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书由(俯拾荆棘)为您整理制作 ============================== 《千金嫡女,弃妃不愁嫁》 作者:蔚然语风 文案 现代豪门大小姐言铮,聚医学博士和特警身份于一身的她,因为一起出任务的男友好大喜功,触发了炸弹,香消玉损…… 醒来,她变成她,定北侯府大小姐熙言铮,亦是世人口中臭名昭彰,贪慕虚荣之人, 传闻她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端木翊一家,导致其父亲哥哥惨死。 他恨她入骨,有朝一日翻身,他将她弟妹发卖为奴,在她额头刺‘奴’字,收到府中做奴隶, 他纵容嫂子、妹妹折磨她,她生生被毒打致死…… 异世重生,她变成她,却发现这身体上全是迷,空有一身武功,却被七根金针封住了丹田…… 笑话,她堂堂大小姐,岂是任人宰割的贱奴,看她赤手空拳也要闹的沧焰皇朝风起云涌。 斗渣爹,斗继母,斗庶妹,斗渣人,斗情敌…… 她的到来让沧焰皇朝发生幡然巨变,霸道无赖,专门以欺凌她为乐趣的关二爷;俊逸文雅,温良贵气的太子;一腔痴情,文武双全的青梅竹马;酷似前男友,野心勃勃的皇子,一个个你方唱罢我登场, 阴谋,诡计,一次次将她推向危险之巅,却阴差阳错,让她一步步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 当前世的羁绊,遇上今生的情劫,她该何去何从? 当邪魅强大痴情的他锁定目标之后,想逃,没那么容易!   ☆、毒打致死 序。 沧焰三年。 一连几天的雨后,入冬的第一场雪随之而来,雪花飘扬着,飞舞着,纷纷扬扬落下,只半天,天地就一片银装素裹,美得如诗画一般…… 帝都忠勇将军府端木家,却一派喜气洋洋,丝毫不受这大雪天的影响。 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着,来往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原来是端木家三小姐端木纤云被新皇赐婚,指婚给三皇子。 圣旨一下,端木家就迎来了道贺的宾客,直让端木家二公子端木翊和其母,三品诰命夫人周氏忙的连坐下歇息的机会都没有,直忙到天黑,再没有上门的人,一家人才关了门,坐下来歇息。 “娘亲,如今你可安心了,妹妹有了好归宿,你也可以向爹交待了!” 端木翊话才说完,一个小丫鬟神色紧张地跑进来叫道:“二少爷,不好了,三小姐和大少奶奶把那贱奴打死了,三小姐让奴婢来知会二少爷一声,问二少爷怎么处理?” 呃,端木翊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就往外走。 周氏却冷冷一笑,唤道:“翊儿,那贱奴早就该死了,让她活这么久也算便宜她了。死了就死了,让人拖下去丢到乱坟岗扔了就行了,又何必你亲自去看呢!” 端木靖陪笑:“娘亲,翊儿还是去看看吧,毕竟今日赐婚圣旨才下来,三妹就打死了人,这传出翊儿怕有损三妹的名声……” 周氏蹙眉,似才想到这事,点了点头:“去吧,处理好了,别让人抓到把柄!” “是,娘亲……”端木翊匆匆走到后院,就看到惊慌失措的大嫂和脸被吓得发白的三妹端木纤云。 而院中躺着一个衣衫单薄褴褛的少女,她身上全是被鞭打过的痕迹,露出来的肌肤都发紫,明显是在雪地上冻了好久。 端木翊皱了皱眉,妹妹和嫂子一向喜欢对这贱奴动手,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两人鞭打她了,只是以往她们都有分寸,今日怎么下手如此之重啊! “二哥,怎么办?”端木纤云看哥哥脸色不好,撒娇般地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带了几分委屈地解释道:“我们也没想打死她,谁叫她不识趣,弄脏了我的荷包……这荷包可是我要送给三殿下的……” 她指了指躺在地上,早被血水污了的双面绣荷包。 端木翊一见,心下了然,只怕是这贱奴不肯将绣好的荷包让端木纤云拿去做人情,所以才遭了这样的毒打吧! 他看着那蜷在一起的瘦削身体,心上刚升起一丝怜悯,就听到嫂子冷哼:“二弟,你不会是还念在你们以前的情分上,在心里埋怨嫂子和纤云吧?你可别忘记了,她虽然曾经和你有过婚约,可如果不是她出卖了端木家,你哥和父亲又怎么会死的那么惨呢!” 这话一出,端木翊的怜悯瞬间就转为仇恨,漠然地看了那少女一眼,转头叫道:“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扔到乱坟岗去喂狼……” 几个小厮一拥而上,抓住少女的手臂就往外拖。 这时,那少女突然长长发出一声似叹息,又似哀鸣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这声音如鬼魅般钻进了众人的耳中…… *** 啦啦啦,风开新文了,亲们走过路过别忘记收藏支持风哦!一句话,你们的支持才是我写文的动力!O(n_n)O谢谢!   ☆、念旧情 “水……痛……” 言铮口干舌燥,似乎还在爆炸引起的烈火中挣扎着,她翻来覆去,昏昏沉沉中感觉有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钻进脑中,那一个个片段清晰却没有意义地在脑中掠过,她却完全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耳边有人叹息,有人怒骂,那些噪杂声没完没了,被烧灼的痛苦让她再也无法承受,仅剩的意识在离她而去。 言铮觉得自己的魂魄也飘飘荡荡随之而去,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了她一把。 她感觉自己像小时候做梦蹬空了一般,心底一沉,脚一抖就猛地睁开了眼。 入眼是一盏很古老的油灯,挂在土墙壁上,那墙壁很陈旧,估计偏远的农村都看不到这样的土墙了。 言铮转动眼珠,看到了半敞的窗子,窗纸破破烂烂地挂在窗栏上,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响声。 言铮蹙起了眉,挣扎着想爬起来,一动却发现自己浑身都痛,手臂上,背上被撕裂开似的,几股热流就涌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这是在哪? 言铮不敢再乱动,脑子里想起出事前的一幕,她本是和队友一起执行一个解救人质的任务,领队的是她**了三年的男朋友赵天楚。 当时她已经感觉到不对,提醒赵天楚,赵天楚却听不进去,依然命令冲进去,结果他们才踏进关人质的房间,一连串的爆炸声就响了起来……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被一股热浪掀上了天…… 难道自己还没死,这是落到了敌人手中? 言铮刚想到这,就听到吱呀一声,她转眼看去,就见一个老婆子穿着以前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古装,头上带了条额带,端了一个破了口子的土碗走了过来。 看见言铮睁着眼,老婆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熙姑娘,你醒了?来,赶紧把药喝了吧!你不知道啊,你都烧了几天了,药也喂不进去。大少奶奶来看过,说不必再给你喂药了,让你等死,是二少爷不忍心,趁她不在悄悄给了我银子,让我给你抓药,否则,你这条命可能就留不住了……” 什么二少爷,大少奶奶?言铮呆住了,抬眼看老婆子凑到自己唇边的药碗,浓黑的药汁一看就苦的不行。 “熙姑娘,你赶紧喝吧!虽说大少奶奶和三小姐这次对你过分了点,可二少爷念旧情,还是救了你,否则按你做的事,就算不救你也没人会说他半个不是……” 老婆子见她不喝,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想不开,就当受的这些罪是弥补他们吧!再熬些日子,等二少爷消了气帮你说几句好话,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她把药碗又凑到了言铮唇边,这次言铮没拒绝,闭着气把一碗药都喝了。   ☆、从此我就是你 五天后,言铮已经能下地了,身上的鞭伤都结了疤,烧也退了,除了很虚弱,她基本没事了。 雪已经停了,看见窗外的阳光,言铮扶着墙走了出来,看到这破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几天,除了蔡婆子每天给她送饭送药,就没人踏进这破院。 从蔡婆子的唠叨中,还有脑子里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言铮拼凑出借用的这个身体的大部分故事,得出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结论,她的灵魂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的皇朝——沧焰皇朝。 而这具身体,原来是定北侯的大小姐熙言铮的。 三年前,沧焰皇朝发生了一场内乱,百官不满皇上残杀忠良,以端木将军为首的一党就密谋另立新君。 举事前,这事不知道怎么被和端木家二公子有婚约的熙言铮知晓,熙言铮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端木家。 皇上大怒,派兵抄斩端木家,端木将军和端木翊的大哥得到消息,赶紧把家人都转移了,只是两人还来不及走就落在了皇上手中,被凌迟处死。 这场内战打了两年多,最终以新皇得胜告终,端木一家成了开国元勋。 新皇即位,就封了端木翊为忠勇将军,追封端木将军为忠义将军,端木夫人也被册封为三品诰命夫人。 端木翊一翻身,就上了一道奏折,说熙家父子通敌叛国,请求皇上下旨查抄熙家。 皇上准奏,端木翊亲自带兵查抄了熙家,熙言铮一家落入了端木翊手中,庶弟庶妹们发配为奴。 熙言铮则被恨她入骨的端木翊收入府内,当着端木一大家人,在她额上刺了“奴”字,自此上上下下都称她为贱奴。 熙言铮在忠勇将军府过的生活很凄惨,主子下人都可以随意打骂她,而失去了丈夫的大少奶奶和端木翊的几个弟妹,和端木翊一样恨她入骨,三天两头变着花样折磨她,给她吃馊了的饭菜不说,鞭打罚跪更是常事。 这次更是下了毒手,大雪天罚跪不说,还鞭打,熙言铮这已经残破的身体哪抵得住,一命呜呼才换来了她…… 言铮脑子里熙言铮的其他事都很模糊,唯独这些折磨却很清晰,她查看过这身体,新新旧旧的伤痕上百处,当时她就忍不住怜悯这女子,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换了别的女子,只怕早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寻死了,这女子却顶着额头耻辱的‘奴’字坚强地活了下来。 能忍别人所不能忍的痛苦,这女子又怎么可能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就出卖了未婚夫家人的人呢? 言铮不是很相信这传言,隐隐约约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只是她初来乍到,又穿在了这样残破的身体里,当务之急还是先保住命,养好身体,其他的再徐徐图之…… 熙言铮,我借用了你的身体,自会替你好好活下去,你如果有冤屈,我自会还你公道,欠你的,伤你的,都会一一帮你讨回来……从此,我就是你…… ** 走过路过的亲们,记得收藏啊!你们的支持才是风的动力!O(n_n)O谢谢!   ☆、识时务为俊杰 阳光很温暖,言铮在院中找了把椅子坐下,晒晒自己身上的霉气。 她闭着眼,想着这身体的遭遇,边自嘲自己的适应能力,前世的豪门大小姐,医大的高材生,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贱奴吧! 赵天楚他们怎么样了?是在爆炸中送了命,还是会和自己有一样的奇遇,能穿越到这时空呢? 想着队里那两个活宝要是一起穿到这时空,言铮唇边不自觉掠过一抹笑,那一定很热闹吧,保证把这什么沧焰皇朝搅的天翻地覆…… 她正想着,就听到院外有人叫道:“蔡婆子……这老不死的躲哪里偷懒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夫人可怜她才收留了她,她倒好,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一天到处添乱……蔡婆子……” 随着叫声,破院的门猛地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冲了进来,看见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言铮,愣了一下就冲过来一巴掌就往言铮脸上招呼:“你这贱奴,好了还躲着不去干活,你找死啊!” 言铮当然不能被她打到,一瞬间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想一脚踢翻她,又想抓住她的手拧断,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最终她选择了避开,假装惊慌地跌倒在地,故作惊恐地看着妇人。 这一瞬间,借助脑子里的记忆,她知道了妇人的身份,这是端木翊母亲房中的管事钟氏,她丈夫是忠勇府上的管家,得罪了这钟氏,和得罪了端木家的人也没什么区别,打死她也没人为她伸冤。 言铮有自知之明,她这身体虚弱到走几步都喘,就算能打过钟氏,她又能打过这满府的家丁吗? 只怕还没等走出这破院,她这条小命又要交待在这了! 识时务为俊杰,先忍了! 钟氏一巴掌打空,用力过猛就往前扑去,把椅子撞翻了才站稳,她更是气急败坏,回身又向言铮踢去,边骂道:“你这贱奴还敢躲,看老娘今天不把你打死才怪!” 言铮下意识避开,钟氏又踢空,这下像惹了马蜂窝一样,钟氏脸都扭曲了,回身抓起椅子劈头劈脸地就向言铮砸来。 “钟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啊!熙姑娘还没好,你这会要了她的命啊……” 蔡婆子跑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赶紧冲过来抓住了椅子,陪笑道:“钟婶子,你是来找我吗?听说今日三皇子给三小姐过文定礼来了,这是喜事啊!钟婶子要打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可别在这关头弄出人命,冲撞了贵人!” 钟氏一听,想起前院那么多贵客,虽然这贱奴打死了端木家也没人会说自己,可是要是传到这些贵客耳中,于端木家终是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厌恶地瞪了一眼言铮,骂道:“今日我暂且放过你,改日和你一起算账……蔡婆子,她既然能起床,你就带上她去厨房帮忙洗菜吧,别想偷懒,否则打死了也活该!” 钟氏骂骂咧咧地走了,蔡婆子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言铮。 言铮垂眸,掩去了眼中的猜疑,这蔡婆子不简单啊,一个垂暮的老人,刚才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抓住钟氏砸来的椅子,是力气惊人,还是她深藏不露……   ☆、邪魅的二爷 虽然雪停了,可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化雪天比下雪还冷。 熙言铮这身体还没完全复原,穿的又单薄,在冷水里一泡,一会手就麻木了,洗菜几乎是机械的动作,还没洗了一半,她的脸手都冷得发紫,动作越来越慢。 其他几个洗菜的丫鬟脸色难看,一边洗一边骂她,言铮不想惹事,低了头继续洗着。 蔡婆子在一边看到,过来把洗好的菜装在盆中递给她说:“剩下的我来洗,你把洗好的送到厨房里吧!” 言铮知道这是蔡婆子帮自己解围,就识趣地端了菜盆站起来,旁边监工的吴大娘瞪了她一眼骂道:“赶紧送过去,把厨房里的脏碗都收过来洗了,再磨蹭,老娘决饶不了你!” 言铮垂了头答应着,就小跑着把菜送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正在准备宴请三皇子一行的菜肴,满厨房都是肉香味,言铮嗅到就感觉饥肠辘辘,这些天除了喝粥和药,她就没沾过一点荤,又劳累了半天,早饿了。 一闻到肉香味,她的眼睛下意识地就往灶台上看过去,只见烹调好的鸡,鸭,鱼放了满满一灶台,看的她口水差点流出来。 “贱奴,你看什么看,想偷吃吗?想的美……给老子滚出去!”满脸横肉的大厨回身瞥见言铮的目光,脸色一沉,举着锅铲就向她打来。 言铮慌忙退后,抱起门口装满脏碗的蓝子就溜出了厨房,走远了还听到大厨的骂声。 “神气什么,本小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啊,换以前你送我,我都不屑吃……如今……只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罢了……” 言铮轻声嘀咕着,抱着重重的碗蓝蹒跚地走着。 正走着,突然听到耳后有风声,她下意识地一回头,只见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迎面击来,她下意识地一躲,没想到脚踝被什么东西打中了,痛得钻心,身子就歪倒了,连同手中的碗蓝一起摔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碗碎裂的声音夹杂着笑声钻进了言铮耳中,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上又挨了几下,她气恼地抬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手中拿着两个雪团,他旁边,两个半大的小子正在搓雪团…… 很明显,刚才砸向自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手中的雪团…… “二爷,砸她……”一个小子举起雪团,对着言铮就砸过来。 言铮还没爬起来,这雪团就劈头砸了过来,她慌忙举手拦了一下,雪团散开,雪渣子散下,落得满头满脸都是。 那小子拍着手雀跃:“砸到了……哈哈……” 那男人就笑了起来,言铮恼怒地瞪过去,微微一怔,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有一张很Man的脸,肤色呈健康的麦色,脸庞棱角分明,剑眉叛逆地飞挑,微凹进去的眼眶中,幽暗发亮的黑眸带了几分张狂霸气。高挺的鼻梁下,淡红色的唇瓣因了这一笑上勾,又带起了几抹邪魅不羁……   ☆、挟持纤云 言铮见男人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袍,领口一圈黑色的狐狸毛领,腰间系了一块镂空的麒麟玉佩,浑身散发着一种纯天然的贵气,脑中就想到了蔡婆子的话,今日三皇子来给端木纤云过文定礼,这男人难道是三皇子吗? 不,旁边的小子刚才不是叫他二爷吗?这人难道是和熙言铮有婚约的二公子端木翊吗? 她正想着,就见跑来了一个小厮,远远就叫道:“二爷,五殿下,三殿下找你们呢,你们怎么跑这啊,快回去吧!” 少年扫兴地扔掉手中的雪团,拍拍手,看也不看言铮,对砸言铮的小胖子说:“小敬子……走吧!”就迎着小厮走了过去。 那小胖子意犹未尽,捡起少年扔下的雪团又往言铮砸来,这次,雪团在半路上就散开了。 那小厮看看还倒在地上的言铮,又看到她面前摔的一地的碎碗,赶紧上前拉住小胖子低声哄道:“别闹了,这是在人家家里,回头你母妃知道你惹祸,下次就不准你跟二爷出来了……” 他边说边拉住小胖子走了,留下的另一个小子一见人都走了,一溜烟就跑了。 言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碎了一地的碗算谁的?不用说抬回去又免不了被打一顿了…… 她哭丧着脸四处看了看,是丢下这些碗逃走呢?还是留下来见机行事? 摸了摸额头上的奴字,她苦笑,顶着这个字能逃多远呢?只怕还没走出忠勇将军府,自己就会被抓住吧! “贱奴……你竟敢使坏,摔了这么多碗,你这是皮子又痒了?” 一声惊叫唤回了言铮的神思,转头一看,不知道何时小路那边站了几个少女,为首的小姐模样的少女一边叫着就冲过来,她身后的丫鬟识趣地追上几步,递上了鞭子…… 呃……言铮慌忙爬起来,脚上一阵疼痛,她仓促间低头一看,只见单薄的裙上血迹斑斑,一定是刚才摔在碎碗上划伤了。 只是她来不及查看,还没站稳,少女的鞭子劈头劈脸地就打了过来。 言铮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鞭稍,一扯,就将少女扯了过来,低头又飞快抓起一块碎碗片,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箍住了脖子,碎碗片抵在了她喉咙上。 言铮做这一系列的动作全凭下意识,她如果再忍,这幸运才得来的生命只怕又没了。 她一瞬间已经想明白了,以端木一家对她的恨意,她想在这府中养好身体再做打算的想法根本就是美梦一场,不管逃出去自己会不会马上被抓到,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贱奴,你想做什么?快放开三小姐……” 几个丫鬟一见她用锋利的碎碗片抵住端木纤云的喉咙,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惊慌地大叫起来。 后面一个机灵的小丫鬟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去叫人……   ☆、白日做梦 “不好了,二少爷……不好了,那贱奴抓住了三小姐……她想杀了三小姐呢,你快去看看……” 前院花厅里,端木翊正在招呼三皇子一行人,就听到贴身的小厮大呼小叫地冲进来,他眉一拧,怒喝道:“放肆,没看到贵客在吗?你大呼小叫想做什么?” 小厮顾不上道歉,一叠声地说:“二少爷,刚才三小姐的贴身丫鬟红儿跑来说,那贱奴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抓了一块碎碗片抵住了三小姐的喉咙,想杀了三小姐呢,你赶紧过去看看,晚了只怕三小姐就没命了!” “啊……”端木翊反应过来,立刻向外冲去,边叫道:“三殿下,你们稍坐,我过去看看……” 话音没落,他人已经跑远了。 正中的三皇子站了起来,蹙眉,三小姐?那不是父皇才给自己指婚的女人吗?这府上的贱奴竟然敢杀她? “洛飞……我们一起去看看……”三皇子招呼着刚走进门还没坐下的关洛飞就一起赶了过去。 小胖子赵天敬紧紧拉住关洛飞的手,边走边笑道:“端木翊这府上的贱奴胆子还真大啊,竟然敢杀我三皇嫂,这不是不把我三皇兄放在眼中吗?看我三皇兄抓住她,是杀呢还是千刀万剐呢?” 刚才和小胖子一起玩雪仗的关洛飞剑眉斜挑,好看的唇角勾起,坏坏地笑道:“我怎么觉得比起你三皇嫂的安危,你更想的是能有更多的热闹看呢?” 赵天敬回了他一个同样的坏笑:“洛飞哥哥不爱看热闹,那为什么还抓着我跑的飞快呢?” 被他说中,关洛飞也不尴尬,见三皇子都施展轻功把他们甩得老远,他索性一把抓起赵天敬,足尖一点就飞掠过去。 几个起落,和三皇子,端木翊一起赶到,只见厨房的院子外站满了人,一脸横肉的大厨还拿着锅铲,气急败坏地叫着什么。 关洛飞见人多,索性带着赵天敬掠上了树上,站稳了就看清了。 一个管事的婆子凑到端木翊面前,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经过说了,端木翊才知道,妹妹被那贱奴挟持着进了厨房,这些厨房里的人全被她赶了出来。 弄清楚,端木翊脸黑得如墨,一边暗在心里骂端木纤云愚蠢,今天是她和三皇子文定之日,她挑什么日子折磨熙言铮不好,偏偏挑今天,这不是诚心惹事吗? 一边他也惊疑,熙言铮从收进府里为奴就逆来顺受,平日纤云怎么折磨她都没见她还手,何时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挟持纤云,难道是弄错了? 他边想着,边沉着脸走了进去,叫道:“熙言铮,不想死就把纤云放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你以前受的那些罪只不过是开胃菜……” 话音才落,就见厨房的门开了,唆唆唆,三把菜刀飞了出来。 端木翊一惊,赶紧后退,菜刀稳稳地插在了地上,一个女子的笑声也飘了过来:“呵呵……端木翊……你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还在不?天还没黑,你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是奴是王 关洛飞站的高看的远,那女子一露面,他就认出来了,不就是刚才被赵天敬的雪团砸中的女人吗? 只见她还穿着刚才的单薄寒酸的衣裙,似重新梳洗过,头发全辫成辫子挽在了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只是,额头上一个刺眼的“奴”字,呈暗红色,丑陋地爬在她额头上。 女子依在门框上,笑意盈盈,柳眉下的双眸也因了这笑意而流盼生光,仿佛星辰般耀眼…… 关洛飞一怔,这女子真是刚才被雪团砸中的女子吗? 刚才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下人,怎么一转眼气场全开,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神态仿佛顶的不是“奴”字,而是尊贵无比的“王”字,这院外众人,都成了仰望她的臣民…… 他这边发怔,下面的端木翊已经气急败坏地嚷道:“熙言铮,做梦的是你吧,你别以为纤云在你手中,我就拿你……” 不敢怎么样……这后面的话端木翊还没说出来,就见熙言铮随手拖出了纤云,纤云手被绑着,嘴里塞了一个鸡腿,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言铮手腕一翻,一把亮闪闪的剔骨刀正对着纤云的喉咙。 端木翊一见就呆住了,后面的话无疾而终。 “端木翊,你看,我没虐待你的宝贝妹妹吧!我都把我最爱吃的鸡腿给她了!”言铮含笑看着他。 眼前这男子,身材颀长,一表人才,言铮看到他的时候,心里隐隐作痛,她就知道了,这是这身体的青梅竹马。 她同时也知道,熙言铮是真的喜欢端木翊,所以就算受尽折磨,对端木翊都没恨意。 只是,这感情是熙言铮的,不是她的。任这男人长的再怎么好,她也不会动心! “纤云……翊儿啊……你还不赶紧拿下这贱奴……这次我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闻讯赶来的端木夫人周氏拔开下人冲进来一见这架势,差点晕倒,慌忙抓住端木翊的手臂就嚷开了。 端木翊头大了,赶紧扶住了母亲,保证似地说道:“娘亲,你先退下,翊儿一定不会让她伤害妹妹的……” 他转身让丫鬟把周氏扶下去,周氏却不肯走,站在原地冲着熙言铮骂道:“贱奴,你敢伤了纤云一根汗毛,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好吵……”熙言铮淡淡一笑,嘲讽地扬唇:“端木翊,我看你们一家人别的长处没有,做梦倒是一个赛过一个……行啊,我今日就看看你们怎么把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她拿了剔骨刀沿着纤云的喉咙往上移,笑意盈盈地说:“只是……如果你们不能瞬间要了我的命,我可就不保证她不会死在我前面了!” 呜呜……纤云惊恐地睁大了眼,两腿间一股暖流哗地就下来了,幸好长裙遮住,没人看到她吓得尿流,只是她苍白的脸羞得瞬间通红,这样子都落在了树上的关洛飞和赵天敬眼中……   ☆、再见前男友 “你到底想做什么?”端木翊看妹妹吓得脸色发白,心疼极了,吼道:“熙言铮,你给我放开她,否则……” 否则……看到言铮唇角的嘲讽,端木翊说不下去了。 三皇子见状,就从端木翊身后走了出来,冷冷一笑:“熙言铮,你抓了三小姐,有什么要求吗?” 言铮看见走出来的男人的脸,就愣住了,这不是自己现代的男友赵天楚吗?只是这是一个古代版的赵天楚,穿了一身华丽的古装,那有些瘦削如刀刻般的脸却和赵天楚一模一样,就连生气挑起的眉角,也和赵天楚一样。 他的下颚中间微凹,很有男人味,言铮从前逗他的时候就喜欢吻这,赵天楚怕痒,每当这时候就反手搂住她,狠狠吻上来,两人就闹做一团。 言铮一瞬间激动起来,难道赵天楚也和自己一样穿越了吗?可是,就算自己的脸已经不是当初的言铮,难道这名字就不能让他想起什么吗? “你是?”言铮搜索熙言铮的记忆,却没有关于这男人的记忆。 “大胆,这是三皇子殿下!你还不赶紧放开纤云拜见三皇子。”端木翊看见言铮目不转睛地看着三皇子,心下不悦,就怒喝道。 “三皇子……”那就是纤云的未婚夫了。 言铮失笑,自己的男友在沧焰变成了别的女人的未婚夫,而自己变成了贱奴,这身份可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三殿下……言铮这名字对你有什么特别吗?”言铮必须弄清楚这三皇子是不是赵天楚,才好进行下面的计划。 三皇子皱了皱眉,看到言铮额上的奴字,就不屑地道:“一个贱奴,也敢和本宫攀交情?本宫可不认识你这贱奴……” “那郝易,牟阳呢?”言铮不甘心地追问道。 这是和他们一起遇难的两个活宝,也是赵天楚最好的兄弟,他如果是赵天楚,就不可能忘记他们。 “什么郝易,牟阳……熙言铮,你胡说八道什么?”三皇子转头看向端木翊:“这女人脑袋有问题吗?” “回殿下的话,末将也在怀疑这一点,否则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挟持纤云。” 端木翊蹙眉看向言铮,他和熙言铮一起长大,她认识的人自己也认识,就从来没听说过郝易,牟阳这两个名字。 “行了,管她有没有问题……熙言铮,本宫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三小姐放了,本宫会帮你说情,不让翊将军为难你,怎么样?”三皇子大度地说。 言铮失望地看着他,这人虽然长了赵天楚的脸,却不是赵天楚,看来自己靠不上他了。 她沉默着,不表态,那边三皇子已经等不及了,这贱奴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真是该死…… 他抬手,正要下令自己的侍卫救人,言铮冷冷一笑:“三殿下,你觉得你的人快得过我手中的刀吗?如果快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 连三皇子都没放在眼中,这女人真疯了……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   ☆、要做鳏夫吗 “熙言铮……”三皇子脸挂不住了,这女人竟然不给自己面子,这不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吗? “三殿下,这贱奴不配你和她说话,还是末将来处理吧!”端木翊冷笑一声,招手,立刻上来了十几个手持弓箭的士兵,齐齐对准了言铮。 树上看热闹的关洛飞无语地撇撇嘴,端木翊这忠勇将军怎么做上的?现在还没弄清形势啊,这少女分明是把端木纤云当做了人质,只怕端木翊敢让人放箭,第一个成箭靶子的就是纤云。 只要端木翊舍不得让纤云死,这少女今日提出任何要求,三皇子和端木翊都会照做。 有意思……这少女真有意思! “三小姐,你哥哥要让你陪我一起死呢!”言铮似乎没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笑吟吟地用剔骨刀戳下纤云口中的鸡腿。 纤云立刻惊慌地叫道:“哥,不要放箭啊!刚才这贱奴已经说了,她死也要拉我做垫背,哥,你真的要我死吗?” 端木翊脸色难看,下意识看了看三皇子,只见三皇子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喜欢纤云大呼小叫。 “纤云,你放心,哥不会让你死的!”端木翊夺过一个士兵手中的弓箭,对准言铮。 言铮失笑,前世她参加过许多次解救人质的行动,多少阻击手面对把人质当做护盾的绑匪都不敢轻举妄动,他端木翊以为凭一把弓箭就能快过阻击枪吗? 她只是懒懒地把纤云推到自己身前,对端木翊笑道:“射啊……我都死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就是可怜三皇子……这文定礼一过,三小姐就算是三皇子的未婚妻了,三小姐要死了,三皇子是不是马上就成了鳏夫了?” “哈哈……”一个突兀的笑声在众人头上响起来,众人扭头看到了树上的五殿下,笑声就是他发出的。 赵天敬见众人看过来,也不尴尬,放声笑道:“三皇兄,民间有克夫一说,三小姐才过了文定,还没嫁给你就死了,那你不是就要背上克妻的名声了?” 端木翊一听,不敢去看三皇子的脸色,怒吼道:“熙言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纤云?” 言铮冷冷一笑:“端木翊,我的要求很简单,把我的奴契给我,再给我十万两银票,一百两碎银子,还有一匹快马,送我出城门,我就放了三小姐。” “你妄想……”端木翊不假思索就破口大骂,只是骂声还没出口,就见言铮无情地将剔骨刀一拉,纤云手臂上立刻被划开了,鲜红的血瞬间就染红了她的衣袖…… “纤云……”周氏在后面一见,只叫出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娘亲……”纤云看见周氏昏倒了,才慢半拍地感觉到疼痛,吓得又是一阵乱叫:“哥……三殿下救命啊,我不想死……” ---- 风纠结了三天,重新换了个书名,喜欢本文的亲们记得收藏啊,没收藏没动力啊!~~~~(>_<)~~~~   ☆、想吻她 “端木翊,这厨房里有很多吃的,我可不怕你拖延时间,就是不知道你亲爱的妹妹经得住几次吓……” 言铮似笑非笑地把剔骨刀又在纤云脸上移动,纤云的叫声顿时吓没了。 言铮这才漫不经心地看向端木翊:“我额上多了一个奴字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这未来的三皇子妃,要是脸上多了几个伤口,三殿下还肯不肯娶她呢?” “你别乱来!”端木翊这次真被言铮吓到了,纤云要是毁了容,这和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言铮微笑。 “熙言铮,我们忠勇府蒙你之恩被查抄过,我拿不出十万银票!”端木翊发狠地瞪着她。 言铮明眸瞟向旁边的三皇子,一笑:“三殿下的未婚妻值不值十万银票呢?三殿下可别告诉我,你堂堂一国皇子,也拿不出十万银票?” 三皇子冷冷一笑:“熙言铮,你想逃吗?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言铮又是一笑。 三皇子看到她眸子明亮,心一动,竟觉得她这一笑光芒四射。 明明头上还顶着刺眼的奴字,身上穿的是下人的粗布衣裙,散发出的光芒却把身前锦衣盛装的纤云完全打压了。 就像百花之王一开,其他的花儿都黯然失色,他眼中再见不到纤云,只有这女子璀璨的笑容…… 三皇子一瞬间失神了,就盯着她唇边的笑意,那苍白的脸上,水嫩的唇呈淡淡的红色…… 他脑中掠过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要是狠狠地吻在这唇上,会不会翻出鲜艳的红色呢? 言铮也看着他,两人不知不觉的对视落在众人眼中就有点暧mei…… 端木翊还没怎么样,树上的关洛飞就皱起了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两人这种对视暧mei的感觉…… “端木翊,你妹妹在流血呢!”他好心提醒道。 这叫声唤回了三皇子的思绪,他一凛,退后一步不去看熙言铮,转头对端木翊说:“去给她准备马,银票就由本宫出,本宫今日就要看看,她怎么逃出去!” 端木翊迟疑了一下,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救出纤云,只好先满足熙言铮的要求,等妹妹脱离了危险,看他不把熙言铮碎尸万段才怪! 一个时辰后,言铮要的银票、碎银,马都送来了,在言铮的要求下,蔡婆子检查了银票的真伪,确认无误后,言铮让众人都退了出去,她挟持着纤云走出了忠勇府。 一路虽然都有三皇子和端木翊布下的弓箭手,可是谁也没机会在不伤害纤云的情况下射死言铮,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拖着纤云上了马。 “三殿下……多谢相送……”言铮意味深长地朝站在府门口的三皇子一笑,打马正要走,想起还不知道三皇子的姓名,就随口问道:“三殿下,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后会有期 “赵天楚!”三皇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还说不愿和一个贱奴攀交情,转眼他却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熙言铮。 言铮愣了一下,这张脸长得像自己的男友,连名字都一样,可是他却不是自己的男友……这是什么缘分啊! “后会有期……”言铮狠狠盯了一眼三皇子,打马飞跑。 端木翊一见她的后背暴露,立刻举起弓箭对准她,只是刚要射,就见本是在她前面的妹妹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了后面,他的弓不自觉就垂了下来。 “追……”赵天楚一声令下,随行的侍卫都纷纷上马追去。 关洛飞则抛下赵天敬,一拧身上了房顶,一路掠去,只见言铮的马飞奔到街口,她似乎发现了关洛飞,扬头冲他一笑。 关洛飞被她笑得心头一荡,忘记了提气,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从房顶上摔了下来,等他慌忙站稳,就见言铮已经跑到了菜市口。 后面赵天楚和端木翊紧追不舍,端木翊气恼地叫道:“熙言铮,你言而无信,我都按你的吩咐做了,你为什么还不放了纤云?你再不放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急什么,我说出了城就放了她……”言铮嘻嘻一笑,纵马跑向正热闹的集市,边叫道:“都注意了,有钱拿……” 她一跑过去,只见她手一挥,白花花的碎银就从纤手中飞了出来,赶集的百姓一见就围哄上来抢银子。 赵天楚和端木翊追上来,被百姓们堵住了去路,眼睁睁地看着言铮一路跑一路撒碎银。 原来她要碎银是用在这儿啊! 关洛飞一边欣赏这少女的聪慧,一边追赶。 可是他轻功再好,也没快马的脚程快,眼见言铮快跑出自己的视线,关洛飞鬼使神差地叫道:“熙言铮……我叫关洛飞……我们会再见面的……” 他也不知道言铮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喊声,见她完全消失,才停住了脚步,站在房顶上,看到赵天楚的侍卫已经把百姓驱赶开,可是面对几条街道,却不知道该往哪追…… “端木翊,我们分头追……王巩,你拿我的令牌去调动羽林军,全都出动给我捉拿这贱奴!” 赵天楚脸色难看,如果今日之事传出去,他三皇子的未婚妻被人劫持跑了,他敢打赌不出一日,他会成为帝都街谈巷议的笑话。 “殿下,这不好吧!被皇上和太子知道了,你会有麻烦的……”王巩劝道。 “等抓住那贱奴,本宫会亲自进宫向皇上说清楚的,快去……”赵天楚不等他再说什么,打马向城门飞奔而去。 关洛飞站在高处,摸了摸下颚,自言自语地说:“熙言铮,你顶着一个‘奴’字,能跑到哪去呢?我很期待……你能给我制造一个……惊喜!”   ☆、趁人之危 赵天楚调动了羽林军,端木翊也调动了自己的人马,从四道城门追了出去,可是追出几十里都不见言铮的影子。 而端木纤云,却自己走回家了。 端木翊一得到消息就赶了回去,一问才知道纤云在集市旁边的一条街道已经被言铮放下了,只是被言铮打晕了,也不知道言铮去了哪里。 “这贱人……”周氏见纤云揉着脖颈,怒气冲冲地叫道:“翊儿,你一定要抓到她!这次我不要她做奴仆,你给我把她卖到楼子里,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就算要卖也要抓到人吧!端木翊虚应着,出来又带人去追,可是一直追到天黑,也没有见到言铮的影子,他悻悻然地回府,见赵天楚也回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看热闹的赵天敬和关洛飞。 “端木翊,已经发现了那贱奴的马,我们失算了,她根本没出城,还在这城中!” 赵天楚茶都来不及喝,对端木翊说:“我这就进宫去请圣旨,全城戒严搜查熙言铮,今晚不睡觉也要抓到她!” 赵天楚转身就要走,赵天敬忽地笑道:“三皇兄,要不我们打个赌吧,我赌你三天也抓不到熙言铮!二爷,你赌几天?” 关洛飞摸了摸下颚,瞟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赵天楚和端木翊,凉凉地笑道:“小敬子,你怎么对你皇兄一点信心都没有啊!抓一个逃奴要三天?不过……如果赌注丰厚的话,我倒可以考虑下注!” “落飞,你别跟着这小子瞎起哄!”赵天楚不悦地瞪了一眼赵天敬。 赵天敬扬着小胖脸叫道:“三皇兄要是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就赌吧!我输了就把母后赏给我的白玉马送给你,你要输了就把你生辰父皇赏给你的玄铁弓送给我,如何?你要是不答应赌,我就去外面说你的未婚妻被一个贱奴吓得尿裤子了!” 呃……这下,赵天楚和端木翊同时变了脸色,端木翊恼怒地瞪了一眼赵天敬,却拿这个五皇子毫无办法,他可是当今皇后和皇太后最宠的皇子,就连皇上对他的捣蛋也头疼不已。 他的顽劣帝都闻名,赵天楚要不答应和他赌,他还真会去外面乱说。 事关脸面,赵天楚就算舍不得玄铁弓,也不得不答应。 “二爷,你赶紧下注啊,你不是很想要三皇兄的蛇腹剑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赵天敬坏笑着拉了拉关洛飞。 关洛飞心一动,面上却故作不好意思:“别……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危什么!拿你的青聪马和他赌就行了,三皇兄不会拒绝的,对吧?” 不能不说赵天敬人小鬼大,这说出的赌注都说在对方心坎上,赵天楚早就垂涎关洛飞的那匹宝马,闻言就笑道:“行啊,三天吗?本宫就让你们看看我三天之内能不能抓到那贱奴!”   ☆、对你没恶意 有了彩头,赵天楚精神抖擞地带人去抓熙言铮了,关洛飞和赵天敬从端木家出来,赵天敬还想去看热闹。 关洛飞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小敬子,你都和三皇兄打赌说他三天都抓不到熙言铮,你这赶着去看,难道是迫不及待地想把彩头输给三皇兄吗?” “当然不是,我是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捣乱!”赵天敬狡黠地一笑。 关洛飞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就说你怎么那么胆大,敢赌三天,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懒得理他,转身回府。 赵天敬追上来抓住他:“二爷,你就不怕输了吗?走啦,我们去看看,要是他们找到熙言铮,我们就救走她,过了三天后再交给皇兄!” 关洛飞甩开他:“本少爷愿赌服输,决不玩阴谋诡计,要捣乱你自己去,别拉上我!” 关洛飞说完径直走了,他身边的两个小厮双启、双明慌忙跟上。 三人回到王府,关洛飞走进自己的院子,对双启、双明说自己不舒服,先躺下了,就把房门一关,换了身黑衣。 不一会,王府后院就窜出一条黑影,很快消失在夜空中。 *** 帝都城里,到处灯火通明,官兵一家家挨门擦户地搜查,晚归的百姓都被街头的官兵拦住,不分男女,一律看额头,确定没有‘奴’字,才放行。 帝都家家户户被闹得人心惶惶,言铮却好好地躺在端木家,自己原来住的破院子的床上。 外面大张旗鼓地在找她,她却饱饱睡了一觉,直到听到院门响,才警觉地睁开了眼。 脚步声轻轻地往屋里走来,言铮一翻身,躲到了床后。 只听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一会传来了蔡婆子低声的呼唤:“熙小姐,是我……” 言铮听到就笑了,连赵天楚,端木翊都没想到她会躲回端木家,这蔡婆子却第一个找来了,这蔡婆子果然深藏不露…… 她不出声,门却被推开了,蔡婆子走了进来,月光照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脸,只是言铮却敏锐地发现,蔡婆子本该是佝偻着的腰直了,比她平日高了一个多头。 “熙小姐,你不用防着我,我对你没恶意!” 屋里太黑,蔡婆子看不见言铮躲在哪,只好站在门口说:“这里不能藏太久,三皇子和端木翊都是很聪明的人,搜不到你总会想到这,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能帮你躲过他们,我放在这了……” 蔡婆子弯腰放下一个包袱,退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帮我?”言铮忍不住出声了。 蔡婆子顿了一下,淡淡地笑了:“因为我想让你欠我一个情……你要怕还不了,可以不要我送你的东西……” 蔡婆子说完就走了,过了好一会,言铮才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打开包袱,借着月光看到了里面有个玉瓶,一本小册子,还有一张薄如蝉翼……只在传说中才有的人皮面具!   ☆、有多恨她 赵天楚和端木翊搜查了大半夜,都没找到言铮,两人在街头遇到,互看一眼,都有些沮丧。 “三殿下,要不你去休息吧,我接着搜!”端木翊劝道。 赵天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他不知道,今日抓不到熙言铮,丢的不止是端木翊的脸,还有自己的脸吗? “接着搜,本宫就不相信那贱奴能插翅飞了。”赵天楚狠狠地甩下这话刚要走,想起什么又回头问道:“端木翊,你和熙言铮青梅竹马,就不知道她能躲到哪吗?” 端木翊何尝没想过这问题,只是熙家被封了,他虽然去找过,却没见人,熙言铮能去的地方他也找过了,都一无所获。 赵天楚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问的是多余的,低头寻思着,突然他眼睛一亮,叫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搜过……” 端木翊愕然地抬眼,看到赵天楚拔脚往自己家住的方向走去,顿时反应过来,紧追上来叫道:“三殿下,你是说熙言铮躲到我家了?” “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贱奴一定趁我们搜查别的地方又躲回了你府上……” 一群人迅速赶到端木家,周氏早已经躺下,想着今日之事却不能入睡,听到三殿下和儿子又带人回来搜,赶紧披衣出来查看。 端木翊早已经带着赵天楚赶到了熙言铮住的破院,士兵们手中的火把把破院照的如同白昼,院里每一个角落都被搜过了,却不见熙言铮。 赵天楚脸色发青,端木翊一见自觉地带人把忠勇府都翻了一遍,依然毫无结果,他讪讪回来禀告赵天楚,见赵天楚还站在原地。 “端木翊……”赵天楚阴阴地冲他笑了笑,若有所思地又扫视了破院一周,抛下了一句:“本宫现在才知道熙言铮为什么那么不怕死……宁肯得罪本宫也要逃……” “收队,回府休息……”赵天楚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端木翊莫名其妙,为什么?三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呆呆站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暗处来晚了一步的关洛飞盯了一眼被翻的乱七八糟的破院,那少女就住在这垃圾屋里? 端木翊到底有多恨她啊? 毕竟曾经有过婚约的人,关洛飞无法想象,如果换了自己,舍得让她住这猪圈都不如的地方吗? 摇摇头,关洛飞悄悄走了。 ** 翌日,赵天楚没上朝,一早起来又带着羽林军继续搜,这次扩大了范围,不只查额头,连户籍都查。凡是户籍不在帝都的,都要备案清查来历。 这举动又闹得帝都一片混乱,在这片混乱中,一个窈窕的女子,提了一个布包袱出现在瑞亲王府,她抬眼看了看正中挂的牌匾,唇角微勾,正要上前敲门,就见大门开了,一身银色软铠的关洛飞牵着一匹神骏的宝马走了出来……   ☆、不是没则的人 三天,帝都闹的人仰马翻,赵天楚和端木翊搜遍了帝都每一个角落,都没抓到熙言铮, 第四天,赵天楚和端木翊上朝了,众大臣一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没抓到熙言铮,这些大臣就在心里惊疑起来。 这熙言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出动了这么多人都没抓到她,本事不小啊! 皇上脸色也不是很好,赵天楚是他重点培养的皇子,这次为了配合他,不止出动了羽林军,连帝都的驻军都参与了,却连一个逃奴都抓不到,这不是给皇家的天威抹黑吗? “臣有负圣恩,请皇上责罚……”赵天楚率先跪下请罪。 端木翊赶紧跟着跪下,脸都红透了,为了一个逃奴动用了那么兵力,却一无所获,他有什么脸见皇上呢! 皇上丝毫不给面子,责骂了两人一顿,连京兆尹都骂上了,听得众臣都垂了头,战战兢兢地,就怕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皇上骂完,泄了火就宣布退朝。等皇上一走,早听得不耐烦的赵天敬不顾两人尴尬,跳上前笑道:“三皇兄赌输了,彩头没忘记带来吧!” 赵天楚瞪了他一眼,才闷闷地说道:“带来了,在外面呢,你和洛飞去取吧!” 赵天敬兴奋地上前一把拉着关洛飞就抢着先出去了,端木翊讪讪地跟在赵天楚后面走了出来。 见两人从赵天楚的侍卫手中拿走彩头,端木翊觉得比割自己的肉还难受,内疚地对赵天楚说:“三殿下,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那贱奴的,你的蛇腹剑……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赢回来的!” 赵天楚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地走了。 “二爷,我们找个地方去试一下你的蛇腹剑吧?”赵天敬见关洛飞拿过剑就随手挂在腰上,也不让自己见识一下,就嘟了嘴说:“你的剑可是我帮你赢来的,也该让我玩玩……” 关洛飞却提不起兴趣来,这三天,不止是赵天楚、端木翊在找熙言铮,他也用尽了一切手段寻找她,可都不见人,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帝都还有他关洛飞找不到的人,这不止是赵天楚丢人,自己也丢人,所以这蛇腹剑,他觉得自己赢得不光彩,哪还有心思去试剑。 “我回家睡觉,你自便吧!”关洛飞甩下他要走。 赵天敬缠了上来:“洛飞哥哥,二爷,这还早呢,睡什么觉,我们去玩吧!” “不去。”关洛飞打了个哈欠,这三天忙着找那女人,他每天就睡三个时辰,实在撑不下去了。 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赵天敬嘿嘿坏笑道:“洛飞哥哥,是不是昨晚太辛苦了?我可听说你母亲给你寻了几个漂亮的丫鬟,难道是她们把你累坏的?” “混小子,你瞎想什么……”关洛飞拍了一下他的头,加快了脚步甩下了他。 什么漂亮的丫鬟,他这几天早出晚归,连人影都没见到,怎么累坏他啊! 而且,他关洛飞是那么没原则的人吗? 丫鬟……再漂亮他也不会像那些纨绔公子一样和她们搅在一起的! *** 求收藏,喜欢本文的亲们动动手指收藏啊,你们的支持才是风的动力!O(n_n)O谢谢!   ☆、给二爷做丫鬟 “姣娘,赶紧洗洗脸,和我一起去二爷院中。二爷回来了,你要被二爷挑中做贴身丫鬟,就不用在厨房帮忙了!” 言铮正忙着洗菜,施大娘跑进来一把将她拉起来,推着她赶紧去洗洗。 言铮推辞道:“不用了吧,我觉得在厨房帮忙挺好的!” 施大娘撇了撇嘴说:“你这身体太差了,厨房的活太累,你干不了,去二爷房里就清闲多了。二爷人挺好的,不会刁难你的!” 不由分说,施大娘让她赶紧洗了脸,又帮她理了理头发,就拖着她到二爷院中。 言铮推辞不了,只好跟着走了进去。这施大娘是蔡婆子介绍的,当日蔡婆子在小册子里夹了一张纸条,让她无处可去时可以到瑞亲王妃找施大娘。 言铮满身都是伤,全城又在搜捕她,不想躲来躲去,就过来暂避避风头。 果然,有瑞亲王府这块招牌,赵天楚和端木翊的人上门来搜查也只是走个形式,把人都叫去看了看就过了关。 这几天有施大娘照顾,她虽然在厨房帮忙,却没人为难她,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再加上蔡婆子留给她的药膏,她身上的伤都结疤了。 言铮算了算,最多一个月她就能完全康复了,到时再想办法离开这。 施大娘对瑞亲王妃介绍她是自己娘家的侄女,叫姣娘。施大娘是瑞亲王府厨房的管事,关王妃很相信她,也没多盘问,只是看她身体羸弱,就让她先在厨房帮忙,看情况再给她换工作。 言铮来了三天,从施大娘和厨房那些帮佣的口中大致了解了瑞亲王府的事。瑞亲王是皇上的堂兄,关王妃又是当今皇后的表姐,关家就是当仁不让的皇亲国戚。 瑞亲王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少爷关鸣郤是瑞亲王发妻所生,关鸣郤才一岁时原王妃就香消玉损了。如今的关王妃是续弦,进门就给瑞亲王生下了大小姐,没过一年又生下了二少爷。 关王妃对大少爷视如己出,一家人还算和睦,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二少爷关洛飞七岁那年和大少爷上街看花灯,结果被歹人绑走,关鸣郤为了救关洛飞,被歹人推下了山,跌断了双腿,等救回来,从此就和轮椅分不开了。 关王妃因为这事觉得亏欠他,待他更好,新皇即位后,关父被封为瑞亲王,爵位可以世袭。 关王妃一听就说以后这瑞亲王就让关鸣郤继承了,让上上下下从此都称呼关鸣郤为世子爷。 关洛飞对此毫不在意,和关鸣郤感情深厚依然如故。关鸣郤年初娶了亲,听说还是关洛飞把嫂子亲自迎回来的。 言铮对关洛飞的印象就是他追着自己跑,大声告诉自己名字的那一幕,她觉得这二爷还蛮有趣……   ☆、抬头我看看 关洛飞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听说选丫鬟,各个管事的都把自己的人往里送,指望得到二爷的青睐。 言铮瞟了一眼,就见关洛飞斜倚在柱子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大少夫人站在他身边,见人都来齐了,就拍拍手说:“都往前来,今日挑五个丫鬟,二爷看中的就留在二爷院里,二爷看不中的就到我院里!” 施大娘赶紧把言铮往前一推,言铮没办法,只好走到台阶前。她来的那天就感觉施大娘留下她是迫于蔡婆子的压力,这能找到机会把她推出去,施大娘怎么不愿意呢! “二弟,你就选吧,这是王妃的意思,你别让我为难!”大少夫人见关洛飞不动,就苦了脸哀求道。 关洛飞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前,随手一指:“她……她留下来,其他的你带走吧!” 言铮垂了头,没发现关洛飞指着自己,还暗舒了一口气,刚想退下来,身边一个丫鬟一把抓住她低笑道:“二爷留下我们两了,我叫黄鹂,姐姐你叫什么?” 呃……言铮一抬头,看到一张稚气未脱了脸,小丫鬟充其量才十二岁吧! 她正想着,就听到大少夫人为难的声音:“这丫头太小了,重新选两个吧!” “我说就她们两,行就留下,不行我一个都不要了,反正人挑了,其他的是我自己看不上,和你没关系,你能向娘交待就行了!” 关洛飞不悦地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大少夫人没办法,指了指言铮和黄鹂:“你们两留下侍候二爷,具体做什么,一会让欧嬷嬷给你们分工!” 大少夫人回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门,挥挥手,把人都遣散了。 施大娘晚走一步,低声吩咐言铮:“你的东西一会我给你送过来,以后好好侍候二爷,别惹事,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等施大娘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上前看了看两人,黄鹂乖巧地叫道:“欧嬷嬷有何吩咐?” 欧嬷嬷脸上露出了丝满意的笑,点点头说:“你是冬婶家的小丫吧,听说人挺伶俐的,以后你就负责给二爷端茶送水吧!你呢,叫什么名字?谁介绍你来的?” 言铮垂了头,不卑不亢地说:“姣娘,施大娘是我婶子!” 施大娘和她说话时,这妇人就站在一旁,言铮不相信她不知道施大娘和自己有关系,这样明显就是明知故问。 难道这欧嬷嬷和施大娘有仇? “抬头我看看……” 欧嬷嬷才说着就上前一步,掐起了言铮的下颚,言铮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姣娘……这什么狐媚名字!改了,回头让二爷给你起个正经的名字。既然二爷留下了你,我就有几句不好听的话说在前面,你们到二爷房里,以后都要听我的话,不该起的心思都给我收敛起来,让我发现谁敢起坏心,我就打死了,王妃也不会说我半句不是,懂了吗?” *** 求收藏哈,大家多多支持风的新文啊!O(n_n)O谢谢!   ☆、二爷给的下马威 言铮的下颚被欧嬷嬷捏的生疼,一时就惹起了她的反感,什么叫打死了王妃也不会说她半句不是,这欧嬷嬷以为自己是二爷的奶娘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嬷嬷,什么是不该起的心思?坏心又指什么?姣娘愚昧,还请嬷嬷明鉴!”言铮直视着欧嬷嬷的眼睛问道。 “你……”欧嬷嬷顿时被气到了,这王府上下谁不知道王妃给二爷选丫鬟,明是选丫鬟,其实还不是因为二爷一直不亲近女人,王妃怕二爷身体有问题,这才借着选丫鬟往二爷房里塞女人,指望着二爷在情事上开蒙了,就能接受娶亲了。 欧嬷嬷哪会不知道这事,她也把自己的两个侄女一起带来了,可是二爷没选中两人,她还想着找机会再把两人塞进来,怕言铮抢了先,就想仗自己的地位先吓唬一下这丫鬟,哪知道言铮竟然装傻还反问自己。 她哪敢说不能对二爷起心思,这要是被王妃知道了,她就算是二爷的奶娘,王妃也不会放过她的! “嬷嬷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嬷嬷也不知道什么是不该起的心思吗?”言铮咄咄逼人地问道。她在这王府几天,选丫鬟的内幕多少也知道,就是看准了欧嬷嬷不敢明说才扣着问的。 “不该起的心思就是不准对二少爷不忠不义……”欧嬷嬷毕竟在王府多年,哪会被她问住,反应极快地叫道:“你这贱奴,才进门就敢和我顶嘴,反了你……走,我这就把你退回去,另选一个来!” 她伸手去抓言铮,言铮后退了几步退开了,高声道:“嬷嬷,我是二爷选中的,这退不退还得二爷发话……二爷,你说句话,你如果不要姣娘,姣娘马上就走!” 欧嬷嬷一时僵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刚才还紧关着的门不知道何时开了一条缝,言铮声音这么大,里面一定听到了。 里面没声音,欧嬷嬷也不敢轻举妄动,二爷虽然大多数时候很好相处,可是发起火来,那是瑞亲王都要让他几分的,她一个奴婢算什么啊! 许久,里面还是没声音,欧嬷嬷慢慢又得意起来,叫道:“二爷不发话,那是同意老奴的处置了。贱奴,走……” 她伸手又去拖言铮,这时里面轻飘飘地飘出一个声音:“让她留下,就在外面候着,等爷睡醒了,有话问她!” “是,二爷!”欧嬷嬷气恼地瞪了一眼言铮,眼珠一转就道:“好好侍候着,哪也不准去,要是侍候不好二爷,板刑侍候!” 欧嬷嬷回头叫上黄鹂去给她安排住宿了,言铮老老实实地站在卧房外,双启、双明互看了一眼,抿了抿嘴,笑着偷懒去了。 二爷这一睡,不到明天哪会醒,这丫鬟看似被留下了,哪知道二爷这一来就给她个下马威……   ☆、二爷欺负我了 言铮午膳没用,也没人给她送饭。她想着关洛飞再能睡,这晚膳总要吃吧! 哪知道一直等到晚膳时辰都过了,天都黑了,也不见关洛飞起来,她站不住,索性在卧室门口的石阶上坐下。这大冬天的,坐久了寒气直往上窜。 言铮身体还很虚弱,受不了只好站起来在院中小跑。 关洛飞的院子分里院外院,外院是下人住的,里院就住了关洛飞一人,除了卧室,旁边有间书房,左侧有间兵器房,言铮借着走廊的灯光看到里面挂了很多兵器,有弓箭,宝剑,长枪,大刀,还有一把长柄的偃月刀。 看到那把刀,再想到关洛飞人称二爷,这合起来不就是关二爷吗? 言铮忍不住笑了,这关洛飞要是长了一张赤红脸,那才是名副其实的关二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家关二爷的神威了! “欺负一个女人不算本事,关二爷,你要真是男人,就不该用这样的手段!”言铮轻声嘀咕。 “我欺负你了吗?”突然身后冒出了一个声音。 言铮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关洛飞懒懒地站在卧室门外,头发披散着,身上仅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有几分霸气,又带了几分邪魅地看着她。 “二爷醒了?肚子饿了吗?奴婢去给你端晚膳吧?”言铮赶紧说道。 关洛飞瞪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爷问你话呢,你不回答却岔开话题,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言铮暗暗撇了撇嘴,是谁说这二爷好相处的,这明明就是刁难人好吧! “说……爷要听实话!”关洛飞看她在暗处,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知道她此时脸上应该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二爷欺负我了!”言铮赌了,反正自己不是王府的奴婢,只是暂住的客人,大不了惹他生气自己一走了之,就气哼哼地说:“二爷睡觉,却让我一个女子陪着,午膳、晚膳不能用,二爷不饿,就没想过我会饿吗?我来时施大娘说二爷很好相处,不会为难我,原来施大娘错了,她根本不了解二爷!” 言铮真不是会装弱的人,所以她说完就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的事纯属这身体底子太差。 可这几个喷嚏衬了她的话,倒活灵活现地证实了关洛飞欺负人,累她受寒了。 关洛飞愕然,看她摸着鼻子从暗处走出来,那羸弱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就让他想起了熙言铮挟持着纤云上马那一幕,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竟然觉得这少女的声音也有几分像熙言铮,一时本被她跑来跑去吵醒的起床气顿时全没了。 他瞪着她,嘴里就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说完就后悔的话:“去厨房端晚膳吧,顺便给自己弄碗姜汤喝,否则真病了又要说我害你病了!”   ☆、别扭的二爷 侍候了关洛飞几天,言铮给关洛飞的评语上除了蛮有趣又加了一条评语……别扭的人! 除了第一天来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最后又别扭地用喝姜汤表示了他的懊悔外,关洛飞再没为难过她。 每天他照旧让双启、双明两个小厮侍候自己起居,她和黄莺只负责打扫一下他的房间,端端茶水,其他事都不用做,倒的确比在厨房工作清闲。 外院下人房间很多,言铮也不用和黄莺挤,自己有了一间房间,这样给自己上药也不用担心有人发现。 关洛飞每天早出晚归,他不在言铮和黄莺就更闲。黄莺闲不住,就溜出去给自己娘亲冬婶帮忙,回来就把从冬婶那听来的八卦叽叽喳喳地向言铮复说。 言铮很快就看出来了,这小丫头很淳朴,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浑然不懂给二爷做丫鬟的含义,而冬婶也没点破,估计觉得自己的女儿还小,不愿意她走这条路。 二爷毕竟要娶正妻的,这送进来的丫鬟就算做了二爷的人,说穿了连偏房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通房丫鬟。 冬婶的想法就是熬到二爷娶了正妻,再过几年黄鹂及笄,能配个小厮就知足了。 为这事,冬婶还专门来找过言铮,大意就是让言铮放心,黄鹂不会是她的对手,让她帮着照顾点。 言铮苦笑,她对成为关洛飞的通房丫鬟也没兴趣,她还指望能有个美女丫鬟能让关洛飞看上呢,这样也不用让众人都盯着自己,特别是关洛飞那热心过头的娘。 关王妃在言铮、黄鹂做了关洛飞丫鬟的第二天,就让人把她们叫过去了。 关王妃近四十的人,一身穿着雍容华贵,长得极美,只是一双不怒自威的眼却让言铮不敢小看她,这女人一看就比端木家那位老娘高了几个档次,再联想她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说她像王熙凤,言铮觉得一点都不夸张。 关王妃一双利眼打量了言铮和黄鹂半天,叹了口气,估计也想不通这一个瘦弱,一个明显还是孩子的女人怎么就入了自家宝贝儿子的眼,想不通也没办法,谁叫她以前往儿子房里塞人,关洛飞却从来没留下过呢! 这次能留下,不管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儿子破戒就是好事。 黄莺因为年纪太小,关王妃暂时放过了她,只让自己贴身的钟嬷嬷把言铮带到了内室单独上课。 钟嬷嬷拿出一本真人图解,指点着教言铮,让言铮这个从现代去的人都听得面红耳赤,这分明就是让她照本宣科去和关二爷试啊!而且还要她主动…… 言铮无法想象自己和关洛飞做这种事,回来提也不提,更别说做了。每次钟嬷嬷来问,都被她以各种借口搪塞了,她自己知道,这只能拖延一时,时间长了要是自己再不行动,钟嬷嬷和关王妃不会放过她的……   ☆、三殿下悔婚 言铮从黄鹂叽叽喳喳的转述中知道了很多事,例如端木翊和赵天楚还在抓她的事,还有赵天楚和端木纤云的婚事要告吹了,听说是两人的八字送到宗庙,大师说相克,这门亲事就暂歇了。 言铮听了有些疑惑,这文定礼都过了,赵天楚还能悔婚吗? 什么八字相克的说法,她才不信,哪有说亲的时候不看八字,这过了文定礼却看起八字了,这一定是赵天楚看不上端木纤云,让人搞的鬼! 事不关己,她也懒的操那份闲心,只是这事才过了两天,这天下朝后关洛飞就气呼呼地回来了,和他同行的还有两个男子,一个皮肤有些黑,眉浓如墨,酷酷的。另一个有些偏瘦,眼睛很大,长得很帅气。 两人陪着关洛飞进来,言铮一见就赶紧去准备茶水。 端进去时听到那眼睛很大的男子笑道:“三殿下过分了,他自己不愿意娶那个尿裤子的三小姐,凭什么让你娶啊,你又不是娶不到!” 关洛飞冷哼了一声:“就是,爷想娶亲,大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他凭什么把那女人塞给我?真当我娶不到啊!” 眼睛很大的男子肖北坏坏地笑道:“可是听说皇上也是这意思,三殿下悔婚,皇上觉得对不起端木家,你又是皇亲国戚,许给你端木家也不丢脸!” 言铮垂眸倒着水,听到这话就偷瞟了关洛飞一眼,想到纤云那蛮横的样子,要是许配给关洛飞,那就有热闹看了! “皇亲国戚可不止我一个,我凭什么要为了三皇兄的脸面委屈自己呢!”关洛飞不以为然。 “别气了,就算你答应,舅母也不会答应的。端木纤云自从熙言铮逃走,名声就坏了,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她脾气暴躁,经常在府里打骂下人,熙言铮出事前据说就被她打的差点死了。虽然熙言铮不值得同情,可是这样脾气暴躁的女子,舅母怎么会让她进门呢!所以你们就别杞人忧天了!”酷酷的男子齐博道。 言铮倒了茶刚想走,听到说到自己这身体的事,就站住了。 “说到熙言铮,我倒奇怪了,她额上刻着奴字,能逃到哪里去呢?三殿下出动了那么多人都没抓到她,这女人是真有本事还是熙家的亲戚朋友在保护她?”肖北好奇地问道。 齐博看了看关洛飞,关洛飞冷笑道:“说三小姐脾气暴躁的事是我干的,我找熙言铮的时候调查过,她在端木家受了不少罪,我当时就觉得端木纤云太可怕了,在外人面前扮的贤惠淑良,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如此狠毒,这样的人怎么配和我姐做妯娌!” 关洛飞的姐姐关洛蕴已经和太子定了亲,婚礼年前就举行,关洛飞护姐,这样做倒也说的过去……   ☆、每晚都梦到她 言铮暗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真为了自己就行,她怕再呆下去引人怀疑,给三人又倒了一次水就退了出去。 肖北却在这时说道:“真是这样吗?洛飞你不老实,我怎么觉得你找熙言铮的热情过头了,甚至比三殿下和端木翊还热心,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上她了?” 言铮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袢倒,这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主角是自己…… 她慌忙走了出去,却听到关洛飞在后面低沉地说了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看上她,只是……从那天见到她后,我每晚都梦到她……对我笑……” “砰……”言铮这次撞到了石阶旁的柱子上,撞的鼻子生疼,眼泪都冒了出来,她摸摸鼻子,在屋里人出来查看前赶紧溜到了外院。 这下她是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自己也不是纯情的少女,怎么听到有人梦见自己却如此失态呢! 好笑是关洛飞这傻小子,那天自己恶作剧地对他笑了笑,他却会错了意,竟然连梦里都梦到自己对他笑,傻不傻啊! 里面说什么她也不关心了,找到黄鹂让她进去侍候,自己就回屋里呆着,一直到用晚膳黄鹂来叫她,她才出来和黄鹂一起去厨房把关洛飞的晚膳领来。 “那两位少爷走了吗?我还以为二爷要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呢!” 黄鹂笑道:“你没见过那两位少爷吧,他们是二爷最好的朋友,皮肤黑的那位是王妃的侄子,齐都尉家的三少爷齐博。眼睛大的是肖丞相家的小少爷肖北,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可是鬼点子最多的,能说会道,王妃都被他哄得团团转。二爷本来是要和他们出去吃饭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二爷心烦就把他们赶走了!自己一个人躲兵器房里不出来了!” 言铮摸了摸鼻子,想来一定是说他和熙言铮不适合让他悬崖勒马吧! 本来也是,一个是王爷家的少爷,一个是贱奴,天上地下的身份,决不会有什么结果,关洛飞这动心的对象不对啊! “你去请二爷来用膳吧!我怕二爷生气,好可怕……”进了屋,两人摆好碗筷,黄鹂就催着言铮去请关洛飞。 言铮没法,只好走到了兵器房,她先从窗子往里看,见关洛飞背对着她,手上拿了一把奇怪的蛇形剑端详着。 “咳……二爷,该用膳了!”言铮轻声叫道。 关洛飞闻言忽地转身,手上的剑一抖,就蛇一样从窗子里向她袭了过来, 言铮还来不及闪避,剑尖已经指着她的喉咙,她呆呆地看着关洛飞,动也不敢动。 关洛飞冷冷地看着她,两人隔着窗框互视着,许久关洛飞才慢慢说道:“不管你听到什么,记住一点,想活命就管好你的嘴!” *** 呼呼,番外结束了,这文明天开始两更,亲们多多支持风哦,记得走过路过别忘记收藏,给风点动力哈,让我知道你们在看!   ☆、大少爷难侍候 别扭的男人,原来是为自己听到他的隐私生气啊! 言铮暗暗失笑,嘴上却说道:“二爷,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她说着轻轻把指着自己喉咙的剑推开,垂眸:“二爷该用膳了!” 说完她退后几步,径直先往房中走去,感觉到身后一道视线一直看着她,言铮这才知道黄莺为什么怕关洛飞,这男人狠起来也是个角色。 关洛飞不是经常在府里用膳,言铮这还是第一次侍候他用膳,送来的饭菜很丰盛,关洛飞却挑挑拣拣,似乎难以下口。 言铮暗地里撇撇嘴,真是大少爷难侍候啊! 好吧,以她曾经是美食家的身份,也觉得府里的饭菜虽然很丰盛,可是厨师的手艺却只算二流。 这个厨师能留下来,据说是因为他妻子早年救过关王妃,王妃念旧,就把他一家人留了下来,都在厨房帮忙。