版权，周边收益，还有未来可能的影视改编和剧本收入……甚至我还可请得起许芬妮这样的助理。当然，我提出休学，并不只是因为目前的收入状况，也是考虑到我将来的发展。” 但如玉缓缓道来，将自己对目前专业的迷茫和不感兴趣，以及她可能在写作方面的发展都说了出来。 但潮升听了之后，良久沉思：“我考虑一下。” 其实但潮升对于女儿的学业是有点执念的。圈里家世差不多的子女都是本科，甚至是硕士以上的学历，甚至很多还都是国外知名院校毕业。如果他的女儿将来只有高中学历，显然有点拿不出手，会让人看轻。 再加上但潮升自己的学历比较普通，他进入社会之后也吃了不少学历低的苦头。所以他非常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经历这些。 可是，如但如意所说，她如今在另一个方面的发展已经足够优秀。优秀到连但潮升和贺雨婷两人出去，很多人对他们热情都是看在他们女儿的面子上。要不就是要签名，要不就是一个劲儿地夸他们女儿有本事。 学历固然重要，但是如果但如意已经不需要靠学历就能在社会上立足，他还需要这么坚持吗……？ 但潮升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这时，但如玉又道：“虽然我知道，现在的成绩可能很短暂，但是我有信心在这方面继续发展下去。如果您们真的很看重学历，我也可以转读中文或者历史专业。” 她提到已经有老师和学校对她抛出橄榄枝，邀请她去读硕士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但潮升眼睛一亮，当即决定就这么办：先休学一段时间，再转专业。不论如何，大学本科的学位一定要拿下。 晚上，贺雨婷拉着但如意谈心。她认为之前疯魔的时候做了不少伤害女儿的事，现在恢复了，越发对她好。 “如意，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又要开一本连载？就算要发展写作事业，难道非得这么拼吗？”贺雨婷知道她每天写那么多，总觉得太辛苦，十分心疼。 但如玉想了想，决定如实告诉她：“妈，我想投资肖蓉姐工作室最新的电视剧。” “就是你写剧本的电视剧？不是只是写剧本吗？怎么还要投资？肖蓉自己没有钱？”贺雨婷不满，“是肖蓉的主意还是你的？她是不是……” “妈！你听我说，是这样……”但如玉见贺雨婷越发着急，忙道，“这是我自己想要投资的。肖蓉姐的工作室拍这部电视剧，先期已经投入了一笔比较大的资金。但是对于电视剧拍摄来讲是杯水车薪。” 经过耐心解释，贺雨婷总算理解了。她又道：“你说你和肖蓉俩人也是，拍个电视剧，钱不够不知道来找家里要吗？又不是胡乱做什么不好的事。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 但如玉又跟她好生解释一番，贺雨婷总算是放下这件事，只要她以后再遇到什么情况，多跟家里沟通。 ---- “如意？在忙呢？” “肖蓉姐？啊，对，有点忙。” “你这钱挣得也是辛苦。”肖蓉感慨。 但如玉知道她误以为自己在赶稿，也没多说，只笑了笑。 肖蓉继续道，“我今天去给纪光叶送咱们第一部的资料，后期很快就可以开始制作了。” “啊，太好了。电视台那边呢？” 肖蓉叹气：“还没谈下来，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和一家网络视频公司签了合约。本来这剧也是打算做网络剧播放的。有电视台愿意播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但如玉听肖蓉说得轻松，却语气中难免失落。只是在这方面，她真的无能为力了。甚至如果没有她的参与，肖蓉也不会遇到这么多困难。 不过网络播放也有好处，那就是她可以充分利用自己在网络上的影响力，为肖蓉做推广。想到这里，她当即发了一条微博，帮《云天宫》进行宣传。 果然，她发微博不久，就有许多如玉姑娘的粉丝表示期待这部剧，纷纷询问什么时候播放。 但如玉选择性地回复了一些，解释说这部剧是单元剧，目前第一个单元已经拍摄完成，将要进行后期制作。而她编写剧本的《泥销骨》的拍摄工作也已经开始了，相信不久就会和大家见面。 发完微博，但如玉抬起头，正好听到郭大勇摇着头说：“不行，找不到。我现在已经不是土地了，找人实在太难。” “那你还认识什么人能帮忙找吗？” “我想想吧。”郭大勇挠头，“其实说不定他只是去山里了，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出现了。” 但如玉却不认同：“我跟他一直有联系。但是从一个月前就没他的消息了。从英国回来之后，我就去他家还有店里找过他，也没找到。很多人说他店铺好长时间没开了……” “纪光叶那边呢？你问他了吗？” 但如玉皱眉：“我会怀疑叶归出事，就是因为纪光叶。” 郭大勇诧异：“怎么说？” 但如玉迟疑了一下，将纪光叶去英国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郭大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等，你说的太快，我没听懂，怎么又跟什么外国人扯上关系了？你说他身上不只是他自己，还有了别人的灵魂？” “恩，一个是叶道长，也就是叶归的祖先。还有一个是一名格鲁吉亚吸血鬼。” “卧槽，你开玩笑呢吧？！” 但如玉继续道：“我怀疑，纪光叶是在修炼过程中，找到了什么特殊术法，或者是修炼不当造成他会误吸收一些人的残魂。当然这些人并非活人，而是本身能力非常强大，却已经去世。纪光叶会这么做，也可能只是为了快速提高自己的能力。但是……” “但是既然他们本身非常强大，即便是残魂也有可能带着生前的记忆！所以纪光叶才会出现那种情况！” 但如玉点头：“是的。这种情况我已经见过一次了，不过发生之后，他很快恢复清醒。只是记忆有短暂缺失。这非常危险。我本来以为叶归那里应该有解释。但是没想到叶归竟然失踪了。” 郭大勇当然知道这种情况有多危险。只是目前的他能做的太少。“你让我想想，给我点时间我去找人。纪光叶那里，你多盯着点。” “……好吧。”但如玉说实话现在并不想面对纪光叶，甚至有点逃避。自从他吸收了乌斯丁的残魂之后，她就本能地抵触他。 况且她要怎么对他解释自己并不是但如意，而是侵占了这身体的古代灵魂？ 不过，她也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逃避的。 现在的纪光叶，就好像一颗悬在她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对她造成影响。不论是乌斯丁残魂的威胁还是他本身的质疑，不解决都是麻烦。 ---- 时光科技公司的大厅里，一位黑发黑眼的高大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消息之后，神色露出几分了然，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 几个前台开始议论纷纷：“哎，那个人是混血儿？好帅啊。” “是啊，轮廓明显比普通中国人要深一些。他是谁啊？” “听说是纪总刚谈下来的合作方的人，从英国回来的呢！” 这时，电梯到达一楼，从里面走出了一位优雅女秘书。她看到男子之后，立刻快步走来。 “高先生！纪总已经在等您了，这边请！” “恩。”男子收起手机，跟着女秘书走进电梯。他忽然问道：“你们公司还承接影视后期工作？” 女秘书立刻道：“对，虽然业务还在起步，但是我们的技术实力很强，尤其是最新研发的数字模拟和影像融合技术，不但价格便宜，而且并不比国外同类水准要差。” “有趣。这项业务是谁负责呢？” “啊，如果您有需要的话，直接与纪总谈就可以。这项技术本身也是纪总主持发展起来的。” 男子听了微微一笑：“再好不过。” 　　☆、72|第 72 章 纪光叶坐在办公室里，拿着几份最新即将拍摄的电影电视资料，反复翻看。 他所就职的时光科技公司是一家以网络及计算机技术研发为基础，注重技术与实际相结合，能够准确定位，并将高端技术顺利推向市场的新兴科技公司。 这家公司在两三年前，还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创业小团队。然而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互联网、互联网移动终端（手机端）的发展，它们也跟上了时代潮流，搭着这趟快车极速发展起来。 当然，这也与他们与众不同的定位，和出色的创新研发能力分不开。 但是仅仅有这些还不够。 一个好的创意只是一个成功的创意，而如果有一个好的创意，再加上好的商业运营，就能成就一款成功的产品，甚至成就一个公司。 对于时光科技来讲，纪光叶就是这个人。 他足够大胆聪明，足够敏锐，虽然对许多科技产品的核心并不能完全理解，却能与工程师进行有效的沟通，帮助他们快速研发，也帮助技术产品迅速找到实用的市场价值。 所以，当时光科技的研发创新加上纪光叶的商业运营后，这家公司如腾飞一般的快速发展，似乎并不令人意外。 然而如今的时光科技公司，虽然在北京的互联网科技核心区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正式在职员工超过三百，却仍然只是刚刚起步的阶段。 作为一家靠风险投资成长起来的公司，它们度过了种子期、天使期、a轮投资之后，公司有了一定的发展潜力，但是还没有结束完全烧钱的阶段。所谓的盈利模式也并不稳定。这种时候进行b轮投资为时过早，而a轮投资又已经结束。 纪光叶作为公司的coo，意识到之前的公司业务虽然赚钱，却发展有限，不能继续支持公司扩大。他必须帮助时光科技在这个阶段找到一个合理且稳定的盈利点。 而影视后期就是他所看重的新增长点。 但是具体到操作哪一个项目，他也难免犹豫。不考虑其他因素，仅以公司目前的技术实力，纪光叶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考虑到效果和宣传角度，做大型项目肯定最好。但是因为人力资源和时间上的限制，他又不得不去选择一些比较小的影视剧组。 当然，这也是一个双向选择的问题。就算纪光叶真的有信心做到好莱坞工业光魔的水平，人家剧组信不信他们还要另说。 毕竟他们目前还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大制作。 起步艰难，选择要谨慎。纪光叶很清楚这点。 翻了几个资料之后，他有些头疼，将资料本合起来甩在桌子上。最近一些日子他总觉得精力很分散，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做一些事情，甚至记忆消失一段时间。仔细回忆起来，这种状况就是从他去了英国之后开始的。 再具体一点，是他见了但如意之后。 但如意。 纪光叶低下头，默念着这个名字，却总觉得无比陌生。反倒是如玉姑娘这个笔名更令他感到熟稔。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越想就越难过，甚至大脑中也仿佛有针扎一般的疼痛，一波一波如浪潮袭来。 他忽然有些站不住，扶着桌子好一会儿才稳定了心神。 纪光叶摇了摇头，试图赶走脑海中混乱的思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秘书敲门：“纪总，高先生到了。” 纪光叶应了一声，然后揉了揉额头，便立刻整理了衣装站起身，拿出他最好的精神面貌。 很快，高旭便跟在秘书后面走了进来。 “纪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高旭热情地张开双臂，将纪光叶一下子抱在怀里，仿佛亲生兄弟那般亲昵。 纪光叶虽然不适应，但也只是身体微微僵硬，很快便回手拍拍他的后背：“高先生，欢迎你来到时光科技。” 虽然说着欢迎，纪光叶心里却并不怎么高兴见到他。原因无他，这高旭虽然是英国重要投资方的高官，可从几次交流对话看，他既对互联网和高科技产业没有必要的了解，也对新兴创业型公司的发展没有清楚的认识。可以说，纪光叶愿意跟他谈下去唯一的原因，那就是目前公司高管层，包括他在内，都十分重视高旭背后所代表的英国艾略特投资公司，也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毕竟，这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小数目，而是涉及到上亿的资金支持。纪光叶也不敢托大。 所以即便他心里对高旭有意见，却也只是在心里，表面上依旧应付得很好。 高旭浑然不觉纪光叶对他的想法，大喇喇地抱过之后主动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全然没有客人的拘束感。 “纪总快坐，别站着嘛。” 纪光叶见怪不怪，示意秘书去倒水，然后也坐在沙发上。两人先是聊了几句英国的旧事，然后说道高旭来中国的事情。 纪光叶早知道高旭是中英混血，英文是母语，但中文也不是全然不懂。不过交流的时候，他们还都是全程英文交流。 说着，高旭忽然道：“其实对于纪总的公司发展，我们还是非常看好的。所以之前在英国谈定初步意向之后，公司立刻让我过来北京实地考察一下，主要就是想了解公司目前的实际工作状况和经营状况。” 纪光叶当即道：“当然欢迎。其实之前在英国我就发出过邀请。回来之后，我也安排人做了这方面的工作。” 他转身从桌子上拿出了一份文件递过去。高旭接过来一看，上面详细写明了公司的各部门设置和时间安排，为他更好的考察做出指导。 “如果您今天有时间，我也可以带您走一圈。” 高旭点着头：“恩，不错，非常好。”不过听到纪光叶邀请他今天参观又立刻道，“今天太匆忙了，而且我还有一些其他的情况想和纪总了解一下。” “当然可以。”纪光叶将身体向后靠了靠。 高旭问：“纪总，我刚才在看你们公司资料的时候，发现公司现在开展了影视后期方面的业务。但是在英国时，好像并没有听到太多这方面的汇报。” 纪光叶当即道：“确实，影视后期其实是我们上个月刚刚推出，开始尝试市场化的一项业务，目前还没有具体项目成果，只是在前期合作阶段。” “那有没有什么推广方案呢？我个人还是比较看好这个项目的。” 纪光叶惊讶。这高旭居然一改在英国时候的夸夸其谈，不切实际，而有了想要切实了解公司的想法？他不禁怀疑之前自己是不是错估他了。 “当然，您稍等。”纪光叶站起身，又从桌子上翻出了一份文档。 忽然他一阵头晕，眼前的东西花了一下。手上的文档也掉落在地。 高旭问：“纪总，没事吧？” 纪光叶没有理他，而是缓缓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桌子，窗户，又看向地上的文件。他弯腰捡起东西之后，交给高旭。 高旭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仔细看他两眼，忽然觉得这纪总怎么一瞬间好像变了个样子。之前是商业精英的冷静沉稳，坐着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个小公司的coo却让高旭有莫名的压迫感。 可是现在，他居然从这个人身上看出几分抽离尘世的仙风道骨。 什么玩意。高旭嘟囔了几句，翻看文档之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便又问：“你们要从优质小剧目做起，那么有什么初步有意向的合作对象吗？还是只是设想？另外，你们在如何选择合作对象，如何判断对方是否优质这方面有没有设立一定标准？” 纪光叶斜睨他一眼，忽而用中文道：“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呃？您说什么？”高旭愣了一下，好歹听出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到底有还是没有？纪总您能给个准话吗？我们艾略特虽然目前对新兴的互联网和高科技领域十分看好，但因为公司一贯以来标准十分严格，如果您们存在利用公司资源满足某些人私人的要求的话……” 纪光叶只觉得忽然之间高旭说的话他都听不太懂了。他困惑。明明这人说的都是异邦语言，为什么他好像能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具体去想他又确实不能说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人究竟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 青玉呢？ 该死……这都什么跟什么！ 纪光叶甩了甩头。好一会儿才道：“目前我们只是对一些剧本和剧组进行了初步评估，还没有任何具体合作，高先生您这么说，是知道有人做了什么吗？” 高旭皱眉，见纪光叶这样子似乎也没了耐心：“我听说有一部叫《云天宫》的电视剧，会是时光科技做影视后期，有这回事吗？” 纪光叶终于想起肖蓉送来的资料。他于是点头：“确实有过接触，但是目前项目还没有开展……” 高旭道：“纪总和这部电视剧的工作人员，应该是认识的吧，而且交情不浅。” 纪光叶沉默地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得越发锐利而冰冷。 “但是据我了解《云天宫》只是一部还没有找到电视台购买的在拍剧，投资非常有限，甚至可能只能在网上放出。制作成本低，演员基本都是新人，最终效果如何想必大家都能猜到。这样的电视剧，即便时光科技参与做出了最好的后期效果，难道能起到宣传公司的作用吗？”高旭说到兴起，并没有注意到纪光叶的变化，“如果贵公司执意要进行这种方式的推广，对合作方的筛选也没有一个公正公开渠道，我想我们艾略特公司是否要对你们进行投资，就要考虑一下了……” “高先生是从哪得知我和《云天宫》的工作人员交情不浅的？”纪光叶忽然冷声质问，那语气和用词，几乎将高旭吓得打了个激灵。 “但如玉，你认识吧？可别说你不认识。在伦敦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你们在一个酒店出入，彼此交谈十分亲昵……” 他这才看向纪光叶，见他蓦然间仿佛结了冰一般的脸孔折射出令人恐惧的光芒。那人直勾勾看着他，根本就是在盯着一件猎物。只要他敢有半分忤逆，便立刻会被利爪与尖牙撕成碎片。 高旭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半点动弹不得。喉咙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纪光叶上前一步，高旭立刻慌了神，高大的个子差点立刻摔倒在地。 “拿着你的东西，滚！” 高旭连滚带爬跑出了纪光叶的办公室，顾不上自己的丑态毕现，到了楼梯口，似乎才回过味来。纪光叶的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出了事。有人进屋看纪光叶，有人则是跟上来询问高旭：“高先生，您怎么了？” 高旭挥开秘书的搀扶，指着纪光叶办公室的方向大骂：“你们这辈子也别想拿到艾略特的钱了！fxxk！shxt！” 说完，却见纪光叶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虽然只是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盯着他看，却差点让他再度坐倒在地。 高旭不敢再停留，连滚带爬地进了电梯。 纪光叶此时头痛欲裂，只觉得灵魂分成了几个部分互相拉扯厮打，而他的大脑成为战场。抬头，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他厉声道：“都没有事情做吗？” 当即众人四散而去，噤声闭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出去一下。”纪光叶忽然离开门框，摇摇晃晃地开始往外移动。几个秘书都愣愣地看着，居然没有一个人赶上去搀扶。 她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纪总会变成这个样子。 别说是他们，就算纪光叶也对自己的状态一片懵懂，毫无头绪。他只知道，他得去找但如意。他知道，她一定有答案。 　　☆、73|第 73 章 最新新闻：今天上午在南京市发生了一起匪夷所思的街头斗殴事件，据悉，参与斗殴的三名年轻人彼此之间并不认识，只是因为逛街的时候遇到一起，互相看不顺眼就打了起来。其中一名男子因头部被利器刺中，陷入昏迷。 [配图][配图] x：卧槽好可怕！ y：因为看不顺眼[笑哭]什么鬼！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z：同想知道……看不顺眼是真的就是看不顺眼吗？我看我前面上课打呼噜的哥们也挺不顺眼的，但是还没想揍他一顿…… 什锦炒饭看到这新闻，转发了微博写了一句评论：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干物燥，夏日炎炎的关系，好多人都变得暴躁了呢……文章下面不少来闹事的小伙伴[不开心][不开心] 什锦炒饭是原创*圈的老牌大手，虽然关于她的神级还有争论，但是而在微博上，什锦炒饭更是因为活泼可爱的风格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她经常会转发一些可爱的小猫小狗，或者是好吃好玩的东西，让人看着心情愉快。这样累积下来，几年时间也聚集了小二十万的粉丝量。 所以当她转发并发表什么观点时，很快就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和讨论。 比如她说的这一句，立刻得到了大量人的认同和转发。不少人相继表示，最近在生活里，大家好像也变得更暴躁，更容易生气，更激动了。甚至有很多人表示，自己就是暴躁的那种。 “经常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小事情，忍忍就过去了，结果……[哭瞎]” “我也是，而且我是那种别人一点我就会爆的类型。最近爆的几率越来越大了，和好几个朋友都闹僵了！” “qaq刚在大街上和人吵了一架……有人冲着我的自行车吐口水#感觉碰上蛇精病了呢！##为什么要去吵，我也是萌萌哒！#” “#我就是蛇精病#大概是天气太热吧，我每天一睁眼就想打人-__,-||” “ls报姓名地址，我要离你远点……” “ls1” 之后落愁、se都相继转发评论，对什锦炒饭的说法表示认同。 什锦炒饭一看，当即跑到作者群里。 什锦炒饭：都出来！你们最近也觉得大家都暴躁了吗？！ 落愁：[抠鼻]当然啊，没看我刚在文下大战三百回合？ 什锦炒饭：[笑哭]你还真是精力充沛 se：都懒得看评论了，最近转战言情，那边*粉追杀我，言情读者又骂我是过去圈钱的。骂也就算了，好几个互相掐上了还要线下约架…… 落愁：我靠这么夸张！ se：是啊……我编辑让我赶快删了那评oiz 什锦炒饭：[笑哭]太夸张了吧，也是说说而已…… se：看着真不像，我当时也吓坏了== 落愁：不过我刚掐完之后神清气爽，跑去如玉姑娘文下看了一圈，瞬间觉得心里平衡了。 什锦炒饭：怎么了？遗忘之书？还是疯子那本？ 落愁：都有，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吓傻你。 如玉姑娘：？ 但如玉最近学会了设置群消息提醒，也习惯了在码字的时候保持精神集中。所以她也渐渐开始开着企鹅码字了。 这边码着，看到有群提示，就知道有群里提到自己了。 她打开一看，原来是这个最早的作者群。对于这个作者群她一直都是设置只要提及名字就会提醒，因为毕竟是比较业内的群，消息也比较多。 看过之后，但如玉心中疑惑——她的文下面出了什么事？ 她一边问，一边立刻打开晋江的网页，找到自己的文章页面。很快，她便在下面的评论中发现不少戾气很重的留言。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但如玉最早开始在晋江写文的时候，就没有看留言的习惯，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完全不看。 事实上，对于她一直以来都会定期查看留言，一边把握读者的心态和对现在情节的反馈，一边也是这些留言很多都十分有意思。 虽然留言中不乏对文章的意见多多，抱怨多多，好像对文章很不满。却实际上，不少读者的抱怨都是出于好意，只是用词可能不那么恰当罢了。而他们抱怨，正是因为他们还在看，并希望作者能满足他们的愿望，多写点他们想看的情节罢了。 当然，但如玉并不会真的因为他们说什么而改变自己的写作初衷和想法。事实上，这些读者也不希望她如此。但是看评论的过程，在此之前总体来讲是比较平和的。 偶尔有恶意捣乱的情况，也很快就会被正常评论和正常网友湮没。 但是今天，当但如玉看到文章下面的评论，却有些发愣。 那些充斥着凶狠和绝对恶意的词句，那些与文章内容甚至没什么关系的内容，真的是发在评论区的？ 为什么一些看上去很眼熟，之前也看到经常出现的id也会夹杂在其中？ 当她看到有些评论明显过激，包含了大量侮辱和残忍威胁的言辞后，立刻选择了删除它们。 就像se说的，有些言论已经波及到现实，不能放任下去。 而是事实哪怕不涉及现实，那些污秽和夸张的留言也让她忍不住想删掉。 如玉姑娘：是有问题，而且删不过来。 落愁：摸头，要不你问问看火因编编有啥办法吧，这样下去真要命。 什锦炒饭：就是，老这么着我都不敢看评论了。 如玉姑娘：好，我问问。 然而关上窗口，但如玉最想要问的，却不是火因，而是郭大勇。 她知道，就算火因能解决，也不过是帮忙找人删除评论，最多，晋江方面加紧开发一种过滤程序。但是根据她的经验，可能性很小，而即便开发，什么时候能起作用也是未知数。 所以她只是给火因留言说了一句，之后，便拿起电话给郭大勇打了过去。 郭大勇那边，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但如玉说了几句，他也没什么反应，恩恩阿阿地应着。 但如玉疑惑：“你在忙？” “没有，在跟一个脑残买家吵架，行了掐完了，你说吧。” 他说完这句，似乎推开桌子站起身，打字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但如玉便问：“你没觉得最近很多人的情绪都开始变得暴躁吗？” “有啊，天气太热呗，秋老虎，多少年都这样！” “仅仅如此？” “那还能是什么？” 但如玉于是把一些社会新闻，网络上的事，文章留言都告诉他。郭大勇听了，并不很在乎。“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说，虽然天地之气失衡确实存在，但是如果真像你想的，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被影响，也太夸张了。要这样，这世界早完了。疑人偷斧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因为整天想着这事儿，所以看什么都怀疑跟它有关。” “但是我的感觉基本都是对的。”但如玉说，“之前也有几次我怀疑过，最后证明都是与天地之气有关。郭大勇，是不是因为你不是土地了，所以对这方面感觉不够敏锐了？” 郭大勇听了轻笑起来：“我刚想说呢，我都不是土地了，跟那些什么神仙妖怪没关系了，你说你们干嘛还老来找我呢！之前我担心天地之气，是因为它会影响我，现在看来，这玩意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啊，你说我干嘛要帮你呢？” 但如玉沉默，郭大勇却继续道：“如玉大小姐，我知道你可不缺钱。但是你知道一个普通人要靠自己在这个城市生活有多难吗？还要帮你查叶归失踪的事……我靠，现在别说是人了，神仙妖怪想要找他们打探消息，都得花钱！” “你要多少。”但如玉直接问。 “十万，一口价。看在是朋友的份上，叶归帮你找到，天地之气对戾气的影响我也帮你查清楚。” “要找到解决方法。”她觉得这价格倒还算可以接受。 虽然如果要付这笔钱，但如玉接下来的日子就会更忙了。不过她到不觉得郭大勇是狮子大开口。正如他所说，他已经不是土地了，要过人类的生活，钱是必须的。 “没问题。”郭大勇的声音轻快起来，语气也友好了不少。他忽然又道，“对了，叶归那边的店铺我找人给打开了，他家里也给收拾了一下，没找到什么线索。不过倒是有本册子挺有趣的，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再加上我这里还有一箱子寺里的朋友送过来的我的旧书，你要不要过来拿走看看？有些还真是挺老的，说不定有你想找的东西。” 但如玉：“好，我过去拿。” 挂上电话，但如玉心里却有点疑惑。郭大勇为什么说她会感兴趣？他又知道她想找什么？ 如果真要说她现在最想要知道什么，那恐怕就是她为什么会不停穿越转生了吧？ 还有…… 但如玉想了想，当即决定先出门去郭大勇那里把东西拿回来再说。 家里司机出去了，但如玉跟张妈打了个招呼，准备叫出租车。她见天气不错，就想着别在屋子里等，而是一边往外溜达着走，一边等车过来。 刚出了家门，在小路上走了没两步，就见一辆黑色路虎迎面开过来。她没在附近见过这辆车，见它开得又快又猛便微微路边靠了靠，有几分闪躲的意思。 却没想到这辆车不偏不倚，刚好在她旁边打了个圈，停下来了。 但如玉愣了一下，刚想绕过去，却发现停在旁边的车子驾驶座车窗摇了下来，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上车。”纪光叶说道。 但如玉本来下意识要拒绝，却忽然想到郭大勇之前说的话。她不能再逃避了。 “我要去找郭大勇，你有事？要不要一起？” 纪光叶脸色阴晴变幻了一瞬：“恩，上车。” “你没事吧？”但如玉虽然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想了想，却还是坐了上去。 刚一落座，车就落了锁。但如玉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车子便如一阵黑色旋风奔驰而出，引擎带起巨大声响，在小路两侧的墙壁间来回回荡。 　　☆、74|第 74 章 但如玉坐在副驾驶座上，若坐针毡。她看不透现在的纪光叶，更看不透他身体里究竟有哪些灵魂，哪些记忆。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她此刻不愿面对。 每一次转世，每一次穿越，并非闭上眼，再睁开眼那么简单。 第一世，南宋年间二十一年懵懂而天真，凡心难释，悲欢喜乐都直入心扉，乃至彻骨。生的喜悦，伤的哀痛，甚至也曾对一个人托付真心，却只落得有缘无分。 第二世，青鸟初鸣时，距离但如玉身死已过半个世纪，南宋即将灭亡，动荡的时代终于在历史车轮的碾压下即将改朝换代。 她以灵魂的姿态在这世上游荡了几十年，漂泊过整个大陆。 当死亡比活着还要漫长，但如玉已然忘记了“生”是一种什么感觉，更将那些刺骨的情感片片掩埋。她迷茫，慌张，困惑，甚至绝望，以为死亡就是这样，而这样就是永远…… 然而，终于有一天，当凝视着天光大亮时，但如玉忽然被吸引到了一个山林之中。她看到一只巨大的美丽的鸟，身上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仿佛天空在它的身上汇集。 青鸟鸣啼三声，音悲切，似有泪。然后，她看到它身下那小小的身体，不盈一握，也没有发光的羽毛，好像一只丑陋的小鸭子。但如玉的魂飘过去，飘过去，蓦地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她已然在那小小的身体里。 这一世，她邂逅了叶明时，叶道长。 他温柔而聪明，与其他所有人类的都不一样。但如玉隐约还记得，自己如何在还是一只丑陋的，没有美丽羽毛的小鸟时，就停留在庙宇附近的枝桠上，一天一天地看着他。 也记得他是如何把自己当做唯一的倾诉对象，对她讲述自己的发现和领悟。 情愫悄然孕育，于无知无觉中。 时间疏忽，三百年转瞬即逝。叶明时早已灰飞烟灭，而但如玉却终于在化作人形时，因心魔作祟，渡劫失败。 只因她迟疑，斯人已逝，她纵化身风情万种，将与何人？哪怕半日执手相看，也不过水月镜花。 第三世，异国他乡。但如玉的魂魄漂流过山川湖泊，戈壁荒漠，崇山峻岭，见证了无数的日出月落，日落星辉，冷眼旁边了多少的生死离合，想着自己也曾感怀的悲欢喜怒。 她用漫长的世代去爱，再用同样漫长的荒芜去淹没这份爱。 从死再到生，足足又是一百年。 亚陆西南，黑海沿岸，金发碧眼的少女彷徨而叛逆，在疯狂之后成为了夜之暗裔的俘虏。然而她却没能挺过转化的那一瞬间，突破生与永生之间的界限。 但如玉替她尝味到血的罪恶与鲜美，也体味到了对乌斯丁的臣服与恐惧。即便是但如玉，也禁不住在这样强烈的归属感，和自我厌恶的撕扯之中沦陷了。 她不愿意面对自己，不愿意承认，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只是那强迫背后的一点点保护，也曾让她感到温暖，怦然心动。 她宁愿相信，那只是血的力量在作祟，在欺骗她的情感。所以她逃走了，在他遭受重创的时候，背叛一般地逃离了高加索。 …… 但如玉从记忆的沉沦中清醒过来，赫然发现纪光叶已经将的车开到了她完全不认识的道路上。路两旁的限速标志告诉她，他们已经出了五环。 这不是去郭大勇家的路，更不是去纪光叶那里。但如玉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只知道，纪光叶在限速一百二的路上已经飙到了将近两百的速度，车身的每一次颤动，都如同来自地狱的触角在拨弄般可怕。 纪光叶没有说话，抿着嘴，脸色青灰，如同死人一般。 “小心！”忽然一辆车从旁边斜插并线，并没有料到纪光叶的速度会这么快，转瞬已经到了他的车后面。 但如玉以为撞车在所难免，本能地闭上了眼。若说她心中的恐惧，倒并没有多少。甚至可能死亡的威胁还不如她身边这个人体内的灵魂来得可怕。 然而以为要装上的那一瞬，她还是不能抑制地将这无比短暂一生的经历和遗憾，在脑海中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回放起来。 刺啦——吱—— 猛烈的刹车声响起，abs防抱死启动发出咚咚的声音，车身越加猛烈地抖动起来。若真要形容，仿佛死神降临，步步紧逼。 前面的车似乎也意识到问题，猛踩了两脚油门快速驶去。这一停一走之间，倒是真的在转瞬扭转了局势。 纪光叶的车彻底停下了。 但如玉靠在座位上，瞪大眼看着前方疾驰而过的车辆，耳畔全是高速公路上司机因不满按喇叭的声音。 纪光叶忽然打了闪灯，将车慢慢开启靠边，停到一处紧急停车带内。 “你还好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如玉问。 纪光叶忽地一砸方向盘：“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还想问你！”这时他脸色变幻起来，一个眼神闪过，又换了一副口吻：“青玉，快走！” “什么？叶道长……你……”但如玉突然抓住纪光叶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叶道长，你真的是叶明时……我……” 但如玉想说她好像他，却发现那个想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淡淡的时光和陪伴，明明早就淹没在了生死交替，时光湍流的涌动之中。 是心口曾经的温暖，贴服在记忆的最深处，想起来时依然感动，却那时满心的欢喜与冲动都仿佛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 终究，她抓住他的臂膀，只问：“你还好吗……你是怎么到他身体里的！你知道叶归吗？他是你的后人……” 却叶明时很快带着微笑和包容的眼神消失不见了，纪光叶又换了一个脸孔，紧盯着但如玉：“果然是你！你果然认识这些人！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叶明时是谁？” “纪光叶……”但如玉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纪光叶，你冷静下来听我说。现在你的身体里，可能有两个其他人的灵魂。他们原本都非常强大，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殒命了。他们的残魂留存在世间，却不小心被你吸入体内。我已经和郭大勇说这件事了，我们很快会找到方法解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冷静下来。” 纪光叶听她这么说，似乎平静了一些，却仍旧抱着脑袋，面色痛苦：“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我现在就感觉许多人在撕扯我，时时刻刻，好像都是最后一刻，马上要变成碎片！” 但如玉道：“还记得你之前修习的静心道法吗？有没有试过。” “没用，根本没用！”纪光叶忽然用头敲方向盘，用力地敲，方向盘发出嘀嘀的响声。而后，他急促地喘着气，“但如意，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但如玉本来想否认，然而却忽然意识到时至今日，再去装傻已经毫无意义了。 罢了，他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我的原名，叫但如玉，是南宋年间一名祠禄官之女。” 但如玉终于用娓娓道来的语气，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说给了出来。从但如玉，到青玉，再到娜塔莎，每一生一世，简短又概括，似在说着其他人的故事。 而直到此时此刻，她好像才意识到诉说与回忆的不同。那可以在回忆中铺张沉沦的过往，可以在笔下细腻描摹的情节，到了嘴边，却平淡得可怕。 一片树叶飘落的时间里，一世已然终结。 但如玉说到乌斯丁的时候，言辞间略有迟疑，语气略微颤抖。她没有注意到纪光叶此时此刻的样子。只是刚说到她跟着乌斯丁的时候，不断找机会离开时，才转头，却赫然看到纪光叶血红的双眼，竖立的眉毛，和耸动的颧骨…… “原来……你从那么早就开始想要离开了。娜塔莎，我早该知道，早该拆掉你的腿。”略带俄罗斯口音的英语用纪光叶稍显青涩的声音说出时，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但如玉猛地回神，喉咙一时仿佛塞住，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冷汗涔涔而落。 “继续，娜塔莎，让我听听，你是怎么背叛我，怎么离开那片土地的。之后，你找了谁？恩？没有我，你又苟活了几年？”纪光叶伸出手，轻轻拂过但如玉的额发，然后顺着她的脸颊，指尖一路行走，在她的颈间徘徊。 “这身体也很好。”他说，“可是盖不住你灵魂的香气。” 纪光叶向后靠了靠，忽然涩涩地开口，换了另一种语言：“乌斯丁，一切都过去了。我的身体早就灰飞烟灭，到今日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你也不是原来的你……你只是一片残魂而已。” “住口！”纪光叶，不，应该说是乌斯丁大喊一声，伸长的手臂将但如玉整个人拽到了眼前。 他的脸颊暴起青筋，盛怒令这张明明俊秀明朗的脸孔变成了狰狞的野兽。 但如玉吓坏了，却没有完全动弹不得。 她感受到那冰冷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子，便知道乌斯丁的残魂已然癫狂。凭着意志，但如玉将手伸入衣袋，捏住了一张从郭大勇那里要来的空白符咒。 乌斯丁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真的要将她掐死一般。 “你该听话的。”然而手上越是凶狠，他的话却越发平静，甚至隐隐含着哀痛和浓浓的失望：“我能护你永恒。” 但如玉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却艰难道：“乌斯丁，没有永恒的……” 她突然用力攥起拳头，将掌心掐出鲜血，瞬间染红整张符咒。 火光爆燃闪亮，刹那消失，紧接着，是烈日般仿若能刺破肌肤的光芒，喷薄而出。她抬手握住了乌斯丁的手臂，终于听到他的灵魂在这光芒和符咒的灼烧之下，发出了哀嚎。 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渐渐减弱，终于，窒息的感觉没有了。眼前阵阵晕眩也消失无踪。 但如玉大口喘着气，看到纪光叶的身体瘫软在驾驶座上，半点也不动弹。她知道自己刚才用了一种很强烈的催眠符，可以让人从灵魂深处沉眠至少半天。 她低下头，静静想了想，拿起手机看了看位置，打给了郭大勇：“你会开车吗？打车来这个位置接我一下。纪光叶也在这，他出了点问题……恩，就是之前说的，但是问题严重了。” 挂了电话，但如玉劫后余生一般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郭大勇找到了但如玉：“我靠，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晕了？” 但如玉打开车门：“先帮我把他移到旁边，然后你开车，去你那。” 郭大勇点点头。他看到但如玉脖子上的淤痕，惊讶地问：“这是纪光叶弄的？” “严格来说不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吸血鬼残魂吗？他刚才出现了。” “你之前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他有这么恨你？” 但如玉深吸一口气：“一下子也说不清，我过一会儿告诉你。” 两人开着车，带着纪光叶一路返回城里。 郭大勇对但如玉说：“对了，我刚才翻到一本书里，描述的情况和纪光叶有点类似，不过如果按照书里所说，纪光叶很可能不是吸收了那些残魂，而是它们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 　　☆、75|第 75 章 “卧槽，好沉。”郭大勇和但如玉一起，才勉强把纪光叶抬进了房间。 郭大勇虽然不再受天地之气的污染影响之后，身体已经不是原来那样瘦弱。