言铮在厨房呆过几天,知道这事,还知道厨师的女儿琼珠喜欢关洛飞,这次没被选上做关洛飞的丫鬟就气恼自己和黄莺,两人去端饭菜她都对她们使脸色。 “不吃了,你们端下去用吧!”关洛飞一小碗饭吃完就把筷一放,走了出去。 以往关洛飞不回来,言铮她们领来的饭菜都是她和黄莺分吃了。关洛飞回来,要主子吃了下人才能吃。 言铮没有吃别人剩菜的习惯,只添了一小碗饭就着关洛飞没动过的鸡汤吃了,等双启、双明他们吃完,她收拾了碗筷送到厨房里,回来见黄莺站在外院和里院之间的门口探头探脑,她有些奇怪,上前问道:“你看什么?” “二爷他今天好奇怪,也不出去玩,拿着那柄奇怪的剑在院里比划,嘴里也不知道嘀咕什么!” 言铮探头一看,关洛飞在舞剑,只见他手中的那把蛇形剑忽长忽短,关洛飞似乎不习惯这剑的变化,舞一会又停下来琢磨。 言铮看着,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冲动,很想上去比划一下。这样想着,就觉得下腹往上涌起一股力量,逼到肚脐时她突然感觉剧痛难忍,一瞬间头上直冒冷汗,她伸手想抓住门框,可是手还没伸过去,就扑通一声往里栽了进去。 “姣娘……你怎么了?” 黄莺的声音很飘忽,言铮头贴在地上,剧痛一阵阵漫过四肢,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瞬间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搞什么鬼?”关洛飞不悦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黄莺惊慌地叫道:“二爷,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姣娘突然就这样了……难道是生病了?” 她想把言铮抱起来,可是她人小力量小,哪抱的动言铮,只好跪在地上,把言铮的头抱到自己腿上。 “你怎么回事,怎么出那么多汗?”关洛飞看到她糯湿的发丝贴在脸上,就皱眉问道。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痛……”言铮只挤出这个字,就颤抖起来,冷汗又冒了出来,在这大冬天更是冷的抖个不停。 “双启,去请个大夫来!”关洛飞回头叫道。 双启赶紧跑出去请大夫,黄莺抱不动言铮,只好哀求道:“二爷,你搭把手,我们把姣娘先送回房吧!” 关洛飞低头看了看颤抖不已的言铮,又看看弱小的黄莺,皱起了眉,半响说:“我来吧!” 他上前一把抱起言铮,入手处冰冷,他板着脸对黄莺吼道:“还不带路!” 黄莺慌忙跑到前面带路,言铮依在关洛飞怀中,只觉得这胸膛散发的热量让她很舒服,她不自觉地又偎进了些。 关洛飞察觉到了,就气恼起来,这丫头也要学别人一样装病亲近自己吗? 他正想把她丢到地上,鼻尖里突然钻进一股淡淡的冷香味,这味道从来没闻过,一嗅之下沁人心脾,很是舒服。 就这一迟疑间,黄莺已经推开了门,招呼道:“二爷,姣娘的房间到了!” 都到了,这时再把人丢出去似乎不近情理,关洛飞沉着脸,几步跨进去,把言铮往床上一扔,转身就往外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门前眼睛瞥到桌上放了一本反扑着的书,他就站住了,那不是他的藏书吗? 他走过去,拿起书,看到自己的印章,张口就想骂没经他的允许怎么就动他的书,可是在看清书名时,他骂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言铮,问道:“这书,你看的懂吗?” 言铮窝在被窝里,已经没有刚才难受了,听到关洛飞的话,就知道他发现自己取他的书看了,就点点头说:“奴婢识字,基本能看懂……” 不就是本兵书吗?她连文言文的《孙子兵法》都能默记下来,关洛飞这本兵书,在她看来太简单了,纯属在这时代无聊打发时间的一种工具而已。 “嗯,看完给我好好放回原处!以后不经我允许不准乱动我的东西!” 关洛飞看到她蜷在被窝里都在颤抖,也不想再骂她,就走了出去。 站在院外,关洛飞眯起了眼,这年头做丫鬟的都是不简单的人吗?熙言铮敢挟持三小姐逃跑,自己府上又多了一个会看兵书的丫鬟……而且还是对着自己蛇腹剑都面不改色的丫鬟…… 有意思! 关洛飞刚要走,就听到里面黄莺失声叫道:“姣娘,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啊?” 关洛飞顿住了,一会听到姣娘的声音:“别大惊小怪的,我不是告诉你吗?我来投奔婶娘前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这些伤是我后娘打的,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你没有后娘自然不知道我受过的苦……”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关洛飞莫名地想起了熙言铮,她也是母亲早逝,家人四分五裂,她在忠勇王府过的生活也是这样吗? *** 求收藏哈,亲们要多多支持风哦,多多收藏风才有动力哈!O(n_n)O谢谢!   ☆、熙言铮的秘密 “你血脉不通,气血淤堵,内体虚寒,这是长期没好好调养造成的,老夫给你开几副药调理一下慢慢会好的!”大夫给言铮把了脉,就出去复命了。 言铮以前学的是西医,中医偶有涉及却不精通,听大夫的话想着这身体本来就弱,有这些毛病也不奇怪。 本想再问问怎么调理,看大夫不耐烦的样子,知道大夫是看在端王府上的面子才肯给自己这个丫鬟身份的人看病,就没问。 言铮被疼痛折磨的全身无力,就在自己房里躺着,手轻轻抚摸腹部,总觉得这疼痛来的莫名其妙。 摸着摸着,突然摸到一个小硬点,言铮愣了一下,不会是什么肿块吧? 她继续摸,全部摸过来,发现自己腹部下有七个小硬点,隐约排成一个圆形,一按就痛,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西医,只可能是皮下肿瘤之类的解释,要是在现代,还可以照照X光之类的检查一下是什么,可是在古代,这根本不可能。 言铮想不出这七个小硬点到底是什么,也许中医能有解释,可是自己不懂中医,如果要在这时代混,自己可以考虑一下学中医了。 她想起在关洛飞书房里看到有本人体经络的册子,就想着改天找来看看。 言铮躲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去侍候关洛飞,等她走到里院,就看到关洛飞已经穿戴好走了出来。 今天关洛飞穿了银色的软铠,腰挎宝剑,还披了一件黑色的大麾,一副要外出的样子。 “二爷早……”言铮低眉垂眼施了一礼,她没想到关洛飞起的这么早,这离上朝还早呢! “嗯……”关洛飞只点了点头就大步走了出去。 言铮赶紧说道:“二爷等下,奴婢今天想出府一趟,可以吗?” 关洛飞头也不回:“去和大少夫人领块牌子就可以出去了,我晚点才会回来,回来之前你回来就行了!” “谢谢二爷!”言铮话还没说完,关洛飞就走远了。 言铮回屋里磨蹭了半天,算着大少夫人已经处理完府中的事才过去领出门牌。 大少夫人陈竺玉是关王妃亲自挑选的,才进门一年就隐隐有关王妃治家的风范,言铮从黄莺口中知道她已经有一个多月身孕了,关洛飞没挑中的丫鬟关王妃都送给她,她从中挑了两个能干的,和自己陪嫁的丫鬟组成了个四人组……初梅,初兰,初竹,初菊。 言铮去到时,初竹正侍候大少夫人用早膳,言铮没想到大少夫人这时候才用早膳,只好在外面候着。 也不知道里面大少夫人是怎么用早膳的,这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也没好,言铮脚都站酸了,才看到初梅,初菊端着水走出来,她赶紧上前陪笑道:“两位姐姐,麻烦帮我通报一声,我想出府一趟,二爷同意了,请大少夫人给我块出门牌!”   ☆、为什么要陷害她 几个婆子上前拖起言铮就走,没拖几步,就听到两声“叮……叮……”的声音。 一个婆子低头一看,是两只金钗,就上前捡了起来,还没看清款式,就听到初竹叫道:“啊,这不是我们少奶奶的钗子吗?这贱婢子竟敢偷窃,难怪想出府,一定是想去销脏。这贱婢子手脚这样不干净,二爷说不定被她蒙蔽了,你们先等一下,我去问问少夫人要不要查查她屋里,看她还有没有偷其他东西!” 初竹说着就抢过金钗走了进去,好一会出来叫道:“卢婆子,张婆子,少夫人说了,让你们去她房里搜查一下,速去速回,少夫人在这等结果!” 两个婆子就匆匆赶了过去,言铮有些清醒了,目光凛然地看向屋里,那个始终没露面的少夫人想做什么? 她进府没多久,自问没得罪过她,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言铮可不觉得,没有她的指示,这初竹敢这样做! 一柱香的时间,两个搜查的婆子赶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布包,上前对初竹说:“初竹姑娘,这是从这贱婢房里搜出来的,有五十两银子呢!” 言铮唇角掠过了一抹冷笑,搜不出来才奇怪呢! “一个丫鬟,怎么会有五十两银子呢?”千呼万唤,那位少夫人总算捡着紧要的关头出来了,一身华丽的绣花罗衫飘在台阶上,雅致雍容的脸蛋上,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微微斜挑,不自觉就荡漾出风情万种。 此时,她微眯了眼,似嘲讽又似怜悯地看着言铮,微微颌首。 初竹会意,上前踢了言铮一脚:“说,这银子你是从哪偷的?” 言铮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冷笑,这些人真笨,自己屋里还藏了从端木翊那弄来的十万两银票,她们都搜不出来,却搜出了五十两,这欲加之罪还真是个笑话。 “不说是吗?取鞭子来……”初竹叫道。 陈竺玉却不赞成地摇摇头说:“初竹别冲动……姣娘,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这银子是从哪偷的,我会帮你向王妃求情饶你一命,顶多把你撵出去算了。否则……按王府的规矩,偷窃五十两是要被杖毙的!” 言铮看着她美丽的脸,自嘲地一笑,她怎么就错误地觉得这端王府是养伤的好地方呢? 看看这个表里不一的少夫人,就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豪门内斗,这一个个和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只怕自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了,莫名地卷进了这家子的争斗中。 只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对她有什么威胁呢? 莫非…… 言铮脑中突然闪过了大少爷关鸣郤坐在轮椅上的样子,这女人嫁了一个瘫子能甘心吗?和关鸣郤相比,那英俊阳刚的关洛飞才是她最想嫁的人吧!   ☆、世子爷关鸣郤 言铮看了看陈竺玉身后的几个丫鬟,这府里既然是少夫人管事,那就有不少她的眼线,只怕昨日关洛飞抱自己回屋的事已经传到少夫人耳中,所以才有自己今日的一劫吧! 除了这猜测,她实在想不出陈竺玉有什么必要对付自己。 “姣娘,你要是不说,我也无法帮你了!”陈竺玉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你们把这些赃物和她一起送去见王妃吧!我可不能做二爷的主,这人是他挑的,还是王妃来处置比较恰当!” 几个婆子不再迟疑,拖了言铮就推推搡搡将她拉到关王妃院中。 初竹快言快语地把言铮偷窃被发现,还差点打死了初菊的事都禀告了关王妃。 言铮被几个婆子压着跪在下面,她坦然地看着关王妃,想看看这个王妃会怎么处置自己。 关王妃皱着眉听完,才看向言铮,问道:“你有什么解释?” 初竹迫不及待地说:“她能有什么解释,抵死不承认了,王妃,人赃俱获,按府规打死算了……” “混账……”关王妃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冷地看了一眼初竹。 初竹顿时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妃恕罪,是奴婢多嘴了……奴婢自己掌嘴……” 她说完真的左右开弓,狠狠地打在自己脸上。 一连打了十几下,关王妃才冷冷地说:“行了,你一个奴婢都这么有主意,你家夫人还来问本王妃做什么,这个家本王妃已经交给了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用问本王妃,带上人走吧!” 初竹讪讪地跪着,不知所措。 这时,外面传来了轮椅的滚动声,一会,关鸣郤由两个小厮推着进来了。 轮椅一直推到了言铮面前,言铮瞥了一眼关鸣郤,以前都是远远地见过关鸣郤,这么近的距离一看,才发现这男子也是个很出色的男人。 一袭绣绿纹的白长袍,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头顶,俊美的脸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不损他高贵淡雅的气质。澄澈的丹凤眼泛着温和的色泽,让那两片薄薄的看似无情的唇也沾染了柔和的涟漪。 和关洛飞的霸道邪魅不同,关鸣郤俊美的温润中,带了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灵秀,让人一见就自动地忽视了他身下的轮椅。 “郤儿怎么来了?”关王妃见他进来,收敛了怒气,淡淡笑着起身:“你不是在给太后画祝寿图吗?画好了?” “回母亲的话,已经画好了,刚想送去装裱,听说洛飞院里出事了,好奇过来看看!” 关鸣郤礼貌地答道,偏头看了看言铮,才道:“竺玉怀孕了,没精力管府上的事,郤儿过来就是想求母亲还是担起管理王府的重担吧!母亲别嫌郤儿自私,这毕竟是郤儿和她第一个孩子,郤儿舍不得她有什么闪失……”   ☆、你们放开她 关鸣郤的话让关王妃愣了愣,随即淡淡笑道:“郤儿还真是爱妻情切啊!只是母亲也没听说竺玉叫苦,母亲这要插手……让竺玉知道了,又该多心了……” 她话音才落,门口就传来一声轻笑:“母亲,竺玉怎么会多心呢,竺玉这正想找母亲说这事呢,夫君就先过来说了……母亲,这下你可不能推辞了,你就继续掌管王府吧,让竺玉安安心心地生下孩子,我和夫君都会感激你的!” “竺玉都这样说了,母亲要是不答应,如果你有什么闪失,那母亲不就是罪人了吗?”关王妃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陈竺玉看了看被压跪着的言铮,走到了关鸣郤身边,微笑道:“母亲,我让厨房给你和夫君准备了一些点心,你看,是不是这就让人送上来呢?” 关王妃笑了:“又是上次做的莲子糕吗?可惜洛飞出门了,要不叫他来一起用。你弄来的这个方子,做出的莲子糕甜而不腻,洛飞一向不喜欢吃甜食,上次都破例多吃了几块。” “母亲,没事,二爷的份我让厨房给他留着就行了!这莲子糕冷了就不好吃了,母亲,我让人送上来吧?”陈竺玉说着又瞟了一眼言铮。 关王妃看了看她,把目光转到了言铮身上,收敛了笑容说:“姣娘,按府规偷窃五十两银子是要被杖毙的,不过那是指府上签了死契的丫鬟,你是施大娘的侄女,在府上做丫鬟也是帮忙而已,这一条不适用于你。罢了,来人,把施大娘找来,送她出府吧!” 有人就跑去找施大娘,言铮冷笑一声问道:“王妃管家一直是这样吗?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给我定罪,我虽然身份低微,可也有尊严,让我背着偷窃的罪名出府不是对我仁慈,王妃的这恩惠不要也罢……” “大胆,王妃宽宏大量饶你不死,你还敢指责王妃……”初竹忘记了自己掌嘴的痛,又大呼小叫起来。 关王妃倒没生气,意外地看了一眼言铮,目光微闪,也不知道想什么,没说话。 关鸣郤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言铮,似乎这时才发现她还被几个婆子压着,不悦地皱了皱眉,见关王妃不说话,就道:“你们放开她……” 几个婆子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陈竺玉,陈竺玉眼一瞪骂道:“世子爷让你们放开她,没听到吗?” 几个婆子慌忙放开了言铮,关鸣郤看了一眼陈竺玉,唇边迅速地掠过了一抹冷笑。 陈竺玉看到这抹笑,莫名地一惊,心虚地垂下了头。 “我们端王府不是不讲理的地方,你既然觉得自己冤枉,可以为自己辩解一下。” 关鸣郤说完转头看了看关王妃:“母亲,鸣郤这不算多管闲事吧?”   ☆、为自己辩白 “怎么会呢!郤儿这也是为了王府的名声着想……姣娘,世子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吧!”关王妃和蔼地看向言铮。 言铮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体内的痛站直了,又伸手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发丝,才淡淡地说:“少夫人说我偷窃了五十两银子,又逼问我这银子是从哪偷的,我想问一下,府上谁报了银子失窃的事?” 这一问,陈竺玉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刚才只想着陷害言铮,却没想到这丫鬟还会有此一问,一时半会让谁来承认这事呢? “也许丢银子的人还没发现自己失窃呢!”初竹是几个丫鬟中最机灵的,立刻咄咄逼人地叫道:“他没发现不代表你就没偷,你身上可是搜出了少夫人的金钗的!人赃俱获,你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言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嘲讽道:“你急什么,咱们先弄清楚这银子失窃的事再来说金钗吧!还有……初竹你脸还肿着呢,可别忘记了为什么肿,王妃和世子爷在这,几时轮的到你插嘴了?” “你……”初竹被气的浑身发抖,可是眼角稍到关王妃面色不善,顿时被吓的赶紧躲到了陈竺玉身后,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王妃,请你下个令,让钟嬷嬷带几个人去问问府上有谁失窃了,我们再继续说!”言铮不卑不亢地向关王妃请求道。 关王妃递了个眼色给钟嬷嬷,钟嬷嬷会意,就带人出去询问。 陈竺玉捏紧了衣角,暗暗骂自己大意,怎么就不知道设个苦主呢,这银子是自己拿出来的,只怕问遍了府上的人,都没谁承认丢银子吧! “王妃,我可以先坐下等吗?”言铮撑不住了,被打的痛加上体内的痛让她站立不稳,戴了人皮面具也无法让人看到自己早已经脸色苍白,如果不是憋了这口怨气,她早倒下了。 “坐吧……”关王妃也看出她的羸弱,点了点头。 言铮摸到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对面就是关鸣郤,他更善解人意,挥手让小厮给她倒了杯热茶。 陈竺玉看了更是气恼,自己还怀了身孕,可是关鸣郤和关王妃都没让她坐下来的意思,这狐狸精,她到底怎么蛊惑了关鸣郤和王妃啊! 一会,钟嬷嬷回来禀告,说没人失窃。 “怎么会没人失窃呢?那这些银子是从哪来的?难道是二爷屋里偷来的?二爷没在家,肯定还不知道这事吧!”初竹不敢说话,陈竺玉只好自己出马了。 “这些银子不是二爷的!” 言铮冷冷一笑:“少夫人忘记了,我是二爷房中的丫鬟,双启、双明不管事,二爷的银子都交给我管,所领的月银和用度都有账册,钟嬷嬷可以拿我的钥匙去二爷书房把柜子开了,对对账目和剩下的银子,看是不是一致……” *** 求收藏哈,走过路过的亲们动动手指支持风哦!O(n_n)O谢谢!   ☆、神秘的男人 钟嬷嬷对账的结果,账目和剩下的银子都一致。 那这五十两银子到底是谁的? 关王妃若有所思地看向陈竺玉,陈竺玉更心虚,强撑着说:“像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母亲,你可要好好审审,可不能把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留在府上。” 她说着掐了一下初竹,初竹只好冒着再被掌嘴的危险叫道:“就是,我们少夫人的金钗就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人赃俱获,你可赖不掉……” 言铮不屑和一个丫鬟计较,可是对她一口咬住自己很是恼恨,就冷冷地说道:“王妃,府上既然没人丢失银子,那这五十两银子是从我房中搜出来的,我说是我的,你们没人反对吧?” 初竹和陈竺玉都傻眼了,关鸣郤却似觉得有趣似地点点头说:“虽然一个丫鬟有五十两银子的事有些奇怪,可是你既然不是府上卖身的丫鬟,以前有些积蓄也很正常!” 言铮笑了,觉得这关鸣郤和陈竺玉之间很有趣,一个拼命想把自己整死,一个却极力想为自己脱罪,这两人……不是一条心啊! “说清了银子的事,咱们再说这金钗的事……”言铮嘲讽地看了一眼陈竺玉头上的饰物,冷冷一笑:“我虽然是贫穷人家的女儿,可也见过世面,少夫人,你首饰盒里最不入流的恐怕就是这金钗了……我如果想偷,决不会选这不值几个钱的金钗,少夫人首饰盒里随便取一样,都够我一生无忧了吧?” 陈竺玉一愣,再次发现自己失策了,原本以为这丫鬟不过是个乡下丫头,随便弄两支金钗,五十两银子就能定她死罪,没想到这丫头能言善辩,还一语一言全抓住重点,弄得自己想反驳都觉得无力。 言铮说到这语气一转冷笑道:“当时一片混乱,如果有人想陷害我,塞两支金钗在我身上也不会有人注意的!我刚才想了半天,我才进府没多久,谁和我有仇呢?直到看到初竹一直咬着我不放,我才恍然大悟……能接近少夫人的首饰盒的是她,她想陷害我轻而易举……” “你胡说,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初竹不干了,跳起来嚷道。 言铮冷笑道:“这要问你自己了……初竹,前两天你偷偷摸摸去后门放进了一个男人……我可没想过要说破,你这样急着灭口,是不是正应了一句做贼心虚啊!” “啊……当时那人是你?”初竹叫出这声,突然发现不对,气急地叫道:“我根本没私放过什么男人进来,你别血口喷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竺玉,别人没注意到,言铮和关鸣郤却眼尖地看到了,关鸣郤一双白净的手顿时不自觉地抓紧了轮椅扶手,青筋暴露…… 言铮心里掠过一抹疑惑,难道陈竺玉心仪的不是关洛飞,而是这个神秘的男人?   ☆、又被二爷抱了 说实话,言铮根本没看到初竹私会男人,看到的人是冬婶,冬婶当时被吓了一跳,逃进二爷院中,撞到了言铮,就一时嘴快地当笑话给言铮说了。 言铮也没在意,此时拿出来说只是恼恨初竹一直咬着自己不放。 初竹自己嘴快暴露出了她真的私放过一个男人进府,言铮不知道按府中的规矩会怎么惩罚她,更不知道再说下去会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这王府有些什么肮脏的内幕她也不想关心,她此时浑身无力,全身又酸又痛,只想回去躺着。 她慢慢站起来说道:“王妃,事情都已经清楚了,我相信王妃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如果没别的事,我回房休息了!” 关王妃若有所思地看看她,似乎很欣赏她进退有度,轻轻颌首:“去休息吧,钟嬷嬷,你给她找个大夫看看伤势,再把那五十两银子也还给她吧!” “多谢王妃!”言铮施了一礼走了出去。 施大娘一见就赶紧上来搀着她,等离开王妃的院子,才轻声抱怨道:“让你别惹事,怎么还惹事啊!这又弄了一身伤……” “施大娘,你放心吧,我休息一晚,明天就走!”言铮打断了她的唠叨,刚想再说什么,就见关洛飞匆匆走了过来,她就停住了。 “二爷……你怎么身上都是血啊?”施大娘也看见关洛飞了,见他铠甲上都是血,顿时顾不上言铮,迎上去叫道。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关洛飞几步走过来,停在言铮面前,蹙了眉盯着她看了看问道:“怎么回事?我才回来就听黄莺说你被嫂子的人打了?” 言铮回视着他,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关心这事的本身,自己院里的人被打,他这个主子没面子吗? “回去再说吧!”言铮哪有力气和他细细说,拖着无力的身体一步步往前挪。 关洛飞蹙眉站着,一抬头,看到关鸣郤和陈竺玉从母亲院子里走出来,他扭头,几步追上言铮,在言铮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弯腰一个公主抱,就抱着她回自己院中。 言铮从他臂弯缝隙间,看到那两人一直看着他们,她眯了眼,关洛飞这是做给他们看吗? 关洛飞抱着她飞快地跑回院子,一进门,有两个侍卫就赶紧把门关上了,关洛飞一直把言铮抱到了自己卧室,才放下她说:“你还能撑的住吗?” “干嘛?”言铮感觉有些不正常,关洛飞从来不带侍卫进院里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来这里,帮我守着他,除了我的人,就算我母亲来了,也不能把人放进来!”关洛飞把言铮拉到床边,撩起帘帐让她看里面。 帘帐一撩开,一股血腥味就扑面而来,言铮看到自己床上躺了一个俊美的男人,面如白纸,而床上全是血迹……   ☆、你打昏我? “他怎么了?”医生的本能让言铮下意识地问道,动手就要撩开被单查看。 “你做什么?”关洛飞一把按住她,板起脸说:“只让你守着他,可没让你乱动。” “他失了这么多血,要赶紧请大夫啊!”言铮急道。 “已经去请了,我出去买药,你给我好好守住他就行!记住我的话,任何人来都不准进来!”关洛飞说完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头一阵晕眩,就直往地上摔去。 “二爷,你怎么了?”言铮听到噗通声,转头看到他跌在地上,赶紧过来查看。 看到他铠甲上的血,她才想起他受了伤,忙问:“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她说着就动手检查起来,关洛飞一把推开她的手:“我没事……” 他挣扎着站起来又想往外走,可是头又是一阵晕眩,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桌子站稳。 言铮这次看见了,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滴答答掉了下来,她几步走过去把他按到椅子上,霸道地叫道:“你这样根本走不出去,还是让我看看吧!” 她不由分说地抬起他的手臂,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铠甲全被染红了,就动手把他的铠甲脱了。 关洛飞里面只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带子没系好,露出了大半麦色的胸膛,言铮顾不上欣赏这半裸的美男,脱了他一半衣服,就看到他大手臂上一条长长的刀伤,都翻出了筋肉,血不断地涌出来。 言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抱怨道:“伤的这么重还到处乱跑,你不要命了?” 她拉起他的袖子,撕下了几条布带暂做止血带,捆在他手臂上,勒紧,问道:“止血药在哪?” 关洛飞指了指床上的男子:“都给他用了,没了……” 呃,言铮摇摇头,抛下一句:“等着……” 她跑回自己房间,拿了针线,想起关洛飞书房里还有几瓶酒,就冲过去抱回关洛飞的卧室。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全靠本能支撑着。 回到卧室,关洛飞还老老实实坐着,言铮用干净的布蘸了酒给关洛飞清理了伤口,关洛飞痛得直吸冷气,却忍住没叫出声来,只奇怪地看着言铮。 “这是给你清理伤口,免得感染……一会我帮你把伤口缝起来,会更痛,你要忍不住,我可以打昏你……”言铮一时之间无法找麻醉剂,只好出此下策。 “你打昏我?”关洛飞难以置信地挑起眉,看了看言铮羸弱的身体,随即失笑……还从来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过这样的话的。 只是一会,言铮把针在火上烧了一下,把他的伤口当衣服缝起来时,关洛飞就笑不出来了,一股钻心的痛让他咬紧了牙关才没叫出声来。 有心想骂言铮胡闹,哪有这样疗伤的,可是抬眼,看到言铮额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落,却认真地给他缝着,他就骂不出来了,有些异样地看着这丫鬟,连痛都忘记了。   ☆、男女有别 言铮完全没感觉到他的视线,熟练地缝着伤口,一共缝了十七针才拢好了伤口,她又用酒精给他擦了一遍,才帮他包扎好,边说:“一会让双启给你找点消炎的伤药来,我再重新给你上药包扎,这几天别用力,等伤口长拢了把线坼了就好了!” “你懂医术?”关洛飞疑惑地问道。 “不懂,见过人家这样处理过伤口!”言铮见他还半裸着身体,又撑着去给他找了件棉袍帮他穿上。 这时,帐子里有响动,关洛飞反应过来,几个箭步窜了过去,看见男人脸色更白,就叫道:“姣娘,你过来看看他……” 言铮刚想坐下休息,听到叫声,只好拖着疲惫的双腿走了过来。 这次关洛飞主动地把被单掀开,言铮看到男人胸口上一条刀伤,大腿上还插了一支断箭,周围的血都是黑色的。 这箭上有毒?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处理外伤她拿手,可是这时代的毒她根本不了解,哪会解毒啊! “毒你别怕,已经给他喂了解毒丹了,我还点了他伤口附近的穴位,你先把伤口处理了就行了!”关洛飞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说道。 言铮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止血药,她是神仙才能处理伤口啊? 她耐下性子给男人检查,发现点了穴位的伤口血没有继续流出来,就好奇地看了一眼关洛飞,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点穴方法还真神奇啊,要是自己学会,以后给人做手术就不用上麻醉了,直接一点多省事啊! “穴位不能点很长时间,否则血脉不通,他的腿就废了,你快点动手啊……”关洛飞见她只检查不动手,就催促道。 言铮狠狠瞪了他一眼,哪有医生给病人治病不检查的,她怎么知道这病人有没有其他并发症啊! 她走过去,重新倒了一瓶酒,拿过来给伤者擦拭,关洛飞也不客气,直接把男人的衣服都剥了方便她动手。 言铮对男女有别倒没感觉,迅速擦干净伤口,就跪在床上给病人缝合。这病人的伤口比关洛飞的伤更重,所幸刀口虽然深,却没伤到脏腑。 胸口上的伤很快就处理好了,轮到腿上的,她刚想拔箭,关洛飞就低声叫道:“别拔,这箭有倒刺,一拔只怕伤的更重……” 言铮抹了抹额上的汗,移到伤者腿边,低头看了看,箭矢在大腿间,如果真如关洛飞所说,箭上有倒刺的话的确不能硬拔,要是拉断了大动脉,这人就完了。 “有办法处理吗?”关洛飞一边问着,一边焦急地往窗外看,双启和齐博去请封靖怎么还没来啊! “有没有薄一点的匕首?”言铮给伤者搭了脉搏,发现他脉搏跳动缓慢,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决定给他做手术取出断箭。   ☆、辱你就是辱我 “有……”关洛飞倒很果断,弯腰从自己靴子边拔下了一把匕首递给言铮。 很小巧的匕首,又薄又锋利,言铮接过二话没说,起身用酒消了毒又在火上烤了烤,才拿着过来。 “你看好他,别让他乱动,也别发出声音干扰我!” 言铮快撑不住了,说完果断地划开了伤者的大腿,血涌了出来,她撇了撇嘴,看来这点穴的方法也不是全能包的,关键时候还是没用啊! 没有止血钳,她只能加快速度,在伤者没有流干血之前把伤口处理好,至于后面的事,希望关洛飞请的大夫能管用了。 虚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她双手都是血,顾不上擦,感觉快滴到眼睛上时才抬手臂去擦。 有一只手比她更快,温暖的指尖抹去她的汗,关洛飞低沉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你只管做你的事……救了他,你就是我的恩人,我欠你一个情,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是极大的诱huo……言铮脑中莫名地闪过一个想法,有这二爷做靠山,自己能摆脱赵天楚和端木翊的追捕吗? 脑中想着,手下却没停,划开了肉,一点点剥去倒刺勾着的肉,取出了断箭。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二爷,封大夫来了……” 关洛飞还没说话,门就推开了,封靖和齐博一起走了进来,看到里面的这一幕,两人都呆了。 封靖一呆之下就冲了过来,关洛飞在他说话前就先叫道:“别说话,让她先把伤口缝起来你再上……她做的很好,你们别打扰她……” 封靖已经看见扔在一边的断箭,又看到划开的伤口,再看言铮娴熟地整理好伤口就缝合起来,他眼中闪过了一抹讶异,就静静地站在一边观看起来。 言铮缝好伤口,才筋疲力尽地站起来:“大夫,后面的事交给你了……” 她话还没落音,就实在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 “姣娘……”关洛飞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抱住了她,转头对封靖说:“我先把她送回房就过来,你赶紧处理,他不能久留在这里,天黑了我们就把他送走……” “嗯!”封靖顾不上关心那女子是什么人,坐到床边给伤者包扎伤口,边琢磨着言铮这从所未闻的治疗手法。 *** 言铮这一昏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晚上,睁开眼看到自己床前坐了一人,那高大的身子遮了大半的灯光,她看不清脸,只能从体型想到了一人。 可是他怎么会守着自己呢? “二爷?”她想爬起来,那人却按住了她:“不必多礼,你身体虚弱就躺着吧!饿了吗?我让黄莺给你端点吃的来!” 他说完大步往外走,等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似地,回头说:“昨天的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我已经告诉府上所有的人,辱你就是辱我……所以,以后没人敢找你的麻烦了。”   ☆、你要负责 从黄莺叽叽喳喳的口中,言铮知道了自己昏睡这一天发生的事。 关洛飞受伤惊动了关王妃,关王妃请了御医来给关洛飞治疗,关洛飞却大发脾气,把人都堵在了院外,还放出了对言铮说的话,一句“辱她就是辱我”让关王妃和众人都惊住了。 关王妃回去,二话不说就让人把初竹杖毙,说她败坏府规,还陷害人,端王府不能留这等居心或侧的人。 这杀一儆百的举措加上关洛飞的话,让端王府上上下下都重新审视起姣娘,姣娘**之间就成了端王府的名人。 有聪明的,甚至暗自揣摩,从来没见过二爷如此维护过一个人,这姣娘才进二爷院中没几天就如此得宠,只怕不是表面露出来的那么简单吧!说不定以后她会成为二爷房中人。 二爷虽然不能继承端王的爵位,可凭二爷的本事和关王妃的地位,以后的成就也不会差到哪里,二爷房中的人,可不能得罪啊! 这些见风使舵的人,立刻做出了选择,借着言铮卧病,纷纷送礼来套交情,如果不是关洛飞不准人进院子,言铮早被这些人烦死了。 “姣娘,二爷护着你,世子妃以后都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了!”黄莺得意洋洋地说道。 言铮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初竹是陈竺玉的陪嫁丫鬟,被王妃杖毙,这笔账只怕都记到自己头上了,为免节外生枝,她还是趁早走人吧! 言铮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到关洛飞院里辞行。 关洛飞受伤没上朝,正坐在书房里对着一本书发呆,言铮轻咳了一声,他转过头来,看着她背着包袱就蹙起了眉。 “二爷,我是来向你辞行的,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走了……”她深深一福,转身就走。 “站住!”关洛飞不悦地叫道:“我不是说了吗?那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你怎么还走?” 言铮站住了,却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二爷,做人丫鬟总是受制于人,我原来以为我会习惯这样的生活,可是我发现,我无法习惯,所以只能走。” 关洛飞呆了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怔了一会才道:“你不想侍候人,那以后就别侍候了,我不会责怪你的!你身体不好,就留在府上养病吧,等以后有了更好的去处想出去再说!” 言铮愕然,没想到关洛飞会对自己这样宽容,想想,估计是因为自己救了那个伤者吧! “二爷,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这样待我!”言铮回头,淡淡地说:“那天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关洛飞有些急了,起身丢下书走过来:“你做事都是有头无尾吗?那天给我缝的伤……你总要帮我把线坼了吧!封靖说不知道怎么坼,你弄的……你要负责……” *** 求收藏,亲们多给点力好不,走过路过,记得收藏啊,否则二爷不卖萌了,(*__*)嘻嘻……!   ☆、各买心安 关二爷近乎耍赖的小孩子脾气让言铮差点失笑,偏头看他蹙眉瞪眼的样子,心一动,这个骄傲的贵公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也是第一次吧! “二爷,我可不是府上卖身的丫鬟,那天帮你的忙已经还了欠你的情,想让我再帮你做事,可是要付酬劳的。丫鬟那点月银可不够哦!”言铮揶揄道。 关洛飞低头看着她,她比自己矮了一个多头,歪着头看自己,明亮的眼睛光华尽显,整张脸也跟着神采飞扬,鬼使神差,他就脱口冒出:“你要多少酬劳尽管开口,我都答应你!” “你就不怕我狮子大张口吗?”言铮再次失笑,这一向精明的贵公子,这一刻怎么看起来傻傻的,很好宰的样子。 “你不会……”关洛飞着迷地看着她唇边的那抹笑,恍惚间,似乎和熙言铮最后对自己的笑重叠起来,就如这些天梦中见到一般让他神魂颠倒……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你了解我多少?”言铮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又揶揄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关洛飞任性地叫道,发现自己的失态,垂了眼帘:“你说个价吧,只要不过分,我都会答应你!” 言铮想了想说:“好吧,一口价,这几天换药包括坼线,一万两银票……这也算让你心安,以后你什么都不欠我了!” 那天那个伤者从送进来到离开黄鹂都不知道,府上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言铮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人,更不想关洛飞把自己当救命恩人供着,要一万两银票,算是各买个心安。 “一万两银票?我的钱都是你掌管着,你明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关洛飞的话在看到言铮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时停住了,有些心虚说不下去,这丫头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他自己觉得做的够隐蔽了,她怎么可能发现呢? “二爷,条件我都开了,你做不到就算了,我走了……”言铮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 “我给……”关洛飞一急,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低声骂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有钱的?” 言铮轻轻一笑:“二爷那些账目有很多漏洞……” 言铮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双启叫道:“二爷,三皇子和端木将军来探望你了……” 关洛飞脸色一变,拖着言铮几步就窜进了自己卧室,他剥去外衣往床上一躺,对言铮轻声叫道:“小心点说话,那两人都是人精,别被他们把话套了去……” 话音刚落,言铮就听见外面赵天楚的声音:“洛飞,听说你受伤了,我和端木翊来看看你……” 言铮也变了脸色,这两个追捕自己的人这样突兀地上门,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怎么面对他们呢? 正想着,两人一起跨进门来……   ☆、避之不及 看见一个丫鬟在床前侍候,赵天楚目光微闪,微笑道:“洛飞,看来你养伤养的很舒服啊,乐文,难怪谁也不见了!” 关洛飞递了个眼色给言铮:“姣娘,快请三殿下和端木将军坐下,把我才得来的好茶沏了招待两位贵客。” 言铮福了福:“三殿下,端木将军请坐,奴婢这就去给你们沏茶。” 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心虚虚的,自己的声音虽然已经刻意地改变了,可端木翊和熙言铮是青梅竹马,难免总会有些熟悉的地方,别引起他们怀疑才好。 她的多虑不是多余的,她在前面走,就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狐疑地尾随着她。 “洛飞,你可知道太后、母妃,还有小绺都担心极了,要不是太后这两天身体有恙不方便出宫,她们都要来看望你!”赵天楚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坐,目光锐利地就在关洛飞身上扫视了一圈。 关洛飞苦笑:“洛飞劳太后、娘娘惦记,真是罪过,三皇兄回宫代洛飞向太后,娘娘告罪,等洛飞休息两天,再进宫请罪!” 赵天楚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说:“只听说你受伤,也不知道怎么伤的,要紧吗?你可的好好解释清楚,免得我回去他们问都说不清楚。” 端木翊在旁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我听说二爷受伤都惊了一跳,二爷的武功可是连皇上都称赞的,谁会伤了二爷呢?” 关洛飞讪讪笑道:“你们就别寒碜我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得了三皇兄的蛇腹剑,就拿去和肖北他们比试,一时用不惯才受伤的,你们就别问了,丢脸呢!” “哦,是肖北伤的你,难怪你不愿说。”赵天楚哈哈笑道:“那小子这两年武功突飞猛进,都快超越你了吧!你再不努力,就等着他把你远远甩开吧!” 关洛飞悻悻地说:“可不是,我这两天都在想,是不是等伤好了出去找个名师学学,可不能败给他!” “行了,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因为就算你母妃舍得放你走,太后和皇上都舍不得放你走的!还有小绺……” 赵天楚冲关洛飞暧mei地眨了眨眼睛道:“前两天父皇才有意思说让你和三小姐结亲,小绺就在宫里闹腾起来,说你是她的,让父皇不准乱点鸳鸯谱……” 关洛飞一听就头大了,六公主赵晓绺喜欢他在宫里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可一点意思都没啊,那任性霸道的丫头,他避之不及,要是娶进门来,他不用活了。 这时言铮端着茶进来,赵天楚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放肆地打量了一眼,无所顾忌地说道:“听说你为了个丫鬟连王妃都堵在门外,还说什么‘辱她就是辱你’,就是这丫鬟吧?也不怎么样啊,姿色平平,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你连这样的女人都看得上?那可太没眼光了……”   ☆、别和我抢姣娘 关洛飞瞟了一眼言铮,见她面不改色地倒着茶,似乎对赵天楚的羞辱宛若未闻似的,他心一动,这丫头的定力倒好。 端木翊的目光也落在言铮身上,这人的面目可以改变,身形却不能,一举一动更是难以改变。 他越看这丫鬟的身形越熟悉,只是以前熙言铮在自己家为奴,他因为恨她,几乎很少关注她,熙言铮的身形在记忆中一片迷糊,仅靠隐隐约约的记忆,他真的不能肯定这丫鬟和熙言铮有什么关系。 “三殿下要是觉得这丫鬟不配二爷,何不送几个美人给二爷呢,也让二爷知晓其中的乐趣!”端木翊配合地笑道,边注意着言铮。 赵天楚心一动,立刻道:“没问题,回头我就送几个美人来,洛飞你不用太感激我,能让你知晓其中的乐趣,这是哥哥该做的!哈哈……” 关洛飞哪会愿意让他安插人手到自己院里,立刻拒绝道:“别,皇兄好意洛飞心领了,姣娘虽然没你们说的好,奈何洛飞暂时就好这一口,以后需要,自然会向皇兄开口的……” 赵天楚有些诧异,目光再次落到言铮身上,刚好言铮过来给他倒茶,他目光一转,腾地伸手搂住了言铮的腰拉到自己腿上,一手就抬起她的下颚,下一刻他的唇就亲了上来。 言铮一惊之下,顾不上手中的茶壶,放了手,偏开头,一掌就挥到他脸上。 只听“啪”地一声,几人都愣住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言铮算是唯一清醒的人,见赵天楚愣住,一扭身就迅速挣开了他,跑到了关洛飞床前。 “贱人……你敢打本宫?”赵天楚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冲上来,一掌就往言铮脸上甩去。 “皇兄……”关洛飞猛地站起来抓住了他的手,脸色也沉了下来:“皇兄这是做什么呢?” “做什么?你没看到她打我?我今天不把她的手砍了我就不姓赵……”赵天楚凶狠地骂道。 “二爷,奴婢不是存心打三殿下的,是……是受惊……下意识的反应……”言铮赶紧解释。 关洛飞另一只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才慢悠悠地说:“皇兄听到了,如果不是你吓到了姣娘,她怎么会这么做呢!说来说去是三皇兄的不是……” “洛飞,你竟然护着这丫鬟?”赵天楚难以相信地瞪大了眼。 关洛飞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说:“皇兄不是听说了吗?我说过……辱她就是辱我……皇兄府上美人众多,何苦和洛飞抢姣娘呢!” 赵天楚顿时说不出话,自己刚才的行为的确有点孟浪,可是天地良心,他只是想开个玩笑试探一下关洛飞,可不是真想亲这个贱婢的,没想到关洛飞反应这么大……   ☆、被二爷吻了 “二爷,你这话就不对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就算三殿下真亲了她又怎么样,值得你和三殿下生分啊?”端木翊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对不起,端木将军可能不知道,皇兄却是知道的,我这人有洁癖,别人穿过的衣服我不会穿,别人碰过的女人我更不会碰!所以,我的人和东西也不允许别人乱碰……”关洛飞一句话就把端木翊堵了回去。 赵天楚见关洛飞脸色不善,也知道自己这玩笑开过火了,可还是不甘心,被一个贱婢打了,这传出去他的面子何存啊! “洛飞,我不相信她是你的人,她明明还是处子……”赵天楚阅人无数,哪会分不清眼前之人是处子还是女人。 “我都抱了她,你就把她让给我吧,我拿几个干净的女人和你换……” 赵天楚话还没落音,关洛飞就放开他的手,拖过言铮,伸手搂住她的腰,下一刻,唇就覆在她唇上…… 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唇,那陌生的触感让关洛飞顿时就失了神,眼睛看着言铮惊愕明亮的眸子,和梦中的那双眸子重叠在一起,他不自觉地撬开她的唇瓣,舌就霸道地缠住了她…… 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清冷香味钻进鼻中,唇似也带上了那种芳香,让他无限地**下去……纠缠再纠缠……手也下意识地越搂越紧,似乎想将她整个镶进自己怀中…… 赵天楚和端木翊目瞪口呆地看着关洛飞这沉迷的样子,这是那个一向眼高于顶,张狂到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中的二爷吗? 整个沉迷在爱恋中的男人…… 直到关洛飞被推开,那个丫鬟半娇羞半恼怒地冲出门,这呆了的两人才反应过来。 赵天楚又气又恼,瞪着关洛飞骂道:“你……你这是向我示威吗?” 关洛飞失神地看着言铮消失在门口,才慢慢回过神来,手摸过自己的唇,一边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边迅速想好说辞,垂眸道:“洛飞哪敢向皇兄示威,只是以此证明,姣娘她对我是不一样的……皇兄给多少美人,我都不换。皇兄别生气了,今日之事只要我们不说,决不会传出去的。皇兄要是气恼姣娘,洛飞愿意代她向皇兄赔罪!” 关洛飞整了整衣襟,慎重地向赵天楚一鞠到底。 赵天楚被气得脸色发青,这事就这样了结了?他的打白挨了? “二爷,你这赔罪也太轻了吧!不管那丫鬟对你怎么重要,她打了三殿下就不该这么轻饶她,把她叫回来,重打二十大板还差不多!”端木翊说不清自己心头的不舒服从何而来,反正就是不愿这样放过那丫鬟。 关洛飞犟上了:“如果皇兄觉得非要打二十大板才能消气,那洛飞替姣娘挨吧,她身体虚弱可抗不了这二十大板……” *** 啦啦啦,突然很萌二爷这糊糊涂涂的样子,嘿嘿,喜欢的亲们记得收藏支持风哦……O(n_n)O谢谢   ☆、我会负责的 赵天楚是很想打关洛飞一顿,可是想想由此引发的后果得不偿失,只好不甘不愿地咽下这口气,淡淡一笑:“行了,我知道这丫鬟对你有多重要了,今日之事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要是再有以后,洛飞,你怎么求情都没用!哼……” 他也无心呆了,转身就走。 关洛飞送到门口,赵天楚才按捺住不满,想起正事,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太后的寿辰快到了,太子出去巡查也该回来了,有没有给你寄信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关洛飞笑道:“信没寄来,倒是托人给我姐送了一份礼,听我姐说太后和娘娘都有份,想必他不会忘记太后的寿辰,一定会赶回来的!” 赵天楚看看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我听说濮族那边很乱,那是太子回来的必经之路,可别有什么闪失才好!” “吉人自有天相,洛飞相信小小的濮族之乱还不足以让太子有什么闪失,三皇兄就别多虑了!”关洛飞心不在焉地说着,眼睛直往姣娘屋子看,她不会一生气又要走吧? 赵天楚把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下鄙夷地一笑,敷衍了几句,这次真走了。 出门,端木翊小心地看看他,问道:“殿下,你相信他的话?” 赵天楚眼中闪过了一道利芒,冷笑道:“滴水不漏,这就是看似大咧咧,不求上进的关洛飞的处事之道,以前就是被他这样的假象蒙蔽了,没想到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他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 端木翊心虚,这次太子受伤失踪,他们派出去找的人都毫无消息,他实在想不通谁能在傲弑的手中救出太子,要知道,傲弑可是整个沧焰最杰出的杀手组织啊!他们想杀的人从没失手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他们手中逃脱…… “查一下,那个姣娘是什么来历,本宫这耳光可不能白挨!”赵天楚阴隼地说完,径直上马走了。 *** 关洛飞见人走了,不自觉地就走到了姣娘房间,想了想推开了门。 言铮低垂着头坐在桌边,背对着他,关洛飞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讪讪地站着,莫名地有些心虚。 按理,以前那些丫鬟要是得到自己的吻,早欢天喜地了,可是言铮这反应,怎么和那些人不一样啊! “姣……姣娘,你生气了?”关洛飞见她不说话,只好摸了摸鼻子先开口:“我不是存心孟浪你,我是怕你被三殿下带走……你要去了就没命回来了……你别生气,我……我会负责的……” 负责?言铮忍不住转过身来,看关洛飞一副犯了错小猫小狗的样子,不自觉失笑。 老实说,她被吻了当时的确有些惊讶,可也没放在心上,她又不是纯情玉女,哪会不知道刚才关洛飞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样做的,她怎么会计较呢? *** 亲们,这两天风参加单位培训,时间有点紧,更新无法保证每天两更,见谅,不会断更,有时间会尽量两更的,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O(n_n)O谢谢!   ☆、错失先机 “我不要你负责,刚才……就算一个意外吧!我们先说好,等你伤好了,我就走。”言铮认真地说道。 关洛飞呆了呆,没想到姣娘竟然会这样说,不要他负责?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莫名地失落,怔怔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二爷还有事吗?没事去休息吧!”言铮赶人了。 “没事了。”关洛飞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讪讪地说:“那个……我伤口又挣开了……” 赵天楚那一巴掌可是用了很大的力的,他当时没多想,举手抓住他,就挣开了伤口。 “啊,你怎么不早说!”言铮赶紧起身,把他拉进屋里,伸手就脱他的衣服查看。 这霸道的动作让关洛飞脸上飘起了一抹红晕,上次被她脱衣服忙乱中没感觉,可是这一吻后,再让她脱衣服,他浑身不自在。 “我自己来吧!”他挡住了她的手,自己脱下一边衣服。 言铮一见,他里衣都被染红了,缝的线被挣断的七零八落。她在心里暗叹,这缝衣线靠不住啊,等找时间还是自己制点羊肠线以防万一。 “伤药在我屋里……” 言铮二话没说跑过去取了,看到关洛飞屋里有酒也一起取了过来。 用酒给关洛飞清洗了伤口,没有镊子,只好自己用手帮他把线头抽出来,关洛飞痛的牙关紧咬,却硬气的一声不吭,只是脸上的红晕一圈圈扩散…… 言铮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他怎么就脸红了?就边和他说话分神:“二爷,那端木将军怎么看着和你有仇似的,你得罪他了?” “没……”关洛飞挤出一个字,目光落在言铮扶着自己胳膊的手上。 这双手白皙修长,灵活地在自己胳膊上动着,所过之处,竟让自己的肌肤有种颤栗的感觉,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想着要是这双手抚在自己身上,那会是什么感觉呢? “听说端木将军家的奴婢跑了,端木将军和三殿下在全城抓捕她,至今没抓到,那女人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厉害?”言铮边动手边问。 关洛飞冷笑:“熙言铮是很厉害,三殿下和端木翊错失先机,想再抓住她难了……” 言铮靠的太近,关洛飞又嗅到她身上的冷香味,下意识地抬头,言铮近在眼前,衬着领口白皙的肌肤,关洛飞瞬间就觉得自己无法呼吸,脑子里又想起了刚才吻她的感觉,不争气地脸越来越红…… 他吓了一跳,浑身立刻僵硬起来,心却猛烈地狂跳起来。 “怎么啦?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言铮感觉到他手臂上异样的热度,转眼看到他通红的脸,下意识地手就抚上他的额头…… 关洛飞一把抓住她的手,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言铮是过来人,顿时就反应过来,尴尬的不知所措……   ☆、二爷终于开窍了 后面言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胡乱地处理完伤口,等包扎好,关洛飞就绷着一张脸逃也似地跑了出去,一直到晚上用膳,都没要她和黄莺伺候,是双启、双明侍候的。 之后两天,言铮都没见到关洛飞,听黄莺说他去军营了,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言铮也没多想,关洛飞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就算一时对自己有反应也不代表什么,她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关洛飞真看上了自己。 关洛飞不回来,她也乐得轻松,每天做完自己的事就缩在屋里看书,研究从关洛飞书房里找来的地理杂记,了解沧焰的风土人情,谋算着自己离开王府,去哪生活比较合适。 熟悉古代历史的言铮知道,帝都不是适合自己生活的地方,在这权利的中心,周围都是争权夺利的人,她可不想卷进这帝王之争中。自己虽然用了熙言铮的身体,可是她毕竟不是她,她的生活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只是,施大娘送来的一则消息让她想等关洛飞的伤好就走的计划暂停了,施大娘说有人在调查她,王府外也有人监视。 施大娘忧心忡忡地说:“你的身份不用担心,我的确有个侄女叫姣娘,他们怎么查都不会怀疑你是假冒的,只是那些查你的人不简单,你要是落到他们手上,就不好说了……” 言下之意,施大娘还是希望言铮继续留在端王府,安分守己总比出去被抓连累自己强。 言铮有些无奈,她可没本事重新换张脸避开这些人,何况端木翊已经起疑,要是姣娘无缘无故失踪,只怕姣娘就是熙言铮的事就落实了,到时不止连累施大娘,还连累关洛飞和端王府。 她唯一的靠山都没了,她在沧焰就更寸步难行了。 忍一时吧,希望端木翊他们监视无果自己放弃,她才能真正海阔天空…… *** 言铮外敌虎视眈眈,端王府里却也不是一片宁静。 这天,黄莺神神秘秘地钻进言铮屋中,一脸坏笑:“姣娘,二爷终于开窍了,嘿嘿,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你招进他屋里了吧?” “什么意思?”言铮莫名其妙。 黄莺扭扭捏捏地说:“你不知道吧?二爷这两天每天都换被单……我开始还以为二爷爱干净的毛病更甚了,没想到……是……是他自己弄脏的……” 言铮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在意地说:“二爷受伤了,换药弄脏了也很正常啊!” 黄莺却红了脸,白了她一眼,小小声地娇嗔道:“什么啊,不是换药弄脏的,是……是他那个……我娘说了,二爷他这是长成男人了……啊,不和你说了,羞死人了……你自己去想吧,反正用不了多久,你一定是二爷房中的人……” 她捂着通红的脸跑了出去,言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关洛飞这是……他几岁啊,现在才有这反应…… 额,不会是他那天吻自己,也是第一次吧?   ☆、他着了她的魔 言铮无意之间真相了,那天吻言铮,的确是关洛飞的第一次。 而且,当晚,**好梦旖旎,醒来后,关洛飞第一次弄脏了自己的床单,他又惊又羞,慌忙就跑去净身。 镇定下来,他却分不清自己梦中见到的是熙言铮还是姣娘,只觉得那带笑的唇是他怎么吻也不够的。 只可惜,他不记得自己梦中都做了些什么才导致自己有那种反应,只知道,这个梦让他让很不安。 不管是熙言铮还是姣娘,他知道,她们都不是自己能娶回家的人,不是说按他的身份一定要娶个家世显赫的女人,可也不该是一个罪奴,一个奴婢吧! 而且,在看了关鸣郤和陈竺玉,还有身边这些貌合神离的夫妻,他心里总觉得自己如果娶妻,一定不能和他们一样。 他要一个和自己心心相印,会互相关心的娘子,而不是一个会算计自己,让自己每走一步如履薄冰的娘子…… 关洛飞一连两天都弄脏了自己的床单,这已经不是惊慌能形容的,他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也该长大了,是男人就有正常的需要。 姣娘无意,他也没脸对她下手,想了想,他找上了自己另一个好友宋啓。 这宋啓是翰林院首辅宋大人家的小少爷,聪明灵慧,琴棋书画都擅长,却不务正业,常流连楼子坊间邀朋喝友,夜夜笙歌,帝都文人都戏称他为帝都第一**才子。 关洛飞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见得欣赏他这**的一面,却不影响他们的友情,一有难事,第一个想起的总是他。 这女人的事自然不方便和宋啓明说,关洛飞只说想和他去楼子里见识见识。 宋啓人精,看关洛飞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见自己的好友终于开窍了,二话没说就把他带过去了,还一脸正经地对妈妈说给他找个干净的。 人上来了,的确很干净,白白净净的脸没施任何脂米分就光彩照人,眼眸一转,流光溢彩,关洛飞是满意的。 可是,只有两人时,那女子上来温温柔柔地给他宽衣解带,关洛飞就吓得抓住了她的手,一触之下就猛地甩开,仿佛那是什么不干净的生物。 柔弱无骨的手没有姣娘给的感觉,那笑也没熙言铮给自己的触电感觉…… 水润的红唇……他看了一眼就恶心地调开头,无法想象自己能吻下去,也无法想象自己抱着她做那种事…… 关洛飞没等那女人再碰自己,慌不择路地逃了。 回到家,才进院门就看到了姣娘,似乎才沐浴过,披着湿发在院里散步,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如梦一般朦胧又充满着致命的吸引力…… 关洛飞傻傻地看着她,有一瞬间很想化身为狼扑过去,再重温吻她的感觉…… 可是,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女子信步庭院,心一点点沉下去,完了……他着了她的魔,被一个丫鬟吸引住了…… *** 今天两更了哈,谢谢亲们对风的支持,喜欢二爷的亲们一定要收藏支持他哈,(*__*)嘻嘻……!   ☆、鸿门宴 又下雪了,白皑皑一片,康亲王府的几株古梅也开了,一大早康亲王妃就送了帖子过来,邀请瑞亲王一家过去赏梅。 瑞亲王这几天风湿病发作,痛得死去活来,哪有心思赏梅,只让关王妃带了关洛飞兄弟过去。 关洛飞本来不想去凑这热闹,无奈关王妃一句:“去吧,带上姣娘,她得罪了三殿下,今日去缓解缓解也好!” 关洛飞心下一惊,那日的事怎么传到母亲耳中了?不过一想这几日在王府外鬼鬼祟祟的人,母亲掌管王府,不知道才怪。 “嗯!”关洛飞揣摩着这赏梅的意思是康亲王的还是赵天楚的,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叫来姣娘叮嘱了几句还是不放心,索性说道:“到了康王府你就一直跟着我,不落单他们总没机会害你的。等过了今日,实在不行我找人把你送出去,时间长了,他会忘记的!” 言铮已经料到躲不过去了,点点头回自己屋里换衣服,边嘀咕着,前世赵天楚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啊,难道变了个身份,就变了一个人了? 说真的,言铮直到现在也不相信如今的赵天楚和前世的赵天楚不是一个人,两次接触下来,赵天楚那些小动作和前世八成相似。 说话的语气,皱眉的动作都酷似前世,就像一个失忆的人,除了不记得过往,他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他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吗? 言铮也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可能孤零零地一人在这世上,周围全是不懂自己的人,她渴望有个伴吧,就算这伴想置自己于死地,她只要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异类就满足了。 关鸣郤,陈竺玉也去,两辆马车载了关鸣郤夫妇和关王妃就上路了,关洛飞骑马,双启,双明还有随行的丫鬟小厮侍卫都步行,言铮顶着风雪走着,一会靴子就被雪水弄湿了。 她哀叹,这大雪天赏花的事果然只能是富人饱思yin yu的产物,穷人在这样的大雪天,能一家人围着火锅海搓一顿就是天大的幸福了。 说起火锅,言铮肚子里的馋虫就冒出来了,脑里想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上面飘着红油,把羊肉片和鱼片放进去一涮,那滋味估计是御膳房的美食也无法能比的。 言铮在心里涮着各种美味,才撑到了康亲王府。 看到府门口两只神气威武的石狮子,她有种一走进去就会被吞掉的错觉。 这康亲王是赵天楚的舅舅,赵天楚选在这设宴,不是鸿门宴是什么啊! 她还没想完,门里就涌出一群人,为首一个穿了紫色短狐裘的女子抢先冲了上来,甜甜地冲着关洛飞叫道:“洛飞哥哥,小绺都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来啊!”   ☆、怎么保护她 赵晓绺,十四,五岁的少女,瓜子型的脸蛋白嫩如玉,脸颊间因为见到心上人涌起的两团红晕像盛开的牡丹,弯长的黛眉下的眼睛和赵天楚一模一样,挑起的眉角难掩霸道和任性,眸子却如小鹿般水润,嘟起的小嘴泛着朱砂的红润,这是男人见了都会喜欢的美人吧! 关洛飞却在她抓上自己手臂的前一刻闪开了,礼貌地一颌首:“四公主好……” 他大步走到关鸣郤的车前,指挥着小厮把关鸣郤抬下来,言铮又几日不见关鸣郤,看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狐裘,白色衬的他的脸色更白,就像一个病恹恹的美人…… 言铮为自己的比喻失笑,却感觉一道目光狠狠地瞪向自己,转头,看到赵晓绺眼里还没收敛的厌恶憎恨。 言铮撇开了眼,这初次见面赵晓绺就对自己这样仇恨,想必那多嘴的赵天楚,已经把关洛飞吻自己的事告诉她了吧?四公主喜欢关洛飞,在端王府也不是秘密,她知道这事,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四公主的‘情敌’! “小绺,好久不见,更漂亮了!”陈竺玉笑着拉着赵晓绺的手亲热地说:“你怎么也不来看我啊,我给你绣了几个漂亮的荷包还等着给你呢!” “嫂子,我也想去看你。可你也知道,太后身体有恙,我忙着照顾她就没空出宫,今日还是太后精神好了,才偷跑出来玩一会……” 赵晓绺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言铮,说到后面,狠狠地瞪了一眼言铮,娇嗔地拉着陈竺玉说:“嫂子你当家也要把好关啊,可别什么狐媚子都弄到洛飞哥哥院中,肮脏了洛飞哥哥怎么办!” 关王妃在一边,陈竺玉不好说话,笑了笑说:“我们进去吧,外面雪大,可别冻坏了!” 她说完放开赵晓绺的手,体贴地接过丫鬟手中的伞,给关鸣郤撑着。康王爷的两个儿子招呼着把关王妃几人迎了进去。 到里院,康王妃迎出来,身后跟着赵天楚,端木翊、端木纤云一群人。 言铮和双启、双明都被挤开了,看着关洛飞等人被迎进了屋里,康王爷的大儿子吕易安貌似无心地一句话就把众人留在了屋外:“里面有我们府上的丫鬟侍候就行了,你等就在外面侍候吧!” 里面热热闹闹地说话,言铮几人站在屋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冷,言铮也不觉得有什么苦,总比进去置身于风尖浪口好多了。 只是她这想法很快就成为梦想,一会,一个丫鬟走过来,看了看几人说:“你们跟我来,今日客人多,府上的下人不够,你们帮着做点事,这是关王妃同意的!” 瑞王府的下人都没异议地跟着走,言铮暗叹一声,为了整自己连累他们,他们都没怨言自己能有什么怨言呢,可叹关洛飞还想保护自己,这下怎么保护?   ☆、端木翊的试探 端王府的下人被康亲王府的丫鬟一个个分开做事了,最后只剩了言铮,她被带到了后院的洗衣房,里面只有一个婆子在做事,丫鬟叫道:“殷婆子,这丫鬟交给你了,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她做吧!” 低头做事的婆子抬头看了看言铮,点了点头,丫鬟就走了。 言铮看那婆子一脸苍老的样子,再看她面前的一大盆衣服,无语,这康王府看着风光,内里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这大雪天,怎么让一个老人洗这么多衣服啊! “殷婆婆,我帮你洗吧!”即来则安之,言铮没等殷婆子吩咐自己,拉了凳子坐下就帮老人洗起衣服。 殷婆子不说话,机械地洗着,言铮偶然瞥见她的手又红又肿,明显是生冻疮了,她生出恻隐之心,关切地说:“殷婆婆,你歇着去吧,这些衣服我洗就行了!” 殷婆子似乎没听到,继续洗着, 言铮的手在水里都冻的刺痛,无法想象这老人满手的冻疮还泡在冰冷的水里,她一把将殷婆子拉起来,拿了件衣服擦干她的手,推她说:“你去暖和一下,这些衣服一时半会也洗不完,休息一下再来吧!” 这次老人没反对,默默地看着她坐下,站了一会就转身走开了。 言铮埋头洗着,只想在老人回来前把衣服都洗完,正洗着,旁边就响起了一个阴沉的声音:“熙言铮……” 言铮手顿住了,下意识就要抬头,可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呆了一下才故作四处张望地回头,只见屋檐下,端木翊抱着手倚在一根柱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端木将军……”言铮露出惊讶的表情,又转头四处看了看,才疑问:“刚才是你说话吗?” “熙言铮,你别装了,我知道是你……”端木翊冷笑了一声,走过来,伸手就想捏住她的下颚。 言铮故作受惊地往后一倒,跌在地上,避过了端木翊这一抓。 端木翊反应也极快,反手又抓过来,揪住了她的衣襟,下一刻,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冷笑道:“你以为你套了张面具我就不认识你吗?你忘记了,我有多熟悉你……看我揭了你这张皮,你还怎么否认你不是熙言铮……” 端木翊边说边在她脖颈上摸索,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异样的感觉,他有些心慌,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言铮在心里冷冷一笑,上次被端木翊盯着她就知道会有今天,回去好好研究了蔡婆子给的人皮面具,又让蔡婆子给自己弄了一些易容物,照着面具易容出来,所以不管端木翊怎么摸,都摸不出人皮面具的踪迹。 她就赌端木翊他们只想着她戴了面具,仓促间无法想到这点,这一瞬间已经够她反应了。 “端木将军,你别这样……我是二爷的人,你这样二爷会生气的……”言铮故作惊慌,手里抓紧了还在手中的湿衣服,没头没脸地就向端木翊打去……   ☆、看他不顺眼 湿衣服抽在脸上生疼,端木翊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手上却还抓着言铮的衣襟,言铮挣不开,就大声叫起来:“救命啊……非礼啊!” 混蛋!她不过一个奴婢,又不是古代重视名节的良家妇女,她都不要脸了,就不信端木翊这个大将军能丢的起这个脸。 端木翊被她一叫,虽然知道这地方不一定有人来,可是终是心虚,心慌地就去捂她的嘴,边低吼道:“给我闭嘴……啊……” 言铮不客气地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这一口咬的又狠又重,端木翊感觉撕心裂肺的痛,下意识地就放开了她,低头一看,虎口上多了一个血印…… 他怒从心起,另一手扬起,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向言铮。 几乎在同时,耳后刮过一阵风,端木翊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抓住了,随即,一拳伴着一声怒吼击在他脸颊上:“端木翊,你当爷说的话是说着玩吗?” 端木翊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摔在地上,抬眼,看到关洛飞怒气冲冲地又冲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身子一跃击向了关洛飞,也不知道心里是憋了什么气,反正从那天关洛飞吻了这女人,他看关洛飞就怎么都不顺眼。 