但是由神仙变成凡人，他甚至更显得比之前无力。 好在这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心宽，看得开，还是另有想法，并没有因此产生心理上的落差。 “行了让他在这儿睡吧，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我找到的东西。”郭大勇倒是一点不耽搁，立刻带着但如玉来到客厅里。 放在客厅中间的茶几上，铺满了各种新旧不一的书籍，还有许多图纸、符纸以及看上去十分破旧，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纸张，上面画满了颜色不一的图案。 有些但如玉很熟悉，但是有些则没什么印象。 “你不是之前说不给钱不做吗？但是看起来，这些日子你也没闲着。”但如玉忽然道。 郭大勇哼了一声：“你要是不给钱，这些我就自己看着玩儿了。” 但如玉翻开一本书，见打开的页面上，有几段关于转世的说法，十分诡异。她读了两句，就听郭大勇继续道：“这些是我梳理出来的一些，与魂魄相关的书籍和符咒。主要是一些基本图案元素。不过符咒这方面没什么线索。因为纪光叶本身对符咒并不精通，所以我觉得关键还是在他这个人本身，在他的灵魂本源上。” 书上的文字十分晦涩，即便但如玉是宋代人，从小学习三字经，千字文，却也读起来非常困难。 她不禁想起叶时光。 他最擅长读这些东西。有一段日子，她就蹲在他手边，看不懂的地方就用羽毛拍打一下，他便笑着拿起来，解释给她听。 “这书上具体讲的是什么？” “比如你现在看的这本，也是我刚刚翻出来的，提到了每个人体对灵魂的承载能力是不同的。”郭大勇说着又拿起一本，“再看这一本，也提到了，虽然从古至今，就有三魂七魄的说法，但是并非所有人的身体和魂魄都是等价的。比如天子乃天命之子，他的身体就不是普通的凡胎*，灵魂也更加稳固强大，孕育天子需要比一个普通人更复杂苛刻的条件。而天子在所有人之中，是天地之气最强的存在……” 但如玉挑眉：“那不是跟纪光叶很像？你是说，纪光叶是天子……？” 郭大勇猛地摇头：“当初你带他来见我，我就曾经推算过。他并不是。但是我当时也疑惑，而且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那就是他身上的天地之气，比天子更加强烈。” “可是你不是说，天子已经是最强的了？” “天子是人，但是人上还有仙，仙上还有神。天子就算再与天地之气相亲和，仍旧可能被天地颠覆，但是如果是仙人，就足以与天地所抗衡，至于神，窥探天道，顺势而为，逆势而改更是不在话下。” 但如玉惊讶不已：“你不会是告诉我，纪光叶是什么神仙吧？” “这个可能性最大！”郭大勇说着，又拿起了一张纸。 这张纸皱得可怜，薄薄一层，仿佛根本不是什么纸，而是一层沙子，一碰就会碎成齑粉。但如玉小心靠过去，见上面端正地写满了根本读不懂，却又有几分熟悉的文字。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有点熟悉，可是又看不懂……” 郭大勇瞥了她一眼，道：“熟悉？这可是神仙文，你看不懂才是正常的。” 但如玉一阵无语：“那上面写的什么？” “写的是如果神仙犯了错，如何惩罚。”郭大勇说着，继续念道：“这上面说，如果是神仙犯了错，因为他们的魂魄是不灭的，所以只能罚入人间体会红尘轮回的苦难。然而因为神仙的魂魄，远比普通人类的魂魄要强大，人类身躯根本不足以承受神仙的魂魄。他们便会在堕入轮回的时候，将魂魄分成诸多碎片。而最终，只有当其中一个碎片重新领悟天道，修得真身，再寻回其他碎片，才能再度飞升。怎么样，听着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但如玉点头：“假设你找到的这是真的……” “什么叫假设！这还能有假？”郭大勇不满。 “好吧，那如果纪光叶真的是这种犯了错，被天罚降下尘世轮回的神仙魂魄，也就是说，他吸收的乌斯丁、叶时光以及他自己本身的灵魂，都是原本他自己的一部分？而之前每一个都并不完整？” 郭大勇点点头：“而且我怀疑，纪光叶本身的灵魂也不止一个碎片，可能是他已经收集了一部分了。不然作为一个凡人的身躯，一个凡人的灵魂，就算是再怎么天生与天地之气相亲和，也不可能到达纪光叶这种程度。不过不论如何，随着他后来的修炼，*越强大，对灵魂的容纳能力也就越强，对他本身的灵魂碎片的吸引力也就越强。所以，一旦他遇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部分，就会不自觉地将对方吸入身体。” 看但如玉面色凝重，似乎对这一说法并不满意，郭大勇道：“不管怎么样，我找到了可以验证的方法，他究竟是不是我原来的同行，一验便知。如果他真是神仙，你该高兴才对。你不是让我查天地之气倾斜，对人们态度浮躁，越来越暴戾的影响吗？要真是因为天地之气，这世界乱了，纪光叶很可能就是这天地之气恢复平衡的关键所在。” 但如玉道：“我只是，一下子没办法接受。” 纪光叶、乌斯丁、叶明时……这三个明明根本完全不相同，代表着不同记忆的人，竟然会是同一个人的一部分？！ 不，不是人，是神仙。 但如玉惨然一笑，忽然觉得一切有些荒谬，有些可笑，也有些让她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之前的理性一瞬间消失不见，只随着郭大勇一点一点说明，她却变得胆小和迟疑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验证一下？”郭大勇拿起一张画了朱砂图案的符咒，“我现在是普通人了，还得你来点一笔才行。” 但如玉摇着头：“你让我再想想。” 她不确定，自己想知道真相。仿佛只要印证了，她记忆中的三个人就都会消失，而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即便是她应该最恐惧的乌斯丁，她却忽然发现，她并不希望他彻底消失。 “如果结果印证了，他真的是什么神仙，那被他吸收的残魂会怎么样？是会消失，还是会继续存在他的身体里？” 她问。 郭大勇皱眉：“这我哪知道？你到底要不要验证，犹豫什么啊，想那么多，验完了不就都知道了吗？” 铃——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郭大勇把符咒扔在桌子上，跑去开门。 “哟，腓腓，你怎么过来了？” 腓腓用力推开门，将一个牛皮纸袋子摔在他胸膛：“叶归那事儿，我查好了……哎？如玉大大也在？” 他是第一次见如玉大大，十分激动，当即小跑着凑了上来。 但如玉早知道腓腓的样子，此刻见到这个穿着宅男t恤，花色短裤，头发有些杂乱，正太脸的男孩并不奇怪。 她勾起嘴角，勉强笑了笑。腓腓却仿佛一瞬间看穿了她的烦恼，上前来握着她的手说：“如玉大大，放心，我虽然不能保证你担心的不会发生，但是我知道最后你不会因为你的决定而难过。” 但如玉一愣，还没做任何反应，郭大勇已经骂道：“靠你个神棍又开始忽悠。” 但如玉这才想起来，腓腓原本就是山海经中，为人们排忧解难的怪物。它会说这话，也只是想安慰自己吧？ 说是怪物，本能却如此的贴心可爱，让但如玉忍不住伸出手，在他头顶拍了拍。 “下次有机会，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写一个漂亮的剧本。” “恩恩！谢谢如玉大大！”腓腓睁着大眼睛，笑得如同暖阳，“对了，我有买你的英文版《疯子迪亚洛》能不能帮我签名啊？” “当然可以。” 两人说话的时候，郭大勇已经摇着头，打开了文件袋，见里面是一些录像的截图，看上去像是有人对着播放录像的电脑屏幕拍照后，打印出来的。 “这是什么？纪光叶？他对面是叶归？” 郭大勇一张张翻看，见到最后几张上，纪光叶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然后叶归忽然倒在了地上，半点不再动弹。 “他……他不会杀了叶归吧？”郭大勇问。 “我没有。” 凛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郭大勇一个激灵，转过身，赫然看到应该仍在沉睡的纪光叶，如雕像一般立在自己身后，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上的监控照片。 　　☆、76|第 76 章 但如玉见纪光叶出现，不由身体往后靠了靠，郭大勇愣愣地看着他，也忘了继续翻看照片。 纪光叶抽手将照片拿走，翻看着，随后便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叶归说找到了一样东西好像铁扇的东西，上面的气息比较奇怪，而且很危险。他希望我看着他打开扇子，以防万一。” 郭大勇看了但如玉一眼。他之前听但如玉说过，此时此刻的纪光叶已经不仅仅是纪光叶，里面还包含了几个灵魂。他有些不确定现在说话的人是谁。 但如玉点点头。 她能感觉出眼前的人是纪光叶。 即便他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当乌斯丁或者叶明时出现的时候，她都能一眼看出来。 “咳。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郭大勇于是才接口，“最开始小叶是来问过我这个扇子的事儿，但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就让他去找你。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就是一把铁扇，挺大挺沉的，铁骨都发黑了，看着很陈旧。虽然不确定它是不是被天地之气侵染，但是看上去非常危险。我怀疑是某个修真之人的手执武器。” 腓腓撇撇嘴：“那不就是宝器吗？最讨厌那玩意儿。” 郭大勇嘲笑他：“这家伙原来没少吃宝器的亏。” 纪光叶忽然看向但如玉，见她神色凝重，便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如玉犹豫了一下：“叶明时……有一把扇子。不过不是铁骨扇，而是用兽骨磨制而成的。这把扇子很邪，扇叶是白色的绢布。因为制作扇子的兽骨取自一种凶兽，制成之后又在其血液中浸泡过三天三夜，所以它天生带着很重的戾气。” 郭大勇皱眉：“如此凶器，难道是要镇邪使用？” “不仅仅是镇邪，而是要杀邪。”但如玉摇头道，“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扇子在完成使命之后就被毁去了。可惜了……” “什么？” 但如玉看向纪光叶：“可惜，如果叶明时在的话，他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纪光叶被她那充满怀念和期盼的眼神看得一阵心酸。他只要一想到，她透过他，看到的是另一个灵魂，另一个人，就忍不住一阵心血翻腾。 这简直比暂时失去意识，身体被他们控制还要令他恼火。 “不需要他，我也知道。”纪光叶冷冷说道，“你说的那个叶明时知道的，我也知道，只是需要时间去想。别忘了，他现在也是我的一部分。” 郭大勇看了但如玉一眼。“你说得对，不过你要想轻易知道他的想法也不那么容易，我这里有个方法，你可以试试看。” 但如玉知道他想做什么，却慌乱起来，下意识地想阻止。 可纪光叶背对着她，对郭大勇道：“什么方法？” 郭大勇立刻将一段长长的道家经法放在他面前：“这是回魂咒。你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将天地之气引入周身运转七个小周天，七个大周天，同时念诵回魂咒即可。” 但如玉咬着牙看他：“其实就算想知道叶明时的记忆也不必如此，你只要叫他出来，或者等他下次出来的时候，我问他就可以了……” 纪光叶冷冷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消失？把这身体让给你的旧情人？但如玉，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多残忍？” 他始终背对着她，背影如同一道墙一般，冰冷决绝。她却不知道，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是怎样的失望和难过。 纪光叶，你又在期望什么，奢望什么呢？他暗自嘲笑自己。 她是怎样穿越千年时光来到你的面前，经历过多少真情假意，有过几个挚爱，曾经与谁相拥，你又怎么知道？ 甚至那些都与你无关。 你的一生终将是她的一瞬，疏忽即逝。 别说她对你并无半点心动，就算有，那又如何？ 想到这里，纪光叶当即盘膝坐下来，催动周身天地之气。 “你……”但如玉想说什么，却忽然止住了声音。她知道纪光叶此刻已经快速入定，而且是十分难得的最深沉的境界。 纪光叶的这般状态非常少见。且不说他刚才情绪极端波动，明明在此时修炼是最凶险，最容易走火入魔的，却没想到，他竟然一闭眼，天地之气便自动自发地运转起来，将他的思维拉入一片宁静之海。 郭大勇也觉得奇特，不过他看了看但如玉，对她和他之间事情显然更感兴趣。 他悄悄问站在旁边的腓腓：“你说，这俩人是怎么回事？” 腓腓摊手：“他喜欢她，她不喜欢他，她喜欢他呗。” “什么东西？” “你个千年处男能懂就怪了。”腓腓呵呵一笑，“不过你之前只是说那纪光叶有可能是某个神仙被贬，落入凡尘之后的化身，却没说这但如玉是怎么回事啊！我看她也不简单。” 郭大勇道：“恩，我对她的身份也有了猜测。如果我没猜错，纪光叶的原神被贬，多半也与她有关。” “她？她才多大！” “你以为她多大？你没听刚才纪光叶说，那个叫叶明时的老鬼是但如玉的旧情人？” “……叶明时……不会是那个什么南宋道长吧，就是叶归的祖宗？” “就是他。” “卧槽……”腓腓惊愕地等着但如玉，“看不出来啊，这姑娘居然能当我妈了！” 郭大勇也感慨：“是啊，如果她真的是南宋年间人士，算算看，也跟我的年纪差不多呢。” 腓腓瞪他：“你个老头别又偷偷给自己减岁数好吗？” 这时候，但凡有一个正常人在这里，听到他们说这些也要觉得混乱死。但是如果了解他们每个人的背景，又都会觉得并不奇怪。 比如腓腓的年纪大约是四百多岁，而郭大勇成为土地的时候就要在南宋以前了。 但如玉看着纪光叶，心情是说不出的焦虑。她实在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有同样的心情是什么时候。 她想知道真相，可如果郭大勇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叶明时，乌斯丁都会永远地，彻底地消失？ 但如玉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矛盾得可笑。 明明叶明时死去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明明乌斯丁重伤的时候，是她主动选择了转身离开； 明明那之后，她情钟情深，欢乐悲伤，都不曾想到过他们、 可为什么，偏偏当他们出现之后，当他们又有一次机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哪怕这机会如此的扭曲和错误时，她却对他们心怀不舍？ 房间里的天地之气渐渐平静下来，当纪光叶睁开双眼，慢慢站起身，转头看向她。 那一刹那，她看着他眼神中的光华，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所担心的并没有错。她后退一步，捂着嘴，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仿佛要洗尽自己所有曾经的亏欠与悔恨。 记忆是灵魂的承载，而当他真正接收了他们的记忆，也一并将他们的灵魂融合。 因为他们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可是，但如玉一时之间，却无法接受这一点。 “你哭什么，他们就是我，我就是他们。”纪光叶见但如玉这样子，便恼怒不已。 他此时确实已经不是之前的纪光叶。不会那么隐忍，不会那么单纯，也不再那么容易受到天地之气本能的控制，去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他有了叶明时的聪慧和善解人意，有了乌斯丁的霸道和残忍。 他既是纪光叶，也不再是他，而融合成了另一个足以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感到陌生的存在。 郭大勇哈哈一笑：“果然我没有猜错！纪总，您想起您是哪位上仙的化身了吗？” “纪光叶，叶光纪，这你也想不到？白做土地一千年了。”纪光叶似乎睁开眼后，一张嘴也比以前要不客气许多。 “叶光纪？不会吧，那不是……”腓腓看向郭大勇，见他脸上也是震惊的表情。 “黑帝？！” 黑帝乃五方天帝之北方黑帝的名字。在《广雅释天》便有记载：“苍曰灵威仰，赤曰赤熛怒，黄曰含枢纽，白曰白招拒，黑曰叶光纪。 而其他各种书籍，对黑帝的描述和记录，都非常多。 黑帝位居北方，向南，司水，生性冷酷却与天地之气最为亲和，善必随之。 而黑帝的陨落，在一众凡界小神，精灵鬼怪之中也流传了多个版本。有人说，他是因为脾气不好，惹怒了其他几位天帝，于是被合力踢下神仙界的。 也有传说，他是因为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于是甘愿自破仙身，重堕为人。 还有更离奇的说法，说是什么黑帝做神仙做久了，觉得无趣。他听了许多修行成仙的人，介绍凡间好玩，便动了成为凡人的念头，然后…… 总之，种种说法不一而足。 郭大勇心里一闪念想过这许多。他之前也听了不少黑帝的故事，还跟人八卦聊过，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真的有一天，自己就站在这位开天辟地的神仙祖宗面前。 简直……太刺激了。 如果用人间的说法来讲，黑帝这种天生神仙，对于郭大勇这样自修而成的神仙来讲，简直就是偶像般的存在。 不过人家看中的显然不是他。 郭大勇见纪光叶的眼神，仍旧直勾勾地盯着但如玉，便知道这女子对黑帝十分重要。 难道传说中黑帝为了一凡尘女子，自堕凡间界是真的？ 纪光叶并不知道郭大勇想的这些。他虽然因为吸收了乌斯丁和叶明时的记忆，融合了这二人的性格之后，让自己变得更完整了，但却仍旧不是全部。 对于自己的身份和经历，他只能朦胧记起一些。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他走到桌子边，拿起那几张监控照片看了看，沉声道：“叶归是叶明时的后代，他拿着的兽骨扇是叶明时的东西。当年兽骨扇制成后，完成了使命，虽然被下令毁去，却叶明时因一场梦而阴差阳错，将它留了下来。那梦里，有一只青鸟对他说这扇子很好看，能不能送给她。” 但如玉听了，浑身一颤，心头大恸。眼眶瞬间又红了。 纪光叶嗤笑一声，继续道：“叶归来找我的时候，那兽骨扇与我一靠近，就开始震动，发出光芒。后来，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兽骨扇中寄居的叶明时的残魂，主动与我相呼应，连同那兽骨扇一起，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就像在英国时，那枚家族徽章一样。至于叶归，他恐怕是因为离得太近，被融合的过程刺激到，暂时失忆走失了。” 腓腓听了便道：“行，那我继续去找。” 纪光叶仍旧看着但如玉，似乎在等她说什么。 偌大的房间里一阵安静，只听到从窗缝中吹进来的微风，轻轻翻动书页，发出簌簌的响声。 但如玉听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就猜到了后面的。她沉默不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二则是忽然不明白自己追究和计较那些都有什么意义。 她不想说，却反而另一种冲动涌了上来。 “我先走了。”但如玉忽地转身往外走，什么其他也不说。 郭大勇和腓腓都不知道她怎么了，还想要挽留。却但如玉走得飞快，几乎是三两步跑了出去，重重关上门。 他们又转头看纪光叶，见他脸色阴沉不定，眼神闪动，似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 这…… 郭大勇正犹豫，挠头要不要说点什么。好歹是问问看这尊神今天是在这儿歇息，还是要回家？就听纪光叶忽地说道：“我还少一片残魂，你们帮我找到。”说完，便也大踏步地离开了。 腓腓愣了半晌，一拍脑子：“我特么就是个劳碌命。” “谁让你是专门给人排忧解惑的呢。”郭大勇揶揄他，然后又摸着下巴想：“还有一片残魂？哎，你说，会在哪呢？” ---- 但如玉回了家，便径直冲进了房间里。 她打开电脑，翻出了《青鸟殷勤为探看》的文档，几乎没有一丝停顿地敲击起键盘，脸上颜色浅淡，嘴唇煞白仿佛惊恐未定。 她写那一只青鸟，是如何每日天光未亮，晨曦未至便飞越山川湖泊，降落到那院落的枝头上，遥遥望着那紫藤花架下的人，趴卧在石桌上。 他仿佛是晨读又偷懒了。 她笑他，便是一阵清脆的啼鸣声，划破了晨光的静谧，将他吵醒。 然后他轻轻一句：“啊，你又来了”笑靥如花，温柔如许。 她便可以满足一天。 叶明时是只是救了还不能飞的她，她便记他一辈子的好。 …… 不够，还不够……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要等记忆也消失…… 但如玉似乎从没有这么快得打过字，只觉得双手开始酸疼，可她却舍不得停下来。仿佛每一迟疑，就会有一个画面从她的脑海中消失，再也无法寻回。 光标如飞驰一般在电脑屏幕上移动，一个个字符蹦跳之间，时间也悄悄溜走。 她不知不觉在电脑前坐了一夜，直到双眼发红干涩，双手颤抖根本按不准字母。 “小姐！”张妈推门进来，看到但如玉趴在桌子上，浑身颤抖，指尖发红，似乎是流了血。她扑上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但如玉没有说话，只想大哭一场，却发现别说眼泪早已流干，就是嗓子也如同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个音符。 “小姐，你发烧了！”张妈又看到整齐的床铺，“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这时，贺雨婷也走进来：“如意，如意怎么了？” 张妈脸色难看地看着她：“昨天小姐回来得有点晚，也没吃东西，我以为她是早早休息了，却没想到……小姐可能是写文写了一夜没有睡觉！” “天！你这孩子，是不要命了吗？”贺雨婷心疼得难受，她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医生啊！” “哦，对！”张妈立刻跑出去给医生打电话。 贺雨婷亲手和其他家政一起，将但如意搬到床上，然后在她床边坐下来。她拿着一块湿毛巾，在但如玉发热的额头上擦拭：“你说一要写文就这样，又跟之前似的好像上瘾了，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我怎么能放心？” -- 但如玉这一病就休了好几天，文章也没怎么写。好在她之前准备的东西多，而那一天晚上又有口气写了十万字的新文存稿。 她把稿子放到网站上存好，又去其他文章页面下面看了一圈。之前那些充满暴戾的言论已经被删除了，但是又有新的出现，整个评论区看上去还是那么血雨腥风。 火因：如玉大大，网站这边目前还没有想到好办法，只能暂时提高审核等级，利用审核控制评论了。qaq 但如玉看到火因给自己的留言，便回了一个。 如玉姑娘：好，没关系，我先不看评论了。 火因：恩恩，唉，也不知道人最近都怎么了…… 火因：对了，我刚刚看如玉大大你又存稿了？是给无线平台同步上的稿子吧？ 如玉姑娘：对，我还需要去无线发吗？ 火因：不需要，我跟木小沐那边说，她来搞定就行了！ 火因一边说，一边在编辑部里开心地叫着：“木小沐！快看如玉大大后台！新文稿子发上来了，一下就是十万字！” 木小沐听了嗷地叫了一声：“真的假的？这么牛？！不是说月底开连载吗？” “如玉大大存稿一向厉害！不说了，我先看看这文……咦？居然是古风文！不是西幻了！” “啊？不会吧，如玉大大改风格了？” 大家听了都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心。 对于很多成熟作者来讲，改变风格都是比较危险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故事风格和背景，很多写古文的作者换到写现代文背景，就会流于平庸，而写现代文的作者写起古文来又会缺少一点韵味。 而相对来讲，西幻与中国古风背景差别更大。即便是如玉姑娘，她们也很怀疑她能不能驾驭得好。 “你们可别忘了，如玉大大给《宋时月》做过道具顾问，对中国古代器具和许多时代背景知识的了解非常深刻呢！” “对啊，最近不是还说她给什么古装戏写剧本？想必不会缺少中国古代知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说着说着，又对但如玉这篇文的表现有了期待。 紧接着…… “居然还是女主，言情文！我的天！如玉大大居然写言情了！”发出这感慨的是熠熠。 如玉姑娘写无cp，男主文，这是一直以来所有读者与非读者都知道的。 熠熠也看她的文，但是相对而言，她对于男主无cp文的接受程度并不高。反而古风言情才是她的最爱。 火因看她高兴得样子，便道：“看你笑得那样。” “切，我早就说如玉大大该写言情才对，好多读者都期待她写言情呢！我就认识不少人，说好想做她的粉丝，可惜她不写言情。” “晕，这什么逻辑啊。” 不过火因想了想，问木小沐：“你说如玉大大写这个题材，会不会和似水微澜有关？” “她？为什么？” “似水微澜不就是以写中国古风奇幻玄幻出名的吗？玄幻加宫斗的古风大杂烩，是她的招牌吧。”火因道，“这次无线平台搞什么新模式，让如玉姑娘和她一起同时连载新文。虽然她们网络平台不在一起，但是无线平台等于是同场竞技。如玉姑娘很可能是为了针对她把？不对……如玉大大很少这么针对人……” “也说不好，不是说之前作者大会上，如玉姑娘就没给似水微澜面子吗？还有最近听说似水微澜在娱乐圈里，到处找《云天宫》剧组的麻烦，就是因为要针对如玉姑娘。”熠熠说起她听说的事，分析道，“如果真是如此，如玉姑娘也不是没脾气的啊。你都这么对我了，我再不表示表示？” 火因点头：“有道理。唉，不过希望如玉大大不是冲动行事才好。毕竟无线平台的女|频风格挺难掌握的，到时候要真是被似水微澜压着，就郁闷了。” --- 且说但如玉那边关了企鹅，打开微博。她先是看到肖蓉和她的工作室账号都开始进行《云天宫》的宣传。她于是也帮着转发了一下。 只是当她看到肖蓉特意提到《云天宫》的后期是时光科技负责时，心里咯噔一声。 纪光叶…… 她试图冷静地去看待他，却发现自己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忽然，她看到几条令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新闻： 《新晋畅销书小天后与商业新贵的绯闻恋情曝光！》 《惊爆！如玉姑娘和纪光叶车震？》 越看但如玉越是觉得一阵血气上涌。 　　☆、77|第 77 章 但如玉急忙给许芬妮打电话。 “芬妮姐，你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吗？” “恩，我正在处理。”许芬妮的声音十分冷静，并没有带任何感□□彩，“你别着急，暂时不要出门，我过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那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工作。”许芬妮道，“不过你以后也要小心点，即便要做，也别在车里啊。” 她难得揶揄一句，却让但如玉尴尬不已。 “芬妮姐你真是……明眼都能看出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也就娱乐新闻记者会这么写了。” 许芬妮眨眨眼：“那你就以后让记者也没机会这么写。” 但如玉心里想着的，是以后别说是跟他同乘一辆车，就是见她都不想再见他了。可嘴上却道：“难道以后男人开的车我都不能上了？那我家司机都要换女司机了。” 许芬妮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开始找自己的渠道进行公关联络。 她答应做但如玉助理已经有几天了，不过因为之前工作的原因，只是暂时负责与英国伍德家族旗下的出版集团联络，安排《疯子迪亚洛》海外版的发行工作。 许芬妮虽然之前基本都在做商务助理，对文学娱乐界的事情并不算熟悉，但是她能力强，又是工作狂，很快便整理出头绪。 所以当她将海外版各个国家的出版事宜都敲定之后，回过头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如玉姑娘与晋江方面重新谈合约。 说实话，但如玉个人之前并没有太在意与晋江的合约，尤其是除了文章连载分成之外的部分。她一来并不重钱，二来也没有太多心思去理会。 不过许芬妮作为一个助理，就必须帮她考虑得更全面细致。 就算但如玉与火因和许多晋江编辑的关系再好，许芬妮却不能不帮助她重新审视最初与晋江签下的合约。 在商言商，公事公办。按照许芬妮的意思，如今但如玉的作品在实体出版方向上的发展无可限量，将来可能还有极其客观的影视改编收入。 而当初与晋江签合同时，草率签下的分成条款，对于但如玉来讲并不算公平。如果说国内实体方面，晋江对但如玉多有助益，那么海外出版和将来的影视改编晋江就完全没有帮上忙。 坐享抽成虽然是出版行业的一个惯例，但是如果细究，总让人觉得不那么愉快。 况且，经过许芬妮的调查和研究发现最早的晋江合约其实问题不少，如果细究，但如玉并不一定讨不到便宜。 而一旦确定了重新与晋江商讨分成的协定，许芬妮便与但如玉打了招呼，然后全心投入。 这两天，但如玉从火因的反馈中可以看出，晋江虽然不太高兴许芬妮的行为，却态度已经松动。 火因：qaq老板是不怎么开心啦，骂了点不好听的，不过他最近也想通了。 火因：如玉大大，你这个助理真是厉害oiz 但如玉其实能看出来，火因也是多少有怨气的。不过却没有多想。 合约的事情既然已经完全交给许芬妮负责，她就相信她的能力和判断，并不会多做干涉。 --- 而火因心里也比较复杂。 在晋江方面看来，但如玉这事儿做的不算地道。她毕竟是从晋江出道，也是从晋江走红，晋江为了捧红她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做了许多让步。 在最开始她孤身一人的时候，是晋江的编辑火因和熠熠主动帮她出面联络，参考各种出版社，最终帮她选定了盟约，拿到一个非常优厚的数字，并一炮而红。 而当她陷入旧id曝光，被林萱等人打压的危机时，晋江也没有撒手不管，而是主动配合律师工作，甚至加班加点修复了服务器日志记录，找到关键证据。 再后来，男频上线，晋江对如玉姑娘的新文力捧，一路最好榜单加持；她被人攻击时，晋江也是立刻对那个乐杀道人实行了封杀处理…… 结果，却没想到当她在海外走红之后，却主动提出了修改合约分成。 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晋江编辑部里不止一个人对如玉姑娘有微词，甚至有人咬牙切齿地说之前看错人了，什么白富美富二代，之前大方，不过是因为钱小看不上罢了，真到了赚大钱的时候，就开始锱铢必较。 还有人说因为这件事不想再看如玉姑娘的文了，看着恶心。 火因这些都没有和但如玉说，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讲，心里并非没有半点疙瘩。尤其是整天在编辑部里听老板的不满，听其他编辑的八卦口吻，难免受到影响。 可火因到底还是如玉姑娘的编辑，还喜欢看她的小说，甚至私底下把她当做朋友。 而且，如果站在但如玉的角度，客观去考虑火因也明白晋江抽海外版权的成，抽得可能让她不怎么高兴了。 毕竟这方面晋江确实半分力气不出，还抽成不少。尤其是之前已经谈定的英文版出版收入，到如今几乎是每个月钱如流水一般进账，仔细算来，如玉姑娘自己拿到的钱可能还不如晋江多。 可是合约毕竟是合约，既然之前签订了合约，之后就要遵守才对啊！ 唉。她心里别扭，终究却也只能跟樱桃果子吐吐苦水。 火因：这事儿也是麻烦，但是如果被外面知道了，肯定有很多人要借机黑如玉姑娘。 樱桃果子：肯定！如玉大大黑太多了。 樱桃果子：其实晋江从如玉大大身上赚不少钱了，你说晋江捧她花了很多力气，也为如玉大大做了很多事，但是反过来讲，是不是也可以说如玉大大帮了晋江很多呢？ 火因：？ 樱桃果子：你想啊，你说为了如玉大大在男频捧她，可是如果没有如玉大大，晋江会开男频吗？会这么成功吗？ 火因：……那倒是 樱桃果子：还有，如玉大大之前遇到麻烦，虽然晋江帮忙解决，但是同时也是如玉大大找来律师帮晋江解决了一定麻烦，不是吗？ 火因：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樱桃果子：再说你和熠熠的事，本来就是额外帮忙，如玉大大也给你们报酬了啊！不想要的话，限量周边笔记本拿出来！ 樱桃果子：哼，还有如玉大大的亲笔画呢。我想要好久了qaq 火因：╮(╯▽╰)╭不给！ 樱桃果子：(#‵′) --- 似水微澜敲完了最后一个字，完成了开头五万字的大纲。 时隔多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专注地坐在电脑前写一篇文了。虽然现在的她只需要写个大纲，之后找人严格按照这个大纲和情节把文章填起来，再给她修改就可以。但是即便如此，似水微澜仍觉得自己为这篇文付出了颇多，对它寄望很高。 将大纲发给之前说好的枪手，似水微澜打开微博，发了一条。 “新文《废后盛宠》存稿准备完毕，好多年没写，不过一旦坐在电脑前，熟悉的感觉还在。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写字。宫主我又要回来了，亲们有没有想我呢？” 发表之后，似水微澜看着下面的留言，嘴角上翘。 最开始说话的都是她的死忠粉，之后，虽然有几个看上去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评论，可留言数量的猛涨还是说明她的影响力依然在。 这当然是好事。 似水微澜对自己之后的新文非常有信心。不论是在网络平台还是无线平台，她都自信能够掀起一阵新的风波。 而这一次，她也是早就想好了同时开始剧本创作，随着网络连载剧情的发展，同期投入影视拍摄，以网络剧的形式播出。 到时候，相信三线互动，不但噱头能赚足了，她的人气也会更上一层了。 然后，她看到了无线平台的官方微博转发了她刚才发的内容，并配上一定宣传语。 一般来讲，这种官方微博关注的人并不多。不是因为无线平台人气不行，而是大多数人只是用平台看书，对于追看它们的微博没什么兴趣。 但是对业内人士和作者来讲，看某个平台的微博，倒是一个很好的了解平台运营动向的方法。 似水微澜想到这点，便点进去，把最上面的几条微博都浏览下来。 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刚刚转发如玉姑娘的一条。 《青鸟殷勤为探看》，9月27日，晋江，无线书城上线。 原来这小编是转了她的，又去转如玉姑娘的微博。 不知是不是巧合。但如玉发微博的时间与似水微澜就是前后脚，相差不到十分钟。而似水微澜是先发的。 然而她对比了一下转发评论数，赫然发现如玉姑娘那条微博下面的数字都比自己的要高，而且还高很多！ 似水微澜眉头不由自主地颤抖，脸上肌肉僵硬起来。她不相信这个出道不到一年的新人能有这样的人气。不过又安慰自己，一定是她最近没怎么写文，光顾着在影视圈发展，所以现在的小孩儿都不认得她了。 也难怪这个叫如玉姑娘的新人，敢站出来，和她一起参加无线平台这个同步连载的活动。相比她是在这段时间小有名气，红火了一把，所以才有这底气。 不过似水微澜倒是也没有过分看轻如玉姑娘。事实上，她反而很看好她。 一个新人，能在如今的环境里，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红到这个程度，不论如何，肯定是有点能耐的。 所以她才会动了心思将她拉拢过来，将来如果有可能，招揽至麾下，为自己所用就更好了。 似水微澜自信，如玉姑娘有这样的功底，再加上她对网文市场和影视改编上面的运作，必定能有一番作为。这对她来讲，也是一个机会。 不过……没想到那新人这么不知好歹。 想到这，似水微澜忍不住不屑地哼了一声——想必她已经在《云天宫》上面碰了不少灰，得到教训了吧？ 没有电视台愿意购买，没有投资人，她那个剧能不能拍出来都是未知数。 不过看她在无线平台新文这跃跃欲试的样子，估计还觉得虽然在影视方面吃了亏，网文这边起码能找回场子，压自己一头。 似水微澜根本不管对方是不是真这么想的，只自已揣测来揣测去，以为将如玉姑娘的心思摸了个透：“不自量力。” 她想完了，又给对方下了判语。 等她似水微澜重新开始连载，就是证明她实力的时候。 什么《青鸟殷勤为探看》，名字起成这样，晋江那边或许还吃得开，在无线平台上，根本不会有人点进去看的。 想到这里，似水微澜越发不屑地关上了窗口。 --- 但如玉决定休学之后，又回到了最初闷头在家码字的状态。再加上最近情绪波动极大，她的码字速度不仅仅是如飞一般，简直好像做了火箭，飞向外太空一样了！ 而当她埋头写字，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过了十几天之后，忽然被许芬妮找上了门。 “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许芬妮劈头盖脸地问。 　　☆、78|第 78 章 但如玉道：“哦，好像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想想看，那应该已经是前天的事了。 许芬妮一脸无奈：“三个事儿，昨天《疯子迪亚洛》法国版和德国版同步上市，受到英国销量的影响，还没上市之前这本书在这两国就受到不小的期待。再加上出版社的卖力运作，刚上市第一天，就打破了销量纪录。恭喜你，现在已经是在法国和德国最畅销的中国小说作者了。” 说完，见但如玉的表情好像并不怎么激动。许芬妮也习惯了，并不以为意，继续道：“恩，第二件事，今天是27号，从今天开始，你的《青鸟殷勤为探看》要开始连载了，一会儿记得去发条微博宣传一下。” 但如玉点点头，立刻打开浏览器。“我现在就发。” 三两下敲好了微博内容，许芬妮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但如玉就发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是肖蓉那边的消息。你的投资到位之后，拍摄合同重新做了，我已经看过，有些细节修改了返回去，大概明天再拿过来就可以签字了。虽然这是后补合同，还是得签好了。”许芬妮道，“这部戏快杀青了，后期制作也已经完成大半。应该十月初就能上线播出。” 但如玉意外：“这么快？”她以为后期怎么也要做上几个月。 许芬妮点头：“是比较快。好像是时光科技那边非常重视，花了重金投入，誓要把这部戏打造成他们的招牌。” 但如玉问：“样片出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听说效果确实很不错，出乎肖蓉的意料。”许芬妮道，“时光科技自己的情况也没有多好，据说是纪光叶力排众议，几乎是孤注一掷，把这次的投资当作赌注了。” 但如玉愣了一下，不愿意去深思纪光叶这么做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为了什么。 她宁愿他是因为真的看好肖蓉的这部戏，看好这个机会，才以专业的眼光做了这个决定。 “希望他们不会后悔吧。”但如玉随口感叹。 说实话经历了这么多事，虽然她也投资拍摄，却始终对这部戏信心不足。 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写的剧本没自信，而是一路磕磕绊绊走来，肖蓉屡次透露出的情绪变化和失望，让她知道片子的最终实施与肖蓉计划大相径庭。 虽然但如玉也希望《云天宫》有一个好的结果，可是却不敢太多想。 许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许芬妮道：“其实你和肖蓉也许是身在局中，对这部戏的估计有些悲观了。说实话，我完全相信纪光叶决定对《云天宫》孤注一掷，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肖蓉，而是因为客观理性的评估——这部戏可以为时光科技带来新的机遇，打开市场。” 但如玉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你对这部戏比较谨慎，是因为肖蓉的反馈对不对？但是你要知道，肖蓉本身是从好莱坞会来的，她很多之前的设想和理想化的设计，都是以好莱坞标准。而现在虽然没有达到她的预期，但是电视剧的拍摄实际情况相对国内其它剧组，已经非常高端了。况且，我也咨询了不少人……” 但如玉扬起头看她：“芬妮姐是又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不算是消息，只是最近转行做你的助理之后，我也在娱乐圈接触了不少人，包括肖蓉工作室那边的资料也看了不少。说实话，《云天宫》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肖蓉也很有才华，值得信任，所以对你把所有收入全押进去的投资方式，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虽然嘴上这么说，然而但如玉明显还是能从许芬妮的语气里听出，她其实是很嫌弃但如玉这种外行的投资方式的。 不过好在但如玉歪打正着。 许芬妮咨询了不少影视公司的认识人，并从各种渠道拿到资料自己分析。可以说，虽然业内普遍对《云天宫》的投资和最后的播放渠道不看好，但是私底下却并不是觉得这部戏完全没有看头。 肖蓉是海龟导演，有着良好的影视创作基础。 《云天宫》的剧本是著名编剧艾心打底。