两人你来我往打在一起,像两只困兽一样,踢翻了木盆,弄得满院子里都是水。 言铮爬了起来,避到了一边,却撞到了身后一人,扭头,看到赵天楚目光凌厉地落在她脸上,只一瞬间就移开了,似乎她是什么红颜祸水似的。 赵天楚见两人打的越来越猛,忍不住吼道:“行了,都给我住手,像什么话,为了个丫鬟大打出手,这要传出去,你们都不要脸了吗?” “皇兄你别管,今日爷不教训教训他,他还会把爷放在眼中吗?”关洛飞边打边吼道。 赵天楚见他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气得脸色发青,冲上去往中间一站,两人怕伤到他,都同时住了手。 “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院里突然涌进了不少人,为首的赵晓绺一见满院子的乱,再看关洛飞和端木翊怒目相视的样子,心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狠狠瞪了一眼言铮,上前拉住关洛飞叫道:“洛飞哥哥,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和人打架,挣开了伤口怎么办?” 她这一说,言铮的目光就下意识地落到了关洛飞手臂上,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挣开…… “我没事!”关洛飞甩开赵晓绺的手,大步走过去,对着言铮就骂道:“不是让你来侍候爷的吗?你跑这干嘛?” 言铮讪讪地说:“是康亲王府的人说下人不够,让我来洗衣服!” 关洛飞就冷笑着骂道:“你白痴啊,康亲王府上百个下人,会缺一个洗衣服的丫鬟吗?你这么好骗,还真给爷丢人!不过,洗个衣服,怎么爷刚才进来听到你喊非礼呢?” *** 亲们,今天是中秋佳节,风在这祝各位亲们节日快乐,合家团圆。最近风身边有几个亲戚朋友都在闹离婚,风困惑,这难道是离婚的季节吗?不管怎么样,珍惜眼前人,大家都且行且珍惜吧!   ☆、二爷护着的感觉真好 关洛飞说着,一双利眼不屑地看向端木翊。 言铮也不客气,一手就指向端木翊,气愤地叫道:“不知道端木将军发了什么疯,我在洗衣服,他就冲上来摸我的脸……” 端木翊哪想到言铮会这样毫不留情地说出来,一时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声辩道:“我不是摸她的脸,我是看她有没有戴人皮面具。三殿下,我怀疑她就是熙言铮,因为没有比端王府更适合藏身了……” 这话一出,赵天楚的目光就落在了言铮身上。 言铮赶紧叫道:“端木将军,你摸也摸过了,我脸上没有面具吧……我不知道你要找的熙言铮是什么人,你当时那么做也没说明,我自然以为你要非礼我……” 她说完假装羞怯地躲到关洛飞身后,还嘀咕道:“这院里当时只有我和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找借口亲近我……” “贱人……谁他妈想亲近你!”端木翊被气得只差吐血,怒吼道。 “端木翊,你还想打一架吗?”关洛飞比他声音更大地吼道。 赵天楚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劝道:“洛飞,你要原谅端木翊,他也是抓不到熙言铮心切……既然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别闹了,我们去前面吧,康王妃她们还等着我们赏梅呢!” “既然皇兄这么说,那就算了。不过,端木翊,下次再让爷看到你对姣娘动手动脚,爷可就不会轻易算了!” 关洛飞冷冷一笑,转身又添了一句:“端木翊,你和熙言铮的婚事都告吹了,爷觉得你也该娶亲了,免得下次又发生同样的误会……这知道的人呢以为是误会,不知道的以为你饥不择食呢!” 他嘲讽完伸手拖着言铮的手往外走,触手处冰冷,心下更气,扭头看到吕易安站在一旁,就冷笑道:“爷还真不知道康王府是如此的待客之道,爷的人也敢支使来洗衣服。吕大少爷,要真缺下人,回头爷给你送几十个来,这点钱爷还不差……” 这不是打脸吗?吕易安陪笑:“二爷别生气,我哪敢支使二爷的人做事呢,一定是哪个没眼的丫鬟传错了话,待我去问问,一定饶不了她!” 关洛飞冷哼了一声,拉着言铮就往外走,还怕气不死身后的几人似的,拉起言铮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暖着,放柔了声音说:“冻坏了没?你这个小笨蛋,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你就不怕被人卖了……” 言铮纤手被他大手握着,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的手传来的热量让她心头一暖,这声小笨蛋也不在意了,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身后,几双眼睛看着这一幕,赵晓绺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眼里全是怒火。 赵天楚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才转头对端木翊说:“你跟我来……” *** 呼呼,我是越来越萌二爷了,(*__*)嘻嘻……,亲们喜欢二爷吗?喜欢就动动手指收藏支持二爷啊!谢谢!明天恢复两更,我觉得我最近颓废了,还是要努力码字更新,握拳……   ☆、证明她是熙言铮 “她脸上的确没有人皮面具,只是这不能说明什么,江湖上很多高手都能易容成另一个人。只是再好的易容术都无法完全改变一个人的体貌,她的那些小动作和熙言铮一模一样,殿下,你知道我和熙言铮青梅竹马,我熟悉她……那女人一定是熙言铮伪装的!” 站在邺王府的花园里,端木翊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赵天楚。 赵天楚听后习惯地摸了摸下颚,好久没说话。 “关洛飞那么护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她的身份。殿下,我们上次输得窝囊,这次一定要扳回来!”端木翊愤愤地说道。 “怎么扳?你真能证明她是熙言铮?”赵天楚冷笑一声:“关洛飞护着她,没有证据你再怎么说都是白说,就算闹到父皇面前,父皇也不会支持你的!” 关家的地位在那,就算赵天楚想动关洛飞都要掂量掂量,何况端木翊呢! 端木翊一时有些气馁,眼睛移到了花园那边的湖上,雪纷纷飘在湖面上,**的雪在湖上冻出了一层薄薄的冰,不打碎这层薄冰,谁也不知道湖下是什么风景…… “想证明她是熙言铮,也不是没办法!”身后传来了一个女音,端木翊和赵天楚回头,就见端木纤云和赵晓绺并肩站在身后。 端木纤云因为被熙言铮挟持的事就和赵天楚的婚约搁浅了,虽然赵天楚也没极力退婚,可是端木纤云却知道外面关于自己被吓得尿裤子的事在赵天楚心里落下了极坏的印象,她一直想挽回。 此时见两人看着自己,就自信地上前一步说:“熙言铮在我们家为奴婢有一段日子了,她身上有不少鞭伤,她逃走也没多久,身上的鞭伤就算好了伤痕也不会那么快消失,我们把她的衣服脱了,不就知道她是不是熙言铮了吗?” “这主意好啊,我怎么没想到!”端木翊眼睛发亮,后悔刚才就应该扯了那女人的衣服查看。 赵天楚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端木纤云,那些传言他也听说了,熙言铮身上的伤痕估计还是拜纤云所为,这女人却还有脸出这样的主意,一时,他都不知道是该鄙夷她的无耻,还是该称赞她的聪明。 赵晓绺却不屑地撇撇嘴说:“你们现在谁敢去把那贱人的衣服脱了?要不要咱们打个赌,你们谁敢这样做,洛飞哥哥的剑可是不分天王老子地会落到他头上……” 这话让赵天楚一凛,的确,关洛飞已经表明了护着那女人,他们要真这样做,以关洛飞小霸王的脾气,可是会拼着闹个天翻地覆也不会允许他们得逞的! 赵晓绺见赵天楚颇有忌惮的样子,抿唇一笑:“硬的不能来我们不会来软的吗?这大雪天,她要掉到湖里总要换衣服的吧……” 三人一听这话,互视了一眼,都笑了……   ☆、不同桃李混芳尘 冰天雪地,身处异世,看见满树的红梅,言铮心头因为刚才的事引起的小小不愉快没了。 这个世界是陌生的,人是陌生的,只有这梅花才是熟悉的,能看到熟悉的风景,心里总是舒服的。 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关洛飞身后,小霸王早先的怒气没了,又变成讨人喜欢的贵公子,推着关鸣郤乖巧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兄弟情深。 言铮看着关鸣郤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有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想帮他检查一下他的腿是不是真的不能再站起来,只是这念头一闪而过,自己只不过是瑞亲王府甚至这个世界的过客,何必卷进他们的世界呢! 能不能站起来都和她无关,她何必同情心泛滥给自己惹祸呢! 这样想着,目光落到了不远处陪康王爷聊天的赵天楚身上。 她唯一熟悉的人,却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那曾经相爱,同睡一张床,一起经历了无数生死的战友爱人,转眼却变成了陌路人,她说不难过是假的。 每次看到他,她都有种冲动,想上去抱着他大叫:“你记得我对不?你是认识我的赵天楚对不?你想起我啊……就算要让我在这世界生活,也不要让我一个人孤独地活着,让我知道你在……就算再不能回到以前,也让我知道我不是孤独的……” 是,她怕孤独,从父母离异后,就算她家财万贯,她也无法适应整栋豪华的别墅里只有自己的生活,佣人仆从再多,谁也不是她的朋友。 父亲和爷爷一见面就吵,爷爷是工作狂,看不惯父亲纨绔的样子,父亲就常年不回家,每次想起她就给她寄支票,似乎有了钱她就不会孤独。 她的朋友曾经很多,却在她初中时被绑架过一次后全部被爷爷撵走了,她也从那时开始叛逆,豪门小姐说她太野不愿意和她交朋友,贫穷的在看到总是尾随着她的十几个保镖后退避三尺。 她学医,只是因为喜欢看到病人需要她的样子,而阴差阳错进了警队,却是因为喜欢那种团结的气氛。 在危险面前,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依靠的人,也为自己被需要着兴奋…… 而看看这陌生的一群人,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各怀心思,哪有她需要的那种气氛,处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她的孤独就更甚了。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她觉得自己也像王冕诗中的寒梅,开的孤傲冷清,这些附庸风雅的人欣赏的是梅花外形的美,又有谁真正懂得去欣赏这份孤傲呢? “鸣郤哥哥的琴技是父皇都称赞的,赏梅哪能没琴声呢!鸣郤哥哥,你就赏脸为我们弹奏一曲吧!”赵晓绺延着脸上前央求,关鸣郤无法拒绝,着小厮去取了琴来,就在湖边的凉亭中弹奏起来……   ☆、墙外的美景 凉亭位置有限,除了几位贵妇人陪在里面避雪,其他的人都站在亭外。言铮这等做奴婢的,只能站的更远。 言铮倒无所谓,远远站着,看众生百态,耳边是关鸣郤渺渺的琴声。世子爷的确琴技了得,很快就让人听的如痴如醉,忘记了寒冷,只跟着他的旋律置身于春暖花开的意境中。 关鸣郤选的曲子言铮没听过,只从这旋律中窥到关鸣郤的心境,这个在王府中虽然身份高贵,却因为腿疾常年呆在自己院中低调生活的世子爷,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人事不知的不甘心吧? 他也像开在墙头的红杏,遮遮掩掩,也想看到墙外的美景吧? 春暖花开,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冷中带给了众人温暖,那悄然绽放的美,岂知不是他心底不甘心的挣扎? 言铮看着他,俊美的脸平淡无波,连眼波都没瞟给众人一个,仿佛他只是一个琴者,只需要用心把自己的琴技展现出来就行。 如果不是曾经见识过他薄怒时青筋暴露的手,言铮也会和众人一样,觉得眼前这俊美儒雅的男人是个与世无争的翩翩公子,可是就因为见识过,所以言铮无法把他想的那么单纯…… 神思有些恍惚,她突然觉得,其实关鸣郤不适合弹奏这温情的曲子,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更适合他吧,怒吼着,咆哮着,用全身的激情敲响着命运的鼓点,轰轰烈烈地发泄出自己的不甘,快意恩仇,也好过这憋屈的隐忍…… 每个人心里都有只困兽,她自己想象着命运交响曲的旋律,身体里的困兽就蠢蠢欲动,似乎想挣脱什么,不自觉眸子就因为这样的想法灼灼发亮。 这时,关鸣郤不经意抬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目光就落在言铮身上,和她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隔了飘飘的雪花,隔了数道人帘,彼此还是看清了对方眼中的那一点晶亮,那带了对命运的不甘心在这刹那的接触间,宛如孤独行路的人在长途跋涉,永无止境的孤独中遇到了一个同路者,碰撞出了希望之光…… 只是仅仅一刹那的相交,关鸣郤就失去了那希望之光…… 言铮只觉得背后被人狠狠一推,本就被人挤到了湖边的她猛地就摔进了湖中,和她同时跌下去的还有一个丫鬟,压着她一起跌了下去。薄冰扛不住两人的重量,咔嚓碎开,两人瞬间就消失在冰面下…… 关鸣郤的琴弦嘎然而断,手撑在了琴上,一瞬间似乎想跃身而起,只是有人更快,一声急呼:“姣娘……”就如离了弦的箭飞身掠过众人,射进了湖中…… 关鸣郤手放在了琴上,握紧了拳,那本是温润的眸子一瞬间闪过一抹煞气,在众人都注视着湖面掀起的波浪时,这抹煞气又悄然无踪了……   ☆、不肯放手 言铮只觉得自己被人用力往下拉,那人紧紧箍住她的脖颈,让她想往上挣扎都不能,刺骨的冰水钻进她的肌肤,夹棉的袄子被水浸透,也沉沉地往下拉。 她用手肘去撞拉她的人,那人却狠了心似地拉着她继续下沉,言铮挣扎着,扭身掐住了她的喉咙,那人却反应极快地一拳击在她太阳穴上,言铮头昏沉沉的,却不肯放手,两人在水下纠缠着…… 腹下的剧痛却在这时又侵袭了她,剧痛一瞬间抽干了她的力气,她吞进了几口冰冷的水强忍着剧痛正要奋力一击,那人却退开了。 言铮恍恍惚惚中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下一轻,脱水而出…… 岸上的噪杂声立刻钻进了耳中,她撩起还带着冰渣的眼睫,看到了熟悉的下颚,心一松,就无法抵御剧痛和寒冷的双重袭击晕了过去。 “洛飞哥哥,你全身都湿了,赶紧去换衣服吧!这丫鬟交给别人去照顾吧!”赵晓绺又急又气地冲上来,想把言铮从关洛飞手中抢过来。 关洛飞手一紧,目光寒冷地瞟过站在一旁的端木翊和正忙着叫人把落水的丫鬟救上来的吕易安,冷冷一笑:“姣娘晕过去了,我还是带她先回府……母亲,大哥,洛飞先走一步,你们继续赏梅吧!” 没等众人反应,关洛飞就抱着言铮要走,赵天楚见势不妙,忙上前拦住了他:“洛飞,姣娘都晕过去了,你还是先在府上找套衣服给她换了吧,易安,赶紧带洛飞去换衣服,这么冷的天,生病了可就不妙了!” “二爷,随我来吧!”吕易安赶紧上前,吩咐人去找衣服烧姜汤。 关洛飞见姣娘脸都冻紫了,不好拒绝,只好抱了姣娘随吕易安进了后院。 “你们几个,去帮姣娘换衣服!”赵晓绺跟了进来,命令自己的宫女去做事。 关洛飞却抢先一步把人都拦在了外面,叫道:“都给爷呆在外面,爷自己会帮她换……” 赵晓绺目瞪口呆,赵天楚皱起了眉劝道:“洛飞你自己都湿透了,还是先照顾自己吧,一个丫鬟犯不着你亲自动手……” “都出去……”关洛飞回身把姣娘放在床上,不客气地把人都往外推,边嘲讽道:“三皇兄你要是没事,就去帮我把那丫鬟抓来,爷一会要好好问问,无缘无故姣娘怎么落水了!” “砰……”一声,关洛飞当着赵天楚的面摔上了门,赵天楚脸色发青,就算太子也没这样没给自己脸过,他关洛飞凭什么! 一瞬间他都想一脚踢开门了,可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端木翊走开了。 端木翊看着紧闭的房门,手在袖中捏的死紧,拒绝去想里面两人此时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好事做到底 关洛飞一身潮湿,匆匆换了自己的衣服冷静了一下才过来帮姣娘脱衣服,手放在她衣服上时有些迟疑,这丫头要是被自己脱了衣服,以后就不能再嫁人了,他真的要收了这女人吗? 一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应该叫母亲身边的嬷嬷来帮她换衣服,可是话都说了,此时再去叫得罪的人太多,不恰当。 “好吧,我也吻了你,你也算我半个人了,就好事做到底吧!” 关洛飞不再迟疑,下手极快地剥去了姣娘的衣服,他开始还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她的身体,可是再小心,目光还是不经意地瞥见了她身上的伤…… 关洛飞一见之下惊住了,她身上那些新旧的伤痕密密麻麻,就算结了疤也可以想象她都经历了什么…… 关洛飞手抖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是没受过伤,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么多伤痕。他的目光不再躲躲闪闪,带着怜悯检查起她的伤痕,有刀伤,鞭伤,棍伤,手臂上还有烫伤,像是烧火棍烙的,伤痕周围还有长进去的黑印…… 关洛飞看不下去了,颤抖着手赶紧给她穿好衣服,再看她冷的发紫的脸,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冰霜,关洛飞不假思索就扶起她,把内力度给她驱寒。 “二爷,姜汤送来了,给你送进来吗?”门外吕易安叫道。 “放在门口,我自己会出来拿!”关洛飞一腔怒气还没发泄处,说话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吕易安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看了看同样黑着一张脸的赵晓绺。 端木纤云似乎不会看人脸色,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四公主,你就甘心啊,这还没进门,你的洛飞哥哥就被一个贱奴抢走了心……” 赵晓绺狠狠瞪了她一眼,反唇相讥:“你不也一样,我虽然没见过熙言铮,可也听说她是个美人,她当日挟持你有勇有谋,三皇兄最喜欢难驯的女子,谁知道三皇兄不会是看上熙言铮才不要你了!” 这话让端木纤云气得发抖,可是碍于人家的身份,她又不敢发怒,只悻悻地垂下眼握紧了拳冷笑,最好里面的那女人是熙言铮,让你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 屋里,言铮幽然醒过来,感觉到身后一双手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向自己身体里涌进来,热浪过处,全身四肢百骸都感觉暖洋洋的,疼痛慢慢就没了,思绪也清晰起来。 对自己落水动动脑筋就知道为什么了,只怕自己身上的伤痕才是推她落水之人的最终目的吧! “二爷,行了……”她轻咳了一声,脑子里已经在想着怎么向关洛飞解释,给她换衣服的是关洛飞,他一定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这么多的伤没有个合理的解释说不过去,那上次对黄莺说的话还能让他相信吗?   ☆、你怀疑你就说出来 言铮落水的事,以吕易安重打了那丫鬟十大板,又让那丫鬟给言铮磕头赔罪了结,关洛飞没顾康王妃亲自挽留用膳的好意,带了言铮先回府了。 这一场闹剧当晚就在瑞王府里传开了,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关洛飞对姣娘的宠爱,风言风语更是传的无比离奇。 等关王妃回到家听到钟嬷嬷把传言学了一遍,她脸上却没有钟嬷嬷想象的高兴,冷着脸让钟嬷嬷忐忑不安,问道:“王妃,你不是担心二爷不开窍吗?二爷现在肯宠姣娘,说明他开窍了,王妃怎么反而不喜似的?” “你知道什么!”钟嬷嬷是关王妃屋里的老人,关王妃很多事都不瞒她,叹了一口气才说:“以前是担心洛飞不开窍才往他屋里塞人,同意让姣娘去侍候只是觉得她翻不起大浪,可如今洛飞为了她连三殿下的面子都不给,那丫头不简单啊!” 今日闹出来的事关王妃也知道了,她头痛呢,那丫头是熙言铮吗?背了个逃犯的身份躲到自己府中想做什么呢? 关王妃思付着,有些为难地对钟嬷嬷说:“那丫头不能留下了,洛飞要再陷下去,以后给他说亲就难了。洛飞现在护着她,要赶她走只怕不是容易的事,钟嬷嬷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钟嬷嬷立刻知道了关王妃的意思,一个少爷还没成亲就这样宠奴婢,谁家的千金受得了啊,关洛飞的姻缘不能被姣娘破坏,只有赶她走了。 钟嬷嬷沉思起来,二爷的霸道和任性是府中闻名的,当了皇上的面,他也敢无法无天,真要撕破脸把他看上的女人赶走,这小子撒起泼来谁治得了。 不过她跟关王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点手段又怎么能得到关王妃的信任呢,关王妃这是不想母子翻脸,让自己做恶人呢! “王妃,这有何难,姣娘不是施大娘侄女吗?拿点钱给施大娘,让她把姣娘家里人找来,就说已经在乡下许配人了,接她回去成亲呢!二爷总不好意思去抢人家的未婚妻吧!” “这能让洛飞相信吗?”关王妃觉得有些不妥。 钟嬷嬷一笑:“王妃就相信老奴吧,老奴会办的妥妥当当的,决不会让二爷挑出毛病。那小妮子要老老实实走就算,要再敢蛊惑二爷,老奴会让她知道厉害的!” “嗯,隔两天就去办吧!”关王妃看着钟嬷嬷走了,才摸了摸镂空的手镯,唇角挑起了一抹冷笑…… *** 言铮屋里,关洛飞抱着手倚在桌前,不发一语,面无表情地看着言铮。 言铮唇角抽筋,在心里哀嚎,帅哥,虽然你这姿势很酷,可是这样盯着人不说话也会让人觉得你很诡异啊,你有什么怀疑你就说出来啊! 关二爷就是不问不说,就是这样继续盯着她,这一幕要让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还以为关二爷看姣娘看的痴了……   ☆、爷不能负你了 言铮终于抵抗不住这压力,讪讪地说:“二爷还有事吗?没事奴婢要休息了……” “嗯,是该休息了!”关二爷总算开口了,懒懒地直起腰解下自己的腰带。 言铮一看就僵住了:“二……二爷这是?” 关洛飞瞟了她一眼,邪魅地一笑:“怎么,姣娘不愿意二爷留在你房中吗?还是想爷抱你回我的房?你这里是简陋了点,你要真介意,爷就抱你过去!” 他说着几步走过来,一把抱起了言铮。 言铮吓了一跳,慌忙抵住了他的胸膛,关洛飞低低一笑:“姣娘很热情啊,那爷更不能负你了……” 他说着,唇就覆了下来,言铮惊慌地抵住了他的脸,关洛飞挑了挑眉:“姣娘身体都被爷看光了,这次不同上次,可不是你说没这回事就算了……那么多人知道爷给你换了衣服,爷再不把你收了,爷会被人传无能的……” “不要……放开我……”言铮挣扎起来,她分不清关洛飞说的是真是假,可是他霸道地凑上来的唇可不是假的…… 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唇擦过她的脸颊,她的挣扎让关洛飞眼睛更亮,猛地把她丢在床上,就压了上去:“姣娘……你是愿意我继续叫你姣娘呢,还是……熙、言、铮?” 他一字一字地吐出这三个字,带了恨,又似带了莫名的欣喜,大手压着言铮的手,另一只手就去摸她的脸…… 言铮身体一僵,紧张的心反而落了下来,她停止挣扎,唇边挑起一抹嘲讽的笑:“二爷原来也和端木翊一样,怀疑我是熙言铮啊,二爷是见了我身上的伤就相信端木翊的话了吗?熙言铮做丫鬟被虐待的事我也听说过,她身上也和我一样有这么多伤痕吗?” 关洛飞的手已经摸了一遍,的确没有人皮面具,比端木翊更仔细的是,他还摸了额头,也没有任何痕迹,这不可能啊,再高明的化妆也不可能抹去熙言铮的奴字,难道她真的不是熙言铮? “一个可以挟持将军府上的小姐出逃的女人,她能容忍别人一次次虐待她吗?”言铮不知道熙言铮为什么要忍,放在她身上,她决不会忍这么久的! “二爷,我知道你喜欢熙言铮,如果你真的想把我当熙言铮满足一下你的幻想,我反抗不了你只有受着……只希望我做了二爷的人后,二爷以后能善待我,我后娘她们找来,别赶我回去就行了!姣娘愿意一辈子给二爷和未来的夫人做奴婢……” 言铮说着假装羞怯地抱住了关洛飞,小鸟依人把脸藏进了他的怀中,边伸手去解关洛飞的衣袍…… 关洛飞顿时触电般地弹起来,退避三尺,又气又恼地瞪着言铮…… 言铮强忍住笑意,带了几分委屈的水眸怯怯地看向关洛飞:“二爷,你不是说看光了我的身子,要对我负责吗?”   ☆、二爷傻的可爱 “二爷,奴婢虽然不能和熙言铮比,但是奴婢会好好侍候二爷的……”言铮声音更柔了,近乎发嗲的语气自己听了都觉得受不了。 关洛飞哪受得了,那个傲气的熙言铮,怎么可能是这个只想取悦自己的女人呢,心头的怀疑消了一大半,站在远处烦躁地叫道:“行了,敢情你上次不要爷负责是欲擒故纵啊,既然如此,爷也不是耍赖的人,你就留在爷院里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关洛飞扭头就走,来到院中,冷风一吹,他心头的烦躁才慢慢平息下来,扭头看着姣娘的房间,说不清自己心头到底是失望还是其他什么感觉…… 关洛飞哪知道,他一走出去,言铮就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闷着声大笑起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骗过了关洛飞,看来这二爷在女人方面真的经验很少啊! 傻的可爱…… 笑完,言铮透出头呼吸,笑意慢慢收敛了,端木翊和赵天楚不会罢休的,他们一日不能证明自己不是熙言铮,一日不会罢休,关洛飞护的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只要关洛飞不在身边,他们总会找机会对付自己的…… 怎么办? 言铮手枕着头陷入了沉思,关洛飞待自己还算好,她如果悄悄失踪,务必会连累关洛飞,还会再引起新一轮的搜捕,到时她还是走不掉!怎么让姣娘失踪才一劳永逸呢? 言铮翻来覆去,突然想到了个主意,他们既然怀疑姣娘是熙言铮,那么,如果让熙言铮和姣娘同时出现,他们的怀疑自然就会打消。 这样,等他们不再注意自己了,自己再走,就不用担心连累关洛飞了。 想到就做,第二天,言铮找了个机会让施大娘给蔡婆子送封信,人皮面具是蔡婆子给的,她一定能找到适合假扮自己的人,言铮要做的只是找个适合的机会,让两人一起出现。 蔡婆子一定会帮忙的,言铮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肯一次次帮自己,却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己对蔡婆子一定有用处…… 施大娘当晚就给了她回信,蔡婆子答应了,在信上写了一个地址。 言铮这些日子研究帝都的风土人情,一看地址就知道那是家酒楼,只是,怎么让关洛飞和端木翊,赵天楚同时去这家酒楼呢? 言铮没怎么伤脑筋,她把一切都计划好,只在双启面前提了一下这家酒楼,双启就殷勤地给关洛飞提了。关二爷早吃厌了家里厨师做的饭菜,听说酒楼菜肴不错,就邀上肖北,齐博去品尝。 关洛飞前脚刚走,熙言铮后脚就跟着出门,因为上次陈竺玉为难她的事发生后,关洛飞直接给了她一块出门牌,准她自由出入王府。 仗了这点便利,熙言铮出门就直奔药铺,不出所料,后面跟了几个尾巴,熙言铮冷冷一笑,假装没发现他们,抓了药就小跑着冲进了酒楼……   ☆、计中局 酒楼是中空的,关洛飞才和肖北,齐博在楼上坐下,就透过木栏看见姣娘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他瞥见她手上的药包,再看看后面鬼鬼祟祟跟着她的几个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姣娘似乎没看到他,抓住一个小二问着什么,随后关洛飞就见她往后面走去,他皱了皱眉,这小笨蛋,人家就想不到有后门吗?只怕早去后门堵她了。 见她快消失了,关洛飞探头叫道:“姣娘,到这里来……” 言铮回头,看见关洛飞,眼睛一亮,返身跑了上来,高兴地叫道:“二爷,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关洛飞看到肖北好奇地看着姣娘,就知道那些传言他们都听到了,沉了脸说:“你来了就在这侍候爷吧,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去!” 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看见关洛飞,就悄悄地溜了出去,关洛飞也没放在心上,等菜上来了,就支使言铮倒酒。 言铮乖乖地给三人满上了酒,就站在一边侍候着。 三人喝完一坛时,赵天楚和端木翊来了,一眼看到楼上的三人,赵天楚和端木翊互视了一眼就走了上来。 关洛飞一见就暗暗骂了句晦气,表面却不能不装装样子,起来招呼道:“皇兄,端木将军,你们也到这吃饭啊?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坐吧!” 赵天楚笑道:“行啊,端木翊那天得罪了你,正想找机会设宴给你赔罪呢,今日就让他请客吧!” 端木翊看了一眼言铮,才点头说:“二爷,端木翊诚心向你赔罪,二爷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肖北知道关洛飞为了姣娘的事和赵天楚闹的有些僵,见人家都赔罪了,怕关洛飞不肯买账,赶紧说:“端木将军请客,二爷哪会不给面子呢,坐坐,我让小二拿酒盅来,大家一笑泯恩仇哈……” 不等关洛飞吩咐,言铮就抢着说:“我去再抱两坛酒来……” 她说完径直走下楼,几人见她到掌柜那不知道说了什么,掌柜就招呼着她进了藏酒室,过了一会她走出来,一手抱了坛好酒,慢悠悠地走了上来。 赵天楚看着她给众人斟了酒,才对关洛飞诡异地一笑说:“洛飞,其实我们不是来喝酒的,我们是来抓熙言铮的,听说,她今天会来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姣娘,姣娘手抖了一下,赵天楚的笑就变得渗人了…… 关洛飞心下一惊,不自觉地也跟着看向姣娘。 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了嘈乱声,一个白衣的女子冲了进来,只见她头上包了一块头巾,冲进来时抬头看了上面一眼,只一眼,随着她唇角挑起的嘲笑就让上面三人屏住了呼吸…… 那明亮的双眸,那熟悉的笑……那神采飞扬,女王般傲慢的脸庞,不是熙言铮又是谁呢?   ☆、听说你们很想我 “熙言铮……”赵天楚和端木翊同时大叫道,两人一跃而起,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言铮朗朗笑道:“三殿下,端木将军,好久不见啊!听说你们很想我,这么久都没放弃找我,我实在太感动了,就出来见见你们……可你们也不需要这么热情吧,弄这么多人来迎接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贱人,谁想你啊!”端木翊破口骂道,边欺身向前,想抓住熙言铮。 言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就将他钉在原地:“端木将军,你敢动我,五皇子就没命了……这次可不比上次,你想好怎么向皇上交待吗?” 赵天楚一愣,下意识地抓住了端木翊,沉声问道:“小五在你手上?送信给我们的是你?” “三殿下真聪明……我躲了这么久,想出来透透气,可是外面有两只疯狗想吃我的肉,我不找个护身符,又怎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呢?”言铮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往赵天楚丢过来。 赵天楚眼疾手快抓住,一看,是赵天敬的贴身玉佩,他的心就沉了下来,狠狠瞪向言铮:“你不止是出来透透气吧,你想要什么?” “呵呵,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三殿下上次厚爱给的十万两银票我用完了,不知道三殿下这次能不能再给点零用钱,一百万银票怎么样?我保证以后再不打扰三殿下!”言铮笑语盈盈。 “你怎么不去抢?”端木翊破口骂道。 楼上,关洛飞双手抓住了木栏死死盯着熙言铮,她的目光只看着赵天楚,对自己不屑一顾,这让他又气恼又失望,她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吗? 肖北和齐博上次没亲眼见到熙言铮的风采,这次一见她竟然敢绑了五皇子来勒索赵天楚,两人都被震住了。 这女人……还真不愧是关洛飞的心上人啊,除去她逃奴的身份,这女子配关洛飞绰绰有余了……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镇得住关洛飞的霸王脾气…… “熙大小姐真会用钱,这才几天就用完了十万两,本宫可以问一下,熙大小姐是怎么花完这些钱的?”赵天楚也不气恼,笑眯眯地问道。 关洛飞注意到他这次没称熙言铮贱奴了,心下又有些不舒服,似乎赵天楚的态度改变就印证了传言,赵天楚看上熙言铮了! 言铮耸了耸肩:“帝都物价好高,我一个弱女子要东躲西藏,不花大钱,怎么能让好心人收留我呢!” 肖北忍不住笑了,这女子说话好有趣…… 赵天楚也笑了,打量了一下熙言铮,见她已经不是上次的贱奴打扮,穿着都是上好的丝绸,那块头巾遮去了她额上的奴字,整个人气质大变…… 他看着她,不否认在这场追逐中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赵天楚不自觉脱口说道:“你拿了银票还是要逃亡,不如跟了本宫吧,过往的一切,本宫都可以不再追究……”   ☆、若为自由故 赵天楚这话一出,除了言铮,其余的人都愣住了,端木翊暗暗咬紧了牙,如果不是赵天楚说了这句话,换了其他人,他早一拳砸了过去。 熙言铮是他有过婚约的未婚妻,就算自己不要她了,凭那些青梅竹马的过往,也不允许他看着她投进别的男人怀中…… 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妹妹的未婚夫…… 关洛飞则差点捏碎木栏,紧张地盯着言铮,怕她点头。 言铮一笑,摇了摇头:“三殿下的好意言铮心领了,拿了一百万银票,言铮可以逍遥一辈子了,又何必去侍候人呢!” “除了本宫,你不用侍候别人。”赵天楚似乎怕她不知道伺候自己的好处,极力诱huo:“本宫封你为贵妾,这一百万两银票也赏给你了,不用逃亡,还锦衣玉食,怎么样?” 言铮笑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很可惜,言铮就是喜欢自由的人,所以三殿下的好意言铮无福消受,三殿下还是送上银票吧,免得言铮的人等不到言铮,误伤了五皇子……” 见言铮软硬不吃,赵天楚的脸色沉了下来:“熙言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了本宫……本宫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就等你抓得到我再说吧!”言铮也收敛了笑,冷冷地说:“一百万两银票,一炷香时间送来,否则三殿下就等着给五殿下收尸吧!” “我们怎么知道五殿下真的在你手上?”端木翊逮到机会抢先问道。 言铮挑眉:“那块玉佩还不能证明吗?” “当然不能,谁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反正没见到小五,本宫不会给你银票的!”赵天楚怒道。 “三殿下真是谨慎……”言铮一笑,伸手指了指高处的钟楼:“三殿下你往那里看,那不就是五殿下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赵天楚看到了赵天敬被吊在了钟楼上,他目力惊人,一瞥就认出了那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五弟,小敬子挣扎着,看样子很痛苦。 “熙言铮,你该死……”赵天楚大怒之余更多的是惊愕,小敬子顽劣,又爱闹事,父皇担心他的安全,派了很多暗卫保护他,熙言铮是怎么抓住他的? “三殿下,我可不是说着玩的,一炷香时间,如果见不到银票,钟楼上的人会把五殿下抛下来,三殿下你觉得五殿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是死是生呢?” 言铮冷笑道:“三殿下为了抓我,害死了五殿下,三殿下要怎么向皇上和太后交待呢?” “去取银票……”赵天楚已经看出言铮志在必得,掂量了一下,命令自己的下属去取银票。 他就不信了,今日言铮还能全身而退,等小五安全了,看他不亲手抓住熙言铮挫骨扬灰……   ☆、一定要抓住她 银票取来了,赵天楚却不肯递给言铮,冷笑道:“熙言铮,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不做我的人,要不就拿着银票满世界地逃亡吧,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一次你不会再向上次一样轻易逃掉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言铮挑衅地一笑:“三殿下,时间不多了,你不想五殿下受罪的话还是赶紧奉上银票吧!” “贱人,我们可以抓住你交换五殿下!”端木翊在旁边提醒赵天楚。 赵天楚冷冷一笑:“端木翊,你忘记了,熙大小姐可是不要命的人,她敢把我们引到这来,还怕你抓住她吗?” “呵呵,三殿下真是聪明人……” 言铮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瞟了一眼端木翊嘲讽道:“端木将军,学着点吧,人家能做主子,可不仅仅是身份比你高贵,智商也比你高多了……本小姐既然敢来,自然有后手,还怕你抓住我吗?”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后手……”端木翊又想冲过来,只是他才一动,赵天楚就看到高处的赵天敬腾地往下坠下。 “住手……”赵天楚吓得大吼一声。 端木翊本能地站住了,那边赵天敬下坠的势头也止住了。 “银票给她……”赵天楚怒吼了一声,侍卫赶紧送上了银票。 言铮含笑点了点,才道:“和三殿下打交道就是爽快……多谢了……三殿下,等我走到街对面,我就让人放了五殿下,我说话算话,要是在这中间,谁轻举妄动,有什么后果我就不负责了!” 她说完慢慢地退出酒楼,端木翊全身绷紧,盯着她一步步走出去。 “洛飞,一会我去抓她,你去救小敬……”赵天楚对走下楼的关洛飞吩咐道。 “我去抓她,你去救小敬……”关洛飞盯着言铮,那女人从进来到出去都没看自己一眼,他心头莫名地憋了一肚子火。此时,他已经顾不上此举就代表和端木翊他们同一阵线,只想亲手抓住那女人,让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也好,一定要抓住她!”赵天楚边说边和关洛飞一起走出酒楼,街道不宽,熙言铮已经走到了对面,对面也有家酒楼,三层高。赵天楚暗暗打了个手势,刚才去取银子的侍卫就回了一个手势,意思是都埋伏好了。 “熙言铮,希望你言而有信!”端木翊抢先叫道。 言铮呵呵一笑,举手做了个手势,赵天楚看到钟楼上的人把赵天敬放了下来。 “动手……”赵天楚一声喝令,人就飞掠起来,跃上了房顶,就飞掠向钟楼。 关洛飞见熙言铮一扭身跑进了酒楼,就飞扑过去,一冲进酒楼,就看到酒楼里都是人,正围在一起看杂耍,他看见熙言铮挤过人群,飞快地往楼上跑去。 关洛飞有一瞬间看不懂熙言铮了,她不往城外跑,跑上楼那不是让他们瓮中之鳖吗?   ☆、又对他笑了 关洛飞挤过人群追了上去,后面跟进了许多侍卫,瞬间就在酒楼里引起了一片混乱,关洛飞顾不上这些,飞跑上去,见言铮熟门熟路地直跑上顶楼,等他追上去,她已经爬到了阁楼里,手里握了一条从屋顶垂下来的绳子。 “熙言铮,你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关洛飞叫着爬了上去。 言铮对他一笑,逗他:“关二爷,你什么时候和端木翊一伙了?难道你真看上他妹妹了,想抓我去做娶她的聘礼?” 关洛飞傻了一下,自动忽视了她后面的话,惊讶地叫道:“你知道我?” “大名鼎鼎的关二爷,我怎么不知道呢?可惜我没时间陪你聊了……关二爷,再会啊!” 言铮感觉手中一紧,抓紧了绳子,等关洛飞看到她两脚悬空扑过来时,言铮已经飞上了屋顶,“彭”地一声穿过屋顶飞到了外面。 关洛飞目瞪口呆,抬头,看到言铮低头冲自己又一笑,竟似仙女一般衣诀飘飘飞了去…… 呃,关洛飞看到她又对自己笑了,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提气跟着从破了的地方掠上屋顶,重新看到言铮,却见她飞上了钟楼。 而那一边,赵天楚夹带着赵天敬往地上落去。 关洛飞站在高处,瞥见赵天敬身上带的绳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赵天楚那边把赵天敬带下去,拉动的绳子又把熙言铮拉上去,熙言铮是借了赵天楚的力量逃避了自己这边的追踪。 “多谢三殿下相送……”言铮一落到钟楼上就哈哈笑起来。 赵天楚转头看到赵天敬身上的绳子,再看高处的言铮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气得咆哮道:“快给我包围钟楼,本宫今日就看看她怎么插翅逃走……” 只是,一会,关洛飞就看到钟楼上又出现了一条绳子,熙言铮手上不知道套了什么,往绳子上一握,竟以极快的速度滑下了钟楼。 等他们赶到钟楼上,只见地上一条断绳,竟无法分辨,言铮是滑往了哪个方向…… “立刻传本宫的命令,关闭城门,挨家挨户搜!”赵天楚气急败坏地叫嚷着。 关洛飞默默上前捡起断绳,抬头,忽地跃身,取下了挂在屋檐上的一件奇怪的铁器。上面有些小铁珠,镶在了一个圆轮里,他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只能猜到,这是言铮逃脱的工具。 见赵天楚不注意,他随手就塞到了袖中,等回去再好好研究。 转头,看着赵天楚调兵遣将追捕言铮,再细想今天发生的事,关洛飞忽地失笑,他看中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今日这事一环扣一环,言铮把每一步都算到了,如此聪明灵惠的女人,又岂是赵天楚能抓到的! 只怕这一次,赵天楚和端木翊也将一无所获……   ☆、被劫内幕 城门又因为一个逃奴被紧紧关闭,帝都的百姓,在知道这片混乱是三殿下为了抓上次逃走的熙家大小姐熙言铮引起时,都一片哗然。 而那些上次被赵天楚、端木翊搜查过的豪门大户这次却拒绝配合他搜查,紧闭门户任官兵在外面叫嚣也不开门,逼急了,让门房丢出一句话,问三殿下搜不出人怎么办,是不是公开给大家道歉。 这话无疑落井下石,赵天楚上次没抓到熙言铮就成了帝都的笑话,这次又闹这样大的动静,要是再抓不到人,他真没脸了。 赵天楚一狠心,道歉就道歉,许下了承诺,他就到宫里找了几十个宫女,配合自己搜查。 这次不光检查额头,还把人都拉到屋里脱光衣服检查身上,可查了一晚,也没找到一个可疑的人。 赵天楚火了,又调来更多的官兵,把酒楼和钟楼附近的街道都彻查了一遍,特别是熙言铮逃走的那家酒楼,所有人都被叫去严审。可谁也不知道阁楼上什么时候被人做了手脚,多出了那条绳子…… 不管端木翊怎么用刑,那些人都一口咬定一无所知,端木翊没法,把人全部关押起来。 赵天楚则去询问赵天敬是怎么被人抓的,这位小霸王却嘻嘻哈哈,完全没有被挟持后的惊慌,说出的话差点把赵天楚气死。 原来根本不是熙言铮抓走他,是他自己接到熙言铮的信,摈弃了侍卫自己跑上钟楼的。 他说:“熙言铮说她能再次从皇兄手上逃走,问我要不要看好戏,我就自己跑去了……果然,我看了一场好戏,熙大小姐太厉害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能从那么多人的包围中逃走呢!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知道熙大小姐这么聪明!” 赵天楚被气得不轻,如果不是顾忌赵天敬的安危,他怎么可能被一个贱奴耍了,没想到却是赵天敬自己配合人家弄出这场戏,一时让他都不知道骂谁了…… “把你吊上去的人是谁?”关洛飞好奇。 赵天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他只说我要看戏就要配合着吊上去,还保证我没有危险,我就依了他。皇兄上来救我时,他就走了,所以皇兄没看到人。不过他身手不错,武功也不错。我和他聊了几句,他似乎也很佩服熙言铮,一直夸熙言铮这计划完美!” 赵天楚冷静下来,回想了这一天发生的事,也不得不承认熙言铮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有勇有谋,这样的女子如果不能归顺自己,他也容不得她投向别人。 “洛飞哥,你说熙言铮这次会躲到哪?我们要不要再和皇兄打个赌,赌他几天能抓到熙言铮?”赵天敬唯恐天下不乱。 关洛飞一笑:“我不赌了,免得皇兄又失去几件宝物心疼……” 这话比和赵天楚赌还气人,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一定会输吗?赵天楚瞪关洛飞,关洛飞却打了个哈欠说:“皇兄继续搜吧,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二爷也靠不住 外面闹的人仰马翻,言铮却在瑞王府逍遥地看书,她唇角噙了笑,这一次又摆了赵天楚一道,得了一百万两银票,虽然拿了十万给蔡婆子做酬劳,自己净赚九十万,值了。 言铮计划着,等这头风声过了,就离开瑞王府,只是……她收敛了笑,赵天楚不是笨蛋,会不会想到这不过是自己放的烟雾弹,再怀疑自己呢! 等关洛飞回来,言铮借着去给他送茶想探探他的口气。 关洛飞心情似乎很好,脸上带着不自觉的傻笑,言铮趁机调侃道:“二爷,三殿下又没抓到熙小姐吧?我终于见到二爷的心上人长什么样子了,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色,却很聪明,难怪二爷喜欢她!” 关洛飞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分辨道:“谁说我喜欢她,我只是欣赏她,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端木翊那笨蛋,这么好的女人都不知道珍惜,他一定会后悔的!” 言铮笑了笑,感叹道:“是啊,多大的仇恨能让他那么对熙小姐啊,听说他们以前青梅竹马,感情一定很好,折磨熙小姐,他就狠得下心吗?” 关洛飞一想到熙言铮在忠勇将军府受的罪,再联想到姣娘身上的伤,脸色就沉了下来,悻悻地骂了一句:“他配不上熙小姐,熙小姐离开他一定是伤透了心……” 这样说着,关洛飞心里更不好受,熙言铮伤心他不愿意,可更不愿意熙言铮对端木翊有感情。 言铮没去体会关洛飞的心情,淡淡地道:“二爷,听说当年是熙小姐出卖了端木翊一家人,可我看着熙小姐应该不是那种人,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都是支离破碎地听到些,也不方便向人打听。 关洛飞看了她一眼,沉声说:“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这几天别出府去,免得节外生枝!” 言铮在心里给了他个白眼,果然心上人一出现,关洛飞对自己这个丫鬟就失了兴趣,什么说要对她负责的话,只怕就是给个通房的身份就不管不顾了,关二爷的维护看来也靠不住啊! “二爷,我有点怕……听说三殿下他们这次搜查连人家衣服都脱了,要是到府上搜查,我……我这身伤怎么解释?”言铮假装怯怯地说道。 “你怕什么,当时熙言铮出现时你也在,难不成他们还能污蔑你有分身术啊!” 关洛飞不在意地一挥手:“你就好好呆在府上,他们要来,我来应付他们!” “多谢二爷……”言铮想了想,垂头说:“二爷,和你说个事,婶娘说我家里来人了,说早已经给我许配了人家,要接我回去成亲,等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姣娘谢谢二爷这些日子的照顾,以后不能侍候二爷,二爷多多保重!”   ☆、但求一心人 关洛飞呆了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你许配了人家,以前怎么不说?” 他有些恼怒,自己吻了她,又看光了她的身子,虽然对她没有多喜欢,可是在心里已经把她算自己的人了,现在冒出她有婚约,让他觉得自己做的都是个笑话,不恼怒才怪。 言铮苦笑:“二爷别生气,我也是才知道这事……姣娘不过一个苦命的人,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关洛飞还没想到这事是自己母亲弄出来的,眉头皱的更紧,姣娘的后母不待见她,给她说的婚事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只怕姣娘回去又要受罪了! 他越想越烦躁,起身说:“把你婶娘叫来,我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施大娘来了,按钟嬷嬷说的话对关洛飞说了,说姣娘家里给她找的人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算过的去,家里有个弟弟,母亲是**,一定会善待她的。 关洛飞问来问去,没问出什么不对的,心里的烦躁更甚,总有种自己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似的。 等施大娘走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言铮,才压抑着怒气问道:“你真的想回去嫁人?你如果愿意做我的人,这婚约我去帮你解决,大不了给他一笔钱弥补算了!” 言铮失笑,反问道:“做二爷的人?什么身份?通房?小妾?二爷以后要娶的是千金小姐,我算什么,能和人家争宠吗?我虽然身份低微,也希望自己嫁的人能一心一意对我好,虽然‘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能是个梦想,但有梦想总比没梦想好吧,所以二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幸福我自己会去争取的!” 言铮施了一礼,就毫无留恋地出去了。 关洛飞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地想起了熙言铮在酒楼说的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姣娘和熙言铮,一个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毫不留恋他的呵护,一个为了自由连三殿下的贵妾都不愿做,这两个女人颠覆了他对女人一向的看法,让他头一次反省起自己来,是不是以前太自负了…… *** 夜晚,言铮刚睡下,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谁?”她赶紧抓过衣服,就听到外面关洛飞的声音:“姣娘,是我,有点事,你赶紧起来跟我走一趟!” 言铮赶紧穿好衣服,顾不上整理头发就开了门。 “上次你处理的那个伤者出了点问题,你和我去看看你会不会处理!” 关洛飞一把拉住她就往外走,言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掠过了墙头,府外,双启早拉了两匹马侯在外面,关洛飞抱着她上马,言铮只觉得太阳穴被他一碰,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杀我灭口 等言铮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周围的摆设都奢华无比,她顾不上欣赏这房间,瞪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关洛飞。 既然不信任自己,又找自己来做什么! “姣娘,快来看看他,他一直在发烧,吃多少药也退不下来,怎么回事?”关洛飞一见她睁眼,就拖起她往床边拉。 言铮气恼地一把甩开他,冷笑:“我又不是大夫,找我做什么,关二爷,你还是赶紧打晕我送我回去吧!免得知道你更多的秘密,下一次杀我灭口……” 关洛飞一愣,旁边却有人不给面子地呵呵笑起来:“二爷这丫鬟很有意思啊!” 言铮转头,看到上次出现在关洛飞房里的大夫封靖,他含笑看着她,促狭地挤了挤眉,才上前说:“姣娘,二爷对你的无礼,稍后我帮你讨回来,现在你先帮我的忙,帮我看看太子到底怎么了,再过两天就是太后的寿辰,太子要是不出现的话很麻烦!” 太子……那个伤者竟然是太子? 联想到听来的八卦,言铮知道了事情的严重,顾不上和关洛飞赌气,她在封靖的带领下走到了床边。 太子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一张俊脸烧的通红,言铮往床边一坐,搭上他的脉搏。 脉搏跳的很弱,她皱起眉,掀开被子让封靖脱了太子的衣服检查。 关洛飞在旁边看到,皱起了眉,上次她帮太子疗伤他没什么感觉,可是这次为什么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那是男人啊,你姣娘一个没嫁人的女子,这样看光一个男人的身体算什么? 如果床上的人不是太子,关洛飞都很想上前把姣娘拉开了,只是想想后果,他忍了。 “伤口没事,长得很好!”言铮先检查了伤口,封靖已经按自己教关洛飞的方法给太子坼了线,伤口愈合的很好。 那就是内伤了,言铮手边没听诊器,只好随手把长发绾成发髻,俯身半跪在床前,一边敲一边贴近太子的肌肤倾听。 关洛飞看到她脸都贴在了太子身上,肌肤相亲,他瞪的眼都圆了。 腹部鼓涨,有回音,言铮伸手用力压,太子受痛地抽搐了一下,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着言铮。 言铮又按压四周,边问:“这里痛吗?” 太子紧皱眉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言铮又检查了一下,才起身对封靖说:“他腹腔积水,要做手术引出来……现在还不知道腹内有没有感染,具体不好说!” “什么叫做手术?感染又是什么意思?”封靖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新名词,不耻下问。 言铮耐着性子给他简单地讲了讲,一听要划开太子的肚子,封靖和关洛飞都傻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言铮,她到底有没有听清这病人的身份,他可是太子啊,要有什么闪失,他们全都不够抵命……   ☆、放手一搏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封靖问道。 言铮耸了耸肩:“也许中医有方法可以消解他腹腔里的积水,我是没办法,提了这个建议也不代表我就能治好他,具体还要看他体内有没有其 他病变,你们自己考虑吧!” “姣娘不是大夫,封靖,我们还是找御医吧!太子的事看来瞒不住了,把他送回去吧!”关洛飞建议道。 “不要……”太子虚弱地说道:“送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博一下,就依这位姑娘吧!” 封靖和关洛飞互相看看,两人都不敢做决定。 关洛飞拉了言铮问道:“姣娘,你有多少把握治好太子?” 言铮一笑:“如果他没有我无法控制的病变,我有八成把握治好他,当然,这还要封先生配合,给他准备一些消炎抗感染的药。” 封靖一听言铮有八成把握,还是不放心,问道:“剖开肚子的事我以前在师父的书上看过,可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做,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向皇上交待?” “洛飞,你就说我死在濮族了,他们会信的!”太子撑着说道。 “封靖,让姣娘试试吧!”关洛飞做了决定。 封靖想了半天才勉强点头,言铮也不拖沓,找了张纸,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写下,让关洛飞赶紧去准备。 关洛飞临出门时抓住她的胳膊低声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是因为事关重大……算了,你先帮我医好他,对我要打要骂由你了!” 他匆匆走了出去,一个时辰后把言铮需要的东西都送了来,这期间,言铮已经和封靖详细说了要做的事,封靖一听没有自己想象的危险也放下了心。 屋子里点起了很多油灯,封靖的麻沸散一起作用,言铮就用匕首在太子的腹腔切出了一个口子,封靖迅速在伤口上抹了止血药,言铮把消过毒的竹管插了进去,引出来的积水中夹杂着乌黑的血。 言铮拔开伤口检查,看到太子的脾脏有些都腐烂了,她也没和封靖商量,动手就切除了。 关洛飞在旁边看的眼花缭乱,只见姣娘的手如绣花一样灵巧,如果不是手上沾满了血感觉有些诡异,这倒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姣娘合上伤口,缝合起来,她一缝好,封靖就抹上了伤药,接手帮太子包扎起来。 言铮疲累地退到一边休息,和封靖第一次合作就如此默契让她很欣慰。 她抬手抹了抹自己额上的汗,一杯水就递了过来,抬头,看到关洛飞讨好地看着她。 言铮瞪了他一眼,嘴上就冒出一句:“别以为道个歉就算了,我医好了他要收诊费的,五万两银票,少一两都不行……” 关洛飞愣了一下,才笑道:“你怎么那么爱钱啊,要那么多钱干嘛?你这张口要钱的毛病和熙言铮倒挺像!”   ☆、术有专攻 言铮挑眉:“我就是和她学的,熙小姐说了,有钱何处不逍遥。我要嫁人了,不能指望后娘,就自己挣嫁妆了!二爷要不给,后面的事我就不管了!” “给,我怎么敢不给!”关洛飞无语,姣娘要是丢下太子不管,谁知道后面该怎么处理呢! 言铮这次没和他客气,把手一伸:“连同上次二爷欠我的,一共六万,二爷,见钱我才干活!” 关洛飞气乐了,这女人还怕自己赖账啊! 见姣娘一直伸着手,他无奈,只好走出去让双启去取六万银票来。 言铮拿了银票,才喝了水走过去对封靖说:“今晚你和我一起守着他,如果烧退了就没危险了!对了,二爷,你再去找点酒来,越醇越好!” 关洛飞被当下人使也没敢抱怨,出去让太子的侍卫去找酒,搬了几大坛好酒进屋。 “拿酒给他擦身,像这样……”言铮做了示范,看关洛飞和封靖学会了就退到了一边休息。 封靖一边擦一边问这样做有何用意,言铮详细解释了一下原理。 关洛飞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姣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一个乡下女子,竟然懂封靖都不知道的医学知识,这很可疑! 言铮早想到关洛飞会有此一问,也知道以后还会有动用医术的可能,没个合理的解释总要惹人怀疑,就道:“上次和你不熟就没对你说,其实我学过医,只是教我的师父和封先生走的是两条路子。我师父不会看病抓药,只会处理外伤。” 封靖和关洛飞听完才知道为什么言铮不会开药,两人更好奇,哪有学医不会开药的。 言铮却理直气壮地解释:“我师父说了,医术博大精深,如果什么都要学没那么多时间,术有专攻,我只要精通一样就足够了!” “这倒是,至少在动刀方面,整个沧焰估计除了你师父没人能比你厉害了!”封靖赞同。 关洛飞则狐疑地问道:“你师父是谁啊?怎么以前不知道有这样的人?” 言铮笑了笑说:“我师父说他学的东西太惊世骇俗,所以轻易不肯露脸,他也交待过我,我学的只是皮毛,除非万不得已不准出手,我这不是被你们逼的才出手吗?对了,你们要帮我保密,否则,以后你们就别想我帮忙。” 两人一口答应,给太子擦完身,封靖洗了手就在言铮旁边坐下,和她交流医术。 关洛飞虽然听不懂,也不嫌闷,坐在床边耐心地听着,只觉得这丫鬟越来越看不懂了,看兵书,又懂医术,她身上还有多少没展现出来的东西啊? 关洛飞越想,越觉得可惜,让她回去成亲,以后跟了那平庸的男人,这不是埋没她的本事吗?要是能留下她,她一定能展现出更多的才华!   ☆、有备而来 **,三人都没睡,换着守在太子身边。关洛飞和封靖给太子擦了几次身,到天亮时,太子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他醒来时,言铮正坐在床边给他检查,看见他醒了就对他笑了笑:“太子殿下,你没事了,这几天注意别用力,不发热的话你很快就会康复的!” 太子赵天澜迷惑地看看她,关洛飞听到声音就走过来,看到太子醒了就笑道:“姣娘救了你两次,你欠了她两个人情,以后有机会要报答她哦!” “嗯!”赵天澜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相信关洛飞不会说假话,点了点头。 言铮起身,躲闪着打了个哈欠,她身体虚弱,这熬了**体力透支了,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封靖见她脸色不好,就道:“洛飞,你先带姣娘去休息吧,这边我看着就行了!” 言铮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关洛飞说:“二爷,来吧,打昏我带我回去吧!” 关洛飞脸就红了,瞪了她一眼,伸手拖着她就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蒙蒙,隐约可以看到他们处在一个大院里,周围很多树,被晨雾包围着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从温暖的屋里出来,猛然置身于室外,冷空气让言铮打了个冷噤。 关洛飞一见就把手上的大麾给她披在身上,轻声说:“这是我外祖家的避暑山庄,回城还有几十里路,太子这样我们暂时不能走,就委屈你在这呆两天吧!要是将来为此影响你,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负责的!” 言铮无语,他这样把自己带出来,孤男寡女,任谁都会往那方面想,自己要真是姣娘,以后怎么嫁人啊! “走,我先带你去休息!”关洛飞上前带路,言铮跟在后面,一路虽然没见到什么人,凭直觉却感到有很多人守在大院外,只是不知道是关洛飞的人还是太子的人。 言铮进屋躺下就睡,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还是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才惊醒了她。 “她还没醒吗?”关洛飞的声音。 “嗯,二爷你都来问了两次了,这么一会不见就想了?”双启调侃道。 关洛飞和这两个小厮关系亲如兄弟,双启和双明在他面前说话也毫无顾忌。 关洛飞啐了一口,刚要说话,言铮就抢先问道:“我醒了,二爷有事吗?” 关洛飞就隔了窗子说:“刚才有人来报,三殿下和端木翊上山来了,你赶紧起来,我们准备一下……” 呃,言铮一骨碌爬了起来,赵天楚和端木翊不管是冲谁来的,都来者不善,的确要准备一下。 她迅速穿好衣服,才拉开门,关洛飞就冲了进来,急急说道:“不能让他们发现太子在这,我已经把太子藏起来了,可难保他们是有备而来,你一会好好配合我,别让他们起疑!”   ☆、他还能和我抢吗 关洛飞和言铮才交流了几句,双明就跑来禀告,说三殿下已经到了门口,关洛飞只好整了整衣服就迎了出去。 言铮随便梳好头发,就跑去厨房,几个侍卫正在摆弄打来的猎物,言铮灵机一动,让他们把猎物弄到花园里,烧起火就忙开了。 才把洗干净的猎物架到火上,关洛飞就陪着赵天楚和端木翊走了进来,关洛飞一见这架势就知道言铮的意图,老远就故意笑道:“姣娘,烤好了没,我都快饿死了……” 言铮假装没看到赵天楚他们,头也不抬地说:“二爷你急什么,收拾猎物也要时间啊,谁叫你这么晚才回来……饿就先找点东西垫一垫……别催我,否则我就让你生吃!” “好蛮横的丫头!有你这样对爷说话的吗?”关洛飞虽然是骂,可是语气里却无法掩饰那份宠溺。 赵天楚和端木翊互看了一眼,赵天楚意味深长地说:“洛飞,听说你带姣娘出来打猎,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你不是不喜欢和女人出游吗?怎么,这有了喜欢的女人,性格都变了?” 关洛飞耸耸肩,不在意地说:“她哪会打猎啊,这一天都缩在家里睡觉呢,这些猎物都是我和双明他们打的,只让她收拾一下,这不你看笨手笨脚的,收拾半天还饿着爷呢!” “三殿下,端木将军……”言铮似乎才发现两人的到来,远远站着施了个礼,笑道:“爷你还请了三殿下来吃烧烤啊,你怎么不早说,这下什么都没准备好,怠慢贵客了!” “你别慌,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你先弄你的吧,我们可以等!”关洛飞招呼着赵天楚进了亭子,双启赶紧去泡茶。 关洛飞一边招呼着两人坐下,一边解释般地说:“出来打猎也是临时起意,本来想叫上皇兄和小敬的,可一想,皇兄这两天忙着抓熙言铮肯定没时间,小敬又因为那天的事被太后骂了一顿禁足,我想他也出不来,就带了姣娘来了。本来还想着明天回去给皇兄送些猎物尝尝,你们来了那明天就一起打猎去吧,多猎点猎物带回去让皇上和太后他们也尝尝!” 赵天楚笑了笑,目光落在那边忙着烧烤野鸡的言铮身上,忽地冒出一句:“洛飞啊,姣娘不是你的人吗?我怎么听说她许配了人家,过几天就要接回去成亲呢?你这样带她出来,就不怕人家未来的夫君有想法吗?” 关洛飞脸色沉了沉,目光也跟着看向言铮,霸气地说:“有想法又怎么样,爷要喜欢她,他还能和我抢吗?” 端木翊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二爷这就不地道了,人家婚约在前,二爷怎么能毁人家的好事呢!这传出去,说二爷抢人家的娘子,二爷就不怕名声受损吗?”   ☆、她心里再没有他 “他们不是还没成亲吗?算什么娘子!”关洛飞不在意地一笑,暧mei地挤了挤眼:“端木将军和熙小姐青梅竹马的婚事都能告吹,姣娘的婚约要是吹了,也很正常不是吗?” 端木翊本能地反驳:“那不一样,如果不是那贱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们的婚约不会告吹!” 关洛飞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端木将军,每次见你,你都张口闭口‘贱人、贱婢’,你就那么恨熙言铮吗?你们青梅竹马的感情是假的吗?熙言铮就没一点值得你留恋的吗?看着你的家人那么折磨她,你从来没心疼过吗?如果有一天发现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你就不会后悔吗?” 他一连串问号问的端木翊不知所措,关洛飞不等他回答,才摇着头说:“熙小姐好歹也是将门之女,我虽然才和她接触过两次,总感觉她不是你口中那种贪慕虚荣的人。端木将军,我不是为她说话,我只是看着你们曾经相爱的情分上,给端木将军一句忠告,侮辱她的时候,好歹也想想过去,口口声声地骂她贱人不是在糟蹋她,是在糟蹋你们一起经历的岁月!” 言铮虽然手上在忙,耳朵里却把三人的谈话都听了进去,听关洛飞这样说,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关洛飞,没想到他心里是这样看熙言铮的,这让她有些欣慰,至少还有人能公正地看熙言铮和端木翊这段感情。 端木翊被关洛飞说的面红耳赤,想反驳,心里的良知却告诉他,关洛飞说的没错,如果不是熙言铮最后做的那件事让自己太伤心,他曾经是想着和熙言铮白头偕老的。 过往的一幕幕相亲相爱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端木翊失语了,他口口声声骂她,岂知不是想借着骂她辱她,才能让自己接受他们已经分开的事实,才能无视一次次看她被折磨心头掠过的不忍…… 铮铮……他的铮铮,他亲手将她一点点推离了自己…… 不是没怀疑过,熙言铮的性格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可是面对母亲,大嫂的悲恸,他无法找到替她开脱的理由。 他也逼问过她,可是她都一口咬定是她做的。 他失望了,才无视家人折磨她;他总想着,当她有一天扛不住折磨,她会求他,会把真相告诉他…… 可是,直到她被逼着挟持纤云逃走,她也没对他解释。 而上次在酒楼相逢,她对他一声声的贱婢无动于衷,甚至对他这个人都视而不见时,他有一瞬间是慌乱的。 她心里再没有他了! 曾经深情内疚的目光在她眼里没了踪影,有的是漠然和陌生…… 那一刻,他知道了,他终于把她逼走了,这次不止是身体,连心都完完全全逼走了……   ☆、逝去的岁月 关洛飞和端木翊的一席话引起了赵天楚的兴趣,缠着问了起来:“木鱼,按理说熙言铮是将门之女,又是熙家大小姐,她外祖父当年也是一代名将,她母亲白芷更是连我父皇到现在都还在称赞的奇女子,熙言铮就没得到一点真传吗,她真的没学过武功吗?” 对这问题关洛飞也很感兴趣,他调查过熙言铮,觉得最费解的就是这事。 “熙言铮没学过武功,她父亲说不愿意她学母亲,所以从来不教她武功!我倒是偷偷教过她,她不愿学,在我的勉强下只学了几招防身术!” 端木翊想起逼熙言铮学武那些事,心里又甜又涩,逝去的岁月真的不能再重来吗?如果可以,他想回到以前,早点把熙言铮娶过门,那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可惜了!白芷可是一代奇女子,如果不是当年随白将军征战战死在沙场,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落个这样的结局!”赵天楚感叹道。 “当年,白将军和白夫人那一战可谓惊心动魄啊,打的拓跋氏多少年都不敢来犯我沧焰,只可惜白将军死后,我沧焰再没出过这样的名将,如今这些将军,一代不如一代啊!”关洛飞看了看端木翊嘲讽道。 端木翊不服气地说:“我父亲没死的话也不输于白将军!只可惜死在小人手上!” 有刚才关洛飞的话,他这次骂不出贱人了。 “比起你父亲,我觉得白家更惨,白将军两个儿子和白芷战死,白家就遭了灭门之祸,虽然当年说是江湖中人做的,可谁知道是不是白将军的政敌所为!可怜白将军家几十口人,**之间烟消云散,到现在都不知道凶手是谁!熙言铮如果窝窝囊囊死了,白家就真的绝后了!”关洛飞不服气地说道。 “洛飞倒是很了解熙言铮啊!”赵天楚意味深长地一笑:“熙言铮要是知道你如此为她打抱不平,该欣慰了!” 言铮在那边听着,没想到熙言铮还有这样的身世,她有些惭愧,自己占了熙言铮的身子,却对她的事毫不上心,熙言铮要是还有意识,肯定会和自己抢身体。 才这样想着,心里就涌起了莫名的烦躁和怒气,她一惊,不会被自己说中了吧! 还没等言铮有所反应,小腹那几个肿点就剧烈地抽痛起来,言铮手一抖,差点扑到了火上,幸好双启在旁边,伸手一把抓住了她。 “怎么啦?”关洛飞听到动静看过来。 双启陪笑:“是姣娘一时没站稳,差点摔到火里,我扶了她一把!” 赵天楚和端木翊都看了过来,关洛飞起身跑了过来:“姣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烤鸡快好了,你请三殿下他们过来用吧!”言铮抹了一把冷汗,在心里承诺地说:“熙言铮你别闹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不对你的事置之不理了,我一定为你报仇!” 很意外,剧痛慢慢就消失了……   ☆、追逐的乐趣 赵天楚,端木翊坐过来,在火边享受着言铮分割下来的烤鸡烤肉,肉很嫩,吃的挑嘴的关洛飞都赞叹不已,颌首称赞道:“姣娘,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以后爷再来打猎一定带上你!” 言铮垂眸,扮演乖巧的女婢:“爷喜欢就好!” “哈哈,洛飞真是幸运啊,收了个丫鬟连口福都满足了,依我说,你也不用再拖着了,回头把她收进房里吧,暖玉温香,抱着好过冬!” 赵天楚放肆地打量着言铮,口中毫不迟疑地说出自己的怀疑:“这吻也吻过了,却不吃下去,洛飞你是真君子,还是身体有问题啊?” 被人怀疑自己做男人有问题,关洛飞也不气恼,淡淡一笑,摸了摸给自己送烤肉的言铮的手,才道:“皇兄你别寒碜我,我做事的方法和你们不同,你们看见猎物喜欢一口吃了,我呢,更享受追逐猎物的乐趣。这过程可比一口吃下肚囫囵吞枣有乐趣的多……” “那倒是……”赵天楚想到自己府中那些轻易得到的美人就索然无味,眼盯着姣娘,想到屡次让自己吃瘪的熙言铮,就笑的有些渗人:“就像熙言铮,本宫现在也享受和她追逐的乐趣,她要轻易被本宫抓到就没意思了……本宫还想看看她有多聪明,能在这场追逐中再给本宫制造出什么惊喜!” “皇兄这么想倒也和洛飞异曲同工了!哈哈,此中滋味我们自己体会就行……来来,喝酒!”关洛飞示意言铮给他们倒酒。 言铮乖巧地倒着酒,端木翊脸色难看,被人当着自己的面讨论怎么追自己的前未婚妻,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只可惜,面前的人一个是三皇子,一个又是他惹不起的关二爷,他一腔怒气只能闷在心头,喝起了闷酒。 “木鱼,你还没和洛飞喝过酒吧,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到底如何,今日我们一起试试,看能不能把他灌醉!”赵天楚嫌弃用碗不过瘾,让言铮一人面前放了一坛,一副要把关洛飞灌醉的架势。 关洛飞假装害怕,笑道:“皇兄你就饶了我吧,我一人哪能拼的过你们两呢!” “你们不也有两个吗?姣娘你也坐下,二爷这样护着你,你也该为二爷分忧!”赵天楚不怀好意地让侍卫给言铮送上了一坛酒。 言铮无奈,只好坐下,这酒虽然不像现代的度数高,可是喝了半坛她头就昏了,脸红过耳。 坐在她身边的关洛飞还没感觉,对面的赵天楚却看的眼睛发亮,这丫头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之色,可是这脸红的娇羞模样,凭地撩人,让他心痒难耐,如果不是顾忌着关洛飞,换了别人他早发话让人把这丫头送到房中了。 关洛飞也不是迟钝的人,一时没发现不代表不会发现,偶然瞥到赵天楚的目光,他心下就恼恨起来,自己已经说了姣娘是自己的人,赵天楚还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把自己置于何地啊?   ☆、闷亏吃定了 又喝了一会,言铮实在喝不下去,睁着一双被酒精烧红的眼撒娇地拉了拉关洛飞的衣袖:“二爷,我……我不行了!” 关洛飞转头,看到她的脸就像被胭脂侵染过,红的水嫩,心被撞了一下,柔声说:“不行就别喝了!” “那可不行,一坛酒都没喝完怎么就说不行呢!”赵天楚不依不饶。 关洛飞笑笑,把言铮的头按到自己怀中,豪爽的说:“她的酒我帮她喝,今日就陪皇兄一醉方休吧!” “至少也该喝完这一坛吧!”赵天楚看姣娘那含羞带怯的小模样,心更痒,霸道地一挥手说:“让她喝完这一坛就算了,否则洛飞你喝十坛我也不会罢休!” 关洛飞无奈,托起言铮的下颚柔声问:“姣娘,还能喝吗?” 言铮一想关洛飞已经够护着自己了,如果自己不喝,依赵天楚的脾气只怕真灌关洛飞十坛也不肯罢休,于情于理,她都不该不管关洛飞。 “殿……殿下……我要喝了这一坛……你可……可不能再为难二爷!”言铮嘟了嘴讨价还价。 赵天楚看到她水红的唇,一时很想扑过去咬住,在这样的意识下,言铮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下意识地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讨好她:“你喝了我就不为难他!” “那我喝……”言铮抱起酒坛咕咕地喝起来。 赵天楚心里又不平衡了,怎么不是她维护自己才喝呢! 一坛酒喝完,言铮真昏了头,全身发软,依在关洛飞臂弯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 关洛飞软玉温香抱满怀,心跳加速,也无心再陪两人喝酒,把自己酒坛里的喝完,就道:“皇兄,我先送姣娘回去休息,你们随意吧!喝完今晚就宿在这里,我让双启他们给你们准备好房间!” 赵天楚看姣娘醉了,也没心情再缠着关洛飞,挥了挥手:“去吧!” 关洛飞一把抱起言铮,就回屋了。 等人一走,端木翊不甘地问道:“殿下,你就这么放过他?” 他的目光扫过火上的猎物,冷冷一笑,太子都失去踪迹几天了,傲弑的人说太子是在帝都附近失去踪迹的,不是关洛飞藏了他又会是谁呢? 赵天楚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一笑:“木鱼,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此时,就算明知道他在这,难道还能搜吗?你别看这山庄里没几个侍卫,我敢和你赌,只要一动手,只怕我们也讨不了什么好去。这个闷亏吃定了就别计较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扳回来!” 端木翊闷闷地喝了几口酒,仗了酒意斗胆说:“殿下,关于纤云那些传言我也听说了,我想为纤云分辨几句,她当时的确对熙言铮过分了点,可殿下你也要体谅她,失去了父亲和大哥,我家人谁都不好过……她曾经和熙言铮亲如姐妹,如果不是太伤心,也不会那么对她!”   ☆、喜欢的做什么都对 “好了,木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虽然对熙言铮有兴趣,也不会娶她做王妃。王妃的位置总是纤云的,说解除婚约也只是一时之气。” 赵天楚心头掠过一抹烦躁,他的确不喜欢纤云的性格,可是碍于还要端木翊为自己效劳,也不好冷了他的心,边说边懒懒地起身:“你知道我的志向,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我的计划。我的王妃需要些什么品格才能助我你该清楚,回去好好教教你妹妹吧!” 他刚想走,又觉得意犹未尽,想了一下说:“我舅舅家有个嬷嬷,以前是宫里的女夫子,回头我向舅舅要了她,让她去教你妹妹,你可别心疼,等她觉得纤云合格了,我们再成亲!” “多谢殿下给纤云机会,我一定督促她跟嬷嬷好好学习!”端木翊大喜,起身道谢。 赵天楚摆摆手,没再说什么走了。 端木翊一人喝完了坛子里剩下的酒,让双启带自己去休息。路过一个院子,听到里面有人在唱歌,零零落落的几句歌词飘进耳中,虽然是从没听过的曲调,却让他顿住了。 “一个人过一天象过一年,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那断断续续的歌声,似笑着又似哭泣的嗓音揪住了端木翊的心,让他很想推门进去,把那女人拥进怀中,热烈地亲吻她,驱去她的孤单…… “端木将军,姣娘不能喝酒,这一喝酒就变了个人似的,太吵了。不过也真奇怪,二爷竟然不讨厌她,这大概就是喜欢的做什么都对吧!”双启见他站着不走,就笑道。 端木翊被他这一说,也不好意思再站着,绷着脸大步走了。 里面的歌声却在这时没了下文,只停顿了一下,就听到一个女子气急的叫声:“关洛飞,你怎么又吻我,这次又……” 声音又没了,一会关洛飞沙哑的声音传出来:“爷喜欢吻你,不可以吗?爷在你身边,你唱那莫名其妙的歌,不是存心招人吗?” 端木翊听不下去,加快脚步走了。 屋里床上,关洛飞抱着言铮,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却没停下来,勾起言铮的下颚,狠狠又吻了上来。 言铮本就喝的头昏沉沉,被他吻的缺氧更昏,推他的手也使不上劲,只好气馁地让他吻。 关洛飞吻的她喘不过气才放开她,低笑道:“妖精,继续唱啊,爷喜欢听呢!” 言铮懒得理他,抱怨地哼了哼,往他怀中一缩:“爷别闹了,我头好昏……”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了眼,演戏也累人的,让关洛飞自己去唱独角戏好了。 关洛飞拥着她耳鬓厮磨了一阵,才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远去,他唇角微勾冷冷一笑,没想到尊贵的三殿下也有听墙角的喜好,不知道听到的这些可让他满意了……   ☆、天生一对 “姣娘,好了!”关洛飞想推开言铮,低头却看到她枕在自己胳膊上睡的正香,被他吻过的唇红润微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关洛飞一时又不想推开她了,入神地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想到这丫头理直气壮地和自己要诊费,又想到她满身的伤痕,他说不清心头涌上来的是什么滋味。 真要放她回去成亲吗?以后没了这人在身边,会不会日子又像以前单调? 关洛飞想着,另一只手就抬了起来,如果收了她,变成自己的人,她总不能再嫁给那人了吧? 可是仅仅一瞬间,他的手又落了回去,姣娘说的话浮现在脑子里:“只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关洛飞,你给不了她要的,又何苦毁了她的梦想呢! 关洛飞叹了口气,静静地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许久,在确定周围再没人窥伺,才轻轻移开姣娘,走了出去。 *** 次日,关洛飞和赵天楚、端木翊上山打猎,趁他们不在,言铮溜到密室里检查了太子的伤势。太子烧退了,伤口也复原的不错,和言铮随口聊了几句。 让言铮奇怪的是他竟然问起了熙言铮的事,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熙言铮让赵天楚吃瘪的事,好奇地问熙言铮有没有被抓到。 言铮摇摇头:“那位熙小姐很厉害,上次三殿下出动了好多人都没抓到她,这次估计也一样!” 赵天澜嘲讽地笑道:“他就是太自负了,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可惜这场好戏我没看到,如果可以,我也想见见这位熙小姐!” 封靖在一旁听到就插嘴说:“殿下是该见见,这熙小姐可是洛飞的心上人,只可惜熙家落寞了,否则熙小姐配洛飞那可是天生一对,棋逢敌手,在一起其乐无穷啊!” 言铮默,她怎么就没看出他们在一起有什么好啊,熙言铮身上都是迷,这关二爷也是不简单的人,两个有各自秘密的人会是良配吗? 关洛飞和赵天楚打了半天的猎就满载而归,关洛飞借口要送猎物给太后尝鲜就催着赵天楚返回了城。 言铮由双启先送回府,关洛飞进宫送了猎物,被太后留着用了晚膳,等回来天都黑了。 关洛飞顾不上休息,先到言铮屋里说:“也不知道是谁去太后面前多嘴,我们两的事太后知道了,后天太后寿辰,让我把你带去见见。你想去吗?” 言铮无语,这是她想不想去的问题吗?能不去她肯定不愿去。 “你只管说心里话,没事,太后很宠我,我要护着你她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关洛飞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去了,你和那人的婚事就不可能了,所以……你想好!” “那你是想我去呢?还是不去?”言铮忍不住逗关洛飞,一次次吻自己,这关二爷心里到底是把姣娘放在什么地方呢?   ☆、给不了你想要的 关洛飞没想到姣娘把问题丢给了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去了姣娘的婚约就毁了,自己只有把她纳了。不想她去,那他一次次吻她又算什么呢? “姣娘……我……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关洛飞迟疑地说道,一辈子只娶她一个,母亲那边就不可能,更别说他心里想的人是熙言铮,如果是熙言铮对自己提这个要求,他都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我知道了,那我不去了!”言铮见他吞吞吐吐,就知道他心里的矛盾,一笑:“二爷,我明天就回老家,可能没机会和二爷道别,就在此道别吧,谢谢二爷这些日子对姣娘的照顾。” 她躬身施了个礼,关洛飞怔住:“怎么明天就要走,就算不进宫也不用这么急啊!”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早走晚走都要走,太子那边我已经把该交待的事都交待了,封大哥会好好照顾太子的。二爷放心,你的事我决不会说出去的!”言铮拉开门:“二爷,时辰不早了,去休息吧!” 关洛飞怔怔的就被言铮推出了屋,门在他面前合上,一会屋里就熄了灯。 关洛飞站在黑暗中,有些失落,这就分别了吗?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吗?想到再也见不到,他的心似被虫子啃噬般难受起来。抬手想敲门,想起自己刚才的迟疑又顿住了。 站了许久,关洛飞才沮丧地回自己屋里去了。 言铮躺在黑暗中,对关洛飞没有挽留自己也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自己是现代人,总不能拿现代的标准去要求关洛飞吧!一夫一妻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吧! 而且自己的身份又是奴婢,让关洛飞只娶自己,就算他肯,他要面对的压力也会压死他的…… 算了,她掐断了自己对关洛飞才冒出来的一点点情苗,翻了个身打算睡觉。 才闭眼,后窗就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声,言铮一惊,爬起来穿了衣服就走了过去。才推开窗子,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边低声说:“熙言铮,我是代蔡婆子来给你传话的……跟我来……” 是个男人,也不知道他怎么一用力,言铮就跌出了窗外,男人伸手搂住她的腰,一提气就掠出了院子,几个起落,已经在瑞王府外。 男人也没停留,带着言铮穿过几条街道,就闪进了一家酒楼。 言铮眼尖,认出了这酒楼就是那天戏弄赵天楚的那家。 男人进了酒楼就放下她,退后两步摸着下颚玩味地看着她笑道:“这张脸不适合你,熙大小姐能洗去易容让我看看真面目吗?我想看看能把赵天楚和端木翊玩的团团转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那天离的远没看清楚,今天可得好好认识一下!”   ☆、父亲要回来了 言铮一听就反应过来,微笑;“那天蔡婆子找来帮忙的人就是你啊,公子和蔡婆子是什么关系啊?” 眼前的男子年龄和关洛飞相仿,身材颀长,长得也很帅,只是没有关洛飞的阳刚,肤色偏白,俊美的五官就尤显突出,狭长的凤目配了修长的俊眉,一笑眉宇间就带出了几分猖狂几分**…… “你先让我看了我再告诉你我们什么关系……”男子促狭地挑挑眉,神秘兮兮地说:“而且我今天还给你带来了好消息,作为报答你也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我不是不想让你看,实在是再化妆回去很麻烦!”言铮想着一会还要回瑞王府,不想费事。 “没事,我帮你弄回去好了,你可能不知道,你戴的那张面具可是出自我的手,只要我想,我再给你弄几张面具都可以!”男子自负地说。 言铮一听就没拒绝的理由,向男子要了瓶醋,就洗去了易容。 她擦干净转向男子,男子看了几眼就笑道:“这张脸才适合你,英姿飒爽,你就该是这样的!” 言铮哭笑不得,这张脸也不是自己的好不?难道相由心生,自己的性格让熙言铮有了改变吗? 男子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下颚,言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握着她的下颚转向了光源处,还伸手拨开了她额头的发丝:“这奴字谁刻的,真下的了手,只差入骨三分了……想除去不太可能!挖一块肌肤给你换了也难看……哎,这可难倒我了!” “公子别费心了,我不在意!”言铮不习惯这样被人捏着下颚看来看去,退后两步摆脱了他。 男子笑道:“怎么会不在意,女子的容貌就是一切,你顶了这个‘奴’字,以后怎么嫁人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不能耽搁久了,公子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这酒楼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言铮忍不住想,难道这男子是这酒楼的主人? “好吧,说正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飒芥,我算蔡婆子的半个主人,至于她的另外半个主人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小铮铮,今天本来可以让别人给你传信的,是我好奇你长什么样才自己去了。还有,那天在钟楼帮你的是我,也纯属你的计划吸引了我,要不然凭你给的十万报酬可请不动我出手!” 飒芥狂傲地一笑,才道:“蔡婆子让我给你传话,说熙将军很快就回来了,让你再忍几天,很快你就能恢复熙家大小姐的身份!” 言铮一听愣住了,熙言铮的父亲不是通敌叛国了吗?熙家就是因为这条罪名才被抄的,熙家满门都被发配为奴了,熙将军顶着这样的罪名,又以什么身份回来?   ☆、我做错了吗 关洛飞上早朝的时候,天还没亮,他走出自己的院子,下意识地看向姣娘的屋,屋里还是一片漆黑,关洛飞怔怔地站着,想着回来可能姣娘就走了,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站了半天,双启、双明莫名其妙,二爷这傻看着姣娘的屋想什么啊! 眼看再不走就赶不上早朝了,双启笑道:“二爷,又不是见不到,有什么话等回来再说吧,你该去上早朝了!” 关洛飞摇了摇头,上前几步,可是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挽留她,又迟疑了。想了半天,才回头对双启说:“拿十万两银票送给姣娘,就说我给她添的嫁妆,让她保重,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 双启呆了一下,姣娘有婚约的事他也听说过,只是从没放在心上,二爷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放手呢? 可是现在二爷这给姣娘添嫁妆,意思是放姣娘去嫁人吗?这…… 关洛飞大步走了出去,一个早朝他都心不在焉,等下朝本能地就往家赶,在宫门口,肖北追上了他,低声说:“二爷,有个喜讯告诉你,听说熙将军要回来了,如果这事是真的,你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熙言铮了!” 呃……关洛飞站住了脚,蹙眉:“他不是投降了郕夏了吗?以什么身份回来?” 肖北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笑骂道:“你是不是被你那个丫鬟迷住了,不问世事,没听说吗?郕夏前些日子兵变,原来的大汗被他的草包弟弟南充泽所替,熙将军是这幕戏的导演者,如今郕夏愿意归顺沧焰,每年进贡。熙将军立了大功,很快就班师回朝!他一回来只怕不止是官复原职,还有可能加官进爵,熙言铮苦尽甘来,你想娶她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关洛飞自然知道肖北所说决不可能是听说的,他父亲算是皇上的幕僚,只怕告诉自己的事还是机密呢! 一时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熙将军这一回来打破平衡的局面,朝中马上就会风起云涌。喜的是熙言铮这下不用逃亡,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回熙家大小姐了! “走,叫上齐博,咱们为你庆祝一下!”肖北拍拍他的肩笑道:“可惜不知道熙小姐现在在哪,否则由你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一定很高兴!” 关洛飞刚想答应,想起姣娘,就急急说:“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他跳上马,飞跑回去,到门口遇到关鸣郤只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往里赶,跑进自己的院子,见黄莺正打扫庭院,他叫道:“黄莺,姣娘呢?” “姣娘一大早就走了,她没要你给的钱……”双启上前把银票还给关洛飞。 走了……关洛飞虽然已经有预感,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结果,怔怔地站着,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片…… 姣娘……我做错了吗? *** 亲们,本文明天上架,谢谢各位亲们对风的支持,明天会有2w的更新,请亲们继续支持风哦!后面还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哦!O(n_n)O谢谢!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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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端木翊顾不上得罪母亲了,伸手一点,周氏就说不出话来,端木翊赶紧背起母亲,慌忙走了。 余下的众人面面相窥,周氏虽然不给皇上面子,却说的是实话,端木家失去了老将军和大儿子,仇人熙家却加官进爵,以后还要和自己的儿子同朝为官,这换谁都无法接受啊! 被周氏这一闹,赵罡的得意被削减了,意兴阑珊地解释道:“诸位爱卿别和端木夫人一般见识,那郕夏大汗一直桀骜不驯,扰乱边境,抢夺了我们不少城池,熙爱卿平息战乱,还我沧焰安宁,就算他女儿做了那等丑事,也功大于过。等他回来,朕会命他好好管束熙言铮,给端木将军磕头赔罪,再做几场法事超度。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尔等休得再提!” 皇上都这么说了,谁再揪着不放,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一场宴席也没因为这事坏了气氛,在太子的带领下,百官和众位夫人给太后轮番敬酒祝贺。 太子是坐在轮椅上来的,说是在濮族中箭伤了腿筋,所以他脸色苍白,精神不济也没人说什么。 只赵天楚给他敬酒时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皇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回头也该去烧烧香,乞求多几个贵人护着。” 赵天澜不卑不亢地回道:“三弟也该去烧烧香,去去晦气,虽说我们这种人家失几个财不算什么事,可失得起财丢不起人啊!” 赵天楚顿时被堵的说不出话,太子这不是讽刺他被一个贱奴戏弄吗? 气憋的不止是周氏还有他,熙家卷土重来,他自然不能再满城追捕熙言铮。 只是他倒没有周氏那种歇斯底里的恨,他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了解熙言铮了,如果这女子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收做自己的人也光明正大。 关洛飞心不在焉地听着两人斗嘴,很奇怪,以后能看见熙言铮的事于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惊喜,他想的更多的是姣娘,她回到乡下就要成亲了,那男人会对她好吗? 脱了她的衣服,看到她满身的伤,那男人是怜悯呢还是厌恶…… 这样想着,更烦躁,闷闷地喝了两杯,莫名地又想起姣娘喝醉了唱的那首奇怪的曲子:“在一万英尺的天边,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 过一天像过一年……他看向那群说着阿谀奉承祝福话的人,第一次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如果自己留下姣娘,或者一切都会不一样吧!</p ** “洛飞,太后不是让你把姣娘也带来吗?怎么不见,我还想向她道谢呢!”赵天澜回到桌边,低声问道。 “她走了!”关洛飞苦涩地笑了笑。 “去哪了?”赵天澜还没听说姣娘有婚约的事,好奇地问道。 “回乡下成亲了!”关洛飞低垂了头,掩去了眸中闪过的失落。 赵天澜有些意外,也没放在心上,随口说:“那改天我让人送十万银票给你,你帮我转送给她,谢谢她的救命之恩,让她以后有难事,只管来找我!” “哦,好!”关洛飞眼睛一亮,或者可以借着送银票去见见她要嫁的那人,如果对方待她不好,就把她带回来。 “那丫头这样嫁人可惜了,如果让她进太医院,她会有更好的发展!”赵天澜有些惋惜地说。 关洛飞失笑:“那些老顽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女子进太医院呢,皇兄你说说就算了,可别在他们面前提起,免得给姣娘惹麻烦!” “我知道分寸。”赵天澜低低说道:“回宫后骆太医给我检查过腿上的伤口,一直追问谁给我缝的,要是让他看到我肚子上的伤口,只怕他挖地三尺都要把姣娘找出来呢!我只说是在濮族遇到个神医,他听了都迫不及待地想去找那神医呢!” 关洛飞低低地笑起来,骆太医虽然一向自视甚高,却不是狭隘之人,真要让他知道有人的医术如此神奇,他绑也会把她绑来为皇上效力的。 姣娘能得骆太医赏识,关洛飞为她感到骄傲,在这种心情的影响下,关洛飞更坐不住了,只想赶紧离开帝都去找姣娘。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太后让人来找关洛飞,关洛飞见势不妙,怕太后留住自己又说他和赵晓绺的婚事,借口还有事,就拉上肖北先走了。 回到家里,关洛飞迫不及待地去找施大娘,打听姣娘家住哪里。 施大娘为难地说:“二爷,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姣娘走时说了,她和二爷两不相欠,今后就各走各的,二爷不用再去找她,去了她也不会见的!她怕我把她的去处告诉二爷,还逼我发了毒誓。二爷,你就别为难我了!姣娘和你相处这些日子,你也该了解她的性格……大娘劝你一句,姣娘既然不愿意给你做通房,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关洛飞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满腔的热情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怔怔地看着施大娘说不出话来。 两不相欠,姣娘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他也说她要的他给不了,那还巴巴去见她算什么呢? “施大娘……我……我不是想打扰她,是有人托我给她送嫁妆,我……算了,当我没说!” 关洛飞扭头就走了,他给的银票姣娘没要,他就算借太子的名义送去她也不会要的,那丫头看着贪钱,却取之有道,决不会收的。 关洛飞都走出一段路,又折身回来:“施大娘,姣娘的婚礼定在哪天?” 施大娘呆了一下,本来就没这桩婚事,哪有什么婚礼啊,就信口道:“这个月十八,她夫家说要娶她回去过年!” “我知道了!谢谢!”关洛飞边往自己的院子走,边计算着,离十八还有五天,姣娘这样急着回去,一定是忙着给自己筹备嫁妆,看来,她对自己是丝毫没有留恋之意啊! *** 懵懵懂懂过了一天,第二天肖北和齐博让关洛飞请客,关洛飞约了他们上虹桥酒楼喝酒,正是上次熙言铮戏弄赵天楚那家酒楼。 去到,肖北和齐博已经在座了,肖北一见他就笑道:“二爷,你选这里喝酒,是不是想再见到熙言铮啊?” 关洛飞怔了一下,他提议到这个酒楼是下意识的,可没见熙言铮的想法。 “说起熙言铮,她又成名人了,从昨天开始,大家都在议论她,都在猜测熙将军回来会怎么对她!” 肖北道:“有人猜测熙将军要是知道她对端木家做的事,一定会打死她;有人则说熙将军会让她再次到端木翊家为奴,以赎她的罪孽;还有人说熙将军会把熙言铮送给三殿下,以消三殿下的怒气;你们猜测一下,要是熙言铮知道这些流言,她还敢回熙家吗?” 齐博不以为然地说:“不回去怎么办?难道躲一辈子啊!” 关洛飞蹙眉,熙言铮勒索了三殿下一百万银票,再加上第一次的十万,拿了这两笔钱,她的确可以躲一辈子!只是那追求自由的女子,怎么甘心躲一辈子呢! “她会回来的!”关洛飞坚定地说道。 如果他是熙言铮,绝对会回来,有和那些辱她恨她的人光明正大地较量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呢! 肖北听出了言外之意,就笑了,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她会回来,额上一个奴字算的了什么,她可是白夫人的女儿,有那种铁骨铮铮的母亲,做女儿的怎么能是孬种呢!” 齐博奇怪:“肖爷,听你的语气很推崇熙言铮的母亲啊,我以前没在帝都,也不知道有这号人物,你给讲讲,她是熙将军的夫人,为什么大家只以白夫人称她呢?” “说起这事,我先鄙视一下熙乾明,当年他娶白夫人时还什么都不是,他是在战场上蒙白夫人所救才认识白夫人的。白夫人当年跟随白老将军驰聘沙场,人长的美,武功也高,自视甚高,一般人看不上。熙乾明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白老将军的青睐,将白夫人下嫁于她。据说成亲前白夫人和他约定,不准逛楼子,不准纳妾。熙乾明都一一答应,白夫人就一心扶持他。早年熙乾明立的那些战功,有大半都是白夫人帮他打下来的!” 肖北说到这有些气闷,一仰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接着说:“熙乾明一步步爬上来,人就慢慢变了,逛楼子开始还瞒着白夫人,后来白夫人失去了她第一个孩子时,熙乾明就明目张胆地乱来了。白夫人开始觉得有愧于他,也不干涉,可是你们知道熙乾明做了什么?” 关洛飞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熙乾明的八卦,忍不住问道:“他做了什么?” “哼,你不知道熙言铮有个哥哥吗?熙兴平……那是熙乾明的小妾所生,她原本是楼子里的人,熙乾明迷恋她的美色给她赎了身,在外面置了个宅院养着。那小妾给他生下了熙兴平,这事一直瞒着白夫人。等白夫人生下熙言铮也不知道她夫君在外面已经有了儿子,她还自责自己不能给熙乾明生个香火,四处寻医问药。只可惜她生熙言铮时大出血,找过的大夫都说她再不能有孩子了!” “呃,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很残忍啊!”齐博叹道。 “这是对普通女人来说,对白夫人却不是,等她确定自己不能再生时,她很大度,允许熙乾明纳妾。熙乾明得意忘形,就把小妾和孩子带了回去!当时熙兴平都五岁了,熙言铮才两岁。两人一起上门,白夫人才知道这两人的存在,她当场就被气昏了。你们可以想想,那么骄傲的女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呢!她可以大度,却不能容忍欺骗。白夫人二话不说,写了一张和离书就带了熙言铮回娘家去了!” 肖北又气闷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在关洛飞的催促下才接着说:“当时白老将军还有权有势,熙乾明哪敢和白夫人和离,死皮赖脸地上门请罪,白夫人却不松口,就住在娘家一人抚养熙言铮,一直到白老将军再上战场,白夫人和白老将军战死沙场,熙言铮才由熙乾明接回家继续抚养。当时前皇上念白夫人为国捐躯,特下了一道圣旨,熙乾明一生只能有一个夫人就是白芷……所以,熙乾明再喜欢那小妾,都不敢扶正。而了解白芷的亲朋好友,都知道她不稀罕熙夫人的头衔,提起她都尊称‘白夫人’!” “原来如此!”齐博叹道:“没想到熙言铮还有这样的身世,那这些年在熙家,她过的也不会太好吧?” “可不是,那小妾生了儿子不能做嫡长子,哪会不恨白夫人呢!再加上熙乾明一个小妾又一个小妾地往府里纳,孩子生了一堆,却谁也做不了正室,都把火往熙言铮身上撒,熙言铮能有好日子过才怪!” 肖北叹道:“端木翊和熙言铮两家挨的近,青梅竹马,明里暗里照顾着她,如果不是因为那事,他们成了亲就可以把熙言铮带离苦海,却不知怎么弄成这样!” “照你这样说,熙言铮也不像是出卖端木家的人啊,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齐博疑问。 “有隐情也于事无补,昨日在太后寿辰上你没听到端木夫人说吗?她这辈子都不会同意他们两的婚事……对了,我听说端木夫人回去就病倒了,端木翊在床前跪了一夜,还发下毒誓,说这辈子决不会娶熙言铮……” 肖北说到这,瞟了一眼关洛飞,嬉笑:“洛飞,虽然熙言铮很厉害,我也不看好你们,只她额上的奴字,还有背了这恶名声,你母亲和太后都不会答应的。我看你还是悬崖勒马,收敛起对她的喜欢吧,否则下次被逼着在床头跪一夜发毒誓的就是你了!” “这倒是,舅母对你的要求很高,决不会同意你娶熙言铮的,二爷,你就听我们的劝,别喜欢她了!”齐博不善言辞,能说出这些话已是不易。 关洛飞见两个好友都劝自己,哭笑不得:“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我是欣赏熙言铮,可还没到喜欢,更别提到想娶她的那一步了,你们别杞人忧天了!” “没有最好,否则有你的苦头吃!”肖北笑了笑随即又神秘兮兮地说:“听说皇上把原来白老将军的府祗赐给了熙乾明,你们说皇上这是有多捧熙乾明啊,准他立小妾为正室,还霸占白夫人的家,虽说自从白将军一家被灭门后那大宅一直空着,可也不该这样侮辱人啊!白夫人要是泉下有知,岂不活活被气死!” “她已经死了,你这话有语病!”关洛飞没好气地打击他。 “那就再被气死一次!不……两次……还有个更过分的消息……熙乾明本该班师回朝,可是听说他向皇上请了几天假,说要去老家接自己的妻儿一起回帝都……原来,他那些庶子庶女当日被端木翊发卖为奴,买下他儿女的都是他的人,他们全被送回了老家。这样算来,熙乾明的儿女在这场‘浩劫’中除了熙言铮,谁也没什么损失!” 关洛飞愣住了,齐博也很意外,脱口问道:“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儿女,为什么就不能保护熙言铮呢?” 肖北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我说白夫人会被气死两次的原因……看来,熙言铮是很不受熙乾明待见啊……他这次回来,要是熙言铮出现,上面那些猜测都可能成为现实!” 一时,关洛飞和齐博都为熙言铮提起了心…… *** 皇上派了工匠给熙乾明修缮府邸,关洛飞和朝中的大臣都冷眼看着,端木翊一家则闭门不出,听说周氏还让端木翊辞官,一家回老家好眼不见心不烦。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端木翊哪会甘心看仇家平步青云,也不知道和周氏说了些什么,周氏不闹了,却大张旗鼓地召集媒婆给端木翊说亲。 短短两天媒婆就送上了十几个女子的生辰八字让周氏挑选,端木翊被逼无奈,为了安抚母亲,从中挑了一位女子,是姚中郎的二女儿姚碧玉。 周氏了解了一下这女子,姿色虽然不是很出众,性格很温婉,她去见了一面,还算满意,当即就和姚夫人交换了生辰八字,等合了婚就定日子成亲。 关洛飞知道这事时冷冷一笑,就让他去娶亲吧,熙言铮那种女子,他根本配不上。 关王妃这边也知道了这事,她也心烦起来,姣娘离开的事她是最知道底细的,虽然说熙言铮闹事的时候姣娘也在,可是她从一些端倪中发现儿子对熙言铮关心过度了。 这熙言铮以前躲躲藏藏,她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熙乾明要回来了,熙言铮一定也会回来,到时儿子要是明目张胆地去喜欢熙言铮,那就难阻止了,怎么办呢? 皇上和太后的意思,都是想促成关洛飞和赵晓绺的婚事,可是关王妃心里却不愿意赵晓绺进自家的门,一是不愿意有个公主儿媳,二来那赵晓绺公主脾气太重,任性霸道,关王妃从心里就不喜欢她,怎么能让儿子受她的气呢! 她也想学周氏一样,给关洛飞说门亲事,只是这样一来就得罪了太后和皇上,关王妃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计策,只好静观其变。 而关洛飞,随着十八号越来越近,他心里的焦躁越来越盛,姣娘就要嫁人了,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吗? 可是去找她,他能给她想要的吗? 关洛飞矛盾中去找宋啓喝酒,喝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宋啓看他一脸纠结,明显和往日不太一样,忍不住问道:“你这小子平日也不是吞吞吐吐的人,怎么今日变了个人似的,有话快说,不说爷找乐子去了,免得在这看你的苦瓜脸……” “宋啓,什么是喜欢?”关洛飞被逼急了,脱口冒出这话。 宋啓嘿嘿笑起来:“二爷,怎么有心上人了?对了,前些日子听小白说你喜欢熙言铮,不是真的吧?” “我不知道……我快烦死了才问你呢……我……我这心里装了两个女人,一个是熙言铮,一个是我家的丫鬟,我分不清对她们各是什么感情……你经验丰富,帮我分析分析!” 宋啓失笑:“哟,看不出二爷还是多情种子啊,这不喜欢则已,一喜欢就两个!不过,两个都不配你,熙言铮的身份你母亲不会同意的,那丫鬟要是喜欢倒不难,收了做通房就行了,你纠结什么啊!难道你还想娶她做正室?” “姣娘不愿意做通房,她说她要的是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关洛飞苦闷地抚了抚脸:“她有婚约,后天就嫁人了,如果我想娶她,就只能给她正室的位置!” “呃,这丫头野心还真大啊,难不成做了正室还不准你纳妾?”宋啓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就她这身份,做妾都是抬举她了,还敢想正室的位置,真是白日青天做美梦!” “她嫁了那人就是正室,虽然比不了我们家,以她的能力想过好日子也不难!”关洛飞闷闷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说到底她还是丫鬟啊,你们关家什么身份,怎么能容你娶一个丫鬟呢!你还是趁早收了这份心吧!”宋啓劝道。 关洛飞给了他个白眼,垂头丧气地说:“宋啓,别说身份的事,你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想弄清我这些日子不对劲究竟是为了什么!” “喜欢一个人啊……”宋啓歪了头想了半天,才讪讪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在女人身上我虽然比你有经验,可是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有喜欢的感觉,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事后要是街上见到,我可能根本认不出她……” 关洛飞无语,沮丧地将下颚支在桌上,怔怔地看着酒盅说:“认识熙言铮后,我经常在梦中见到她对我笑……可是吻过姣娘后,我梦中的人就换成了她,只是一会是熙言铮,一会又是她,我都分不清我到底梦到了谁。肖北他们说熙言铮是我的心上人,可我清醒的时候想的更多的是姣娘……宋啓,我不想她嫁人,可是又给不了她想要的……我怎么办啊?” “额……”宋啓更无语,认识关洛飞这些年,知道这家伙聪明睿智,几时有这样彷徨的时候啊! “兄弟,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们不可能,所以才这样纠结……依我说,多喝点酒,最好醉个两天,等她嫁人了你就放开了!” 宋啓给他倒酒,豪爽地说:“我帮不了你解决情感问题,陪你喝醉倒是可以的,来,喝!一醉解千愁……” 一醉解千愁……关洛飞一杯接一杯酒地灌进肚子里,却更加烦躁,等宋啓都喝的倒下了,他还清醒着。 宋啓的小厮把宋啓抬了回去,关洛飞意兴阑珊地上马,双启、双明跟在后面,看他在马上摇摇晃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醉…… 等回到家,关洛飞走到院子里却不肯进屋,让双启给他取蛇腹剑来,就在院中舞开了。 双启、双明看的心惊胆战,二爷这哪是舞剑,分明是在发泄,只见剑光飞舞,本就掉的光秃秃的树枝被他削成一截截,很快就成了一根木头,矗立在院中……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 关洛飞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回想着姣娘的歌声,剑越舞越快,双启、双明都不敢劝说,黄莺更是躲的远远的,只觉得二爷很恐怖! 姣娘……关洛飞一剑劈断了树,大步走了出去。 *** 山道上,关洛飞快马加鞭,双启、双明紧紧跟着,两人都在心里嘀咕,舍不得当时就应该留下姣娘啊,也不用跑这一趟。 只是想归想,两人都为关洛飞提起了心,施大娘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关王妃不可能让关洛飞娶姣娘为妻的,二爷何苦去这一趟。可是关洛飞不听,一再恳求施大娘把姣娘家的地址告诉他,双启兄弟两跟了关洛飞多年,还从来没见二爷低三下四求过谁,施大娘也很意外,问道:“二爷,你就那么喜欢姣娘啊,为了她连王妃都可以违抗吗?” 关洛飞淡淡地说:“母亲既然把姣娘送到我院中,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也算不上违抗她!” “可是王妃是让姣娘给你做通房,可不是让你娶她为妻的,更何况……姣娘都说了,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二爷你根本做不到,又何苦打扰她呢!” “我能做到,所以请你把她家的地址告诉我吧!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人什么都不做!”关洛飞坚决地说道。 施大娘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才道:“我要想想,我发了毒誓不把姣娘的地址告诉你的,我不能这样违背誓言!” 结果,关洛飞站在施大娘的屋外等了一夜,早上,施大娘起来,看到关洛飞还在,只好上前说道:“二爷,你想好了,这一去毁了姣娘的婚事,如果王妃不同意,你会怎么办?” “我会让母亲同意的,她不肯我会一直求到她同意的,施大娘你就放心吧!我关洛飞要是不能护着她,也不配为人!” 施大娘看关洛飞意志坚定,迟疑了半响,才把姣娘家的地址告诉了关洛飞。 关洛飞立刻带上双启、双明就赶了过去,快马加鞭,不休不眠,跑了一夜的路总算赶到了。 看到山脚下的村庄,关洛飞抚了一把脸,双脚一紧,催着马飞跑下山。 三人进了村子,问了姣娘家的位置就赶了过去,远远就看到破旧的宅院炊烟渺渺,冷冷清清哪有喜庆的气氛,门口的树上还挂了几支白幡,关洛飞跑近勒住了马,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几支白幡,这真是姣娘的家吗? 她今天出嫁,门口不该是挂红彩吗?怎么是白幡,谁没了? “双启,过去问问,是不是走错路了?” 双启下马跑上前去,才敲了门,门就开了,一个衣着简朴的少年担着一副担子走了出来,看见双启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小哥,请问这是姣娘的家吗?”双启陪笑。 少年脸色黯了一下,才点点头说:“是,姣娘是我姐。” “那她在不在,我们少爷想见她!”双启指了指后面的关洛飞。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神情木然:“你们想见她就去后面山上吧……我姐就埋在那,很好找,半山腰还没立碑的新坟就是!” “什么,姣娘死了?”双启震惊的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叫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姣娘不是要嫁人了吗?好好的怎么突然没了?” 关洛飞也被惊得一骨碌就滑下马,几步窜过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少年被三人的阵势吓了一跳,抖抖索索地说:“我爹病了,姣娘去山里给我爹找药,结果摔下了山崖,找到人都惨不忍睹,就没抬下山,葬在了山上……婚事自然没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我姐姐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关洛飞一把揪住少年的衣襟吼道:“你爹病了不会找大夫吗?为什么要姣娘去找药?” “我……我们这村里这么小,请大夫要去几十里外的地方,姐姐等不及才进山里找药的!” 少年虽然被吓的脸色苍白,还是把事情说清了,还挣开关洛飞的手说:“几位爷,你们要去找她就自己去吧,我还要去赶集卖柴给我爹抓药,就不陪你们去了!” 他弯腰拾起被关洛飞弄掉的担子,回头关了门就挑着担子走了。 关洛飞一腔怒气无从发泄,猛然想起姣娘那一身伤就返身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少年叫道:“你母亲呢?总没死吧?” 少年怔了一下,才撇撇嘴说:“那女人不是我娘,她嫌弃我爹没本事,早就拿了我姐的聘礼跟人跑了,我都还要找她要回我姐的聘礼呢,爷你要是找到她记得通知我一声!” 关洛飞没辙了,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挑着担子走远,回头,看到这破败的院子,一狠心,上马向少年说的后山跑去。 新坟的确很好找,就在半山腰,周围全是坟墓,关洛飞站在坟前,半天都无法相信姣娘就埋在下面。 这不过几天的时间,就阴阳相隔,他实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失望、心疼,懊悔各种情绪涌来,让他看着坟墓只想破坏什么。 双启,双明则暗暗舒了一口气,姣娘死了,二爷就不用违逆王妃了。 关洛飞一直在坟墓前站到太阳落山,才在双启双明的劝说下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坟堆里才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飒芥,他摇头笑道:“没想到关二爷是个多情种子啊,你一个丫鬟还值得他跑这一趟,不过你也够狠心,还诈死,怎么对得起他这一片痴心呢!” 言铮冷冷一笑:“不是我想骗他,是他母亲,按我的意思只想告诉他姣娘逃婚了……这一切是关王妃让施大娘做的!” 她看向远处,关洛飞的身影在夕阳下越走越远,言铮一笑,关二爷,你这巴巴地跑来,不会是想告诉姣娘,你愿意娶她,一生一世只守着她一人吧,如果不是,那你来做什么呢? 明明知道你母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来不来都无所谓,我又来做什么呢?   ☆、我不再是任你们欺凌的熙言铮 虹桥酒楼后院。 “小铮铮,熙乾明已经到覃县了,明天就到帝都了,你是想去覃县和他汇合,还是直接去白府等他?”飒芥慵懒地斜倚在太妃椅上问道。 言铮莞尔一笑:“飒公子觉得我该如何呢?窀” 飒芥丢了个媚眼给她,才笑道:“我们熙大小姐可是白府的主人,自然不能自降身份去迎他,还是先去白府吧!妲” 言铮淡淡一笑:“飒公子,我要是先去白府,只怕三殿下和端木翊就先找上门了,三殿下的银票我都用了一些,他要是让我还钱,怎么办?” 飒芥不以为然:“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有我给你撑腰,还怕还不出吗?再说了,三殿下怎么可能那么小气,都给出去的钱他怎么好意思要回去呢!” 言铮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飒公子,你到现在都不肯说为什么帮我,我拿你的钱惶恐呢!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卖了!” “小铮铮,你怎么能怀疑我的一片好心呢,这会让我伤心的!”飒芥假装受伤,一双桃花眼眨啊眨,求安慰似地看着言铮。 言铮却不为所动,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如坠云雾,在敌友难分的情况下,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飒芥一边卖萌眨眼,心下却越来越欣赏言铮的淡定,见言铮只顾喝茶不理他,忍不住先开口说:“其实我根本不想你回去,熙乾明身边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你都栽了一次,虽然只是额上多了个奴字,可是难保下一次你会丢了命!言铮,你如果真不想回去,没有人会说你什么的!” 言铮摇摇头,她已经知道熙乾明做的事,自己既然占了熙言铮的身体,就不能不帮她查清冤屈,更何况飒芥还对她说了白芷一家人死的蹊跷,飒芥怀疑当年白府灭门的事和熙乾明脱不了关系。 为了熙言铮,为了那位没缘分做母女的白夫人,言铮觉得自己有义务还她们一个公道。 飒芥和她说了白芷的事,也不知道是熙言铮的关系还是自己本来就欣赏白芷这样傲气的女人,言铮莫名地对白芷有亲切感。 既然知道她死的蹊跷,言铮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在这陌生的时代,自己也没什么事可做,就闯一闯龙潭虎穴吧! 见她没有退缩之意,飒芥更欣赏,沉吟了一会说:“你回去自己小心,我会找机会给你送两个可靠的丫鬟帮你,你身上的金针我也会尽快想办法帮你取出,以后有事你可以到虹桥找我,需要用钱就到钰宝钱庄取……” 他起身掏了一块木牌递给言铮,得意地说:“只要你不是想把我的钱庄搬空,取个几百万两没问题!” 言铮失笑:“你就这么相信我?” 飒芥又给她抛了个媚眼,嬉笑道:“我已经把你看成我未来的娘子,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啊!给我娘子钱花理所当然,你就放心花吧!别为钱受那老贼的气!” 言铮回了他个白眼,这家伙哪来的自信啊,他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怎么可能嫁他呢! 不过她还是收了他的木牌,不管他想利用自己做什么,有所求自然要付出,她拿的理所当然。 她垂首,手抚过腹部,眼里掠过了一抹疑虑,飒芥给她把过脉,说她会武功,只是身上的功力被七根金针封住了,这就是她为什么一用力就会疼痛的原因。 飒芥问过她是谁做的,言铮根本不知道,只支吾着说自己忘记了很多事。 飒芥也没怀疑,反而很同情她,他以为言铮是在端木府受了很多折磨,所以伤了脑子,还一再安慰她想不起也没事,他认识个高人会摄魂大法,等他把人找来,会帮她想起来的。 言铮一听就被吓了一跳,她又不是熙言铮,这高人来了,要是知道她占据了熙言铮的身体,准把她当妖怪打,她当时就暗想,一定不能让这高人对自己施用摄魂大法。 说是摄魂大法,曾经修读过心理学,也懂一些催眠术的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决不会让人对自己施用催眠术的。弄不好,把熙言铮的灵魂换回来,她就真的香消玉损了! “你额上这个奴字很碍眼,你再忍忍,我一定会想到方法帮你除去的!”飒芥见她沉默,以为她担心这个字,赶紧安慰道。 言铮笑了笑,手抚过额头,不在意地说:“没事,我都习惯了,你放心吧,比这不堪的耻辱我都遭遇过,还怕人嗤笑啊!再说了,经过三殿下和纤云的事,帝都现在敢当面嗤笑我的人应该没有了,就算有一个半个不识趣的,有你教我的毒术,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对对,不要手软,谁敢嗤笑你都给我还回去,嘴说就毒烂她的嘴,动手就毒烂她的手,有什么后果我都帮你担着。” 飒芥给她撑腰,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还凑趣地说:“爷最不缺的就是毒药,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言铮笑了,不管飒芥想利用自己做什么,这份支持还是让她很感动。如果不过分,她愿意多一个飒芥这样的朋友。 *** 次日,用了早膳后,皇上就带了几个皇子到十里亭迎接熙乾明一家人,随行的还有几个大臣,端木翊也来了,面无表情地跟着赵天楚。 关洛飞没来,肖北很意外,他不是喜欢熙言铮吗?这可是能见到熙言铮的机会啊,他竟然没来! 肖北悄悄问齐博原因,齐博淡淡地说:“听说他那个丫鬟死了,二爷这几天情绪低落,都缩在书房里不出来,连四公主去了都不见,哪会来凑这热闹呢!” 呃,肖北无语地撇撇嘴:“洛飞真没出息,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值得他这样吗?” 两人正说着,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两匹快马疾驰过来,离老远就见马上的人飞跃下马,飞跑过来就单膝跪在地上。 肖北看去,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稽首高声叫道:“臣熙乾明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赵罡哈哈大笑起来,走出去亲手扶起了熙乾明:“爱卿辛苦了,朕听说你今天回来,特出城相迎,晚点在宫中设宴给爱卿一家洗尘,爱卿可别推辞哦!” “臣谢主隆恩,臣何德何能竟得如此恩赐,皇上真是折杀臣也!” 两人一番客套听得众人各自寻思其中的意味,端木翊一双铁拳紧握,眼睛看向了远方出现的马队,熙言铮也在其中吗? 等两人客套完,太子和赵天楚也上前表达了欢迎之意,赵天楚似笑非笑地看着熙乾明问道:“熙将军,熙大小姐也随你一起回来了吗?一会请出来见见。熙将军可能不知道,本宫在熙大小姐手上吃了大亏,本宫虽然不是来问罪的,可也想再会会熙大小姐!” 熙乾明立刻躬身陪笑:“三殿下,老夫已经听说那贱婢戏弄三殿下的事,惭愧,是老夫教女无方,老夫先代她向三殿下陪不是。那贱婢也不知道躲到哪里,等老夫找到她,一定押她来给三殿下赔礼。” “她没去找熙将军吗?”赵天楚有些失望,端木翊也是一脸的意外。 熙乾明摇摇头:“老夫也派人找她呢!三殿下不用着急,老夫回到帝都的事想必她很快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到时老夫第一时间就押她去给三殿下赔罪!” “好了,熙言铮的事以后再说吧!熙爱卿一家远到而来,还是先回府去安顿下来,洗洗风尘再进宫叙话吧!”皇上表面功夫做足,也不愿在寒风中久呆,就先摆驾回宫了。 熙乾明骑马带了家人先回府,赵天楚和端木翊在城门和熙家分手,看着熙乾明意气风发地往白府行去,赵天楚冷冷一笑:“木鱼,熙乾明都回帝都了,熙言铮也不出现,难道她想躲一辈子?” 端木翊沉吟了一下说:“熙言铮和外祖关系很好,要是知道熙乾明占了白府,于情于理她都会回去的。三殿下,不如我们跟去看看,没准她已经在白府了!” 赵天楚立刻来了兴趣:“走,去看看,熙言铮要是知道熙乾明照顾了庶弟庶妹,却置她于不顾会做出什么事!这好戏错过了可就是我们的损失了!” 赵天敬跟在后面一听就叫道:“我也要去,有好戏看怎么能没我呢!” 赵天楚瞪了他一眼,却拿他没办法,这小子现在已经把熙言铮当偶像,有熙言铮的地方他都不想错过,无奈只好带上他一起过去白府。 **** 昔日的白府,经过皇上派的工匠装缮后已经焕然一新,可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白府大门前挂的却不是喜庆的红绸,而是白绫…… 府门前围了许多人,指指点点议论着。 熙乾明一行人行过来,还以为走错了地方,都呆怔住了。 熙乾明的长子熙兴平上前一打听,确认这的确是自家的府邸,顿时气急败坏地冲上前拍门,边吼道:“这是谁做的?给小爷滚出来说清楚……” 他拍了半天,大门才吱呀地开了,一个女子全身素缟捧了一尊灵牌站在门里,身后是十几个同样孝服的奴仆。 “你……熙言铮,你找死啊,你这是想做什么?”熙兴平愣了一下冲上前,一个耳光就狠狠地往言铮脸上招呼。 言铮冷冷一笑,抬手,指尖银针一闪,熙兴平还没碰到她的脸,只觉得手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手就麻木地垂了下去。 言铮喝道:“跪下……” 熙兴平就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紧跟着熙乾明跑上来的熙兴平的妹妹煕文媛顿时惊叫起来:“哥,你做什么,她叫你跪你就跪啊?” 熙乾明更是气得脸色发青,一巴掌就往言铮脸上挥去,边吼道:“你这畜生想做什么?看我不打死你才怪……” 言铮手疾眼快,没等他拍过来就依葫芦画瓢,绑在指间的银针飞快地扎了一下他的手,熙乾明就觉得自己全身麻木,软软地就要往地上摔去。 言铮伸手扶了他一把,嘴上叫道:“父亲,你和娘亲结发夫妻不用跪的……” 私下却借着搀扶熙乾明之势凑过去冷冷地轻声说:“你辱我外祖和母亲,就算杀了你也不过分,识趣的就按我说的去做,否则你就等着从此瘫在床上吧!我倒要看看,一个瘫子对皇上没用了,你又靠怎么留住这满门的荣华富贵呢!” 熙乾明怔住了,可是全身竟然不能动,言铮却直了身,转头道:“老爷看到我娘亲的灵牌伤心过度,来人,给老爷抬椅子来!” 两个下人配合默契,赶紧送上了椅子,把熙乾明搀到椅子上坐下。 熙乾明气得全身发抖,运气想站起来。 言铮又凑过去低声说:“父亲,我劝你别用力,否则毒攻心,到时我想放你一马你也没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忍一忍,等我的事办完了我会给你解药的!” “你……你这畜生……”熙乾明说这几个字都费了很大劲,顿时自己也吓了一跳,再不敢用力。 “熙言铮,你这贱人,你对我父亲和哥哥做了什么?”煕文媛冲上来想打言铮,言铮一个狠利的眼神扫过去,她就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后退。 那是什么眼神啊,就像地狱里的索命鬼,冷的毫无温度。 “熙言铮,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几个女眷下了马车,看到这一幕就冲上来七嘴八舌地骂起来。 言铮却冷冷地捧着灵牌,看向最前面的那辆马车,熙乾明最宠爱的小妾,当初气走白芷的那位胡秀瑛还没下来,她心一动,看来这胡秀瑛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啊,外面乱成这样,她却稳如泰山,难怪这么多年,熙乾明虽然收了不少小妾,她还是稳稳坐在熙府第一把交椅上。 “各位姨娘别吵,言铮这可是为熙家做事呢!言铮听说皇上封了胡姨娘为四品夫人,准许父亲娶她为正室,言铮这是代我娘把胡姨娘迎进门呢!胡姨娘,你怎么不下来,难道你不想进熙家的门了吗?”言铮冲着马车叫道。 马车旁边的一个嬷嬷狠狠瞪了一眼言铮,也不知道车里的人说了什么,那嬷嬷躬身打起了帘子,马车里就伸出一只柔胰,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只见这女子三十多岁的样子,着了一身华丽的玫瑰色华衣,外罩了一袭同色的斗篷。斗篷上是一张娟秀的脸,算不上倾国倾城,却自有一番媚人的风骨。 只见她一头青丝绾在脑后,梳了个贵妇人髻,发髻上簪了一根玉发簪,额前的刘海整齐严谨,修眉用碳墨描过,更显皮肤的白嫩。施了淡妆,给人一种高贵雍容的感觉。 她看了看坐在一边脸色发青的熙乾明,才微微一笑:“铮儿,好久不见你都长高了,漂亮了,你母亲泉下有知也欣慰了!” 言铮嘲讽地扬眉:“的确是好久不见,熙家遭此大难,难得胡姨娘和几个弟弟妹妹都没有什么损失,这气色比当初还好,我娘要是泉下有知的确会欣慰的!” 外面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都闷笑起来,有人鄙夷地看了看熙乾明,没有白夫人他哪会有今天,可他却放着发妻和自己的女儿不顾,只照顾庶子庶女,白夫人要是泉下有知,不是欣慰,准会被再气死一次,这胡姨娘还说白夫人会欣慰,这不是放胡屁吗? 胡秀瑛哪会想到以前闷葫芦似的熙言铮竟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不再怕自己,而且还能言会道,被她的话堵得脸微红,她不便发怒,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嬷嬷。 那嬷嬷立刻叫道:“大小姐,皇上已经封了我们小姐为四品诰命夫人,你这堵在门口不让进,是不是想抗旨啊?” 言铮瞪了她一眼,冷笑道:“***才,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不准胡姨娘进门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就是听说皇上封胡姨娘为四品夫人,所以才代我娘迎接胡姨娘的!胡姨娘,你和我父亲的喜堂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只等你拜了我娘就可以进门成亲了,怎么,我做的这一切还不够吗?” 嬷嬷愣了一下,言铮却不理她,端端正正地捧好灵牌,正色对胡秀瑛说:“胡姨娘,我娘当年虽然和父亲写了和离书,只是父亲一直没盖印章,也没交到官府去办理和离文书,所以我娘虽然没了,她还是熙府的女主人。先进门为大,胡姨娘要为正,就必须先对我娘叩拜,以示对她的尊敬,这是礼俗,胡姨娘知书达理,不会坏了规矩吧?” 胡秀瑛脸色难看,白芷从离开熙府那天起,她就以熙府的女主人自居,这么多年来,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只是名分上不是熙夫人,实际上早是熙家的女主人了。 今日熙言铮却拿白芷来压她,而且还压得名正言顺,这要是依了熙言铮,就落实了自己续弦的身份。可要是不依熙言铮,这不尊重亡者的名声也背定了,日后怎么面对世人呢! 而且更让她恼火的是,她这次回来,还想风风光光地让熙乾明娶自己为妻,大张旗鼓地请客,补办婚礼,以雪这些年被前皇上压制着不准扶正之耻。 没想到熙言铮却说准备好了婚礼,想也知道一定是寒酸的,她怎么甘心呢! 纠结中,言铮冷冷一笑道:“怎么,胡姨娘不想进熙家的门吗?那言铮只好进宫请皇上收回成命了,熙兴平,煕文媛你们还是继续做你们的庶子庶女吧!” “娘……”煕文媛不知所措地看看母亲,她是胡秀瑛进门那年生下的,只比熙言铮小一岁,已经做了许多年的庶女了,这次回来就是想变成嫡女,才好说亲,哪愿意再做庶女呢! 提起熙兴平和煕文媛,胡秀瑛脸色更难看,暗暗握紧了拳告诫自己,忍,先熬过了今日,看她以后怎么收拾熙言铮吧! “大小姐,拜见姐姐是应该的,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孙嬷嬷,给我准备茶水香火吧!”胡秀瑛莞尔一笑,上前提起裙角就跪了下去。 恭恭敬敬她磕了三个头,接过孙嬷嬷递上来的茶水又敬了白芷的灵牌,才起身挑衅地看着言铮:“大小姐,还要做什么?” 言铮笑了笑,挥手道:“胡姨娘的诚意我母亲在天之灵一定看到了,言铮也不多说什么了,死者已矣,愿她安息吧!来人,把这些都撤下去,摆上喜堂,今日就让我父亲和胡姨成亲……对了,父亲,言铮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新院子,我呢,以后就住在我母亲以前的闺房,父亲没意见吧?” 熙乾明全身麻木,就算想反对也有心无力,气恼地瞪着言铮,在看到她脸上虽然带笑,眸中却一片冰冷时,这气恼就转变成了心虚。 言铮那双眼睛,像极了白芷,似乎隔了阴阳之界冷冷地注视着他,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不喜欢熙言铮的原因,总觉得这女儿是帮白芷来讨债的,他有愧于她,每次看着这双眼睛就心虚,哪敢面对呢! “既然父亲没意见,那就这样定了!言铮也不耽误两位的好事,来人,请胡姨和父亲去更衣,别误了吉时!” 几个下人上前,搀的搀,拉的拉,把胡秀瑛和熙乾明弄进了里院。 言铮见熙兴平还跪在地上,就上前假惺惺地扶起他:“大哥,你成了嫡子也不用这么高兴吧,行了,我娘收到你的诚意了,你快进去换衣帮父亲招待客人吧!” 外人只看到言铮一脸高兴的样子,却没人注意到她贴着熙兴平的耳朵冷笑道:“如果不想再做庶子,就别给我添乱,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一辈子站不起来。熙兴平,记住一点,我已经不是当初任你们欺凌的熙言铮,惹恼了我,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熙兴平跪着这段时间早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不是蠢才,自然也看出了熙言铮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再想到沿途听到的,她让三皇子吃瘪的事,熙兴平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了再说。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言铮一眼,拖着无力的步子先进去了。 言铮看他走进去了,才转头看向一直在看好戏的赵天楚和端木翊,还有远远站着,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关洛飞…… 关洛飞今日本来是在家闷着,后来听说熙乾明回来了,他就带了双启,双明过来看一眼,没想到看到这一幕,让他意外之余又有些骄傲。 果然,自己赏识的女人的确与众不同,这熙乾明一回来熙言铮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皇上圣宠又怎么样,在白府,他熙乾明就是一个罪人,想风风光光霸占白府,做梦! 熙言铮这一手,不但告诉了世人他熙乾明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也告诉了胡秀瑛,这白府轮不到她耀武扬威…… 熙言铮,你怎么可以那么聪明…… 关洛飞忍不住替她担心,她不会武功,就不怕熙乾明一家事后和她算账吗? 他这边想着,就见言铮走到了赵天楚面前。 “三殿下,又见面了!”言铮调皮地把手往他面前一伸,上面放了几张银票:“以前言铮是迫于无奈才拿了三殿下的银票,现在物归原主,还望三殿下既往不咎!” “你这是要和本宫讲和吗?”赵天楚傲慢地一笑。 端木翊则怒目相视,低声吼道:“熙言铮,少来这一套,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可能一笔勾销!” 言铮斜了他一眼,撇撇嘴:“端木将军,你自作多情了吧,我什么时候求你一笔勾销的?” “哈哈……”赵天楚看端木翊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说:“今日是熙将军的好日子,这些恩怨的话以后再说吧!熙言铮,想求本宫原谅你只还银票是不够的,银票你先留着,我们改日再找机会好好说说这事,今日就别提了!” 赵天敬一听这话就上前拉住言铮的袖子说:“熙姐姐,你和我说说,这些日子你都躲在哪,皇兄他们怎么抓不到你呢?还有,那天你怎么算的那么准,知道我一定会去呢?” 言铮失笑,揉了揉他的头说:“改天再和你说吧,今日姐姐府上有事要忙就不和你多说了,三殿下,你们也请自便吧!” 赵天楚见熙言铮没有请他们进去观礼的意思,大度地一笑,拉上赵天敬告辞了。 围观的人还聚在外面看熙乾明和胡秀瑛的婚礼怎么举行,言铮却让下人关了大门。 关洛飞见言铮连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都没就让人关了大门,不禁有些失魂落魄,久久看着关上的大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许久,才闷闷地走了。 *** 很寒酸的婚礼,没有宾客的祝福,只在管家的主持下就礼成了,言铮甚至没有来观礼。 被送进洞房的胡秀瑛没等熙乾明给自己掀喜帕就一把扯下喜帕摔在地上,扭曲了一张美颜哭道:“老爷,你就允许她这样胡来吗?这不是不把你放在眼中吗?” 熙乾明哪顾得上安抚她,抬手叫道:“来人,把那小贱人给我抓来!” 一个下人出现在门口,躬身道:“老爷,大小姐说了,她累了先休息去了,她给老爷的药一会就让人送来,不会误了老爷进宫赴宴的事的。大小姐还说了,老爷也不用去打扰她,她想见老爷自会出来见的,老爷要是非要派人去找她,那有什么后果她就不负责了!” “混账,她是在要挟老夫吗?”熙乾明气得只差吐血,看看这院子,这根本不是白府的主屋,只是原来的下人院子打通了修建的,气派是气派了,可是意义根本不对。 那下人低眉垂眼,背书似地继续说道:“老爷,大小姐还说了,家里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算了。老爷要是想拿皇上什么的来压她,她一条贱命早就没放在心上,会好好奉陪老爷的。老爷要是还念父女之情,大家相安无事最好,等大小姐出阁了,这个家老爷想怎么样再怎么样!” “额,那贱人还想嫁人吗?她这样谁会娶她?”熙乾明骂归骂,还是迅速冷静下来,只这一会相处的时间,他已经发现熙言铮言出必行,这真要去抓她,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熙乾明不知道熙言铮哪学来的用毒之术,忌惮她的毒术,在没想到对付她的方法前,他只有先忍了。 胡秀瑛现在也看出熙乾明的不对,又惊又怒,熙言铮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她叫住那下人,问道:“大小姐是什么时候到熙府的,她都做了什么?现在府上的奴才是不是都听她的话了?” 如果是,这些下人都不能留了。 下人低头说:“回夫人的话,大小姐是昨晚才到的,府上的奴才丫鬟都是皇上赐的,一共四十人。今日帮大小姐做事的有十五人,其余的大小姐都没动。大小姐当时就说了,给她做事夫人一定很生气,夫人要是不愿意留我们都可以打发到她院里,她决不会让夫人为难的!” 胡秀瑛一口气就上不来了,皇上赐了四十个奴仆,熙言铮就要了十五人,而且这些人还不能撵走,这不是白白便宜了熙言铮吗? 想的美!胡秀瑛深呼吸,冷静下来才假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你是死契还是活契?” 那下人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夫人的话,小的叫秋蚬,家里已经没人了,签的是死契。” “秋蚬啊,我看着你挺机灵的,以后就留在我面前听差吧!大小姐今日让你们做的事也不是你们的本意,我和老爷都不会和你们计较的,你去告诉他们,这府里还是老爷和我说了算,以后大小姐再让你们做什么事都可以不理,及时来禀告就行了!对了,你以后就做熙府的二管家吧,回去把皇上赐的奴仆造个名册给我,我好安排他们做事!” “是,夫人!”秋蚬依旧是不卑不亢,施了礼就告退了。 他一走,熙乾明气恼地对胡秀瑛叫道:“这小子那么听熙言铮的话,你怎么还把他留在身边,就不怕他出卖我们啊?” 胡秀瑛一笑:“老爷,你是被熙言铮气昏了头吗?她才来一天怎么可能就收买了他们呢,你要是把人送去给她,那不是称了她的意?哼,我偏不如她的意,把人都留下,我看她还能使唤谁!” 熙乾明转过弯来,笑了:“夫人说的对,她再厉害没了帮手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行,那就看看她怎么在那院里生活吧!” 他眼里掠过一抹狠意,和胡秀瑛对视了一眼,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心意相通,都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一扫刚才的不快,招了奴仆抬水来,洗漱更衣进宫赴宴。 **** 言铮挑了白芷的院子做自己的闺房,不止是为了给白芷保留最后的尊严,还因为白芷的院子靠近后门出入方便。除此之外,院子四周环境也不错,离花园很近,前院还有个小池塘,院子周围都种满了竹子。 许是很久没人打理,竹子都长得密密麻麻,言铮一见就喜欢上这独特的环境,趁没人跟着就设了几个陷阱,她如今在狼窝里,不能不防。 回到院里,言铮查看了一下,因为皇上让人翻修过,家具什么的换了,属于白芷的东西早被清理了,只剩下一下藏书,都布满了灰尘。 言铮打了盆水,一本书一本书地清理,在其中发现了几本修习武功的书,都是些入门基础。