两人之前又在《宋时月》有过合作经历，所以这一次的合作可以说是二次合作，一定会更进一步，更有默契。 再加上目前曝光的《云天宫》的演员名单，故事情节设定等，以及定妆、片场照都看上去有一定的特色，能吸引不少眼球。 比如这部戏的女主角王素素，最开始定下来的时候，大家都不当一回事儿。只觉得这么个没前途的戏，又找了这么个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还没名气的女演员，估计要完。 却没想到造型和定妆照一出来，王素素那一双媚眼中略带凛冽的女王之气，一下子就把不少人震住了。 而她本身就是九尾狐化身，经过造型师的精心打造，颜值已然爆表。配上最契合她的古装造型，在拍摄当天已经让摄影师和不少现场工作人员移不开眼睛了。 他们纷纷感叹这个王素素这么好的素质，怎么会被埋没这么久！ 就凭那一批照片，王素素就吸引了不少粉丝，甚至有了媚色女皇的称号。当时她的经纪公司也算有眼力价儿，虽然不怎么看重她，却好歹帮她炒了几个新文，发了几篇通稿。 之后，电视剧男主角定下来新晋小生董鸣浩，定妆照中人魔两个造型一懵懂纯真，一邪魅霸气，更是吸引足了网民的目光。 所以说，《云天宫》并非那种完全没有人知道的电视剧。尤其是相比很多网络剧开拍之前，连一点水花都掀不起来的尴尬局面，《云天宫》已经好太多了。 三件事说完，许芬妮的任务完成，等着但如玉对她的工作做点评，或者交代她下面的工作，然而对方却半天没说话。 许芬妮只好继续主动汇报道：“之前八卦记者报道你和纪光叶的消息，已经彻底被压下去了。我没怎么使上劲儿，应该是纪光叶那边发力了。” 她这么说，多少有点试探的味道。 但如玉“恩”了一声。其实她并没有多放在心上，那照片出来之后，网上的黑子狂欢了一把，却那照片明显看出来是两个人在车里坐着，顶多是同乘一辆车，根本看不出什么车震。也就是记者博眼球瞎写罢了。 不过但潮升和贺雨婷也知道这件事，特意问过她。他们因为之前贺雨婷精神不稳定的事情，对纪光叶的帮忙印象很好。再加上纪光叶是他们朋友圈里提起来，人人都知道的年轻有为的新一代，所以这次看到报道，只对但如意说，两个人要交往就好好交往，不要乱来。 但如玉没吭声，知道越解释越麻烦，只当默认。 反正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有纪光叶出手，后续报道没人敢发，再炒更是没人敢下手，自然连爱好八卦的网友也不再计较，早喜新厌旧去追其他新闻了。 “还有，阿克曼小姐给您发来邀请函，在洛杉矶，十月份有一个时尚派对，会有不少好莱坞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娱乐明星参加。”许芬妮见她不在说什么，便直接问，“如意，你想去吗？” “恩。”但如玉道，“阿克曼小姐之前透露过想要帮我牵线，将《疯子迪亚洛》电影化。我肯定要去试试看。” “好，我会提前准备好。”许芬妮记下来，“电影这件事我也会跟进的。” 许芬妮见说得差不多了，自己这个助理应该做的也都做了便要告辞。却忽然听但如玉说：“芬妮姐，《云天宫》的样片出来了，尽快给我发一份。还有，你还记得我在英国的时候，卖出去过一幅画吗？” 许芬妮点头。“记得。” “我当时想找到买家，但是画展方面却以买家不想透漏身份拒绝了。不过我知道他是美国人，来自加州。这次去美国，如果有机会，我想见见他……我自己没有门路查到这个人，但是芬妮姐肯定可以找到。” 许芬妮愣了一下，却立刻道：“我会去查的。” --- 如玉姑娘的粉丝群一直十分活跃，这也与如玉姑娘本身的活跃分不开。 从出道到现在，从网文圈到实体圈，从时尚周边到影视剧编剧，如玉姑娘的消息就没有断过，几乎每隔三五天就会有新的消息出来。 而这些消息，总是能带给粉丝们惊喜和刺激。 再加上她稳定而精彩的小说连载，如玉姑娘的粉丝圈一直不断扩大，吸引着新人。而早入圈的老人也会持续关注着她的动作。 而今天，如玉姑娘新文发布，很多人早就等着看了。 一个读者群里： “发了发了，新文发了！” “哎呦我的妈终于发文了，等死我了qaq” “……你们居然这么期待这篇文，为啥我一点也不期待。” “同，我还是喜欢看西幻，这篇居然是古风oiz” “看看再说啦，毕竟如玉大大的古典之时也是经过验证的。我觉得对很多人来讲，这次最不适应的，应该是女主言情。” “哈哈哈，是啊，好奇那些男读者和看无cp的人，看到新文会不会吐血。” 某男读者冒泡：“……不会，顶多不看了……” “呀，看看啦！我刚爬去把今天一下子发的三章都看了，很不错呢！” “还是算了，我把《疯子迪亚洛》的英文版再啃一章吧oiz” 另一个男读者也冒泡：“其实我也看了，感觉没有想象别扭，我打算追追看。” “咦？真的吗？” “我也去看看！” 同样的情景在不少读者群上演着。对于如玉姑娘的新文，有人期待，有人好奇，也有人谨慎有人抗拒。 然而不论如何，它的关注度和讨论度都很高，在各个与网络文学相关的地方，不断被人提起。 甚至龙空论坛的八卦板块，还有人专门发帖子，记录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本书的成绩如何。 如玉姑娘这半年来在各方面的精彩表现有目共睹，她从不失手，几乎每一本书，每一个作品都十分出色，让人赞叹。 所以很多人对她的期待，自然而然放在了一个十分高的高度上。他们期待着，也等待着如玉姑娘为他们带来一个新的惊喜。 而同时，也有不少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看她不顺眼。也就是所谓的“黑”。 他们或者是看腻了她的成功，或者是因为什么而讨厌她，总之如果这一次如玉姑娘大胆转型遭遇滑铁卢，成绩不理想或者高开低走，他们非常乐意现场围观看笑话。 不论如何，在所有人的意料中，《青鸟殷勤为探看》在连载的第一天就表现不俗。不但点击不断飙升，收藏和讨论更是节节攀高。 最夸张的要数打赏数目。 新文发表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本小说的霸王票榜上前十位已经被几个霸主填满了。 所有晋江的读者和作者看到这场面，虽然也咋舌称叹，却多少觉得并不意外。在他们看来，如玉姑娘有这样的号召力，这样的成绩理所当然。 微博上立刻出现了#青鸟殷勤为探看#的话题，而刚刚发出前三章的情节，也已经引起了不少讨论。 有的人对如玉姑娘难得一见的古文功底深深慨叹，有人则是对文中描绘的那个神怪修真|世界感到惊叹，觉得既真实，又虚幻。 他们敏锐地感觉到，虽然故事换了背景，从西方奇幻改成了中国古代玄幻修真题材，却如玉姑娘那种考究之中带着令人赞叹的幻想的笔法没有改变。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故事本来就是如此，何况如玉姑娘明着说就是要写神话幻想类。但是许多读者看下来，却总觉得这幻想，未免与真实太贴近。 若说之前的两个英国背景的奇幻故事，还有人在阅读时并不能很好地体会到那种切肤的真实感，那么这一次，看到熟悉的中国古代背景时，终于可以体验一把了。 真是……过瘾啊！ 而更让许多人没有想到的是，之前一直主打无cp，不怎么走感情路线的如玉姑娘，竟然这一次一上来就将女主角的“情”写得赤|裸裸，写得深入而透彻。 写得让人动容。 许多看文比较多，也对网文比较敏感的人，在读过前三章之后，就已经肯定，如玉姑娘这本新书只要情节能发挥之前的一般水准，就一定能红。 九月底，在许芬妮的运作下，不少杂志和网络媒体，都报道了如玉姑娘的《疯子迪亚洛》在法国、德国同步出版，引起销售热炒的消息。这些报道结尾都提到了《青鸟》的连载，以及《云天宫》即将上线播放的消息。 这种新闻算是公关稿，但因为有着实打实的热点消息，能吸引眼球，所以是媒体比较喜欢的通稿类型。各大媒体拿到之后，基本都很痛快地发表了，并且配图排版都非常抢眼，宣传效果非常良好。 而借着这股东风，到了十一国庆假期，《青鸟》这篇文在连载刚满三娃你的时候，收藏已经突破两万，首章点击超过了七万。 这时，即便是如玉姑娘的黑，也只能酸酸地说几句：如玉粉果然厉害，这种烂文也能刷出这样的成绩，小心别刷脱了后面露怯。 如玉姑娘的粉丝对这种言论早已免疫。有心情的，随便回呛两句就能让对方气得跳脚，没心情的，干脆不理他们——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看几篇关于如玉大大的文章分析呢！ 几乎所有人，不仅仅是如玉姑娘的粉丝都认为，网络平台《青鸟》表现如此强劲，那么同步无线平台必定也会非常耀眼。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十月三日早上，无线平台发布了一份统计。包括平台最新一周的文章数据信息，以及各种排行榜。 里面赫然有似水微澜的新文《废后盛宠》，高高排在新文点击榜第一的位置。甚至所有言情小说点击榜中，它也挤进了前三，势头凶猛。 可是反观如玉姑娘的小说《青鸟殷勤为探看》，只在新文点击榜中名列第四，言情总榜中，更是不见踪迹。 至于收藏、评论等榜单，如玉姑娘的文也都无一例外排在似水微澜的后面。 对此，很多人惊讶不已——难道如玉大大的文在无线平台水土不服？ 　　☆、79|第 79 章 似水微澜v：[心]谢谢大家的支持。《废后盛宠》会越来越精彩的~//无线书城v：最新榜单出炉，恭喜似水微澜大大夺得新文第一的成绩！也恭喜如玉姑娘！两位大大的新文在网络和无线平台同步连载。大家快来看呀~ 很快，似水微澜的微博转发了无线书城的排行榜，之后，水粉们，也就是似水微澜的粉丝开始在这条微博，和无线书城的微博下面疯狂留言，支持似水微澜。 庆祝成绩的同时，也难免有些人开始发散思维。 看热闹：哈哈，居然是似水微澜的文得了第一，大家还记得之前最得瑟的是谁嘛？ 我是双眼皮：怎么不记得，这就证明了晋江那边水分有多大。 冷笑：笑死我了，昨天还看到有某家粉丝在那大脸，说她家大大新文有多好，多适合无线平台，一定能制霸呢！ 看热闹：制霸……哈哈哈，我的天，我也笑疯了。 当然，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真正的水粉，有的是浑水摸鱼踩别人几脚的就难说了。 而这么明显的嘲讽，也不难看出主要针对的是如玉姑娘和她的粉丝。 这次如玉姑娘和似水微澜同时开文，两人虽然网络平台不是一个，但是无线平台同场竞技，两家粉丝早就憋着劲儿比较两人的高低。 似水微澜是老派作者，喜欢看她写的宫斗古文的人一直不少。尤其是她的新文又是最近比较红火的复仇流题材，从题目上就明显能知道这篇文走复仇爽文路线的特点。所以基本她的粉丝都很期待，也很看好这篇文。 而如玉姑娘那边虽然题材不是现在最流行最火的，也没什么热门元素，但是她本身就是当前最热门的作者，话题度极高。所以冲着她来看文的人就已经足够多了。 事实也证明，在网络平台上，她的表现不俗，并且凭借着新文吸引到了数量足够惊人的读者。 每家读者都有支持自己作者的理由，也非常自信，都关注着两篇文在无线平台的作为。 而围观者更是看热闹不闲事儿多，煽风点火的，旁观看戏的。 如果《青鸟》成绩好，他们就吹捧几句，然后踩踩似水微澜过时了，没人看了； 如果《废后》成绩好，他们就会说果然还是热元素厉害，并嘲笑如玉姑娘太大脸，不知道顺应潮流，写什么古风神怪文自找死路。 小粉红论坛里，一下子出现了不少帖子： 《为什么青鸟在无线平台表现不好？》 《似水微澜rnb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心平气和地问一句，你们真觉得如玉姑娘没有刷分吗？》 帖子里对如玉姑娘和她的粉丝极尽嘲讽之能是。 “刷分不至于，如玉姑娘之前两篇文的质量和人气摆在那，但是有水分是肯定的。” “我也觉得晋江这边她表现这么好，一来是因为这边是她的大本营，二来她的读者一向捧场，开头成绩好算不了什么。” “似水微澜好久没在网上写文了吧，所以她的粉丝可能都比较懒散了，她的文在网络上不如如玉姑娘也是正常，不过到了无线平台就是凭文章质量说话了。” “是啊，无线平台可没有粉丝冲榜这么一说，全看文章本身的成色呢~”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太看得起自己了，不管是如玉大大还是似水大大，这次都是刚发文就冲上榜，都足以证明俩人都很厉害。” “ls肯定是如玉家的粉丝，看清楚了，这里讨论的是她俩对比，而不是和其他人比。既然是俩人对比，肯定要分出个高下啊！” “抱走如玉大大，盖章我家大大无线平台水土不服，我们专注网络和实体就够了！” “哈哈是啊，最新ls看没看最新德国那边的销量排行榜，《疯子迪亚洛》登顶了哦。” “我擦，这家粉丝又进来毁贴了。真是一贯脸大。人家讨论的就是无线成绩，扯什么实体销量。有本事让你家德国粉丝来给你们无线捧场？真是恶心。” “就因为这样我才讨厌她家粉儿啊，存在感太强！” “你们讨论如玉大大还不让粉进来，也是脸大如盆。水粉这画风简直醉cry，看你家大大的宫斗看多了吧？” …… 好吧，所有这种帖子最后都会以粉黑掐架告终。无一例外。 不过所谓成王败寇就是如此。在如今这个一切靠成绩说话的时代，仅仅是一次排行榜上表现不佳，就会让许多人逮到话柄。 不管她之前有多少成绩，有多优秀，好像到此为止那些都不存在了。 只剩下一次无线表现不佳。 而之前如玉姑娘成绩好的时候，一切都是太平盛世，好像所有人都喜欢她，欣赏她的成绩，给她捧场。但是一旦成绩不好，那些之前不吭声，沉默不语的黑黑就会冒出来，仅仅是嘲讽几句，也让人很不舒服。 只因为排行榜上，如玉姑娘的新文确实排在了下面。 如玉姑娘的几个粉丝群里，都有人生气发泄，互相安慰的情景。 虽然大家也知道如玉姑娘不可能永远都是第一，可是贸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能不生气呢？ “其实无线平台确实不适合如玉大大这篇文，你看似水微澜就狡猾多了，标题写得那么露骨，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热题材的，点击能不高吗？” “就是……感觉就是标题党，真扯。” “其实我之前也担心，如玉大大这篇文在无线可能不太受欢迎。” “我说你们着什么急啊，这才连载几天，一两周之后你再看看！如玉大大的后劲儿有多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不能这么说。似水微澜确实有两把刷子，我去看她的文了，完全是成熟的无线套路，可能真会火。” “我也看了，确实挺流畅的，虽然我不喜欢这种文，不过肯定有人喜欢。唉，如玉大大这次麻烦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就算是无线表现不如似水微澜难道天还塌下来了？有这功夫关注一下《疯子迪亚洛》的世界销量，看看《遗忘之书》连载难道不好？” “就是的，说x格，哪家有咱们世界销量x格高啊。” “不行，我还是气不过……我去给如玉大大再扔点打赏解气。” “同去同去，组团！” 无线排行榜出来之后没多久，晋江《青鸟》的页面上又出现了不少打赏，似乎是如玉姑娘的粉丝在给这篇文提气安慰。 这件事也被搬到了各个论坛微博上，让路人又是好一番嘲讽。 不过似乎所有人，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都接受了一个事实——如玉姑娘的无线并不是很强力，她的风格不适合无线。 城堡群里，大家刚刚聊完了一份德国的报道，里面提到如玉姑娘的小说，对她评价非常高。 本来群里的人都不会德语，并不知道这个报道，还是ako从一个国外论坛上认识了一位新出现的如玉姑娘的德国书迷，然后通过对方的介绍，才搞到了不少德国的消息。 ako：那个书迷说如玉大大这小说在德法红得不行，也不知道有没有在那边的中国人，能问问就好了。 洛洛妈：肯定有呀，去微博上问问看。 樱桃果子：对了ako，我找到能翻德语和法语的人了，你只要能找到报道原文，就能翻出来。 ako：没问题，那个德国书迷还挺狂热的，我跟她说可以帮她买周边，给她讲一些《遗忘之书》里阿法尔大人的事，她就特别激动，主动要用德国的消息交换呢！ 阿法尔大人我嫁：哈哈哈，果然还是我家阿法尔大人魅力大！ 樱桃果子：明明是如玉大大的魅力比较大~ 恐怖空白：果子1 恐怖空白一冒泡，樱桃果子立刻单敲她。她现在已经知道恐怖空白就是阮欣欣，更知道她最近去客串了如玉姑娘写的《云天宫》里第二个故事。 作为如玉大大的大粉丝，樱桃果子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泥销骨》讲了什么，好不好看。 恐怖空白：你看了就知道了，超有意思。 樱桃果子：啊啊，什么类型的故事？ 恐怖空白：我只能说如玉大大脑洞奇特，根本想不到…… 阮欣欣其实不能说太多，不过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告诉樱桃果子拍摄过程中一些神奇的经历。比如女主角王素素好几次穿越火场，优雅又帅气的女王架势让她看得妒忌死了！还有那些剧本里提到的精怪，变形什么的…… 不过她也担心这么高的剧本和拍摄要求，如果后期跟不上就惨了。 樱桃果子越发好奇：“那你说这剧会不会爆？” 恐怖空白：不好说，娱乐圈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不过我去过现场，看过拍摄水平都很厉害，只要后期剪辑不掉链子，片子本身的质量应该能有保障。 阮欣欣的意思很明白：爆是一种运气，但是只要片子质量有保障，就算不爆也能留下好口碑，让如玉姑娘在编剧圈站稳脚跟。 恐怖空白：你知道似水微澜找人给《云天宫》使绊子的事儿吧？ 樱桃果子：知道啊，所以才希望这部剧能爆。这两天无线似水那文成绩一直压着如玉姑娘的，简直气人，咱们也不能多表现什么。 这时，火因忽然在城堡群冒泡了。 火因：气死我了，无线这边编辑是不是脑抽了？明明两篇文几乎是同时开的，而且又是无线主推的同步连载，居然能排在不一样的榜单上？！ 恐怖空白：？ 樱桃果子：什么情况？ 火因：你们看无线榜单，就算《青鸟》成绩不如《废后》，但是比同期的文也厉害多了，居然没给上首页榜单。 火因：说没有猫腻我还真不信。 火因：我现在连无线之前公布的榜单都怀疑了。 洛洛妈：火因大大的意思，难道是无线榜单有问题？ ako：=0=！不会吧？！难道似水还能买通无线榜单？ 火因：说不好，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过了一会儿。 安妮洛洛：也不一定是无线榜单的问题，大家稍安勿躁，过两天看看，说不定如玉这篇文还能反超。 火因：榜单不好也能？ 安妮洛洛：恩，我分析了一下页面点击和章节点击，似水微澜那边虽然点进去看页面的人多，但是追文的并不多。 安妮洛洛：我觉得她这篇文虽然比较套路，应和无线，却稍微有点过时了。 ako：你觉得能反超？ 洛洛妈：天啦撸，如果真的反超了，那场面就好看了！ 樱桃果子：……先别高兴太早，也别出去乱说。咱们就算无线成绩不好也没什么，恩恩。^_^ ako：果子你果然还是一样腹黑…… 火因：你们以为呢，果子可是网络纵横多少年的掐架高手，跟着她，你们才能不吃亏╮(╯▽╰)╭ ---- 但如玉刚走下车，就看到肖蓉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她连忙快走两步上前：“肖蓉姐。” “啊，如意你到得还挺早。”肖蓉看到她有些意外。 但如玉点头：“早点来看看情况。素素姐他们还没来吗？” “都来了，已经在后台了。”肖蓉道。 今天是一场娱乐圈内的一次比较常见的宴会，是一个品牌方为了宣传办的。不过这种宴会其实算不上有什么档次，参加的人也都是一些小导演、小明星，以及一些小电视台的高层人员。对于刚踏入娱乐圈的新人来讲，这是一个起步的地方，也是一个公关开始的地方。 以肖蓉的身份，原本不会参加这种宴会。但是为了《云天宫》，她也不得不来进行一番宣传，希望能找到机会。 但如玉好奇她怎么还不进去。肖蓉解释：“我等个人。” “谁？” “算是朋友介绍的，一家电视台之前要上的片子出了点状况，临时空出档期，我们可以试试看。” 但如玉意外：“临时档期？什么时候？” 肖蓉略微尴尬：“唔，周一到周五的十一点档。”这个档期实在不算好，尤其是对于第一次播放的片子来讲。不过相比之前连电视渠道都没有的状况，能抓住这个档期，肖蓉也算满意了。 但如玉见她的表情，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 最初见到肖蓉，她是怎样的天之骄子，在众人的环绕和追捧中笑颜如花游刃有余，落落大方没有半点阴霾的眸子……可如今，不过是想要自己拍好一部戏，为这部电视剧找一个好的播放平台就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一般。 但如玉难免会想，如果没有自己和似水微澜结仇，肖蓉也许不会这么困难。 虽然之前许芬妮给她吃了定心丸，让她不用太担心《云天宫》的前途，可此时此刻，但如玉还是放心不下。 正想着，却见肖蓉看着台阶上走过来的一个中年男子眼睛一亮：“邱台长。” “啊，你是……肖蓉肖导演对吧？” “是我，邱台长，很高兴见到您。”肖蓉的表情礼貌客气，动作恰到好处。而邱台长那边似乎对肖蓉这个大美女的印象非常好。 然而但如玉却看到了这个邱台长身边的女子，眼神晦暗起来。 似水微澜。她皱眉。 直觉今天的事情，不会如肖蓉想得那样顺利。 　　☆、80|第 80 章 宴会厅内，所有人分桌坐定。先进入品牌高层讲话和介绍活动的环节。但如玉和肖蓉做的一桌不算靠前，却也不偏僻，大概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肖蓉一直看着第一排某桌上的邱台长方向，考虑要不要找机会过去。但如玉跟她小声提醒：“肖蓉姐，邱台长旁边的就是似水微澜。” “似水微澜？” “恩，之前你谈妥的电视台档期，就是被她编剧的旧剧集挤掉了。” 肖蓉惊讶，看向但如玉，继而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你的意思是……邱台长这边新空出来的档期她也看上了？” 但如玉摇头：“我不知道。”然而她的神色，却分明透露出几分担忧。 这时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饰演男主角的董鸣浩忽然道：“似水微澜不久要有两个新剧上线，邱台长这边的有线电视台估计都拿不到她新剧的首播权，但是如果是次轮播放，对他们来讲也是意外的惊喜吧。” 肖蓉道：“看来我这边虽然上赶着，但是他们早有自己的打算了。关键就看他们出的价钱似水微澜同不同意。” 但如玉看向那边，正好似水微澜转过头来，冲着她露出了一个轻蔑而略带得意的眼神。她顿时明白她的打算了。 恐怕就算之前似水微澜没有卖次轮播放权的意思，现在只要邱台长给一个平均价位，她肯定就会同意。 因为她明摆着就是冲着《云天宫》，或者说，就是冲着但如玉来的。 无线平台的竞争，但如玉并不太在意，是因为究竟是第一还是第二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并不重要。 但是《云天宫》这个项目上，不说但如玉投资巨大，就说肖蓉付出的辛苦和汗水，也不能因为一个似水微澜而付诸东流。 整个宴会极其无聊，品牌方面也并不算高端。虽然也说是时尚，主办方花钱也十分大方，但是品牌的历史和档次，参与者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这个宴会的格调。 如果不是为了所谓的机会，别说肖蓉但如玉他们，就是王素素和董鸣浩估计都不会来。 肖蓉见邱台长虽然和自己打了招呼，却之后总是有意闪躲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多半是什么意思了。 她后来似乎也想通了，干脆不去管那么多，和但如玉、王素素开始自顾自聊起片子的拍摄，现状，以及后期计划。 中间休息，但如玉和肖蓉正聊着，却见那邱台长主动走了过来。他旁边的似水微澜并不在，似乎是去了洗手间。 “肖蓉啊。”邱台长面色略带愧疚，“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有点事情忙，所以没来得及跟你细聊。” 肖蓉点点头：“邱台长客气了。” “唉，其实你哥哥和我确实打了招呼，关于你拍的那个电视剧……但是怎么说呢，我人微言轻，只是个副台长，在台里没什么话语权。如果让人知道似水微澜的新剧二轮我能拿到，却放弃了，会很麻烦，你能明白吗？” 肖蓉一开始脸色有点不好，却听到后面仍旧笑着点点头：“我明白，邱台长您不必介怀。” “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太在意。不是我说场面话糊弄你，你哥跟我说你这事儿的时候，我就想了，你这剧放在我们电视台做一轮其实是一种浪费。我们台实在是三线卫视都算不上，就算一轮播出，收视率再好，顶天了还能到1？倒不如就放在网上播，找一个大的网站合作，多炒作炒作。网络剧的话题现在正火热，之后红了再放到电视上，甚至不在电视台放，直接拍大电影都可以！”邱台长说得兴起，“互联网时代，咱何必还跟电视台较劲呢？” 他话音刚落，就瞥见似水微澜走了过来。他急忙和肖蓉抬手道别，又凑上去讨好似水微澜。 “邱台长，电视台的收视率很重要，您选片子的时候可得注意了，别什么小公司新人拍的都考虑。不然砸了收视率可就麻烦了。”似水微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的声音刚好让每个人都能听到。 肖蓉皱眉，显然是对这种人没礼貌的表现很不适应。但如玉则早知道她就是这性格，并不奇怪。董鸣昊新鲜小生，脸皮薄，听了她的嘲讽有些面红。 倒是王素素冷哼一声，用不小的声音嘀咕着：“你说一个名编剧，玩文字的，不知道什么叫小人得志的嘴脸？爱演爱装就罢了，还非得演配角戏，你说她那故事里每次主角打配角脸的时候，她自己都不觉得疼？” 王素素这话说得并不直接，可该听懂的自然都听懂了。 但如玉莞尔一笑，看向似水微澜，见她脸色铁青，可随即想到了什么，竟然真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脸孔，伴着邱台长转身离开。俨然又开始演女主角了。 王素素瞥嘴：“什么东西。” 但如玉道：“素素姐，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混这么长时间还不红了。这张嘴啊。”她看向正在沉思的肖蓉：“肖蓉姐，你想什么呢？” “也许邱台长说的对，如意，素素，鸣昊，你们说我之前是不是太魔怔，太执着电视台播放这件事了？” 三人面面相觑，却不等他们回应，肖蓉便道：“就是这样。语气去追求末流电视台的首播，倒不如好好在网络上开辟一番天地。” 想到这里肖蓉便再也在这地方坐不下去了。这无聊的宴会场里，感觉每一分钟都是浪费生命。她拍了拍但如玉的肩膀：“如意，我先回工作室和宣传那边好好讨论一下策划，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在片子上线之前把热度炒起来。” 但如玉忽然想到什么，拉住她：“肖蓉姐，这片子上线时间定了吗？” “基本定了。时光科技那边给我消息，后期明天就能全部制作完毕。然后送审，如果是网络剧速度应该很快，而且我们之前的样片还初审过，大约一周就能有结果。”肖蓉道。 肖蓉走后，但如玉和王素素、董鸣昊又聊了聊。她见董鸣昊的脸色不太好，便以为他是担心《云天宫》的播放问题。但如玉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她对于电视剧的未来也没有把握。 倒是王素素一副坦然平静的样子，让但如玉有些好奇。问起来，王素素便道：“怕什么，之前拍过没结果的电视剧太多了，就算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好吧，但如玉不意外地看到董鸣昊脸色更难看了。 王素素看了董鸣昊一眼，笑着说：“鸣昊小朋友，咱拍都拍完了，难道你对这剧会是什么水平还没有个大概评估？心里这么没底？” 董鸣昊郁闷：“这是我第一次拍电视剧啊。” “哦，对，我忘了。”王素素拍拍脑袋，又看向但如玉，“你还不走吗？这种宴会反正也是浪费时间。” 但如玉道：“最近整天在家，写字太多都写懵了，出来换换心情。” 王素素点头：“是该换心情。我看网上你和似水微澜那个竞争的事儿了，也是闹心。哎，我说她刚才是不是因为这个表现出那副样子？” “也许吧。”但如玉道，“之前在读者大会见过一次，她好像一直就是这性格。” --- 好在这宴会时间不长，八点左右就散了。大家可以在会场中互相交流，也可以自行领了品牌赠送的礼品之后离开。 董鸣昊被经纪人接走了，王素素打算蹭但如玉的车回家。两人刚走到会场外的酒店大堂，就看到似水微澜带着刚才从未出现的热情的笑容，踩着十八厘米的高跟鞋一路小跑，往另一边走廊走出来的几个人跟前跑去。 “lisa姐，没想到在这看到你了！”似水微澜大声打招呼。 但如玉听到这名字，有几分讶异，抬头看去，果然看到那边出来的是lisa和她的团队。略一想她便知道应该是lisa他们正在这里做品牌新品的推广策划。 lisa看到似水微澜，一下子并没有想起她是谁。 似水微澜这么多年靠着写剧本，介绍作者和剧组之间交易赚了不少钱，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花在了奢侈品上面。当然，这对于她在演艺圈交际，进入上流社会也是十分重要的投资。 而她买lisa负责的品牌的东西也不少，知道如果能跟她交好，不仅仅是购买品牌产品会有优惠，许多新款也能更提前获得。 但是，对于lisa来讲，她只是一个普通客户，就算买的再多，她可能也记不住她是谁。 反而当但如玉走到附近，lisa抬眼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一亮：“但小姐，您也在这里？”说完，立刻绕过似水微澜走过来。 似水微澜跟着lisa的动作转过头，看到她对但如玉热情的样子，顿时脸上有表情出现了几分龟裂。 王素素见状，越发觉得好笑。她慢慢站到但如玉旁边，傲然看着似水微澜，眼神中的挑衅和不屑，与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十分相似。只是王素素的眼神中，那份抹不去的睥睨众生的王霸之气，似水微澜恐怕一辈子也学不来了。 似水微澜见状，气得不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愤恨。可若让她就这么离开，她也不甘心。 但如玉忽然想起什么：“lisa，你们品牌的冬季新品图册拍了吗？” “拍了，在后期处理。”lisa道 “杂志那边呢？也都拍好了？” “还有一两个吧，怎么了？” 但如玉问：“没事，我就问问。”她又和lisa聊了两句，告辞之后，也不管似水微澜径直拉着王素素往外走，“素素姐，我有办法了！” ---- 但如玉忙着配合肖蓉宣传和准备《云天宫》上网播出的时候，每天仍没有间断《遗忘之书》和《青鸟殷勤为探看》的连载。 至于成绩如何，她和之前一样，并不太看重。 甚至但如玉都没有时间去关心在网络平台她的成绩如何，在无线平台，她排第一还是第二——这样的时间对她来讲太奢侈了。 但如玉只知道她必须写下这些故事，记录这些过往，而是否她的故事比其他人写的更受欢迎，又有什么好争论的呢？ 然而但如玉不争论，不关注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随着《青鸟》的连载越来越多，故事也变得越发有趣。许多人初看这故事时，并不觉得有太多特别之处，甚至只觉得它有几分平淡。 可是看着看着，读者仿佛很自然地就能沉浸到文字所描述的环境中去。仿佛能听到青鸟鸣啼的声音，看到紫藤花架下面，身着青衣的小道士那稚嫩的脸庞，听到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闻到笔墨的香气…… 文章里的感情恬淡又真诚，毫不掩饰，毫不矫揉，虽然写的是精怪幻想，却那心中的情谊竟比人心中的还要纯净无瑕。 如果有的文是让人能一口气看完，有的文是引人输入胜，却看过之后便抛诸脑后。那么《青鸟》一文就如同一杯淡酒，看的时候恍然未觉，只道一字字地读下去。却看到最后，人已沉醉其中，只想反复捧读，无法自拔。 关注着无线平台排行榜的人很快发现，《青鸟》的上升速度极快，很快跃升第二位，排在了《废后》的后面。而对比点击数目，《青鸟》的点击增加速度更是比《废后》还要夸张。 而且，《青鸟》一文的留言、推荐都远远超过《废后》！ 终于，在《青鸟》发文两周之后，它超越了《废后》成为无线平台点击排行榜的第一位。隔天，更令人惊讶的是，《青鸟》和《废后》同时入v，同一天发布入v后的第一章。却两篇文章的订阅数相差成倍数！ 《青鸟殷勤为探看》的订阅是《废后盛宠》的两倍还要多！ 一向见风转舵的论坛里，又冒出了一堆帖子。有马后炮说自己早已遇见这场面的，有感叹如玉姑娘还是厉害的，也有人好奇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明白，难道废后不是更符合无线风格吗？为什么青鸟订阅会高这么多？” “废后那种文虽然免费看着high，但是如果入v了，就会有很多人觉得不值得花钱看了。” “是啊，反正如果有免费的，我肯定不会去订废后……” “ls看盗文还敢出来发帖，真是脸大！” “谁说我看盗文了，入v我就不看了啊！这种宫斗难道不是写来写去都是这样子吗？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起原来谁说用无线平台看书的都是低龄无脑一族？这次订阅告诉我们，人家不是无脑，也是有欣赏能力的！” “是啊，别以为无线平台都是白痴，好像随便写一篇套路文人家就要捧场一样……” “噗，有道理。所以这一局又是如玉大大赢了么” “大家都是赢家，抱走如玉大大。我们只要能一直看到她写的小说就好了。” 樱桃果子回完帖子，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跑到微博上刷了一下，忽然看到如玉姑娘新发了一条微博。 “咦？《云天宫》要播出了？呀，这是新的宣传照吗？好漂亮！好帅气啊！” 　　☆、81|第 81 章 欧可儿v：十月号《#gougrous#》即将登陆，抢先曝光一组新的大片~王素*王范儿尽显！董鸣昊冷酷、纯真、呆萌、狠戾，可塑性极强！你们很棒！#云天宫#大期待！ [照片][照片] gougrousv：#云天宫#的服饰设计由本土新锐设计师xxx提供，在剧中还能看到更多！小编之前看样片的时候就被惊呆了！真是太美了有木有！ 欧可儿和gougrous的杂志微博，都发了一套新图，图片的风格浓墨重彩，略带阴暗，对比度强烈，但是照片的内容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古风。 烟气弥漫的村落做背景，经过艺术处理的王素素和董鸣昊二人穿着严格按照当时服装制式，重新设计的宋时装束，看上去既又古代风韵，又充满时尚气息。 最重要的是二人的眼神，动作，以及照片背景，有意无意透漏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一人一怪。 一沉默，一灵动。 一心中杂念纷繁，一执着无怨无悔。 这一组图片，既表现出了极强的时尚大片感觉，为本土设计师的服装和设计理念做了很好的展示，同时也暗合了《云天宫》的情节脉络，人物塑造。可谓一石二鸟。 但如玉用如玉姑娘的微博转发了这套图片，并且附上了[心]的表情。 她并没有用过多的言语。 她的转发本身，就足以引起如玉姑娘粉丝的关注了。 因为如玉姑娘从很早就开始在实体书营销中搭配周边，而周边的设计又一直走时尚路线。这也无意中让她的粉丝群本身与时尚圈的联系特别紧密。 很多她的大粉丝平时也会关注时尚圈动态。比如品牌活动，时尚杂志，潮流趋势等等。这次如玉姑娘一转发王素素和董鸣昊拍摄的照片，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至于普通人，也难免看到这套图片时，被图片本身的质量所吸引。 如今的网络时代，用户们已经进入了读图时代。很多时候，单纯的文字微博都不如带图片的微博更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更让人有转发欲|望。 更何况，王素素和董浩然这样的照片，质量高，颜美，意境美，创意设计也与普通时尚大片的风格不同让人眼前一亮，甚至爱不释手。 欧可儿和gougrous的微博转发数，评论数都快速增长着。而随着微博的传播，《云天宫》这个电视剧的相关信息也被不少人发掘出来啊。 “所以现在云天宫是要播出了吗？居然服装都是重新设计的不是租的？太牛了！” “什么时候，哪个台播啊。” “好像是优豆网，是网络剧……” “卧槽，现在网络剧都这么牛了吗？” “网络剧……居然是网络剧oiz我是该说如玉大大这x格太低，还是该说她弄个网络剧也这么高调？” “我也混乱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只要有关注度就好” “就是，x格神马的能吃吗？” 而如玉姑娘的粉丝，则比路人想得更少也更纯粹。 他们还没来得及从《青鸟》无线平台销量爆炸的消息中缓过神来，正乐呵呵地把前两天水粉和如玉黑黑的嘲笑还回去，乍然看到《云天宫》的消息，只觉得喜上加喜。 樱桃果子：#如玉姑娘实力为王#低调拿冠军的大大最美了~ [图片] 樱桃果子整理了一个微博，发了一张图片，里面列举了从开始连载《疯子迪亚洛》到现在如玉姑娘得到的所有销量冠军、点击冠军甚至是一些话题冠军。 这张图其实是城堡群里的大家一起整理的，其实并不是如玉姑娘获得的全部荣誉，却都是比较过硬，有凭有据，没有任何虚假凑数成分。 比如其中《疯子迪亚洛》单单实体书销量，就有国内几个销量冠军，国外每个国家的销量冠军等等。 而《遗忘之书》自从连载至今，就一直在各种晋江榜单、无线榜单上名列前茅。现在它的实体书和周边开发也已经提上日程，很快将会与读者见面。 周边销量、连载收入，如果再加上如玉姑娘参与的电视剧《宋时月》的成绩，这张列表显得无比耀眼，令人震惊。 原来不知不觉间，如玉大大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成绩！ 即便是那些对她最反感的人，也不得不在这个列表面前承认，如玉姑娘取得的成绩，确实令人无法忽视。 在这之后，樱桃果子又陆续发了不少与如玉姑娘有关的国外的新闻报道，杂志专栏评论。每发一次，就几乎相当于一次粉丝们的狂欢。 而随着一个个微博，一个个报道的发出。最沉默，最游离的粉丝也仿佛被这个气氛所感染带动。不由自主地开始搜索起更多关于如玉姑娘的新闻和话题。 《云天宫》的话题就这么被带起来了。 随着电视剧的话题量不断攀升，搜索量也越来越大，肖蓉和她工作室的所有人都振奋起来。开始从微博、网络媒体、平面媒体等几个方面配合着开展宣传。 “如意！你出的主意太好了！”肖蓉道，“我们这边做了一个评估，以现在的话题热度，基本播放量应该没有问题。而且也已经签了片前广告商。” 但如玉道：“那就好。肖蓉姐你可以放松一下了。” “唉，还没到最后播出，我这心就放不下。”肖蓉虽然这么说，然而从她说话的语气和声音也能听出来，整个人比之前轻松不少。 “对了如意，现在广告商基本确定，网络平台那边也很满意。根据目前的趋势，只要咱们的连续剧没有出现题材大大偏离，内容惨不忍睹，后续的话题度应该也会不错。所以优豆那边也基本有了后续拍摄续签的意向。” “资金没问题吗？”但如玉好奇。 肖蓉道：“比较勉强。之前拍摄的资金还有结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平台也支付了费用。第二季具体每集多少钱他们还没说，但是根据现在的广告投放和讨论度，维持第一季的水平应该没问题。” 但如玉点头：“只要能有这个数目，紧张点花也足够了。” “对，所以我也问了一下素素和鸣昊那边的情况。”肖蓉道，“董鸣昊要看公司安排，王素素倒是很痛快答应，只要开拍她就要演。她还指名要你继续做编剧。” 但如玉笑了笑：“素素姐很合适这电视剧，只要她愿意演就好。” “恩。” 王素素本就是但如意介绍来的，肖蓉听她这么说倒是也不奇怪。 其实现在拍摄的三个故事里，虽然只有第二个故事是但如意写的，却意外地让肖蓉感觉拍出来是最好的一个。 这在她之前只看剧本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 尤其是王素素饰演的女主角在这一集中分外出彩，几次的表演中，不但将精怪化身的仙灵之气，长生人世睥睨众生的气质都演得十分到位，就是剧中的术法使用和动作场面，都能不用武替，也不用动作指导多费心，直接完成。 肖蓉好几次惊讶地问她是不是之前和但如意交流过。她很好奇，那些个动作，姿势，怎么王素素做的就和剧本上那么契合？连动作指导设计的都不如她做出来的。 王素素只解释她平时就爱好研究这个，所以做起来特别得心应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肖蓉忽然道。 “恩？” “你之前提的那些关于后期的建议，我给时光科技返回去了，但是我怀疑他们最后能不能及时完成修改。”肖蓉道，“说实话，你画的那些效果肯定是比较好的。可是效果未必能做出来。” 但如玉也是犹豫。她因为知道故事背后的真实背景，甚至亲眼见过其中的许多妖怪和术法，所以对她来讲，那些需要所谓特效才能完成的场景，是非常真实的。 如果时光科技做不到这种效果，可能在她看来，电视剧就要大大折扣了。 --- “纪总。”秘书小心翼翼地打断了纪光叶的休息，颇有几分忐忑。 而当纪光叶睁开眼，如剑一般的目光刺向她时，她甚至有了瞬间窒息的错觉。 她的这个上司，最近变得好可怕…… 但是转瞬，纪光叶又恢复了正常：“怎么了。”他知道秘书不会无缘无故打断自己的休息。 “后期那边……遇到一点问题……” “怎么？”纪光叶果然紧张起来。秘书知道她赌对了。纪总对这个项目的上心程度超过以往，几乎是步步跟进。 他最近总是很忙，一副非常疲倦的样子。然而尽管如此，只要他有时间，就一定会关心《云天宫》后期的进度。 “不是之前已经快做好了吗？怎么又有问题！” “……是，是这样，确实做得差不多了，但是样片发给剧组之后，返回了一些不太满意的消息……后来我们在修改的时候，遇到问题了。” 纪光叶有几分不满。 究竟是他们技术上的问题，还是肖蓉那边在一开始没有把需求提清楚？时间这么紧急，还返工？ “播放日期呢？延迟了？” “没有变化。最晚今天要送审。不然可能会来不及……” “走，去看看！” --- 这天晚上，但如玉与盟约传媒的总裁舒锋共进晚餐。 对于盟约传媒，但如玉其实没有太多看法。