除此之外还找到几本药材和人体经络的书,上面有人体穴位的分布,言铮收拾好就拿了这本书躺在床上看起来。 等秋蚬来禀告胡秀瑛对他的任命,言铮早在意料中也不惊讶,只淡淡一笑说:“那恭喜二管家了,二管家也不用为难,我这边随便给两个丫鬟使唤就行了。” 秋蚬按胡秀瑛的吩咐,给了言铮两个下人,一个笨脚笨手的小丫鬟,一个长了一双三角眼的嬷嬷。 言铮一看就知道这刘嬷嬷是奉命来监视自己的,那小丫鬟和黄莺年纪差不多,不但胆小,还口吃,言铮问她叫什么名字,她都抖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我叫绿……绿荷……” 她说完就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怕言铮怪罪,眼泪都吓得掉了下来。 言铮无语,她有那么吓人吗?她倒不担心这丫鬟能使什么坏,只把眼睛看向刘嬷嬷,似笑非笑地说:“我昨日没在府上见过你,你以前是跟谁的?” 刘嬷嬷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睁了一双闪着浊光的三角眼陪笑道:“回大小姐的话,老奴以前是侍候夫人的,是夫人怕大小姐受委屈,特命老奴来侍候大小姐的。” 言铮嘲讽地一笑:“让胡姨割爱,本小姐有愧啊,好吧,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刘嬷嬷,我这院里房间不算多,我留了一间做书房,你和绿荷就住一间吧,可不是我小气,剩下的房间要留给其他下人住,我这大小姐,总不能只有你们两个下人吧!” 刘嬷嬷暗暗撇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夫人能给她两个下人只是做做面子,怕给人说她虐待熙言铮,可不是真让她们来侍候她的。 她才这样想着,言铮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话音一转沉声说:“刘嬷嬷,既然到了我院里就要守我的规矩,否则我可不管你以前是谁的人,该打就打,该发卖就发卖,决不会手下留情的!” < 刘嬷嬷一惊,偷看熙言铮,只见那双眼里全是冷酷,这眼神瞬间就让她全身冒出了冷汗,似乎被一双手掐住了喉咙,下一刻就会坠入无间地狱……   ☆、情有钟 次日,言铮天还没亮就起来了,绕着竹林跑了十几圈,又把飒芥教的拳法练了几套,等回到院中,就见刘嬷嬷陪笑着迎上来:“大小姐,你赶紧梳洗一下,过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对了,这是府中的规矩,以后每天早上都要去给夫人请安,你以后早上起来别乱跑了,否则会被罚的!” “哦,那其他人也会去请安吗?”言铮边洗脸边问道。 “是,夫人说了,府有府规,不会为了谁坏了规矩的!” “我知道了!”言铮冷冷一笑,昨日吃了瘪,胡秀瑛这是卯足了气要给自己下马威的,她就过去看看她能使出什么招数吧窀! 言铮换了衣服,自己梳了发,额前的‘奴’字她自己动手剪了齐眉的刘海就遮住了,只是这刘海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大,卡哇伊一样的可爱让她很不习惯,感觉会弱了自己的气势。 刘嬷嬷催着她过去,她不慌不忙地带上自己的防身工具才随刘嬷嬷走到了正厅。 进去一看,熙乾明坐在正中,胡秀瑛坐在侧坐,熙乾明的几个妾室,还有他的几个庶子庶女都站在一旁,三堂会审似地一起盯着她。 “大小姐给老爷、夫人敬茶……”孙嬷嬷端了茶盘递过来,示意她上前跪下敬茶。 言铮眼一扫,看见放在两人面前的蒲团微凸就知道这一跪没什么好事,她微微一笑,端过茶上前。 几个妾室幸灾乐祸地看着,那兴奋的样子就像看到一只羊很快就要落进狼口。 言铮失笑,谁是狼谁是羊只怕还不知道呢! “言铮给父亲,胡姨敬茶!”言铮似乎没看到蒲团,只躬身把茶盘递到了两人面前。 熙乾明脸色一沉:“你不懂规矩吗?给父母敬茶不跪下吗?” 言铮淡笑:“父亲有所不知,孩儿的腿在端木家受过伤不能跪,父亲就体谅一下孩儿吧!” “荒谬,我从没听说腿受了伤就不能跪的,熙言铮,你别狡辩了,你这分明是找借口蔑视长辈!”熙兴平在一旁叫道。 言铮冷冷扫了他一眼,今天能动了,这小子就张狂起来了? “大哥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大哥和父亲在外打仗,弟弟妹妹们在老家享福,你们谁知道我在端木家都受了什么罪呢,我要能跪我怎么可能不跪呢!”言铮故作委屈地泫然欲泣。 熙兴平冷笑:“那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你出卖了端木老将军,端木翊怎么可能会虐待你呢!你别在这装委屈,以你做的事根本不配再进熙家的门,是父亲仁慈才收留了你,你还不敬长辈,是不是一定要逼父亲把你赶出去?” 言铮就睁大眼看着熙乾明假装惶恐地问道:“父亲,你真的要把我赶出去吗?哦,我知道了,父亲娶了新人就忘记了旧人,这是要赶尽杀绝呢!父亲你可不能这样,皇上都说了,我和端木家的事一笔勾销,谁再提就是不给皇上面子。父亲如今功高盖主,连皇上都没放在眼中,哪会在意我这旧人的女儿呢……娘啊,你泉下有知……” “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熙乾明差点被她气死,什么叫功高盖主,连皇上都没放在眼中,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中,他死给天看算了! “父亲我哪里说错了?求父亲明示……”言铮无辜地眨眼。 熙乾明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女儿外表纯良,内地里就是一匹狼,他软硬不能,只好看向胡秀瑛。 胡秀瑛暗暗咒骂,假装没看到。 熙兴平会意,这是由着自己收拾这丫头呢,他就叫道:“熙言铮,在家跪父母天经地义,你今日要不跪就是没把父母放在眼中,我这个做兄长的一定要代父母给你立立规矩,来人,按着跪下!” 立刻就有四五个强壮的下人涌了进来冲向言铮,言铮眉一挑:“谁敢……” 她一扬手,指尖就撒出了一把米分末,那几个下人骤不及防就吸了进去,立刻东倒西歪地互相推搡起来,言铮往一边闪开,冷笑道:“熙兴平,我叫你一声大哥是给你面子,你既然不想要这面子就别怪我无情了!嘿嘿,你那么喜欢跪,你就跪吧……跪下……” 她脚尖一勾一推,蒲团就被她推到了熙兴平面前,随着她这声‘跪下’,熙兴平身子一软,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啊……”只听一声惨叫,蒲团里藏的针毯全部刺进了他的膝盖,痛得他就跌到了一边。 众人只见他膝盖上血迹斑斑,还沾着不少针头。 “哟,原来这蒲团暗有玄机啊!”言铮嘲讽地瞪向胡秀瑛,故作委屈地说:“胡姨,我可是诚心把你当母亲迎进熙家的门的,你就这样对我,就不怕传出去被人骂你做后娘歹毒吗?” “你……你对平儿做了什么?”胡秀瑛再忍不住了,气急地跳起来。 言铮冷冷一笑,看向熙兴平嘲讽道:“你真以为昨日给你的解药完全解了吗?熙兴平,昨天我已经警告你了,别惹我,你偏偏要惹我,那我就让你看看惹我的后果……这毒不解,以后我一叫‘跪下’,你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跪下。你就祈祷我随时心情好,否则在大街上我心情不好……你知道后果的!” “啊……你这贱人……”熙兴平挣扎着想爬起来去打言铮,言铮冷冷一声‘跪下’,熙兴平身不由己地又跪了下去。 众人都看的心惊胆战,熙言铮这是什么妖术啊? “你这畜生,你对平儿做了什么?”熙乾明沉不住气了,腾地起身,抽出剑就要往言铮身上砍去。 言铮瞟了过来:“父亲,难道你觉得我对熙兴平留了后手,就对你网开一面吗?” 熙乾明的剑顿在了半空,惊得瞪大了双眼。 言铮一笑:“昨天我不是让人转告父亲了吗?大家相安无事最好,难道睡了一晚父亲就忘记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熙乾明怒道。 “也没什么,你毕竟是长辈,女儿再不孝也不会让你当众跪下的……所以,女儿只在给你的解药里下了另一种毒……这毒呢也要不了你的命,最多让你发作时痛不欲生而已……” 言铮再不客气,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当年要签了和离书,我娘也会有个好归宿,可惜你拖着她到死也没让她解脱,她受的那些心理痛苦你无法想象,那你就体会一下生理痛苦吧,从今晚开始,每晚子时你会心如刀割,你要是觉得能挺过这疼痛,那明天可以来杀我,要是挺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相安无事最好……” 她说着扫过那几个妾室,还有被吓得面色苍白的众庶子庶女,才拍拍手:“安也请过了,没什么事我休息去了!” 她转身往外走,那几个下人还在互相撕扯着,逮到人就把对方抓的血肉模糊,言铮绕过他们,刚要跨出门槛,只听身后一声厉喝:“畜生,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你……” 利剑带着剑风呼啸而至,言铮带笑回头,手中扣着的银针就射了出去,细如牛毛的银针射在了熙乾明手上,熙乾明只觉得手臂一痒,剑就掉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脸上还没收敛的怒气混合着这笑声让人一看毛骨悚然。 言铮微笑:“父亲还是笑着比较和蔼,那就多笑笑吧!女儿先回房了,以后没事就别弄这些什么请安的把戏,女儿可不是每次都愿意捧场的!” 她说完带上绿荷走了,走了很远还听到熙乾明的笑声,言铮失笑,看了看自己的手,飒芥给的这些东西真是好用啊,今天闹了这一出,以后没人敢再为难自己了吧! *** 言铮回房才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刘嬷嬷带进了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那少女梳了双髻,一袭陈旧的蓝色衣裙洗的发白,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言铮,才垂首说:“大姐姐,夫人让我来求大姐姐给老爷一颗解药,说老爷这样笑下去会出人命的!” “你是谁?”言铮冷冷地问道。 一旁的刘嬷嬷以为言铮是假装不认识她落她面子,赶紧说道:“大小姐,这是二姨娘的女儿熙芙蓉啊,她以前和你相处的很好,你忘记了?” 言铮搜索了一下熙言铮的记忆,这熙芙蓉的娘亲二姨娘生下熙芙蓉后就大伤元气,一直病恹恹的,在熙乾明哪里早失了宠,熙芙蓉也不受熙乾明待见,在府里经常被熙兴平兄妹欺负。 以前熙言铮在家的时候的确和熙芙蓉有点交情,说什么相处的很好就假了,这熙芙蓉左右逢源,见风使舵的本领炉火纯青,和熙言铮结交只是想拉个同盟而已,哪有什么真心。 熙言铮和她也只是虚与委蛇,彼此都不说破罢了。 言铮想到这,也知道熙芙蓉的来意了,这哪是胡秀瑛让她来的,只怕是她想讨好胡秀瑛才自己请来的吧! 言铮想到自己在这府上还要呆些日子,也犯不着为了这得罪熙芙蓉,笑了笑说:“原来是二妹,我这身体被端木家折磨过,忘记了很多事,一时没想起二妹,二妹别见怪。” “大姐姐在端木家受了很多苦吧!” 熙芙蓉露出怜悯之色,叹了口气道:“你恨父亲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们毕竟是他的女儿,大姐姐不念其他的,也该念他的养育之恩,就把解药给我吧!免得不知情的人说大姐姐恶毒,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肯放过,要是传到皇上耳中,皇上发怒就不好办了!” “二妹说的是,我如今这样,总不能再让皇上生怨!二妹等着,我这就给你取解药去!” 言铮回屋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出了一粒解药,她眼角的余光扫到刘嬷嬷探头探脑地偷窥,也没放在心上,出来把解药递给熙芙蓉,笑道:“二妹,你回去和姓胡的说,这解药可不是根治百病的,别惹我就什么事都没,要惹我,下次可没这么容易拿到解药了!” 熙芙蓉接过解药,好奇地问道:“大姐姐你以前不懂这些啊,这是谁教你的?怎么这么厉害?” “以后再告诉你吧!” 言铮哪会这么容易就被她把话套了去,催着她把解药送去,回身,看到刘嬷嬷拘谨地站着,就淡淡一笑转头对绿荷说:“绿荷,我屋里那些瓶瓶罐罐可别乱翻,里面有很多毒药,有些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毒药,要是因此弄得眼瞎断手断脚什么的,可别怪我!” “小……小姐……我……我不会……翻……翻的!”绿荷紧张地说道。 言铮摇了摇头,这身边一个探子,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丫鬟陪着,她想做什么还真难啊! *** 一早就这样过去了,等午膳时,言铮看到了胡秀瑛的反击,绿荷给她送来的午膳全是馊的,绿荷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厨房里说……说夫人说了,除非小姐把大少爷和……和老爷的毒解……解了,否则……以后……以后就是这样的膳食!” 言铮一笑,胡秀瑛这样的反击也太小儿科了吧,难道她们不知道,自己手上可是有赵天楚给的一百多万两银票呢,她会被饿死?真是笑话! “走,小姐带你出去吃吧!”言铮从穿越过来就没好好上过街,今日也算出去见识见识吧! 她带着绿荷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到门口时门房刚想拦她,言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抬手,那门房顿时吓得退后几步,狗腿地陪笑道:“大……大小姐要出门吗?小的给你开门……” 呵呵,言铮笑着拉着绿荷走了出去。 不用打听,她都知道早上的闹剧已经在府上传开了,估计这些下人都以为她全身是毒,碰一碰就会像早上那些下人一样发狂吧! “绿荷啊,你这结巴的毛病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她边走边问道。 “小……小时候……被吓……吓得……”绿荷似乎很怕和言铮说话,一张口脸就憋得通红。 言铮耐心地问道:“被什么吓得?” 她看绿荷人还淳朴,自己身边一时没人用,能拉拢她也不错。 “我……我看见我……我娘被我爹……杀了……” 绿荷在她的耐心督导下给言铮讲了起来,从她结结巴巴的话中,言铮听到了一个老俗的故事,大意就是绿荷的父亲酗酒,经常酒后殴打绿荷的母亲,一次失手把绿荷的母亲打死了。 酒醒后他被吓到了,拿了砍刀想把绿荷的母亲肢解了,谁知道正在做时被绿荷看见了,绿荷当即就被吓昏了,醒来父亲又百般威胁她。 绿荷虽然没说出去,却从此惧怕起父亲,父亲喝醉了没人发泄就常打她和弟弟,绿荷就在某一个晚上带上弟弟悄悄逃走了。 两人去投奔亲戚的路上,绿荷和弟弟走失了,她自己被人贩子抓住,就被卖到了帝都为奴。 言铮感觉绿荷虽然结巴,可是说出的话却条理清晰,有头有尾,这丫鬟也不是那么笨啊!调教一下也能带出来。 只是,她隐约觉得绿荷没有完全对自己说实话,她还隐瞒了一些事,街上人多,言铮也不好刨根问底,看看街道,发现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飒芥的地盘,虹桥酒楼,言铮也不迟疑,带了绿荷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关洛飞和肖北,齐博坐在楼上老位置,言铮暗呼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撞到他们呢? 她倒不是怕这三人,而是不想和关洛飞多接触。这二爷可不比赵天楚、端木翊好骗,自己又和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一有怀疑,二爷绝对会盯着不放的。 “我们就坐楼下吧!” 言铮拉着绿荷刚要过去找张桌子,外面又进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正是赵天楚和端木翊。 言铮只一愣就暗暗冷笑,只怕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熙府门外有赵天楚的探子吧,自己一出门就有人报给了他,所以才有这样的相逢吧! 偏偏赵天楚还装的一副巧合的样子,高声叫道:“熙小姐,真巧啊,没想到你也来这用膳,相逢不如偶遇,熙小姐就和我们一起吧,借此机会,我们还可以谈谈我们的恩怨!”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言铮也没拒绝的理由,以前还有关洛飞庇护,如今换了一张脸,只能自己上了。 “三殿下既然这样说了,言铮就恭敬不如从命吧!三殿下,请!” 言铮率先走上了楼,关洛飞一见赵天楚和言铮一起上来,本能地就站了起来:“皇兄,和我们一起吧,当日的事我也知道,就让我做个见证吧!” 赵天楚眼一扫,看到酒楼里的人都看向这边,下面也能看到这桌,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往正中一坐,其余人才分别坐下。 言铮站着,没人请她坐,她也不拘束,坦然地看着赵天楚说:“三殿下,银票我也带着,三殿下就说吧,想要言铮怎么做才肯放过言铮?” 赵天楚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她,那个‘奴’字被一排黑亮的刘海遮了,没有刺眼的奴字,熙言铮更加光彩照人,那两片红唇看的他心痒痒的,对她更是志在必得。 “熙小姐,此一时彼一时,本宫现在想知道,熙小姐如今不用逃亡了,想法有没有改变?”赵天楚含笑问道。 言铮挑眉:“三殿下指什么?” 赵天楚看看端木翊,才道:“你想必听说了,端木将军要娶妻了,你们的婚约就算熙将军回来也不可能挽回了,熙小姐对此有什么想法?” 端木翊身子猛地绷紧,狠狠地盯着熙言铮。 言铮扫了他一眼,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那恭喜端木将军了,成亲时记得通知我一声,我虽然不会被邀请,也会给端木将军送上贺礼的!” 端木翊的心沉了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熙言铮,自己要娶妻了,她就没有一点伤心的感觉吗?那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你不伤心吗?”赵天楚问出了端木翊不敢问的话。 言铮淡淡一笑:“我好像说过,熙言铮已经死了,还是死在端木家的鞭子下,如今活着的只是另一个人,端木将军和熙言铮的过往,在我已经是过往云烟,我伤心什么呢?难道我还能让人起死复生?” 她这话寓意深远,明着可以说熙言铮已经死在端木家的折磨了,暗里也可以说她和端木翊早已经恩断义绝,就如同人死不能复生,这段感情也不可能死灰复燃了! 端木翊的心更沉,看言铮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真的放下了自己,他一阵恍惚…… 是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又或者从熙言铮在纤云的鞭子下死里逃生后,他在熙言铮眼中就再没看到对自己的感情,甚至连以前的内疚,不舍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她眼中,他和其他人完全没有分别,她甚至连多一点的眼神都没给自己,完完全全把他当外人了…… 心顿时如同虫蚁啃咬,端木翊万千苦涩只有自己才体会得到。 赵天楚和关洛飞,肖北等人都有些意外,这女子也太洒脱了,拿得起,放得下,和平日见惯的那些女子真的很不一样啊! “嘿嘿,熙小姐既然如此放得开,那本宫就不说你们两的事了!来谈谈我们之间的恩怨……熙小姐,本宫上次说的话还有效,只要你愿意给本宫做贵妾,这一百万两就不用还了,怎么样?考虑一下!” 赵天楚完全不怕再碰一次钉子,猖狂地说:“熙小姐如今不用逃亡,可是顶了一个奴字,想嫁个好人家也不可能,倒不如跟了本宫,以后荣华富贵也少不了你的!” 言铮直视着赵天楚那张熟悉的脸,有些恍惚,这人的猖狂和前世没什么区别。 前世的赵天楚自持聪明过人,家世好,办案能力强,在警队里一副老大的样子,除了局长谁的帐都不买,无形中得罪了许多人还犹自不知。 言铮劝过他很多次,他都没放在心上,这次死多少也是自己的性格造成的。重生遇到,他还是和前世一样不知道收敛,这样的性格在皇家,绝对是他的弱点。 言铮想到那接触不多,却感觉沉稳内敛的太子,多少替赵天楚担心,一山不能容二虎,赵天楚别再毁在自己的性格上才好! 她这样想着,又看着赵天楚出神,这副样子落在众人眼中就多多少少成了她在认真考虑赵天楚的话的意思。 端木翊捏紧了拳,在心里暗骂贱人,又要为了荣华富贵趋炎附势了! 关洛飞下意识地抿紧了唇,盯着言铮,心里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言铮忽地一笑,道:“三殿下的好意言铮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呢,言铮上次说过,若为自由故,爱情,金钱都可以不要,言铮自然不能打自己的耳光。这样吧,看三殿下对言铮情有独钟,言铮就嫁给三殿下吧……” 这话一出,赵天楚喜形于色,端木翊一口钢牙差点咬碎,关洛飞的心则重重落了下去。 肖北,齐博撇嘴,果然还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上次对她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言铮有个条件,三殿下要是能做到,言铮才能嫁!”言铮把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挑唇嘲讽地一笑,他们都把她看成什么人了? “你说,要什么条件你才答应!”赵天楚自信满满,暗想言铮是不是嫌一百万聘礼太少,想多要点。 “三殿下知道我母亲吧,言铮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我母亲,所以言铮在母亲坟前发过誓,这辈子要嫁人就决不再重蹈母亲的覆辙。要娶我的人,需到我母亲坟前发誓,这辈子只娶我一个,不得纳妾。如果厌倦了,和离不得纠缠,在和离之前敢背着我偷食,我就让他再也不能人道!” 斩钉截铁的话惊得在座的几个大男人目瞪口呆,这惊世骇俗的话由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大咧咧地说出来,还偏偏没有一点违和感。 这……这真是除了熙言铮没人敢说出的话。 “三殿下能做到的话我就嫁!怎么样?”言铮挑衅地看着赵天楚。 赵天楚看她美眸华彩流溢,高昂的下颚精致秀气,心更痒了,只是看她坚定的眼神,这头就不敢乱点了。 换了别的女人说这话,赵天楚决不会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女儿家的小心眼,可是这话是熙言铮说的,他就不能不慎重了。 熙将军虽然才回帝都两天,可是熙府上发生的事都有人报到他耳中,他完全相信熙言铮如果说让人不能人道,她绝对做的到。 一时对这女子又爱又恨,爱的是她这泼辣的性格,越来越对他的胃口。 恨的却是她为什么不归顺自己,总要弄些事来推拒自己。 气氛有些尴尬,端木翊忍不住了,冷笑着帮赵天楚解围:“熙言铮,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脱了奴籍你就是熙家大小姐,你额上的奴字要挂一辈子,就算你用刘海遮了又怎么样?帝都谁不知道这事?这是谁都无法抹去的事实!三殿下看的上你已经是你的福气,你还敢提条件,真是厚颜无耻!” 言铮失笑,挑眉看向端木翊微笑道:“哟,端木将军,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人才啊……这么卖力地撮合我和三殿下,把自己的前未婚妻迫不及待地送给自己的主子,热心地给自己的妹妹拉姐妹共侍一夫争宠,真是一个好下属,好哥哥,拉皮条的好人才!” “噗……”肖北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言铮的话,顿时忍俊不禁,一口茶就喷了出来,还算他反应快一转头,却喷了旁边齐博满脸都是。 *** 亲们,说一下,本文更新基本保证每天六千,不定期会加更,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哈,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风!谢谢!   ☆、三殿下讨债 “噗……”肖北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言铮的话,顿时忍俊不禁,一口茶就喷了出来,还算他反应快一转头,却喷了旁边齐博满脸都是。 齐博怒目相视,可带了笑意的眼睛却没把那份怒气表达出来,只好无语地瞪了一眼肖北,转头用帕子擦了脸妲。 关洛飞也笑了,只觉得小心脏又飘飘忽忽地回到了原位,赞赏地看着言铮,心里又涌起异样的感觉,仿佛梦中,姣娘和言铮合身为一,让他又纠结起来,自己到底喜欢的是熙言铮,还是姣娘呢? “你……你这贱……”端木翊这声‘贱人’终究没骂全,三殿下已经表示了爱慕,他还这样口口声声骂熙言铮‘贱人’,这不是等于直接讽刺三殿下喜欢一个贱人吗? 如果这事不关自己,赵天楚也想笑,可是人家骂的是帮自己的下属,他哪笑的出来,打狗看主人,熙言铮婉转的拒绝已经惹到了他了,又来这一手,他再喜欢她,也不能这样纵容她。 “啪”地一掌,赵天楚击在桌上,肖北赶紧收敛了笑容,担心地看着熙言铮,惹恼了三殿下,后果很严重啊窀! “熙小姐的要求本宫做不到,看来本宫这条提议可以暂时不提了。那我们就换其他的解决方法吧!” 赵天楚阴冷地看着熙言铮冷笑道:“本宫的一百万两银票必须拿回,和之前在端木府给的十万,一共一百一十万,还有本宫为了抓你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这笔账也要算在里面,再加上本宫给那些官员大户人家赔礼道歉的名誉损失……本宫也不为难你,全部给三百万两赔偿,再当众向本宫磕头赔罪,本宫和你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你怎么不去抢……言铮把端木翊上次说自己的话在心里还给赵天楚,嘴上却没说,她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赵天楚,如今不能四处逃亡,还是别太过分。 “三殿下这不是为难我吗?我父亲怎么有这么多钱给我呢?”言铮故作为难地扁了扁嘴。 就算有也不会给,赵天楚恶意地想,嘴上却说:“那是你的事,我给你十天时间,要是拿不出,你就以身相抵去军营侍奉军爷们吧!” 呃,赵天楚这是由爱转恨了,去军营熙言铮这辈子就毁了。 肖北,齐博同情地看着熙言铮,她会再制造什么奇迹扭转这局面呢? 端木翊心里又矛盾起来,军营是什么地方,落到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手中,熙言铮可能撑不了一年就死了。 他就算再恨熙言铮,也从没想过要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去让那些男人摧残! “两个选择,一是给我做贵妾,二是还钱,你自己选吧!”赵天楚看言铮为难的样子,心情好起来,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盅品茶了。 言铮看他得意的样子心下鄙夷,转头扫过关洛飞,肖北,心一动,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十天,我能不能找到一个愿意只娶我一人,又能拿出三百万给我还债的夫君呢?” 端木翊听到她的话冷笑出声:“痴心妄想……” 肖北见言铮的目光落在关洛飞身上,就用手肘撞了撞关洛飞。 关洛飞若有所思地看着言铮,只娶她一人,言铮和姣娘怎么都一样的想法啊! 这世间可能有很多人能拿出三百万替她还债,也可能有人愿意只娶她一人,可是能做到这两条又不惧得罪赵天楚的人有几人呢? 他关洛飞倒是能做到,只是,为了一个自己只是欣赏却不甚了解的人,就把自己一生的幸福赔进去,他能冒这个险吗? 他沉吟着,不说话。 肖北暗暗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为难关洛飞了,他对言铮的喜欢可能不到为她牺牲一生幸福的地步吧! 言铮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了,可是脑里却在一瞬间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十娘身怀宝物,李甲却有眼不识金镶玉,枉负她一腔深情。以前看这书时,言铮就记忆深刻,感叹十娘悲催的命运,深深同情这奇女子。 如今身在古代,她自觉自己也是一块宝物,宝物蒙尘,谁能赏识她呢? 在熙家只是权益之计,就算离开也是这异世飘忽的灵魂,如果想在这时代落叶生根,嫁人总是免不了的…… 何不借此机会博一博呢! 反正自己这条命已经是白赚了,就快意人生,把前世不敢做不能做的事都做一遍吧! 想到这,言铮洒脱地笑了,点点头说:“行,十天就十天……到时我一定会还你钱的!不过,三殿下,可以把最后一个条件改一改吗?言铮这辈子只跪父母和天地,三殿下如果不要言铮磕头赔礼,言铮可以答应帮三殿下做一件事……言铮的智慧三殿下不用怀疑,绝对会让三殿下满意的!” 赵天楚有些意外,没想到言铮用这样的条件来和自己交换,一时就想到了她巧计脱身的事,如果以后自己有什么为难的事,能得到她的帮助说不定事半功倍,这不比强让她下跪划算吗? 他沉吟了片刻点头:“行,就依你,十日后要是还不了钱,你就乖乖地去军营!” “一言为定!诸位爷们也给做个见证,别到时我还了钱三殿下耍赖!”言铮笑语盈盈地扫过关洛飞,肖北等人,就带了绿荷走了。 ** “她到哪里筹钱啊?”肖北等赵天楚和端木翊走后才担心地问道。 齐博看了看关洛飞,沉声说:“二爷,你可别出这个头,这次要是得罪了三殿下,对你可不利!” 关洛飞以手支额,自言自语般地说:“我也很好奇,她上哪找三百万来给三殿下!” 关洛飞想到家中那个古怪的小铁轮,给熙言铮制造出这精巧的东西的人是谁?还有那天配合她逃走的那些人又是谁?她后面都有什么人啊?能帮她筹到这笔钱吗? 关洛飞想不通,夜晚,忍不住换了夜行衣夜探熙府,他早已经打听到言铮住在以前白芷的闺房,也找到了一张熙府的地图,天一黑就悄悄摸了进去…… ** “绿荷,别急,想好了再说,说慢点没关系,把你想说的表达出来就行了!” 熙府,言铮一遍遍耐心地教绿荷克服口吃,她也不性急,绿荷这口吃的毛病已经多年了,一时也不可能好,只有慢慢引导了。 “小姐……我……我的事不……不急,你……还是先……先担心你自己吧!”绿荷为言铮发愁,这三百万是天大的一笔钱啊,小姐上哪弄啊! “我的事也不急,我自有办法,你别担心!”言铮安慰她。 绿荷苦了脸,哪会不担心呢,如果到时交不出钱,小姐会被送到军营的,她虽然才和小姐相处了两天,却很喜欢言铮。 自己笨嘴笨舌,言铮也不嫌弃,还带自己上街吃饭,回来还教自己说话,这么好的小姐要是被送去那种地方,可怎么办啊! “小姐……你……你该和老爷说……说这事,让老……老爷帮你!”绿荷劝道。 言铮失笑:“他不会帮我的,再说他也拿不出三百万!好了,绿荷,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小姐再带你上街!” 言铮把绿荷推出去,看刘嬷嬷缩头缩脑地站在一边,就冷冷地道:“你也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刘嬷嬷陪笑着退下,一转身就去逼问绿荷言铮带她出去都做了什么。 等从绿荷口中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后,刘嬷嬷迫不及待地跑去胡秀瑛那告密去了。 胡秀瑛一听三殿下要言铮十日内赔偿三百万,立刻笑了:“活该,看她拿不出这三百万到时怎么办!对了,那贱人急吗?” 刘嬷嬷摇头:“看不出来,她一直告诉绿荷她有办法,具体是什么办法她也没说,夫人,你看她能逢凶化吉吗?” 胡秀瑛冷冷一笑:“老爷不可能拿钱给她还,也拿不出来,除了老爷,白家也没人了,谁会拿钱给她还啊!放心吧,这次她在劫难逃了,你回去好好盯着,她要有什么异动,马上回来禀告我!” “是,夫人!”刘嬷嬷屁颠屁颠地回去,在院子里看到书房亮着灯,言铮坐在书桌旁静静地看书,她看了半天,言铮还是老样子,想着也没什么事就回房休息了。 她一走,房顶上就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掠进了书房里。 言铮一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就笑道:“飒公子,是给我送银票来的吗?你可真贴心!” 飒芥往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坐,笑道:“小铮铮,你想要我给你银票吗?你想要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 言铮给了他一个白眼,真怀疑这人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要不怎么唐僧的这一套学的像模像样。不过这胡搅蛮缠的性格倒和以前队里的活宝牟阳差不多,这就是她每次看到他总觉得亲切的原因。 “你想要吗?”飒芥眨眼对她猛放电。 “不想!”言铮根本不知道飒芥到底是什么人,哪敢要他的银子。 “小铮铮怎么和我这样见外,我不是说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吗?”飒芥装委屈。 “我只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拿了你的钱,说不定我的下场比被送进军营还惨,所以除非我真被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才会考虑!”言铮坦然地说。 飒芥也不生气,问道:“那你怎么凑出这笔钱来?” “帝都谁的人头值三百万?”言铮反问。 飒芥挑眉失笑:“你想做杀手赚钱?还是算了吧,就你这身子,被人杀还差不多!” “看不起我?”言铮冷笑。 飒芥学她习惯耸了耸肩:“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帝都这一行都被傲弑垄断了,人家想买凶杀人,只会找他们。外人如果想插足,杀不了人不说,还会被傲弑的人追杀,所以这条路你不能走!” 言铮也是说说而已,这个时代不是有足够的智慧就行的,武力才是重点,像赵天楚、关洛飞,飒芥这样的高手比比皆是,自己能侥幸从赵天楚手上逃走,不代表就能从其他人手上逃走,还是选安全点的赚钱方式吧! “和你说个事……”飒芥倾身向前,刚要说话,就听到细微的动静,他立刻俯低身子,箭一般地从后窗射了出去。 言铮愣了一下,低头继续看书,只是没看了几行字,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说:“书中有黄金屋吗?再看,能看出三百万吗?” 言铮懒懒地抬头,瞟了过去,看到端木翊一身黑衣,半隐在阴暗的光线中,那双眸子里布满了矛盾的神情。 言铮只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一来他们根本不熟,二来她也不想和他说,对她而言,端木翊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们有的过往都是他和熙言铮的,熙言铮已经死了,那些过往就和自己毫无关系了! “怎么,没话和我说?”端木翊上前一步,眸子里燃起了愤怒之火:“我要娶妻,你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吗?” 言铮失笑:“端木将军,我中午已经说的很清楚,曾经的熙言铮已经死了,如今的我不再是她,你和她的事我全忘记了……对于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人,你要我为你伤心,怎么可能!” “不……我不相信……”端木翊身形一晃就冲了进来,言铮却抢先一步拉出桌下藏的长剑,冷冷地喝道:“别过来,刀剑无眼,何况我这剑上还抹了药,你要是不想疯疯癫癫地从熙府跑出去,就听我的劝!” “熙言铮……”端木翊咬牙切齿,愤恨地瞪她,言铮针锋相对地回视着他。 *** 许久,还是端木翊先败下阵来,站在原地沮丧地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犟,和我生气每次都要让我哄才肯理我……” 言铮无动于衷:“端木将军,你弄错了一点吧,我可不是和你生气,从熙言铮死的那天,你们的过往就全结束了……如今的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没和你生气,我也不需要你哄……” 端木翊呆住,言铮一再强调熙言铮已经死了,这让他想起那个雪夜,熙言铮被妹妹打的奄奄一息,他们当时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还有一口气…… 那天,一定让熙言铮绝望了,所以她才一直强调自己已经死了。 她对他的感情也在那一天死了吗? “铮铮,你一定要和我这样说话吗?”端木翊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怒气,低三下四地说:“你要是有苦衷就对我说吧,我一定会帮你的!我……我不想娶妻……你如果还想和我在一起,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就别再和我赌气了,好吗?” 言铮看他痛苦的样子,心头掠过了一抹不忍,她发誓,这不忍不是自己的,一定是熙言铮的感情。 言铮深吸了一口气,漠然地看着端木翊,熙言铮怎么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自己是熙言铮,不管对端木翊有多少感情,被打死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恩断义绝了。 “你想不想娶亲和我有什么关系?端木翊,你后悔的太晚了,熙言铮被折磨的时候,你没为她说一句话,凭什么你现在说一句不想娶妻就能挽回呢?” 言铮冷冷一笑:“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就当熙言铮已经死了,回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铮铮……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端木翊忽地冲了上来,言铮刚想举剑,他一掌拍到了剑上把剑打落,就借势抱住了言铮。 “铮铮,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出卖我爹,为什么?” 端木翊捏住言铮的下颚,痛苦地叫道:“你以为折磨你我好受吗?你以为你皮肉受苦就能抵过我娘我嫂子的痛苦吗?小诀还那么小就失去了父亲,他的苦又向谁说呢?铮铮,别再倔强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放开我!”言铮被他抱得死死的,想推开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不放……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决不会走的!”端木翊红了眼,捏着她的下颚低吼:“我们原本可以在一起的,我的妻是你……我以前尊重你,都没碰过你……你……你今天要是不说,我……我就把你变成我的人!” 他说着唇就凑了过来,言铮一吓,下意识地扭开了头,端木翊的唇亲在她耳上,就气急地咬了一口,气绪不稳地威胁道:“说不说……不说我来真的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言铮话才落音,感觉端木翊的手腾地抓住了她的衣襟,言铮顿时急了,手一翻,指间的针就刺进了端木翊的手臂上。 端木翊一疼,手就麻木地垂了下去,随即身体也滑了下去,他难以相信地看着言铮倒了下去。 “都叫你别惹我了,你还惹……”言铮无语地摇摇头,拉拢了衣服,不理被麻沸散弄昏过去的端木翊,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外面,刘嬷嬷和绿荷都没动静,她才放心,低声叫道:“飒公子,你还在吗?” 话音才落,飒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低声笑道:“没想到端木公子对你一往情深啊,你怎么不依了他,这样你们还能重续旧缘!” “依他什么?他都劝我给三殿下为妾了,这样的男人我还敢要吗?” 言铮冷笑了一声,指了指端木翊:“飒公子,麻烦你把他弄出去吧,你的麻沸散太厉害,他不睡个一天半日醒不过来,我可不想被人发现他在我这!” “我有什么好处?小铮铮,你一直叫我飒公子,也不肯对我亲热点,我凭什么要帮你?”飒芥一脸无赖的样子。 “那我以后改叫你飒大哥,行了吧,可不是每个人都配我叫大哥的!”言铮无奈。 飒芥摸摸下颚,坏坏地笑道:“叫夫君不是更好,小铮铮,你嫁给我吧,我不怕三殿下,你嫁给我,我保证谁也不敢欺负你!” “行啊,只要你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帮我,想利用我做什么,你后面的人是谁,我就嫁给你!”言铮挑衅地看着他。 飒芥被堵住了,摸摸鼻子:“这个暂时不能说,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你就别问了!” “好,我不问,你把他带走吧,我要休息了!”言铮越过他,径直往卧室走去。 飒芥抓抓头,无奈地一把抱起端木翊,飞掠出熙府。 ** 亲们,风的《帝凰,名门庶女》已经在2014年6月上市了。当当网、卓越网、淘宝、天猫、各大书店已经有货,这套实体书和网络版相比多了网络上没有的一个番外,两万字哦,希望喜欢风离和明月的亲们能喜欢,购买实体书支持风吧,风在此谢谢大家的支持,O(n_n)O谢谢!   ☆、酒楼招夫 暗处,关洛飞惊讶地把这一幕都看到眼中,他俊眉紧皱,没想到熙言铮背后的人是飒芥啊! 这飒芥是帝都四大亲王……应亲王的三少爷,也是封靖的表弟,一直以来,在关洛飞印象中,这位三少爷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又嗜赌,经常流连赌场风月之地,根本和正事沾不了边。 他怎么和熙言铮认识的?想利用熙言铮做什么呢妲? 看他刚才的身手,决不输给自己,他如此深藏不露又想做什么呢? 难道他是傲弑的人窀? 想到这,关洛飞眼神一厉,转头看去,言铮卧室里还亮着灯。 如果飒芥是傲弑的人,那么言铮又是什么身份呢? 关洛飞一瞬间很想冲进去问问,可是一想到飒芥,他就迟疑了,扭头,足尖踢过软绵绵瘫在地上的刘嬷嬷。一扭身上了屋顶,朝飒芥离开的方向掠去。 他脚程很快,不一会就看到飒芥背着端木翊掠进了一家风月楼,关洛飞失笑,飒芥整人还真有一套啊! 端木翊不省人事,要是明天被人发现在这样的场所,他一向严于律己的名声就毁了。只是不知道要嫁他的那位女子知道这事还会不会嫁他呢! 他站在屋顶上,等了半天也不见飒芥出来,他也不知道飒芥有没有发现自己,不想打草惊蛇,站了一会就悄悄走了。 **** 次日,一大早言铮就被绿荷的叫声吵醒了:“刘嬷嬷……你……你这是怎么了?” 言铮睁开眼,蹙眉,绿荷的声音很惊慌,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赶紧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见绿荷抱着刘嬷嬷揉搓着,边叫道:“嬷嬷……醒醒……” “怎么啦?”言铮走了过去,看到刘嬷嬷脸色发青,不省人事地躺在绿荷怀中。 “小……小姐……我……我起来就……就看到嬷嬷昏……昏倒在这……”绿荷不安地说道。 言铮在刘嬷嬷身边蹲下,伸手一摸,她全身僵硬,似乎冻了一夜似的,全身像冰块一样冷。 言铮愣了一下,想到了昨晚飒芥和端木翊来过的事,只是不知道他们两是谁动的手脚。 看刘嬷嬷这是被扔在这冻了一晚,言铮心下了然,让绿荷和自己把刘嬷嬷抬进屋,就让绿荷去通知胡秀瑛请个大夫。 结果胡秀瑛和大夫一起来了,在大夫的救治下,刘嬷嬷醒了过来,只是嘴歪了,一说话口水直流,咿呀呀地说什么谁也听不清楚。 “她到底怎么了?”胡秀瑛急问道。 大夫说:“外感风邪,寒气入肺所致,就算风寒好了,可能也无法站起来了!” 言铮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就是现代的中风吗?刘嬷嬷年纪来了,又在外面冻了一夜,引发了中风,半边瘫痪了。 胡秀瑛一听就狠狠地瞪向言铮,似乎是言铮搞的鬼似的。 言铮很无辜,她的确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她虽然不喜欢身边有个探子,可也不是恶毒到要对一个老婆子下手的人。 “让她家人来把她带回去吧,拿十两银子给她看病!”胡秀瑛就这样把刘嬷嬷打发出府。 可怜刘嬷嬷说不出话来,被抬出府只知道流泪,哭哭啼啼地就被抬走了。 刘嬷嬷一走,胡秀瑛又打发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来侍候言铮,叫潘妈,她儿子是熙兴平身边的小厮。 潘妈一来就讨好地看着言铮陪笑道:“大小姐,我不是夫人的眼线,我是诚心来侍候你的,你放心,你的事我决不会告诉夫人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必担心我!” 言铮一听就笑了,这潘妈是把谁当傻瓜啊,以为这样说她就会相信她吗? “真的,大小姐,我是诚心的,你不知道,大少爷被你整治,我们暗地里都高兴呢!” 潘妈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知道,大少爷根本不是人,这次回来路上他一天弄一个丫鬟去侍候他,那些丫鬟都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夫人也不管,我们有冤无处诉,大小姐你让他吃那么大的亏,我们这些下人都觉得大快人心,都夸大小姐厉害呢!” 言铮挑眉,还有这样的事啊?不过她可不会把潘妈的话当真,听听就算了,是真是假还要靠事实来证明。</p 她敷衍了几句应景的话,就带了绿荷出门。 等走出熙府,绿荷才期期艾艾地说:“小……小姐……潘妈……说的是……是真的……大少爷欺负了潘妈的女儿,她……她比我还小一岁,大少爷欺负她……狠……狠了,她……她现在在医馆里养……养伤呢!夫人说……说等她好了,就给大少爷做……做通房……” 绿荷说到这脸都憋红了,眼睛也红了,却不是怕,而是恨意。 言铮略一想就明白了,胡秀瑛这是怕潘妈闹事,才用这招笼络潘妈一家人。 她再看绿荷眼中的恨意,猜测道:“他也对你下手了吗?” 绿荷点头又摇头:“他……他没得逞……我……我抵死不从……” 她说着突然拉了言铮避到一个巷子里,掀开袖子让言铮看,言铮就看到她手臂上全是鞭痕,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比自己身上的还惨。 “他做的?”言铮皱起了眉。 绿荷点点头,结结巴巴地说:“有两个丫鬟她……她们一个被折磨……死……死了,另一个……不……不堪忍受……自……自缢了!” 言铮无语,这样胡秀瑛也不管管,就放任他这样继续下去吗? “小……小姐,你……你有什么毒……毒药,能让他再也不能欺负人?”绿荷眼巴巴地看着言铮。 言铮失笑:“你想杀了他还是让他不能人道啊?” 绿荷坚定地说:“什么都……都可以!” 言铮想了想,拍拍她的肩说:“我想想吧,想好了再告诉你!” 绿荷身上还有秘密,在没弄清她的秘密之前,言铮不会轻易相信她,苦肉计她见多了,谁知道这丫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绿荷看言铮什么店铺都不逛,只往人多的地方走,有些奇怪,忍了半天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你想找什么吗?” 言铮摇摇头,对自己要做的事有些迟疑,真要这样做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做了,万一给自己找来更多的麻烦岂不是得不偿失。 转了一圈,她想打退堂鼓了,拉着绿荷往回走,才转过街角就看到端木纤云和几个丫鬟迎面走来,和她们在一起的还有四公主赵晓绺。 言铮一见就想避开,倒不是她怕这两人,实在是不想惹麻烦。 可是端木纤云一见她就叫道:“熙言铮,你给我站住!” 她一挥手,几个丫鬟冲上来分别堵住了她们的去路,绿荷吓得紧紧抓住她的衣襟。 言铮见躲不掉,索性大方地迎上去微笑道:“三小姐,好久不见啊!” “熙言铮,你还有脸出来,你做了那种事不一头碰死,还敢挟持我逃走,你以为熙家没事你也会没事吗?我今日就要你好看……给我抓住她!” 端木纤云早憋了一口恶气,不但因为被熙言铮挟持丢尽了脸,还因为她听说赵天楚和熙言铮的交易,生怕熙言铮拿不出三百万就给赵天楚做妾,她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共侍一夫呢! 几个丫鬟围了上来,言铮淡淡一笑,提醒道:“三小姐难道忘记了上次吓得尿裤子的事了吗?你要还想来一次,就尽管动手吧!” 端木纤云愣了一下,看看她和吓得脸色苍白的绿荷,也没带什么武器,自己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她吗? 这样一想胆子大了几分,伸手抓住赵晓绺的胳膊趾高气扬地说:“你别虚张声势,有四公主在此,你再敢胡来,四公主一定饶不了你的!” 赵晓绺则好奇地看着熙言铮,她一身米白色的衣裙看上去很朴素,质地也不是很好,可是穿在她身上,却也无法掩去她独特的气质。 这女子看上去不像那个土气的姣娘啊,真不知道当时怎么中了邪地听信了端木纤云的话去和一个丫鬟计较,害得自己让关洛飞讨厌,去瑞王府几次关洛飞都不见自己,连探视太后都挑自己不在的时候才去。 今日她出宫也是想见关洛飞,去到瑞王府,下人说二爷出门了,她就上街来找,遇到了端木纤云,被她缠不过才跟着她上街的。 对熙言铮,事不关己她倒没多少恨意,反而很欣赏她让赵天楚吃瘪的计策,此时被纤云推出来做挡箭牌,她实在不是很高兴。 “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赵晓绺甩开纤云的手,带了自己的宫女拔腿就走。 端木纤云没想到赵晓绺不帮自己,顿时就急了,紧跑几步抓住赵晓绺的手低声说:“四公主,你没听说吗?关二爷没留那个姣娘就是因为喜欢熙言铮,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啊!难道你愿意多一个情敌啊?二爷那人,喜欢了就不顾一切,熙言铮现在又不比从前,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熙言铮不顾一切呢!” 这话一说,赵晓绺就顿住了脚,回头瞪向熙言铮,见她额头上的奴字被刘海遮了,看上去眼睛更大更水润,一副勾魂的摸样,这样子比姣娘更有气势,关洛飞的性格她了解,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子,熙言铮这样的性格最有可能受他喜欢了! 赵晓绺禁不起挑拨,立刻面色不善地看着言铮。 言铮很无语,这样也能成为她的情敌啊! “给我抓住她,今天我一定要她给我磕头赔罪!” 赵晓绺松动,端木纤云立刻信心暴涨,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平日欺负熙言铮惯了,想着上次被她措手不及抓到了纤云,害她们事后被周氏打了一顿,这口气不出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几人一拥而上,言铮伸手抓住绿荷,转身就跑进一条小巷,几个丫鬟追了上来。 言铮忽地回头,手一扬:“看招……” 几个丫鬟只见她手中洒出一把米分末,几个人骤不及防慌忙闪躲,小巷口狭窄,几人互相撞在了一起,米分末落在身上脸上,立刻痒起来。 “赶紧回去冲洗吧,否则抓烂脸我就不管了!哈哈……”言铮拉着绿荷笑着跑远。 等纤云和赵晓绺反应过来追过来,两人已经不见了。 被这群人一闹,言铮下了决心,拉着绿荷跑到了虹桥酒楼,找掌柜要了纸笔,就写了一张招夫的广告。把自己的要求都表达清楚,让小二贴到了大门口。 这另类的招夫广告瞬间就引起了不少人围观,那些人在看到是前些日子帝都的风云人物熙言铮招夫的事后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熙言铮招夫本就是大新闻,何况这招夫条件还那么苛刻,要给三百万聘礼,还要立约只娶她一个,终生不得纳妾。 众人看后一片哗然,有人当即就骂了起来,有人说熙言铮就算恢复了熙家大小姐的身份,也是贱婢,头上还顶了个奴字,凭什么以为自己值三百万呢! 有人则说熙言铮有白芷的风范,这样做是得了白芷的遗传。 众说纷纷,看热闹的人就涌进了虹桥酒楼,想看看这个引起轰动的人在做什么。 言铮早知道自己的这招夫广告会引起轰动,和掌柜的要了一个雅间,垂下帘子在里面和绿荷喝茶。 绿荷耳听外面的骂声脸都白了,急道:“小……小姐……你……你这是要……要做什么啊?” “招夫啊!难道你不想跟我离开熙府过好日子吗?”言铮好整以暇地给她倒茶。 “可是……可是……谁……谁会……” 绿荷说不下去,她不想讽刺言铮,言铮却自然地接了下去:“这样的条件谁会娶我是吗?绿荷,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有九天吗?这九天,我们就当玩,每天到这里守株待兔,说不定还真有只兔子自己撞到我碗里呢!” 绿荷苦了脸:“那要……要是九天后,没……没人娶……娶你,小……小姐……怎么办?” 言铮笑道:“不会吧,你家小姐我可是颗蒙尘的宝珠,总会有人慧眼识珠的!更何况,我还有最后一条路,实在还不出就给三殿下做妾,总不会像你想的那么惨的!” 绿荷看她淡然的样子,慢慢平静下来,听着外面的骂声再看看悠闲喝茶的言铮,转而佩服起言铮,大小姐这嬉笑怒骂皆由人的气度连老爷都比不上,大小姐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隔壁,关洛飞和太子正在喝茶,外面的吵闹和熙言铮主仆的对话都落进了两人的耳中。 关洛飞听到那句“你家小姐我可是蒙尘的宝珠”心一动,熙言铮这举动是在引人慧眼识珠吗? 赵天澜则有些意外,看了看关洛飞,失笑摇头:“洛飞,你这心上人做事总是这样出人意料吗?从挟持端木小姐逃走,再到计诱小敬让赵天楚吃瘪,从这一桩桩事来看,这女子不简单啊!” 关洛飞脸微红,肖北那大嘴巴,他不过就是对熙言铮有赏识之意,被他这样一宣传,弄得几个朋友都知道他熙言铮是他的心上人,这样下去他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这熙小姐此举有意思!”赵天澜意味深长地说:“她这是要钓一条大鱼啊!” 关洛飞哪会不知道熙言铮想做什么,敢揭榜的人除了能拿出三百万,还要不忌讳此举得罪赵天楚,这样的人绝对是个人物。 只是熙言铮加上的这一条,不得纳妾,试问帝都有几个人能做的到啊! 熙言铮不是和飒芥有关系吗?难道是飒芥不同意这条,所以她才来公开招夫吗? “洛飞,你不是喜欢她吗?何不帮她把债还了,收在身边算了!”赵天澜调侃道。 关洛飞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太子没听到吗?不准纳妾啊,你觉得她是说说玩玩吗?她那天可是当着我和三殿下说了,背着她纳妾,她一定会弄得娶她的人不能人道。依她的个性,绝对是说的到做的到!” 赵天澜低低笑起来:“她真这样说了?呵呵,还真泼辣!本宫都想见见她,看看能说出这番话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关洛飞微微一笑:“她就在隔壁啊,殿下想见,我去请过来好了!” 赵天澜瞟了一眼关洛飞,沉吟了一下摇摇头,又待了片刻才道:“你姐回来了吗?” 提起姐姐,关洛飞一笑:“在路上了,最多五天就到了,送信回来说她花了不少钱买陪嫁,我父亲看了直骂她败家子!” 赵天澜微笑:“一辈子只嫁一次,她花点也是应该的!瑞王嘴上骂,心里不知道多疼她,怎么可能舍不得!” “那是!”关洛飞心不在焉地答着,想到姐姐,心思又转到熙言铮身上,如果姐姐在,一定会欣赏熙言铮。如果可以,她估计也想像熙言铮一样对着太子说只准娶我一个,不准纳妾吧! 可惜,太子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只有姐姐一个的!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更甚,关洛飞心烦起来,赵天澜也蹙起了眉头,两人一时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正寻思着怎么离开,就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叫道:“熙言铮,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大庭广众之下招夫,想嫁人想疯了?像你这样不知廉耻下贱的女人,谁会娶你啊!别说给你三百万聘礼,你倒贴三百万也不会有人娶你的!” 另一个声音有些熟悉:“纤云,你也要体谅人家一下啊,这头上顶个奴字谁会娶她啊,弄这一手出来,说不定还真有不明真相的傻瓜会上钩呢!” 四公主?赵天澜皱起眉,关洛飞脸色也沉了下来,这端木纤云和赵晓绺联合起来又想做什么啊? “你乌龟一样缩在里面做什么啊,出来露个脸啊,想让人家买你,也得让人家验验货啊!” 纤云嘲讽地叫道,她身后的几个丫鬟脸肿的猪头一样,就是这让她有所顾忌,才不敢冲进去把人抓出来。 言铮只觉得聒噪,一边为赵天楚的眼光无语,好歹也是皇子,娶个这样的妃子,他不觉得丢脸吗? 听纤云还在外面乱骂,言铮忍不住了,懒懒地起身撩开帘子,往外一站嘲讽地笑道:“三小姐这么关心我能不能嫁出去,我受宠若惊呢,不过我一没偷二没抢,我丢什么人?” 端木纤云立刻辱骂道:“怎么没丢人,你没有廉耻,为了荣华富贵出卖我爹,顶了一个奴字还欺骗世人,你有本事把你的‘奴’字露出来给大家看看啊!一个破了相的贱人还想嫁人,我呸……你就配去军营里侍候军爷!” “呵呵,那三小姐又觉得自己哪里高贵了?” 言铮冷笑:“你看看你,外表秀气,骂起人来如此顺溜如同泼妇,平日骂下人骂惯了?我前些日子听说三殿下要和你退婚,难道是发现你的本质不过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所以不要你了?三小姐不在家反思,跑出来撒泼,难道是端木翊没关好门放出了一条疯狗?” “你……你胡说……”端木纤云被气得全身颤抖,抢过一个丫鬟身上的马鞭冲上来就要打言铮。 她身后的丫鬟还有理智,闻言吓了一跳赶紧扯住了端木纤云。三殿下已经请了一个嬷嬷教端木纤云礼仪,明显就是嫌端木纤云品德欠失,不配做王妃。 端木翊也一再告诫纤云脾气收敛点,这些日子纤云都做的有模有样了,要是当众毒打言铮,能不能打到还是另外一回事,要是传到三殿下耳中,纤云这些日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小姐,冷静,别中了她的计!想想三殿下还有二少爷,要是被二少爷知道你又惹祸,你会被罚的!”丫鬟附耳劝说纤云。 纤云瞬间如同被冷水泼过,怒气都被浇熄了,是啊,要是动了手,这次赵天楚不会原谅自己的。 可是她的冷静没能持久,言铮又撩起了新一轮的火气,言铮怕气不死她似地说道:“怎么,三小姐还没嫁进三殿下的门,就以王妃的身份自居了?这么卖力的搞乱,难道不是想教训我,而是想替三殿下阻止我嫁给别人?哦,我还真不知道三小姐这么贤惠,迫不及待地往三殿下府中拉人和自己争宠啊!你这么热心,我倒要好好考虑是不是答应三殿下了!” “哈哈……”众人爆笑起来,有人在心里骂端木纤云傻,人家要嫁人她阻挠,这不是逼着人家选择三殿下吗? 赵晓绺见纤云一再吃瘪,也不齿地撇了撇嘴。不过熙言铮的一席话倒说在了她心坎上,如果任这贱人嫁人了,那不是对自己没威胁了吗? 关洛飞再喜欢她,也不可能只娶她一人呢! 这样想着,她就对纤云说:“纤云,别和她一般见识,她要丢人就让她丢吧!反正才有十天,我们何不坐下来看戏呢,看看有谁会娶她!” 纤云正不知道如何下台,赵晓绺递了梯子,她赶紧就势下台,笑了笑说:“四公主说的对,有好戏看不看是傻子,那就看戏吧!” 她和赵晓绺找了对面的雅间,坐下就看起热闹来。 那些围观的人见言铮懒懒一笑回去坐下了,就各找了位置闲聊起来,说的最多的就是熙言铮招夫这事,更有好事者,就这事打起赌来,有的押熙言铮最后还是给三殿下做妾,有少数人则押熙言铮能招到夫婿。 言铮在里面把这些议论都听到了耳中,她也不在意,一边喝茶,一边和绿荷聊天,指点她怎么克服自己的口吃。 隔壁,关洛飞和太子也不急着走,两人听着熙言铮指点丫鬟怎么克服口吃,两人意外之余觉得有趣,口吃也可以克服吗? 听熙言铮讲的头头是道,很多想法都是闻所未闻,关洛飞莫名地又想起了姣娘,她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喜欢熙言铮的,两人身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们如果能认识,一定会是好姐妹! 想着,关洛飞又想到了端木翊一次次对姣娘的纠缠,无风不起浪,端木翊是最熟悉熙言铮的人,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对,所以才一口咬定熙言铮是姣娘呢? 只是这样的怀疑,在想到就是在这家酒楼,姣娘和熙言铮碰过面,关洛飞又打消了这怀疑。 “洛飞,这女人太聪明了,不能让她落到赵天楚手中……”赵天澜沉默了半天忽然说道。 关洛飞抬头看向太子,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办法,这三百万我出,就当买一个贤士吧,让她为我效力!”赵天澜低声说道。 关洛飞脑筋一转就明白太子在想什么,熙言铮身后是熙将军,如今熙将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算熙言铮在熙家可能不受宠,如果真给赵天楚做了妾,熙乾明对熙言铮的态度一定会转变的。 再加上端木翊,这几人要拧成一条绳,对太子很不利。 关洛飞的姐姐要嫁给太子,关洛飞于情于理只能站在太子这边,自然要为太子着想。 把熙言铮拉过来,一来可以阻止熙家和赵天楚联合,二来也可以继续让她和端木翊为敌,只看这两次她和端木翊,赵天楚的交锋,这女子的智慧不可小窥,有她帮太子绝对事半功倍。 关洛飞沉吟起来,熙言铮身后还有飒芥,也不是完全走投无路,她会同意吗? 想到飒芥,关洛飞本想告诉太子还有这样一个人,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在没弄清飒芥都有些什么秘密之前,还是稳重一点吧! *** 今天加了两千字,谢谢亲们的支持哈!(*__*)嘻嘻……   ☆、二爷夜会言铮 熙言铮酒楼招夫的事没等她回到家就传遍了熙家,熙乾明气的要死,在家里大骂熙言铮不要脸,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那些下人听到都很不齿,这是一个做父亲该有的样子吗? 熙兴平则和胡秀瑛躲在屋里商量,胡秀瑛有自己的打算,虽然说熙言铮招夫给熙家丢人,只是和她给三殿下做妾相比,这还是她能容忍的妲。 熙言铮现在就够叛逆难驯,要是让她给三殿下做妾,以后有三殿下给她撑腰,只怕她更是嚣张,所以,她宁愿让什么富豪把熙言铮娶去,都不会愿意她给三殿下做妾的。 “这事你只要在暗中注意就行了,别干涉,等十天期满,要是她真想给三殿下做妾,你就找人做手脚,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给三殿下做妾!”胡秀瑛道。 “嗯,我知道了!”熙兴平揉了揉太阳穴,一想到熙言铮给自己下的药,还有她的威胁,他就想掐死她,他决不会让她有什么好结局的。 胡秀瑛交待完,看熙兴平精神不振,脸色沉了沉嗔道:“平儿你也该娶亲了,以前那些荒唐的举止就收敛点,帝都可不比在外,你父亲和你才回帝都,多少人盯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的前途就毁了!娘熬了半辈子,就指望你和文媛有个好前途,你可不能让娘失望!窀” 熙兴平强笑道:“母亲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再说这两天被那贱人弄得精力憔悴,哪还有心思胡闹呢!” 胡秀瑛还不放心,交待道:“你知道轻重就行了,娘也不罗嗦了,那些丫头靠不住的该发卖就发卖了,别留后患。过两天娘弄个宴会,请些贵妇人,让你和文媛露露脸,就给你们说亲。到时你好好看看,喜欢哪家的千金,娘就给你说去!” 熙兴平这才有些精神,猥琐地笑道:“娘,我前天和父亲进宫,看那四公主不错,长的甜美又泼辣,娘你要是能把四公主说给我,我一定天天给你烧香,好好侍奉你!” “我呸,四公主也是你能想的!”胡秀瑛啐了一口骂道:“她是皇上和太后的宝贝,怎么能许配给你,你别胡思乱想了!” 熙兴平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不可能,爹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也算年轻有为的小将军,长得一表人才,四公主嫁给我也不辱没她,娘你不去说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呢,说不定她早看中我了,只是不好意思先开口!” 熙兴平一想到那天进宫四公主对着自己笑就心猿意马,恨不能马上把人娶回来温存一下。 “四公主看中你?你做梦吧?我可是听说四公主的心上人是关家那位二少爷,太后和皇上也有意撮合他们,你有点自知之明吧,别瞎掺一脚,免得弄出了事,你父亲也无法保你!”胡秀瑛劝道。 “什么关二少爷,他能和我比吗?娘你就放心吧,我会用我的魅力给你娶一个公主儿媳回来给你长脸的。” 熙兴平根本没放在心上,敷衍了胡秀瑛几句就走了。 胡秀瑛气急却拿他没办法,这个儿子被她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以为熙乾明立了功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需知帝都藏龙卧虎,谁都不是好惹的,一不小心,满门都可能被他连累了。 胡秀瑛思来想去,只好把熙兴平身边的几个小厮叫来叮嘱了一番,让他们把熙兴平看紧了。 ***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回到家,没有收获言铮也没失望。进屋梳洗后,潘妈就端上了给她们留的晚膳。 言铮和绿荷早吃过了,看到桌上的晚膳她还是有点惊讶,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新鲜的,不是馊的。 她意外地看向潘妈,潘妈赶紧解释说:“这是我自己出钱买的,在我们院子里自己做的,厨房的膳食我没去领!” 她当然知道言铮的膳食都是馊的,又添了一句:“大小姐,我不是想讨好你,只是想感激你为我们出了一口气,菜很简单花不了几个钱,你喜欢就好!” 言铮看着新鲜的菜,不能不感动,谁说小菜就花不了几个钱啊,要知道现在是冬天,又快接近年关,这小菜可能比肉还贵呢! 看潘妈期待地看着自己,她就算吃过了也不能辜负这番好意,就拉了绿荷和潘妈一起坐下。 绿荷也很给力,三人一起把菜全消灭完了。吃完绿荷就主动收拾碗筷,言铮则拿了一锭银子递给潘妈,微笑道:“潘妈,以后我们的膳食就你负责吧,吃什么你看着买就行,用完了我再给你!” 潘妈慌忙拒绝:“小姐,你现在差钱,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拿着去还债吧!我们没本事帮不了什么忙,就让我们做点小事吧!” 言铮要赔偿三殿下三百万的事府中都传遍了,潘妈也知道,说着眼睛就红了:“大小姐,军营不是人去的地方,虽然潘妈觉得你给三殿下做妾委屈你了,可是要是实在没选择,总比去军营好……白夫人泉下有知,她也会体谅你的!” 言铮笑了,能说出这番话,可见潘妈的确是个善良的人,虽然还不能完全相信她,言铮却对她多了一些好感,硬把银子塞给她说:“这点钱加上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潘妈你就拿去吧,还债的事你放心,我有办法的!” 言铮自信的态度很有安抚力,潘妈不再拒绝,拿了银子又给言铮送来了热水沐浴,倒比刘嬷嬷更贴心。 言铮泡在热水里洗去一身的疲乏,想到刘嬷嬷的结局,倒有些感激那谁做的手脚,给她换来了一个贴心的下人。 热水很舒服,言铮泡在浴桶里就不想出来,昏昏欲睡中突然听到一声轻咳,她猛地就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把澡帕抓过来遮住自己,气恼地瞪向屋顶。 “谁?”她怒喝道。 “熙小姐先穿好衣服再说吧,我等你……”那声音从屋顶下飘了下去。 言铮一惊,赶紧爬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关洛飞,他怎么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 想到身上那些伤疤,言铮忍不住心虚,被关洛飞看到的话,她是姣娘的事就瞒不住了,她只能祈祷关洛飞够君子,没有偷看女人洗澡的恶习。 穿好衣服,随便擦了擦头发,言铮还在寻思着怎么应付关洛飞,就听到门轻轻地被琢响了。 她几步走了过去,唰地拉开了门,就气恼地声讨道:“我还不知道关二爷有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偷窥女人洗澡的嗜好啊!你这恶习要是被那些仰慕你的女人知道,二爷就不怕丢人吗?” 冷冷的月光下,关洛飞一袭黑衣,披着的斗篷上的狐狸毛领全堆在下颚边,衬的关洛飞英俊酷帅中又多了几分高贵优雅,明明就是个贵公子,谁能把这样的人和那种品行不端的浪荡子联系在一起呢! 言铮骂完看到这样的关洛飞,特别是他坦荡荡的晶亮眼神,都有种错觉,自己冤枉人了! 帅哥就是帅哥,无辜的表情也可以做的这样诱人啊! “我没看到其他的,就看到你在浴桶里睡着了,怕你着凉才提醒你的!”关洛飞挑挑俊眉,笑得更加纯洁无害。 言铮立刻相信了他的话,那些日子的相处,她多少也了解这个人,那么猥琐的事他做不出。 “二爷这么晚来有事吗?”言铮堵在门口问道,眼睛下意识地瞟过周围,本该侍候在周围的绿荷和潘妈都不见了。 “自然是有事才来打扰熙小姐的!”关洛飞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慢悠悠地道:“你的下人都睡觉去了,熙小姐不用担心半夜见男人的事有流言传出去。” 言铮一愣,本能地有些心虚,又联想到昨晚飒芥和端木翊来过的事,总觉得关洛飞似乎知道些什么。 “不请我进去吗?外面很冷的,熙小姐头发还没干,要是着凉了,那不是我的罪过吗?”关洛飞说着,竟自然地推着她走了进去。 言铮才沐浴过,发间身体在这短暂的接触中散发出来的幽香飘进关洛飞鼻中,他有片刻的恍惚,似乎有些熟悉…… 莫名地就闪过了一丝懊恼,刚才怎么那么君子,就应该等着她起身,好看看她身上的伤是不是和姣娘一样…… 外貌声音都能骗人,身上的伤总不能骗人吧? 他的目光落到了熙言铮的领口上,有一刹那很想上前剥开她的衣服,查视一番…… 他的视线似乎暴露了他的想法,言铮心更虚,几步窜到床前抓过干净的帕子擦着湿发,边在心里想着怎么应付关洛飞。 关洛飞自然地在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擦头发,越看言铮的举止越像姣娘,他自嘲地想,当初端木翊在姣娘的身上找熙言铮的影子,如今自己在熙言铮的身上找姣娘的影子,异曲同工,都着了魔吗? “二爷有话赶紧说吧,这大冷的天跑来见我,难道是听说我招夫的事想来应聘吗?”言铮揶揄道。 关洛飞收敛起胡思乱想,微微一笑:“我的来意和这事还真有关系……言铮,我先问一下,你真是想招夫,还是想借此钓一条大鱼呢?” “二爷此话怎讲?”言铮挑眉。 关洛飞耸耸肩:“想招夫的话你这条件太苛刻,我估计别说十天,就算一年你都招不到你想要的夫婿。如果想钓大鱼的话,我倒可以帮你牵线,有一人对你很感兴趣,想用三百万买你做他的谋士,怎么样,考虑一下!” 言铮略一想就知道关洛飞为谁而来了,她冷冷一笑:“关二爷你觉得三百万就能买动我了吗?” 关洛飞愣了一下,反问:“不是你自己开的价钱吗?” 言铮失笑:“关二爷是聪明人却不了解女人,我要三百万聘礼和给我三百万让我做谋士可是两种概念,关二爷先弄懂两者的区别再和我谈吧!” 关洛飞虚心地问:“有什么区别?我的确不太懂女人,请赐教!” 言铮本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可一想,关洛飞能去找姣娘,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冲了这份情,教教他也没什么。 她就道:“女人不是以夫为天吗?我招夫要三百万聘礼还提了那些条件,那是因为我觉得能答应我这些条件应聘的,他就是尊重我的,值得我用心相待,我嫁了他,在他继续尊重我的前提下,我为他做任何事都可以。所以三百万不是卖身,而是基本的门槛费。而做谋士就不同了,三百万买的是我的脑力,我可能从此没自由,还会有生命危险……关二爷,你已经见识过我赚钱的本事,我要真想要三百万,不需要为人卖命吧!” 关洛飞略一想就懂了,言铮是真的在招夫,寻一个能庇护自己的人,又能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生活,否则她大可以用别的方法弄到这三百万。 “十天……要是十天内没有人应聘,你怎么办?”他好奇地问道。 言铮意味深长地一笑:“十天能发生很多事不是吗?也许会有奇迹出现呢!就算到时没有奇迹,我想像关二爷这样的好心人多的是,到时实在没办法,谁开的条件好我就为谁卖命,总会给自己找个好买主的!” 关洛飞一听眼睛一亮,问道:“我是第一个买主,你就给我透个底吧,多少钱能买动你?” 言铮抿唇,不悦地瞪了一眼关洛飞,也不知道心里在失望什么,冷冷地撇了撇嘴:“我还没想好,也许要三百万黄金,也许一个铜板都不要,到时看心情了!” 关洛飞傻眼,这是什么回答,这熙言铮怎么这样刁钻啊,让他都不知道如何说服她了! “关二爷,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走吧,我要休息了!”言铮送客了。 关洛飞本能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面色不善地看着言铮:“你在戏弄我吗?谁会花三百万黄金请你做谋士,熙言铮……你别以为你有几分小聪明就持才自傲,要知道帝都藏龙卧虎,三殿下更不是简单的人,他一旦动怒,宁可杀了你也不会让你一直嚣张下去!” 言铮微笑:“二爷是在担心我吗?三殿下不简单,难道敢跑来对我说这番话的关二爷又是简单的人吗?……二爷说的对,帝都藏龙卧虎,言铮斗不过虎,就寻一条龙做靠山……二爷是虎还是龙呢?” 关洛飞顿时被问的无言以对,眯了眼睛看着言铮,小狐狸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着,关洛飞被她晶亮的眼睛看的浑身发热,那是一种棋逢敌手的相遇,彼此都有种被挑战的兴奋感。 关洛飞不知道熙言铮到底知道些什么,却从这眼神看出了对方的挑衅味道。 是虎还是龙? 关洛飞一路回去都在琢磨言铮的眼神,这丫头又勾出了他的兴趣,让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熙言铮…… *** 一连两天,虹桥酒楼都人满为患,大都是来看熙言铮招夫的,只是看热闹嘲弄言铮的人多,上前应聘的人却半个都没。 赵晓绺和端木纤云每天都来,两人占据一方,喝茶看热闹。 关洛飞也来了,不想和赵晓绺碰面,每天都是让肖北要了个雅间,两人坐在里面边听热闹边下棋。 第三天,端木翊和赵天楚也来了,赵天楚是没想到熙言铮这么大胆,为了不给自己做妾竟然公开招夫。他当然知道熙言铮此举为的是什么,来看热闹也只是想看看帝都谁敢和自己作对。 端木翊则是一脸的黑沉,那天被熙言铮弄晕,结果次日在风月楼醒过来,身边还睡了一个女子,这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他未来的岳父很不高兴,派人告诉周氏这门亲事还有待商榷。 周氏骂了他一顿,逼着他去向岳父认错,端木翊有苦难言,又不敢说出是在熙言铮那吃的亏,犟着不去认错。 结果周氏找了条绳子就要自缢,差点吓死端木翊,只好憋屈地去认错,又被岳父好一顿数说。 端木翊憋了一口气,只想掐死熙言铮。 等听妹妹回来说熙言铮酒楼公开招夫,端木翊更是气的要死,这女人疯了吗?这不是挑明了和三殿下做对到底吗? 端木翊气恼之余还有丝理智,那天自己晕过去,熙府上下都不知道这事,那是谁把自己弄得风月楼的?还有熙言铮挟持五皇子的事,背后也有人帮她,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熙言铮酒楼招夫,难道又是一个诡计? 抱着这些疑问,端木翊和赵天楚一起来到了酒楼,酒楼已经没雅间了,他们只好和赵晓绺,端木纤云一起坐。 端木纤云一见心上人就恢复了淑女样,微红着脸端坐着,竟连质问赵天楚为什么要纳熙言铮为妾的勇气都没有。 端木翊恨铁不成钢,绷着脸坐着,雅间里只有赵晓绺和赵天楚兄妹的声音。 而喜欢看热闹的赵天敬,此时却坐在熙言铮的雅间里,捧着脸装可爱地看着言铮,桌上,满满一桌菜,是他请言铮吃的。 言铮很无语,这小子哪是来请她吃饭的,分明是来捣乱的。 因为赵天敬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言铮姐姐,我是来应聘的,你嫁给我吧,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 呃,言铮可没想到招夫招来了个不按理出牌的小皇子,虽然赵天敬很可爱,可是她没有老牛啃嫩草的喜好啊!这小子给她做弟弟她都嫌小,做夫君还是算了吧! “三百万银票……”赵天敬把一大叠银票放在桌上,甜甜地笑道:“我这辈子都不纳妾,只对姐姐好!” 言铮扶额,有气无力地说:“五殿下你就饶了我吧,我要答应你,估计还没走出这酒楼就被你父皇砍死了,你就让我多活两年吧!” 赵天敬嘿嘿笑起来:“我以为姐姐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还会怕我父皇啊!” “废话,天子之怒血流成河,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不怕皇上呢!”言铮白了他一眼笑骂道。 赵天敬只觉得她这样率真的样子很有趣,笑道:“那姐姐更要嫁给我了,我不怕父皇,你嫁给我,以后我护着你,三皇兄和端木翊都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了!这不是很好吗?”   ☆、只给一次机会 赵天敬只觉得她这样率真的样子很有趣,笑道:“那姐姐更要嫁给我了,我不怕父皇,你嫁给我,以后我护着你,三皇兄和端木翊都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了!这不是很好吗?” 言铮取笑道:“你才多大?等你长大成人我都老了,更何况,你没听说民间有句话吗?‘小孩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都不知道娶妻是怎么回事,就冒冒然说你能一辈子不纳妾,谁会相信呢!女人的青春很短暂,我可不能把一生的幸福赌在你身上,所以我不会嫁给你的!你要真喜欢我,我可以考虑收你做弟弟,怎么样?妲” “不要,我就要你做我娘子!”赵天敬撅嘴:“我不是小孩子了,过了年我就九岁了,我很快就会长大的,你不用等我几年!” 言铮无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五殿下,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哦,我不是什么人都会认弟弟的,你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哭着求我,我都不会点头的!” 赵天敬的两个侍卫在他身后,听到这话佩服地看着言铮,这女子知道她在和谁说话吗?他们的小霸王主子,在宫里可是连皇上都头疼的,她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真是胆大包天。 赵天敬看出了言铮的认真就纠结起来,偷偷看了看言铮不满地说:“你真不想给我做娘子吗?我会把我所有的宝物都给你,以后父皇母后太后赏赐的宝物全给你,我可从来没对别人这样好过,你要是不同意,你以后会后悔的!窀” 言铮莞尔,觉得赵天敬是她来到沧焰遇到的最可爱的人,她很喜欢他,就道:“你做我弟弟也很好啊,以后谁欺负你我护着你,有机会还可以带你玩,给你做好吃的,这不是更好吗?你想想,世间有很多夫妻貌合神离,还不可能永远做夫妻,做姐弟的话可以做一辈子的,这样看,你做我弟弟不是比做我夫君好吗?” 赵天敬就偏头想起来,觉得言铮说的有理,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嘟嘴问道:“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我做娘子呢?” 言铮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宠溺地笑道:“小敬儿什么都好,就是还没长大,姐姐麻烦不断,不想拖累小敬,所以不能嫁给你!小敬要是不甘心,那姐姐答应你,下辈子姐姐一起和你投胎,下辈子和你做夫妻怎么样?” 赵天敬这才高兴起来:“一言为定哦!” “拉钩……一言为定!”言铮戏谑地勾了勾他的小手指,赵天敬笑的眼都看不见了,缠着言铮问这拉钩是什么意思。 言铮耐心地给他讲了,赵天敬听后又重新拉起言铮的手指,和她慎重地定约。 关洛飞在隔壁听到两人的互动,心痒痒的,很想过去看看言铮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一脸温柔的笑呢? *** 这一天,言铮多了个弟弟,等回到熙府,照例熙府的人又全知道了这事,胡秀瑛又气又恨,煕文媛更是气的要死,跑进胡秀瑛的房里叫道:“娘,那贱人和五殿下结拜成姐弟,以后有五殿下给她撑腰,这样下去她不是越来越得意了?娘,你要想想办法啊,可不能由着她继续嚣张!” 胡秀瑛无奈,熙乾明对言铮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能有什么办法。 熙乾明开始不相信言铮的话,可是到了晚上毒发的痛苦让他难以忍受,只好使了下人去向言铮妥协。言铮很爽快地给了解药,只有一个条件,在她出嫁前别惹她。 熙乾明事后找了几个有名的御医给自己诊治,可是谁也说不出他中了什么毒,更别提有解药了,逼不得已,只好交待胡秀瑛别惹言铮,就由着她自生自灭好了。 胡秀瑛见老爷都没办法,顾忌言铮那一身诡异的毒,只好交待下去别惹言铮。 煕文媛的抱怨她也气,可是在老爷和自己的儿子身上的毒没解之前,她不敢动言铮,只好安慰了女儿几句,让她忍过这几天,到时言铮拿不出钱给三殿下,就由三殿下去收拾她好了。 煕文媛抱怨了几句,见娘没办法,第二天她就拉着熙芙蓉去酒楼看热闹,寻思怎么找机会捣乱。 *** 又过了两天,言铮招夫的事还是没人应聘,看热闹的人却没减少,每天都把虹桥酒楼挤的满满的。酒楼生意好,掌柜的看到言铮都乐的合不拢嘴,巴不得言铮招夫的事一直持续下去。 对言铮的待遇也奉为贵宾,不但酒水全免,虹桥的招牌菜都先送到雅间让言铮品尝。 言铮吃了几天就腻了,赵天敬天天来陪她,她就寻思着做两道菜让赵天敬尝尝。 头天,言铮把自己要的食材告诉掌柜,让掌柜帮自己准备好,第二天一到酒楼,掌柜的立刻跑来说都准备好了。 言铮就带上绿荷到掌柜帮自己准备的小厨房,卷起袖子带上围裙操作起来。 赵天敬今天不是一个人来,他带了太子赵天澜一起来,说是要让太子哥哥尝尝他铮姐姐给自己做的美味。 关洛飞是来到酒楼才知道言铮下厨,立刻不怕赵晓绺纠缠,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言铮的雅间凑热闹去了。 赵晓绺一见气得火冒三丈,拉着赵天楚就过来坐下,雅间位置有限,这么多人挤进来把侍卫们都挤了出去,赵天敬一见慌忙拉了个椅子霸着,说给言铮留的。 这样一来,就有一人没椅子,端木翊已经坐下,看端木纤云尴尬地站着就皱了皱眉头。 赵晓绺一见就叫道:“小五,把那椅子给你三嫂坐!” 赵天敬才不怕她,撩了撩眼皮嘲讽道:“三嫂?三皇兄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丝毫不给面子地斜了端木纤云一眼,才看向端木翊骂道:“端木将军,这是你妹妹吗?我不是听说三皇兄请了个嬷嬷教她礼仪吗?这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要嫁人的人了,不在家闭门学习,出来抛头露面想做什么?难道嫌三皇兄不好,想出来另找个夫婿?” 这话骂的端木翊面红耳赤,偷眼看赵天楚,见他沉着脸没有帮腔的意思,顿时又急又气地瞪了一眼端木纤云,轻喝道:“还不赶紧回去!” 端木纤云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当着太子羞得无地自容,没等赵天敬再出言讽刺,捂着脸就哭着飞跑了出去。 关洛飞暗暗给了赵天敬一个大拇指,赵天敬得意地一笑,哼,想看铮姐姐的热闹,她还不够格。想吃铮姐姐做的美味,她更是痴心妄想。 解决了端木纤云,赵天敬的目光又落到了端木翊身上,端木翊顿时如坐针毯,这小霸王怎么笑的一脸奸猾啊!准没什么好事! 他也想走开,可是这是第一次见熙言铮下厨,还没尝到是什么滋味,他怎么舍得走,只好低了头喝茶,不去看赵天敬。 还好太子赵天澜也不想赵天敬过分难为端木翊,给赵天敬使了个适可而止的眼色,赵天敬才不甘地放弃了整他的念头。 “小五,你也太胡闹了,一个贱婢你认她做姐姐,这不是给我们皇家丢人吗?太子哥哥,你也管管他啊,这样任性怎么行!”赵晓绺向太子告状。 赵天澜微笑:“这事他自己和父皇说了,让他自己说父皇对和他说了什么吧!” 赵天敬立刻站起来,学着赵罡的语气说:“小敬儿虽然爱胡闹,这事做的还算好,白芷的女儿给你做姐姐也不算辱没你,以后和她多亲近亲近,会有益处的!” 此话一出,除了太子,其余的人都惊了一下。 赵晓绺沉不住气立刻骂道:“胡说,父皇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一定是你自己编的!” 父皇怎么可能欣赏一个贱婢,打死赵晓绺也不会相信这话。 赵天澜依然微笑:“小五没说谎,父皇的确是这样说的,当时我也在场!” 关洛飞听了心里一动,赵罡这话是肯定了熙言铮的身份,而且不是以熙乾明的立场,是肯定了熙言铮作为白芷女儿的身份,这意味着什么呢? 端木翊也是一脸的惊讶,心思就转开了,莫名地又升起了希望,熙乾明叛国的事峰回路转结果是皇上的计策,那么熙言铮出卖自己家人,是不是也是另一条计策呢?否则皇上怎么会为熙言铮说话呢? 赵天楚心里也是波澜起伏,寻思着赵罡这话后的意思,他为难熙言铮父皇没一句不是;熙言铮明目张胆地招夫,父皇也没一句谴责的话;认小五做弟弟,父皇却说出这样赞赏的话…… 熙言铮在父皇眼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赵天楚掂量着,揣摩着赵罡的本意,越琢磨越觉得有深意,心里就慢慢烦躁起来…… 众人各怀心思,雅间里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绿荷端了几个盘子进来,看到一屋子人她被吓了一跳,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赵天敬这两天和绿荷混熟了,一见就笑道:“绿荷,是不是铮姐姐的菜做好了?” 绿荷赶紧点头:“我……奴婢……奉……奉小姐的命令给……给你们摆……摆盘子!” “那进来摆吧!” 绿荷赶紧走了进来,紧张地在赵天敬和太子面前放了盘子,摆上了几个料汁碟,就躬身想退下。 “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人没看到吗?怎么不给我们摆盘子?”赵晓绺一腔怒气发泄到绿荷身上。 绿荷吓了一跳,紧张地说:“奴……奴婢是……是奉小姐的命……小……小姐只说给……给太子和……和五……五殿下摆……” “混账,话都说不清楚要你做什么!滚,让熙言铮自己来!”赵晓绺要不是顾忌关洛飞在,早一脚把绿荷踢出去了。 绿荷赶紧跑了出去,一会赵天敬的侍卫应天走了进来,躬身道:“五殿下,熙小姐说食物马上就好,她不知道五殿下还请了其他客人也没准备很多,让五殿下考虑一下,要不重新换个房间请客,或者以后再来吃!” 赵天敬一听就叫道:“没事,你去告诉铮姐姐,我的客人就只有太子哥哥,其他的都是凑热闹的,不用管他们,把我们吃的送上来就行!” 额……关洛飞和肖北立刻怒视赵天敬,赵天楚和端木翊,赵晓绺也面色不善地瞪着赵天敬。 小霸王才不怕他们,对赵天澜笑道:“太子哥哥,你今天跟着我有口福了,要知道铮姐姐可不是什么人都给做吃的,我都是磨了她两天她才答应的!” 赵天澜微笑:“为兄真是幸运!” 赵晓绺不干了,嚷道:“太子哥哥,我们能吃熙言铮的菜那是给她面子,她还这样不识趣。太子哥哥,你也别吃了,你没听说吗?她给熙兴平和熙将军都下过毒,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菜里下毒害你呢!我们走吧!” “要走你自己走,我才不相信铮姐姐会害我!太子哥哥,我给铮姐姐担保,她决不会害你的!”赵天敬拖着赵天澜不放手。 “你的担保算的了什么,太子哥哥要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小屁孩别乱说话!”赵晓绺瞪他。 “我才不是小屁孩,你是吃不到妒忌!”赵天敬针锋相对。 “好了,别吵了!”看两人都吵红了眼,赵天澜沉下脸发话了。 赵晓绺悻悻然地转向赵天楚和关洛飞叫道:“三皇兄,洛飞哥哥,我们走吧,让他们自己吃去!” 赵天楚漠然地丢出一句:“你先走吧,我想看看熙言铮能做出什么菜来!” 关洛飞点头:“对,我也想看看熙小姐会做出什么样的菜来!” 熙言铮做事一贯喜欢出人意料,关洛飞的确很好奇,言铮这次会给他们什么意外的表现。 两人都这样说,赵晓绺很没面子,又不甘心这样走,就冷哼着给自己找台阶:“那我也留下看看,一个贱婢能做出什么样的菜来!” 雅间里就安静下来,一会听到外面言铮叫道:“菜来了!” 绿荷抢上来撩起帘帐,熙言铮还没进门,众人就嗅到了一股从所未闻的肉香味,都一起看向门口。 熙言铮先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头上戴着一块花头巾,系着围裙,脸蛋也不知道是忙碌还是被火烤过红扑扑的,明亮的眼睛一扫室内,这么多人也没让她怯场,她往旁边一站,叫道:“应天,抬上来……” 应天和另一个侍卫就抬了一个大铁盘走了进来,众人的眼睛都落到大铁盘上,只见大铁盘上一个大铁叉,上面一大块烤肉,烤肉似乎才从火上取下,油汁还冒着小泡,散发出阵阵扑鼻的香味…… “铮姐姐,这是什么啊?”赵天敬一嗅到香味就馋涎欲滴,贪婪地看着那被烧烤的色香味俱全的烤肉。 “这是言氏烤肉,独门秘方,概不外传哦!”言铮说着走了过来,让庄石把烤肉竖起来,用匕首割了一片放在赵天敬盘中道:“你先这样吃一片,下一片再蘸调料,我给你准备了很多种调料,你都试试,看看是不是很多种感觉?” 没等她说完,赵天敬就赶紧夹起来放到了口中,一吃就眯了眼,还没咽下就大呼:“铮姐姐,太好吃了!” 言铮一笑,又割了一片放在他盘中,随即又割了两片放在太子盘中。 赵天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雅间里数他身份最尊贵,可是这丫头却似没把他放在眼中,割完对赵天敬笑眯眯地说:“小敬,这红色的调料很辣哦,你要是不能吃辣就别蘸了,蘸这种黄色的调料!” 赵天敬奇怪:“什么是辣啊……” 他说着就把烤肉放进去蘸了一下,放到口中一嚼,眼就瞪了起来。 言铮失笑:“怎么样,不习惯就吐了!只是如果你坚持把它吃了,你会发现这调料比什么都好吃!” “我……”赵天敬当了这么多人不好意思吐出来,几下嚼了咽了下去,随即就猛跳起来叫道:“这是什么东西啊,好辣好辣……呜……” 他猛往外伸舌,众人看他脸瞬间就红了,都惊讶地看着他。 “绿荷,端饮料来!”言铮吩咐道,绿荷就赶紧端了言铮早准备好的饮料送进来。 言铮给赵天敬倒了一杯,众人只见那什么东西绿油油的,上面还有些碎冰块。 “喝吧!”言铮拉住乱跳的赵天敬,递过了自制的薄荷冰。 赵天敬接过来,赵晓绺还来不及阻止他喝这莫名其妙的东西,赵天敬就喝了一大口,随即又瞪大了眼睛,讨好地看着言铮,一口气喝了半杯才嚷道:“铮姐姐,这又是什么东西啊,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这也是言氏饮料,密不外传!”言铮笑嘻嘻地揉了揉他的头说:“怎么样,感觉好不,我告诉你,你开始吃辣不习惯少蘸点,慢慢习惯了再加,等你学会吃辣,以后姐姐再给你做几道辣菜,保证你吃的爽口。” 言铮似乎没看到其他人,又给赵天敬割了几片肉,让他把每种调料都试过来,当然太子的也有份。 两人吃的高兴,看馋了在座的其他人。 肖北可没赵天楚那么多的顾忌,眼巴巴地看着那一大块烤肉在减少,就叫道:“熙小姐,来者是客,太子殿下和五皇子也吃不了那么多,分点让我也尝尝吧!” 言铮微笑地看向他,随即无所谓地说:“可以啊……” “我也要尝尝!”关洛飞迫不及待地叫道。 言铮失笑:“关二爷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二爷你们都知道我为什么在这,言铮是缺钱呢,买肉和调料都要花钱。所以这烤肉也不能让你们白吃,想吃行啊,一万两银子一个人,管吃撑,怎么样?” “你怎么不去抢啊,一万两银子够把这家酒楼买下了!你当我们是冤大头啊!”赵晓绺也被勾起了馋虫,看赵天敬和太子吃的那么香,如果不是顾忌身份,她早上去抢了。 言铮对她的话也不恼,笑眯眯地说:“四公主没听说过物以稀为贵吗?你要能在别家吃到言氏烤肉,那你可以去吃便宜的,要吃我的,就得一万两银子,看在咱们熟人的份上,都给你们打八折吧,八千两,少一两都不行!” 关洛飞无语,八千……熙言铮这几片烤肉几乎是天价了! 肖北看看众人都没动静,再看看赵天敬又鼓着腮吧对言铮说:“铮姐姐,还要……” 他这点迟疑瞬间就没了,叫道:“熙小姐,八千就八千,给我来一份!”   ☆、其实你也喜欢我 言铮不动,微笑:“肖爷,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小本买卖亏不起,肖爷先给钱就上菜!” 肖北笑了,出去叫自己的小厮送上八千的银票,言铮示意绿荷接了,才让她把调料和盘子送上来妲。 烤肉一割到肖北盘中,肖北就迫不及待地夹起送到嘴中细细品尝,他和关洛飞一样嘴刁,这帝都大部分的酒楼都去过,也吃过宫宴,可是那些东西和这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次,吃的他频频点头。 等依言铮尝了那辣碟,他只觉得自己的味蕾全被打开了,完全新奇的体验让他浑然忘记了,这一顿可是他这一生吃的最贵的午餐,直嚷着过瘾。 关洛飞和他多年的朋友,哪会不知道肖北嘴刁和自己有的比,见他吃的这样开怀,也不再犹豫了,豪爽地掏出银票递过去窀。 言铮大方地收了,让绿荷给他上盘子调料和饮料。 关洛飞一看绿荷很快就上了调料,心下失笑,言铮估计早就想到他们会花钱买吧,所以才做了这样充足的准备,还小本买卖呢,这是早有准备宰人了! 赵天楚面色不善地看着言铮,言铮给自己的贵客割了肉后瞥见他的眼神,才装作识趣地说:“三殿下,你想尝一点吗?反正我欠你三百万,三殿下要是愿意的话我就用欠款抵了,你们有三人,三殿下是帮他们一起付呢还是各付各的?” 赵天楚狠狠瞪了她一眼,有心想不吃,可是看肖北和关洛飞都花了银子吃,自己要是不吃,说不定外面那些人就把自己传成守财奴了。说吃又不想便宜熙言铮,哪有这么好挣的钱,几块肉就要八千…… 言铮怕气不死他似地说:“精华都快被五殿下和太子吃完了,剩下的……要不我再给你打个折,抹了零头,两万算了!” “吃……”赵天楚狠狠挤出这个字。 言铮直起腰一笑:“绿荷,给各位贵客上盘子……” 她把匕首递给庄石,回头对赵天敬说:“小敬慢慢吃,姐姐再给你们去做一道汤……各位贵客放心,这汤就不收钱了!” 她笑着离开,绿荷佩服地看着言铮,这一会间小姐就赚了三万六,可是她们给掌柜的买食材的银子没超过一百两,小姐真是太厉害了。 骂归骂,赵晓绺吃了烤肉,尝了那些调料,再喝了薄荷冰,她心下也不得不赞声好,这算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烤肉,里面那些配料她根本吃不出来。薄荷冰也好喝,凉爽爽的,虽然大冬天喝这个,可是那感觉真的很舒服! 赵天楚也是一样的心情,有些遗憾地看了看关洛飞和肖北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吃这样的烤肉没有酒真是损失啊!” 关洛飞和肖北也有同感,端汤上来的言铮听到这话,就笑道:“三殿下这话说的对,有肉无酒的确吃的不欢,只是今日我是为五殿下准备的烤肉,小孩子我不主张喝酒,就没为他准备。三殿下要是想喝酒,言铮这两天在研究一种制酒方法,等研究好了,可以请你们来品尝!” “铮姐姐的酒自然不能白喝!”赵天敬白吃白喝,也该为言铮做点事,立刻有模有样地说道:“喝一次一万两,铮姐姐已经给你们打过一次折了,下次就要付全款了!” 赵天楚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胳膊肘你往哪拐啊,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赵天敬傲娇地一甩头:“我白吃白喝这不是好处吗?铮姐姐,你赶紧研究,回头我邀上人去喝你的酒,很快你就能赚够三百万了,咱们不怕他!” 言铮笑道:“这倒是好方法,只是才有三天时间了,我怕时间不够!” 赵天楚一听就觉得扳回了一局,冷笑道:“熙小姐虽然生财有道,可是想三天赚够三百万那也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选择吧!” 言铮微笑:“谢谢三殿下关心,言铮很欣赏民间那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诗,所以不到最后关头,言铮都不会轻言放弃!” 赵天楚冷笑:“那我还是那句话,到时还不出钱,不管谁为你说情,你都必须去军营!” 他说完擦了擦嘴,抛下帕子就走了。 端木翊和赵晓绺也跟着走了,留下的肖北一个劲地缠着言铮问烤肉的调料都是什么做的。 言铮一句密不外传就搪塞了他,肖北有些遗憾,笑道:“熙小姐,你有这等手艺想赚钱也不是难事,要不我给你出了那三百万,以后我们两合伙开间酒楼,你慢慢赚钱还我就行了!” “铮姐姐要开酒楼自然和我合伙,那轮得到你!”赵天敬赶紧说道。 言铮笑了笑,看向关洛飞,关洛飞知道言铮这是在回应自己那天晚上找她的事,言铮这么有本事十天后自然有本事凑够钱还债,他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再想到那一直没露面的飒芥,关洛飞沉默了,言铮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他突然有种感觉,要是由着言铮还清了这三百万,那以后天高任鸟飞,言铮只会飞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 晚上,言铮才沐浴完出来,就看到飒芥端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吓了一跳,有武功真可怕,这一个个来无声去无影,都把自己这当什么啊! “小铮铮,你今天请他们吃烤肉也不给我留点,真不够意思!”飒芥一脸怨妇的表情。 言铮无语:“酒楼都是你自己开的,你想吃还难吗?” 飒芥嘟了嘴说:“那不一样啊,他们做的哪有你做的好吃,我可是听说了,为了吃你的烤肉,三殿下可是花了两万银子,小铮铮,你这么会赚钱,不给我做娘子是我的损失啊,怎么样,再考虑我一下吧!” 言铮斜了他一眼,取笑道:“你已经很会赚钱了,你的虹桥酒楼,这两天不是因为我赚的很多吗?今天你那个掌柜的还缠着我把秘方卖给他,说给我十万两银子,我没卖。不过看在飒公子帮过我的份上,飒公子要开口,给二十万我就卖!” 飒芥吐舌:“你也太会喊价了吧,就算烤肉再好吃,像三殿下那种肯花几千两吃烤肉的有多少啊,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 言铮笑眯眯地说:“人家掌柜的都肯给十万,飒公子还这么抠,不买就算了,回头我开家酒楼在你对面,你可别怪我抢你生意!” 飒芥笑道:“那就算我给你二十万,你也不够还三殿下啊,铮铮你还是嫁给我吧,做少夫人不是更好吗?何必抛头露面呢!” “飒公子没诚意,我在酒楼招夫,你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去应聘,难道要我嫁给你,一辈子学你一样躲着不见人吗?”言铮嘲讽道。 飒芥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道:“我暂时不方便露面,铮铮你要体谅我啊!” 言铮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问道:“飒公子找我不是诉苦吧,有事说事,没事我要休息了!” 飒芥只好收敛起笑,道:“熙乾明才回来就不安分了,好像在进行着什么密谋,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混进他的书房查一下,行不?” 言铮沉吟起来,虽然进熙府的日子不算长,可是她却知道,熙乾明对自己的书房很看重,他不在府中,书房外都有几个下人轮流守卫,就连胡秀瑛都不能随便进,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只是,她连飒芥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帮飒芥呢!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飒芥诚恳地说:“你帮我也是帮你,你不想查清白夫人一家当年灭门的惨案吗?熙乾明以前就不能容你,如今你虽然靠毒制住了他,可据我所知,他在暗中找人帮他解毒。我的毒可不是真的没人能解,要是被他解了,你就危险了!” “我知道自己的处境!”言铮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她讨厌这样被人挟持做事的感觉,对飒芥的好感一落千丈,语气也不善起来:“我会帮你去查看,只是这事完成后,以后我不欠你了,明白了吗?” 飒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惹到了言铮,苦笑道:“小铮铮,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挟你帮我做事,实在是找不到适合的人才求你的!你不知道熙乾明诡计多端,想混进去查看而不惊动他很难,我必须找个了解他也了解熙府的人做这事……如果有适合的人,我也不想你去做,你要理解我……” “知道了!”言铮语气缓和下来,对飒芥还是有些失望,他明知道自己没有武功却还坚持让自己去冒险,是熙乾明书房里的东西更有价值吧! 飒芥一时半会无法对言铮解释清楚,怕再呆下去惹人注意,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了过去:“这是我让人查到的熙乾明手下几个得力干将的资料,你研究一下也许对你有用。对了,你身上的金针很快就可以除去了,我找的人已经在来帝都的路上了。” 飒芥要走前想起一件事,又回身低声说:“听说拓跋的太子带人来沧焰了,说是想和沧焰修好,这次是来求亲的,这个太子很有意思,据说他常年都戴了一副银色的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武功很高,为人狠辣,听说都二十六了还没娶亲,有人说他不能人道,也有人说凡是上了他的床的女人都被他杀了,反正这人不简单,你要是见到小心点!” 飒芥走了,言铮想着他最后说的话觉得莫名其妙,拓跋的太子来求亲和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沧焰的皇上还想把自己弄去和亲吗? 这事言铮只想想就丢在了脑后,打开飒芥给的纸看了起来。虽然早已经知道熙乾明能有今天靠的不只是运气,可是在看到纸条上的信息后,言铮还是有些心惊,为自己能制住熙乾明捏了一把冷汗。 熙乾明手下有四个干将,海门,北流,孙莽,孙铸兄弟两,这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孙莽,孙志曾经是草寇之王,占山为王,杀人无数,熙乾明剿匪时收服了两人,两人就一直在熙乾明手下效力。 熙乾明给两人的待遇也很特殊,不但把自己家族的表妹嫁给两人为妻,打仗收缴的战利品都是两人先挑了才分给众人。这次回来,熙乾明更以两人在郕夏立了大功为由向皇上举荐了两人,推荐孙志任职大理寺府伊。 而海门,北流也不是简单的人,据说海门曾经是杀手,当年落网被送到了断头台,是熙乾明‘慧眼识人’从刀下将他救下,上奏朝廷准许他立功赎罪。 海门上了战场就展示出杀手的本质,连连立下战功,就靠着这一绝技一步步爬了上来,如今在熙乾明手下任右军校尉,据说熙兴平的武功就是他教的,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也算海门的徒弟。 北流和这几人相比就更高一筹,他的来历无人知晓,在熙乾明手下,他不但是干将还是谋士,熙乾明什么事都不瞒他,对他也是言听计从。 言铮看了这几人的资料,对这几人都不敢小窥,琢磨着熙乾明手下有这几人,为什么还容忍自己制住他呢! 她一边思索,一边随手烧了这几张纸,屋里有烟味,她起身打开门透透空气,只是一开门,就看到对面柱子旁靠了一个人,抱了手斜倚在柱子上看着她。 那幽暗的眸子,优雅的身形……言铮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嘲讽道:“大冷的天,二爷不睡觉,又来我这里站岗想做什么啊?难道我就那么吸引你?” 关洛飞懒懒地伸直了腰,一步步走过来,唇角微勾:“熙小姐大冷的天还私会情郎,那日间招夫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一个男人还不能满足熙小姐吗?” 言铮一愣,他难道是飒芥来时就在了,这么说他都听到飒芥和自己的对话了? “怎么,说不出话了?”关洛飞嘲讽着,语气里隐隐带了些连自己都无法觉察的怒气,身形一闪已经站到了言铮面前。 言铮才感觉危险,本能地想往后退,关洛飞伸手就搂住她的腰,俊脸贴到了她眼前,呼出的气带着冰冷的寒意袭到言铮脸上,让她下意识地往后仰头…… “小铮铮……叫的那么亲热……他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关洛飞咄咄逼人地问道。 言铮看着他,关洛飞的眼睛里跳动着两簇火焰,似被隐含的怒气逼出来的,他生气了…… 言铮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就笑起来:“二爷……你这是在吃醋吗?” “吃醋?”关洛飞怔了一下,虽然不是很懂言铮这个词用在这里的意思,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颚,瞪她:“你招夫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私会男人还招夫,谁敢娶你啊!” “不是人人都无聊的像二爷一样不睡觉跑来偷窥别人的!”言铮打开他的手想挣脱他。 关洛飞却手一紧,把她更紧地抱进怀中,郁闷地低吼道:“我才没那么无聊,都是你的错……” 他说不下去了,总不能告诉她,他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却梦到了她嫁人了,那看不见脸的男人拉着她越走越远,他眼睁睁地看着,想叫却叫不出来。 一转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乱坟岗,旁边是座新垒起的坟,言铮埋在了土里,他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梦中时常对他笑的人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 不……他浑身冷汗地醒了过来,再睡不着,就跑了过来…… 此时,抱着言铮,感觉到她身上的温暖,感觉到她的呼吸,他却依然无法心安。 他已经失去姣娘了,难道还要失去言铮吗? “言铮……”关洛飞抱着她一转身就关上了门,言铮被压到了门上,还没反应过来,关洛飞的唇就覆上她的…… 带了莫名的怒气,矛盾,灼热的唇狠狠压在她唇上,熟络地撬开她的贝齿,他狠狠地吻她…… 疯了……言铮用力挣扎,关洛飞却紧紧抱着她,把她整个身体都禁锢在自己怀中,一直吻的她晕头转向,只觉得肺里的空气被他抽空了,关洛飞才将头埋在她颈间喘息。 言铮大张着嘴呼吸,等缓过气来还觉得全身无力,嘶哑了声音无奈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疯了吗?” “疯了……你把我折磨疯了……”关洛飞一手拥着她,一手抚摸上她的脸,声音里带了丝迷茫:“你到底哪里吸引了我?” 言铮脑海里闪出了现代流行的那句话,就脱口而出:“我也想知道哪里吸引了你,我改……” “言铮……”关洛飞叹息似地叫着她的名字,低哑的喉音磁性诱人,他的长腿贴着她,整个人半压在她身上,手从她脸上移到了她的领口,耳语般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像对熙兴平一样,把我刺晕呢?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对不?” 言铮怔住了,她身上的确有可以迷晕他的银针,可是为什么从他吻自己到现在,她都没想起来用它对付关洛飞呢? “你招夫为的就是钓我这条大鱼吧?你都知道我什么?”关洛飞的唇若即若离地在她唇上方,吐出的话让言铮又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听说你在端木家挨了不少打,现在还有伤痕吧……” 关洛飞突然拉住她的领口一拉,脖颈中猛然钻进的冷风让言铮一惊,清醒过来,伸手就压住了他的手,怒视他:“关二爷,请自重……” “让我看看……我会娶你的……”关洛飞虽然这样说,手上却没用多大力气,只眯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言铮。 言铮一手暗暗地伸到腰间,一边冷笑:“怎么娶?和三殿下一样纳我为妾吗?二爷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三殿下我都没答应,凭什么答应你?” “凭我吻过你,赵天楚没吻过,就这一条足够了……”关洛飞嚣张地说道。 “二爷吻过的女人那么多,每个都要纳的话,二爷岂不累死!”言铮暗中积攒着力气,刚要用力推开关洛飞,突然肘间一麻,手就软软地垂了下去。 关洛飞笑了,伸手过来,接住了她指尖的银针,瞟了一眼就淡淡地说:“用银针还是我提醒你的,难道你觉得我那么笨,不懂防备吗?”   ☆、别和我做敌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言铮有些害怕了,关洛飞今晚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她担心他真的会用强撕开自己的衣服。 “你希望我做什么吗?”关洛飞低低一笑,一把抱起她就走到床边,把她轻轻放了下来。 “关洛飞,别和我做敌人,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言铮身子不能动,只能拿眼瞪他妲。 关洛飞在床边坐下,俯身看着她,勾唇一笑:“有人说一个女子的第一次给了哪个男人,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那个男人……做妾也好,做妻也好,言铮,你觉得这话有理吗?窀” 他说着手就放到了言铮衣襟前,手指挑上了她的系带。 言铮肠子都悔青了,到底是什么让她把关洛飞想成君子,刚才没一来就动手,反而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危险中,如果再来一次,她决不会手软的。 “小铮铮,怎么不说话了?你真的在期待我对你做什么吗?”关洛飞一脸邪魅的笑,头俯的更紧,唇若即若离地亲过她的脸,蜻蜓点水般地配了碰她的唇…… 言铮浑身僵硬,嘶哑着声音吐出一句狠辣的话:“你要真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会杀了你!” “是吗?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威胁我,我倒想尝尝被追杀的滋味了……” 关洛飞挑开带子,明亮的双眼却盯着言铮,微笑:“我有和你说过吗?我这辈子就吻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的丫鬟姣娘……对了,姣娘和你性格很像呢,我吻了她说会负责,她却说不要我负责……我看光了她的身体,她也说可以当没这回事……熙言铮,我吻了你,再看光你的身体,你也会像姣娘一样洒脱吗?” “关洛飞,我不是她,你要敢对我这么做,我会杀了你……” 言铮咬牙切齿,感觉自己的衣襟都散开了,还好里面还有一件里衣,还可以再为自己赢得点说服他的时间。 “你不会杀我的,否则就是谋杀亲夫了,到时你也要给我陪葬……”关洛飞手不停,又伸到了里衣上。 言铮浑身发抖,被气的,关洛飞他怎么可以这样。 感觉到他已经挑开带子,言铮一想到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就又羞又恼,还伴了一份巨大的委屈,没有征兆,眼泪就滑了出来…… 一直在观察她的关洛飞看见她的眼泪就怔住了,从认识熙言铮,见过她卑微的一面,也见过她嚣张的样子,可是独独没有见过她流泪的样子。 那又委屈又憋屈的模样落到眼中,他只觉得心被狠狠地一撞,呼吸都顿住了,只觉得心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揉搓着,又疼又懊恼…… 言铮的泪一掉下来就止不住了,前世从父母离开后就没哭过的她,还没成家就死了。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变成另一个人,带了一身伤,还要应付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家人关怀,情人疼爱的女人,凭什么一个个都来欺负她啊? 她越想越委屈,也不知道怎么,这泪就是止不住,索性什么也不管了,放声大哭起来。 关洛飞更吓到了,他不是担心被人发现,而是束手无策,只觉得言铮的哭声让自己心疼的要窒息似的。 他小声哄道:“你别哭啊……别哭了……我什么都不做行了吧!” 他真的住了手,把她的衣襟拉拢,笨手笨脚地给她整理好衣服。 言铮还是哭,关洛飞无奈,一把将她抱到怀中,解了她的穴道,像见过女人哄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别哭了,我只是吓吓你,决不会做什么的!你别哭了行不?” 言铮气恼地一口咬在他肩上,咬的很重,关洛飞身子都僵了,也没推开她,依然抱着她轻拍着。 感觉肩上的衣服湿了,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她的泪弄湿的,关洛飞也没动,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低声说:“飒芥神秘莫测,我是担心你被他利用……帝都的朝政很复杂……谁也不是简单的人,你一个女子要是卷进了这些事里面,再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你虽然聪明,可是防不胜防啊!” 言铮听着,感觉到他的真诚,哭声慢慢小了。 关洛飞的怀抱很温暖,一下下轻抚她的背让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爷爷把她抱回家也这样哄过她。 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对她了? 言铮有些恍惚,她一向要强,从父母走后就学会不再依赖别人,她学跆拳道,学柔道,那种狠劲就连教练都佩服。 可谁知道,她拼命学这些只是想自己保护自己,不让人欺负。 和赵天楚同居几年,她都没想过结婚的事,一来两人的工作性质让她觉得有个家是累赘,二来赵天楚的野心也让她没安全感,两人就这样一直拖着。 她知道赵天楚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能跻身于国际特警队,做特警精英。 而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做好本职工作,身边再有一群好朋友长相厮守就够了,也许过几年有个家,就退休生一个女儿,相夫教子,这辈子就圆满了…… 可是这些梦想却被一颗炸弹掐断了,她的过去都终结了,她熟悉的世界也回不去了…… 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这莫名其妙的世界,她再能干也被这具身体的恩怨情仇束缚着,每天都在提防身边的人,还要绞尽脑汁生存下去…… 她也会累的啊! 言铮抽噎着,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抵挡不住睡意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关洛飞一直抱着她,开始还小声和她说着话,等发现她没哭了,想推开她时才发现她睡着了。 他无语地一笑,想放下她,想了想却抱着她躺下了,他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时,丫头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他的腰不动了。 关洛飞嗅着她秀发的香味,心慢慢安定下来,低头,下颚贴着她的额头,闭上了眼。 **** 天亮了,言铮醒过来时,关洛飞已经不见了。 她怔怔地瞪着帐顶,想起昨晚的事就猛地坐了起来,一番检查,发现身上的衣服都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 关洛飞还算君子,否则自己睡的不省人事,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言铮勾了勾唇角,隐约记得自己迷迷糊糊时,那人吻过自己的额头,低声说了句你放心什么的,后面想不起来他到底说了什么,她估计经过昨晚的事后,关洛飞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 言铮重新躺了回去,对招夫的事有些意兴阑珊,今天就不去了吧! 她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绿荷在外面叫道:“小姐,你不舒服吗?今天还去酒楼吗?” 言铮刚想答应她不去了,又想到飒芥的事,就道:“去,你等我一会,我这就起来!” 她起身,换衣服时看到里裤上有些血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来大姨妈了,只好苦着脸开门让绿荷给自己找些棉条来。 等弄好,两人才出门,到门口遇到熙兴平一身铠甲也正要出门,看见她熙兴平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就上了马,小厮们前呼后拥地跟着走了。 言铮也没放在心上,这场闹剧还有两天就结束了,不管结果如何,她和熙乾明,熙兴平都不可能‘和平相处’,所以她也不必在乎他什么态度。 绿荷却很担心,一路跟着她心事重重,等快到酒楼时才拉住言铮低声说:“小……小姐,今天要……要是还……还没人应聘,你……你今晚……逃……逃走吧!” 言铮怔了一下,这丫头难道是担心自己还不出钱来被赵天楚送到军营吗? 逃?能逃去哪呢? 言铮冷冷地往后一看,这两天出门身后的尾巴一天比一天多,赵天楚早防到了这招,这次决不会让自己轻易逃掉的。 只是他们都小看了自己,她既然敢光明正大地回来,就不会再逃的。 昨晚的脆弱只是来大姨妈的情绪波动,为了熙言铮和白芷,她也不会逃的。 言铮深吸了一口气,拉着绿荷走了进去。 一进酒楼,言铮就发现今日酒楼的气氛有些不一样,眼一扫,她就知道原因了。 前些天挤满了酒楼的客人少了大半,却多出了一些身着异国服饰的侍卫,从楼梯而上,每隔十步就站了两个带刀侍卫,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言铮想起飒芥说拓跋的太子到帝都的事,原本还以为要几天后才会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言铮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上去,只见中空的楼拦旁也站了几个侍卫,楼上的几张桌子都没人坐,明显客人全被赶下来了。 言铮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绿荷往楼梯走去,只是才到楼梯口,就被一个侍卫拦住了,那侍卫面无表情地说:“小姐,楼上我们太子爷全包了,小姐要用早膳就在楼下吧!” 言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这个侍卫,拓跋一族和沧焰语言不通吧,可是这侍卫却说的是沧焰语,而且还没异国人说沧焰语的怪腔怪调,这侍卫不是简单的侍卫吧? 按理,她不是喜欢惹事的人,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是有些烦躁,所以她也没想自己的坚持会惹什么麻烦,冷冷地说:“包也要讲先来后到吧,楼上我早包了个雅间,你们后来凭什么不准我去自己的雅间呢?” 那侍卫浓眉微挑,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一下言铮,才冷冷地说:“小姐的损失我会赔偿,来人,给她银子!” 立刻后面有个侍卫上前,掏出一锭银子就丢到言铮脚前,嚣张地说:“拿上银子走吧!” 言铮瞟了一眼脚下的银子,不发一语就抬脚上楼,丢银子的侍卫一惊,伸手就去拔剑,言铮更快,抢上一步就按住了他的手,随即一扭就勒住了他的脖子。 先前的侍卫怔住了,他是懂行的人,这一眼就看出了言铮这一举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掌握了手中人的生死,只要她一扭,他敢保证,自己的下属马上就会被扭断脖子。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郜镔沉下了脸,面色不善地盯着言铮。 “做什么?你问他做什么?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侮辱人吗?”言铮冷冷地说。 郜镔看看她脚下的样银子,还没说话,言铮后面就有个人冷笑:“装什么清高,你不是缺钱吗?人家给你钱拿上就快滚吧!别在这惹事了!” 言铮抬眼,看到赵晓绺和赵天楚站在楼梯下,说话的正是赵晓绺。 言铮勾唇:“四公主,我是缺钱,可还不缺这几个钱,四公主要是想要,就送你了!” 赵晓绺顿时怒了,叫道:“熙言铮,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宫堂堂沧焰四公主,会缺这锭银子吗?我让你滚回去是不想你丢人丢到拓跋太子面前,你还不识好歹。你看看,你招夫都多少天了,连只苍蝇都不感兴趣,你还有脸来酒楼,换了我,早跳河寻死算了!” “四公主那么刚烈啊,那要不换你来招夫试试,看有没有苍蝇感兴趣……要是十天也没人问津,我看看四公主有没有求死的勇气!”言铮揶揄道。 “我才没你那么下贱,给自己贴上价码出卖!”赵晓绺骂道。 郜镔看两人唇枪舌战,自己的下属却还在言铮手中受罪,忍不住插嘴道:“两位小姐要吵出去吵吧,别打扰我们殿下喝茶!” 言铮这才转向郜镔,冷笑道:“你的下属侮辱我,还没给我道歉呢!我看你也是明理的人,你自己说,换了你被人这样对待你会怎么做!” 郜镔看到自己的下属白了脸,迟疑了一下才道:“小姐,他不是故意的,我代他向你道歉行了吧?” 言铮挑眉不依不饶地问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问你,换了你被人这样对待你会怎么做?难道也这样忍气吞声就算了?” 郜镔咬牙,挤出几个字:“换了我,我会砍了他扔银子的手,再让他把银子捡起来!” 言铮笑了,一把将那侍卫推到郜镔面前,无情地道:“那照做吧!” 那侍卫哆嗦了一下,求饶地看向郜镔。 郜镔见他没危险了,眉头稍展,看向言铮道:“我会这样做不代表你也有资格这样做,小姐,他对你是无礼,就让他给你磕个头赔罪了,行不?” 郜镔使了个眼色,那侍卫机警地立刻跪倒磕了个头:“小姐,小的给你赔礼了!” 众人都看向言铮,按理她应该见好就收了,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做呢! 赵天楚也饶有趣味地看着言铮,眸光炯炯,似乎在期待一个有趣的结果。 言铮看了看郜镔,忽地对绿荷招了招手,绿荷怯怯地走了过来。 “绿荷,把那天卖烤肉的三万两银票拿来!”言铮伸手。 绿荷迟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银票递给言铮,言铮挑出了一张,一弹,银票就飘飘地落在了还跪着的侍卫面前。 言铮莞尔一笑:“这银票赏你了!” 那侍卫怔了怔,低头一看,是张一万两的银票,他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捡。 “别动……”郜镔直觉不对,才一喝,言铮已经迅速抢过去,抽出他腰间的剑,一挥手,只听一声惨叫,那侍卫就抱着断手滚到了一边,银票旁跌了一只手掌…… “你……”郜镔气得眼都红了,二话不说,拔出自己的剑就往言铮砍去。 言铮却灵巧地拉着绿荷闪到了赵天楚身后,赵天楚见剑刺过来,本能地抽剑抵抗,他身后的侍卫也纷纷拔出了刀剑迎了上来。 郜镔怒吼道:“闪开,不关你们的事,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 赵天楚的侍卫叫道:“大胆,这是我们沧焰国的三殿下,有他在此,岂容你放肆!” 站在楼梯上的拓跋氏侍卫都冲了下来,赵晓绺见言铮躲在赵天楚身后,就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叫道:“你们要杀的是她……” 言铮骤不及防她来这一手,就跌了出去,郜镔的一个侍卫冲上来,一剑就刺向她。 言铮还没站稳,眼看这一剑就要刺中她,这时一只茶盅飞了过来,“铛”地一声击中了那侍卫的手腕,侍卫手一疼,剑就掉到了地上。 言铮仓促间抬头,看到中空的楼上站了一个紫衣男子,他戴了银色的面具,森然地看着他们。 “都住手!”一个女音怒喝了一声,随即,言铮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铠甲,扎了一束马尾的女子站到了那紫衣男子的身边。 那女子英姿飒爽,长得很有性格,浓眉大眼,只是皮肤有点黝黑,却不影响她的气质。 这一声令下,本是剑拔弩张的拓跋侍卫行动一致地往后退了几步,言铮就突兀地暴露在那男子的视线下。 言铮感觉他两道凌厉的目光把自己全身罩的密不透风,这让她感觉到一种从所未有的压力。 “郜镔,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子喝道。 “殿下……”郜镔上前,三言两语地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女子秀眉紧蹙,狠狠地瞪向言铮,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恶毒,他都给你赔礼了你还砍了他一只手,你这是不把我们拓跋放在眼中吗?” 言铮无辜地一笑说:“是这位侍卫长大人说的,如果有人这样对他,他会砍下那人的手。小女子以为这是拓跋的规矩,所以照做了!这一万两银票就算我给他的医药费吧,你看看,我可比侍卫长大人还大方呢!” “混账,那我给你十万砍你一双手吧!”那女子一跃,竟然从楼上跳了下来,双手从腰间抽出一双宝剑,就要砍向言铮。 “龙四……”那银面男人冷冷地叫了一声。 龙四就顿住了,仰头:“殿下有什么指示?” 银面男人慢慢踱步过来,走到楼栏面前,低头看着言铮,久久都不说话。 龙四疑惑,拓跋的侍卫们也满腹不解,太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想怎么惩罚这女人吗? 赵天楚则为言铮提起了心,拓跋太子为人狠辣,他多少也了解一些。据说他这太子之位都是靠双手沾满血腥爬上来的,他的兄弟们他都可以下狠手,又怎么会对一个女人留情呢!   ☆、神秘的拓跋太子 拓跋氏这几年发展很快,已经足以和沧焰抗衡了,皇上都把拓跋当成了心头之患。只是这些年拓跋氏都没有进犯沧焰,两国虽然小摩擦不断,却努力维持着和平的局面,按理拓跋根本不需要靠和亲来增进感情。 可是拓跋太子却来了妲。 来者不善,皇上多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特命赵天楚和赵天澜严加注意拓跋太子的动向,赵天楚才得到命令还没有所动作就听闻拓跋太子到了帝都。 他都还没弄清拓跋太子是怎么人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帝都,就在这撞见了他。 赵天楚深感不安,直觉这是一个危险的敌人。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愿看到他出手对付言铮。 “你叫什么名字?”拓跋太子似乎没看到其他人,盯着言铮问道窀。 “熙言铮!”言铮本能地答道,因为拓跋太子看着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慢慢减轻了,她从拓跋太子的身上没有感觉危险,就放了心。 “熙……言……铮……”拓跋太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道,眸光微闪,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而龙四和郜镔,却在听到熙言铮的名字时怔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恍然。 原来如此…… “你是白夫人的女儿?”拓跋太子问道。 言铮微一愣,随即恍然,当年白芷和白老将军打的拓跋元气大伤,想来拓跋氏都顾忌白芷父女吧! “是,白夫人正是先母!”言铮自豪地挺起了胸。 拓跋太子眼神更柔和了,往后退了两步,道:“龙四,请熙小姐上来……那人,怠慢熙小姐罪有应得,让他拿上银票滚吧!” “殿下饶命!”那断了手的侍卫刚才疼的晕了过去,此时才苏醒就听到拓跋太子的话,立刻跪倒猛磕头。 拓跋太子已经退开了,龙四上前踢了他一脚骂道:“殿下让你走你没听到吗?难道真要殿下杀你?郜镔,交给你了!” 她回身,对言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熙小姐请!” 言铮却迟疑了,拓跋氏毕竟是外族,这样被请上去,不会又节外生枝吧! “白夫人的勇敢在我们拓跋氏是出了名的,难道白夫人的女儿没遗传到白夫人的勇敢吗?”龙四嘲讽地挑眉。 言铮被她一激,拉着绿荷就走了上去。 赵晓绺见状,拉着赵天楚也要上去,郜镔却抢先一步拦在了前面,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们殿下只请熙小姐上去,你们不能上去!” “滚开,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那贱人能上去,难道我们就不能上去吗?”赵晓绺骂道。 郜镔拱手:“拓跋右骑将军郜镔见过三殿下,四公主,两位要见我们殿下,请递拜帖约时间吧!我们殿下在用早膳,包下了上面,没有殿下的邀请,请两位恕末将不能违令放你们上去!” “你……这酒楼不是你们拓跋氏的地盘,还轮不到你在这放肆,给我滚开!”赵晓绺边说边往上走。 郜镔堵住了她,沉声道:“四公主,这也不是皇宫,凡事讲个理,请别让末将为难!” “本公主今天就为难你了,你又能怎么样?”赵晓绺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上走。 “呛……”郜镔往后退了两层,拔出剑叫道:“四公主请止步,再上前一步,末将就以刺杀殿下为由对你不客气了!到时有什么后果,四公主自己负责!” “笑话,难道在沧焰,你还敢对本公主动手不成?”赵晓绺才不相信他会动手,又往上走。 郜镔的剑猛地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赵晓绺顿时僵住了,脖颈上冷冰冰的剑紧贴着肌肤,她甚至能感觉到剑锋的凌厉,这才知道,郜镔不是说着玩的。 抬眼,看到郜镔面无表情,眸子里也是平静无波,似乎杀她就如杀了平民百姓一般,在他眼里,都没有贵贱之分。 “小绺……别胡闹了!”赵天楚见势不妙,赶紧上去把她拉了过来。 他虽然不知道郜镔敢不敢动手,却知道如果这事闹大了,他们也讨不了好去。拓跋太子这次来帝都醉翁之意不在酒,谁知道他会不会以此为借口趁机生事呢! “皇兄,你让他杀啊,本公主今天就要看看他敢不敢杀!”赵晓绺见赵天楚站在身边,底气又足了,直了脖子叫嚷起来。 “别胡闹了,人家都说包了上面,你上去做什么,回去!”赵天楚使了个眼色,赵晓绺的宫女赶紧上来拉住了她。 “皇兄,人家欺负我你不帮我出气还赶我走,你昏了头了?”赵晓绺挣扎着叫道。 赵天楚脸色沉了下去,这四妹难道是平时太纵容她了,连局势都不会看,真是蠢到家了! “带走!”赵天楚怒喝道,几个宫女被吓了一跳,连拉带抱把赵晓绺弄了出去。 赵天楚这才吸了一口气,上前道:“郜将军,请帮本宫向太子殿下通报一声,太子殿下到帝都,本宫理应尽地主之谊给殿下接风,今晚就在府中给太子接风,请太子赏脸!” 郜镔拱了拱手道:“三殿下,太子殿下今晚已经答应了贵国皇上的邀请,殿下想见太子,请到皇宫去吧!” 赵天楚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这事呢?难道是赵天澜背着自己邀请了拓跋太子? 他心下恼火,面上却不露端倪,自然地说:“那就改明晚吧,回头我就让人送请帖过来!太子是住在官驿吗?” “回殿下的话,我们太子没有住官驿,就住在前面三条街的安溪客栈。” 赵天楚蹙眉,那客栈很简陋,十几年前倒是帝都最有名的客栈,可是自从老掌柜的死后,这个客栈慢慢就没落了,如今破败不堪,根本没人去住,拓跋太子却选了这样一个地方,这是为什么呢? 他抱着疑问走了出去,立刻让人去调查安溪客栈,想弄清拓跋太子为什么放着舒服的官驿不住,偏去住这样的地方。 *** 言铮上了楼,被龙四领到了雅间,很巧,正是她包的那间雅间。 言铮走了进去,见拓跋太子端坐在桌前,自己给自己斟茶。 “言铮见过太子殿下!”言铮施了一礼才抬起头直视他的面具。 刚才在楼下看的不真切,这样面对面,她才看清拓跋太子戴的银色面具上有许多暗纹,这暗纹会随着光线的变化泛出一道道水波一样的纹路。 言铮心一动,这太子不简单啊!这暗纹大有玄机! “坐!”拓跋太子只微微颌首,看言铮听话地坐在对面,才满意地伸手拿过一个茶盅给她倒了盅茶。 “谢谢!”言铮双手接了过来,莫名地觉得太子这举动让她有了种亲切感。 “你和熙乾明一家现在住在白府?”太子拉家常似地问道。 言铮点点头:“是!” 太子声音很好听,磁性带了点喉音,很舒服。他的沧焰语也说的很好,不看他拓跋的背景,还以为是土生土长的沧焰人呢! 言铮忍不住问道:“殿下的沧焰语说的很好,我发现殿下身边的几个侍卫都会说沧焰语,难道是因为殿下特别喜欢沧焰语吗?” 拓跋太子淡淡地说:“郜镔和龙四本来就是沧焰人,至于我……我有个太傅是沧焰人,我听了多年也会了!” 言铮不是很相信这理由,心下怀疑这拓跋太子有野心,一定是想吞并沧焰才刻苦学习沧焰语的。 “我刚才看见你额上有个字,能让我再看看吗?”拓跋太子忽然问道。 言铮一愣,本能地直视着太子的眼睛,却在他眼中看不到好奇,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怜惜。 言铮接触之下,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就是从进来到现在,太子和她说话都没有一点架子,自称也是‘我’…… 这让她多了一些好感,不在意地撩开刘海说:“看吧……” 太子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占了她大半额头的‘奴’字上,那字周围参差不齐的伤痕让他呼吸顿窒,紧紧地捏住了茶盅…… “啪”茶盅竟然被他捏碎了,门口的龙四听到声响跑进来看到他还紧紧地捏着碎茶盅,指间,血和茶水混着流了出来。 “殿下,你受伤了!”龙四跑过来想帮他处理伤口。 “出去”!太子怒喝了一声,龙四转向言铮,怒道:“你对太子说了什么,怎么让他这么生气?你还不滚出去!” “我是让你出去!”太子又一声怒喝。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言铮不相信拓跋言会无偿的帮助自己,对这个神秘的男人,她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 拓跋太子酒楼会见熙言铮的事不到一个时辰就传到了皇宫里,皇上赵罡听到禀告后有些意外,这太子为何对熙言铮另眼相看呢? “他们都说了什么?”赵罡问道。 赵天澜摇摇头:“拓跋太子的侍卫防备很严,没人能靠近他们,所以不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 赵天楚道:“父皇,拓跋太子一来就问熙言铮她母亲是不是白夫人,难道是因为白夫人的关系才对熙言铮另眼相看的?” 赵罡沉吟了一会道:“不管为什么,派人盯着熙言铮和拓跋太子,他们有什么举动都密切注视!不能疏忽!” 赵天澜看了看赵天楚,道:“父皇,拓跋太子说来和亲,父皇打算怎么办?” 赵罡膝下四子两女,四公主过了年后就及笄了,六公主更小,今年才十二,要是拓跋太子要和亲,赵罡只能把四公主嫁给他。 赵晓绺是赵罡的开心果,虽然平日任性了点,可是对赵罡太后都很孝顺,赵罡哪舍得把她嫁那么远。 更何况,如今和拓跋氏的和平只是表面的,两国迟早要交战。一交战,这和亲的公主就是牺牲品,赵罡还没那么大方牺牲自己的女儿。 “父皇,要不就收个义女吧,先暂时安抚了拓跋太子再说!”赵天楚建议道。 “嗯,只能先这样了!天澜,让你整理的名单弄出来了没?”赵罡问道。 “弄好了,父皇请过目!”赵天澜把一份名单呈到赵罡案前。 这是各大臣适婚千金的名单,赵罡扫了几眼,看到熙言铮的名字也在里面,就道:“熙言铮不行,这丫头是匹难驯的野马,把她许给拓跋太子,谁知道她会惹出什么事呢!” 赵天楚也道:“对,熙言铮不适合,拓跋太子本来就对她另眼相看,在没弄清他的意图之前,决不能把熙言铮给他!” 赵天澜笑道:“三弟是想把熙言铮留给自己吧!我倒觉得熙言铮可以和亲,父皇你想想,熙言铮的母亲和外祖都死在拓跋的战场上,于情于理,熙言铮都不可能和拓跋太子有什么。她虽然是匹难驯的野马,却有勇有谋,只要我们驯服了她,她就是一把最好的剑……父皇,来日我们要是对拓跋用兵,她一定会起到关键的作用的!” 赵罡沉吟起来,赵天楚不悦地看了一眼赵天澜。 赵天澜笑道:“三弟,你想想,你真的能把她送到军营吗?虽然说白将军和白芷已经死了多年,可是军中还有不少白将军的下属,这些人现在没出面帮熙言铮,可不代表他们会一直沉默。不信等后天你看看,熙言铮要是真还不上钱,他们会不会站出来帮忙!” 赵天楚一愣,他倒真没想到这事。 没错,昔日白将军威震四方,手下一大批精英猛将,这些人和白芷白将军都是过命的交情,每年白将军和白芷的忌日,都还相约去拜祭。 自己要真把熙言铮送到军营,别说不一定能让熙言铮受辱,还会失去这些人的拥护,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事呢! 这样一想,赵天楚更坚定了要把熙言铮弄做自己人的决心,有这些人站在自己这边,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方便多了。 赵天楚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赵天澜,自己弄巧成拙不是更好吗?赵天澜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呢?他绝对不相信自己这个皇兄是一番好意! “天澜说的对,天楚你这事做的莽撞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白家虽然没了,熙言铮你也不能小看!”赵罡责备道。 “父皇,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那么缺德的事我怎么会做呢!” 赵天楚打哈哈:“我是逼她给我做妾呢,父皇你放心,后天她要是还不出钱来,我会找借口圆缓的!” “嗯,那这事先这样了,改天让皇后设宴,请这些千金们进宫,让拓跋太子自己选吧!”赵罡扫了一遍名单,没有其他不妥就交给赵天澜去办。 **** 晚宴关洛飞也出席了,一起出席的还有端木翊,熙乾明父子和十几个朝廷重臣。 拓跋言来时,众人已经等待多时,肖北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低声对关洛飞说:“这太子架子蛮大啊,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关洛飞一笑,揶揄道:“百事通,你给我解释一下,拓跋太子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住安溪客栈呢?” 肖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你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对熙言铮另眼相看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今天在虹桥酒楼单独会见熙言铮的事!” 说到这事,关洛飞也不隐瞒自己的好奇,问道:“他都和言铮说了什么?” 肖北白了他一眼,才压低声音说:“具体不知道,我的人只听到片言只语,好像拓跋太子和熙言铮在一起时发生了点不愉快,太子手受了伤,熙言铮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不过后面好像听到太子拿了三百万两银票给熙言铮……” “什么?”关洛飞紧张起来,一把抓住肖北的手问道:“言铮拿了他的银票没有?她有没有受伤?” 肖北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不是告诉你了吗?熙言铮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具体拿没拿太子的银票不清楚!” 关洛飞顿时坐不住了,起身想去找言铮问问,肖北一把按下他:“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自己没勇气娶她,就让别人帮她吧,难道你真要见她被送到军营吗?” “谁说我没勇气娶她……”关洛飞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唱诺:“拓跋太子驾到。” 赵罡起身相迎,关洛飞只好咽下想说的话,跟着起身。 拓跋言一身紫色的王袍,戴了银色的面具,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关洛飞盯着他,这太子身高和自己不相上下,只是有些偏瘦,紫色的王袍带了拓跋氏的风格,腰腹手肘全是皮革,衬着他长到腿弯的皮靴,整个人不显文弱,倒多了几分凌厉的强悍。 他腰间配了一把长剑,剑鞘上镶了一块紫色的宝石,看成色就知道价值不菲。 他身边的那个女将也引起了关洛飞的注意,内行看门道,关洛飞一看她精气毕现的眼睛就知道这女子是个高手。 一番寒暄,拓跋言入座,关洛飞注意到他坐下前眼睛扫过熙乾明父子,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如果不是关洛飞一直看着他,也不会注意到。 那眼神,似乎想把熙乾明撕吃似的,嗜血又毒辣,关洛飞都忍不住替熙乾明颤了一下,被拓跋太子盯上了,这决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这是为什么呢? 