一开始双方的合作就是互惠互利，也是商业合作最常见的情况。可以说如但如玉与盟约签约是一种选择，也从中获利不少，而盟约选择但如玉却是一个赌注，只不过李祈年胆大而有远见，赌对了。 仔细说起来，作为一个新人作者，如玉姑娘从第一本书就能获得如此多的收益，是非常少见的。 所以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即便后来盟约在如玉姑娘传出抄袭风波的时候，没有主动与她站在一边，她对对方也没有太多的怨气。 毕竟他们也没有煽风点火不是吗？ 然而在盟约看来，李祈年当时的决策已然出现错误，再由他继续代表盟约与如玉姑娘合作，会影响对方对盟约的观感。 考虑到如玉姑娘的影响力，舒锋亲自出面，代表盟约将一份更加优厚的合作方案送到了但如玉的手上。 在商言商，但如玉将一切交给许芬妮决断。只要她认为合作是有利的，方案是好的，她对于过往的那些并不介意。 况且，对方总裁都已经亲自上门来表示诚意，她也没必要揪着那一点从未造成过真正影响的过往小事太过计较，不是吗？ 舒锋今年四十又三，看上去却十分年轻，心态也非常好。他虽然不是典型的帅气类型，却举手投足中风韵自在，颇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再加上他说话风趣，礼节周到，对女士大方又彬彬有礼，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但如玉不得不承认，和这种男人共进晚餐，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席间，舒锋虽然没有多说关于《遗忘之书》实体出版的细节，却对这本书的内容赞不绝口。他毫不讳言，承认自己看过之后也成了如玉姑娘的粉丝。 但如玉听了他的夸奖，微笑举杯：“舒总严重了。” 两人又就书的内容讨论了一段时间之后，舒锋终于将话题绕到了国外出版这方面。“但小姐，听说您与伍德家族有很好的交情，过两天你也会去美国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引荐一下？我们盟约传媒最近正在拓展欧洲市场，相信以我们的实力，不出一年，就能在欧洲有所作为。到时候也可以帮助你推荐。而且《遗忘之书》大陆出版这边的点数，也还有商量的余地……” 但如玉听了，却并没有多作表态：“非常抱歉，其实海外出版这边，我可能还不如我的助理许芬妮人脉多。要不这样，我回去帮你问问她？” 舒锋点到为止，不再多说。他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增加对方的反感。 在回家的路上，但如玉和许芬妮提了一下这件事，后者听了便道：“这件事我会留心一下。” 正说着，车子停了下来，但如玉推门下车，刚要进院子，却见一个人立在不远处。她偏头看过去，惊讶的发现竟然是纪光叶。 “你怎么在这……” 但如玉知道最近纪光叶非常忙。 正如同郭大勇所说，接连吸收了叶明时、乌斯丁两个残魂的纪光叶不但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能力也变得越来越强。 而随着他的越发强大，身上弥漫的天地之气也开始充裕起来。而更加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之前天地之气的失衡现象慢慢消失，平衡开始神奇的恢复。 这一方面与纪光叶不断清除天地之气的污染有关，另一方面，也与他本人有关。 五方天帝之黑帝对于这个世界的平衡和正常运转是何等重要，投入凡尘千年的时间，已经足以影响整个世界天地之气的运行。 而现在，纪光叶还远没有完全恢复。 但如玉一边难免忐忑去担心，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逃避这个人。 纪光叶却大踏步地走过来，忽然地，用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贴近她的耳边：“我来找你啊，但如玉。” 他用低沉的声音念她的名字。 一恍惚，又让她浮想联翩，总觉得那声音不是纪光叶一个人的。 但如玉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已经贴在院墙上了。她皱着眉，撇开脸不看他：“你干什么，站直了说话！” 纪光叶却没理会她的要求，偏问：“你对《云天宫》的后期不满意？” “恩？”但如玉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起这件事。她才想到之前肖蓉跟她提起，已经把她的意见返回给了时光科技。“我只是提一些意见，并没有一定要修改。” 纪光叶又离她近了一些：“你的那些建议……是不是你亲眼见过？” 但如玉一愣，点点头：“你应该知道。” “呵，写小说写自己的前世，拍电视干脆就把那些妖魔鬼怪全盘搬上来。你还真是敬业。”纪光叶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分明闪过几分兴味盎然。 他忽然一拉但如玉的胳膊：“你跟我来。” “哎？去哪？” “时光科技。” ---- 但如玉没有想到，纪光叶竟然直接把她带到了时光科技的实验室里，让她在一边，亲眼看着他和他的团队是如何实现她想要的后期效果的。 一开始，但如玉觉得自己是在为难他们，有几分不忍。 可是一看到屏幕上那些情景原本可以更加贴近她所看到的世界，就抑制不住那种冲动。 纪光叶见她纠结的样子，没有半点不耐和愤怒，反而越发觉得有趣。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甚至轻轻笑了起来。 “你有哪里不满意，哪里想要修改，修改成什么样子，直说就行。我已经给他们开好加班工资，他们也都立下军令状了。哪怕今天改不出来，也起码能把前几集赶出来，咱们可以分批送审，一边审一边播。”纪光叶的声音似乎轻柔了一些，让但如玉情绪也放松下来。 “还能这样？”但如玉惊讶。 纪光叶道：“我可以找人说一说。”作为纪家的一员，他的关系网非同一般。 但如玉当即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也不再迟疑，立刻开始逐一说明。有些说不清楚的，还干脆拿起笔画了起来。以她的绘画功底，三两笔就能描绘出意境，让技术人员看明白她的意图。 合作进展得前所未有得顺利。 而不一会儿，肖蓉也到了。她看过了但如玉参与修改的效果之后，立刻眼睛一亮，意识到了前后两版的不同。 怪不得之前但如玉怎么也要她试着提出返工！这一版看上去比之前好太多。 如果非要说，前一版就是一般的中国玄幻电视特效的效果。虽然质感很好，看上去也并不廉价，但是却总让人觉得与画面相割裂，没有成为一体的感觉。好像人物是人物，故事是故事，特效是特效，三者是分离的。 但是改动之后，却令肖蓉错觉他们真正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这个故事仿佛是剧组切实走进那世界中拍摄的。所有术法和精怪看上去都融入得恰到好处，令人觉得一切理当如此。 特效竟然还能做成这样！ 不但肖蓉觉得神奇，时光科技的制作者更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前后两版在实际特效处理量上改动的并不多。只是细节不断丰富和细化。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增加多少工作量，却特效品质发生了质得飞越。 而一手促成这一切的关键，就是站在旁边的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却专注非常的女孩。是但如意，也是如玉姑娘。 不少之前对她还多有抱怨，并不太看得上她的工作人员不禁感叹，人家并非浪得虚名，确实有本事啊！ 但如玉本人对这一切并没有太多感觉。她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反复观看思考，手上动作不停地勾勒出一幅幅图画。她知道时间紧迫，也知道这片子的成败非常关键。所以她必须发挥出最高水平，容不得半点马虎。 纪光叶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她神色专注的侧脸。一如多少年前，在那个渺然如云端的地方。她总是这样伏案，一笔一划地描绘着，记录着，仿佛要将这世上的一切都写下来才甘愿。 而他明明挥一挥手，就能将一切完成，就好像现在，只要他愿意，一个术法便能将完美的影片展现出来。他却宁愿什么也不做，只站在她旁边静静看着她。 --- 终于，《云天宫》首播上线的那天终于到来。而就在许多人等在电视机前时，但如玉却拖着疲惫困倦的身躯，登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82|第 82 章 《云天宫一会儿就要播了！有人看直播吗？》 1l：不看，lz我们不看 2l：什么鬼…… 3l：网络剧还有直播，也是笑cry。不过我还是打算看看，之前看到那套宣传硬照挺不错的。 4l：[地址]放一个优豆地址，恩，刚看了五分钟，感觉出乎意料的好。 …… 10l：这剧水军也真是拼了，一个网络剧而已，要不要这么投入。 11l：是如玉姑娘的自带粉丝团吧？也就她家粉丝团画风这么明显这么醉。装路人晒成绩每次都是一副白莲花高姿态的样子。现在搞得自家编剧的电视剧上不了电视台播放，笑掉大牙。 12l：ls牙不好就赶紧去看医生，没事儿跑大街上丢人现眼干什么！ 13l：这剧一开始就是网络剧好不好，自己去看看报批申请的时候写的是什么！ …… 《云天宫》上线当天是中午直接在优豆网站放出了两集。因为放出的时候，很多人都在上班上学，有条件立刻看剧的不多，所以讨论剧情的也不多。 小粉红、天涯等论坛虽然开了讨论帖，但是大部分都是互相撕x，讨论主角导演，或者是如玉姑娘这个编剧的。而也有些圈内人士，捕风捉影地将似水微澜和如玉姑娘之间的嫌隙说了出来。 似水微澜用老剧的第二轮，甚至第三轮挤掉《云天宫》档期的事情虽然没有被报道出来，圈内知道的也不多。然而很多有经验的八卦好手，还是从一些档期宣传变动中，看出了蛛丝马迹。 他们不停在相关帖子里传播《云天宫》没有电视台看好的言论，其实也并非真的针对云天宫，而是多少带着炒作自己，吸引眼球的意图。 想想看，如果肖蓉和如玉姑娘这边真的上阵，和似水微澜开撕，岂不是一场大好戏？而最先开始博捉到双方互别苗头的影子的自己，不就是慧眼是八卦的先知？简直妙不可言。 然而不论八卦博主怎么努力，论坛上的帖子怎么盖楼嘲笑，《云天宫》这边仿佛无知无觉一样，没有半点动静。 就这么按部就班地，在优豆上放出了！ 一下两集，不声不响的！甚至如玉姑娘也没有用自己的微博第一时间转载。 不过因为前期宣传，如玉姑娘的很多粉丝早就记得这部剧，而王素素、董鸣昊、肖蓉等也都有自己的粉丝群。所以《云天宫》的关注度还算不错。 帖子盖到下午三四点钟，里面反馈电视剧本身的楼层开始多了起来。微博上专门发帖说这部片子的微博也多了。 “#云天宫#意外不错哎！女主实在是帅！尤其是一出场，差点把男主吓尿那里，简直笑cry！” “女主帅1，好几个镜头魔幻得我都想截屏了，真心好看！” “卧槽我本来只是想随便看看，结果一下子居然拿看完了……盖章拍的不错，不愧是艾心编剧，导演节奏掌握得也好！#云天宫#” “……有没有人觉得这剧估计会爆？” “目前看情节还是有点平淡，看有没有爆点了==” “不觉得爆点在女主嘛？那种一边女王，一边吐槽的画风，真是绝了。王素素这演员之前没什么印象，居然演技这么好。换其他人来演这角色肯定要崩啊！”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了。女主这自带女王气势得感觉，居然那么自然，也是醉。” 而第一天的两集播完，整体情节中规中矩，却让人半点不觉得别扭出戏的节奏，使得许多人都有一种感觉：虽然没有太惊艳，但是一旦点开就自然地看下去了，而且看完了还想看后面！ 对于一部电视剧来讲，这个开头已经算是成功。 守在工作室里，和同事一直监控着网络舆论反馈的肖蓉得知这个情况，之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而，她仍然叮嘱工作室的孩子们注意密切关注网上的风向，对于一些大规模的情节讨论注意总结。 对于肖蓉来讲，也许是这段日子的磨难让她很难再起什么太多的心思，有什么更长远更宏伟的念想。她现在，只希望这部剧能保持现在的势头，一点点攀升，然后安安稳稳播完就可以了。 --- 第二天，优豆方面将播放量和讨论度都进行了数据汇总和反馈。首播两集24小时内的播放量竟然达到了五百万！ 要知道它可是网络剧，还只有两集！ 《云天宫》之前并没有过真正大规模宣传，基本依靠演员、编剧的影响力，再加上一些独辟蹊径的宣传手法。 没有电视平台的播放和影响力，单纯的网络剧其实非常良莠不齐。所以很多人一看到是网络剧就本能地不会点开看，认为是制作比较低劣，或者至少是剧组钱少，演员咖位不够，才会电视台不愿意买来播。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网络播放量，占据每天最前面的仍旧是电视台播过的电视剧。 一般来讲，单纯的网络剧日播放量能上三百万，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很多当红的网络短剧日播放量也不过是四五百万，更何况《云天宫》这种连续剧。 优豆方面对这个播放量非常满意，直接承诺，只要能维持住现在的话题度和播放量，八集过后，他们就可以续签下一季度的三个故事了！ 而更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几天，《云天宫》的日播放量一直不断攀升。从五百万，到八百万，到一千两百万。 而到了周六那天，第一个故事结束，《泥销骨》正式开播第一集的时候，《云天宫》的网络播放量竟然以日播放量两千万的优异成绩冲入了榜单前十！ 网民，尤其是八卦网民对风向是最敏感的。 当这个数据出来的时候，不但一连跟着追看《云天宫》几天的人意识到这部剧表现出乎意料，就连那些之前没有太关注的人，也不由地想——难道真的要爆？！ 阮欣欣v：好看！好看！好看！王素*王又帅又美！董鸣昊不变身简直就要压不住啦！第一个故事就这么精彩，《泥销骨》开篇又勾得人放不下！如玉姑娘酷来给我剧透吧！ 樱桃果子：果然是如玉大大的风格，《泥销骨》一出来那种时代契合感真不是盖的。女主角演得也好。本来没有报太大期望的剧，却看到了惊喜。 冬菇v：追两个文还不够，还要追电视剧。哭，做粉丝好辛苦！[得意][得意][得意] 微博上，仿佛在呼应着数据的爆炸式增长，不少大v和有影响力的博主都表态自己看了《云天宫》，而且感觉不错。其中一些，甚至直接开始讨论剧情，显得十分投入。 剧中扮演反派角色的配角微博也被翻出来，下面出现大量留言谩骂他们在剧里太可恶了，让人哭笑不得。而王素素和董鸣昊两个人的微博粉丝，更是以数以万计的速度增长着。王素素每次刷新，都要被自己的微博粉丝数吓到。而更吓人的，是她微博下面排队表白的男生女生，甚至开始有人刷#女王求嫁#的tag，也是让她醉得不行了。 ---- “肖蓉姐，这下不用担心了吧？”但如玉得知消息，特意从美国打电话回去。 肖蓉道：“哎，不担心啦，不过也开始闹心。” “怎么？” “好几个平台开始主动联络我工作室了，还有一些二三线的电视台，主动递话说他们有档期，问价格。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当初咱们上赶着他们看不上，现在看剧红了，又没事儿人一样找来。”肖蓉是何等的傲气，又有一定的道德洁癖。若是那些电视台一拒绝到底，她反而觉得没什么，可对方这种做派最让她看不上。 但如玉笑着安抚两句：“这也算是甜蜜的负担吧，你就让工作室的人去管，别费心了。好好休息休息。” “休息不成，优豆那边又谈了新的广告商，要加广告。我得盯着点。”肖蓉道。“对了，你说这剧咱们后期效果做得这么好，为什么没什么人讨论呢？也不知道纪光叶知不知道现在这情况……” 但如玉愣了一下。“唔，他应该知道。再等等吧。估计现在都在看剧情，还没来得及细看特效什么的呢。” “也是，过两天再说。” 果然，过了没一天，网上就有人开贴专门分析起《云天宫》的特效场面。这个帖子八得非常细致，分析得也很到位，不过他并没有提到时光科技，也没有意识到片子的特效与剧情和背景的契合，只是从表象上分析。 “不是我说，这剧的特效别说秒杀同类网络剧，就是很多上星播放的电视剧都远远比不上！” “同意lz！尤其是最近播的那个什么帝仙缘，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五毛特效了。” “帝仙缘……不是似水微澜那部么……” “好像真是。似水微澜的剧拍来拍去都是那样，真没意思。说实话，云天宫比她那个好多了。” “据说似水微澜早就不自己写剧本了，都是找枪手，流水线生产。她只是审核把关而已。人家是大编剧，哪还能自己亲自动手干体力活？” 《帝仙缘》确实是似水微澜最新的一部电视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云天宫》档期太接近，所以即便两人没有在同一平台竞争，仍然常常被人提起对比。 随着《泥销骨》的热播，它的网络播放量一天天攀升。而《帝仙缘》虽然借助电视平台的宣传，和似水微澜的招牌，从一开始就霸占着榜首的位置，却眼看着两者的差距在一天天接近。 许多八卦微博见状，又活跃了起来，纷纷开始更加频繁地拼命地将两部戏放在一起对比。而似水微澜和如玉姑娘也难免被并排比较。 从两人的真人生活，年龄，作品，到最近网络连载，到无线平台的比斗，点击和订阅的高下之争，再到电视剧的播放平台和网络播放量…… 甚至还有八卦微博居然把两个人的照片和平时出席活动都拉出来点评一番，简直疯魔。 总之，能比的都比了。 可以想见，不提三次元生活和家世背景，也不提年龄样貌，就说如玉姑娘强大的国外实体销量，和无线渠道近乎碾压的订阅。仅仅是这些，就足以将似水微澜打得抬不起头来。 老作者又怎么样？成绩说话！ 而她唯一还能提上一提的，恐怕就是她的《帝仙缘》了。可就是这一点，也被如玉姑娘的《云天宫》步步紧逼…… 终于，当《云天宫》攀上了排行榜第二，单日网络播放量接近六千万的那天，似水微澜沉寂多日的微博，终于连发几条，火药味浓重。 似水微澜v：有些新人为了出名简直够了，仗着自己关系硬钻空子是吧？连审批都能做手脚！这年头，按规矩办事就这么难吗？要圈子里都是这样的人，还有谁老老实实做事？都去跑关系算了！ 似水微澜v：不是我斤斤计较，我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自问从在网上写小说，到做编剧，我一路走来靠得是自己，是自己的笔杆子。每个字我问心无愧。拿给观众的都是我的心血，是最好的。 似水微澜v：这个圈子，真让人寒心。 她这几条虽然没有指名到姓，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说谁——不就是《云天宫》吗？ -- 觥筹交错的晚宴，微微泛黄的灯光。但如玉一身g牌高定，年轻稚嫩的脸庞上却显出了不可忽略的贵气。而在她旁边的许芬妮，也是打扮的干练又得体。颇为引人注目。 只是二人虽然眼神时不时与周围人有交流，面带微笑，说的却是其他与宴会无关的事情。 “总之，似水微澜应该是针对《云天宫》最后审批并不是统一送审，而是分集送审的事情发难。当时时间紧急，纪光叶托了关系，所以这部戏确实是三个故事分开审的。第一个故事播出的时候，第三个故事的审核刚刚提交，还没通过……确实，不符合流程。” 但如玉听了，微微皱眉：“这些破事儿，实在闹心。” 许芬妮笑了笑：“虽然闹心，但是这也是现实。被她挑破了彼此都不好看。” “那怎么办？难道还能停播？” “上面没有说话，当然不用。我会再仔细查一下规则，不过要做好最坏的准备。”许芬妮道，“所以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听起来好像荒诞，其实似水微澜这种人并不少。她在这方面垄断霸权太久了，你突然出现等于是挑战了她的权威。她不爽了，自然要想尽办法找你麻烦。” “什么权威，我跟她根本挨不上事儿。” “你跟她挨不上，但是你们都是拍电视写剧本的，市场就这么大，大家关注度就这么多。你火了她就被比下去了啊。” 许芬妮说着，见但如玉不耐烦了，便道：“行了，这些你不愿意操心也就不用操心了。” 正说着，就见一个人走来。许芬妮使了个眼色：“阿克曼小姐。” 但如玉转过身，果然见到一身盛装的阿克曼小姐举着酒杯踱步而来，脸上洋溢着笑容。“missruyu！” “阿克曼小姐。”但如玉礼貌地问好之后，眼神一歪，看到跟在阿克曼旁边的男士忽然愣住了。 “missruyu……？”那男士的脸如同冻僵了一般，颧骨抽动着，“很高兴见到你。” 但如玉心中大骇。 这是……迪亚洛？ 　　☆、83|第 83 章 不，不应该说是迪亚洛。那只是但如玉为了写下故事，而使用的化名。他的真名应该是…… “这位是南特先生。菲利克斯南特。”阿克曼小姐介绍道： 但如玉半天愣着没动，眼神中全是震惊地盯着那站在阿克曼小姐旁边的男士。许芬妮见状不得不戳了戳她：“如意？如意！” 她心里奇怪。 但如意一向有分寸，许多礼节和规矩比她懂得还多，比她还讲究，怎么这时候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 就算这位男士长得确实很漂亮，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她也不用做的如此明显吧？！ “哦，啊……您好，南特先生。很高兴见到您。”但如玉反应过来，立刻回礼。 菲利克斯南特。 但如玉皱着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却眼前这个容貌过分俊美的年轻人仿佛毫无察觉一般，脸上表情依旧僵硬。 菲利克斯见过娜塔莎，虽然不熟，但是他们毕竟见过。 只是现在，但如玉早已换了但如意的身体。而菲利克斯一定不可能如乌斯丁、叶明时的残魂那般，认出她的灵魂来。 只是…… “missruyu，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我看过您写的《疯子迪亚洛》。写得非常精彩。”菲利克斯直勾勾地看着但如玉，让她难免想起他曾经的疯狂。 他的眼神对她来讲，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反而能让她瞬间想起不少疯狂的过往。 “请问，您写作这个故事的灵感是什么呢？”菲利克斯用略显尖锐的声音问道。 阿克曼小姐也眨着眼睛，好奇地看向但如玉：“对呀，我也很想知道。您是在中国长大的吧？怎么会想到写这么一部英国背景的奇幻故事，还写得这么贴合实际……” 但如玉低头，深吸一口气，稍稍镇定了情绪之后道：“虽然我在中国长大，但是却一直很喜欢英国文化……” 虽然不清楚菲利克斯目前从书中看出了什么，但是但如玉还是决定先胡扯一堆装装傻 好在有但家从小培养但如意的底子在，她说起自己对英国文化了解非常有说服力。“她”有几次往来英国，在英国生活的经历；有扎实的英文基础，甚至对古典英文也能熟练掌握；她的绘画技巧出众，让人惊艳…… 所有这些综合起来，反倒让她写出《疯子迪亚洛》这种书看起来并不特别出奇，而是有点理所应当了。 只是阿克曼虽然理解，却菲利克斯显然并不打算作罢：“这个故事很特别，尤其是对吸血鬼的能力设定，与其他传统吸血鬼不同，却出乎意料地合情合理。missruyu，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但如玉结果许芬妮递来的红酒，笑着说：“其实这源于一个梦。大约去年，我做了一个关于吸血鬼的梦，那个梦实在太真实，太让我印象深刻。之后我就把梦中看到的不少细节写了下来，渐渐形成了这个故事。” “果然如此啊！”阿克曼听她这么说，反而觉得合情合理，“梦境真的是很奇妙！” 菲利克斯也似乎对她的回答满意了：“敬精彩的梦境。” “敬精彩的梦境！” 几人共同举杯，饮下了枚红色的液体。 阿克曼小姐还要应酬其他人，她带着菲利克斯离开之前特意叮嘱但如玉先不要走。她还要为她引荐一个对《疯子迪亚洛》感兴趣的好莱坞制作人。 但如玉欣然点头：“阿克曼小姐，谢谢你。” “不用。这是一个好故事，我很期待它登上大荧幕的那天。”阿克曼笑着，“当然，阿克曼家族也对投资这部电影很感兴趣。” “当然。”但如玉觉得理当如此。 菲利克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但如玉看着他的背影，却心事重重。许芬妮从随身的手包里翻出手机，看了看，忽然道：“如意，这个菲利克斯好像就是买你那幅画的人。” --- 中国人参加国外一些宴会和活动并不少。尤其是随着近些年的经济发展，华人在全球的地位都有提升。几乎所有国家的人，尤其是商人，都看中了中国这个庞大而新兴，潜力无穷的市场。而中国的许多人，尤其是艺人、时尚名人、名媛，也迫不及待地走出国门，开始寻找机会在全世界的面前展示自己，谋求自己的地位。 最近两年，不少国内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看到过类似“xx参加xx典礼”、“xx红地毯惊艳”、“xx宴会邀请xx参加”之类的新闻。 但是鲜少有人知道的，是这些去国外的明星或是时尚人士，大部分并没有真正得到国外的关注。他们不过是辗转获得了一个机会，找了一个外国人带自己去出席典礼或者宴会，然后身着精心准备的服装在红地毯上溜达一圈，拍些照片。而其中大部分的照片都是自己找人拍摄的，回来之后ps再放到网络新闻上，炒作一番。 至于真正国外的人，可能根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中国人去参加了他们的活动。这些艺人明星也几乎没有机会与外国人，不论是明星还是导演有真正的交流。 而这个时尚派对也不例外。 但如玉刚刚到这边，就看到不少明星人士在外面的红毯摆pose拍照。大部分是国外明星，也有几个东方脸孔。但如玉认识的明星不多，不过看着那几张脸是熟悉的。 他们只是在外面摆pose，拍照，却与其他西方脸孔的人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但如玉自己是阿克曼小姐邀请来的。阿克曼家族作为这个时尚派对的常年邀请对象，每年就算不来参加，请柬也是必定会送到他们府上。而阿克曼小姐提出要带但如玉来，主办方也大方地为但如玉单独准备了邀请函。 要知道，这样的规格，即便是国内最顶尖的富豪家族，也是没有的。 这不仅仅是有没有钱的问题，而是国际地位和国际时尚圈影响力的问题。 派对除了明星之外，还有记者和工作人员。其中也不乏国内时尚杂志编辑。比如某杂志的中国版主编就出现在了派对上。 “那个，是不是如玉姑娘？但家的那个但如意？”这位主编看到但如意，便叫来了自己的助理，“她居然也来了？” 而当她看到阿克曼小姐与但如意主动攀谈，双方友好交流的时候，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助理感叹：“这如玉姑娘果然厉害。” 主编道：“人家好歹也是但家千金，富二代娇养长大的，有这本事人脉不奇怪。不然你以为她的书怎么就能出国际版，其他人就不行？” 助理点点头：“有道理。哎，主编，你说我们去采访她，给她做一个来参加派对的专题怎么样？” “人家一个千金小姐，会让你写专题？抛头露面的。” “不对啊，说不定呢！我记得《gougrous》就做过她几个相关专题。就前两天，不是他们还拍了《云天宫》的大片，效果不错啊，销量也挺好！” 主编皱眉：“但是那些专题里，如玉姑娘本人可没有出面，都是她的作品相关……我觉得，她未必愿意。” “哎，也是。不过这如玉姑娘真是厉害。不但书写得好，画画好，就连做编剧也很成功。主编您看她最新编剧的《泥销骨》那个故事了吗？挺有意思的。恩？主编？你……” 助理说着，却见她的老板没有专心听自己说话，而是端起一杯酒向着但如意走过去。只是走到她附近不远处，她就停下了。 助理连忙跟过去：“主编……” “嘘。” 那主编偷偷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再把手机放回包里。 而这时，阿克曼小姐也走过来，身边跟着另一外留着大胡子，身材略微发福的男子：“missruyu，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好莱坞著名制片人马克罗德！马克，她就是你一直想见的missruyu了。她不但书写得好，英语说的也很好。你们可以放心交流。” 马克的眼睛不大，却很圆。听到阿克曼说的，登时双眼放光：“missruyu！我太喜欢你写的《疯子迪亚洛》了。之前我去英国就买过前两本，这次阿克曼小姐过来又给我带了后面的。我刚才差点急着想回去先看了再说！” 马克十分幽默健谈，毫不避讳地表达着对如玉姑娘这部小说的喜欢。不过擅长与西方人打交道的但如玉很清楚，他的这番热情究竟有几分真实，有几分是为了如玉姑娘能留下好印象，还值得商榷。 不过不论如何，虽然马克没有提到购买影视版权的问题，却那明显的讨好和奉承让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心思。 带但如玉和马克等人走开，那助理看着主编，瞪大眼睛：“那个是制片人？马克罗德？他很有名吗？” 主编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去年全球票房超过十亿美金，拿了好几个电影节最佳剧本、最佳剪辑奖的那部魔幻电影，就是他制片的。” 助理张着嘴巴：“那是不是说……如玉姑娘的书真的有机会拍电影了？还是好莱坞的大牌制片人看中，而不是自己出钱到好莱坞镀金？” “恩，很有可能。”这主编拿出手机，停止录音之后，又拍了几张照片发到微博上。在编写文字时，她斟酌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提这件事。 “主编，您不发吗？这可是引起关注的好机会。” “再等等。这两天我找个门路打探一下，确定了再发。”她咬着牙斟酌，“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跟如玉姑娘打个招呼。我不想得罪她。” 助理狂点头：“恩恩，打招呼好。” 她对八卦熟悉。一说起得罪，就难免想到最近针对如玉姑娘，在微博上拼命撒泼的似水微澜。虽然她揭穿了《云天宫》钻审核漏洞的事情，但是她总觉得，似水微澜这是一个昏招——她在自找死路，自掘坟墓。 　　☆、84|第 84 章 阮欣欣参加一个娱乐节目，在化妆的时候随手拿起房间里最新的日报，一下子就翻到娱乐版。 《网络剧审核惹质疑监管不力还是钻空子？》 她看到这标题，就哼了一声。往下看，果然是在说肖蓉拍的《云天宫》。最近关于这部网络剧审核没有全部制作完毕送审的话题，炒得越来越热。 这里面有一定原因，是因为当今中国社会浮动的仇富和仇权心理，让大家对于某些人不按规矩办事，走后门的行为非常反感。 哪怕有些事是所有人都在做，但是如果某公众人物，尤其是富二代做了，那就一定是为富不仁，就一定要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骂到死。 当然，有些人该骂还是要骂。 阮欣欣想，她说实话并不太清楚《云天宫》送审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弄的，是不是真的不符合流程，钻了空子。但是她敢肯定，在影视圈里，这种事儿算不得大事儿，一年发生不了百八十回，三五十回也是有的。只不过那些剧都不出名，也没被人捅出来搞大了。 而这一次，显然是有跟如玉姑娘或者是《云天宫》剧组不对付的人，在恶意炒作，添油加醋。 至于这人是谁，阮欣欣不用思考就知道。 “那个似水微澜是不是疯了，今天又买了通稿？”她冷声道，“她也真是闲得慌。好好一个编剧作家不去写东西，整天在网上盯着人家的鸡蛋飞来飞去。” 阮欣欣的经纪人一听，立刻道：“哎呦你给我小声点！闭嘴最好！我可是正给你争取似水微澜下一部戏呢，你是不是不想混了啊？” “我要拍她的戏？”阮欣欣不高兴，“不拍！” “欣欣你够了啊。你二线混那么久上瘾了是不是？现在好不容易人气有点苗头，最需要的就是一部能把你捧红的剧。还有什么比古装偶像剧更好的选择？啊？你说啊？”经纪人差点拍桌子，“我告诉你，似水微澜就是最好的选择。” 阮欣欣不悦：“如玉姑娘的剧比她好。” “现在还说不好呢。等你那如玉姑娘什么时候能拍出上星的剧，收视别说破2，破了1，我就给你去乔她的剧本！” “呿，那人家也得愿意给我演啊。”阮欣欣口不对心，虽然这么说，却分明早就笃定如玉姑娘很快就能有收视破1的剧，而她如果想演也并不难。 想着，她也不跟经纪人扯了。距离正是录影还有一段时间，她已经化妆准备完毕，于是直接闭嘴打开企鹅，翻看群里的消息。 樱桃果子：似水微澜又发微博了，她真是…… 安妮洛洛：恩，看了一下没啥料不用管。 冬菇：我说你们真闲，我连补如玉大大的剧的时间都没有qaq 洛洛妈：你快去写文，小心你的读者踹你！ 冬菇：tt 恐怖空白：如玉大大在吗？ 火因：这时间，她应该在睡觉吧…… 安妮洛洛：刚给她发消息，派对刚结束，准备休息了。她知道似水微澜的事儿了，说咱们不用担心。 ako：就是，如玉大大一向有化险为夷的能力。 ako：我又找了个法国妞，这两天跟我特热乎，说要出《疯子迪亚洛》的cos哈哈。 樱桃果子：法国有什么消息？ ako：报道不少，不过没有英国反映那么强烈。我收了基本杂志，刚扫描好了，发给你！ 樱桃果子：赞！我找人翻译！ 似水微澜那边果然撕得很激烈，连发了十几条微博，包括直言指责的，包括转发和粉丝吵架的，也包括转发一些支持她的言论。 她在娱乐圈霸道久了，这时候正是发挥自己人脉和影响力的时候。她一发难，微博上许多大v，尤其是电视剧圈子里的小编剧、演员、导演，以及其他从业者都有不少呼应的，抱团支持她的，好不热闹。 然而反观如玉姑娘这边，却不知道为了什么，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相关的话题，她的粉丝甚至都没有提起，只是转发着每天的剧情、截图，互相讨论。也有一些人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在她的《疯子迪亚洛》的国际版销量上面。 而纯书粉则是追《遗忘之书》和《青鸟殷勤为探看》追得不亦乐乎。 前者最近已经渐进高|潮，尾声也悄悄临近。男读者爱它的宏大和热血，，而女读者则对娜塔莎和阿法尔之间明明情深，却总也无法真正相拥的情节揪心不已。 至于《青鸟》一书的表现，已经彻底让所有之前质疑如玉姑娘转型，质疑它不适应无线平台的人闭上了嘴。 长期霸占晋江榜单也就罢了，无线平台的后台收入也是日进斗金，令人咋舌。 所以对于如玉姑娘的粉丝来讲，他们有的是可以关注的事，有的是值得看的东西，为什么要去看一个与他们毫无干系的女人撒泼呢？ 她针对的是《云天宫》。可云天宫说到底如玉姑娘只是其中编剧之一，并非制片人，也不是导演演员的，关系不算大。 更何况，越是喜欢如玉姑娘比较久的人，见识得就越多。可以说，在如玉姑娘成名走到今天的路上，像似水微澜这种莫名跳出来捣乱一番，给她按个罪名疯狂炒作的“小怪物”不要太多！ 而如玉姑娘每每遇到，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不但没有被对方打倒，反而如同收割经验值一般，将对方一一搞定。 而这一次，他们也相信如玉姑娘。 --- 晚上，但如玉坚持写完当天的存稿之后，准备洗把脸睡觉。却忽然看到许芬妮发来的消息：“审核的事情搞定了。” “恩？”但如玉愣了一下，才想到她指的是哪件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菲利克斯，早把似水微澜忘干净了。 “流程没问题，似水微澜恶意炒作。”许芬妮简单说了一下，“就是让你安心，告诉你一声。早点睡吧。” “哦，谢谢你。” 但如玉躺下之后闭上眼，翻了个身却终于躺不住又坐起身来。 她从旁边把ipad拿过来，打开之后登上微博，翻找起关于似水微澜说《云天宫》审核问题的内容一一观看。 整个剧组，包括肖蓉在内对似水微澜的挑衅和拼命圈都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这是肖蓉工作室的统一安排，还是大家默契地知道这时候不能随便出声。而纪光叶和时光科技也没有发表任何官方说明——虽然似水微澜已经明显暗示，这件事就是纪光叶利用自己的家世和背景促成的，是他对相关部门进行了贿赂。 而网上攻击最猛烈的一群人，也是一直拿这个说事儿——他们当然没有主动去挑纪光叶，不过都是明着说他，暗讽如玉姑娘和《云天宫》。 纪光叶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第二天早上醒来，国内时间刚好到了晚上。 但如玉睁开眼就刷起微博，很快看到之前还比较沉默的她的粉丝们忽然活跃了起来。再一看，原来是有几个国内的比较有影响力的评论家，知名学者发了文讨论《云天宫》。 她大概看了看，多半是围绕这部电视剧中对神话传说的编写。有的争论质疑，有的十分赞同欣赏。然而每一个都无疑认为《云天宫》是现在不可多得的影视作品。 就像一位从前就比较欣赏如玉姑娘，在《宋时月》时期就曾发表文章夸奖她的大学教授所说：“虽然《云天宫》只是一部网络剧，但是相比许多电视台播放的剧目，它更具有民俗方面的观赏价值，甚至是研究价值。” 如玉姑娘的粉丝们对这些评论纷纷转载，津津乐道。这情景让似水微澜看到了，又是好一通嘲讽。 “呵，一个走后门过审的不入流电视剧，居然敢炒作自己的‘价值’！我算是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社会了。唯利是图啊！” 往常似水微澜发了微博，很快就会有她的拥趸来转载支持。但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她发了好久了，明明看那些人在线，却都一个个不吭声。既不留言，也不转载，更没有在她的群里表态，和她一起吐槽《云天宫》。 似水微澜直觉有些不对劲。 忽然，她看到自己的一个笼络小编剧小作者的企鹅群里，陆续有几个人退群的消息。 怎么回事？ 似水微澜有点懵，然后迅速找到了那几个人退群人的微博翻看起来。 这些小编剧昨天果然都转发表示支持她了，今天却一个动静都没有……不，不是没有动静！似水微澜忽然看到一个小编剧发了一个带好几张图片的长微博。 “四年心血，就这么做了别人的嫁衣。大概也只有我这么傻，会相信她说的这是机会，是所有人的必经之路……[图片][图片]……” 似水微澜脑子里轰地一声，脸顿时涨红。 她抖着手点开那些图片，果然看到上面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是她和这小编剧签的一份合同。很久以前了，却其中涉及到的剧目正是她最近刚刚拍摄首播的电视剧，收视非常好。 只不过，这份合同里小编剧和似水微澜是合作编写剧本，然而最终播出时，电视剧的编剧一栏却只有似水微澜一个名字。 而在似水微澜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的时候，小编剧的微博被之前退群的几个人转载评论，大家纷纷述说了自己在似水微澜手下被坑被忽悠，被多拿中介费的事情，八得十分细致，而且都有图有真相，证据确凿。 最好的公关危机，永远是制造新的热点转移注意力。而对于娱乐圈来讲，所谓的送审没有严格按照程序，远远比不过似水微澜压榨其他编剧，将他们的作品据为己有来得更吸引人。 更何况，之前似水微澜的指责都是自说自话，自我炒作。几乎没有锤，不过是说自己知道什么小道消息，捕风捉影分析一番罢了。 而现在她的这件事，被害者众多，图片清晰，很快就引起了旋风一般的关注度。 八卦的主力甚至还不是如玉姑娘的粉丝，也不是《云天宫》的粉丝——这两家最近正沉浸于《云天宫》精彩到好莱坞特效公司的人都出来赞赏的特效呢！ 事实上，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足以证明似水微澜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之前做过太多缺德事儿，得罪了太多人，以为那些人永远踩不到自己头上来，不会对自己不利，却没想到她也有墙倒众人推的一天。 据说过了没几天，就先后有三个单位和个人把似水微澜告上法庭。而她在微博上也彻底不再敢说什么。至少没精力揪着《云天宫》说事儿了。 而等风头一过，肖蓉发表了一篇微博，大意是说《云天宫》的审核符合流程。因为这部网络剧其实是单元剧的形式，每一个单元独立申报，独立审核，然后先后播放。所以网络上流传的一些指责并不属实。 但如玉立刻用如玉姑娘的账号转载，顺便加上[心]的符号。而之后阮欣欣、王素素、董鸣昊等人都转载了这篇微博，也陆续有粉丝留言表示支持。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肖蓉的启发，过了没多久，似水微澜也发了一篇微博，说对自己的指责是诬陷，是陷害，是无中生有，并不属实。她会保留自己讨回公道的权利，会咨询律师给这些人发律师函。 只不过似水微澜的这微博又犯了跟之前一样，无图无真相，干嚎惹人厌的毛病，立刻被大量留言和转发喷得体无完肤。 看到这里，阮欣欣的经纪人终于对她说：“靠！亏得我还给她送了一盒眼霜想给你捞个角色……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快口碑就垮了！” 阮欣欣笑：“这下不用演她的戏了吧？” “唉，不用是不用了，但是后面的剧本还是不好找啊！” 阮欣欣也不着急，悠哉悠哉地刷微博：“没有合适的就不演戏，着什么急。我现在继续还够养活咱俩一段时间。” “你这懒毛病，真是要命。”经纪人郁闷。 忽然，阮欣欣叫了一声：“啊！——” “干嘛你？”经纪人吓了一跳。 阮欣欣拍着沙发跳起来：“如玉大大的《疯子迪亚洛》有好莱坞制片看上了！” “真的假的？炒作吧？” “去你的，你什么时候见如玉姑娘炒作过？” “呿。”经纪人凑上来看她手机上的微博，发现是一个时尚博主发的，说是在美国加州的一个时尚派对上看到了如玉姑娘和某好莱坞著名制片人对话的场面。“也没硬锤啊，都是猜测。国内现在传有好莱坞要拍的片子还少么？你见哪个翻出水花了？都扑楞着忽悠人呢！” “如玉大大可不一样。”