关洛飞很好奇,按理当年征讨拓跋的是白家父女,熙乾明都没去,拓跋太子难道把对白家父女的仇恨转移到熙乾明身上吗? 如果这样,那作为白芷女儿的熙言铮,岂不是更被他恨之入骨了? 不行,关洛飞咬牙,他决不会让拓跋太子再靠近言铮的,言铮是他的,他誓死会保护她! “太子殿下此次到沧焰,听楚儿说下榻安溪客栈,殿下怎么能住那么简陋的客栈呢,朕给殿下准备了官驿,设施什么都比安溪客栈强上百倍,殿下今晚就搬过去吧!”赵罡一来就提这事。 拓跋言淡淡地说:“陛下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本宫喜欢安溪客栈那几棵木兰树,这可是拓跋和官驿看不到的风景,本宫就留在那吧!” 提到木兰树,熙乾明怔了一下,本能地看向拓跋言,却见拓跋言正看向自己,他心下一凛,这拓跋太子的眼神怎么那么寒森森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拓跋太子就道:“熙将军现在住在白府吧,本宫听说昔年白夫人也很喜欢木兰,在家里种了不少木兰树,不知道如今还在不?” 熙乾明只好道:“在,都长高了,这几天都有花蕾了,年前应该开了!” 拓跋太子立刻道:“本宫很喜欢木兰花,熙将军府上有这么多木兰花,能不能邀请本宫去欣赏欣赏呢?” 熙乾明不知所措地看向赵罡,赵罡轻轻颌首,熙乾明才道:“殿下能到府上赏花是末将的荣耀,改日末将扫尘以待。”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吧!”拓跋言拍板定了。 赵罡和赵天楚,赵天澜心下浮想联翩,这拓跋太子才对熙言铮另眼相看,这又对熙乾明府上的木兰花感兴趣,这是借口呢,还是又是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 *** 亲们,今天加了两千字,谢谢各位亲们对风的支持哈,大家国庆快乐,风痛苦,明天就上班了,大家玩的痛快吧,我妒忌,(*__*)嘻嘻……!   ☆、为言铮出气 关洛飞则感觉到了危机感,拓跋太子这一次次地对熙家表示兴趣,难道背后真正的目标是熙言铮吗? 赵天楚意有所指地说:“太子殿下对熙将军和熙夫人倒是很了解啊,太子殿下以前见过他们吗?” 拓跋言淡然道:“熙夫人?三殿下是指熙将军的妾室扶起来的那位吗?妲” 赵天楚有些尴尬:“不,我指的是前熙夫人。窀” 拓跋言鄙夷地看了一眼熙乾明,才道:“那不是该称白夫人吗?本宫虽然不在沧焰,却知道很多人都是这样称呼她的!” 熙乾明脸色沉了沉,这太子是在讽刺自己吗? 拓跋言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淡淡地说:“熙将军大名鼎鼎,本宫倒是久闻其名。而白夫人,本宫三生有幸,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她的英姿,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本宫一直记忆犹新。这次到沧焰,路过边关,本宫还去白夫人和白老将军的墓前拜祭过……可惜了,两代英豪,就这样埋骨他乡,连白家祖坟都没能回!” 熙乾明有些坐不住了,声辩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是白将军生前的遗愿,他说他一生征战沙场,死了也要埋在自己战斗过的地方!” “是吗?难道不是白家人全死了,没人把他们运回祖坟吗?” 拓跋言咄咄逼人地问道:“说到这事,本宫倒要替白夫人问熙将军一句,白夫人到死都是你的夫人,白家那么多人惨死,这么多年了,熙将军可有替白夫人找到灭门的凶手?” 熙乾明被当了众人诘问,有些羞恼,沉声说:“当时的京兆尹调查过此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白家死于仇家之手。白将军一生得罪过不少人,想找到凶手无异大海里捞针。本将军只会打仗,不会破案,上哪里找凶手呢!” 拓跋言拉长了声音:“不会和没心可是两回事,熙将军如果有心,自会悬赏寻有识之士捉拿凶手,熙将军却没这样做,这不得不让本宫怀疑……其实熙将军多少是知道内情的!” “你放屁……你这不是说我父亲和凶手勾结吗?”熙兴平沉不住气了,跳起来骂道。 “龙四……”拓跋言脸一沉。 龙四闪电般地飞跃过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左右开弓,几个耳光狠狠甩在了熙兴平脸上。 等熙乾明反应过来去阻止时,龙四已经回到了拓跋言身后。 众人面面相窥,一边愕然这女将惊人的身手,一边腹诽拓跋言的嚣张。 赵罡脸色很难看,这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的将军,这不是不给自己脸吗?可是他又不好责备拓跋言,谁叫熙兴平先开口骂人呢! 这拓跋言虽然是太子,可是拓跋皇上常年卧病在床,在拓跋,拓跋言已经算是没加冕的皇上了,辱一国之皇只打了几个耳光,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你……”熙乾明看儿子的脸都肿了,瘫在地上连血流出来都没有反应过来,又恨又气。 偏偏龙四还嚣张地说:“熙将军,本将军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手下留情的,你要不服,回去问问熙小姐,今日在酒楼,我们一个侍卫言词上侮辱了她,可是被她砍了一只手掌的!” 言下之意大家都听懂了,有些还是才听到熙言铮酒楼做的事,都震惊,那人说了什么,熙言铮怎么要了人家一只手掌啊! 关洛飞心痒痒的,只今日没去酒楼,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啊,他的言铮,到底是为什么砍了人家一只手掌啊? “熙将军,你这个儿子和言铮小姐比差远了!你还是好好教导教导吧!”拓跋言冷笑,鄙夷地看了一眼还瘫在地上的熙兴平。 “太子殿下,是末将教子无方,得罪了……末将这就带他回去好好教导!皇上,请恕末将先告退了!”熙乾明愤然站了起来,半拖半抱地就把熙兴平带出了大殿。 等出门,熙兴平哇地一声叫,张口喷出了一大口血人就晕了过去。 熙乾明低头一看,更是恨得恶向胆边生,熙兴平这一口血里还带了两颗牙齿,竟是硬生生被龙四打掉下来。 “拓跋言……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对我儿子?”熙乾明一边暗骂着,一边赶紧招呼人把儿子抬回家。 这小小的插曲让气氛有些沉闷,那些大臣都不敢再乱说话,更没人敢诘问拓跋言。 关洛飞倒没把拓跋言放在眼中,此举也算给熙乾明父子一个教训,深得他意,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责问拓跋言。 赵天楚和端木翊互视了一眼,心头都有种奇怪的感觉,杀鸡给猴看,拓跋言一来就针对熙家父子,这是为谁出头呢? 端木翊更是惴惴不安,因为他感觉,熙家父子一走,拓跋太子的目光就落到了自己身上,那如寒冰的目光让他觉得大殿里的温度下了几度,竟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赵罡缓和气氛地招呼众人喝酒,还让公公把舞姬都叫出来助兴。 一个个身材很好的舞姬穿着鲜艳的长裙翩翩起舞,做着各种媚态,拓跋言却意兴阑珊,连正眼也不看一眼。 端木翊如坐针毯,总感觉拓跋言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弄得他无心欣赏这些美色,只想离开。 赵天楚也感觉到了,看了看拓跋言,又看看端木翊,小声问道:“你和他有仇?” 端木翊苦笑,他这还是第一次见拓跋太子,怎么谈得上和他有仇呢! 赵罡见拓跋言兴致缺缺,就笑道:“言太子,怎么,这些美女入不了你的眼吗?” 拓跋言一笑:“陛下,本宫是粗人,不喜欢这些莺歌燕舞,在拓跋,本宫喝酒看的是比剑,兴致来了还赌上两把。本宫觉得这才是男人消遣尽兴的玩意,陛下手下群英荟萃,本宫带的这几个侍卫剑术还行,不如让他们比试一下给大家助兴如何?” 赵罡皱起了眉,喝酒看舞不是很好吗?偏要舞刀弄枪,这不是败兴吗? 可是拓跋言都说了,要是自己不答应,那不被拓跋言看轻了吗?以为自己沧焰无人了! “父皇,太子说的也有理,喝酒嘛就该看比剑,这样才能喝得痛快。” 赵天楚早看不惯拓跋言的嚣张,更恨龙四刚才那一手,存了心想杀杀拓跋言的嚣张。 赵天楚这样一说,赵罡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在自己的地盘的确不能容拓跋言嚣张,杀杀他的锐气也好,就含笑道:“既然这样,就把舞姬都撤下去吧。言太子,你是客,就由你来定规矩吧!” 拓跋言的目光落在了端木翊身上,薄唇微启:“我们拓跋比剑的规矩是生死概不负责……今日在沧焰,这条就改改吧,点到为止,十招内定胜负,比剑之前大家可以随便押注,提赌资的三分之一作为胜者的奖励,陛下觉得这规则如何?” 赵罡刚要点头,赵天楚笑道:“太子此言差矣,比剑你来我往,刀剑不长眼,怎么能保证点到为止呢!依我说,只要不性命相博,受点伤也在正常范围中,就别把规矩定的那么死吧!” 拓跋言挑眉:“既然三殿下觉得受伤在正常范围,那就依三殿下吧,本宫没意见。” 赵天楚得意地一笑,指了指龙四说:“这位将军身手敏捷,我想大家都想看看她的剑术是否更高明吧,这第一局就由她先出场怎么样?” 拓跋言颌首:“龙四……” 龙四上前一步:“末将听命!” “三殿下想看你的剑术,你就上去比试一下!”拓跋言吩咐道。 “末将遵命!”龙四坦然地走到了正中。 赵天楚挥手,让自己的另一员大将上场。 端木翊见没叫自己,略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心虚地瞥过拓跋言时,却见他眸中闪过了一抹讽刺,端木翊心又提起来,总觉得今日没那么容易收场…… *** 第一场比试,关洛飞和肖北都押了勒辛赢,两人其实都不看好勒辛,只是给赵天楚面子,各押了两百两。 赵天楚一见不满地说:“洛飞,肖北,你们对勒辛就这么没信心吗?两百两,还不够你们吃一顿饭!” “那就押五百两吧!”肖北嬉皮笑脸:“总要给我留点银子娶妻吧”! 关洛飞和肖北一样押了五百两,端木翊咬咬牙也跟着押了五百两,其他大臣有的押一百,有的押两百,皇上押了一千,拓跋言也押了一千,等收拢来刚好两万两。 提了四千两做胜者的奖金,比赛就开始了。 肖北轻声对关洛飞说:“这五百两就当打水漂吧,一会咱们再把它赚回来!” 关洛飞低低笑了,他也和肖北抱了一样的想法。 勒辛虽然是赵天楚手下的大将,只是关洛飞从刚才龙四的出手就知道他不是龙四的对手,果然,场中龙四身形敏捷,陪着勒辛玩了五招,第六招,她不再让,剑尖一挑,下斜上挑,用了一个刁钻的手法就让勒辛剑脱了手。 勒辛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输了,羞愧地一拱手退了下去,连看都不敢看赵天楚。 赵天楚脸色难看,本以为龙四是个女人,刚才是趁熙兴平没注意才得了手,没想到这第一局就输了,他面子上下不去,扭头就道:“木鱼,你上去领教一下龙将军的剑法!” 端木翊心一紧,来了,他就知道今天没那么容易过关。 赵天楚都点了自己的名,他不好拒绝,只好提剑走了上去。 “押注押注……”赵天楚对端木翊很有信心,立刻帮着吆喝起来。 肖北拿出一千两银票,赵天楚脸色好看多了,谁知道肖北笑眯眯地对来收银票的公公说:“我押龙四赢!” 关洛飞也递了一千两银票过去:“一样!” 肖北对朝自己瞪眼的赵天楚笑道:“来者是客,咱们也不好意思一直只押自己人吧!” 赵天楚就说不出话来,再看赵天澜,也笑着给了一千两押龙四,还笑眯眯地道:“端木将军加油,赢了这全都是你的!” 赵天敬今天身体不舒服,在宫里休息,听到宴会上有这等有趣的事,就不顾一切地跑了来,进来刚好见太子押注,就嚷道:“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没有我的份呢,我也和太子哥哥押端木将军!” 肖北好心地提醒道:“太子是押龙将军呢!”他指了指场中的龙四。 赵天敬看去,见那女子英姿飒爽,一脸冷艳,她对面站的是端木翊。他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太子不押端木翊,也没问,豪爽地说:“那我也押龙将军!给……” 他把银票拍到了公公的托盘里,对着龙四叫道:“龙将军你加油啊,别把我的钱输了,否则我哭给你看!” “哈哈!”众人都笑起来。 端木翊脸色发青,五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输吗? 赵天楚一狠心,拍了一万银票在托盘里,森然地说:“我押端木翊赢。” 皇上看看他,微笑:“那朕也拿五千两押端木将军赢吧!” 其他大臣看看太子,又看看皇上,大多数都跟着皇上押了,只有齐博等少数人跟着关洛飞和肖北押龙四赢。 拓跋言看形势一边倒,唇微勾,招了招手:“郜镔!咱们也要为龙四加油啊!拿十万,五万押龙四赢!剩下的五万,就给龙四做辛苦费,算本宫额外赏的。” 郜镔眉头都没皱一下,掏了一张银票出来放在了托盘上,另外又拿出一张走过去递给了龙四。 龙四抱拳:“多谢殿下赏赐!” 这手笔让赵天楚脸色更难看,阴阴地笑道:“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将军很有信心啊!” “三殿下为自己的将军捧场,本宫没道理不为自己的将军捧场啊!龙四,输了本宫也不会怪你的,玩玩而已,图个高兴!”拓跋言端起酒盅品尝美酒。 赌注都押了,收上来汇总足足有十万两,胜者可以拿三万。 比试开始了,端木翊憋了一口气,一出手就是狠招,龙四不慌不忙举剑抵挡,三招过后,端木翊信心十足,觉得想打败龙四根本不是问题。 赵天敬看龙四只顾抵挡没进攻,忍不住叫道:“龙将军进攻啊,你可别让我输钱,我真的会哭的!” 赵罡失笑,让一个公公把赵天敬拉了过去,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一千两你又不是输不起,值得哭吗?别惹人笑话了!” 赵天敬在他脚边坐下,看场中已经过了五招,端木翊和龙四斗在了一起,只见剑光乱闪,难分高下。又过了两招,龙四在端木翊强大的压力下有些难以招架,看着似勉强地想撑满十招。 赵天楚笑了,对拓跋言举了举杯揶揄道:“女人就是女人,再出色力气上总逊色于男人,这次恐怕要累殿下输钱了!” 拓跋言一笑:“三殿下此言为之过早,不是还有三招吗?反败为胜常常就是一瞬间的事……咱们要看的就是奇迹的发生,要是早知道结果,还有什么乐趣呢!来,喝酒!” 郜镔给他满上,拓跋言豪爽地一饮而尽。 眨眼间,端木翊和龙四就剩最后一招,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只见龙四又故技重施,剑尖一挑,下斜上挑,端木翊一见就在心里冷笑,同样的招数再用一遍,这龙四就只这点本事吗? 他举剑封住了龙四的剑锋,哪想到龙四却在瞬间将剑换到了左手,端木翊一剑封空,再回头想防守,龙四的剑尖已经划到了眼前。 端木翊本能地往后一仰头,剑尖却在这一瞬间划破了他的脸,狠狠一拉…… “啊……”端木翊往后跌出了场外,还没站稳就伸手去摸…… 他自己看不见,众人却眼尖地看到他右边脸上一条伤口直拉到腮边,一瞬间就被蜂拥出来的血淹没了…… 端木翊输了,龙四眼中掠过了一抹嘲讽,收剑抱拳:“端木将军,承认了!” 端木翊站稳,一边用手捂着伤口,一边怒瞪着龙四。 赵天楚脸色难看,看向拓跋言,拓跋言却自顾喝着酒,似乎根本没看到端木翊受伤了。 肖北轻声对关洛飞说:“我敢打赌,这道伤口就算好了,这疤痕也无法抹去了!” 关洛飞深有同感,他是亲眼看着龙四伤了端木翊的,那一剑用的很巧,划的也很深,这道伤痕,端木翊要带一辈子了。 想着,他看向拓跋言,总觉得这比试的结果都在拓跋言的预料中,联想到熙兴平被打伤的事,关洛飞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拓跋言做这一切,都是冲着为熙言铮出气来的? 端木翊一家人在熙言铮额上刻了‘奴’字,拓跋言就在端木翊脸上划上耻辱的一剑。 熙兴平一家漠视熙言铮,拓跋言就让手下给了他几巴掌…… 不……关洛飞为自己大胆的假设惊了一下,拓跋言今天才认识熙言铮,他为什么就肯为熙言铮做这些事呢! 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关洛飞胡思乱想着,赵天楚已经让端木翊下去,找御医看伤去了。 场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龙四还站在场中,似乎还在等下一个挑战者。 赵天楚狠狠瞪了龙四一眼,忽地叫道:“洛飞,肖北,你们也下场和龙将军比试一下吧,别让人家笑话我们沧焰没人啊!” 肖北立刻笑道:“那就洛飞上吧,我给洛飞助威就行了!洛飞,你去,我押一万赌你赢!” 皇上也爽快地说:“朕也押一万!” 赵天敬跟着起哄:“我也押洛飞哥哥赢,父皇,我的一万你帮我出!” “敬儿真狡猾……你还缺一万吗?”赵罡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还是爽快地帮他给了一万。 众人纷纷下注,关洛飞见事已成定局,只好起身走下场,笑道:“那我就陪龙将军比试一下,给诸位助个兴了!” 他抽出蛇腹剑,龙四看到眼睛一亮,不自觉地叫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蛇腹剑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能借我看看吗?” “等你赢了我,我就让你看吧!”关洛飞道。 龙四沉下了脸:“还不知道这位爷怎么称呼,在军中任什么职?” 关洛飞自然地说:“我叫关洛飞,人称二爷,在军中只挂了个校尉虚职,可没龙将军威武。” 龙四半信半疑,端木翊是忠勇将军,还败在自己剑下,这小小的校尉也该来和自己比剑,是沧焰想羞辱自己,还是这人深藏不露啊? “龙四,关二爷可是瑞亲王家的二少爷,皇后娘娘的侄子,太子殿下未来的小舅子,虽然只挂了校尉一职,实则却比一般的将军有实权哦!一会比试,你小心点,别让关二爷受伤,否则我们今天就犯众怒了!” 郜镔虽然是说笑着提醒龙四,可是脸上却没笑意,让人完全无法分清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说。 龙四点头:“我一定会小心的!” 关洛飞笑了,意味深长地说:“刀剑无眼,可不是说小心就能小心的。龙将军尽可以放开手脚地打,要真能让我受伤,只怪我自己技不如人,决不会累及龙将军的!” 龙四听了本能地看向拓跋言,拓跋言淡淡地颌首:“关二爷都这样说了,龙四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吧,别让人说我们只会欺软怕硬!” 拓跋言依旧下了五万的注,关洛飞注意到他没额外加五万给龙四做辛苦费,就暗暗笑了笑,拓跋言和熙家,端木翊之间的秘密他一定会想办法查出来的。 比试开始,龙四和关洛飞都没抢着出招,龙四似乎顾忌关洛飞的蛇腹剑,迟疑了一下才举剑劈向关洛飞。 关洛飞一见就知道这女人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她这一招完全是试探蛇腹剑的虚实。 关洛飞也迟疑了一下,赵天楚把自己推上来,决不仅仅是想为沧焰扳面子,还存了心想试探自己的实力。 而他,是该赢还是该输呢! 只是一转念的功夫,关洛飞就做了决定,举起蛇腹剑拦住了龙四的进攻。 两柄剑碰在一起,火花四射,众人都以为两人尽全力拼搏,只有两人心里清楚,对方没有使出全力。 关洛飞暗暗一笑,翩若游龙,反手挽了个剑花又攻了上去。 眨眼间,两人快速地对了五招,有攻有守,外行看热闹,都觉得两人的比试比刚才精彩,有人忍不住拍手叫道:“二爷好样的,加油!” 赵天敬也起哄:“洛飞哥哥,加油……打败龙将军,今晚我请你喝酒!” 内行看门道,赵天楚和拓跋言都看出关洛飞和龙四都打的很吃力了,拓跋言面无表情,赵天楚暗暗撇嘴,关洛飞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而已…… 两人又斗了三招,眼看只有最后两招,如果还不能分胜负就只能打平了。 关洛飞忽地使出了一招,这一招一出,赵天楚和郜镔众人都瞪大了眼,赫然是龙四刚才对付勒辛和端木翊的那一招啊,竟然被关洛飞活学活用了。 龙四也怔了怔,一时竟不知道如何破解,如果按端木翊封杀自己的剑路去对抗,关洛飞就可能用自己对付端木翊的那一招伤了自己,如果不用,自己就会像勒辛一样败了。 只一念间,剑势攻到,她迅速做了决定,赌关洛飞虚张声势,他决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左右手都能使剑。 龙四剑下斜封杀关洛飞的剑路,谁知道关洛飞的剑忽地脱手而出,众人只见蛇腹剑飞到半空,有些沉不住气的失声叫了出来。 赵天敬也呆住了,还以为关洛飞输了。 谁想,关洛飞剑失手,手往上抬,龙四一剑封空,众人看到关洛飞伸手一招,蛇腹剑就像长眼睛一样滴溜溜地又回到他手中。 龙四惊觉不妙,收剑刺来,关洛飞更快,蛇腹剑已经抵住了她的下颚。 龙四浑身僵硬,听到此起彼伏的掌声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输了。 “好,二爷真是好样的!”很多人大声喝彩。 关洛飞含笑收剑:“龙将军,承让了!” 龙四一抱拳:“关二爷剑技出神入化,末将败的心服口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关洛飞,收剑退回到拓跋言身后。 拓跋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关洛飞,才示意郜镔:“郜镔,替本宫给关二爷斟酒,本宫要敬二爷一杯。” 郜镔捧了酒壶过去,替关洛飞斟上酒,拓跋言起身,端起酒杯:“二爷,本宫敬你一杯,谢谢你让本宫看到了一幕精彩的比试!” “殿下,请!”关洛飞端起酒杯,一语双关地说;“我也要谢谢殿下和龙将军,让我们有了个有趣的夜晚!” 两人对视着,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可是两人都失望了,因为对方眼中波澜不惊,都很好地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了。 关洛飞一时很想揪下他的面具,看看面具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请!”拓跋言一饮而尽。 关洛飞只好跟着喝下了酒,余下的时间,比试没再继续,似乎关洛飞已经为沧焰挽回了面子,皇上见好就收,让人又搬来许多美酒,用酒堵住了众人的口。 拓跋言也没再纠缠,让龙四和郜镔也加入,两国大臣和君主都喝的其乐融融。 等酒宴结束,关洛飞都喝多了,谢绝了太子留他在宫里歇息的好意,和肖北一起告辞。</p 两人在宫门外分手,双启,双明把关洛飞扶上马车,就回瑞王府。 *** 亲们,今天又加了两q哈,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   ☆、你是我认定的娘子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走在深夜的大街上,关洛飞半醉半醒地倚在车中,等车经过安溪客栈那条街,关洛飞忽然坐直了,拉开帘帐往外看去,就见远处高高的钟楼上还亮着灯。 他眯起了眼,安溪客栈不是在白府后面的街道吗?离白府只有一条街道,拓跋言选在这里住决不只是为了他所说的想看木兰花妲。 “双启……”关洛飞敲了敲车厢。 双启探头进来:“二爷,什么事?” “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老规矩,你知道该怎么做!” 双启蹙眉:“二爷,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啊?窀” “去看我娘子……”关洛飞没等车停下来,看看四周没人,箭一般地射出车外,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夜中。 双启和双启互相看看,眼里都是一片忧色,二爷被熙言铮迷住了,以前还叫熙小姐,现在却改了称呼,难道二爷真要把熙言铮娶回家吗? 昨晚就一夜未归,今夜也要如此吗? *** 言铮还没睡,两个时辰前,熙乾明气冲冲地冲到她院外,叫嚷道:“熙言铮,你给我出来!” 言铮本不想理他,他一直在外面叫,言铮烦不胜烦,才走出去站在门口问道:“你有什么事?” “熙言铮,你和拓跋太子都说了些什么?”熙乾明一脸怒色,开口就诘问道。 言铮皱眉,发生了什么事吗? “熙言铮,你别以为给我下了毒我就怕你,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点,否则就算有拓跋太子给你撑腰,我想要你死也易如反掌!”熙乾明冷笑道。 “这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吗?”言铮嘲讽:“既然你没把我当女儿,我也权当没你这个父亲吧!熙将军,想杀我你就来吧!” “你别当我不敢!”熙乾明见她父亲也不叫了,更是气得发抖,指着她骂道:“你有本事就滚出这个家,我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言铮冷冷一笑:“这是你的府邸,却是我母亲的家,除非我想走,你还没权利赶我走!熙将军,你如果没有别的话说我要去休息了!” 她说完啪地关上了门,熙乾明气的要死,却不敢擅闯进去,他的人已经告知他,言铮院门口有很多陷阱,还布了毒药屏障,他身上的毒还没找到解药,不想再节外生枝,在外面骂了半天,见言铮不理,只好气哼哼地回去了。 言铮听他走了,就叫潘妈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潘妈去了好一会才回来,高兴地说:“小姐,原来是大少爷在皇宫挨了拓跋太子的人打,掉了两颗牙齿呢!回来还吐血了,夫人心疼的要命,说是你惹来的祸,缠着老爷要收拾你呢!” 言铮恍然,难怪熙乾明气成这样,这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在皇宫掉了两颗牙无疑是熙乾明的耻辱,再加上自己今日在酒楼见过拓跋太子,所以熙乾明把这笔账算到了自己头上。 “小姐,听说拓跋太子明日还要来熙府赏木兰花呢,夫人又气又恨,在那骂拓跋太子不要脸,对大少爷动手还敢来熙府,逼老爷去回了,不准拓跋太子进门!” 潘妈笑道:“老爷怎么敢回,人家是一国太子,连皇上都要捧着。老爷没办法,只让夫人明天做好准备,迎接拓跋太子。” 言铮心一动,正愁找不到机会去熙乾明书房里查探,这不是来了机会吗? 她躺在床上计划着怎么进熙乾明的书房,想到拓跋太子这人,言铮只觉得一团迷雾,他来熙家,不止是赏花这么简单吧! 难道是冲着自己而来? 言铮越想越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朦朦胧胧刚想睡去,就听到窗子被轻轻敲响了。 言铮一骨碌爬起来,迟疑了一下走过去低声问道:“谁?” “言言,是我!”关洛飞低声道:“开门!” 言铮翻了个白眼,一个铮铮,一个言言,关洛飞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肉麻了,她和他有那么熟吗? “二爷有什么事?”她冷冷地问道。 “你先开门再说!”关洛飞固执地道。 “二爷想见我明天去酒楼吧,这么晚了,男女授受不亲,言铮不方便见二爷!” “真不开吗?那我大叫了,惊动了别人,你可别怪我!”关洛飞仗了酒意威胁道。 “二爷不怕陪着言铮丢人就叫吧!”言铮才不怕他。 关洛飞没辙,不说话了。言铮听到外面没声音,嘲讽地一笑,就回到床上,只是下一刻,她就听到门那边一响,就见一把剑插进来,她一惊,刚跑过去,门稍已经被关洛飞挑开,他推开门就闪了进来。 “没想到二爷还有做贼的潜质啊!”言铮无奈地嘲讽道。 关洛飞收了剑,嘻嘻笑着上前:“这小小的门栏怎么拦得住我呢!言言……哎,你怎么赤脚就跑下来啊,会着凉的!” 他说着冲上来,一把抱起言铮,言铮气恼,却挣不开,被他抱到了床上。 关洛飞抓过旁边的衣服给她擦了脚,才把她塞进被子里,言铮嗅到他身上一股酒味,皱了皱眉,这人是跑到这发酒疯吗? “言言……我想你了!”关洛飞半倚在床上,伸手抚摸她的脸。 言铮一巴掌拍开,嘲讽道:“二爷说话的对象错了吧,我是你什么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想我?二爷这些花言巧语去对楼子里那些女人说,她们才会喜欢听!” 关洛飞无赖地欺身上来,一手连被子搂住她,头埋在她颈间低声咕囔:“你是我认定的娘子,我当然有资格想你……这些话不是花言巧语,除了你,我从没对别人说过!” 言铮伸手抵着他的头,心烦:“二爷喜欢偷香窃玉是你的事,我没有陪你玩游戏的义务,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下次我不会对你留情的!” “言言,你是怪我没去酒楼应聘吗?今天有点事耽误了,明天我一定去,好吗?你别生气了!”关洛飞陪笑道。 言铮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想娶我?” “嗯!”关洛飞点头,把她抱得更紧,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说辞一般。 “我的条件你都能做到?”言铮又问。 “嗯!”关洛飞继续点头。 言铮呆了一下,才冷冷地道:“关二爷,你可想清楚了,我不是开玩笑的,娶我就只能有我一个妻!虽然我打不过你,可是想让你不能人道有的是办法,你要是图一时新奇娶了我,事后又始乱终弃,我决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我知道,我家言言聪明伶俐,又下的了手,你绝对做的出来的!”关洛飞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言铮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挑眉瞪他:“既然这样,你还敢娶我?” “我关洛飞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不敢的!”关洛飞的手抚过她额上的‘奴’字,眼里闪过了一抹怜惜:“以后有我给你撑腰,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言铮有些恍惚,这话是多少女人爱听的,也是多少女人前仆后继掉进情网的陷阱啊! 关洛飞眼中的深情让她也有掉进去的冲动,只是…… 她伸手拉下他的手,淡淡地道:“关二爷,你别冲动,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你家里……你娶了我的后果,这都不是简单的事,别做让你后悔的事……” “言言这是在关心我吗?”关洛飞低笑,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微笑:“我家里人自然会反对,甚至皇上,太后都会反对……他们都会为难你……言铮,你告诉我,如果你嫁给我,你怕他们为难你吗?” 言铮意味深长地说:“嫁给别人也要面对很多为难,我不怕为难,我只怕夫妻不同心……” “说的好,夫妻就怕不同心……言铮,我娶你,就是想找一个一心人相守白头,你告诉我,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关洛飞认真地问道。 言铮这才正视起来,关洛飞不像是骗自己,难道他真的想不顾一切地娶自己? 想了片刻,言铮一语双关:“别人对我投之以桃,我也会报之以李。” “那就好!”关洛飞早撑不住酒意袭人了,凑过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承诺般地说:“你等我,明天我会去应聘的,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定下和你的婚事,决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言铮轻轻应了一声,静静地看着帐顶,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似释然,又似这早是自己意料到的结果, 不悲不喜……又或是因为还没尘埃落定,犯不着为变数太多的将来浪费感情吧! 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关洛飞轻微的鼾声,言铮转眼,看到一排密实的睫毛在自己眼前轻颤,关洛飞挺直的鼻梁抵着自己的脸颊,以一种亲密的姿势沉睡在自己身边。 不设防的容颜,还有他温暖的怀抱,让言铮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闭上眼,想,这是一个新开始吗? *** 第二天,言铮起床关洛飞已经走了,她偏头看看空的那一边床,唇角挑起了一抹笑,懒懒地躺了一会,起床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今日不是要趁拓跋言来访进熙乾明的书房查探吗?这要去了酒楼,还怎么查探啊! 她赶紧起身,把潘妈叫进来,让她去问问拓跋言什么时候来。 潘妈去打听了一下,回来禀道:“老爷设了晚宴款待拓跋太子,拓跋太子应该晚点才回到。” 那还来得及,言铮放心了,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潘妈凑上来笑道:“小姐,还有个好消息呢,我也是刚才听到的。昨晚不止大少爷被打,听说端木家的二少爷,在和拓跋太子的人比试时,被刺伤了脸。听说伤口很深,以后会留下疤痕。小姐,他当初那么待你,这也算恶有恶报啊!” 言铮一愣,蹙起了眉,如果说熙兴平被打只是出言不逊被教训,那么端木翊被刺伤,这两件事加起来就不是偶然的。 她想起拓跋言对自己说的话:“冲了这个‘言’字,我就不会让别人对你为所欲为……” 拓跋言这是帮自己出气吗? 言铮越想越不安,拓跋言这是想做什么? 怀着满腹心事,言铮和绿荷来到酒楼,今日酒楼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侍卫把守,言铮直接来到了自己包的雅间。 那些客人看到她又开始议论纷纷,言铮在里面听到端木翊和熙兴平的事也不意外,帝都本就是权力的中心,皇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有人说出来,更何况这两人都和自己有关系,他们连在一起说也没什么。 说着说着,外面的人自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说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熙言铮招夫丝毫没动静,看来明天要被送到军营了。 有人就拿这事下赌注,纷纷吆喝众人下注。 言铮听着买自己会被送到军营的人多过买自己能招到夫婿的,就淡淡一笑,让绿荷出去找掌柜的进来,拿了十万银票递给掌柜,让掌柜帮自己买她不会被送到军营。 掌柜的一脸讨好,低声问:“熙小姐这么有把握,是不是已经有人向熙小姐示意了?” 言铮笑而不答,不到最后时刻,她都不敢保证关洛飞会不会变卦,拿这些钱买自己赢只不过是给自己捧场而已。 掌柜的看到她笑的灿烂,自以为知道答案,出来自己加了十万,全买熙言铮不会被送到军营。 言铮在酒楼坐到午膳过后,也不见关洛飞来,她也不急,淡定地和绿荷下棋。 绿荷虽然口吃,人却很聪明,言铮教会她下棋,这几天对弈练习,她的棋艺进步很快。 言铮见她一连犯了几个错,就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在担心我吗?” “小姐……我……”绿荷见瞒不过言铮,重重地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说:“明天……就……就是最后一天,小姐……你还是……逃……逃走吧!” “想好再说,记得我教你的方法,你不是天生的口吃,你只要克服心理障碍,你也可以和我一样的!”言铮鼓励道。 “小姐……我不想……你……被送到军营!”绿荷断断续续地说道。 “很好,这样慢点说也行,你别管别人怎么想,只要在脑子里想着自己要说的话就行了!” “小姐……你……你一点都……都不着急吗?”绿荷都快急死了,看言铮什么都没放在心上,更急。 “有什么好着急的!着急过一天,不着急也要过一天,何不让自己高高兴兴地过一天呢!” 言铮拍了拍她的手,按下棋子就托腮看着她道:“绿荷,你是担心我走了后被大少爷欺负吧?我们来商量一下,要是你肯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就答应你,不管我会不会被送到军营,还是逃走,在此之前我帮你拿到卖身契,让你恢复自由之身,可好!” </p绿荷白了脸,回避了言铮的视线,支吾道:“我……我没有……秘密!” “是吗?你不相信我,那你就留在熙府吧,大少爷的手段你也知道,你能逃得了一次,可不代表你每次都会这么幸运的!”言铮淡淡地道。 绿荷垂了头,手在桌上颤抖着,半天都抓不到棋子。 言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半天见她不开口,才道;“绿荷,你不想恢复自由之身吗?你不想去找你弟弟吗?你就甘心留在熙府,像那两个丫鬟一样悄悄死去吗?” “不……”绿荷带了哭音地摇头:“别……别逼我……” “我不是逼你,我想相信你!只是我不喜欢你对我隐瞒你的秘密!” 言铮耐心地劝道:“绿荷,府里我那些庶弟庶妹,没几个对我真心。你虽然跟我时间不长,我却觉得你比他们都和我投缘,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有你这样的妹妹!你自己考虑吧!” “小……小姐……我……”绿荷泪眼汪汪地抬眼看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言铮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道:“有秘密压在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知道你晚上常做噩梦……绿荷,说出来,我会帮你保密的!” “你……你会……看……看不起我!”绿荷哽咽道。 “我不会!”言铮起身坐到她身边,掏出帕子给她擦泪:“我说了要做你姐姐,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真的?小……小姐……你真的愿意做我姐姐?”绿荷眼巴巴地看着她。 言铮举起右手:“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愿意做绿荷的姐姐,以后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绿荷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才站起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小姐,你……你先别发誓……我……我把秘密告诉你……你……你再决定要不要我……我做妹妹!” 言铮想扶她,绿荷却固执地不起来,跪着说:“我……我是个罪……罪人……我……根本不是离家出走的……我……我是杀……杀了人逃……逃出来的!” 言铮平静地道:“你杀了你父亲,对吧!” 绿荷震惊地看着她:“小……小姐,你……你怎么知道的?” 言铮摇摇头,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你总是心事重重的,看见醉鬼就一脸的厌恶,再加上你经常做噩梦,我就猜到了这上面。让我再来猜猜,是不是你父亲喝多了,想对你不轨,你才杀了他?” 绿荷眼都瞪大了,见鬼一样瞪着言铮,言铮怜悯地搂住了她,安慰道:“你别自责,你其实不想杀他的,是一时失手,这不能怪你,换了我,也会这样做的!” “我……我……不是失手……”绿荷眼泪刷刷地掉下来,哭道:“我刺……刺了他一刀时……他……他还活着……我怕……我把弟弟……背……背出去……又……又回去……放……放火……他……他就这样被活活地烧……烧死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还要带弟弟,你要是被官府抓走了,谁照顾你弟弟呢!”言铮似乎完全了解绿荷当时的想法,全说到绿荷心上了。 绿荷一个劲地点头,紧紧抓住言铮的手,哭道:“可我……还是丢了弟弟……”   ☆、别落井下石 “没事,以后我会帮你找到他的!”言铮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由着绿荷哭,绿荷怕外面的人听到,哭得很压抑,哭了半天想起什么,怯怯地问道:“小……小姐……你不会嫌弃我吧?妲” “不会,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好姐姐!……以后也会是我的好妹妹!”言铮又给她擦了擦脸,安慰道:“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把你的卖身契给你,你烧了它就去找你弟弟吧!” 言铮想了想,掏了张十万的银票塞到她手中:“这是我给你的嫁妆,等找到你弟弟,你回乡下找个老实点的男人嫁了,也算我们姐妹一场我能为你做的事!” 绿荷被烫到一般慌忙缩回了手,头摇的像拨鼓:“小姐……我……我不能要你的钱……” 言铮笑道:“这点钱在我这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拿着吧,否则你就是不把我当姐姐!” “不……不是这样的……”绿荷又要跪下:“小……小姐……我要是找……找到弟弟……我愿意……一……一辈子侍候你!窀” 言铮拉住了她,不悦地说:“你别动不动就跪,我不是说我们做姐妹吗?以后别再轻易下跪,这笔钱你也收好,否则我不高兴了!” 绿荷见言铮沉下脸,才知道她是认真的,仓促地起身,陪笑道:“姐……我……我从来没见过这……这么多钱,我……我怕弄丢了……要不,你……你给我保管……以后,我……要用……再……找你要,好不?” 言铮这才脸色稍微,想想,这笔钱对绿荷来说的确是笔巨款,给她弄得她成天提心吊胆也不好,就收回了银票道:“行,那我就替你保管了,你要再找我要就行了!” 言铮寻思着,是不是拿这笔钱给绿荷买两个铺子,以后靠租金也能生活,还不用担心被人抢去。 绿荷说了秘密,心下轻松不少,又见言铮没有嫌弃自己的意思,更感激,出去倒了热水来给言铮添茶,想了想道:“姐……有……有件奇……奇怪的事……” “什么事?”言铮久等不见关洛飞来,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就随口问道。 绿荷讪讪地道:“我……我睡觉……一向……一向惊醒!可是……这……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每……每天醒来……都天亮了!” 言铮一听这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关洛飞和飒芥来时,给她和潘妈做了手脚,否则这两人怎么可能那么放心地在她房里闲聊呢! “能睡是福啊!我睡得也很好,我想一定是我母亲保佑我们呢!”言铮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的话显然够说服力,绿荷一听没心机地笑道:“一定……一定是这样吧!听……听说,边境一带……都把白……白夫人当菩萨呢!还给她……塑了神像……求……求她保佑边境平安呢!” 言铮笑了笑,白芷的影响力还真大啊,她为熙言铮有这样的母亲自豪。 又坐了一会,见关洛飞还是没来,言铮不等了,带着绿荷先回去了。 两人刚走,隔壁出来了两个女子,都是富贵的打扮,个子稍高的女子穿了一袭浅红色的衣裙,云鬓蛾蛾,上面斜插了一支珠簪。脸蛋肌肤如玉,美眸顾盼生辉,略施薄米分,整个人雍容大方。 比她稍矮一点的女子则穿了一袭水蓝长裙,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露出来的小脸一半遮在了狐裘毛中,露出的一半肤色都快和她的狐裘一样白了,眉如翠羽,眉下的眸子黑白分明,仿佛天上不沾丝丝尘缘的星辰。 高个的女子看着言铮的背影走出酒楼,唇角掠过了一抹不屑,幸灾乐祸地说:“没想到她那个丫鬟还有这样弑父的龌龊往事,璇璇你说,要是我去官府告她,熙言铮会不会落个包庇罪犯的罪名呢?” 矮个女子微蹙眉头,不赞成地摇头:“别,洛蕴,那丫鬟也是个苦命的人,你就别落井下石了!” 关洛蕴不满地撇嘴:“谁叫熙言铮不自量力,竟敢勾,引我弟弟娶她,我要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怎么配做姐姐呢!” 璇璇淡淡一笑:“你都给二爷喝了蒙药,就放过她吧!否则……二爷醒了,知道你又做了这种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关洛蕴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心虚地嘀咕道:“我也是为他好,你不知道,我回来他没去接我就算了,今天一早就跑来告诉我他想娶一个贱奴为妻,还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我怎么能看他被迷惑而不出手呢!” “你不喜欢他娶熙言铮,劝劝就行了,何必给他下药呢,还用那么大的量,明天估计他也不会醒的!”璇璇无奈。 关洛蕴冷笑:“不醒才好,你不知道洛飞的性格,认准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我就是不想让他醒,等明天熙言铮被送到军营,他醒了事已成定局,他再生气也于事无补,气上两天就没事了!” 璇璇意味深长地说:“如果熙言铮真是二爷认定的人,洛蕴,你就惨了,他不会原谅你的!” 关洛蕴不在意地说:“怎么可能,那个女人怎么能和我比,我可是最疼他的姐姐,他从没生过我的气,就算气,也不会气到哪!” 璇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再多话。 关洛蕴自以为了解关洛飞,那是她没见过关洛飞发怒,这次要真是惹怒了关洛飞,就祝她好运吧! *** 言铮回到家里,才进门就见到处打扫的干干净净,府里的下人都换上了新衣,就像过年似的。 言铮冷冷地一笑,带着绿荷就要回自己院中,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有人叫道:“大姐姐!” 言铮回头,看到熙芙蓉也换了一身新衣裙,打扮的很鲜亮地走了过来,见到她衣着朴素,就叫道:“大姐姐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一会拓跋太子就来了,母亲说让大家都要出去迎接太子殿下!” 言铮瞟了她一眼,无语,打扮的那么光鲜,难道是想拓跋言另眼相看选中她吗? 不过想想言铮也理解了她,一个庶女,按正常的婚配,只能嫁给庶子,这要是能蒙拓跋言看中,那就是拓跋氏的太子妃,就算做不了太子妃,能做一个普通的妃子也比嫁给庶子好。 “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出来了,免得父亲看到我生气!”言铮不想和她多啰嗦,说完就走。 熙芙蓉追了上来:“大姐姐,不去不好吧,母亲会生气的!” “有什么可生气的,熙家没有我不也繁荣昌盛吗?”言铮冷笑,脚步没停,紧走几步把熙芙蓉甩远了。 熙芙蓉没再追来,她也是虚假地问下,言铮不去少了一个对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言铮一回到院子里,潘妈就迎了上来,闷闷地说:“小姐,今天府上来贵客,老爷交待了,让你没事就呆在院子里别出去!” 这话正和言铮心意,她假装揉了揉额头说:“我头痛,不要出去最好,我去睡一下,潘妈你去前面帮忙吧,就留绿荷陪我就行了!” 潘妈点点头,出去了。 言铮拉着绿荷往里走,交待道:“绿荷,我要你帮我一个忙,你愿意吗?” 绿荷赶紧点头:“姐,你说,不管要……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铮附耳交待了一番,绿荷会意,出门办事去了。 言铮赶紧回屋,换上了一套利落的衣服,把长发都挽在脑后,悄悄从后窗爬了出去。绕过竹林,就躲在假山后,过了一会,就见下人们都往前院去,她才偷偷摸到书房后面。 那几个看守书房的下人没出去迎接拓跋言,几人坐在书房前闲聊。 言铮耐心地等着,过了一会,听到远处有人吵闹,她一笑,看来绿荷还是有点能力的,以后有机会好好教教,也是个不错的帮手。 这吵闹声越来越大,看书房的几个下人无聊,就走出去看怎么回事。 言铮赶紧从窗子翻了进去,熙乾明的书房是以前白将军的书房改的,大体维持了原来的风格,言铮没急着找东西,眼睛慢慢地扫过书房,就看到了几处不对的地方。 她冷冷一笑,这还要归功前世队里的活宝牟阳,他以前闲暇时常玩游戏,没事还做些小机关,言铮听他说多了,也知道很多古代常用的陷阱,在她来看,熙乾明这几招实在太逊了,如果换自己来照搬牟阳的陷阱机关,保证熙乾明佩服的五体投地。 书房不算很大,绕过这几个机关,言铮先来到书桌前,桌上放了几份公文,言铮随便看了一下,除了来往的军事公文外,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书桌下有两个抽屉,一个上了锁,很简单的锁,还上了两把,言铮以前受过开锁的训练,打开不是什么难事,她没急着动手,转身先看后面的书柜。 熙乾明以前的府祗被抄过家,家里的东西都被收缴了,这次回到帝都,虽然皇上赏赐了不少财物,以前的东西却没能再拿回来。 熙乾明这次回来很多东西都是新买的,这书柜里堆满的书全是新买的。言铮抽出几本看了就有些想笑,这买书的人是想帮熙乾明把书柜堆满冒充风雅之士吗? 除了十几本军事民俗之类的书,大部分都是杂书,市井之类的混书也有,言铮无语,还好这书房熙乾明一般不准人进,否则被人看到这些书,熙乾明的声誉就一落千丈了。 言铮端详了一下书柜,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飒芥到底让自己来查看什么呢! 言铮又转头四顾,目光扫过那上锁的抽屉,虽然最显眼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藏东西的最好地方,可是她却不相信熙乾明会这么大胆。以他对白芷能屈能伸的性格,这人也是一个狡黠之徒,虚虚实实,这才是他藏东西的性格。 言铮重新把目光落在了书柜上,若有所思,熙乾明不会不知道这些书是什么书,他弄这么多来充斥书柜决不仅仅是充风雅,他想掩饰什么呢! 言铮没时间把所有的书翻一遍,她在熙乾明的椅子上坐下,回头盯着书柜,这一看就看出了不对,这时代的书装订技术没有现代的精密,都是线装书,书和书之间就会留有缝隙,可是角落几本书,却贴合的密密实实。 言铮凑过去一看,这几本书全被人粘在了一起,她伸手一拉,书后有个盒子,竟然是把书贴着盒子挖了一半,这样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盒子。 言铮无语,这样藏东西的方法还真老土啊! 她把盒子小心地捧了出来,盒子是青木制的,上面涂的漆有些地方都掉了,很明显,这是熙乾明经常用磨掉的。 盒子上有个暗锁,言铮从没见过这种锁,类似于现代的密码锁,只是上面全是小齿勾,一共九个,下面还有个齿孔,没有数字,言铮根本不知道怎么弄开。 飒芥的要求只是查看,不惊动熙乾明。 言铮端详了一会,打不开就把盒子放了回去,把书都恢复原样。 回头,再看向上锁的抽屉,言铮没动,拉开了上面的抽屉,里面有几个盒子,言铮随手打开一个,见里面是几颗宝石,还有几根玉发簪。 她又打开其他的盒子,有几张数目不大的银票和一些碎银。 言铮失笑,熙乾明是想用这些银子吸引偷窃者的视线吗? 她毫无兴趣地合上盒子,刚想关抽屉,眼睛就瞥见角落里一个小布包,布包本是白色的,已经泛黄了,似乎被主人遗忘了。 言铮心一动,把布包拿了出来,这一看她皱起了眉,布包上还沾了些陈旧的血迹,不多,就几滴。 言铮先看了一下布包的样子,才打开了布包,里面放了半块玉佩,看样子原来是圆形的,摔成了两半,边角参差不齐。 言铮拿起玉佩检查了一下,玉佩上面刻了朵木兰花,只有一半花蕊,背面则是一个“长”字。 另一边也有字吧,会是什么呢? 这玉佩质地很上乘,包在布包里很多年了,也没有失去莹润的水色。这玉佩上口缺了一块,看大小应该是块腰佩吧! 言铮再翻看了一下白布,除了血迹,白布上还隐隐有些字迹的墨迹,只是年代久远,已经无法辨认这上面写了什么。 言铮很想拿走这块白布,以现代学到的技术,她自信能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只是这样一来很容易打草惊蛇,她默默地记下了白布的特征,打算找机会做旧一块来换了它。 外面的争吵声渐渐低了,言铮知道不能再耽搁,把布包按原样放了回去,刚要关抽屉,看到抽屉和下层的抽屉间露出了一角纸,她心一动,用指尖磨蹭着,把那张纸拉了出来。 纸有些破旧,上面还沾了些黄绿的液体,已经干了,言铮贴近鼻尖一嗅,有些腥臭味,像是某种动物的粪便。她嫌弃地拿远,看到上面有几个名字,正要细看,就听到那几个下属的脚步声往里走。 言铮努力记下名字,把纸塞了回去,她又看了一眼上了锁的抽屉,一狠心,蹲下来,拿出一条让飒芥给准备好的细铁丝,拨弄了几下就把锁打开了。 拉抽屉时,言铮迟疑了一下往一边避开,抽屉打开了,里面却猛地窜出一件东西直扑向她,言铮还来不及缩回手,那东西就咬了她一口,随即就跌在了地上。 言铮心跳瞬间加快,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她努力想看清地下的东西,却只能看到一片金色。 完蛋了,这是中毒的症状,言铮跌坐在地上,努力摸索着,摸到怀中飒芥给的解毒药,就费力取出来吞了进去。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她却做得很艰难,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浑身冷汗直冒,言铮恍恍惚惚地倚在桌子边,根本没力气走出去。 外面传来几个下人的聊天声,言铮庆幸的是还好熙乾明有规定,他们不敢随便走进书房,让她有时间祈祷飒芥给的解药能凑效。 只是,过了好一会,她还是心跳剧烈,眼前虽然能看清一些东西,却还是模糊不清。 言铮苦笑,自己这是要死在这吗?她不甘心啊!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她清醒了些,她定睛看去,就见地上躺了一条小蛇,只有手臂那么长,全身呈金色,上面还有金色的花纹。 这是什么蛇,言铮从来没见过,端详了一下把蛇抓了过来,蛇已经死了,咬了她一口就死了。 言铮抖索着抽出腰间防身的匕首,划开了蛇腹,抓出蛇胆撕开吞了进去。 蛇胆很苦,她眉头全皱到了一起,感觉苦胆汁所过之处都辣呼呼的,她不敢大声呼吸,强忍着这烧灼的痛苦。 又过了一会,感觉心跳没那么快了,她一喜,这蛇胆比飒芥给的解药灵多了。 看到地上被自己弄出来的蛇血,言铮没心情整理了,打草惊蛇就打草惊蛇吧! 她拉开抽屉,把那个布包和那张纸都塞到了怀中,又检查藏蛇的抽屉,里面有个油纸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面还有些黄绿的液体,这就是这条蛇的排泄物吧! 言铮随手拿桌上的公文擦了一下就塞到自己怀中,休息了一下,等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了,她才轻轻挪到了窗口,费力地爬了出去。 这一爬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感觉自己里衣全被冷汗弄湿了,潮湿地贴在身上。 她倚在窗下的墙上,只觉得自己再没力气走回自己的院子了。 言铮看看被咬到的手,没有伤口,只是整个手掌都变成了青黑色,再看另一只手臂也是这样。 言铮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脸也变成了青黑色,那不用想,熙乾明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办?言铮此时后悔极了,明明猜到那抽屉不对劲,为什么还那么好奇地去打开呢! 就为了这个油纸包,搭上自己宝贵的生命,值得吗? 不……她不能死,她一定要回到自己的院中,想办法解毒。 言铮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走到假山附近时,听到远处有人叫道:“不好了,老爷的书房着火了,快去救火……” 言铮愣了一下,就听到很多脚步声往这边跑来,她下意识地藏进了假山的缝隙间,心下暗暗叫苦,这假山太小,根本藏不住人,只希望他们匆忙间不会看向这边……   ☆、以毒攻毒 言铮愣了一下,就听到很多脚步声往这边跑来,她下意识地藏进了假山的缝隙间,心下暗暗叫苦,这假山太小,根本藏不住人,只希望他们匆忙间不会看向这边…妲… 只是,书房怎么着火了?书房里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的易燃物,无缘无故怎么着火呢? 难道是在自己出来后又有人进去了吗? 言铮正想着,就听到熙乾明的声音:“殿下请在这稍等片刻,老夫去看看怎么回事!” 拓跋言的声音:“熙将军去吧,这书房可是熙将军的心血所在,容不得损失,本宫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言铮偷偷看去,就见熙乾明带着几个下属匆匆往书房跑去窀。 拓跋言背对着她站着,似乎在欣赏对面那片竹林,他身边,龙四和郜镔站着,两人都面无表情。 他不走,言铮也不好走,只好禀住呼吸强撑着。 过了一会,拓跋言突然冷冷地说道:“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 言铮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龙四和郜镔却警惕地转头四顾,手都按在了剑柄上。 龙四眼尖,一扫就看到了言铮的衣角,抽剑就扑了过来。 “言太子,是我……”言铮见避不过,就走了出来,只是她才走了一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言铮……”拓跋言听到她的声音就掠了过来,在看到言铮的脸时惊了一下,一把抱起她就叫道:“龙四,你太鲁莽了,把熙小姐吓昏了!” 龙四怔了一下,就见拓跋言抱着言铮迅速掠向了那片竹林,他们才从那边过来,龙四知道那是昔日白夫人的院子,如今熙言铮的闺房。 郜镔眼角扫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就拉了龙四一把,说:“你把人吓昏了,去道个歉吧!” 龙四会意,抱怨道:“谁知道她会躲在那啊,我还以为是刺客……这熙小姐也太不经吓了……” “你那么凶扑过去,换谁都会害怕啊!” 两人边说边走向熙言铮的院子,到门口,就见一个丫鬟站在院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郜镔,你守在这,我进去看看!”龙四一把推开丫鬟就冲了进去。 冲进了卧室,龙四一见屋内的情景就被吓了一跳,失声叫道:“殿下,你在做什么?” “出去,守着门,半个时辰内不准任何人进来!”拓跋言喝道。 “可是殿下你的血那么珍贵,你为什么给她……”龙四看到拓跋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凑在熙言铮唇边,鲜血不断地流进熙言铮的嘴里,那女子还贪婪地吸食着。 “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次!”拓跋言一声怒吼,龙四被吓了一跳,一咬牙,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 血流了很多进熙言铮的唇中,拓跋言看着她脸上的黑色慢慢褪了,估计着差不多了,才抽回手给自己止血包扎。 他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眸光中的忧色让他多了一份活人的生气。 “你这丫头,命还真大,也够幸运……如果今天没遇到我,你死定了!” 拓跋言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脸上。他无奈地摇摇头,手落到言铮的手腕上给她把脉。 一把之下,拓跋言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惊色,怀疑自己弄错了,他又换了一只手,结果还是一样。 他惊讶地自语:“这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奇怪你怎么一直被人欺负,原来是这样……” 他边说边抚摸上了言铮的小腹,隔着衣服摸那几颗金针…… 他没注意,言铮就在这一瞬睁开了眼,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气恼地一个巴掌就甩了上来:“你做什么?” 拓跋言没注意,被她一巴掌打在面具上,就跌坐下去。 面具歪了,拓跋言瞬间就反应过来,迅速扶好了面具,才站起来说:“言儿,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我吗?” “你救我?你分明是看我昏迷了占我便宜!”言铮猛地坐了起来,赶紧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还穿的好好的,才放下心。 拓跋言闷闷地摸了摸面具,有些无奈地对言铮举了举自己包扎着的手腕,道:“你中了金禾蛇毒,半个时辰内不解毒,你就会全身着火自焚而死,如果不是我给你服了我的血,你就算吃了蛇胆和其他什么解药,也不能改变这事实!” “金禾蛇毒?你怎么知道?”言铮狐疑地问道。 拓跋言摇头:“你中毒后没看过自己的脸吧,你的脸都是金黑色的,这是中金禾毒的特征,虽然你服了蛇胆压制了一部分毒性,可是那只是暂时的,没有我的血,你会死的!” 他说完声音沉了下来,低吼道:“熙乾明的书房有什么,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言铮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熙乾明的书房?” 拓跋言冷笑:“熙乾明的书房着火,你随即又中毒昏迷,我要是再猜不到,我不是傻子吗?” 言铮傻傻地呵呵两声,脑子里却在转着怎么向他解释,编一个什么谎话过了这一关? “你的血怎么会解毒?”她好奇地问道。 “别转移话题,说,你去熙乾明书房找到了什么?”拓跋言不吃她这一套。 言铮扁了嘴,小小声地说:“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吧!” 拓跋言看她这小样子,心头莫名地一软,声音也柔和了一些:“我就是吃毒药长大的,久而久之,任何毒对我都没用,我的血自然也能帮你解金禾蛇毒。” “以毒攻毒……我懂了!”言铮讨好地笑了笑,随即又同情地说:“做太子也不容易啊,吃毒药长大多痛苦啊!” “换你说了!”拓跋言毫不被她的同情迷惑,冷冷地站到她面前:“别对我说谎话,否则我会让你再体验一次被金禾蛇咬的痛苦!” 言铮被吓了一跳,她可不想死,迟疑了一下,才从怀中摸出了那个布包期期艾艾地说:“我知道熙乾明书房里有秘密,一直想去查探一下都没找到机会,今天趁你来就进去看了看,发现了这个!” 拓跋言一把抢了过去,打开布包,看到那半块玉佩时身体颤抖了一下。 言铮注意到了,问道;“你见过这块玉佩?” 拓跋言看了她一眼,调开了头:“这应该是你母亲的玉佩,我是通过上面的木兰花猜测的!” “是吗?那上面的‘长’字怎么解释?”言铮觉得拓跋言没说实话,他一定见过这块玉佩。 “那应该是送给她这块玉佩的人的字!”拓跋言冷笑。 言铮脱口而出:“熙乾明的字是之义,难道白芷另有情人?” 拓跋言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直呼了你母亲的名字,这不好!” 言铮发现失言,下意识地伸了伸舌头:“一时口快!” 拓跋言这才淡淡地说:“你要相信你母亲的为人,她一旦选择了一个人,决不会做背叛他的事。熙乾明虽然不是良夫,你母亲也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言铮心头怪怪的:“你……很了解我母亲?” 拓跋言扭过了头,沉声道:“白夫人和白将军是我一生最佩服的人,就算是……敌人,我也会给他们足够的尊重!你母亲死时你还小,不了解她也是正常的,你想查明她的死因,就应该多了解她!” 言铮蹙眉:“你怎么知道我想查明她的死因?” 拓跋言冷笑:“当年白夫人和白将军才死,白家就被灭门了,这决不是偶然的,你是白夫人的女儿,想必也和白夫人一样聪明,你怎么可能不为白夫人一家报仇呢!” 言铮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个拓跋太子对白家关心太甚了,这让她很奇怪。 “你丹田附近是怎么回事?你的内力全被封住了!”拓跋言回头在她身边坐下,问道。 “你刚才是想帮我检查?”言铮反应过来。 “嗯,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谁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拓跋言的声音里有丝困惑。 “我不知道……我……我在熙家头部受过伤,我忘记了很多事!”言铮撒谎道。 拓跋言听了也没怀疑,怜惜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事,慢慢会记起来的,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事。” 言铮有些不自然,拓跋言这举动太亲密了,虽然没有反感,只是总觉得拓跋言对自己的关心太过了,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啊,为什么他却对自己如此关心! “你在熙乾明书房里还发现了什么?”拓跋言没注意她的不自然,问道。 “没发现其他的,我才打开抽屉就被金禾蛇咬了,我以为我要死了,抓了这布包就跑了出来……幸好遇到你,否则我没命了……谢谢你救了我!”言铮真心地感谢。 拓跋言也没怀疑她隐瞒了其他事,沉声说:“那金禾蛇是剧毒之王,它咬了人就把全身的毒液都传到被咬之人身上,自己也活不了,它的蛇胆虽然能解毒,分量却不够,最少要十条金禾蛇的蛇胆才能治出一颗解药,你能活着跑出来,真是奇迹!” 言铮想到飒芥给自己的解药,那也帮了忙吧! “熙乾明书房里一定还有其他秘密,可惜,你打草惊蛇了,这下他一定会把秘密转移了!” 拓跋言叹了一口气才转头看着言铮说:“下次别再轻举妄动了,我不是每次都能赶到救你的!” “知道了,我不会再莽撞了!”言铮又伸了伸舌头,忽地问道:“言太子,你以前认识我吗?或者认识我母亲吗?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帮我?” 拓跋言眸光沉了沉,抬手自然地又揉了揉她的头:“不是告诉你了吗?白将军和白夫人是我一生最敬佩的人,你是白夫人的女儿,我不想看到你被人欺负,帮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防备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么简单?言铮哪会相信。 她转而问道:“那打熙兴平和刺伤端木翊的事,是你帮我出气吗?” “哼,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随手惩戒了一下他们……你放心,我没杀他们只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等我玩够了,我会让他们死的很惨的!” 拓跋言的语气充满了嗜血的***,言铮听了都打了个寒颤,外界对拓跋言的传言看来没假,这人的确够狠。 “再和我说说你丹田的事,我看看能不能找人想办法帮你解除封印!”拓跋言关心地说道。 言铮就简单地说了自己体内有七颗金针的事,她不能只指望飒芥,拓跋言看来对自己没敌意,又是一国太子,说不定比飒芥有办法。 拓跋言听了沉默了半天,才道:“金针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别担心,一定会取出来的……” 拓跋言话刚落音,外面就传来龙四的声音:“太子殿下,熙将军来了!” 言铮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又躲到床后换了女装,对着镜子照了照,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已经看不出中过毒的迹象。 “我该走了,有事你让人去安溪客栈找我!”拓跋言也站了起来,按了按言铮的肩膀:“熙老贼你不用怕,他要敢对你再做什么,我发誓他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言铮笑了笑,陪着拓跋言走了出去,看到熙乾明站在门口,一见她就阴戾地瞪了过来,迅速扫遍她的全身,发现没什么异样才对拓跋言道:“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 拓跋言指了指龙四道:“刚才本宫的侍卫见言铮小姐躲在假山后,以为是刺客,差点杀了她,本宫送她回来。熙将军书房的火灭了?” 熙乾明冷冷地又看了一眼熙言铮,才道:“已经灭了,火势不大,就是毁了一些书籍。” 拓跋言似笑非笑地说:“那就好,不过熙将军也太不小心了,书房是重地,怎么会着火呢?” 熙乾明气恼地说:“跑了个小贼进来,偷窃东西不成就放火,我的人发现后她就跑了,可是她也跑不了多远,她被蛇咬了,半个时辰内必死,老夫已经让人去四周查看了,等找到尸体,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熙将军有事忙,那本宫也不打扰了,本宫先走了!”拓跋言告辞。 熙乾明巴不得他早走,闻言假意客套了一番,才送拓跋言出门。 等看着拓跋言走远,熙乾明又回到言铮的院子外,站在外面叫道:“熙言铮,你给我出来!” 言铮早料到他不会这样轻易罢休的,就走出来嘲讽道:“熙将军有什么指示?” 熙乾明怒道:“书房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言铮装傻:“书房什么事啊?熙将军不是说进了小贼吗?还说被蛇咬了,怎么来找我呢?难道熙将军看我像被蛇咬过的人吗?” 熙乾明怒道:“就算你没被蛇咬到,那也和你脱不了关系,熙言铮,等我找到尸体,我看你怎么抵赖!” 言铮耸耸肩:“那就等你找到再说吧!我也想看看那人偷走了什么,值得熙将军你如此动怒呢!熙将军赶紧去找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她回身走了进去,啪地关上了门。 熙乾明在外面骂道:“熙言铮,要是让我找到证据,证明今天的事和你有关,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言铮冷冷一笑,回头看到绿荷站在一边,担心地看着她,她冲她安抚地一笑说:“绿荷,你怕吗?” 绿荷摇摇头:“小……小姐,我不怕……我……我不会说……说出去的!” 言铮点点头,过去抱了抱她,让她去把秋蚬找来。 一会秋蚬来了,言铮当着绿荷的面对秋蚬说:“秋蚬,你去告诉胡秀瑛,让她把绿荷的卖身契送来,我用熙兴平的解药交换!” 秋蚬怔了怔道:“大小姐,你就不怕给了他解药他对你不利吗?” 言铮笑了笑,自信地说:“他不敢,熙乾明的解药还在我手上,他想对付我,还要顾忌熙乾明,你就放心去说吧!” 秋蚬想了想又道:“大小姐,明天就是你招夫的最后一天,你是想把绿荷放出去,好无牵无挂地去军营吗?” 绿荷一听就急了:“小……小姐,我……我不走,我陪……陪你!” “陪我去军营吗?算了吧,我可不想害了你!”言铮一笑,说:“你们担心什么,明天的事明天才知道呢,一定会有转机的!相信我!” 秋蚬沉默了半天,才点点头说:“那我先去帮大小姐办事吧!”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赞赏地点了点头,不管秋蚬是谁的人,至少他对自己没恶意,就将就着用吧! “姐,你还……还是逃吧!”绿荷哀求道。 言铮摇头:“别说了,我不会逃的,绿荷,我有我的责任,你现在不懂,以后你会明白的!我要留在帝都,做我该做的事!” 绿荷见她主意已定,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好闭嘴。 过了好一会,秋蚬和胡秀瑛还有熙兴平来了,言铮走出去,胡秀瑛一见她就冷笑道:“怎么,明天要走了,迫不及待地要交待后事了?