阮欣欣作为忠实粉丝，对如玉姑娘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 “而且，好莱坞也不就是质量保证。你知道好莱坞每年拍出的烂片比咱们国家拍的所有电影都多吗？” “好莱坞不能保证质量，但是如玉姑娘可以！”阮欣欣不服。 经纪人听了，啧啧摇头：“你真是走火入魔了。” 　　☆、85|第 85 章 《如何评价网络剧云天宫？》 知乎上会出现这么个问题不奇怪。网络上但凡有点影响力，有点名气的作品、演员、事件都会在知乎上出现相关讨论话题，会有人问上一问。但是真正有人认真回答的却不多。往往是一个作品一堆问题，回应者寥寥无几。 所以常在知乎混的很多人，看到问题的时候并不在意。然而却没想到，不过半天时间，问题却有了很高的讨论度，不但有十几个或长或短的回复，最受推崇的回复后面还有人互动讨论起来。 恩？奇怪。 随着讨论热度增加，陆续有人好奇点进去，细细地看起了答案。 排在第一位的答案图文并茂，开篇便不客气地将《云天宫》定位为“最不像网络剧的网络剧”。它从剧本、拍摄、表演、后期等多个角度，对这部电视剧进行了细致的分析。 这个答案的提供者表示自己的身份，是电视剧圈的从业者，而他的答案中也确实表现出了不少与普通观众不同的见解，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大略读下来的观感是，这篇文章比较客观，对《云天宫》的评价也比较高。 当然，作者也指出了一些问题，比如：表演相对较弱、剧本新奇有余成熟不足、导演过分匠气，太追求艺术完美而后期则多少还与国外一流的后期水平差距不少。 然而从这些评价本身的标准就可以看出，回答者已经不再将它看做一个普通的网络剧，而是看做一个成熟的，有象征意义的电视剧了！ --- 而相比过分装x又显得太正式的知乎，天涯、小粉红、贴吧等地对《云天宫》的讨论就显得简单粗暴多了。 “天啦撸！云天宫这后期花了多少钱啊？太拼了吧！” “后期花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根据目前爆出来的投资绝对不可能……” “是啊，就这拍摄水平，感觉团队超级专业，为什么之前电视台都不愿意买，简直瞎眼了吧？” 随着感叹和好奇的声音越来越多，也出现了一些比较了解电视剧行业，甚至了解这部电视剧内情的人。 “ls一看就知道你们根本不熟悉电视剧拍摄。你看看现在参与剧本和拍摄的人，再看看演员的名气，就知道这投资数目很正常。” “就是，比如王素素在演云天宫之前，谁知到她是谁啊！” “不过这后期呢？” “我知道，后期是时光科技推出的一项新技术，据说可以与好莱坞的一些特效媲美。云天宫是他们的推广和实验作品，所以收的钱不多。自从云天宫火了，一堆剧组都跑去找时光了。他们赚翻了！” ---- “如意，目前已经有七个电视台发来了咨询问价，希望能在电视上播出《云天宫》”肖蓉在视频中和但如意交流，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现在第二部的资金已经全部到位，演员也全数签订了继续参演的合同。” 但如玉笑着说：“这下你彻底放心了吧？” “多亏了你。”肖蓉毫不讳言，“如果不是当初你投资了一部分，又在后期和推广上做了那么多工作，估计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也不一定。毕竟《云天宫》是你的作品，你该对自己有信心呀。”但如玉道。 肖蓉叹气：“哎，我原来是有信心的，但是回国之后……算了，不提了。” 之后，肖蓉提出了希望但如意能继续写作剧本。《云天宫》第一季三个故事，虽然只有一个是她写的，却这个故事最为奇特，最吸引人，也在网络上讨论度最高。 而肖蓉手上还有一个她写的剧本，《半江红》，讲的是一个土地神在成为土地之前和之后的有趣故事。它与《泥销骨》有着类似的特点：符合民间传说和古代历史背景，却又有着意想不到的新奇。 肖蓉作为一个导演，阅读剧本无数。她有着自己的判断。 如果她没看错，但如意剧本甚至比艾心原本写的那些，更加适合这个故事，更有吸引力。当然，前提是她可以继续写出类似的剧本。 但如玉听了，欣然同意。 事实上，她手头已经有了几个现成的剧本。一个是关于腓腓的，一个是她在叫做青鸟的时候见到的故事，另外，还有王素素——她也答应要给她写一个关于她的剧本。 结束视频，但如玉想了想，给郭大勇发去消息。 “《云天宫》第二季要拍了，其中有你和腓腓的故事。” 对面很快恢复：“卧槽，求客串！求旁观！” 而这时，他们的对话框中，也出现了另一行字：我也要客串！ “靠！腓腓你特么滚出去！”郭大勇怒吼，“禁止你进入我的电脑！” “[挖鼻]，你禁止有个屁用！” 眼看两人吵了起来，但如玉笑道：“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 有好莱坞制片人看上了《疯子迪亚洛》的消息在微博上和网络上流传了大约半天就没了后续。一来是因为除了那个时尚博主的几张合照之外，没有任何确定消息，二来也是最近些年用好莱坞炒作国内ip，也就是知识产权题材的营销方式越来越多，大家见怪不怪了。 甚至连如玉姑娘自己粉丝群里的人都不太敢相信。 “那博主是故意炒作吧？” “我也觉得……毕竟如玉大大没说话，她助理的微博也没有消息。” 这些粉丝早就挖出了许芬妮的微博关注，好实时获得如玉姑娘的消息。而有的时候，确实是她的微博消息更快，更新更频繁一些。 “还是别传了，说不定只是如玉大大和那人合照了一张。这制片人我们也没听过没见过，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恩恩，希望那些散粉也别出去瞎说，省的到时候没这回事儿，给如玉大大招黑。” “制片人我听说过，确实挺有名的，不过我觉得他拍《疯子迪亚洛》看可能性很小。” “也不一定啊，现在好莱坞的人都看重中国市场，说不定他们就想来炒作个名头赚钱呢！” “谁知道……” “刚从小粉红回来，已经有人在黑如玉大大了。” “恩？” 很快有人将连接甩在群里，还有人发了微博截图。 果然，一群冷嘲热讽的评论出现了：“这些粉丝也真是够可以的了，居然开始yy好莱坞了！” “我去查了那个派对，就是个时尚圈的聚会，如玉是被哪个杂志的人带进去的吧。” “真受够了现在那些出去走红毯的女星，丢人死了。” “如玉姑娘又没有走红毯……” “那还不是去跪舔外国人？” “就是，还好莱坞制作人，估计是被骗了吧！笑死了。” “也就是她的粉丝还在吹……你看现在吹云天宫吹得，简直牛皮都破天了！” “再破天了，那也是个网络剧啊！” “就是这个道理……” --- “芬妮姐，后面那个人看着有点眼熟。”但如玉这天和许芬妮一起前往制片人马克罗德的工作室，却在路上发觉了不对的地方。 许芬妮听了想要回头，却被但如玉拉住了。她带着她走到附近一家服装店旁边，找了个角度看橱窗里的设计，一边指着玻璃中的倒影说道，“看到了吗，就是那个人。” 玻璃倒影能有多清晰？许芬妮仔细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茫然道：“他怎么了？” “他跟了我们很久。”但如玉道。 “啊？”许芬妮也许是个很好的助理，却不如但如玉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她记得自己还是娜塔莎的时候，曾经处理过不少这种人。 不过这人跟着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忽然，在一个拐角，那人突然冲了上来。但如玉早有防备，所以并没有被吓到，倒是许芬妮惊叫一声，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我……我……请问你是missruyu吗？”来人是个年轻男孩。带着一个棒球帽，身穿运动服，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有些拘谨地说出这句话之后，甚至不敢看但如玉的眼睛。 许芬妮笑出声：“你还真猜对了他跟着你……原来是你的粉丝啊！” 但如玉皱眉，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些不和谐的地方：“是我。” 男孩抬起头，眼神中放出光亮：“我很喜欢你的《疯子迪亚洛》，请问，您能给我签个名吗？”说着，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书递到但如玉面前。 但如玉看着那书，半晌没有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芬妮见状，为了怕男孩尴尬，便抬手想将书拿过来：“给我吧。” “不要！”但如玉却突然是伸手，拉开了许芬妮，让她远离那看上去唯唯诺诺，十分羞怯的男孩子。 “怎么……？”许芬妮愣了一下，“如意你干嘛？” 然而就在这时，她却听到了一阵“咯咯”的笑声。男孩的头出现了诡异的扭动，似乎玩偶一般转向她们：“被你看出来了……” 但如玉皱眉。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遇到玩偶术。虽然从很久之前她就知道有些吸血鬼是可以短暂控制其他尸体，甚至是活人的，可是要知道，随着那场灾难，吸血鬼应该已经都消失了才对…… 不，不对！ 菲利克斯！但如玉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去寻找菲利克斯的身影。如果他真的是菲利克斯，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他控制的，那么他必定也在附近看着，距离不远。 然而，还没等她找到踪迹，却眼前的男孩率先发难。 他扔掉了手中的书，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旋开之后立刻接近但如玉和许芬妮。 “不要呼吸！”但如玉拉着许芬妮要跑，却那男孩的动作极快，瞬间冲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扯倒在地。 “啊——！”许芬妮发出惊叫，却这个时间，在洛杉矶比佛利山的这一处人烟十分稀少，放眼望去竟然一个人也看不到。 但如玉很快被男孩控制住，即便她使劲了浑身的力气也毫无办法。男孩的力气大得根本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比的。 她试图将手伸进口袋里拿符咒，但是男孩手上的小瓶子中散发出气体，她无意吸进去一些，立刻感觉精神有几分恍惚。 砰——！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窜出来，将男孩大力地，远远地踢开。 但如玉的身体无力下落，却被稳稳地接住了。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不过……这个接住她的怀抱，倒是有几分熟悉。 许芬妮一愣就是好久，直到此刻才哆哆嗦嗦地说：“纪光叶先生，你怎么在这！” 纪光叶看着渐渐失去意识的但如玉，冷声道：“跟我走。” 　　☆、86|第 86 章 纪光叶打横抱起失去意识的但如玉，大步向着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 “哎？你要带如意去哪？！”许芬妮后知后觉，恍然反应过来急忙踩着高跟小跑跟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她嘀咕着。 纪光叶打开车门，将但如玉轻轻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系上安全带。他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似乎气急了，可分明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仿佛在应对世界上最珍惜的宝贝一般。 许芬妮在旁边看他动作都愣了。 她倒是一直知道但如意和纪光叶之间来往颇多，有些暧昧，可是……他们难道已经开始交往了？ 她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流言蜚语，说纪光叶这样的家世背景，有多少女子排着队想要跟他一度*。但纪光叶不近女色，几乎没有人成功过。 那些女子中不乏家世比但家还要好，样貌比但如意还要出色，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长大，不论是古代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是西方的钢琴绘画样样精通，正经学习还十分出色，工作能力社交能力都极强。 相对来讲，但如意虽然家世不错，能力也非常抢眼，还是与她们查了一点。 她暗暗地想，如果纪光叶真的和但如意走到一起，恐怕会让不少人大跌眼镜吧？ “愣着干什么，上车。”纪光叶坐进驾驶座，却发现许芬妮没跟上来。 “哦！”许芬妮连忙开门坐上后座，“去哪？” “我家。” --- 纪光叶在洛杉矶有一套房子，不算特别大，但是地段很不错，院落和建筑也都十分别致。而且看上去整齐干净，花团锦簇的样子，显然是经常有人打理。 他抱着但如玉进了屋，将她放在卧室床上之后，才仔细查看了一下。 “如意她怎么了？是不是应该去医院啊！”许芬妮问。 纪光叶道：“不用，她只是吸入了一些药物。我叫医生过来……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啊！”许芬妮这才想起他们本来是要去见马克罗德这个顶级制片人的。“我去打个电话。” 这下可糟了。她想。但如意虽然有一本书在国内和欧洲影响都不小，但是对于好莱坞这样的体量来讲，仍然显得不怎么足够。 能有马克罗德的关注，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毕竟好莱坞每年光是原创的等着拍成电影的剧本，就足够将人淹没。 她不希望但如意错过这个机会。 纪光叶见许芬妮出去打电话了，便在床边坐下来，凝眉看着安静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的但如玉。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他忽然想起在飞来美国的路上，看到《青鸟殷勤为探看》更新了最新的一章。 叶明时在修炼的过程中几次因为俗世纷扰和家族的影响，扰乱心境，差点走火入魔。而青玉则被叶明时的师兄发现，企图捕捉它将它炼化。 在青玉最需要叶明时，几乎被扒光了身上灵气最丰厚的羽毛的时候，叶明时却也陷入昏迷，境界发生倒退。再醒来，他的记忆发生变化，忘记了青玉。 那几乎是青玉最悲惨的一段记忆，差一点就要被叶明时的师兄控制，禁锢灵魂，永世不得逃脱。只能不断被拔掉羽毛，不断地为他传递信息…… 而叶明时看到她的遭遇，竟然恍然未觉…… 纪光叶在飞机上看到这一段情节时，忽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窒息和痛苦涌上心头。记忆在翻滚中变得清晰起来，那一段灵魂度过的往生对他而言不再是幻灯片一样，停放在他心中的图画，而是渐渐有了真实感。 他不由伸手撑住额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大脑深处如万针钻刺一般的疼痛。 然后，记忆不再是记忆，而成为了他真正的过往。 他就是叶明时。纪光叶抿着嘴，俊逸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的光芒，看上去仿佛一瞬间儒雅出尘了不少。 他再拿起ipad阅读，又将从头将《青鸟》看了一遍。这一次，越看他便越揪心。 曾经他只是故事中的那个人而已，却从没想过从青玉的角度去重新审视那一段过往。 而如今，他看到了，才会有难以抑制地疼痛翻腾在心间。 他记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纪光叶坐在那里，轻抚着但如玉修长而白皙的手掌，仿佛在触摸一样珍贵的宝物。 他欠她太多。 “纪先生……”许芬妮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顿时她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再猜测什么了。 不过，这时候她卡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多少有几分尴尬。 “恩。”纪光叶恍然未觉，“处理好了？” 许芬妮本来不应该对纪光叶汇报，却他的气场让她点头道：“已经处理好了，等如意恢复之后，我会跟罗德先生再联络。这个机会非常难得，不知道如意她……” “医生很快就到，不过我估计没什么大碍。” 正说着，门铃响起，有人去开了门。纪光叶站起身，带着许芬妮一起走到楼梯口，招呼医生过来。 --- 仔细检查之后，医生站起身：“这位小姐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听你们的描述，大概是受到了麻醉药物的影响所以暂时昏迷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生看了看时间：“最多不超过下午两点。如果还没有醒，最好送医院。”他说着，开了一道证明，说明但如意的情况，并说明她是自己诊断之后。“到时候拿着这个去医院。” 纪光叶点点头。许芬妮立刻接过证明。 医生走了没多久许芬妮也不得不离开——她作为但如意的助理，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不要报警，不要多问。”她走之前，纪光叶叮嘱她，眼神中透漏出的森冷寒意，令许芬妮不敢有半分违逆的念头。 偌大的房间里，又剩下了纪光叶和但如玉两人。 “如玉……” 忽然，床上的但如玉睁开了眼。纪光叶猛然站起身，却忽然发现但如玉身上的气息，不太对…… --- 《云天宫》因为拍摄初期的资金问题，所以第一季的集数不多，很快就播放完毕。然而它的话题度却一点不减。 并且随着接下来几家电视台陆续安排上星播出，它的热度反而越来越高，讨论的人越来越多。 “肖蓉姐！今天又有两家电视台来询问价格了，还有一家新加坡电台也来问……”她的助理一见肖蓉进了办公室，立刻汇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当时都对我们不闻不问的，现在反而来求着我们！” 肖蓉皱眉：“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是！”知道肖蓉不是那种喜欢回头打脸戏码的人，助理立刻收敛了得意的神态：“但小姐今天给您发了一个剧本过来，还询问第二季开机时间。” 肖蓉点头：“恩，基本确定是下个月初了，你安排一下，把时间定下来发给她。” “好！”助理立刻点头，“还有第一季项目结算应该是年底，您看到时候怎么安排？” 肖蓉对这些倒是不熟悉，不过助理既然这么说她也就道：“该走流程走流程，你看着办吧。还有事吗？” “恩，还有，下周的金凤电视大奖发来邀请，您要去参加吗？”助理说着，将一份请帖放在桌子上。 “当然参加。”肖蓉脸上洋溢起一阵微笑。金凤电视大奖算是国内比较有影响力的电视剧奖项评选活动，每年都会引起不小的关注。 按说一般在一个月前，组织方就已经发出了今年的所有邀请，但是因为《云天宫》当时没有任何影响力，而肖蓉、王素素等人之前的名气也远远不够被邀请，所以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没想到，还有一周颁奖典礼就要举办了，他们居然还会补发邀请。 虽然这个邀请肯定只是去参加颁奖典礼而已，不可能有任何奖项，但仅仅如此也足以证明他们凭借自己的实力，闯入了这个竞争激烈的电视剧圈子。 “对了，咱们剧组还有谁被邀请了？”肖蓉问。 “王素素、董鸣昊也都接到了邀请。” “如意没有？” 助理愣了一下：“据我所知没有，要不我再去问问。不过有邀请艾心编剧……” “算了。”肖蓉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云天宫》的主要编剧是艾心，所以组织方没有邀请但如意。 助理出去后，肖蓉给但如意发了一个消息，告诉她这个情况，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参加。肖蓉作为被邀请人，应该还可以带一个人一起去。 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接到许芬妮打来电话，说但如意最近比较忙，有点疲倦，就不出席这个活动了。 ---- 《金凤的名单出来了，快看看有你家正主没！》 论坛上，微博上，娱乐圈的八卦众们又开始了一轮新的讨论热潮。其中讨论最多的当然是所有当红男女明星，不管是刚出道的新鲜人，还是成名已久的红牌明星，都难免被各家黑粉拉出来好好评头论足一番。这个说那个不够资格，那个说这个居然自己没作品也要出席真掉价…… 而王素素和董鸣昊两人，作为最近小出风头的明星，也难免被拉出来溜了好几圈，心疼得粉丝直叫唤。 要知道这种论坛上说话的人多半都嘴毒不客气，披着公共马甲将所有明星点评一番，恨不得说得他们不好意思再出现在公众面前才罢休。 所以，粉丝最在这种论坛看到自家明星出现的时候最心塞。如果帖子里普遍是夸奖，会担心其他明星粉丝看见了不爽，引起他们反感，如果是挑剔就更难受了——那些嘴毒的，简直能让人恨不得把发帖人从电脑屏幕里揪出来打一顿。 “我天，云天宫是真的红了，居然有那个王素素和董鸣昊？顺便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王素素的名字巨俗吗？经纪公司在搞什么鬼，怎么不知道换个艺名！” “哈哈哈哈，我有同感啊，居然叫王素素，听着就是个路人名字，还专门演小三那种。biao气十足简直！” “我说你们别这么真相好吗？她家粉丝还在yy自己家蒸煮美颜盛世，女王天下呢！” “要不要脸啊，笑死人。” “董鸣昊那面瘫脸真是看醉我了，云天宫究竟是男女主还是女主？王素素是一番的话，为什么老带着董鸣昊溜达，这男主纯粹就是个配角捧脚的吧？” “ls说的……我也想问。请王素素还能理解，请董鸣昊是什么东西，座位坐不满了去填位子吗？！” 好在现在关注娱乐圈，喜欢明星做粉丝的，哪个也不会太玻璃心。尤其是王素素这种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混得没什么起色的，粉丝看到她现在走红的趋势，能每天看到美美的照片，看到《云天宫》这样漂亮的作品，早就满足了。 所以论坛上该掐掐，该嘲嘲，随便黑子自嗨去吧！ 甚至王素素本人有空了，都会在微博上搜自己和剧组相关的tag，在论坛上看自己的帖子。一边看一边笑。 笑完了，还不忘在自己的几个群里甩链接：“哈哈哈，鸣昊小弟弟快来看！”——这是发在云天宫的剧组微信群里的。 “老娘红了！”——这是发在亲友群。不用怀疑，这群里的基本没有纯正人类，不是妖怪精怪，就是做他们生意，多少有修炼底子的人。 腓腓和郭大勇也在里面。 郭大勇整天就守在电脑前，见王素素发这条忽然灵机一动。 “那有什么呀，第二季还有以我为原型的故事呢，回头我就去客串，说不定比你还红！” 他这一发，一下子炸出来不少潜水的。 “什么什么？你是原型？怎么回事？” “《云天宫》？！是那个最近特红的网络剧？等等！别告诉我王素素就是某狐狸精吧？” “就是她--” 王素素笑嘻嘻地回复了一个呲牙咧嘴的笑脸，随后群里更是炸翻了天。 “刚才某土地说的原型是怎么回事，求问啊，怎么不理我了？” 郭大勇：“刚有个买家咨询，稍等。” “晕……” 这时腓腓出线：“就是《云天宫》有个编剧，是咱们的人！可以给咱们写传记，拍成云天宫的一个单元剧。你们看了《泥销骨》没有，就是那个编剧写的。” “那个编剧……那不是如玉姑娘吗？”发言的这人也在追剧。 “如玉姑娘？！啊啊，是写《疯子迪亚洛》和《遗忘之书》的如玉姑娘？” “对啊，现在那个《青鸟殷勤为探看》也是她写的，特别好看。” “我勒个去，不是吧？她跟咱们是同类？她原型是什么？感觉好厉害……不会就是青鸟化身吧？” “不是吧？” “很有可能……” 郭大勇见大家讨论得起劲儿，得了空，就开始给大家普及如玉姑娘的事情，说她其实是普通人，但是经过几次转世，而且之前的记忆没有消失。甚至把纪光叶的身份也透漏出去了。 “啊——纪光叶！我男神！” “也是我男神！居然是黑帝！我去我要疯了qaq” “哭了，求介绍认识如玉大大和纪光叶男神啊，他们在一起了吗？感觉好般配！” 王素素见状单独私聊郭大勇：“我说你这么说真的好吗？” 郭大勇：“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但如意的云天宫收视这么好，你演得也好，就多拍点。回头让她给大家每人都写个故事，一举多得，多好！” 王素素无奈，虽然觉得有些过分高调，却也不是很反对。她关上微信，又打开浏览器刷论坛，忽然看到那帖子后面有人提到了如玉姑娘。 “云天宫去那么多人，如玉姑娘居然没去？” “ls上这么一说……是啊，艾心编剧有收到邀请哦，伟大的如玉大大难道没被邀请？” “哈哈哈，我刚在微博上看到了，你们知道还有谁要去吗？” “谁？”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个云光烟灭对吧？” “什么云光烟灭，那是谁？” “最近晋江新出来的啊，模仿如玉大大写西方玄幻无cp的，挺红的。不过好多人说她是林萱的马甲。” “卧槽！大八卦啊，真的假的？” “自己去17区看，都有八！” “也就是说林萱要去金凤，如玉大大没有？我靠，这么长时间销声匿迹，没想到她居然又杀回来了。” “╮(╯▽╰)╭人家本来就在圈子里，之前《风语清扬》表现也不错，虽然后面栽了但是她的资源和人脉都还在呢。” “确实，低调一段时间再杀回来就行了。林萱自带脑残粉，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忠实地维护她，绝对不虚！” 王素素看到这帖子里说的，跑去找到云光湮灭的小说，看了看，又将连接发给阮欣欣：“[地址]你知道这作者是谁吗？” 阮欣欣：“哦，我知道晋江最近出来好多模仿如玉姑娘的，她算成功的，成绩还不错，写的也算好。” 王素素：“据说她是林萱的马甲。” 阮欣欣：“=0=！” --- 但如玉微微睁开眼，看向四周。她头晕，眼前也有些花，好半天才模糊地看清瞪着自己看的纪光叶：“你……我这是怎么了？” 说完了，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肌肉酸痛，仿佛刚做完好几个小时的密集运动一般。 纪光叶仿佛在提防什么，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反复确认才道：“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但如玉摇摇头。 纪光叶站起身，倒了杯水给她：“你被‘暗’污染了。” 又是天地之气！但如玉皱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她可是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是被菲利克斯控制的一个男子攻击了——难道说…… 实际上被污染的，是菲利克斯？！ 　　☆、87|第 87 章 “纪光叶，你还记得当时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吗？”但如玉揉着额头问道。 “没注意。”他那时的注意力完全被但如玉吸引，根本顾不上其他，“不过那个攻击你的男子，并不是活人……” “我知道。”她越发头疼，“你应该知道我经过几次转世吧。” 纪光叶顿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就像我在《疯子迪亚洛》里面写的，在成为但如意之前，我曾经以娜塔莎的身份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变成了吸血鬼，在欧洲大陆辗转多地，最终在英国伦敦定居。你身体里的残魂乌斯丁，就是当初将我变成吸血鬼的人。” 纪光叶静静听着她说，不由自主又想握住她的手。 但如玉惊讶，却没有挣脱。她被他目光中那几分熟悉的闲适吸引，也回应一般地握住了纪光叶的手掌。慢慢地，两人的掌心贴合在一起。 “迪亚洛那个故事，其实也是有原型的。最后，迪亚洛没有死，而是远离了欧洲大陆。他的离开，恰好让他躲过了最后的灾难。”说到这里，但如玉抖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 纪光叶索性做到床边，靠着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她笑了笑，继续道：“所有人都死了……阿法尔、路易斯、阿比盖尔……所有人……但是迪亚洛没有。而且……我前两天在一个时尚派对上看到他了，他的名字叫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 不知道为什么，纪光叶一听到这名字，就浑身一震，仿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可是再细想，却又 “你怎么了？”但如玉问。 “没什么。”他马上镇定下来，“你的意思是，你昏倒是菲利克斯做的？” “恩，我敢肯定。控制死尸的这种能力，我曾经见过。虽然不确定菲利克斯也有这种能力，但是毕竟已经过去几百年，他也许进化了。” 纪光叶点点头：“我会查清楚，放心。”他看着但如玉，忽然道，“娜塔莎，你跟阿法尔之间……” 但如玉瞪大眼睛，看向纪光叶，分明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不满和妒忌的情绪。 说实话，从前她对纪光叶并没有抱着特别的情绪，只知道他是天地之气亲和体，可对她来讲也只是个小屁孩。 可是自从那一次在郭大勇那里，亲眼见证纪光叶融合了几片残魂，恢复属于黑帝的身份之后，她就不能再那样看待他了。 尤其是他身体中还包含着叶明时的残魂…… “看着我。”纪光叶伸手抬起她的脸庞，一双眼中如繁星般闪耀着神秘而深邃的光芒。可是但如玉的表情中，却只有迷茫。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忍着心底涌动的情绪，将她拥入怀中：“你会想起来的。如玉。不要再记得阿法尔，叶明时……你会知道再更久之前……” 什么？但如玉听他喃喃自语，却渐渐没了声音。只剩下那双臂太过用力，仿佛能将她拥碎。可被这样的怀抱围绕着，她却不觉得痛苦，竟有几分熟悉和怀念。 --- 接下来几天，纪光叶全程陪同但如玉，处理在洛杉矶的各种事务。客串了司机和保镖。 那天在去拜访马克罗德的路上出了事，好在有许芬妮及时处理，并没有给对方留下太坏的印象。 他对但如玉仍旧非常热情，并对她的小说版权很感兴趣。两人坐下来谈了没多久，马克就和他们敲定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并着手让工作室的人整理并准备合同。 这也并不意外。 毕竟，但如玉是阿克曼小姐介绍的。还有伍德家族的出版社在为她做实体发行推广。而她的书在中国大陆和欧洲的成功，也意味着她在这两个地方有着比较良好的群众基础——要知道，对于一部文学作品来讲，这是十分难得的。之前也有许多著名小说，但是影响力仅限于一辆个国家和地区而已。 而真正能做到有全球影响力的小说，改变成电视电影之后，收益都非常不错。 更何况，但如玉的《疯子迪亚洛》开始在北美地区也正式出版发行，也让这位眼光独到，非常有商业敏锐度的制片人，更加看重但如玉的价值。 乘着欧洲的东风，这本书在北美上市之前就被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而发行后，各种评论口碑都十分不错。在几大书籍销售网站，比如亚马逊，以及几家连锁的网站上，各种反馈评论，对这本书的内容与质量都给予了肯定。 当然，文学界的评论向来百花齐放，而评论员多半也都是毒舌，对一本书，尤其是畅销书往往不会给予太多溢美之词。 事实上，包括《纽约时报》的网站上，也有专栏作者对《疯子迪亚洛》做出了评价，认为它是一本作者有能力进行严肃书写，却急于向流行文学献媚的作品。 专栏作者一边对如玉小姐的写作能力，知识水平和情节安排能力做出肯定，另一方面又是痛惜，又是痛骂，认为她在浪费自己的才华。 但如玉结束了与马克的愉快对话，谈定了版权购买和剧本编写的大体意向后，在返回纪光叶家的路上，看到了这篇专栏文章。 许芬妮问她做何感想，但如玉笑着说：“挺有意思。”再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似乎不太在乎其他人怎么评价你的书？”许芬妮终于问。 但如玉想了想，道：“芬妮姐，你知道吗，我写的这些其实都是曾经真实存在的故事。至少，对我而言它们是真实的。我并不是在编故事，而是在记录我的记忆……” 许芬妮楞了：“这……”她心里吐槽，你写的不都是幻想吗？！什么吸血鬼，什么神怪，怎么又成了真实的了？ 可是她忽然想到：“好像有很多作者都是认为，他们写的故事是真实错在的。也许不在我们的世界，而是在另外的世界，比如平行宇宙？” 但如玉笑着点头，不愿继续多说。 纪光叶却从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许芬妮又看了看笔记本上：“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国……纪先生，您也一起走吗？” 开车的纪光叶道：“我过两天回去。”他来美国，主要还是为了公司的投资。如果不是因为那天突然感应到但如玉的位置，知道她有异常，他也不会出现。 “好的。对了，如意，有一个时尚杂志的编辑说她也参加了那个时尚派对，听到你和马克的对话了……她希望能对你做个采访。我猜她是听到了你们在谈电影版权的问题。”许芬妮继续解释，“这编辑忍了这么多天，没有透漏半点消息，而是直接找咱们来问，其实是一种示好。我觉得如果真的确定要拍这部电影，将来肯定也要做宣传。你可以适当与他们沟通一下，提前放出消息，预热一下……” 但如玉点头：“你帮我安排吧。专访也可以，但是不要太早，回去之后我可能要在家一周，集中写完《遗忘之书》” 其实很多事她也未必反感，但是之前没有许芬妮在，要她自己去主动安排对她来讲就有点浪费时间了。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有了许芬妮，她也就不用再事事亲力为之，也不用小作坊一般地凑合行事。不论是写小说、实体出版，还是写剧本拍电影电视剧，都可以更专业一点。 而最初，她曾经期盼地，在各种荧幕上找回那一份记忆的梦想也终于要一步步实现了。 只不过…… 但如玉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又不由转过头来，看驾驶座上的纪光叶的侧脸。她忽然恍惚起来。 曾经对阿法尔的执着不曾淡忘，那故事中沉落过的心绪每每想起，也仍然让她有些难以自拔。 可是，内心深处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 王素素穿着一身火红的m牌高定，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几乎夺取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但如玉和阮欣欣早有准备，也不禁眼前一亮。而那些服务员更是被震得连连惊叹，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机拍照。 “哇塞，素素，你这女王可真不是盖的！这身太适合你了！”阮欣欣立刻走上前，帮她整理衣服上的边角，让礼服看上去更加贴身。 王素素挺了挺胸，道：“恩，这身感觉不错。”她照着镜子，仰着头转着圈看了看，却心中感叹这人类的衣服到底不如自己一身皮毛舒服。不过样子嘛，却比她那身皮要花样多多了。 但如玉也道：“这身不错。”她说完，立刻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要买下来。 王素素见状，立刻道：“如意等等！先不急。” 今天但如玉和阮欣欣陪她出来，就是想给她买一条合适的礼服过两天去参加金凤奖典礼的时候穿。 如果是普通时尚派对穿小牌子还能讲究个性，但是这种颁奖典礼如果没有能镇住场子的衣服，就比较麻烦了。而因为王素素一直都是小明星，没有什么赞助，借衣服也不太好借到大牌，所以她只能自己掏钱买。 “别担心，这裙子我送你，算是给你的礼物。”但如玉道，“《云天宫》你的表演很精彩，我这份投资可是赚了不少。” 王素素笑了起来：“可是没想着帮你省钱。不过我还有点犹豫是买这条，还是买之前试过的那条白色的。” 但如玉想了想：“那件也很适合你，气势上虽然差了一点，但是毕竟是c牌的，知名度比较高，可能更容易引起关注。” 王素素顿时为难起来。倒是阮欣欣有经验，分析道：“其实参加这种典礼选衣服还是挺讲究的。如果有品牌赞助或者公司的品牌合作，肯定是选品牌的成衣或者高定。如果是素素这种情况，虽然自己花钱买，但是可以看作是一种长远投资。比如如果选了c牌的衣服，最后效果非常好，有版面有宣传，那c牌的公关就会有印象，说不定之后拍片子，宣传甚至赞助都可能找到你。但是同时，其他品牌可能会因此对你产生抵触，认为你已经倾向c牌了。所以，如果你暂时没有明显的倾向，倒不如选m牌这件。他们家目前在大陆还没有推广，规格也足够，可以说既满足了撑场的标准，又不会过分影响你未来的可能性。” 阮欣欣说完，王素素便决定了：“好，就要这件！如意，欣欣，谢谢你们啦！” 但如玉笑着道：“素素姐，你到时候一定能艳冠群芳。” 阮欣欣道：“哎，偏心啊，如意，我那天也要出席呢，亏我还是你的忠实粉丝这么久~” “是我的错，一会儿请你们吃饭赔罪，可以了吧？” 三人顿时笑成一团。 王素素进去换衣服的时候，阮欣欣对但如玉道：“如意，你真的不想去？按照规定被邀请人可以再带一位一同参加，我听说肖蓉姐最开始是想带你一起的。” 但如玉摇头：“不去了，最近太忙，好几个剧本要赶。而且遗忘之书也要完结了，我打算好好准备一下，不然太仓促了。” 阮欣欣听了，立刻表示赞同：“好好，那你专心写！我等着看。” 她立刻打定主意，这两天再给如意砸几个打赏，鼓励她的勤奋努力。 -- 但如玉果真将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星期，把最难写，也最让她纠结的《遗忘之书》最后结局写完了。虽然她有预感，这份结局贴出去后，她可能会被很多人追着骂——毕竟之前《疯子迪亚洛》仅仅是写到那个程度，就已经让人不满，而遗忘之书的最终，是以阿法尔大人的陨落作为结局的。 但是不论如何，她是不会对此有任何改动的。 关上文档，但如玉好好补了一觉，起来便和许芬妮联系。她记得之前曾经说过时尚杂志采访的事情，好像就是这两天。 许芬妮那边接到电话，立刻确认了采访时间。 “已经谈好了，定在明天上午。”许芬妮道，“对了，今天晚上就是金凤奖颁奖典礼，你可以关注一下。” 但如玉嗯了一声：“我想起来就看看。” 不过显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下午，但如玉进了画室。 她近一段时间事情越来越多，倒是如之前一样画画的空闲少了。不过好在《云天宫》成功之后，她总算没有了经济上的压力，再加上刚刚写完《遗忘之书》，一下子负担减轻不少。 但如玉想先画几张《遗忘之书》的插图，然后找人重新在画室摆一张桌子，找找手感，把工笔画的感觉找回来。 她迫不及待想要画叶明时，总觉得如果再继续拖下去，好像他就会彻底消失了。 不，也许他已经彻底消失了。 但如玉情绪有几分低落。当纪光叶的脸孔出现在她脑海里时，她猛力摇了摇头。 -- 几个小时过去，但如玉忽然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看来是贺雨婷回来了。眼前的画已经基本收尾完毕，但如玉索性放下笔，起身走出画室。 “妈，你回来啦！”她笑着招呼。 贺雨婷有些意外：“哎？今天不在屋子里闷着，是写完了？” “恩。”但如玉笑了笑，接过张妈端来的热茶，亲自送到贺雨婷手上，“妈，我刚才听你说什么不像话，怎么了？” 贺雨婷原本脸色就不太好，听了但如玉的问话更将眉头皱起：“也没什么，你也知道那种聚会上，难免有些爱胡说八道的人。” 她似乎不愿细讲，可但如玉却分明知道这件事八成与自己有关。 晚饭之后，但如玉叫住张妈问她怎么回事。张妈消息灵通，不过不会轻易乱传话。只有但如玉他们主动问，她才会说。 “我听说有人在聚会上给夫人受气了。那人家也是个姑娘，长得好，工作也好，赚钱多，好像看上了纪家的那位年轻人……” “纪光叶？”但如玉惊讶。 张妈点点头：“恩。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跟咱们家走得近，尤其跟你关系也不错。所以那家人难免瞎说了几句。哦，对了，他们还说你一个姑娘家在网上写那些小说影响不好，而且写的东西到现在也没有改变电影电视什么的，说明档次不够……” 但如玉听到这里，轻笑道：“这人也是奇怪。书的好坏和电视改编有什么关系。” “可不是！”张妈应和，“不过好多人也是不明白这点，只知道看电视看电影什么的。对了，好像还把你和一个叫什么林萱的对比，说她的改编就很多，影响大，其职业好。” 但如玉摇头：“算了，我去跟妈聊两句。” 她猜想那嚼舌根气着贺雨婷的，多半并非真的针对她的作品，而是冲着纪光叶去的。 刚走到客厅，但如玉就听见贺雨婷叫她：“如意，你快来！看他们这说的，是不是你那个《云天宫》，哎哎，还提到你了！快来看！” 但如玉惊讶，立刻看向屏幕上。一位头发花白，看上去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先生站在台上，用抑扬顿挫的声调，讲着什么：“时代在进步，从最早的录像带，到后来的光碟，再到现在大家都直接上网看，我们的时代在一点点地用新的事物，取代旧的事物。而网络剧的出现，就是互联网对传统电视剧平台的一次革新和挑战。传统电视平台如果不能及时变革，大胆创新，变幻思路，跟上时代的脚步，就很可能如同录像带、vcd一样，在记忆里落灰！同时，网络剧作为一种新兴的形式，也不应该再把自己的粗制滥造看做理所当然。更认真地拍摄，更精良的制作，更高标准的要求，是网络剧应该追求的方向。在这方面，我不得不再次提到《云天宫》，做的非常好……啊，剧本、拍摄、演员，都很到位。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给力！” 说到这里，镜头调转到台下，从《云天宫》剧组到场的几人身上扫过。肖蓉、王素素、董鸣昊、艾心，都纷纷拍手鼓掌，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之后的颁奖典礼中，虽然《云天宫》没有任何奖项，但是存在感十足。甚至好几次颁奖嘉宾，还有意无意提到了如玉姑娘。 艾心作为《宋时月》的编剧上台领奖时，颁奖嘉宾就问她看待电视剧圈如今题材不断重复，剧情越发落俗套的现象。艾心提到，电视剧的从业人员，应该不再拘泥于自己的圈子，走出去，吸收新的血液，这样，电视剧才会有更多的活力，更加吸引人的作品出现。 “您指的新血液，是如玉姑娘吗？”颁奖嘉宾直接问道，“我知道您主持编剧的《云天宫》就有她的参与。” 艾心一字一句回复：“她确实是非常有潜力的编剧。说不定下一次站在这里领奖的，就是她了。” 贺雨婷看到这里，笑着搂住女儿，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没有什么比孩子的成功和被肯定更让她开心。至于其他那些人乱嚼舌根的事，她此刻也抛在了脑后。 在贺雨婷看来，她们已经不值一提了。 但如玉忽然感觉手机震动，打开一看，原来是《云天宫》剧组群里有人提到她：“如意厉害！虽然没来，但是存在感十足啊！” 而论坛上，微博上也出现了不少关于这件事情的讨论。人们纷纷表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虽然我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依然有我的传说吧。 而互联网上，再也没有人去嘲讽如玉姑娘没有被邀请参加，反而好奇起来——为什么如玉姑娘没有被邀请参加？是主办方遗漏了？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打压她？ 　　☆、88|第 88 章 金凤奖颁奖典礼的当晚，当如玉姑娘的名字好几次在电视直播中出现时，小粉红上就出现了一个帖子——《不吹不黑，理性讨论如玉姑娘究竟是什么档次？什么地位》 >如题。 >什么档次不知道，我只知道rnb >说清楚点，是讨论她在网文的地位，还是实体书，还是娱乐圈？ >low、暴发户 >ls好酸，是哪家粉丝啊，亮蒸煮！ >纯路人表示她确实low，粉丝也就只能吹销量了。可惜这么媚俗取悦流行文化的书，才卖这么点，还有什么好吹得？ >就是说……而且自家整天放风说被哪看上影视版权，又说要改编了，到现在一个锤都没有。简直虐cry啊！ 后面路人先看不下去了。 >有些黑是不是也太夸张了。如果如玉姑娘也算low，销量也不能吹，晋江还有几个能拿出来看得？干脆都羞愤自杀算了。 >同楼上。我觉得国内能出这么一本书，在国外，尤其是欧洲北美销量都那么好，讨论度那么高，影响力也不小，应该开心啊？为什么帖子里这么多嘲的？ >对如玉姑娘本人没意见，但是她的吹粉实在烦人。不过实话实说，她的书确实不错卖的也好。你刚面有人提媚俗，难道是看了《纽约时报》那篇评论？人家整篇大部分是夸好吗？只是惋惜而已！ 随着帖子里正常表态的人越来越多，黑子似乎也销声匿迹。而粉丝正式入场，开始搬运一些真凭实据的数据资料，并综合讨论了一些 当樱桃果子这些城堡群中的大粉丝看到这帖子时，也立刻意识到机会。 她开始着手整理，并鼓励大家寻找更多官方的数据资料，一项一项分门别类地放进文档里，制作成精美图片，然后披上马甲发到论坛帖子中。 她首先放出的是如玉姑娘名下的三篇文章的总数据。一篇完结《疯子迪亚洛》，两篇连载《遗忘之书》、《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些数据包括点击数、收藏数、文章积分、金榜表现等等。从排行榜上可以明显看出，《疯子迪亚洛》现在已经冲到了当时发文时，文章所在的现代纯爱频道的第一的位置，远远超过很多之前成名已久大神的总成绩。 而两篇完结文，更是在晋江男频、古风言情频道表现突出，日、周、季榜排行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积分高得吓人。 数据说话。 之前争论得再厉害，樱桃果子如此清晰的数据图表一甩上去，那些质疑的，胡说的也基本都闭嘴了。要不就销声匿迹，要不就酸两句。而对于她的影响力，却基本盖章了。 不过，也有人挑毛病的心思不断，说如玉姑娘和晋江其他作者关系不好，微博都不怎么互动。不是清高，就是人品不行。 樱桃果子他们看见了，并不理会——这种信口开河的黑，要是每次都跟他们较真，真得气死。 整理完了晋江内部排行，樱桃果子又开始收集无线平台的数据，发布排行。接下来是国内实体出版，国外实体等。 实体出版的数据其实不是那么好收集的，但是樱桃果子毕竟算半个业内，多少能找到一些渠道。 之后是国外实体销量、周边销量、周边合作品牌列表，如玉姑娘的网络搜索热度等等……几乎所有能想到的数据，都被搬出来，而但凡被搬出来的数据里，都可以看到如玉姑娘名列前茅！ 随着帖子越盖越高，楼里面愿意分享数据，正经客观冷静地探讨排行，讨论如玉姑娘在各个领域的影响力的人越来越多。 从网络人气和订阅，到实体销量，有了真实数据做后盾，再也没有人空口白话地说如玉姑娘的成绩是吹出来的。 而说到编剧和影视作品时，不少人也贴来了如玉姑娘参与的两部电视剧：《宋时月》和《云天宫》的数据作证明。 虽然这两部电视剧一个掀起收视热潮，到今天还被人津津乐道，一个以网络剧的身份得到了过亿的播放量，并最终得到了多个网络平台的认可，甚至反攻进入电视台播放。 可以说，这两部电视剧都十分具有话题性，让人不能忽视。 如玉姑娘的地位如何，大概没有人敢妄下论断。然而八到最后，再看金凤奖颁奖典礼上虽然没有她出现，却被反复提起的现状，所有人都承认，她已经在国内的文化娱乐圈十分引人注目，影响力、知名度恐怕都不是一般小明星能比得了到了！ 不过帖子后面还是难免有人坚持不懈地捣乱，用恶毒的言语攻击如玉姑娘。一开始大家只以为她是讨厌如玉姑娘，结果没想到最后这人掉马甲了，让人发现她其实是林萱的粉丝！ 怪不得会这么恨如玉姑娘！ 众人纷纷回帖嘲笑，表示林萱这个正主就会背地里使阴暗手段，没想到粉丝也是一个德行。果然不是一家人呢不进一家门。 >是不是林萱最近又出来蹦跶了，她家粉丝也死灰复燃了？ >还真有可能……她家粉丝这天生脑残的画风也是好认得不行，醉啦！ >林萱？她又出来了？没见到啊！ >ls没看颁奖典礼，林萱出席了啊！而且她早就又出来啦，那个什么云光烟灭就是林萱的马甲啊！ >卧槽，居然是她，我说怎么好像自带粉丝团一样，突然数据蹭蹭往上涨…… >云光烟灭？不是前两天掐得挺厉害，那个模仿如玉姑娘的新人吗？天啦撸，居然是林萱！这人怎么脸这么大，偷偷溜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模仿如玉姑娘，是觉得自己当初被打脸还不够吗？ -- 今年金凤奖的颁奖典礼倒是办得十分成功，不管是之前的走红地毯环节，还是颁奖仪式上的各种表演，以及奖项、嘉宾，都安排得非常恰当，节奏感很好。 所以收视也非常好。 同时，网络上的讨论也很多。 除了各种论坛上关于明星的讨论之外，微博上各种业内人士的评论分析也非常有看头。这些大v虽然从事娱乐相关，对电视剧行业也很熟悉，可平时在微博上发帖，也未必能得到多少关注。 然而今天，借着金凤奖典礼的光，但凡点评几句明星都能被粉丝找到，继而转发，或谩骂或支持，就因人而异了。 不过转载比较多的文章里，有一篇文章就是发布在老先生讲话之后不久。文章的题目就是——为什么《云天宫》被电视台放弃？ 文章作者先是对电视剧本身进行了分析，并着重提到了肖蓉为了这部电视剧所做的努力。她从一开始备案，初审，都是以电视台播放为标准进行的，之后也确实找到了愿意播出的电视台。可是最终，电视台却反悔，反而用另外一部电视剧，也就是似水微澜的电视剧来取代《云天宫》。 可是事实上，他看不到电视台一定要做这个变动的理由。 “难道仅仅是因为似水微澜名气比较大？请问电视台的负责采购电视剧的部门，难道都没有看过片子，而是只凭名气买确定观众看什么？这究竟是太过草率，不科学，还是另有隐情？”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篇文章是继承和发扬了老先生在电视上点评的一段的精神，主要针对电视台选片的潜规则放大分析，希望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而事实证明，作者的决定和切入角度非常合适。文章发表没多久，转发就已经过万，评论也有上千。 -- 第二天上午。 “芬妮姐，你可以看看这篇文章。”但如玉说着，将ipad递给坐在旁边发短信的许芬妮。 两人现在坐在休息化妆间候场，等候杂志社安排拍摄的一组采访宣传照片。 间隙里，但如玉随意翻看□□的时候，看到一篇挺有意思的文章。 “《网络剧制霸？新媒体时代到来！》……太夸张了吧？感觉现在媒体就会吹，好像不写的敬松一点，就没人看似的。” 但如玉点点屏幕：“让你看内容啦，我觉得写的挺好的。” “恩。”许芬妮于是耐心阅读起来。 这篇文章基本上也是承接着前一天老先生的话题，发扬并进行深度挖掘。不但认为网络剧将来形势会越来越好，可能会与电视台的播放影响力不相上下，甚至还提出了一些十分靠谱有趣的实施方案，可以供现在的电视剧与电视台参考的合作模式。 “写的确实不错。很细致。” 但如玉道：“我在想可以收集一下这方面的讨论和信息，汇总一下，提供给肖蓉姐。” “好的我马上去办。”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叫她们——可以拍摄了。 但如玉起身跟着他走到布景前，看到身着一身精英装扮的《》杂志主编已经站在那里迎接。“如玉姑娘，很高兴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 ---- 金凤奖颁奖典礼前一天刚刚结束，所有人还沉浸在对红地毯照片的回味，对奖项归属的评论中，却没想到林萱沉寂许久的微博上，忽然出现了一条令人惊诧的消息。 林萱v：[心][心]好期待~//艾奇视频：#血色时代#的团队非常优秀，相信会带来一部精彩的异域风情史诗作品~ 艾奇视频v：【最新资讯】由盟约传媒出品，新锐文化艾奇视频共同投资的根据云光烟灭原作《#血色时代#》改编的同名网络剧，已经进入紧张的筹备阶段。这篇小说形式新颖，内容丰满，情节紧张刺激，尤其是男女主角跨越人类和吸血鬼种族之间的爱情，让人怦然心动。你希望谁会是扮演者呢？ 这微博一出，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尤其是后来，林萱的这条微博，被不少视频网站和圈内人士的官方微博转发。更是有一个新晋小鲜肉主动转发之后，表示对原作就非常喜欢，觉得是最好看的同类小说，希望能参演。 这下简直让网上炸了锅！ 《哈哈哈，林萱的血色时代要拍了，还是网络剧，如玉姑娘的粉丝们，你们不心塞吗？》 《什么鬼啊，背后阴人的林萱模仿如玉姑娘写了一篇，居然先拍剧了？》 《如玉姑娘是不是自己太作死啊？怎么到现在疯子迪亚洛翻拍都没消息？》 进了帖子，更有人细心分析起来，注意到了《血色时代》的拍摄出品方，居然是盟约传媒！ 盟约传媒！当初给如玉姑娘出版实体书，和如玉姑娘站在一边对打新锐文化的盟约传媒？天啦，他们居然合作了，还是给林萱拍网络剧…… 仔细一想这背后可能发生的勾心斗角，可能存在的利益倾轧，顿时让八卦众人都兴奋了起来。 这之后，盟约传媒、新锐文化都各自发布了正式的消息，宣布《血色时代》将拍摄网络剧。而对于一群人盟约，询问如玉姑娘的《疯子迪亚洛》的消息时，小编却在自己微博下面评论回应，说盟约传媒的影视剧方面运作与实体方面并不是同一部门。而影视剧方面暂时没有与如玉姑娘签约的意向。 这一评论出来，当即被截图发到了论坛上，在各个讨论帖中，被林萱粉丝和路人用来证明，如玉姑娘的小说不如林萱的这本被看好。 甚至也有比较业内的人士分析：“小说改编影视和原作的水平高低其实并没有直接关系。我看了一下《疯子迪亚洛》改编起来确实比《血色时代》要难。首先，它没有明确地爱情主线，而是以男主角个人为脉络，单元剧形式太过明显。其次，疯子一书的背景细节要求太庞大，可以说，如果没有原著那些细节描写，盲目改编情节，只会落得不伦不类的下场。” 作为如玉姑娘的粉丝，心里别扭的程度可想而知。 难道《疯子迪亚洛》真的不适合拍电视？网络剧也不行？凭什么林萱那个抄袭模仿的反而这么快就拍了，还是盟约传媒出品！难道如玉姑娘不是跟盟约关系更好吗？难道他们吵架了？盟约放弃如玉姑娘了？ 不少粉丝心焦不已，跑到盟约传媒和林萱的微博下面抗议。尤其是抗议林萱的《血色时代》严重模仿和借鉴如玉姑娘的文。 然而，林萱写作的时候非常小心，只是在风格上模仿而已，剧情、梗概也略有借鉴，但是很少，基本都是大路梗她才会拿来用。更何况，她还将自己擅长的小言风融入其中，似的两者相似度并不是很高。 所以从纯路人的角度来看，《血色时代》确实有借《疯子迪亚洛》的势头，可是这种事情很多人都在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林萱做的比较出名，比较好罢了。 如玉姑娘粉丝的强烈反应，也让许多黑子更加闻风而动，纷纷将他们的发言截图放到论坛上，美其名誉整理如玉粉的“丑态”，并极尽能事嘲讽。 “像如玉姑娘这种自视清高的，估计现实里如果不是因为有家庭背景，根本没什么人愿意理她。盟约估计是和她合作两次之后，觉得被坑了，不想理她了吧？” “是啊，我看盟约现在推《遗忘之书》都没有之前用心，反而签了几个新的同类作者，哈哈哈，之前如玉姑娘能那么快火起来，没有盟约怎么可能！可惜如玉粉一直脸大，认为自己主子是盟约传媒的拯救者。盟约那边听了能高兴吗？” “粉和主子一德行，都自以为天神下凡，万人迷。要说她写的是不错，但是还真没好到人见人爱的程度！” …… 随着《血色时代》宣传越来越大，消息越来越多，相对如玉姑娘这边的安静和不做声，也越发引起人们的讨论。 大家纷纷猜测如玉姑娘会如何反击。是出国秀自己的高端，还是另辟蹊径搞时尚，又或者赶快拉帮结派，证明自己人缘不差？ 却没想到，事情仅仅过了三天，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席卷了整个网络：《如玉姑娘第一部作品签约好莱坞！顶级制片人马克·罗德相中疯子迪亚洛！》 　　☆、89|第 89 章 “马克罗德？真的假的？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自己去看最新一期的《》都有刊登专访。他家主编的微博上也有链接，还附带了几张照片。” “靠，好像还真是真的！rnb啊，如玉姑娘！” “我又想起前两天还有人嘲盟约传媒拍《血色时代》，不拍《疯子迪亚洛》是看不上如玉姑娘的书呢。没想到啊没想到！说不定是他们看上了，如玉大大不给他们拍吧？！” “肯定啊！要我能找到马克罗德，也不会找盟约传媒这种档次。他们能安排什么导演编剧啊？哪有马克罗德牛！” 一时间，网络上讨论的风声水起——这电影拍摄的正式消息还没出来呢，就这么多人开始yy电影版能请到哪个好莱坞演员，哪个导演，投资多少等等。同时，大家还票选了你最希望谁参与《疯子迪亚洛》的演出。 看着出现的名字一个比一个牛，一个比一个知名度高。如玉姑娘的黑又不安分，跑到帖子里嘲粉丝大脸，很快就被人赶出去了。 ----- 郭大勇催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但如玉不得不把电话拿的远了一些。“对我马上就到了，恩，你别着急。”但如玉说完，挂了电话，交给许芬妮。 许芬妮不解：“是郭大勇吗？您说他是参加《云天宫》拍摄的临时演员吗？” “恩，算是吧。” “他是扮演《半江红》里的土地？这算是小故事里的主角吧？” “他可能只是负责某些替身情节。” 但如玉看了许芬妮一眼，见她似乎心事重重，也有些奇怪。自从从美国回来之后，许芬妮这个能力十分强的助理，就经常做出这种表情。 但如玉也问过她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却许芬妮只是悠悠看她，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比如这一次，许芬妮过了一会儿，又问：“我查了一下，郭大勇之前是在通州那边，三圣宫山上的一个寺庙里？” “恩。” “他是道士？您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呢？”许芬妮问道，“我就是好奇……” 但如玉笑了笑：“其实说来也巧，就是一次周末过去玩，无意认识了郭道长，他道行很厉害。” 许芬妮颇有几分审视地看着但如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车子到了电视剧的拍摄基地，但如玉和许芬妮分别下车。还没站稳，就见已经胖了不少的郭大勇迈着大步走过来：“如玉！你可算来了！” 他面上不怎么高兴，仿佛被人惹怒了一般，眉毛都竖着。 但如玉问道：“怎么了？你没进去？” “进去什么呀！人家不让我进去！说我是群众演员但是没登记，不能进！” 但如玉一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许芬妮知道：“你是不是没有做临时演员登记？” “那是什么？”郭大勇茫然。 许芬妮道：“所有临时演员，即便是群演，也要登记签协议复印各种证件的。不是说随便来个人就能入镜演出。今天你估计证件也没带，先登记一下，参观一下吧。” 但如玉这才知道做演员也有如此复杂的事情。还好她当初只是做顾问而已。 郭大勇乘兴而来，虽然暂时不能入镜，但是跟着但如玉进去影视基地内仍然有几分兴奋。“我先看看演戏是怎么回事儿，回头来了肯定能演的更好。” 许芬妮不在，但如玉和他说话也比较随意：“你就是做些替身效果。展示一下术法，不不需要太多演技。” “那可不行！”郭大勇道，“就算是替身，我也得好好表现！那毕竟是我的故事啊。” 这倒是。 但如玉听了一笑，道：“行，那你好好学，好好表现。” --- 但如玉到剧组之后，先找了肖蓉，两人聊了两句。但如玉介绍了郭大勇，并表示他就是做土地公一角替身的人。 肖蓉之前也知道这件事，早给他准备好了单独的剧本。 按照惯例，郭大勇这种替身是没有剧本的。只要一直在剧组候场，需要的时候，会有现场副导演或者动作导演给讲戏，临时教一些动作就可以了。但是肖蓉做事一向比较细致，尤其是比较喜欢西方式的正规。一切都更倾向于在一开始就准备周全，防止出错。 郭大勇拿到剧本，随便看了看，便捏在手里，又跟着但如玉在现场溜达起来。 “哎，什么时候能看到拍戏啊？大家为什么都晃悠还不开始？” 但如玉解释：“在剧组很长的时间都是要候场等待，真正拍戏的时间可能很短。现在应该是主角在化妆。” 过了不一会儿，果然，化妆之后的王素素和董鸣昊从化妆间走出来之后，又等了一会儿，拍摄才正式开始。 郭大勇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不过很快，他便又觉得有些无聊。“这就是拍电视？感觉太……”他打了个呵欠，“太慢了吧？” 但如玉道：“就是这样。我们平时看到的电视电影，其实都是这么一点点拍摄之后，剪辑，制作特效才完成的。如果你想看到电视荧幕上的效果，肯定不可能。” 正说着，郭大勇看到在《半江红》里扮演自己的演员出现。他托着下巴，反复打量了一番，说道：“唔，没我帅。” 但如玉：…… 王素素刚拍完一个镜头，走过来，正好听到他这话，冷笑一声：“呵呵。” 郭大勇瞥她：“你个狐狸精，笑毛啊！” 王素素摊手：“我笑了吗？我那是喘气重了点而已~”说完，她便不再理会郭大勇，而是转身抱着但如玉的胳膊，亲昵问好。 郭大勇看拍摄看腻了，便在旁边找个地方一坐，拿出自己的剧本看了起来。王素素见状，问但如玉：“其实，郭大勇他来客串能表现的也很少。总不能我俩直接在现场用术法比划吧？” “怎么不行？”郭大勇问。 “大哥，你看看周围，可都是普通人。咱们当众用术法，肯定要引起他们恐慌啊！” 郭大勇瞥嘴：“哪有这么夸张，我之前那么长时间，给人掐指算卦，又卖各种符咒解他们的的困境。那些人不也都是普通人？哪有恐慌？我告诉你们，别小看普通人的接受能力，他们虽然嘴上说的不相信神怪啊、精灵啊什么的，可实际上不知道有多期待是真的呢！” ---- 其实第一天参观完，郭大勇对拍戏已经没有太多热情了。即便是客串以自己为原型写的聚集，他也似乎觉得可有可无。 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剧本都准备好了。郭大勇倒是没有半途而废地落跑。许芬妮为他办好了临时演员文件和手续，他乖乖跟着剧组好几天，做到了一个替身演员应该做的所有——甚至比一般替身更好！ 首先，他的身体素质够好。在一些激烈的打斗戏中，他表现得非常到位，与王素素的互动也净经常是见招拆招，并且有套路可循，直把武术导演和动作指导都看傻了。 其次，郭大勇演土地这个角色，那简直就是本色出演。不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特别贴切主角的性格身份。好几次直让肖蓉都看愣了，甚至有点舍不得剪掉他的那些正脸镜头。可惜，因为毕竟郭大勇只是替身，所以这些镜头并不能用。 然而反复看监视器中的画面时，许多人都表示，郭大勇演的时候，即便是背影，都给人非常有戏的感觉。 对此，王素素和但如玉只能相视一笑——量身定做的剧本，原型本色出演，你说这能不贴切吗？只希望，肖蓉别因此就看上郭大勇，以为他是什么表演天才，让他演戏就好。 --- 《遗忘之书》一完结，但如玉写文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每天除了固定一个晚上，或者一个上午写作之外，其他时间都可以用来处理其他问题，或者出去参加一些活动。 许芬妮给她安排了不少视频采访，制作之后可以放在网络平台，或者电视台播放。 这些采访，无一例外都谈到了如玉姑娘的作品，她取得的成绩，问她怎么看这些成绩。但如玉回答得多了，自然得心应手起来，也越来越自然。 而当有人问她如何看待网络剧，将来她的小说会不会拍摄网络剧时。如玉姑娘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对于电视剧的拍摄形式并没有太过计较，只要能将图书内容比较好的，还原地展示出来，我就很满意了。” 记者又问：“之前《》杂志爆料说你和好莱坞知名制片人马克罗德打成了合作协议，请问这方面有什么消息可以透漏吗？” 但如玉想了想，道：“还真想不到什么。不过不用着急，这周马克他会来中国，到时候我们可能会一起安排一个类似发布会的活动，会邀请大家参加。” “哦？发布会？！是关于《疯子迪亚洛》的拍摄，还是有其他合作？” “主要是为了改编电视剧签约。当然，他这么忙的企业家，肯定也要处理一些其他事务。” 主持人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的是……电视剧？《疯子迪亚洛》这篇要拍电视剧？！” “恩，是的。”但如玉点点头。 主持人不解：“马克罗德不是电影制片人吗？他为什么突然想转行制作电视剧呢？” “那就要问他了。”但如玉微笑着，“不过据我所知，现在好莱坞和欧洲许多电影导演、制片人都在往电视剧方面转。听肖蓉姐解释，一方面是因为电视剧投资加大，制作水平逐渐提高，这使得很多东西电视剧也可以拍摄。而且，从导演角度来讲，电视剧的体量和篇幅，能让他们更好地展开故事，进行叙事……哦，可能还有跟现在的市场和工业有关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具体可能其他业内人士会更了解。” 主持人之后又问了几个关于肖蓉和云天宫的问题，但如玉都一一作答。 待采访结束，但如玉送走了这个视频摄制组，许芬妮拿着手机走到她身边：“网上出现了一段视频，是关于你的。” 但如玉看到她神色凝重，便立刻接过手机，点开视频，发现其内容竟然是自己在洛杉矶被那男子袭击昏迷的场景。 她惊讶不已，随即想到，这视频有可能是谁拍的——菲利克斯！ 这时，许芬妮又道：“还有一件事，马克罗德推迟了来华行程，关于合约也找借口拖延了。会不会情况有变化？” 　　☆、90|第 90 章 但如玉躺在沙发上，反复播放那段视频，思考究竟是不是菲利普斯拍的视频。她不解，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么他拍这个是为了什么？发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从当时在派对上见到菲利普斯，她就能感觉到这人身上从一开始的试探，到最后略带不屑，并潜藏着几分敌意。 如果他真的这么讨厌她，又为什么会从英国拍下她的画呢？ 这人简直有病。但如玉皱着眉，想不出所以然，干脆将ipad一扔。 她浑然不知，网络世界上，关于她和纪光叶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传开，成为了今天娱乐八卦的头条。 --- 许芬妮发现的时候，但如玉的那段视频还仅仅在youtube上面，并没有传到国内，影响也不大。主要是国外的一些浏览者看着这视频，一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二来也不知道视频里的人是谁，所以评论和点击都很少。 然而当有一些在国外的中国人看到视频，或者是能认出但如玉模样的人看到后，传播一下子变快了！ 尤其是当有人留言评论，指出视频里的人是谁之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很快有人把视频保存下来，发到了国内的视频网站上，在微博、论坛、贴吧等地大肆传播起来。 “是如玉姑娘！画面里的女孩是如玉姑娘！”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那个男孩是粉丝吗？” “粉丝袭击？omg，居然在美国发生了这种事……” “后面出来那个男的是谁？有人知道吗？” “不造啊，但是看着好像是和如玉姑娘，还有她朋友认识？” 而没过多久，如玉姑娘的粉丝群里也开始传播这个视频，并且大家都热烈地讨论起来。 “卧槽，居然有人攻击了如玉大大？！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天啊，好危险！是国外的疯狂粉丝吧qaq如玉大大好可怜……” “看着应该就是前两天如玉大大去美国参加时尚派对前后发生的。真的是粉丝袭击？为什么都没接到过新闻？” “你当如玉大大是那些整天炒作的货啊，肯定是发生之后就低调处理了。” “那起码也应该报警吧？” “谁知道……(；′⌒`)也许报警了咱们不知道吧？” “恩有可能。” 忽然有人说：“你们看视频里后出现的男的，像不像纪光叶？” “谁？！” “啊啊——！有人说了我男神的名字？！” “纪光叶？那个上过电视节目的霸道总裁？” “什么霸道总裁……他现在应该在一家科技公司当高管吧？好像就是云天宫后期那个时光科技……如果是他的话，倒是可以理解。” “卧槽，真的是纪光叶，我又看了几遍！” “天啦撸，这是不是意味着如玉大大和纪光叶在一起了？他们居然一起去了美国！？” --- 许芬妮打来电话的时候，但如玉刚刚从画室出来。 “恩？联系到了就好。”但如玉听她说和马克罗德的助理联系上了，多少松了一口气，“怎么说？” “说是马克罗德临时有其他行程，所以不能来中国了。而且这个项目，他虽然本人非常看好，但是其他合伙人还有疑虑，可能要推迟签约。” 但如玉听了，并没有沮丧，而是道：“既然他们这么说，就是还有谈的余地。我过两天直接给马克打电话试试看吧。” 许芬妮道：“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如果能通过阿克曼小姐那边的关系，比如邀请他们一同来中国，可能会更好？” “再说吧。”但如玉道，“不过我觉得关键还是他其他合伙人的态度。” “恩，你放心，我会尽快调查清楚！” 挂上电话，但如玉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心道：希望这件事和菲利克斯没关系。不然的话，有这么一只疯子吸血鬼盯上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后果不堪设想。 但如玉不禁怀疑这是不是报应。自己在书里写他那么多故事，总是让他的对手以反派形象出现，最后下场也都不怎么好。而现在，轮到自己成为这个“反派”的角色了…… 等等，书……书！ 还有画！ 她早该想到的！ 菲利克斯一定是看到了画，也读过了《疯子迪亚洛》！他买画，是因为那画中的场景和人物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了。而如果他读了那本书的英文版，也一定会立刻发现，书里主角的原型就是自己！ 但是，但如玉在见菲利克斯的时候，不但没有挑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这肯定让菲利克斯很失望。 从买画这个举动看来，菲利克斯恐怕对当时的那段过往印象深刻，甚至有收藏的冲动。所以他才会对如玉姑娘的书和画十分关注，甚至有可能阿克曼小姐带他来找自己，是在菲利克斯的暗示下促成的。 可以想见。他对missruyu是有预期的。 但如玉闭上眼，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是菲利克斯，是一只孤单地生活了几百年。远离家乡和故土。所有曾经认识的人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有自己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她是他，会怎么想？ 他一定无比渴望一个同伴。一个知道过往，并能和他一起走向未来的同伴。 但如玉忽地低下头去，微微扬起嘴角哦。只因为她想起那时候，似乎漫长而无止境的时光中，她还在谁的陪伴下，度过每一天。又是怎样没有陷入时光的消磨，反而对每一个天明和天暗，充满期待…… 阿法尔大人。 而就在但如玉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纪光叶，忽然感到心口一阵揪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一会儿才平息下去。 莫名的灵魂缺失的感觉让他困惑。 ---- 终于，在秋天悄悄离开，入冬的时候，但如玉终于再一次和马克罗德达成合作协议。不过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 在场的还有肖蓉和纪光叶。 肖蓉在好莱坞就在跟随导师的时候，与马克罗德有过来往，彼此都还记得对方。而纪光叶的时光科技公司做出的特效，让马克罗德印象深刻，十分震惊。他经过与合伙人的讨论之后，决定在电视剧制作过程中，让肖蓉和纪光叶都参与进来。 马克罗德是一个典型的商人。在他看来只要能赚钱，不论是合作还是单独投资都可以。 而与肖蓉工作室的合作，让这一部电视剧在国内播放有了可能。可以走合作拍摄进入电视台渠道，而不必再单独引进，被长时间审查。 纪光叶的公司则相对于好莱坞特效公司有着价格和速度上的优势。在他看来，对于电视剧拍摄，时光科技完全可以胜任。不过他仍然只是将时光科技作为合作方之一，不排除找其他影视后期同时开展工作的可能。 谈判结束之后，众人互相祝贺，握手留念。 “missruyu，我可是非常期待这部作品的拍摄的。”马克一边握手一边说道。 而一旁肖蓉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早已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拍照留念，准备整理发布新闻稿。 但如玉笑着说：“我也非常期待。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会一直顺利愉快。” “那是一定的！” 待马克一行离开，肖蓉又要回到《云天宫》剧组。临走她笑着调侃：“开机日期如果定在过年后，你肯定又要和林萱的《血色时代》打对台了。” 但如玉笑了笑：“说不定到时候，是咱们三个人打擂台。” 肖蓉想了想：“还真有可能。而且咱们三家同时在网络平台播出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云天宫》至少还有第一季和电视台的加持。你们俩这题材，恐怕很难直接上电视台播。” “没关系。你没看金凤奖颁奖典礼之后，网络剧的概念越来越火热吗？根据那些评论分析，现在电视台播才没有前途，要做网络剧才能火呢！” 肖蓉摆摆手：“听他们扯。当时《云天宫》第一季一个个都唱衰，我现在还留着他们的长微博呢！当时是怎么嘲的？现在又来吹网络渠道好！笑死人。哎，不说了，我得赶快回剧组了！” 但如玉和她挥手告别。 一转身，却看到纪光叶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还没走？”她惊讶，问道。 但如玉面色沉静：“我送你。” “其实不用……”但如玉想了想，“我跟许芬妮一起回去就行了。” 却纪光叶皱眉，道：“跟我走，我有事儿问你。” 但如玉见他不像作伪，大概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便让许芬妮先走了。她自己则跟上纪光叶身边，两人并肩往车库走去。 而其他人看见了，纷纷笑着窃窃私语。还有几个拿出手机拍了二人的背影照片。 “啊，俊男美女，真养眼啊！” “就是就是，我觉得他们好搭呀><他们是真的在交往吧？” “不知道呢，看着像，又有点不像……说不好。” ---- 疯子迪亚洛电视剧v：电视剧《疯子迪亚洛》唯一官方微博正式启动，请大家多多关注~^_^ 疯子迪亚洛电视剧v：大家久等了！如玉姑娘风靡全球的西方幻想小说《疯子迪亚洛》即将开启新的征程！日前，如玉姑娘与制片人马克罗德的工作室，签订了电视剧拍摄的版权协议。同时，肖蓉工作室以及时光科技将作为合作伙伴或特效技术支持，参与电视剧的制作。来看看签约仪式的照片吧~ [照片][照片] 这下，没人再敢说如玉姑娘的影视改编问题，之前嘲讽的，煞有介事分析的人统统消失不见。只剩下如玉姑娘粉丝的狂欢，和路人羡慕的心情，祝福的话语。 如玉姑娘v:要拍电视剧了，大家希望谁能出演剧中的角色呢？快来告诉我们吧！ 但如玉发完微博，就看到纪光叶停好车走了下来。她微微惊讶：“你不回去？” “恩，好久没见叔叔阿姨了，我进去打个招呼。” “你……”但如玉看着纪光叶径直往自己家里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这样不怕被人传吗？现在网上关于咱俩都传成什么样了。” 纪光叶听了，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 “但如玉，你是不是故意的？” “呃？”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成这样，有意思吗？你是不是想听我说，我就希望他们传，希望他们传得越凶越好，希望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一起了，然后你就无处可逃，我们再也分不开？” 但如玉愣了一下：“我不过是怕影响你……” 她说了一半，却忽然纪光叶倾身压过来，径直将他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堵住了她的话。 他轻轻咬她的嘴唇，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早就恨不得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我的人了。” 　　☆、91|第 91 章 也许这个时代让很多人有所抱怨，有所不满。但是对于影视创作来讲，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时代。世界大部分地区和平稳定，人们在物质生活基本满足的情况下，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精神消费上。而电影电视无疑是其中最为人们所喜爱的方式之一。 作为二十世纪最为重要的发明之一，电视影响着几代人的生活，并在不断地发展和改进。现代电视技术从制作播放，到观看都与最初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作为电视播放的重要内容之一，电视剧也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影视娱乐已经成为了一项可以快速吸金，有无穷商业价值和潜力的产业。许多在传统行业中发家致富的富豪，近些年也开始注意到它的崛起。 近些年，越来越多人愿意投资，花钱去拍摄电影电视作品，愿意开发相关的技术，愿意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影视剧创作。 对于影视工作者来讲，行业前景无疑是光明顶。而对于但如玉这样，期盼着自己的作品拍成影视剧后能有好的效果的作者来讲，也是一个可能梦想成真的时代。 “妈，您准备好了吗？爸和哥已经着急啦！”但如玉一边笑着催促，一边看向但潮升和但天明。 但天明听了直瞪眼：“你就拿我们当挡箭牌瞎说！” 这时，贺雨婷打开门，走出房间。一身深紫色的晚礼服，颈间和腰间都有钻石配饰点缀。再配上半卷的墨黑长发，典雅的妆容，足够的雍容华贵。 但潮升似乎许久没有看到她这盛装打扮的样子，眯起眼睛，脸上写满了迷恋。 但如玉见状，和但天明对视一眼。 贺雨婷走到他们叛变，微微一笑：“怎么，我女儿第一次邀请我们，我总要打扮得好看一些。” “妈，你真漂亮！”但如玉衷心地说道。 但潮升则直接拥住爱人，在她额头轻吻：“你还是这么美。” 随着《疯子迪亚洛》的顺利签约，《云天宫》第二季的拍摄接近尾声，各项项目都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于是但如玉提出她请客，邀请全家人一起外出用餐，当做一次家庭聚会。而但潮升和贺雨婷欣然同意，但天明也难得地在北京没有出差，也收到了邀请。 他们表示这次聚会，也当做给但如玉庆祝《疯子迪亚洛》的签约，并预祝接下来的书和电视都能取得好成绩。 美食，畅谈，言笑晏晏，一晚尽欢。 目前，作为父母，但潮升对但如玉现在的成绩非常满意，也动了心思帮助女儿建立工作室，做一些投资，借机让但家进入国内的影视娱乐产业。 而贺雨婷则纯粹从关心的角度，询问她会不会工作太多太忙。 “现在你已经算成功了，就不要像之前那么拼命，也别熬夜了。工作重要，身体也很重要！” 但潮升拍拍她的手：“哎，不能这么说。越是成功人士，就越要努力。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像如意要想维持现在的地位，不但要保持创作和水平，还要兼顾自己的言行举止，否则很容易就被人攻击，是不是？” 但天明道：“对啊对啊，就比如前两天那个视频不就是吗？明明是她被粉丝攻击了，居然还有人传咱们如意的闲话，哎，做公众人物就是这点不好。” “所以才要如意注意休息啊。你看她又要工作，又要顾这顾那，多累。”贺雨婷道。 但如玉听到这里，笑着回应：“妈，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其实不算太忙。虽然看上去事情多，可是其中大部分都不是我需要自己考虑的。而且，我也很适应现在的生活了。” 正如她所说，现在但如玉看似摊子越铺越大，又是写文，又是拍戏，还要兼顾画画等工作。可实际上她却更加得心应手。 这一方面是因为有许芬妮这个得力助理在帮忙，另一方面，也是她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生活。 有时候，但如玉会莫名地想，好像自己从很久以前就在做这样的事。在用自己的笔，记录一些关于神仙的、精怪的、坊间流传的各种故事。 而她现在做的一切，对她来讲都并不陌生，反而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 就好像…… 纪光叶天生与天地之气的亲和力一般。 --- 晚上，但如玉洗完澡，刚准备坐在床上刷刷微博，忽然瞥见房间的一角光芒闪过。随即，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 但如玉见状，立刻从桌上抓起一道符扔了过去。 人影刚出现不到一秒，便消失了。 房间里一片安静。 但如玉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在安静的房间里，她只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听上去仿佛响彻宇宙一般。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纪光叶看着掌心上焦黑之中被切开的一道鲜红伤口皱了皱眉。他关了灯，坐回转椅中，闭上眼沉思。 那天晚上的画面又开始在脑海中闪回。一遍一遍，仿佛被烙印了一般。他吻住了她，却被她推开了。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跑回家，而他则在夜色中，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 从那之后，她便一直躲着他。即便是工作场合，比如《云天宫》第二季特效制作的时候，或者是《疯子迪亚洛》剧组方面进行前期整体沟通会议时，她也尽量躲着他。 不但不跟他说话打招呼，甚至连眼神交流也没有。 纪光叶掌心的伤口已经缓慢愈合，看上去光滑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出现过一般。可他的心里，却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越来越大，吞噬着他的理智。 猩红和黑色的烟气在他眼底弥漫，而乌斯丁的残魂中，那种暴躁残忍的情绪浮上心头。他想要发泄…… 纪光叶意识到自己不对，连忙深吸气，念起了灵飞经，运转天地之气。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如玉……” ---- “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有点早，直接飞洛杉矶。选角试镜的时间是两天整天，不过按照时间安排，您可能会错过一部分。”许芬妮道。 “尽量错开时间。”但如玉道，“对了，阮欣欣那里有消息了吗？” “恩，有了。”许芬妮道，“阮欣欣可能没办法参加试镜。她有一个推辞不了的工作。她自己也很伤心，毕竟这角色等了这么久……但是她也没办法。” “确实可惜。”但如玉叹道。 其实在阮欣欣在微博上表示希望能参演《疯子迪亚洛》之后，就有不少人就她是否适合演其中的角色进行了讨论。 然而大部分人都表态认为，阮欣欣的形象不适合演吉妮，更不适合演娜塔莎。 “如果可能，我更希望更符合原著形象的外国人来出演剧中角色。不是因为不喜欢中国明星，只是从形象考虑。” 很多网友表示了类似的看法。 不过阮欣欣本人仍然对参演抱有极大的热情。 而但如玉也觉得，只要演技通过了导演和制片马克他们的认可，即便是中国人演外国角色也没什么。 就像一些阮欣欣的粉丝说的，现在化妆技术这么高明，别说人种诧异，就是种族差异也没关系啊！不管是电脑特效还是化妆，变成像外国人的样子有什么难的。金发碧眼也不过就是美瞳加假头套嘛！ 许芬妮继续说道：“回来之后，下周三是您的画展开幕日期，确认出席的名单已经反馈回来了。不过还有几个人不能确认，要再联系。” 但如玉点点头，翻看名单的过程中，突然问：“对了，有没有在外国网站或报纸上发新闻？” 许芬妮道：“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开始就能陆续在国外主流报纸上看到了。” “新闻内容带画的照片吗？” “当然。就是你指出用来做巨幅海报的那幅画。” “好。”但如玉忽然坐直身子，眼神中放出期待的光芒，“你帮我关注一下，如果菲利克斯出现，及时通知我。” 许芬妮惊讶：“菲利克斯？你没有邀请他啊！” “当然。”但如玉道，“但是我想他会来的。” 许芬妮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想到菲利克斯拍过但如玉一幅画，就觉得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 但如玉上了飞机，便坐下来，翻看今天的报纸。她登机早，除了她和许芬妮之外，周围还都是空位。 《网络剧百花齐放，视频网站是喜是忧？》 翻到娱乐版，这标题便抢先映入眼帘。但如玉不由仔细看了起来。许芬妮瞥见了，便道：“现在国内媒体最喜欢的就是炒作网络剧的概念……看吧，肯定要说你们的《云天宫》。” 但如玉笑着点头：“我已经看到了。” 这篇文其实主要不是想要分析解释什么，而是总结了一下目前各大视频网站的制作和拍摄计划，将今年度所有可能上线的，比较值得期待的网络剧进行了梳理。其中，《云天宫》第二季、《血色时代》和《疯子迪亚洛》都名列其中。 而在作者看来，虽然《血色时代》好像受到了来自如玉姑娘作品的夹击。其他剧要不是当红影视作品的续集，要不就是国外投资拍摄，让它看上去显得有些可怜。但是也说不定，它就会成为一匹黑马。毕竟，“爱情和狗血永远是收视率的保证。而有过藉此改变经验的林萱，深谙此道。” 但如玉刚看完，便听到旁边有人问她能不能换个座位。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是和助理一起的。 这时，那人忽然道：“如玉姑娘？” 但如玉看向她，觉得比较脸生：“您好，您是……？” 那女子脸色忽地难看起来，深吸一口气，咬牙对但如玉说：“你也不用太得意。之前是我大意，才会着了你的道儿。以后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但如玉却仍一脸茫然：“您是……”她刚说到一半，却许芬妮扯住她的胳膊：“这是林萱，你原来的老对手了。” “啊！”但如玉恍然大悟，“您好。不要意思，时间太久，我都忘了你的样子了。” 林萱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半晌终于跺着脚离开了。 许芬妮见她走了，悄悄问但如玉：“你真没认出她来？” “当然是真的。”但如玉道，“装这个干嘛。” “好吧。”许芬妮叹气。她不该把这人想得太复杂才对。“她去洛杉矶干什么？现在又不是度假季节。” 　　☆、92|第 92 章 国内的娱乐版最近很热闹。 左边一个《云天宫》第一季再获收视冠军的消息，右边一个《血色时代》即将杀青，有神秘大牌客串的新闻。 但如玉在休息室里补妆，准备一会儿的画展开幕式。王素素则在她旁边翻看着今天的娱乐头条。 她今天受邀，作为嘉宾来参加但如玉画展的开幕式、 “你说肖蓉姐也逗，和林萱跟打牌似的，你放一个通告，我来一个专访。你来我往源源不断。”王素素道，“看，今天头条又是她们。《云天宫》第二季已经过审，即将播出林萱那边是《血色时代》卖出了越南和新加坡版权，说是会同步播放。他家不是拍网络剧吗？怎么又跟电视台腻歪上了？” 这时，一本正经在旁边发短信，联系业务的许芬妮冷静道：“越南和新加坡的版权，也是网络在线视频网站的。他们国内也有类似优豆的网站。不过其实现在网络剧就是一个噱头。” “噱头？”王素素问。 许芬妮点头：“恩。或者说是一个概念。以前电视剧以上星播放为荣，认为上星的电视剧才是好电视剧。但是自从《云天宫》火热之后，累积已久的网络力量渐渐被人所重视起来。再加上金凤奖颁奖典礼上发生的事……总之现在网络剧三个字，比之前上星还要博眼球。当然是要有良好制作，良好班底，优秀ip，或者说是原作的网络剧。可是你想想，之前上星的电视剧，网上就不播放吗？” “当然也播。” “所以咯，上星剧电视网络同步播出，网络剧两边一起播也没什么吧？”许芬妮解释。 王素素信服地点头：“原来如此。就像《云天宫》第二季这边估计还是打网络剧的招牌，但是肖蓉姐说已经有几家电视台预定要同步播出了。不过看排期，说不定会和《血色时代》撞在一起。我看过一些网上讨论和预期，说《云天宫》有第一期的辉煌大多只是因为当时网络剧中，有同等质量的很少，市场被咱们一家占领了。现在《血色时代》出来，作为网络剧它们更有当红元素，也有电视上看不到的内容，比咱们优势大……” 说着，她看向正闭眼休息的但如玉，问：“哎，如玉，你怎么看？” 半晌但如玉道：“等播出的时候就知道了。” 许芬妮说：“还真不一定。血色优势在于林萱的粉丝团。她能投其所好，写出那个年龄层最追捧的情节。但是它的劣势也在此。因为它的观众群体可能没有上班族那么有时间，能每天追剧。另外……对于血色的制作情况我持保留态度。” 王素素见许芬妮这么说，就知道她有什么内部消息。她可是见识过许芬妮的能力的。什么□□消息，行业动态都能第一时间掌握。但如玉能有她这样的助理，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也不算□□消息，只是听说林萱带着血色的样片跑到国外去找人谈合作，但是被打回来了。说这种片子不适合美国市场。”许芬妮道，“而且，她带去的那个剧本，叫什么紧紧拥抱我最深的黑夜还是什么的，也是找了好几个制片人，没人愿意接。” “噗！真的啊？这么惨！”王素素笑得眯起眼。 许芬妮道：“我的消息来源应该还算靠谱。而且之前出去飞机上我们还碰到了。”她看了一眼，但如玉，见后者也睁开眼，坐起身来，便道：“不过林萱还是有可能和国外合作拍她那个紧紧拥抱什么的电影。估计是中美合作拍摄，至于质量，就难说了。” 但如玉道：“恩，不管她。咱们做好咱们的就行。至于最后谁赢谁输……我只知道，我们的《云天宫》是精良之作，是每个人都投入了全心全意的作品。不论是肖蓉的导演，还是素素姐你们的表演，更有时光科技那边的后期支持。我们拿出的东西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王素素点头：“还有如玉你的剧本！好多人等着看你的本子都等急了！”她说着，突然倾身，贴着但如玉的耳朵说：“你不知道，郭大勇那个大嘴巴，几乎把所有能通知的都通知到了。《云天宫》现在基本在我们那人尽皆知，都守着等着看呢！” 但如玉笑着看她：“难道不是你演了之后就人尽皆知吗？你知道那之后，肖蓉借到多少演员试镜申请，都是……” 王素素瞪大眼睛：“肖蓉姐怎么知道？！难道她也是？” “不是。是我看出来的。” 许芬妮在旁边，看她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却是自己听不懂的，刚想问，却被开门的声音打断了。 “芬妮姐，又有几位嘉宾到场了。” 许芬妮看了看表，站起身：“时间也差不多了，直接带大家去小宴会厅吧。如意，你讲话准备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 ------ 但如玉的画展是设置在一个私人博物馆举办的。这个场馆经常承接各种画展举办，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热闹。 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城市居民的精神需求也越来越高。国内看画展办画展的人越来越多。但是看画展毕竟还是一个小众休闲行为。尤其是在这种私人博物馆举办的画展，大多都是冷门画家，或者干脆是新锐画家的作品，业内或者绘画爱好者看得较多，但是社会上影响力很小。 而今天，随着一批又一批的人群，不断涌入博物馆，馆方的人也惊呆了。 馆长亲自站在博物馆门口处，一边高兴看到这么多人来自己的博物馆，一边又担心人太多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好在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他看着排队秩序良好，显得很有素质的人群，不禁感叹：“这个如玉姑娘的号召力还真大，之前没想到啊。而且她的粉丝素质都很高啊！” 小宴会厅里，早已进场的记者和嘉宾终于看到主持人拿着话筒，出现在最前面。这意味着开幕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开幕式现场不值得十分简洁大方，却不显得简陋。而整个开幕式井井有条，长度适中。不但让记者们拍到了足够的画面，采集够了信息，也没有拖得太冗长让人厌烦。 更何况，现场许多演艺圈、时尚圈的大牌嘉宾到场，使得这简短的开幕式有着十分重要的娱乐新闻价值。每个人都在现场就打好了腹稿，争取憋出一篇好文章，抢得头版位置。 不过更让他们舒心的是，画展方面为所有的记者和嘉宾都准备了精致典雅的礼物。这是如玉姑娘再次与某品牌合作推出的限量笔记本，所选用的画作是她为《遗忘之书》绘制的一副叫做《回响》的油画作品。 笔记本不但厚重，而且设计精美，上面还有编号，非常适合收藏。基本所有人收到这份礼物，都惊喜不已。 更何况，有些记者本身就是如玉姑娘的粉丝，就在追看《遗忘之书》，简直是喜上加喜，爱不释手。 随着但如玉举杯，画展正式开幕。众人随着她步出小宴会厅，开始欣赏画展中的作品。 过了一会儿，她才转回来，在小宴会厅找到了许芬妮：“菲利克斯没来。” “他派了个代表过来。”许芬妮指了一下在门外正仔细欣赏一幅画的男子，“就是他。” 但如玉看过去，忽然精神一振：“这人……”是死人！ 也就是说菲利克斯不但来了中国，而且就在画展现场，在附近不远！ 但如玉和许芬妮说道：“这个人不对劲，你找一下，菲利克斯应该在现场。” “哦，好。”许芬妮虽然不解，仍道，“要不要赶这人出去？” “先不用，但是找人盯紧他……不要距离太近！” 许芬妮立刻去找菲利克斯，但如玉也在画展展厅里转了几圈，却没有看到任何像菲利克斯的人。倒是画展中不断涌入她的粉丝，希望能与她合影留念。但如玉不好拒绝，基本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但如玉终于抽身，找到一偏僻处给纪光叶发了个消息。 ---- 第二天，如玉姑娘画展成功举办，参观人数创纪录的新闻出现在各大报刊杂志的文娱板块。而媒体记者发散思维地联想到《云天宫》，再联想到《血色时代》无疑为这一场没有硝烟的对决又添了一把火。 两部网络剧的播出时间都确定下来，《血色时代》这周就会上线，而《云天宫》则晚一个星期，下周三登陆各大视频网站，并同时在两家卫视的黄金时段播出。 《云天宫》第二季一共五个故事，其中四个都是但如玉创作的剧本。并且之后，如果这部剧还要继续拍下去，将由但如玉作为剧本的主要创作者。 这一方面是因为艾心编剧的身体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但如玉的剧本确实吸引人，而且非常适合这一系列的拍摄。 ---- “还没有找到吗？恩，好吧。那个人……今天又去画展了？”但如玉在客厅里打电话。 许芬妮在电话那头：“是啊，简直诡异，我查了他的出入记录。基本每天都是最早来，最晚离开。所有的画都要盯着看上好几个小时，简直像钉在画前面一样，太吓人了！” 但如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隐约觉得有些危险。可是冒然出手，会不会引起菲利克斯的疯狂？ 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但如玉正沉思，却见贺雨婷和但天明从外面回来。 “妈，哥，你们这是去哪了，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贺雨婷却没回答她，而是道：“快，开电视！苹果卫视！” “啊？” 但天明也催促：“愣着干啥，老妹，快去开电视。你的那个《云天宫》不是今天播放吗？我可是特意带着小姨赶回来捧场的！” 但如玉连忙打开电视，看到她妈妈坐到沙发上，专注地看着屏幕，便微微笑了。但天明看她这样子，不禁揶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打过那个林萱的剧？我可是听说那部剧在网上特别火，日播放量已经过亿了。比现在电视上播的好多剧都要厉害！” 但如玉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听贺雨婷不满道：“天明，你可别说，我周围都没有人看那个剧的，大家都等着《云天宫》呢！” “哎，那当然，《血色时代》就是一个吸血鬼题材的偶像剧，你们肯定不爱看。不过嘛……” 但如玉道：“哥你放心，收视率和网络播放量超过他们我还是有信心的。” “就是说！”贺雨婷满意地笑着：“我们如意可比那什么林萱要有真本事。” 但天明不敢再刺激她们，又道：“对了，你那几本书什么时候拍电视能看到啊？怎么最近没什么消息了。” “都按部就班，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疯子迪亚洛》剧组已经组好，开始拍摄。估计年中就能拍完。《遗忘之书》的电影也在洽谈，顺利的话年底也能开拍了。” “这么快？！” “你刚才不是还嫌慢，没消息吗？”但如玉看他，“不过主要还是要看演员时间。我比较主张启用新人，不过最后还没确定。” 但天明还想问什么，却被贺雨婷一拍肩膀：“嘘。” 《云天宫》第二季第一个故事《半江红》一开始就把贺雨婷吸引住了。 九曲十八弯的黄河上，忽如一夜降下千万朵桃花。破碎的花朵，深浅不一的粉色花瓣渐渐覆盖了整个江面。一队商客经过，在朝阳的照射下，看到花瓣反射出血红色的光芒。人人吓得几乎晕倒…… 而和贺雨婷一样的人，在全中国还有千千万。 郭大勇一边开着电视看片，一边打开一个绿色的论坛发了帖子——看《云天宫》，买剧中同款道符。 楼主：了解我的都知道《半江红》这故事说的是什么。咳咳，多的不说了，上淘宝链接。保证绝对同款！lz我拍戏的时候亲自去现场做的特效和替身！ 　　☆、93|第 93 章 网络时代，什么消息都快。拍戏快，播放快，消息快，红得快，糊得也快。 《血色时代》早《云天宫》一个星期播放。在这一天之前，早已在网络播放量方面制霸，成为了现在国内每日播放量最多的网络剧。 而因为它的播放平台众多，并非某个网络视频公司独家播放，所以总播放量加起来轻松超过了其他所有电视剧，排在第一位，播放量最高的一天达到了1亿6千万次。 很多人将这个数字与《云天宫》第一季作对比，发现它红得要更快，播放量更高，话题热度、讨论度也都更高。 各大论坛和微博上，林萱的粉丝十分得意，纷纷作图、发话题，宣传自己偶像的这部电视剧。还通过各种截屏方式，试图吸引更多人来看。 小粉红和天涯这种更偏娱乐八卦的地方，则开始有人讨论林萱的影响力果然不同凡响。认为《云天宫》之前会红，不过是因为赶上了好时候。 “现在是网络剧的时代了！” 回帖中不乏有人如此表态。意思无非是就算换一个人换一部剧，在那个时候做网络播放，也一样能取得同样的，甚至是更好的成绩！ 《血色时代》如今的表现就是证明！ “我记得《云天宫》刚播的时候，一直都是几千万的播放量，到后期才爆起来的。比血色差远了。” “林萱毕竟是林萱，还是对流行市场把我最好。你可以说她狗血小天后，但是不可否认，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还就吃她这套啊！” “谁说只是年轻观众？看看几个视频网站的调查吧，三四十岁的观看者也不少。人家狗血得大妈也爱看！” 不过，他们这种盲目的吹捧其实也有水军和外行人乱说话的嫌疑。很快也有人表态，指出上面仅仅用日播放量和话题度去评价未免不客观，也太草率。 “云天宫当时只有优豆一家网络平台播放，与血色的多平台播放情况不同，自然播放量比较低。” “现在网络剧本身受关注程度就比那时候高。谁知道血色是真品质过硬，还是沾了网络剧的光呢？要知道看豆瓣微博上的评价，这剧其实不怎么高。” “而且血色的炒作简直夸张，林萱存在感也是之前靠着金凤奖刷满。再加上血色本身的卡司配置比云天宫全启用新人要好太多。说实话，血色现在的播放量，我还觉得对不起它的卡司呢！” 之后，也有人提到《云天宫》本身的素质确实比较好。 “也许时代确实发展到了这一步，但是在《云天宫》播放之前，甚至是与它同期，也有不少网络剧。它们有的更有话题、演员更有名，平台更大，但是最后也都没有超越《云天宫》的影响力。难道这能说是云天宫比它们更幸运？我想，幸运总是青睐更有准备，更优秀的人。电视剧也是同理。” “现在《血色时代》也播出了，明眼人都能看出血色虽然打着网络剧的招牌，但是除了题材上是传统电视剧见不到的意外，内核仍然是狗血小言，靠着男女主刷脸和时不时的脑残吸引人并推进情节。而云天宫虽然题材并不算新，可是情节故事，却足以让人惊艳。就像许多被吸引来看的神话传说研究学者说的那样，脱胎于历史，却不拘泥于历史，对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有着合理的丰富的想象。就更不用提两者拍摄技巧，镜头剪辑，后期制作上面的差别了。” 很快，有人将一些专业大v的评论搬到帖子里。 虽然也有人嘲讽《云天宫》的粉丝大脸，不屑于上面所谓的客观说法，但是毕竟其中提到的很多都是血色无法回避的问题。作为林萱或者是血色中演员的粉丝，他们改变策略，不与任何其他人讨论，而是反复刷着这部剧的成绩，并且希望将一个观点灌输给所有人，那就是不论电视剧本身品质如何，只要收拾好，只要有人爱看就是成功！ “你就是把片子拍成殿堂级作品，没人看还是没人看！我家爱豆哪怕出来只摆pose，拍幻灯片也要人气爆棚！” “呵呵，别着急，过两天云天宫第二季不就要上了吗？看大脸粉儿们到时候点击不如血色，收拾扑街要怎么洗！” 这些疯狂的人也不知道是粉丝还是水军，在论坛上微博上开始拼命散播《云天宫》第二季水准下降，炒冷饭的言论。甚至把依旧找时尚杂志拍照片这件事也拉出来，说如玉姑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从出道就是跟时尚杂志捆绑，到现在也还是这一套，看都看腻了。 他们几乎已经做好了《云天宫》第一天播放完之后，就立刻开贴嘲笑的准备！ 但是—— 现实却让他们惊讶地合不拢嘴，眼镜碎了一地。别说是嘲了，就连再去论坛发帖的心思都没有了。 几乎在《云天宫》第二季第一集播放的同时，就有如玉姑娘和云天宫的粉丝，在论坛上开了专贴，一边讨论一边看直播。 他们实时将“野榜”，也就是一个不算太正式的，却可以看到实时收视数据的榜单的数据发到帖子里。这个数据里显示，云天宫开播仅仅十分钟，就已经是同期所有黄金档电视剧中，收视率第三高的了。排在前面的只有央视的电视剧，和一家总霸占着第一位，不管播什么节目，都收视率高居不下的某卫视。 央视收视高可以理解。因为它是全国覆盖面积最广的电视台。其他卫视虽然号称全国可以收到，但是总有部分地区覆盖不到。 也就是说，云天宫第一天播出，收视已经在所有地方卫视中排名第二了！ 而当天播出到第二集最后的时候，瞬间收视率竟然冲击到了2%以上！要知道，自从规定了只能一剧两星的规定之后，除了某卫视的节目，基本其他卫视出现1%的收视都非常难了！ 当然，大部分追剧的，根本顾不上关注什么收视。要不就是专注地看电视，要不是一边看一边跟人讨论剧情。 王素素扮演的女主继承了第一季的霸气女王气势，不但人物没有走形，魅力更甚之前。她的造型和特效配合，让她从一出场开始，每场戏都牢牢吸引着观众的目光。 之后，《半江红》的主角，以郭大勇为原型的土地出场。他当时还是凡人，并没有修炼，也没有成为土地。而，一场一场诡异的天降花雨，让他引起了董鸣昊扮演的男主的注意…… 第二天，收视出来了。 苹果卫视，《云天宫》第二季，1.713%！ 而晚上电视剧播放结束后，十点多才放在网上播出的两集，点击率竟然分别突破了一亿和九千万！ 虽然在早上发布的网络点击排行中，《云天宫》没有超过《血色时代》拍到第一位，但是几乎所有人，看到那仅仅几千万的差距，再考虑到两部剧一个刚播出，一个已经上线一周多了，就心里很清楚——《云天宫》只要保持现在的水准，超越不过是迟早的事。 甚至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有人不禁在微博感叹：“吸血鬼热元素，加网络剧噱头，再加大卡司和大投入炒作……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卷土重来，林萱依旧是如玉姑娘的手下败将啊！”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而随着《云天宫》的持续播放，确实没有辜负所有如玉姑娘的粉丝和剧粉的期待——果然越来越精彩！越来越吸引人！ 这样制作精良，诚意满满，而不是乱塞狗血糊弄人的电视剧，如果能再多一点就好啦！ 自然，它的收视和网络点击一路走高。甚至到了第二周，苹果卫视凭借《云天宫》，竟然在黄金时段打破了某卫视的收视神话。以稳定2%上下的收视率，占据了地方卫视收视排行榜的榜首，让人不得不承认——《云天宫》爆了！肖蓉爆了！王素素和董鸣昊爆了！ 最重要的是，如玉姑娘大爆了！ 有人不禁感慨：“也许短时间内，国内再难出现如玉姑娘这样有影响力，又有作品的作家编剧了吧？” “不论是国内还是国际，如玉姑娘的影响力感觉已经瞬间刷到顶了。接下来，就看她的几个作品影视改编效果如何。只要能稳当一点，不要拍成大烂片，恐怕前途会不可限量……” “大陆又要出现一位有国际影响力的小说家了吧？！而且还是流行小说！想想就好激动啊！” “别忘了，人家可不仅仅是小说家，还是画家呢。现在她画展正在北京进行，我听说去参观的不但中国人多，外国人也不少！甚至还有从国外专门飞到北京看画展的，简直太可怕。” “真忘了……不过要这么说的话，她的时尚影响力也是杠杠啊？！从一出道的小说周边就是顶级大牌合作，除了她，谁还有这个本事？” ---- 但如玉对自己最近在网络上的火热程度有所了解，但是并没有自己去关注，而是通过许芬妮掌握了一些信息。偶尔，她也会上微博和论坛去看留言，看帖子。但是大部分时间，她除了在家坚持写更新，就是在画展这里寻找菲利克斯。 没错，菲利克斯一直不见踪迹。 但是但如玉越发肯定，他就在周围。 她假想了无数种可能。比如他伪装成了其他人，藏在了什么隐蔽的角落，使用了某种方法让自己不会被人看到……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但如玉已经针对每种方法尽力去找。甚至还让郭大勇等人来帮忙找，都没有找到。 而每天不会缺席的，就是那个被控制的死人。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但如玉接起电话，听到纪光叶的声音传来：“你在博物馆吗？” “恩，在休息室。” “你出来一下，我在外面。”纪光叶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如玉觉得奇怪。她一早就叫纪光叶来画展。主要不是为了要他看，而是跟他说了菲利克斯的事情。然而纪光叶却一直没有出现。 这让但如玉的心里有些复杂。 在洛杉矶，纪光叶突然出现，救了差点中招的她。虽然不知道菲利克斯控制死人攻击她是为了什么，但是她直觉这个疯子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两人当初就没什么交情，现在乍一碰面，就做出如此举动，让她不得不心存堤防。 而之前，虽然纪光叶突然的举动让但如玉有些下意识逃避，可是逃避毕竟不是她的本性。 况且，纪光叶的体内，有乌斯丁残魂，本身又是天地之气的亲和体，是传说中黑帝的化身……加入菲利克斯当真做出疯狂举动，她能想到的，可以帮忙控制住他的人只有纪光叶。 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天来她虽然一直在寻找菲利克斯，但是却不愿意贸然惊动那个被控制的死人。 因为纪光叶不在，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无法控制。菲利克斯会对她不利也就罢了，如果伤及无辜她是不愿意看到的。 但如玉出去之后，按照纪光叶电话里所说的，在距离博物馆一条街的地方，看到了他的车。 博物馆坐落的地方比较偏僻，附近道路上人也比较少。那一辆孤零零的黑色路虎，看上去在周围白茫茫一片建筑中，格外扎眼。 但如玉皱了皱眉，还是抬脚走过去。还没上车，她就从驾驶座的车窗外看到了纪光叶的神色不太对。 “你怎么了？”她问。 纪光叶看向博物馆的方向：“那地方有古怪，我只要一靠近，这里就疼。”他指着太阳穴的地方，“非常疼。” 但如玉了解他，见他眼神，便知道这种疼痛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别看纪光叶现在好像能冷静地谈论，没事儿人一样。但是恐怕，他在试图接近博物馆的过程中，那种疼痛恐怕已经伤及他的元魂了。 她的画展，或者说那座博物馆里，究竟有什么？ 　　☆、94|第 94 章 纪光叶暂时不能接近博物馆，但如玉只能描述。尽管她再怎么细致地转述，纪光叶也无法从中分析出菲利克斯在不在，在什么地方。 但如玉只好找腓腓帮忙，将博物馆的监控系统影响，发送到她的ipad上，再给纪光叶看。 纪光叶看得很认真。他一屏一屏的翻，反复对比，极为耐心。 “有什么发现吗？”但如玉问。 纪光叶摇摇头：“暂时没有。”半晌，他又道，“我前两天公司有点忙。《云天宫》和《疯子迪亚洛》的后期都凑到一块了，再加上前一段时间接的几个case……时光科技这边的技术实力虽然达到了，但是人员培训没有跟上，目前有点吃紧。” 但如玉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为什么前几天没有立即过来：“我明白，你不用解释……” “要解释。”纪光叶用短短的三个字，打断她的话，似乎也为这一段对话画上了句号。 不容反驳的三个字。 但如玉微微翘起嘴角，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她将副驾驶座的椅背放低一些，闭上眼，一下子从这几天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不安，困惑，压力…… 所有负面的情绪，仿佛都消失无踪。在这车厢中狭小的空间里，她却收获了几分悠然自得的闲适。而只要感觉到纪光叶在她的身边，便本能地觉得安心。 纪光叶看向但如玉，见她紧皱的眉头和眼底淡淡的黑色，便知道她这段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他放下手中的ipad，将车内温度调高一些，又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拨开她的额发…… 外人看到的她如今正风光无限，万事顺遂。 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名气，全面开花。不但拿出的作品被人深深喜爱，更具有极高的价值——这份价值，也许只有很少的人才能看到，但那也已经足够了。 如果这时，熟悉纪光叶的人，看到他看向但如玉的眼神，必定会被其中难掩的深情吓一跳。 而他则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知道自己的眼中只有那一个人。 仿佛从天地初开始，必要到宇宙洪荒止。 她一直都是她，在他的注视下，在他的庇护下，记录着这苍茫大地上发生的一切。将众生的故事悉心描绘，再传播给众生所知。 嗡—— 手机的震动声，忽然打破了这狭小空间中的宁静和沉默。 是但如玉的手机。 纪光叶有些反感地蹙眉凝视，如果那打电话的人在跟前，他恐怕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才罢休。 但如玉茫然惊醒，本能地接起手机：“喂。” “如玉，你在哪呢？我到博物馆了！还给你带了几个人儿来。不过进不去馆里面，你接我们一下啊！” “哦，啊……”但如玉甩了甩头，听出是郭大勇的声音。她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儿，立刻道，“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但如玉让纪光叶继续看视频，她先去把郭大勇等人接进厅里。顺便也可以问问他纪光叶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纪光叶却遥遥头：“让他过来见我，其他人你带去查看情况吧。” 但如玉想了想，道：“好，那我跟他说。” ----- 晚上，画展时间结束，人渐渐都走空了。 随着整个画展展期接近尾声，来看画展的人又多了起来。最近几天，每天几乎都要等到结束之后半个小时，才能彻底清空。 月光早已笼罩，夜色早已降临。 但如玉站在旁门，看到纪光叶带着棒球帽，走在郭大勇的旁边，两人一同走过来，立刻迎上去：“怎么样，头还疼吗？” 纪光叶摇摇头：“不疼了。” 郭大勇笑了一声：“那当然，这场馆里都清空了，肯定不会疼了。” “为什么？”但如玉不解。 “他之前之所以会头疼，其实是因为发生了灵魂的共鸣。就好像咱们平时生活中，不是会遇到一种叫共振的现象吗？如果外界震动，与物体的固有振动频率相同，就会共振。”郭大勇道，“纪光叶的情况也是类似。只不过这里的共振，是灵魂之间的共振。” 但如玉点头，又听他继续道：“所以可以想见。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引起纪光叶灵魂的共振、共鸣，必定就是在这场馆里，而且多半与人有关。” “是菲利克斯。”但如玉很肯定，“他每天都来画展，但是我却找不到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哪怕拼着让他发疯，我也要把他揪出来。” 纪光叶看向但如玉，见她神情认真严肃，不禁心中一软。 不论时光流转过多少的年月，他们辗转了多少的轮回，她仍是他最初见她，爱她的那个样子。 果断，坚定，认真，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忽然，一个念头滑过他的脑海。 “如玉，你是不是说，每天那个被菲利克斯控制的死人，都会来画展。开馆来，闭馆走，不浪费一点时间，天天盯着你的画看？” 但如玉点头：“是啊，没错。每天都看到他在展场里，但是控制他的菲利克斯却从来不见踪影。”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就是菲利克斯……或者，菲利克斯就在他的体内。” 但如玉瞪大眼：“你说什么？！” 郭大勇也是不解：“什么时候吸血鬼还能换身子了？难道我看的吸血鬼小说都是瞎写的，不准确？” 小说本身就不准确。但如玉没工夫吐槽他，但她也有和他类似的困惑：“我不认为菲利克斯有这个能力。至少在我知道他的时候，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他太年轻了！” 纪光叶道：“但是现在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特殊能力，恰好能做到这件事。” 见但如玉还有迟疑，纪光叶拍拍她的肩膀：“等等吧，等到天亮开展，就能知道答案了。” ---- 偌大的展馆里，三人席地而坐，互相闲聊着，看上去十分悠闲自得。而被纪光叶施了法术之后，监控摄像头里，根本看不到他们三人的影子，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一般。 郭大勇和但如玉都需要睡觉，但是纪光叶好像精力特别充沛，一点也不困。 郭大勇睡之前，简直就是话唠，聊着聊着兴致来了，问但如玉：“我告诉你，虽然不敢说是百分之百，但是基本百分之九十我认识的那些妖怪灵精，都被我忽悠去看你的《云天宫》了！” 但如玉忙道：“真是谢谢你了。” 郭大勇挥挥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努力宣传吗……？你以为是为了我自己演个电视剧得瑟？因为我淘宝店的生意？根本不是！我是为了你！为了天地之气的平衡……我……我才……” “……” 但如玉一直守在旁边，想听郭大勇把话说完，却他真是睡得快，一躺下立刻打呼噜，连一点间隙时间也没给她。 但如玉只好靠着纪光叶的肩膀，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开始她还能和纪光叶聊两句。但是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她闭上眼，彻底睡着了。 纪光叶坐在空荡荡的画展大厅里，但如玉斜靠在他身上，睡得很安稳。而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墙壁上她绘制的图画。充满艺术感和视觉冲击力，颇有魔幻主义色彩。 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 东方既白。 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开馆时间。但如玉和郭大勇相继清醒起来。而纪光叶更是突然之间抱住头，跪倒在地。 “啊——————！”他终于按耐不住，发出了可怕的嚎叫生。 但如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神中都是慌乱。 郭大勇对自己的假设很熟悉，立刻怀疑是能引起纪光叶灵魂共鸣的人出现了。他站起身，看向门口，突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的男子走进了展厅里。 他连忙拉住但如玉：“哎，如玉，你看看是他吗？” “对，就是他！那个被菲利克斯控制的死人！” 却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那人也抱着头摔倒在地。但如玉一下子愣住了，旁边的保安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郭大勇道：“纪光叶已经下了结界，外界不会影响到。但是如玉，我怀疑这个人，可能就是你要找的菲利克斯。” 死人就是菲利克斯？！ 但如玉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被控制的死人，其实是菲利克斯本人？！太诡异了！ 而还不等她消化掉这一消息，就见那死人抱着头打滚，仿佛疼痛越来越厉害，让他根本无法承受。 纪光叶却慢慢站起身，向着那倒地的身体一步步走过去。 但如玉也想跟上去，却被郭大勇拉住了胳膊：“快看。”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纪光叶的身上发挥出了奶白色的光芒，渐渐越发耀眼起来。而倒地男子的身上则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 突然，一道光从死人的额头出现，径直飞向但如玉。他整个人一愣，随即便敞开胸怀，任凭那光芒刺入他的脑海。 纪光叶知道，他实在吸收消化着什么——那是他最后的残魂！ 　　☆、95|第 95 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那耀眼的光芒始终没有暗淡下来。 但如玉远远看着站在光芒中心的纪光叶，明明他已经被光芒所掩盖，却她总觉得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吸引着她的注意。 她看向郭大勇：“这是怎么了？” 郭大勇道：“他在吸收残魂——黑帝的最后一片残魂。”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与但如玉不同，对于那不远处，位于光芒中心的纪光叶，郭大勇的心情越发复杂。 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发自心底，无法控制的敬畏，甚至是恐惧涌上心头，让他想要后退。甚至他感觉到腿软。 他明明已经没有了神格。除了那些记忆和知识，以及一些仅能糊弄门外汉的术法中的雕虫小技，其他根本都成为了过去。 按理说，他也应该对其他人身上的天地之气没有那么敏感。 可是…… 随着时间的流逝，郭大勇低下头去。他甚至不敢再看向光芒中心的人影，只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要跪下去膜拜。 终于，光芒渐渐黯淡下去。但如玉发现自己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的双脚可以动了。她立刻跑上前，看向纪光叶：“你……” 纪光叶转过头来，眉头微微聚拢，又散开。一张俊逸的脸庞，仿佛又发生了些许变化。眼眶更深了，轮廓更立体了。 而且，但如玉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站在眼前的不是纪光叶，而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让她恍惚穿越了时间和空间，重新找回那份温暖与包容的灵魂。 “纪光叶，你……” “娜塔莎。”纪光叶笑了，如云开雾散，“你还是这么美。” 他轻抚过她的眉间，发梢，指尖偶尔碰触，仿佛在赏鉴一件瑰宝，眼神里全是珍视和久违的眷恋。 在那一瞬间，眼泪润湿了眼底，眼眶瞬间通红。但如玉抬起手，瞬间捂了一下脸，又很快放开，难以置信地盯着纪光叶：“阿法尔大人。” “娜塔莎，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但如玉顿时想到那诀别的丛林中，他们带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拥抱在一起。明知道前已无路，后有这世界上他们曾遇到的最强大的，最不可逃脱的敌人，却仍旧拥抱在一起。 那一刹那，她满心的失望、愤怒、恨意、恐惧都消失不见，唯有一种冲动填满了整个脑海。 她仰起头，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在最混乱偏僻的地方，在最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中，她的吻却坚定得如同冬雪铸成冰，如磐石不可摧。 …… 郭大勇眼看着但如玉走上前，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拥抱住纪光叶，只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 他仍旧不敢靠近。不过当光芒消散之后，之前那让他敬畏的力量也暂时平息下去，不再咄咄逼人地撞击着他的灵魂。 他又看了一眼但如玉和纪光叶，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便决定不去打扰。 郭大勇选择走向倒在地上的男子。 即便没有了之前的能力，郭大勇也在接近的过程中，闻到了越来越浓烈的臭味。这个臭气的味道他并不陌生——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靠，这得死了多少天了，内脏都烂了吧？！”郭大勇小声抱怨着，却没有躲开，而是蹲在那身体旁边，将他翻了个过来。 果然。躺在地上的男子已经看不出刚才精神焕发的样子。虽然脸的轮廓看来，但是整张脸青白交织，不但明显没有了活人的生气，还因为时间长了而长出了一些难看的尸斑。 “恶……”郭大勇一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一边随手在他的身体上捏着，想找出一些线索。却半晌，他只在尸体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枚一美元的硬币。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硬币给我。” 是纪光叶。 不，是黑帝叶光纪。 不，也不是…… 郭大勇转身，将硬币递过去。眼看着纪光叶只抬了抬手指，硬币便从他的手中脱离，径直向那边飞了过去。 纪光叶捏住硬币，反复看了看，然后突然将硬币抛向空中。 但如玉跟在他身边，看着硬币在空中翻了几翻之后，生生停住了。一阵烟气从硬币中挤了出来，很快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人形。 她立刻认出那人是谁——菲利克斯。 她看向纪光叶，或者说是阿法尔大人，后者则径直看向那由烟气渐渐化成实体的人，菲利克斯。 “你是谁？”菲利克斯的脸庞有些扭曲，声音沙哑。他直勾勾地盯着纪光叶，直觉他是在场最大的威胁。 而且，他的眼神让他有一种强烈的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见过这么一个人。 纪光叶皱眉，看向菲利克斯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你在这里做什么？菲利克斯。” “我……”菲利克斯不知道为什么，对纪光叶的问话反应特别大。他出现之后，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但如玉，只是先被纪光叶吸引了注意，随后茫然地看向四周。 他听到纪光叶的问题，又看到墙上挂着的画作。尤其是那幅描绘着吸血鬼的盛宴的图片：“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看到这些画。我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 但如玉惊讶不已。 她能看出，眼前的菲利克斯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有可能。 也许岁月太漫长，他已经忘记了那些太久远的过往； 也许他下意识地封闭了自己的记忆； 也许…… 自己当真是最后一个对曾经的一切抱有记忆的灵魂了吧？但如玉不禁这么想着，又看向纪光叶。 还有阿法尔大人。 忽然，郭大勇叫了一声：“小心！” 紧接着，但如玉感觉到一阵大力，将她拢在怀里。身体转了个圈。她的眼角只扫过一双猩红的眼睛，射出如炼狱幽魂一般愤恨的光。 黝黑的影子在纪光叶的身后如羽翼一般扩散开来，瞬间将猩红双眼的菲利克斯笼罩起来。他一碰触到那影子，就感受到了烈焰灼烧的疼痛。 菲利克斯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却根本阻挡不了黑影的靠近。 郭大勇后退一步，转过头去，不忍看这场面。 一秒种后，菲利克斯的叫声戛然而止。他睁开眼，只看到地上趴伏着一个被黑暗笼罩的身影。 “你没事吧？”纪光叶始终没有看向菲利克斯，而是看着她怀中的但如玉。 但如玉摇摇头，却忽然精神一振，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是……纪光叶……？” “恩。”纪光叶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尤其是看到她眼角的泪痕，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难以抑制的哀痛和绝望。 他终于体会到了灵魂撕裂一般的痛楚。 他又将但如玉按在怀里，力气大得仿佛想要将她一世禁锢。 可终究，他还是放开了。 但如玉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地迈了两步，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一样。 纪光叶却已经转身，朝着趴伏在地上的人影走去。 郭大勇也走过来，在他身边停住。“这人，哦不，这怪物是被天地之气污染了。” 纪光叶点点头。 有了阿法尔的记忆和残魂，他已经大致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受到的污染太严重，你，哦不，您刚才的攻击没有留情，他恐怕……”郭大勇检查之后，发现菲利克斯恐怕只剩下一口气了。 纪光叶没有答话，而是踱步上前，忽然抬手掐了两个手诀。心念所至，火光乍现。 “不要——！”但如玉出言想要阻止，却话刚说出口，菲利克斯的身体上已经烧起了熊熊烈火。 纪光叶转头，看向她眼神中的悲伤和绝望，沉声道：“这对他来讲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你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但是但如玉并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当火光消失之后，地上的两具身体都不见了。纪光叶解释道：“这个菲利克斯恐怕被天地之气污染已经有上百年的时间了。因为他有吸血鬼的不死身，受到的污染比其他所有人都要严重。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作为人类的记忆和情感……” 郭大勇皱眉：“可是看起来不像啊。” “那是因为他受到了如玉的影响。”纪光叶道，“他看到了她的画，读到了她写的书。被污染的灵魂出现了一部分清明，也让他开始对自己的状态产生怀疑，想要追寻自己的过去。但是……太晚了。” 郭大勇听他说，心中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仍在发愣的但如玉，心中对她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判断。 “走吧。”纪光叶道，“结束了。” 郭大勇听他这么说，猛然醒悟：“刚刚那片，是您的最后一片残魂？！您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恩。”纪光叶点点头，向但如玉走去：“我送你回家。” 但如玉没有动作。纪光叶便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横抱起，迈着大步走出博物馆。郭大勇连忙跟上。 而在他们身后，结界慢慢消失。之前看上去空荡荡的展厅里，出现了不少来来往往的身影。有三两个女生挤在那吸血鬼盛宴的图画前，叽叽喳喳地指着画上的人说道：“啊啊，这个一定是阿法尔大人，你看他的眼神！” “这个是乌斯丁吧？” “怎么可能！这里没有乌斯丁啦！你们都不行，看我来认……恩，这是迪亚洛、娜塔莎、阿法尔大人、路易斯公爵、阿比盖尔……” “啊，好厉害啊！不愧是把如玉姑娘的书都看了不下五遍的人！” “哼，那当然，我可是死忠粉。” …… ---- 车开进市区，郭大勇就识相地自己下车了。纪光叶一直将但如玉送到家门口，直到车子停下来，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回家吧，早点休息。”他倾身，试图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却忽然感觉到她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恩？” 但如玉心头漏跳几拍，深吸一口气，道：“纪光叶，再让我见见阿法尔大人，好不好？” 纪光叶沉默良久，道：“他就是我的一部分。我有他的全部记忆。” “不是的……”但如玉忍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阿法尔大人他……不一样……纪光叶，我求求你，只要再一次就好。我之前没有好好跟他说再见……” 没有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没有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够了。”纪光叶的声音冷了几分，脑海中前所未有的混乱。他虽然吸收了所有的残魂，但是事实上还没有完全融合，记忆和能力也在逐渐地恢复。 他的气息很乱，已经游走在要走火入魔的边缘。 如果不是他凭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强压下来，恐怕早就当场失去理智。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纪光叶的声音越发阴冷。 忽然但如玉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再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纪光叶的车里，而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耳边，仍旧是那阴冷的声音：“我过两天再找你。” 但如玉愣了半晌，终究抱着膝盖靠坐在那里。内心的挣扎和迷茫不断扩散开来。 　　☆、96|第 96 章 已经过去几天了，但如玉吃饭睡觉一切如常，甚至码字也能坚持着做下去。在所有不熟悉的人看来，她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是之前那个如玉姑娘。 高产，有才，睿智，冷静。 但是在她周围的人，比如许芬妮，比如贺雨婷都看得出来。她心事重重，情绪极度不稳。 好几次，许芬妮推门进去，都想跟但如玉说，不要再写了，不要再看了，休息一下吧。 她的脸色苍白，红血丝布满了眼底，看上去分外憔悴。 可是，但如玉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几乎每一次，都是说完正经事，便不再看她，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许芬妮走出但家，在门口又看到了那辆车子。她知道，车是谁的，里面坐着的是谁。哎，她叹气，心想，小情侣吵架了，她还是不要多参与多嘴的好。不管好坏，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夫人。”张妈从外面走进来，“还没走呢。” 贺雨婷即便在家里，也是端庄娴雅。她微微皱眉：“他这是守了几天了？” “第四天了。” “潮升，给纪家打个招呼吧？” 但潮升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早就通过消息了。我说你也别太担心，也别操心。小年轻谈情说爱的，可不都是这样偶尔闹闹别扭，分分合合的？我看正常着呢。” “我只是觉得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觉得挺好。起码说明那姓纪的小子在乎咱们女儿，而且有分寸。你也知道如意倔起来什么样，还说不定是谁的错呢。可是怎么样？人家纪光叶在外面守了四天，不吵不闹，不逼她，也不打扰，就等她想通了……” “这……可是说清楚了不好吗？”贺雨婷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磨磨唧唧的，她更喜欢但潮升这样，凡事雷厉风行，更大男人，更强势。当然，这也跟她自己比较小女人有关。 但潮升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他搂着贺雨婷柔弱的肩膀，道：“至少，我觉得纪家小子爱咱们女儿，爱得近一分不敢，远一分不愿。挺好。” “恩。”贺雨婷笑着点头。 比起爱人，他们更希望如意能被宠爱。 ---- 但如玉知道纪光叶每天晚上下班，就会来她家门口守着。 即便他什么也没有说。 几天过去，她早已冷静下来，可内心的空洞却越来越大，让她一想起来总会一阵茫然空落，难过得不行。 纪光叶说的是对的。 阿法尔、乌斯丁、叶明时……所有这些人一开始就根本都是纪光叶的一部分。 但如玉坐在画室里，画着画着，笔下就只有麻木的线条和充满哀伤的色彩。 郭大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段故事史书上还真没有记载。甚至神仙的典籍里也没有。我是辗转托人问了当年曾经经历过这段事的人才隐约问到一些答案……那时候黑帝，也就是叶光纪大人遇到了你，或者说是前世的你……那时候你也在写故事，写神仙和精怪的故事，写修道者的故事，写天地之间的所有离奇故事。你写的故事里，有不少都流传下来了，但更多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你们相爱了。刻骨铭心……但是他是黑帝，你只是凡人，天道不容。尤其是黑帝心境摇摆，引起了天地之气的变化。后来，你的灵魂转世，黑帝做了手脚，让你能在转世中保留一部分记忆。而他也因为这一番举动被打散灵魂，进入轮回……” 太荒谬了。 但如玉当时这么说。她甚至还记得自己说这话时，纪光叶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和哀伤。 可她当真如此认为……因为他所说的相爱，所说的刻骨铭心，对她而言都根本不存在。如果纪光叶真的曾经试图保存她的记忆，那么他一定是失败了。 偏偏她爱他的那一部分消失不见，她想不起来，对她而言，和从未曾经历过有何区别？ 她记得叶明时的温柔眼神，记得阿法尔大人的深情拥抱，甚至记得乌斯丁的强取豪夺。可是对纪光叶，对他所说的黑帝，却是一片空白。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王素素的微信：聊聊？ 但如玉：恩。 王素素：我听说了。 但如玉皱眉。郭大勇这个大嘴巴。 王素素：郭大勇让我开导开导你。他为了黑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如玉：…… 王素素：别生气。[吐舌头] 王素素：他有他的意图，我有我的打算。如玉，你对我很重要，对很多人很重要。我们需要你，也需要你快乐。 王素素：但是你现在不快乐。你钻了牛角尖。 但如玉：怎么说？ 王素素：你辗转的每一世，都恰好与他的残魂相遇，恰好对他心动。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 但如玉看到这句话，心中一动，忽地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只觉一阵晕眩。 王素素：不管你承不承认，他的每一个残魂都是他的一部分，而每一部分都曾与你相互吸引。 但如玉：胡扯。 王素素：[笑]你是大作家，是不是胡扯，你比我清楚啦~ 王素素：啊啊，人家拍戏好辛苦，要去补眠~么么哒(づ￣3￣)づ 但如玉：…… 但如玉：[晚安] 但如玉放下手机，走到窗边。从她的窗户刚好能看到院子外面那辆黑色的轿车。她看了半晌，终于转身。 ---- 晚上，但如玉做了一个梦。 一个漫长的，清晰的梦。 旖旎春色，水波潋滟。 她坐在庭院里，倚着栏杆，看那春色烂漫，花开纷繁，满心欢喜。 铺开了纸笔，她提起手腕，再看一眼眼前的风景，却在那波光之上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于是眉弯弯起来，眯着眼，发自心底的笑了。 风拂过脸颊。水上的人踏浪而来，在她身前站定，眉目也愈发清晰了。她朱唇轻启：“叶哥哥……” 他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 但如玉在这一瞬猛然惊醒，差点发出一声尖叫——她被自己的梦境吓到了。 “呼——！”长出一口气，但如玉不敢去细想梦中的情景究竟是真是假。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想象，还是那人将回忆送到她的梦中…… 然而无论怎样那都是梦幻泡影。 但如玉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从惊吓之中恢复过来，表情又是那空洞和茫然的样子，看上去异常脆弱。 她不知就这样在月光里坐了多久，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但如玉起身走到桌前打开电脑，下意识地输入了晋江文学成的网站地址。打开。青绿色的页面在眼前铺展开来。 她想起大约是一年多前，自己也是这么坐在这里，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这个页面。 只是那时候，她的脑海中有的是期待和不确定。虽然也对未来没有什么把握，可却从未感到茫然和无助。 点开无cp频道，一点一点往下看。熟悉的，万年不变的版式，偶尔会显得有些乏味。可此时此刻，看上去却很亲切。 看着看着，但如玉的心平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空空的，好像心绪散乱，而是露出了几分笑意。 她看到了晋江页面上，她已经连载完的《疯子迪亚洛》因为最新签约影视，而挂在首页的位置。刚刚连载完的《遗忘之书》还没下半年榜，收益也十分不错。而正在连载的《青鸟殷勤为探看》更是在金榜、霸王票榜、季榜等许多榜单上都能看到。 但如玉越看越有兴致，也突然体会到了之前没有体会到的网络的乐趣。一个个点开页面上的链接，打开她的，或者是朋友们比如鬼鬼的文章链接，看下面的留言评论，一个个翻过去，让自己的情绪真正投入其中。 这样，仿佛就能逃避现实中的一切，进入另一个世界里。 她忽然一笑，给几个朋友都砸了深水鱼雷，又回复了几个自己文章下面有趣的留言评论。 因为夜已经很深了，这时候国内还醒着的人很少，网站也比白天时冷清几分。不过但如玉的踪迹还是被一些时差党发现了！ 很快，就有人在微博上，企鹅群里透漏了她的踪迹。但如玉除了一开始连载时，回过几个留言，平时几乎不会上绿晋江回复留言，所以今天她的出现实在是太令人惊讶，太难得了！ 很快，粉丝们蜂拥而至，在所有她回复的留言下面合照，扑倒她，顺便对被恢复的人表示羡慕妒忌恨。 “嘤嘤嘤，lz你居然被翻牌子了！好幸胡！” 但如玉看着这情景，不由笑出声来。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染上几分红润。 但如玉这网一上就停不下来，一直在绿晋江、小粉红、微博等地看帖子、看评论看到了天亮才罢休。 她甚至不觉得疲累，反而十分振奋。 自从连载《疯子迪亚洛》红了之后，从她开始为实体奔波，开始连载新书，做编剧，卖版权……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忙。 可反而真正如最初那样，坐在电脑前一敲字敲一整天的时候少了。 将文章发上去之后，看看留言的时候少了。 在作者群里，看大家聊天，和大家讨论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的时间少了…… 天光隐现。但如玉将椅子一转，望向窗外。忽然，有一幅幅水墨画面闪过脑海。 画中似乎是她伏在案前，专注地，一字一字记录着让她觉得有趣的、喜欢的故事。 一如坐在电脑前将不愿被遗忘的情节敲入电脑的她一样。 这些故事辗转流传，被阅读，被喜爱，被未曾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所知悉。仿佛记忆被复制了一般，仿佛故事中的人生命得到了延续。 但如玉忽然又点开了《遗忘之书》，一点点看着评论里，那些为娜塔莎和阿法尔大人的末路深情所感动的留言；那些时刻将阿法尔的帅气和强大挂在嘴边的粉丝；那些将故事的细微末节，甚至曾经出现的每一个小人物，都铭记的读者…… 她仿佛明白了自己写下这些故事的初心。 因为故事里的人或许已然不在，但是只要她还在写，她的故事还在流传，他们就能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但如玉忽然起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97|第 97 章 一年半后。 “……阿法尔俊逸的脸上笼罩着散不去的阴霾，如雕像一般立在一旁：‘娜塔莎，我们该走了。’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不好的气息。 猎人已经追来。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他和娜塔莎的状况还算好。其他人要不是伤痕累累，要不就精疲力竭。 他抬头看向远方，路易斯最后那疯狂的样子再度浮现眼前，令他惊惧不已。他反复告诉自己路易斯可以逃出来，他一定会平安。 可是他知道，这种想法无非是在安慰自己。他们的时代即将终结了。正如吸血鬼一开始出现在片土地上一样，也即将消失……” 坐在街角的咖啡店，纪光叶戴着墨镜，捧读《遗忘之书》最后一卷。每到一处章节结束，便会停下来，闭上眼沉思。 若有路人看到，必定会赠送他装x二字。 书里的场景对他而言，仿佛历历在目。 可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始终找不回那时的情绪。甚至他无法想象当时的阿法尔是用什么样的目光注视着娜塔莎，又是怎么伸出手拥抱她。 他想象不了，也不愿去想。 尽管阿法尔确确实实，是他的一部分残魂，可他竟也抵触那人和但如玉曾经有过的一段旖旎浪漫。 还好但如玉的《遗忘之书》已经写完了，不然他恐怕自己会抑制不住冲动，要求她不要再继续写下去。 不过……也许她也不会理会他的要求吧？ 不论怎样轮回转世，丢掉了过往的记忆，她仍然是那个 纪光叶想到这里，忽然微微一笑。正好，放在小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瞥见屏幕上如玉两个字，略显凌厉的脸部线条露出了几分温柔和宠溺。 “喂。” “哎，纪光叶，工作室这边突然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推广方案，临时需要修改开个会，我可能不能过去了。” 纪光叶脸色瞬间一变：“你在工作室？” 但如玉“恩”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什么，提高声音：“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昨天腓腓带着一只白泽来我们工作室，那白泽根本没修行到家，尾巴还在呢，差点给肖蓉姐这边一个搞接待的小女孩吓得拍照发微博……” “那是他们蠢。”纪光叶不屑。 但如玉冷哼一声：“你忘了你被芬妮姐发现用术法给我解围了？芬妮姐会知道这些，完全都是你的错！” 纪光叶无法反驳，可仍然不全认同：“你那个助理比你精明多了，从你第一次在美国遇到菲利克斯的时候她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回来之后一直暗自调查，还几次试探你。你都没发现吧？” “怎么会。我可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要不是你……哎，好啊不说了，你先自己喝咖啡看看书，怪，我晚点再找你。” 说完，但如玉便挂断了电话。 纪光叶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脸色也不好起来。 他看向对面那人来人往的电影院门口。在最醒目的位置上，悬挂着巨幅海报。海报上，一张男子半被阴影遮挡的脸部特写，吸引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这名男子名叫丹尼尔·海斯特，是当前时间上最炙手可热的年轻演员之一。他只有二十四岁，却已经主演过两部口碑票房俱佳的电影。一部是好莱坞大制作，一部是英国的传记片。而他本人是英国和德国的混血，不但样貌俊逸，脸部轮廓清晰立体，而且十分有辨识度。 最重要的是，丹尼尔不但外形出众，演技也十分精湛。他甚至没有受到半点外形的拖累，几乎一出道就没有被定为成花瓶，而是在影评人的追捧中一路走来。 据说，他是下一届奥斯卡影帝的热门人选。也是如今好莱坞最喜爱的欧洲年轻脸孔。他甚至还是影评人的宠儿——只要有他主演的电影，影评都会比较温和。 因为他们不但迷信他的演技，更迷信他的选片技巧。 而如今挂在影院门口的这幅海报，便是丹尼尔最新主演的电影《遗忘之书》的海报。 全球同步上映。 上映之前的内部放映会上，这部由中国作者撰写的同名小说原著改编的电影，就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之前有一部分人因为原著和中国公司参与，而产生的怀疑，质疑，不信任统统消失。全变成了惊喜和追捧。 上映后，电影更是好评如潮，票房节节攀升。不管是北美市场、欧洲市场，还是亚洲市场的表现都足以用引起狂潮来形容。 纪光叶自己买了一张票，在周围或花痴或困惑的眼光中，大步走进了放映厅里。 《遗忘之书》上映已经两周，观看人数仍然居高不下。虽然相对于刚上映时接近百分之九十的排片率已经有所下降，但是上座率却反而有所上升。 它的存在，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认为这部片子霸占了影院大部分的影厅，对国产电影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和伤害。 同时期几乎所有电影，不管是大制作还是小制作，都被挤得几乎没有了票房。如果本身是不期待票房的文艺片也就罢了。而本来赶着小长假档期，想要抢占票房市场，和《遗忘之书》几乎同步上映的另一部大制作影片《最深的黑夜》则在这场对决中输得一败涂地。 到第二周，除了部分影院保留了白天场次之外，几乎所有电影院的黄金时段和最好影厅，都留给了《遗忘之书》。即便如此，《最深的黑夜》的上座率还不如《遗忘之书》。 这几乎是必然的。 《最深的黑夜》是根据但如玉的老对手，曾经的青少年偶像，最畅销的美女作家林萱原作改编而成的电影。也是吸血鬼题材，不过带有浓重的偶像剧色彩，情节较弱。 它在拍摄时，参考了美国著名电影《暮光之城》，希望靠强烈的电影镜头和风景吸引人。然而由于整部电影都是国内团队拍摄制作，导演本身的能力也十分有限，摄影更是与当前一流水准相距甚远。所以，电影最后呈现的效果非常不理想。 可以说，《最深的黑夜》原作本身就比不过《遗忘之书》的影响力，拍成电影更是让它更无趣。而与之相对的，则是《遗忘之书》在每一个环节上都十分优秀的配合和呈现。 即便不论原著，《遗忘之书》也是一部优秀的电影。 纪光叶坐在电影院比较靠后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电影中每一个画面，每一个镜头和情节的发展，并在心中不断回忆那时的真实。 但如玉在写《遗忘之书》的时候，是做的比较严格的故事记录。也就是说，她在写作过程中，虽然有照顾到连载时读者的情绪，而对叙事和写作手法安排有所调整，但是所记录的事情与事实相差不大——至少是与她所知道的事实十分吻合。 而电影版却难免在二次加工过程中，为了让电影的节奏和叙事更舒服，让更多观众能接受做了调整。 不过尽管如此，在纪光叶看来，它已经在还原整个故事的努力上做到了极致。 更何况，电影的特效还有纪光叶所在的时光科技参与制作。纪光叶本人也曾参与其中。他依靠着自身有阿法尔的全部记忆，更是可以得心应手地还原一些场面。 真实，永远比幻想更加震撼人心。 在纪光叶的带领下，时光科技的团队做出来的场面效果，比预先所设计，比所有人期待的更令人惊喜，更能将观众带入身临其境的环境里。 两个半小时过去，电影散场。 纪光叶久久没有起身。一些年轻人结伴起身往外走，一直不停地说着刚才电影中的情节，交换看法：“啊啊啊，好好看啊，阿法尔大人太帅了，居然这么快就完了qaq” “是啊，下一部还要多久？好像明年才上映吧？” “恩，明年初，也就几个月了……路易斯也很帅啊。想到他最后死得那么惨，我就想哭……” “啊？路易斯死了？” “你没看过小说？阿法尔也死了！” “没看！不会吧？！” “哎，你回去看就知道了……除了迪亚洛，阿法尔、路易斯、娜塔莎……所有吸血鬼都死光了！” “我勒个去！居然是全灭？这故事是杯具？早知道不看了……” “看啦看啦，超好看的哎嘛。” 随着讨论的人声渐渐远去，电影院又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片尾字幕伴着音乐缓缓出现。 纪光叶做得更靠后一点，闭上眼。 这一部《遗忘之书》，应该说只是但如玉所写的整部小说的上半部分，讲述的是阿法尔和路易斯成为吸血鬼之后，在欧洲大陆辗转并最终定居英国。是他们兄弟二人从底层一步步成为英国地下黑暗世界的掌控者的部分。 所以，在最初它也有一个名字叫《遗忘之书：初始》。 另外还有一部已经完成了拍摄，即将开始后期制作。可以说，纪光叶现在在休假。而他的休假时间很难得，很短，只有两天。 他早和但如玉约好了，却没想到她比他还要忙，甚至连这约好的日子也临时另有安排。 而他竟然只能在电影院里，靠着看电影中的阿法尔和娜塔莎，来度过这一个上午的时光。 --- “去哪？哦，行，那我回家休息了。”纪光叶皱眉。 但如玉一听就知道他在闹脾气。休息。自从他恢复了黑帝的全部记忆之后，他根本不需要睡觉，不需要休息，精力稍一不充沛，只要闭眼调息，便能瞬间恢复。 黑帝有着天生的得道身体，与天地之气相通。 也正因为如此，但他获得了阿法尔大人的残魂，找回自己全部神识，黑帝归位，便瞬间影响了天地平衡，使得倾斜消失，一切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然而但如玉确实很忙。她之前真的已经推了这项工作，但是临时出现的状况，却让她不得不守在这里。 毕竟，时至今日，肖蓉的工作室已经不再是肖蓉一个人的生意，而但如玉也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大股东，持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 又有人叫她，但如玉忙道：“对不起，这次真的是我不好。但是我也没办法……叶哥……” 纪光叶确实生气了。尤其是当他从电影院走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走进了麦当劳的时候。 可是，但如玉毕竟是但如玉。她永远有办法让他暴躁的情绪瞬间消失。 叶哥……他是有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去忙吧。” 但如玉一听便笑了：“恩，晚上去找你！” “晚上我要回家，明天吧。” “好！啊，挂了，拜拜。” 再一次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让纪光叶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想了想，决定去找一趟郭大勇。关于阿法尔和迪亚洛，以及但如玉的转世，他其实还有些疑问。 虽然纪光叶完全可以瞬息之间在城市之间移动，可他平时大部分时间还是老老实实使用普通人类的交通工具。 郭大勇看到纪光叶上门，不但不意外，还煞有介事地说：“恩，我算着你也该来了。” 自从纪光叶恢复记忆，天地之气平衡之后，他的修行竟然也一日千里起来。曾经有过的能力渐渐回到了他的身上。 纪光叶瞥了他一眼：“那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大概知道。”郭大勇能力恢复了，之前那种讨打的拿乔姿态也不由自主恢复了。即便对着黑帝，也难免装模作样一番，“不过很可惜，我不知道答案。” 纪光叶瞬间板起脸孔，瞪向他：“你不知道？” 郭大勇这才害怕起来，苦笑着：“叶大人，您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土地又怎么会知道？何况这是他们西方吸血鬼的故事，我是个东方土地啊！” 见纪光叶仍不罢休，郭大勇灵机一动，拿起放在旁边的《遗忘之书》的最后一本，翻到最后一章：“不过，我有一个猜测！您看，我这两天在研读如玉姑娘，啊，不是，是您夫人的书……咳咳，我发现书里可能有一些线索。比如您看，这里写着阿法尔在和娜塔莎等人逃亡之前，曾经将一枚十分奇特的硬币交给了一个普通人，作为纪念。那人是他的恩人……还有这里，”他又拿起《疯子迪亚洛》，“我发现，这个普通人在这本书里也出现过。有一次迪亚洛在解决一个事件的时候，恰好帮助过他。根据迪亚洛就是菲利克斯这个事实，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后来辗转在美国遇到了这个普通人的后代，看到了这枚硬币，认出它是阿法尔的信物，并想办法把硬币拿到。” 纪光叶皱眉：“但是我们那天看到的硬币，可是美元硬币，而不是其他什么特别的纪念币。” 郭大勇无奈地摇头：“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也说了，刚才我说的都是猜测而已。哦，对了，您如果有兴趣，可以上网看看。现在网上关于您夫人的书讨论也非常多！而且很多人看得十分仔细，整理也特别清楚。说不定能有线索？” “好。”纪光叶看了看四周，在沙发上坐下来，“去给我拿台笔记本吧。” 郭大勇瞠目结舌：“您要在这上网？” “不在这在哪？”纪光叶瞥他一眼，“不欢迎？” “不不，当然欢迎！”郭大勇咧了咧嘴，一边在心里吐槽他怎么不去找但如玉，一边赶忙去拿笔记本。 --- 纪光叶早在记忆还没恢复的时候，就做过在网上加但如玉粉丝群的事儿。所以对很多如玉姑娘的粉丝和网络上的言论特点并不陌生。 他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郭大勇所说的论坛、贴吧等地，稍一搜索，便出现了不少精华分析贴。仔细过滤之后，纪光叶发现，大部分人的看法都与郭大勇刚才所说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残魂这个东西，只是根据文中描写和伏笔，判断那个普通人和迪亚洛后来可能有联系。 因为如玉姑娘在文中明确写了普通人被迪亚洛救助之后，脱离危险。他当时的心愿就是能攒到足够的钱，离开英国。 而最后，在阿法尔将纪念物交给他不久，这一家便举家离开了英国。 更让纪光叶意外的，是他在一个翻译国外分析的文章里，看到有人拍了一张照片，说这是他家的一枚祖传硬币。因为实在很特别，一直也不知道是什么硬币，一直留在家里。 而他们家最早好像是比较有钱，硬币是祖上花钱和别人买的。 …… 这些帖子非常多。因为但如玉所写，毕竟是确实发生过的事。虽然是隐没在历史的暗面，并不被人承认，也可能永远不会走到光明之下。但是它必定会在历史中留下痕迹。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故事永远能与现实相契合，永远有那么多欧美人看到时候，在其中发现自己十分熟悉，甚至可能是与自己相关的经历。 不过纪光叶看来看去，却仍觉得解释有漏洞，没有完全通顺。 他试图回忆起这一部分。但是看来阿法尔的残魂毕竟是残魂，关于它是如何辗转到了菲利克斯身上，纪光叶始终不得而知。 算了。 他终于放弃。即便作为黑帝，他也知道，在天地面前，没有另一个万能，另一个全知全能，能理清历史上发生的一切。 而很多事究竟为什么发生，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永远都不会被知道。 纪光叶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又点开了他加入的如玉姑娘的粉丝群。这个群是很早建立的，现象对于现在的新群来讲，成员都是老读者，活跃度也不算高了。 不过但凡有关于如玉姑娘的事，群里仍有讨论。 比如现在…… “啊啊出来了出来了！我看到了，如玉大大穿的是黑色长裙，有暗花！好漂亮！” “美翻了好吗？天，简直太意外太惊喜了……” “是啊，真没想到今天还有活动。” “蛋堡的活动是早就定下来的，只是没想到如玉大大会出现。还是为了电影宣传吧？” “恩恩，肯定是！” 纪光叶顺着群聊记录，找到了他们说的活动，也看到了活动图文直播页面的链接。他点进去，发现原来是在《遗忘之书》电影中，饰演娜塔莎一角的丹妮丝，也被中国影迷称为蛋堡，来中国宣传电影。 怪不得她要陪同。 纪光叶看着照片里但如玉身着大方典雅的黑色长裙，与穿着紫色真丝高定连衣裙的丹妮丝站在一起，丝毫没有亚洲人的瘦小，气势不足的感觉。而是几乎与丹妮丝能并肩而行，两人无论是个头，还是气势，都足以匹敌。 同样的美，同样的气质十足，同样的带有几分娜塔莎的味道。 丹妮丝是长相上与娜塔莎有几分接近，而但如玉则完全展现了娜塔莎风情万种的气质。 也无怪乎她的粉丝看到了，会惊喜不已。 微博上已经炸了锅，论坛里也开了不少帖子。当然少不了黑粉昧着良心的讽刺挖苦抹黑，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自从《疯子迪亚洛》的电视剧在全球播出，引起轰动之后，但如玉彻底奠定了自己的地位、成就。她拿出了扎实的作品，不但获得国内市场的认同，也在国际市场当有着当之无愧的影响力。 她的成绩已经到了即便是黑也不得不承认的地步。 ---- 第二天早上，但如玉如约和纪光叶用早餐。只不过这一早上电话就没有断过。 纪光叶听了几个电话，抽空忽然问：“《云天宫》要结束了？” “恩是啊。”但如玉无奈，“时间太长了，拍了四季也差不多了……素素姐、董鸣昊、肖蓉姐都有不少其他工作，也需要再去拍其他电影或者电视剧，不然就算这片子能继续火爆下去，对他们发展也不利。我想如果换了导演和主演，还不如直接完结。” 从第三季开始，但如玉就是《云天宫》的主编剧。 “不过也不知道是谁透漏的消息，一堆人来找我要讲他们的故事。你懂得，那些人……”但如玉使了个眼色。 纪光叶毫不意外：“你剧本还没写？” “恩，最后一季第五季，还没写完。” 纪光叶定定看着她：“就没考虑问问我？” “你？” “写关于我的故事，你不想？” 但如玉很认真地回答：“不想。” 纪光叶一愣，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但如玉犹豫了一下，“大概是我自己还没有想好吧。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但如玉低下头。 纪光叶有些失望，随即振作起来：“那就算了。回头给我写个长篇，比青鸟那篇长点就行。” 青鸟连载到一个月前才刚刚结束，全文将近四百万字。 “美得你！”但如玉略带抱歉地看向纪光叶。 她知道自己无休止的纠结让他失望了。可是她确实没有理清自己的心情。 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写纪光叶？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但如玉的电话又响起。 “喂？啊……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 “去吧。”纪光叶靠后坐了坐，看向但如玉，“我没事。” 但如玉听了，用眼神确认了一下，随即抱歉地笑了笑。她对话筒那端说：“好的，稍等我马上就到。” “要我送你吗？” “可以吗？要！太好了！” 纪光叶站起身：“走吧。” 但如玉早在一周前，就提交了《青鸟殷勤为探看》电视剧的全部剧本。但是现在肖蓉那边反馈消息，说是在角色上遇到了问题。 纪光叶把她直接带到了工作室，接上肖蓉，又往导演那里去。 这次电视剧的导演不是肖蓉，而是另一位国内非常有名的古装剧导演。他的作品，往往能最大限度挖掘中国元素，展现中国风美不胜收。 “哟，老纪不是放假吗？被你拉来当司机了？”看到纪光叶，肖蓉直接打趣但如玉。 纪光叶没说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但如玉。后者笑了笑：“本来是约的逛街，谁想到出了这事儿。” “原来是打扰你们约会了。”肖蓉略带歉意，“要不我一个人去吧，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别，都过来了，就一起看看。何况这样也算是一起约会了。” “那我这灯泡算怎么回事啊？” 说着，导演家到了。 《青鸟殷勤为探看》早就定下了演员，剧本出来后，却导演不太满意其中的戏份和角色安排。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她们才说服导演，让他继续参与电视剧的拍摄，并且也解释了关于戏份的问题。 作为原作和投资方之一，但如玉还暗示他电视剧拍摄必须没有任何走后门的行为。尤其是在主要角色的选择和安排上。 要严格按照剧本，严格按照试镜结果分配演员。 她看出这导演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动过不好的心思。不过因为但如玉这边表现得十分强势，他退缩了。 终于，问题解决。 但如玉从导演家走出来，看到纪光叶的车仍然停在外面。肖蓉也看到了，她笑了笑，拍拍她肩膀：“我坐地铁走了，你去吧。” “恩。” 但如玉径直上前拉开车门：“让你久等了。” 纪光叶突然伸手将她拉进了车里。 夕阳已然西斜，暮色渐渐晕染，暗光笼罩，夜晚降临。 纪光叶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唇印上但如玉的唇，辗转吮吸。而当他感受到对方淡淡的回应时，更是加快了动作，加大了力道。 但如玉在脑子还算清醒的时候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许久，两人才堪堪分开。 “呼——”但如玉长出一口气，“憋死我了。” 纪光叶幽幽道：“憋死我了。” 但如玉一愣，意识到他们说的不是一样东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情之所至。她看着纪光叶写满深情的眼底，忽然冲动了。 “叶哥，我不想写你的故事，是因为，我不希望其他人看到我眼中的你。” 纪光叶的眼神忽地一闪。他抬起手，在她额前拨弄了一下，久久没有言语。但如玉主动靠上去，静静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听他心跳在耳畔咚咚作响。 “北帝黑真，号曰玄子，锦帔罗裙，百和交起，徘徊上清，琼宫之里，回真下降，华光焕彩，授我灵符，百关通理，玉女侍卫，年同劫纪，五帝齐景，永保不死。”《灵飞经》 纪光叶听她念，忽地笑了。她早已描绘过最真实的他。 ——完—— 本书由新鲜论坛（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