我倒真没想到,这才几天,你就和这丫鬟培养出感情了!” “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感情,而畜生没有!我和绿荷相处如同姐妹,能帮她我自然要帮,胡姨娘该感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熙兴平还要受很多罪呢!” 言铮冷笑着伸手:“卖身契换解药,说来还算熙兴平占便宜呢,胡姨娘会算账吧!” “我怎么知道你的解药不会又添了什么毒药?”胡秀瑛精明着呢。 言铮耸耸肩:“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我只给你一次机会,错过了你就别怪我了,以后熙兴平在街上听到有人叫‘跪下’,他……” 言铮还没说完,熙兴平就噗通地跪了下去。 胡秀瑛差点气死,一把伸手就把熙兴平拽了起来,狠狠地抛出一张契约丢了过来:“解药拿来!” 言铮示意绿荷把卖身契捡起来,绿荷看了一眼就眼睛发亮点点头:“是……是真的!”   ☆、山易改本性难移 言铮这才懒懒地掏出解药递了过去,边笑道:“胡姨娘把解药拿回去,用三盏马尿做引子,吃了以后就没事了!” “马尿……”熙兴平想死,让他喝马尿,这不是羞辱他吗? 胡秀瑛也脸色难看,狠狠地瞪着言铮,言铮一笑:“胡姨娘,我不是还在熙府吗?你让他吃了解药你可以自己试试,看他听到‘跪下’还会不会跪呢!妲” 这话一出,熙兴平又跪了下去,胡秀瑛气急败坏,只好和秋蚬一人一边把熙兴平拉回去,胡秀瑛走远了还威胁道:“要是解药没用,熙言铮,我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哈哈……”言铮笑的前俯后仰,一想到熙兴平这个丢人的活宝一副听话的奴才样,她就觉得这样轻易地解去他的毒太便宜他了,不过她可不会告诉胡秀瑛,熙兴平是中了毒,却不是听话下跪的毒药,这只不过是她第一次给他下毒时顺便用催眠术暗示了他窀。 而这种暗示,除了她的声音,别人怎么叫都不起作用的。 至于马尿是整他的,其实有没有都可以,但言铮打赌熙兴平一定会吃的。 熙兴平心理上已经对她产生了畏惧,以后想为难她多少都要顾忌,所以就算没有毒药,她也能控制他。 “小……小姐……谢谢你……”绿荷把卖身契递给言铮。 言铮没接,含笑道:“你不想亲手毁了它吗?没有它,以后再没人能把你卖来卖去了!” “我……我可以吗?”绿荷眼睛一亮。 言铮失笑:“我要来难道你以为是想用来控制你吗?当然是交给你自己处理了!好了,没有卖身契的束缚,你今天就可以出府,你自便吧,我头痛,再去睡一下!” 言铮自顾走进了自己的房中,绿荷呆呆地站了一会,才跪了下来,一下一下地把卖身契撕成碎纸,全部塞到了自己口中,嚼的稀烂咽了下去。 她泪流满面地对着言铮的房间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往自己房里走去。 言铮没空去看绿荷走了没,她帮了自己,自己也还了她的情,要走她也留不住,还是先关心自己吧。 她找出从熙乾明房里偷来的还没来得及查看的油纸包,小心地打开,就看到里面有两本小册子,封面上什么都没写,她小心地翻开,见上面全是数字,第一本全是这样,密密麻麻的数字看的她特无语,没想到熙乾明这么狡猾,竟然知道用密码记载秘密的方法。 如果没有编密码的原本,这册子就是废物。 言铮无奈地放下这本册子,打开了另一本,这本就好多了,记了一些账目,她看了就有些惊讶,这些账目来往金额很大,交易的双方都是用数字代替,这些数字自然也是密码。 言铮看了半天,隐约觉得这不是很正常,熙乾明和什么人打交道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经济往来。 而且熙乾明还是一个食朝廷俸禄的将军,他哪来这么多钱呢? 她看不懂,随便翻了一下,最后几张纸里面夹了一张纸,纸上也有几个人名,上面两个被墨汁涂抹了,看不清写的是谁,下面三个言铮只知道一个……石毅。 这人是言铮还在瑞王府时听关洛飞提起过他的名字,以前是甘州总兵,最近被赵罡调到帝都任兵部尚书,关洛飞对他评价很高,说石毅是续白将军后一代名将,能文能武,而且最难得的是耿直。 石毅的名字为什么出现在这呢? 言铮想起飒芥说的话,熙乾明回帝都就不安分,似乎在进行什么阴谋,难道和石毅还有上面这几人有关系吗? 她记下了名字,打算把这张纸给飒芥交差,至于这两本册子,她在没弄清飒芥的真正目的前不会给她。 言铮藏好册子,就躺在床上休息,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绿荷在外面叫道:“姐,你……你醒了吗?我给你熬……熬了点粥,吃了再……再睡吧!” 言铮睁开眼,看到天都黑了,她拥被坐了起来,今晚特别冷,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进来吧!” 绿荷端了粥走进来,先点了灯,言铮看看她笑了笑,绿荷没走,那是决定留下来了吗? “要……要过年了……我……我想等姐……过……过了这难关……再……再去找弟弟!”绿荷见言铮看着她,仓促地说。 “谢谢!”言铮起身走了过去,拉绿荷坐下两人一起喝粥。 绿荷也不多话,安静地陪着她喝。 “又要下雪了!”言铮听到窗子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再过十几天就过年了,这是她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不知道会怎么过呢! “姐……明天……能给我十……十两银子吗?我……我想给……姐……做……做件过年的新衣!”绿荷鼓足勇气问道。 言铮笑了,起身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她说:“多买两块布料,给你自己和潘妈,还有潘妈她儿子也做件,咱们都穿新衣过年!” “姐……”绿荷拿着银票,眼泪忽地就掉了出来,言铮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抱住她哽咽道:“姐……你……你这么善良……你……白夫人一定……一定会保佑你的!” 言铮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还为她担心呢! 她抱住她安慰道:“一定会的!” “姐……今晚……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绿荷期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这么冷,我们一起睡暖和!”言铮和她一起收拾了桌子,洗漱后一起躺在了床上闲聊。 绿荷结结巴巴地给言铮讲自己的弟弟,讲两人小时候的趣事,言铮安静地听着,更深地了解了绿荷对弟弟的感情,她暗暗想,等明天的事解决后,她一定帮绿荷去找弟弟。 这世代虽然可能没有私家侦探,却应该有类似的情报组织,他们的信息网比官府发达,想找一个人也比官府容易的多。以前没想过和这些人打交道,为了绿荷,她决定了解一下这些组织。 **** 一夜,两人都睡的很好,等天亮,果然,雪飘飘扬扬地下来了,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雪。 言铮和绿荷梳洗好,换了棉袍打算出门。 潘妈站在门口,看见言铮出来就上前叫道:“小姐……这是我们几个下人的一点心意,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你拿着吧!” 她塞了一个布包在言铮手中,转头就跑走了,边跑还边用手抹眼睛,分明是不想让言铮看到她掉泪。 言铮愣了一下,打开一看,里面零零碎碎几十两银子,分明是凑出来的,她怔住了,一瞬间鼻子酸酸的,她们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她啊! 虽然这几十两银子根本帮不上忙,可是有这份心已经无疑雪中送炭。 “姐……我也凑……凑份心意……”绿荷从腰间掏了一块碎银,放在了布包里,红了眼:“我……我没多少积蓄……姐……别嫌少!” “好妹妹……”言铮包好银子全塞到她怀中:“你帮我保管,等回来,帮我还给她们!……我们走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决不会让赵天楚把自己送到军营的,冲着这些默默支持她的人,她就不会让他为所欲为。 两人走到门口,就见熙兴平等在了门口,他虚假地笑道:“大妹,听说今天是你招夫的最后一天,哥特意请了假去给你助威,走吧!” 言铮冷冷瞥了他一眼,助威……落井下石吧! 她懒得理他,拉着绿荷出门了,两人本想逛逛绣庄买几块布料,可是下雪的缘故,秀庄还没开门,两人只好直接走到了酒楼。 一进去,就看到今日酒楼客人更多了,估计大家都是想看热闹来的。 言铮眼一扫就看到有很多新面孔,她也不在意,带着绿荷上楼,到了自己包的雅间,要了两份早膳。 一会,掌柜的亲自把早膳端了上来,陪笑道:“熙小姐,今日有很多贵客啊,托你的福我们这酒楼最近生意都很好,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言铮失笑:“掌柜的,你说这话可不对,一直这样下去,我不是一直嫁不出去吗?想生意好还有其他办法,多动动脑筋就行了!” 掌柜的一脸媚笑:“熙小姐聪明睿智,小的愚昧想不出办法,求熙小姐指点!” 言铮狡黠地一笑:“我今天有事不想谈这事,等改天我心情好,再和你们老板谈吧!” “那是,那是,熙小姐终身大事要紧,小的不该打扰,先告退了!”掌柜的陪笑着退了出去。 他刚走,赵天敬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赵天澜,赵天敬一进门就叫道:“铮姐姐,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言铮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你铮姐姐就那么没种吗?愿赌服输,我输得起!” 赵天敬笑道:“这才是我铮姐姐的风格,你放心,就算没人应聘我也不会让皇兄把你送到军营的,你看,我把太子哥哥请来给你撑腰了!” 赵天澜礼貌地冲言铮一颌首,既不承认,也不反对赵天敬的说法。 言铮招呼两人坐下,刚给两人倒了茶外面就有个声音叫道:“熙言铮,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没招到夫婿,是不是该对我皇兄磕头赔罪,履行诺言了?” 赵晓绺……言铮皱了皱眉,还没开口,赵晓绺已经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女,见太子在座,几个侍女施了礼就退出去了。 赵天敬不满地冲赵晓绺叫道:“四姐姐,今天虽然是最后一天,可还早呢,三皇兄都不急,你急什么!” 赵晓绺见太子在,稍微收敛了一点,仍嘲讽道:“早一刻晚一刻有什么区别,难道还会出现奇迹吗?” 言铮对她视而不见,给太子和赵天敬倒了茶,就和绿荷用早膳。 绿荷战战兢兢的,吃了几口就说饱了,收了自己的碗筷就跑了出去。 赵晓绺轻蔑地一笑:“你的丫鬟真上不了台面,和你这个主子一样!” 言铮实在不喜欢赵晓绺嚣张的性格,冷冷一笑,也不怕得罪她地说道:“四公主,你不过生在皇家,这一条比她强而已,要是你和她换换,不见得会比她强!” 赵晓绺顿时怒了,叫道:“你说什么,我会没一个丫鬟强,她算什么,一个贱奴,哪配和我比!” “人无贵贱之分,贫穷也不是谁的错,换个环境,四公主又拿什么和她比呢?多学了点东西吗?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绿荷要是在你的环境中,她也能学到你学到的,甚至比你学的好!” 言铮不客气地冷笑道:“除此之外,四公主还找的到什么比她优越的?” 赵晓绺急了:“熙言铮,我什么都比她强,我警告你,你别再拿我和她比,否则我生气了!” 言铮失笑:“你为什么生气,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你可以不服,却不能否认。不信我们可以比试一下……” “怎么比试!”赵晓绺不服气地叫道。 言铮转向太子,道:“殿下,四公主是你妹妹,我不是诚心想羞辱她,只是想让她知道人外有人,殿下不反对吧?” 赵天澜微笑:“小绺的确该长大了,熙小姐能帮忙让她长大,本宫自然不会反对,就由本宫做个见证吧!她要输了,本宫可以保证不会让她胡来!” 言铮笑了,她要的就是太子这话,免得一会赵晓绺恼羞成怒迁怒绿荷。 “绿荷,进来!”言铮叫道。 绿荷走了进来:“小……小姐有何吩咐?” “我想让你和四公主比试一下,你别怕,就当一个游戏,你只要尽力去做就行了!你不会给我丢脸的,对不?”言铮鼓励地一笑。 绿荷怯怯地看了一眼赵晓绺,赵晓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绿荷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言铮就冲赵天敬道:“小敬,你拿两文钱出来。” 赵天敬不知道言铮要做什么,他哪有两文钱啊,就叫道:“应天,去找两文钱来!” 应天摸了两枚铜板出来,送了进来。 言铮把两枚铜板分别递给赵晓绺和绿荷,道:“你们一人一个铜板,拿上去街上,半个时辰内,看谁买到的东西最多!记住,这可是你们身上唯一的钱,你们买到的东西,要维持到你们能赚到下笔钱,懂了吗?” 赵晓绺顿时叫道:“熙言铮,你这算什么比试,一个铜板能买什么,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言铮转头看向赵天澜:“殿下,你说我是为难人吗?” 赵天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赵晓绺手中的铜板,又看了看言铮,微笑:“熙小姐这样做不是为难人,小绺你要做不到就认输吧!” 赵晓绺一听太子说不是为难人,立刻扬起头说:“我才不会认输,熙言铮你说,要是我比你的丫鬟买的多,你怎么办?既然赌就要有彩头!” </ 言铮无语,这兄妹几人都嗜赌吗?动不动就赌。 “你想要什么彩头?”言铮问道。 赵晓绺趾高气扬地说:“你要输了,就出去外面当众给我磕三个头,再大叫三声‘我是蠢猪’,怎么样?” 言铮再次无语,她还没说什么,赵天敬就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那四姐姐你要输了,你怎么办?” 赵晓绺立刻叫道:“我给她磕头,自己叫自己蠢猪!这不算欺负她吧!” 言铮失笑,看向太子说:“殿下,游戏而已,言铮不想折辱皇家,这下跪就免了,四公主要输了,就让她给绿荷斟杯茶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不对绿荷轻言谩骂,这样行不?” 赵天澜知道这是言铮给赵晓绺留了面子,哪会不同意呢,一边颌首,一边在心里欣赏言铮的进退有度,这女子实在聪慧,不能为自己所用很可惜。 “好了,都拿上钱,准备出去!”言铮让赵天澜派了四个侍卫跟着两人出去,其余的人就在酒楼等着。 两人走了,赵天敬好奇地问道:“铮姐姐,你说一文钱能买什么啊?” 言铮撇了撇嘴:“小敬你这么好奇,为什么不自己也拿一文钱出去,看看你能买到什么呢?” 赵天敬偏头想了想,真的跑出去让庄石给自己一文钱,就带着两个侍卫出去了。 赵天澜微笑:“熙小姐这题出的好,只怕这一番体验后,以后小绺和小敬对银子的概念会强很多!” 言铮淡然一笑:“殿下,俗话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同样的体验,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收获,四公主会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希望小敬能有所收获!” 赵天澜挑眉:“熙小姐对小绺成见很深啊,你很不喜欢她?” 言铮微笑:“我一向不喜欢娇纵过度又自私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如果心里还有一丝善念还有救,如果没有,那就一无是处了!” 她可没忘记自己作为姣娘时,在庆王府被推下冰湖的事,对一个丫鬟都能如此残忍,赵晓绺的自私已经无药可救了。 赵天澜怔了怔,随即失笑:“熙小姐这语气很成熟,可是你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啊!” 她也只比赵晓绺大两,三岁吧,以这样的语气评说赵晓绺,赵天澜听着有些怪怪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言铮调皮地一笑。 赵天澜看她笑的无邪,心下似被什么撞了一下,痒痒的,只觉得言铮比自己认识的那些女子都有趣。 他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要是这女子能做自己的妃子,以她的聪明来帮助自己,而且时常能带给自己新鲜的东西,那样的生活一定很有趣…… 这念头起初只是一闪而过,可是却以滚雪球的速度越滚越大,让赵天澜都被自己心中的***吓到了,他怎么能对一个女子这样感兴趣呢,他已经定了婚,过了年就要和关洛蕴成亲,关洛蕴才是他该想的人啊! *** 赵天澜不知道,他和言铮在雅间谈笑风生,隔壁雅间里的关洛蕴都快气炸了,手紧紧揪着自己的帕子撕扯着,似乎这是熙言铮,如果可以,她更愿意把那狐狸精的脸撕烂。   ☆、愿赌服输 天澜揉了揉他的头,低声说:“你先回去向父皇解释一下,我稍后回来!” 赵天敬懂事地点了点头,四公主的母妃是个厉害角色,要是知道赵晓绺被太子打,说不定就跑到父皇那乱说了,他要赶紧回去向父皇呈明事实真相!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外面的看客,众人交头接耳,都在悄悄议论这事,却碍于太子在没人敢大声说。 这时,赵天楚陪着拓跋言一起上楼,看到赵天澜脸色难看地站在雅间门口,赵天楚愣了一下才上前问道:“皇兄,发生什么事了?” 当了拓跋言的面,赵天澜不方便说,只摇摇头说:“一点小事,都过去了,别提了!” 赵天楚狐疑,拓跋言俊眉微蹙,上前,就要走进去。 赵天澜慌忙拦了一下:“言太子等一下,熙小姐在里面……” 拓跋言目光凌厉地看向他,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熙小姐,你还好吧?” 言铮在里面听到拓跋言的声音,只好道:“我没事,多谢殿下关心!” 这时,庄石带了御医赶到,赵天楚一见御医就皱起了眉,看向赵天澜。 “把客人们都请下去吧,今天的酒水吃食全算在本宫帐上!”赵天澜挥手让侍卫们把客人们请下去。 那些客人虽然想看热闹,可也不敢违逆太子,就走了下去。 侍卫去请雅间里的客人时,进去看到关洛蕴,都怔了怔,他们都是太子的侍卫,自然认识这未来的太子妃。 一时面面相窥,不知道该不该赶她。 关洛蕴巍然不动,似乎没看到他们似的径自喝着茶。 一个侍卫就跑出来附在赵天澜耳边禀告了这事,赵天澜愣了一下,关洛蕴到这里做什么呢? “她不用下去!”赵天澜挥了挥手,先把拓跋言和赵天楚请坐下来,让一个侍卫对两人解释熙言铮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走到了关洛蕴的雅间。 进去,赵天澜看到除了关洛蕴,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璇璇的狐裘毛领竖得很高,赵天澜只看到一双明亮如秋水般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招呼道:“洛蕴,你怎么来了?” 关洛蕴语气有些冲,嘲讽地挑眉:“我怎么不能来呢?我不来岂不错过这些好戏了?” 赵天澜好脾气地说:“酒楼人多口杂,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要不回去,你是不是像对小绺一样让人把我扭送回去呢?”关洛蕴挑衅地问道。 赵天澜眉头微蹙:“你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只是没想到皇兄会合着外人欺负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难怪小绺伤心。”关洛蕴嘲讽道。 赵天澜苦笑:“你都听到了就该知道是小绺的错,怎么能怪我呢!” “我哪敢怪皇兄啊,熙言铮人见人爱,皇兄疼她也是应该的!”关洛蕴语气里无法掩饰酸味。 赵天澜总算反应过来,尴尬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哦,这位小姐是?以前没见过啊!” 他转了话题,关洛蕴却不买账,也不介绍璇璇,只道:“皇兄有事就出去办吧,不嫌我们碍事我们就在这再坐一会。要是嫌我们碍事,就让人把我们押送回去!” 赵天澜被她一再挤兑,好脾气地没和她计较,点点头:“那我先去招呼拓跋太子了,你要走就让侍卫送你回去吧!” 他微微颌首,转身走了出去。   ☆、我娶你 隔壁。 关洛蕴气恼地啪地把茶盅放在桌上,大声骂道:“四公主没说错,熙言铮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到处勾三搭四……” 关洛蕴的声音这么大,不止言铮听到了,正给她处理伤口的骆太医还有隔壁的赵天楚和拓跋言也听到了窀。 拓跋言顿时脸色就沉了下去,盯着刚进门的赵天澜冷笑道:“是谁在骂熙小姐?妲” 赵天澜尴尬,总不能说是自己未来的太子妃骂的吧。 “龙四,去看看!”拓跋言才不管他为难,命令道。 “殿下,一点误会,她是本宫没过门的妻子……”赵天澜怕节外生枝,只好解释道。 “未来的太子妃?瑞亲王的千金……”拓跋言眸光微闪,点了点头,似乎记住了这个人。 赵天楚挑眉,关洛蕴来做什么,难道也是来看戏的? 他今天来收账,这一个个都来看戏,让他怎么下台呢! 拓跋言目光扫过赵天楚和赵天澜,不喜不怒地说:“熙小姐有意思啊,三殿下想把她送到军营,四公主刺杀她,未来的太子妃不喜欢她,熙家不待见她,端木家恨她入骨……本宫真的觉得很有意思,熙小姐要怎么活下去呢!” 赵天楚身后的端木翊冷冷地看着拓跋言,他脸上的伤还包裹着,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谁给自己的这个耻辱,他一定会找机会还回去的。 赵天澜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拓跋言的话,他隐隐觉得,虽然拓跋言的语气没有波澜,可是这下面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敌意,想到拓跋言昨天去熙府,听说在熙言铮院子里呆了半个时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 骆太医这边已经给言铮处理好伤口,言铮让绿荷解下止血带时,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有什么用?” 言铮随口就道:“这是不会点穴止血的人用的一种止血方法,很实用。” 骆太医看了她一眼:“熙小姐懂医?” 言铮怔了一下,随即想到这老头是御医,又是太子身边的人,赵天澜的伤口他一定处理过,他不会怀疑什么吧! “不懂,以前见人用过!”她否认道。 骆太医点了点头,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刚要退出去,就听到关洛蕴的骂声,骆太医无语地摇摇头,关家这千金怎么也和四公主一样任性啊,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怎么像个泼妇一样骂人呢! 他看向言铮,见言铮只是愣来一下,面色不改,他欣赏地颌首,想了想低声说:“白夫人会保佑你的!” 骆太医退了出去,绿荷给言铮取了新衣服来换上,言铮看棉服用的布料都是上乘的绸缎,比自己穿出来的棉袍好了几十倍,微微一笑,赵天澜这是想息事宁人吗? 可惜,她言铮可不是受了点好处就忘记恩怨的人,赵晓绺这一剑她记住了,决没有下次。 走出来,看到原来的那些客人都被撵下去了,大厅里坐着的几个男子气氛有些微妙。 言铮上前先对赵天澜施了一礼,谢过他赠衣之恩。 赵天澜尴尬地一笑:“熙小姐不用谢,说来还是本宫教妹无方,才给熙小姐带来这一劫,还请熙小姐见谅。” 赵天楚一听就道:“熙小姐,小绺不懂事刺伤了你,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有责任。算了,你欠我的三百万我也不要了,就拿这些钱代小绺向你赔罪吧!” 言铮一听就笑了:“三殿下这么大方,言铮惶恐啊,这一剑怎么就值三百万呢!钱我还是要还的,三殿下要诚心想替四公主赔罪,那就免了我答应帮三殿下做事的条件吧!” 话都说了,赵天楚不能反悔,虽然觉得自己宁愿用三百万买言铮帮自己做事,奈何言铮聪明,宁愿用这个条件抵消帮他做事。 “熙小姐不再考虑一下吗?做一件事可不值三百万呢!你今天就要还钱……据我所知你还没凑够钱,你拿什么还呢?”赵天楚问道。 “到天黑不是还有很长时间吗?我相信到时我一定能还上的!”言铮自信地说道。 拓跋言就道:“对,还有好几个时辰呢,反正本宫今天也没什么事,就陪熙小姐在这等吧!” 拓跋言都这样说了,赵天楚不好再咄咄逼人,只好点了点头:“那咱们就以酉时为止,到时熙小姐还不了钱,就按我们说好的履行。” 言铮大大方方地坐下,看了看赵天澜道:“太子殿下,刚才好像听到你的未婚妻也在,何不请出来一起坐呢!” 赵天澜还没说话,雅间的关洛蕴就一把撩开帘帐走了出来:“熙言铮,出来就出来,难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言铮看向她身后,帘帐垂落下来前,她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一件白色的狐裘,安静地坐在那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只可惜她还没看清她的面目,帘帐就垂了下来。 和她一起注意到帘帐里面有人的还有拓跋言,拓跋言一看到那白色的狐裘,眸光中就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悄然无波…… *** “关小姐!”言铮久闻关洛蕴的大名,这还是第一次见关洛蕴。 第一印象,这关洛蕴和关洛飞长得不是很像,她更像瑞亲王,面相高贵雍容,的确有太子妃的福像。 言铮一看到她对自己的敌意就猜到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关洛飞回去说要娶自己,所以关洛蕴才跑来捣乱的吧! 只是不知道关洛飞现在怎么样了,是被家人劝说不敢来了,还是被囚禁起来了呢? 言铮宁愿相信是前者,因为以她对关洛飞的了解,如果认定了一件事,就算被关起来,他也会想办法逃出来的。 从昨天到今天,她等了关洛飞两天,关洛飞都没出现,那么结果可想而知了! 言铮无法忽视自己心里的失望,难道自己想学十娘让人赏识自己这颗蒙尘的宝珠的愿望,终于抵不住世俗的偏见,终要落得和十娘一样的悲剧吗? 她不是十娘,自然不会允许自己步十娘的悲剧。 只是,这种认知还是让她情绪低落,那种异世独处的孤独感包围了她,以致她对身边这几个名门富贵都失了应酬的兴趣。 谁是什么身份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熙小姐,你是在失望吗?没看到想见的人失望,还是为自己没能力还钱就要被送到军营担心呢?”关洛蕴咄咄逼人地问道。 言铮看到众人都在看着她,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微微一笑:“关小姐倒是很关心我啊,我第一次见关小姐就被关小姐这样关心,受宠若惊呢!” “我怎么能不关心你呢?你的‘事迹’我还没回帝都就闻名已久了,我真不敢想象,一个女人,额上顶了个‘奴’字,又背了那么多骂名,不一头撞死,是怎么厚颜无耻地活下来呢?” 关洛蕴言词夹枪带棒,毫不掩饰地攻击言铮。 赵天澜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拓跋言眸色暗沉,手在桌下就捏紧了。 赵天楚含笑,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地看着言铮。 端木翊则是矛盾地看着言铮,她刘海遮住了那个‘奴’字,让端木翊第一次有些懊悔,如果早知道言铮刻了这个奴字会让她无时无地被人羞辱,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会纵容家人给她刻上这奴字吗? “关小姐,生命是很宝贵的,我娘生下我,不是让我遇到一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的……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如果为一时的挫折死了,又怎么能有机会和关小姐和在座的各位一起喝茶聊天呢?”言铮淡淡一笑,意义深长。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还能如此坦然……白芷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让她死了也蒙羞!”关洛蕴毫不客气地继续攻击。 言铮微笑:“关小姐,我对你也是闻名已久了,在我印象中,能被皇上太后赏识,赐婚给太子殿下的女人,一定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惠,德行上佳的女子,可是今天见到关小姐,却有点失望……关小姐和传说中大不一样哦!让我忍不住感慨,传言误人啊!” “哈哈……熙小姐说的对,传言误人,的确不能相信!”拓跋言放肆地笑起来。 关洛蕴脸被气得通红,本想反驳,却看到了端木翊脸上的伤,她脑中电光一闪,忽然想起端木翊的妹妹端木纤云,她差点被赵天楚退婚…… 她当时听到还不齿端木纤云的愚蠢,怎么自己不知不觉就学了她呢! 男人喜欢的是温婉贤淑的女人,她被教导的就是如何做这样的女人,将来好母仪天下,这样不计后果地攻击熙言铮,太子会怎么看她呢,在座的人会怎么看她呢? “熙小姐伶牙俐齿,本小姐领教了,面也见过了,本小姐就不打扰熙小姐做正事,我去陪朋友了!”关洛蕴沉住气,起身施了个礼走了回去。 言铮挑挑眉,看来关洛飞这个姐姐比端木纤云和赵晓绺高了几个层次了,不错,懂得审时度势,这女子配得上赵天澜。 *** 这小小的插曲让气氛低迷了一点,赵天楚和赵天澜都看出言铮不是个好惹的女子,只看她谈笑间就把嚣张的关洛蕴挤兑走,这女子的智商比关洛蕴高多了。 两人各怀心事,对言铮更看高了一层。 拓跋言和言铮却没受影响,两人当着赵天楚和赵天澜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虽然两人聊的是茶道,膳食无关大雅的东西,可是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却让人无法不遐想。 端木翊脸色就没好过,言铮这样和拓跋太子聊的火热,难道是想拓跋太子帮她出面还了这笔钱吗? 赵天楚也心思重重,要是到最后,拓跋言帮言铮还了这笔钱,那言铮会选择她还是自己呢? “熙小姐,还记得第一次你见我时问过我一件事吗?你问我认识‘牟阳,郝易’吗?他们是谁啊?还有你问我‘言铮这名字对我有什么意义’,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我们以前认识?”赵天楚沉不住气了,插进两人的话题中。 言铮听到他又提起这事,就转头看了看他,淡淡地道:“那三殿下想起来了吗?” 赵天楚困惑地摇头:“我想了很久,我真不认识叫‘牟阳,郝易’的人,我在端木家和你应该是第一次见面,难道不对吗?” 言铮失望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淡淡地道:“可能我弄错了吧,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那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当时还以为遇到故人了,所以才问你我们都认识的人的名字……你不认识,也说第一次见我,想必不是我认识的人……” “真有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你不是骗我吧?”赵天楚蹙眉。 言铮微微一笑:“我听人说过,十万人中就能找到一个和自己相像的人,可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三殿下没见过,不代表这人就不存在!” “是谁?他叫什么名字?”赵天楚追问道。 “他死了……所以三殿下不用担心他成为你的威胁!”言铮嘲讽道。 赵天楚还想再问,这时一个侍卫上来禀道:“殿下,下面有几个人想见熙小姐!” 赵天澜疑惑:“都是谁?” 侍卫看了一眼言铮,才道:“是祝大人,石尚书的公子,陈总兵的孙子,孙将军的管家,还有穆老相爷的孙子!” 赵天楚一听心就沉了下去,果然,父皇说的没错,白将军的下属不会对熙言铮被送进军营坐视不管的,这来的这几个,全是当年和白将军交情很好的。 “请他们上来!”赵天澜和赵天楚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几人明明知道他们在,却还是公开地来支持熙言铮,白家虎威犹存啊! 拓跋言看言铮一脸疑惑的样子,就解释道:“熙小姐当年还小,可能没听说过,祝泰,石毅,陈坤明,孙淦,穆煜山都是白老将军的交好,陈坤明还是白夫人的师兄呢,而白夫人对祝泰还有救命之恩!” 言铮听了心头一震,让她震动的不是这几人派人来见自己的动机,而是,她在熙乾明夹在书里的那张纸上见过石毅和穆煜山的名字。 赵天楚也有些震惊,拓跋太子为什么这么了解白芷和白将军的交好呢? 端木翊忍不住脱口就说了出来:“言殿下倒是很了解白家啊,如今知道他们和白家关系的可是寥寥无几!” 拓跋言冷冷一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白家昔年是拓跋最大的威胁,本宫了解白家也不奇怪。对了,端木将军,本宫还知道一事呢,端木将军的父亲,昔日也是白老将军的故友,听说还结拜过兄弟……本宫倒好奇了,白将军一死,端木家对言铮就翻脸不认人,这就是你们端木家对兄弟的情分吗?” 端木翊气恼地叫道:“是熙言铮先做了对不起端木家的事,我们没做错!” “是吗?”拓跋言拉长了声音,鄙夷地看了一眼端木翊:“那言铮没做对不起端木家的事之前,端木家又是怎么对白家的?当年白家一家灭门蹊跷,端木将军帮言铮调查过真相吗?言铮在熙家被欺负,端木家为她出头了吗?” 端木翊被问的哑口无言,半响才挤出:“我父亲没有对不起熙言铮,是他帮和我言铮定的婚事!” “哼……谁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呢?”拓跋言冷哼了一声,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就闭口不言了。 端木翊却不肯罢休,他越想越疑惑,脱口问道:“言太子,你这么帮熙言铮说话,你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凭你的身份还不够格问本宫任何问题……不过本宫现在心情好,回答你也没什么……本宫尊敬白家,熙言铮作为白夫人的后人,本宫对她有好感,路见不平,为她仗言几句而已!”拓跋言坦然道。 端木翊挑不出毛病,撇撇嘴不说话了。 有拓跋言的解释,那几人上来时,言铮整衣上去相迎。 陈总兵和穆老相爷的孙子和言铮一般年纪,两人都是英俊少年。石尚书的儿子和祝大人的儿子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成熟稳重,长得还一表人才。 几人上来见太子和赵天楚也在,不卑不亢地上前行了礼,祝大人的儿子祝禧上前,把一个信封递给言铮说:“熙小姐,我父亲和各位伯伯听说你欠了三殿下三百万,大家都知道你的情况,就凑了这些钱给熙小姐还债,熙小姐别拒绝,就当是白将军和白夫人给你的吧!” 言铮不安,如今朝廷给各位大臣的俸禄还很低,这三百万他们是怎么凑出来的,有可能是他们全部的家产,她怎么能要他们的钱呢! “熙小姐如果不愿我们白送,可以写张借条,等以后熙小姐方便了再还!”陈总兵的孙子陈胜屿微笑道。 言铮顿时说不出话来,鼻尖有点酸酸的,这几人的父亲爷爷虽然没出面,可是这举动却表明了他们支持她。在这身体的父亲和前未婚夫都唾弃她的情况下,这举动让她很感动。 白芷,白将军,她这是托他们的福啊! “言铮,你就收下吧!别辜负了他们一番好意!”拓跋言微笑道。 言铮看看他,拓跋言脸被面具遮挡了,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只能从他眼中感觉到赞许之意。 言铮想了想,对几位躬身行了一礼道:“各位的好意言铮暂时不能答应,言铮是想靠自己还这笔钱,各位也知道言铮在酒楼是招夫,言铮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帮言铮还这笔钱……三殿下给了期限,到时酉时只有三个时辰了。这样吧,诸位要是没事,就陪言铮在这等着,如果到时没有人应聘,言铮就向各位叔叔伯伯借这笔钱,可以吗?” 祝禧蹙眉:“熙小姐,白夫人和白将军不会愿意你这样招夫的,终身大事,慎重点为好!” 言铮一笑:“谢谢祝大哥的提醒,言铮觉得自己很慎重了。不过三个时辰,大哥就陪言铮一起等等,好吗?” 祝禧见言铮如此固执,也不好多说什么,招呼几人另寻了张桌子坐下,陪言铮一起等。 端木翊若有所思地看着言铮,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却不焦不躁,胸有成竹地陪几人闲聊,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呢?真的觉得仅剩的这三个时辰,会有奇迹发生吗? 这样想着,端木翊更烦躁,一边恼怒言铮当着自己的面招夫,一边希望没人应聘,这样,或者他还能和言铮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只剩半个时辰了。 赵天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态,明明知道言铮还钱已经不是问题,还是让侍卫找了香点燃,笑着对言铮说:“熙小姐,香燃尽就是熙小姐还钱的时候了,熙小姐要赶紧拿主意,是接受他们的好意,还是给本宫做妾,又或者去军营……” 陈胜屿不满地看了一眼赵天楚,道:“三殿下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熙妹妹一个女子,当时只不过形势所逼才拿了三殿下的一百万,三殿下却让她还三百万,三殿下这行为可不是很光明!” 赵天楚没想到陈胜屿支持言铮不算,这还明目张胆地指责自己,脸色就沉了沉,挑衅地一扬眉:“她的行为就光明吗?她可是拐骗了小五勒索了我一百万,本宫没有追究她的大逆不道已经很仁慈了,要三百万其实也就是两百万弥补本宫的损失,本宫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石尚书的儿子石麒看香一点点燃短,忍不住劝道:“熙小姐,你还是接受我们的好意吧!你不用觉得欠我们什么,家父和他们的父辈昔年都受过白将军的恩惠,帮他的孙女这也无可厚非,世人都知道,就算皇上在此,也不能谴责我们报恩!” 这是打消言铮担心连累他们的顾虑,言铮听出来了,更感动。这些人明明知道他们站出来就可能惹皇上猜疑,却还是站出来了,这份心意她怎么会不懂呢! 看香只剩手指那么短了,她沉吟了一会,叫道:“绿荷,找纸笔来!” 绿荷高兴地去找掌柜要纸笔了,她虽然不知道来的这些人为什么帮言铮,可是只要有钱,小姐就不用被送到军营,也不用给人做妾,她高兴呢! 熙兴平站在一角把这一幕都看在眼中,他又气又恨,明明今天可以把言铮逼到死角,却偏偏跑出来这几个搅事的,这让他怎么不恨呢! 眼见事已成定局,言铮今天不可能被送到军营了,熙兴平狠狠瞪了石麒他们一眼,带着自己的人先回府向熙乾明禀告了。 这几个老不死的站出来支持言铮,他要及时提醒熙乾明早做防备。 ** 言铮把纸铺在桌上,绿荷给她磨了墨,言铮提笔蘸了墨,眼睛往门口看了一眼,随即一笑,视线移回到纸上。 前世家境殷实,只有别人向自己借钱,自己却没有向别人借过钱,这第一次写借条,让她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穿越了,还过的没有从前好,这是命运之神对她的捉弄吗? 她忍不住看向赵天楚,脱口问道:“赵天楚,你就没想过,自己帮我还了这三百万,只娶我一人吗?” 赵天楚愣了愣,没想到言铮会这样问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本想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只娶你一人……你怎么配给我做王妃呢? 可是看着言铮,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自己曾经给过她这样的承诺…… 赵天楚还没想好,端木翊就冷笑道:“原来这就是你拖延时间的真正用意,熙言铮,你爱慕虚荣的本质一点没变……我来告诉你吧,三殿下纳你做妾都是抬举你了,你还妄想做王妃,哼……真是痴人说梦!” “是吗?”言铮淡淡一笑,转向拓跋言:“拓跋太子,你呢?愿意帮我还这三百万,只娶我一人吗?” 拓跋言怔了一下,看着言铮晶亮的眼睛说不出话来,他可以宠她,爱她,珍惜她,可是他却不能娶她为妻啊…… “熙言铮,你没有廉耻吗?给三殿下做妾你都不配,你还妄想做拓跋太子妃,你真是无药可救了!”端木翊气急地骂道。 “我是无药可救了!”言铮见拓跋言不说话,自嘲地摇摇头,边提笔边道:“言铮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是什么蒙尘的宝珠,你该认清事实了……” 她突然扬头高声说:“言铮今日招夫失败,此生就绝了嫁人的念头,从今日开始,言铮自梳,今生再不嫁人……若违此誓……” “慢着……” “慢着……” 同时响起了两声大叫,拓跋言猛地站起来:“我娶你……” 他话音还没落,有一人就冲上前,一把将言铮揽到了怀中,气喘吁吁地叫道:“拓跋太子,你别和我抢言儿,她是我的!” 关洛飞……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关洛飞衣服不整,还半敞着领口,头发凌乱,上面还沾着不少雪花,更过分的是,他衣服下摆还有些水渍,似乎在雪地上滑倒过。 “言儿,我来的仓促,没带钱,这借条就让我写吧!”关洛飞重重抱了一下言铮,抢过她的笔迅速在借条上书写着。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龙飞凤舞地写完借条,拍在了桌上,拿过信封丢在赵天楚面前叫道:“钱还清了,以后请三殿下别再打扰我家言儿……” “关洛飞……你不可以娶她……” 关洛蕴听到声音跑出来,气急败坏地嚷道:“你……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关洛飞狠狠瞪了她一眼,回身搂住言铮,低头冲她一笑:“我来迟了,让你担心了吧!什么自梳……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没信心呢,以后不许说这种胡话了!” 言铮看着他,关洛飞甚至没穿棉袍狐裘,就这样一身单衣地跑了来,要知道外面冰天雪地啊…… “被吓傻了?还是感动的想哭呢?”关洛飞溺爱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言铮鼻子一酸,娇嗔地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关洛飞,你知不知道外面在下雪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生病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衣衫不整跑出来会吓傻那些爱慕你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邋遢,毫无形象……” 关洛飞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抱住她,头往她肩上耍赖地蹭了蹭,带了几分委屈地说:“我还不是怕来晚了你被人欺负嘛,我不管,反正我没形象都是你的错,你要对我负责……” 言铮嫌弃地推开他的头,撇嘴:“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就算要撒娇也麻烦分分场合啊,没看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吗?” 关洛飞这才直起腰,转向这一群看呆了的人,动作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拉着言铮先走到祝禧等人那桌,躬身给祝禧等人行礼:“多谢各位哥哥和伯伯们对言儿的怜爱,洛飞在此谢过各位了,请各位哥哥回去转告伯伯们,我关洛飞以后会好好待言儿的,这辈子只娶她一人,不会纳妾,不会欺负她,如违背誓言,哥哥们可以唾弃洛飞!” “关洛飞,你不可以……我们关家决不允许你娶她的!”关洛蕴冲上来一把抓住熙言铮,怒不可恕地一巴掌就往她脸上招呼:“熙言铮,我打死你这狐狸精,我让你勾,引洛飞……” 手腕被抓住了,关洛飞一手抓住她,一手把言铮扯到了自己身后,对着关洛蕴冷冷地说:“姐……言儿是我将来的妻,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你如果还当我是你弟弟,最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关洛蕴手腕被捏的生疼,难以相信地瞪着关洛飞叫道:“你……你为了这个贱人威胁我?” 手腕又被紧紧地一捏,关洛蕴失声叫了起来,关洛飞这一捏让她有种自己的手腕被捏碎的感觉,她看着关洛飞,看到关洛飞眼中的无情…… 关洛蕴呆住了,关洛飞从来没这样看过她,她一时就有种畏惧的感觉,觉得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了解他了…… “洛蕴,你先回去吧!来人,护送关小姐回府!”赵天澜见两兄妹这样僵持,上前拉开了关洛蕴,转头叫自己的侍卫送关洛蕴回府。 关洛蕴根本不想走,可是侍卫已经来到身边,她看到赵天澜脸色也不是很好,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转身走进雅间,叫道:“璇璇,我该怎么办?” 璇璇拉高了狐裘领子,起身说:“回去吧!” “嗯,我们回去,我去找娘亲商量,决不会放任洛飞娶这女人回家的!” 两人一起走了出来,所有人一看见璇璇,就暂时忘记了关洛飞和言铮,目光都落在璇璇身上。 只是,除了毛领上露出的两只眼睛,没人能看清璇璇长什么样子。 那双眼睛已经够美丽了,这毛领下面的又会是张怎么倾国倾城的脸呢? 拓跋言看着璇璇,璇璇走过来,从他们面前走过,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眨了一下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像排小扇在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了一道阴影,又美又脆弱,让人都不敢大声呼吸,似乎呼出的气会摧毁这份美丽…… 一直等璇璇和关洛蕴消失在楼梯口,众人才回过神来。 赵天楚看向关洛飞,叫道:“洛飞,她是什么人?” 关洛飞耸耸肩:“不知道,是洛蕴这次出去交到的朋友,她没介绍,只说她来帝都寻医,暂时借住我家!” 拓跋言闻言心中一动,眸光深邃地看着空空的楼梯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二爷,你是真的要娶熙妹妹吗?”祝禧严肃地问道。 关洛飞回身,揽住言铮的肩膀坚定地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拿言儿开玩笑的!” 祝禧蹙眉:“你和你母亲说了吗?你家里人都同意吗?” 关洛飞知道是关洛蕴的态度让祝禧担心,他笑了笑道:“他们会同意的!祝大哥你放心吧,等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定下日子,到时会请各位哥哥和伯伯来吃喜酒的!” “洛飞,父皇和太后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赵天楚盯着关洛飞劝道:“你想帮熙小姐也行,这钱就算你借的,我不再为难熙小姐。所以你犯不着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冒险!” 关洛飞一把拉过言铮,唇贴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住了她,众人都被关洛飞这一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端木翊气得握紧了拳,很想冲上去往关洛飞脸上狠狠揍上一拳。 许久,关洛飞放开言铮,转头对赵天楚示威般地说:“这是我第二次当你们的面吻一个女人……皇兄,上次是姣娘,你还记得吧?就因为我当时不知道她对我意味着什么,所以我失去了她……这次,我知道言儿对我意味着什么,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有多少人阻拦,我都不会再放手!也不会允许有人再欺负言儿……” “你……”赵天楚脸色发青,关洛飞这是公开和自己叫板吗? “等等,姣娘是谁?”拓跋言突然问道。 *** 亲们,今天更新一万字,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O(n_n)O谢谢!忘记问一声,亲们喜欢拓跋言吗?他有故事的,嘻嘻,考虑番外写他,亲们想看吗?想看的就留言,风看看支持他的人有多少,嘻嘻!   ☆、我不许你见他 真心喜欢你,你就算再吸引我,再怎么像姣娘的性格,我也不会想娶你的!” 言铮心下一咯噔,看向关洛飞,难道他已经肯定自己就是姣娘吗? “你招夫要的不就是一个和你同心的人吗?难道我这样站出来,还不够表示我的诚意吗?”关洛飞咄咄逼人地问道。 言铮无言以对,人都是贪心的,她原本只要一个能赏识自己,为自己不畏得罪权贵的人,怎么这人送上门了,她却奢望的更多呢! “言儿,他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为你做!”拓跋言把手放在她肩上重重按了按。 言铮抬头看拓跋言,他的脸被面具遮挡了,虽然眼中全是善意,可是她能相信一个看不到真面目的人吗? 言铮笑了笑,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把自己从拓跋言掌下抽离出来。 “关二爷说的对,我招夫为的是寻一个和我同心的人,二爷是第一个站出来求娶言铮的人,又帮言铮还了钱,言铮不能言而无信,只能嫁给他!” “言儿……”关洛飞一喜,冲上来抱住了言铮紧紧一搂:“谢谢你选择了我……我不会让你后悔你的选择的!” 这正是言铮的心理话,她一笑,搂住了关洛飞:“我相信你!” *** “熙言铮……你好样的!” 看着关洛飞和言铮一起走出酒楼,端木翊握紧了拳,招呼也不打,就蹬蹬地冲下楼,飞跑走了。 言铮和关洛飞看着他跑走,两人都没说话。 绿荷高兴地站在两人身后,只觉得小姐这个夫婿越看她越满意。 双启、双明就苦了脸,双启手上搭了关洛飞的外袍,都忘记递给关洛飞了。 言铮回头瞥见,上前拿过衣服亲手给关洛飞披上,对他温柔地笑了笑:“你先回去吧,你家里一定乱成一锅粥了!” 关洛飞失神地看着她,对她的话宛如未闻。 “怎么啦?”言铮疑惑。 关洛飞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做梦!” 言铮失笑:“是吗?那梦醒了,你会后悔梦中做了这样的决定吗?” “不……我不会,除了放姣娘走这件事……我做事从来没后悔过!” 关洛飞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你放心,不管是谁,都无法让我改变这个决定!你也要和我一样,不管遇到什么阻碍,你也不准后退!” 言铮笑道:“除非你先后退,否则我不会后退的!” “言儿……”关洛飞又想抱她了,言铮察觉,往后退了两步挣开了他:“二爷,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急于一时!” “嗯!”关洛飞见那些客人都在看着他们,回头对他们挥了挥手,拉着言铮往前走:“我先送你回去,你在家里等我好消息,等定下日子,我们就成亲!” “嗯……”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言铮不想说打击他的话,温顺地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踏着雪花往熙府走。 没走多远,后面有人叫道:“熙小姐,等下!” 言铮回头,看到龙四大步走了过来:“熙小姐,我们殿下想请熙小姐去安溪客栈喝杯茶,熙小姐随我来吧!” 关洛飞一把拉住言铮,面色不善地喝道:“龙将军,言儿已经是我未婚妻,男女有别,言儿不会去的。麻烦龙将军转告你们殿下,以后别打扰言儿。” 龙四蹙眉:“关二爷,熙小姐都还没嫁给你呢,她要见什么人还轮不到你管吧!” 关洛飞自信地说:“不是管,言儿和你们殿下又没什么交情,为什么要去见他呢!言太子要是有事,关某倒可以听听,关某随你去见言太子吧!” “可惜我们殿下要见的是熙小姐,不是你!”龙四不给面子,嘲讽地看向言铮:“熙小姐,你自己说,要不要去见我们殿下?你别忘记了,你欠我们殿下天大的一个人情……” 言铮蹙眉,龙四这是在用拓跋言救过自己的事要挟自己吗? 她倒不是不愿去,只是不喜欢龙四这样的语气。 “言儿,你欠他什么?”关洛飞狐疑地问道。 <可能有机会赢,不赌,就连机会都没有!” “可你不需要赌……你给自己时间,总会找到真心待你的人!”拓跋言转向她,不悦地道。 言铮笑笑:“言太子觉得以我这样的条件,能真心待我的有几人?你都看到了,我招夫十天,除了关洛飞,没一个人应聘。那些豪门公子,谁会娶我呢?或者山野村夫不会在乎我什么身份,我不是嫌贫爱富,可是要让我嫁给那些人,我不愿意!” 言铮说的是心里话,她一个现代人,思想已经超越了这世代上千年,她要是嫁给那些山野村夫,她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能安于那种生活。 关洛飞虽然不了解她,也可能跟不上她的思想,可是冲着他能不顾一切求娶她,她愿意给他了解自己的机会。 就像她说的,婚姻也是一场赌局,如果她在这场赌局里没有找到能让自己安定的东西,她会离开,从此就做这异世的过客,只带一双眼好好地感受生命…… “沧焰没有真心待你的人,别的地方总会有的!你可以和我回拓跋,拓跋的男子不会像沧焰的男人一样狭隘。”拓跋言道。 言铮失笑,看着他偏头问道:“比如你吗?言太子,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我母亲和外祖都是你们拓跋的仇人,你这样关心一个仇人的女儿,这仅仅是钦佩我母亲的原因吗?” 拓跋言沉声说:“我说了,冲我们名字里都有个‘言’字,我就该关心你!” 言铮摇头:“这不是理由,名字里有‘言’的人多了,言太子总不可能谁都关心吧!” 拓跋言被噎了一下,半响才道:“你别想太多,你只要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可以对你母亲的在天之灵起誓……” 言铮沉吟着看着他,拓跋言诚恳地说:“你跟我回拓跋,我让父皇收你为女,以后你就是拓跋的公主,想嫁谁都可以!” 言铮摇头:“不……我母亲不会希望我做拓跋的公主的!” 拓跋言忍不住了,大声咆哮:“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嫁给关洛飞,言铮,你等了这么多天,其实都是在等他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私情?你不会和他……” “没有!”言铮严肃地说:“我不是那种女人,你别乱想!” “没有的话你就和我回拓跋!”拓跋言伸手抓住她:“我们今天就走!” “言太子……你觉得我会和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走吗?虽然你救过我,可不代表你就有权替我做任何决定!” 言铮挣开他,退后了几步叫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到底对我有什么目的?” 拓跋言摸了摸自己的面具,怔怔地看着言铮,半响才道:“我不是不想让你看我的脸,只是还没到时候!言儿,我没想从你这得到什么,我对你也没目的!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为什么?”言铮追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想看着你无忧无虑、平平安安地活到老……替你母亲完成她没能做的事!”拓跋言诚恳地说道。 言铮蹙眉:“你和我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救过你吗?” 拓跋言想了想道:“也可以这样说吧,虽然当时她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可是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有义务照顾你!”   ☆、权宜之计 言铮感觉拓跋言没说实话,却感觉到他的确对自己没敌意,想了想就道:“言太子的好意言铮心领了,我母亲是我母亲,就算你欠她的,可也没权利指挥我该如何生活,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你如果真的感激我母亲,就请尊重我!” “你和你母亲一样固执!”拓跋言见说了那么多都没说动她,烦躁起来,一掌拍在树上,吼道:“我不会同意你嫁给关洛飞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把你带回拓跋!来人……” 龙四悄无声息地出现:“殿下,有何吩咐?” “把她给我带下去,看好她,吩咐下去,今天就启程回拓跋!”拓跋言吩咐道。 “殿下,我们来沧焰是办事的,事情还没办,怎么就要回去了?”龙四蹙眉。 “本宫要做什么还要你管吗?”拓跋言冷冷地问道。 “属下不敢!”龙四垂头窀。 “那还不去做!”拓跋言一声怒吼。 龙四咬了咬牙,就要回来拉言铮,言铮早料到了,手掌一翻,一把防身的匕首抵在了自己喉咙上,冷冷地喝道:“言太子,你这是想逼死我吗?” 拓跋言转头,看到锋利的匕首抵在言铮喉咙上,眼睛就瞪大了,吼道:“言儿,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要回家,让你的人退下,否则我就死在这!”言铮淡淡地说。 “你别胡闹了,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快把刀放下!”拓跋言紧张地叫道。 “我知道你武功高,你有很多方法抢下刀,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如果真敢强制把我带走,我就会有很多方法寻死,不信我们可以试试!”言铮直视着他坚定地说道。 拓跋言怔住了,看着言铮那双眼睛,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的白夫人,他的思绪飘远了…… “混蛋,你竟然敢威胁我们殿下,你真是不识好歹!”龙四见拓跋言为难,就自作主张地冲了上来。 言铮手一动,划开了自己的肌肤,血流了出来。 鲜红的液体拉回了拓跋言的思绪,他一见龙四的举动就怒不可恕,一掌就击向了龙四,吼道:“放肆,谁准你自作主张的……” 龙四骤不及防被打的跌了出去,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拓跋言。 言铮看到她唇角溢出了血丝,不禁有些内疚,拓跋言这一掌是用了多大的力啊! “言儿,你怎么样?”拓跋言冲了过来。 言铮往后退,叫道:“放我走,否则下次我用的力会更大!” “你……你想气死我吗?你在流血!”拓跋言恨的牙痒,见刀尖还抵在言铮的脖子上,愣不敢再往前一步。 “我自己会处理!对不起……言太子,我现在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可是我不能和你走。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的恩怨都在沧焰,我必须在这了结,请你尊重我!”言铮认真地道。 拓跋言看着她,许久才疲惫地挥挥手:“你走吧!记住我说过的话,任何时候,拓跋公主的位置都是你的……不,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拓跋的言公主,龙四,吩咐下去,以后谁敢再对言公主无礼,就是对本宫无礼……杀无赦!” 龙四慢慢爬了起来,手背抹过唇角的血丝,狠戾地看了一眼言铮,才垂下眼道:“是,殿下!” “谢谢!”言铮一直退到院门口,才收起了匕首,掏出帕子捂在伤口上,带着绿荷匆匆走了。 内院里,拓跋言沉默了半响,对龙四道:“找两个人混进熙府,贴身保护言铮!再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告诉他们,言铮要是有什么损失,他们就提头来见吧!” 龙四忍不住问道:“殿下,值得吗?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值得动用我们那么多人保护她吗?” “本宫需要向你解释吗?”拓跋言无情地冷哼一声,扭头就往屋里走。 龙四不甘心,在后面赌气道:“殿下这样护着她,为什么不让她和亲呢,娶回去不是可以时时看着她吗?” 说完,龙四怕拓跋言发怒,迅速跑走了。 拓跋言在石阶前停下,转头看着空空的院子,自言自语般地道:“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把她娶回去,好好看着……” **** 关洛飞回到家里,到大厅里就看到一家人都在,瑞亲王和关王妃端坐在正座上,关鸣郤和关洛蕴坐在下首。 关洛飞一进来,瑞亲王就沉下脸,抓起桌上的茶盅抛了过来,边吼道:“你这混账,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家里人商量就擅自做主,谁给你的胆子,你给我跪下!” 关洛飞一闪避开了茶盅,嘻嘻笑道:“父亲别生气,你不是想抱孙子吗?我给你找了个儿媳,很快就能让你抱上孙子了,你该高兴才是!” “混账……”瑞亲王抓起放在桌边的木棒,冲上来劈头劈脸地就向关洛飞打去,边打边骂:“我就是平时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这样无法无天,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样为人子女……” 关洛飞嬉笑着,一边躲闪,一边又注意让瑞亲王打几下不伤大碍的地方,边道:“父亲别气了,我这又不是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犯不着让你这么生气。你消消气,等改天我把言儿带来让你看看,她很懂事,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混账,我才不会让她进门呢!”瑞亲王腿有风湿,身体又不是很好,打了几下就气喘吁吁,停下来咳起来。 关洛飞赶紧上前扶住他,陪笑道:“父亲你先坐下,喝口茶,咱们慢慢商量……” 他把瑞亲王扶到椅子上,一边递茶,一边给他顺气。 关鸣郤似笑非笑地看着关洛飞讨好瑞亲王,关洛蕴则气不打一处地叫道:“关洛飞,你别想蒙混过关,我已经让人送信给太后了,你就等着看太后怎么骂你吧!” 关洛飞斜了她一眼,阴阴地冷笑:“哟,姐这还没嫁进赵家,就把赵家的人搬来管瑞王府了?难道姐心里,父亲和母亲都是死人了吗?” 关洛蕴气急:“小绺什么不比熙言铮好,你到底看中她什么了?我告诉你,我才不要那贱女人做弟妹!” “关洛蕴,言儿不是贱女人,我警告你,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我和你翻脸了!”关洛飞怒道。 “我就骂,贱女人……贱女人!” “关洛蕴……” “关洛蕴……” 关王妃和关洛飞一起叫起来,关洛飞气得脸色发青,捏紧了拳。 关王妃不赞成地冲关洛蕴摇头:“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像一个泼妇一样骂人啊?” 关洛蕴委屈地走过去站在关王妃身边,叫道:“娘,你不知道,熙言铮今天在酒楼和太子相谈甚欢,她不只诱惑洛飞,还诱惑太子,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行了,她就算不是好人,你也不该像街头那些泼妇一样骂人!”关王妃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先退下,洛飞的事我和你父亲做主就行了!” 关洛蕴还想说什么,瑞亲王也不满地道:“你娘说的对,注意你的身份,别和端木家那丫头一样,还没过门名声就坏了!” 瑞亲王发话,关洛蕴不敢再说什么,悻悻然地走了。 “孽障,你给我去祠堂跪下,好好反省,知道错了才准出来!”瑞亲王不想和关洛飞废口舌,挥挥手叫管家来把关洛飞押过去。 关洛飞叫道:“父亲,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没提前和你们说一声,你要为这罚我,我服。罚了我还是要娶言铮,你们定个日子吧!” “混账……”瑞亲王又一个茶盅飞了过来,这次关洛飞没躲,茶盅砸在他胸膛上掉下来摔碎了。 瑞亲王气得发抖:“你还敢说这样的话……她配得上你吗?娶个额上刻了‘奴’字的女人,你觉得光彩吗?更何况,她还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我告诉你,我活着就不允许你娶她进门。你要娶她,你先拿把刀杀了我吧!……咳……咳……” 瑞亲王话还没说完就猛咳起来,关王妃慌忙起身给他顺气,边对关洛飞叫道:“还不向你父亲认错!你难道真的想把他气死吗?” 关洛飞上前跪了下来:“父亲,言铮是个好女人,她决不会做传言中的那些事的,那一定是误会……请父亲给言铮一个机会,等她进了门,她会好好孝顺你的……” “你……咳……咳……”瑞亲王猛咳,脸都咳红了,上气不接下气。 关王妃慌了,叫道:“管家,快请御医来……来人,先把老爷扶进去!” 关洛飞一跃而起,想去抱瑞亲王,关王妃一把将他推开,吼道:“你给我去祠堂跪着,不认错别想出来!” 下人赶紧上来,七手八脚把瑞亲王抬进卧室,厅里只剩下关洛飞和关鸣郤。 关鸣郤看看关洛飞,一笑:“娶四公主不是很好吗?荣华富贵都有了!娶熙言铮有什么好?你看看,这才是我们家就闹成这样,要是太后和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大哥……我没什么野心,也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能有一个妻,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言儿是我喜欢的女人,能娶到她,我这辈子就够了!”关洛飞真诚地说。 “是吗?”关鸣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你同情她想帮她,可是你这样做……只怕会把她往深渊里推……你自己去祠堂好好想想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关鸣郤说完,自己转动轮椅出去了。 一会,管家走了进来,苦笑道:“二爷,你自己去祠堂,还是我们送你?” “我自己去!”关洛飞大步走了出去,管家远远跟着,见关洛飞走进祠堂,才对几个小厮说:“看好二爷,别让他乱跑!” 几个小厮点了点头,就在祠堂外守着。 关洛飞走进去,对着祖宗的牌位拜了拜,就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大雪天,祠堂阴冷,关洛飞穿的又少,坐了半天就感觉到寒气袭人,他苦笑,自己为言铮在这受罪,言铮却不听自己的话去见拓跋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丫头还真是匹难驯的野马啊! 关洛飞想到临分别时她说的话,咬牙切齿:“臭丫头,还说不管遇到再多的阻碍也会和我一起面对,这才说你两句,你就和我生气,看以后见面我怎么惩罚你!” 他想了想走到门口叫道:“双启……” 双启跑了过来,叫道:“二爷有何吩咐?” “你去熙府,告诉二少奶奶,就说我这两天有事不去见她了,让她好好呆在家里等我!” 关洛飞想了想,从脖颈上取下一块玉递给他:“把这给二少奶奶,说这是我给她的聘礼,让她好好保管着,照顾好自己,有事就来找我!” “二爷,这行吗?老爷和王妃那边……”双启为难地不敢接。 关洛飞一瞪眼:“怎么,连爷的话都不听了?” 双启陪笑:“二爷,我觉得熙小姐真的配不上你,你还是听王妃老爷的话,好好想想吧!” 关洛飞气恼地踢他一脚,叫道:“行,你既然那么听王妃老爷的话,你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滚……” “二爷,我这不是为你好吗?熙小姐当初能为了荣华富贵出卖端木家,以后也会出卖你,你……” “住口,言铮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相信她。你再敢说她的不是,我决不会对你客气的!”关洛飞怒道。 双启捂住了嘴,委屈地看着关洛飞。 关洛飞又踢了他一脚,径直走回去,啪地把门关上了。 双启苦着脸走了回来,对双明说:“二爷被熙言铮迷住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这可怎么办?” 双明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后面有人叫道:“双启,你过来!” 两人回头,看见关王妃和钟嬷嬷站在不远处,说话的是钟嬷嬷。 双启走了过去:“王妃!” “二爷让你做什么事?”关王妃问道。 双启不敢撒谎,把关洛飞让自己做的事都告诉了关王妃。 关王妃听了眉头都皱紧了,怕什么来什么,洛飞这是铁了心想娶熙言铮啊!这可怎么办! 钟嬷嬷见关王妃不悦,就把关王妃拉到一边,小声说:“王妃别急,还有办法呢,二爷不是让双启去传话吗?你就这样……这样……” 她小声在关王妃耳边说了自己的计策,听的关王妃秀眉慢慢舒展开,点点头说:“这也是个办法,就依你的话去做吧!” 钟嬷嬷又小声说道:“这是权宜之计,要解决问题还是要赶紧给二爷定了亲事,等把人娶进来,二爷才不会惦念着熙言铮。王妃要早拿主意才是!” 关王妃苦了脸,愁眉道:“我总不能像端木家的,随便给洛飞说门亲事吧!再说,你也知道,四公主那边……要是给洛飞说亲,她也会不依的!” 钟嬷嬷笑道:“王妃,那就让二爷娶四公主吧!四公主虽然有时脾气不好,可孝顺,她进了门您慢慢调教,总比娶熙言铮好多了!” 关王妃沉吟着,半响才无奈地叹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这样做了!你去把双明叫过来,双启办事没双明沉稳,这事让双明去做比较妥当。” 钟嬷嬷把双明叫了过来,关王妃看了看双明道:“双明,你想不想做二爷的管家?” 双明愣了一下,半响才谨慎地问:“王妃有什么事要差遣小的!” 关王妃笑了:“双明,你一向聪明,又深得二爷喜欢,以后二爷成了家,让你做管家最适合。本王妃现在有件为难的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王妃言重了,小的哪能给王妃出主意呢!”双明惶恐地说道。 关王妃也不和他客套,淡淡地说:“你别谦虚,怎么想就怎么说吧!你知道,皇上和太后有意把四公主许给你们二爷,你说,二爷娶四公主好呢,还是熙言铮?” 双明苦笑,就知道关王妃不会无缘无故许给自己好处,他想了想谨慎地说:“当然是四公主好了,熙小姐怎么能和四公主比呢!” “就是,我也这样想!可是你也看见了,你们二爷现在被熙言铮迷住了,不顾家人反对也要娶她。你最了解你们二爷,你帮我想想,怎么让你们二爷回心转意呢?”关王妃和颜悦色地道。 双明垂头:“王妃,小的愚笨,没有什么好方法,请王妃指点!” 关王妃看了看钟嬷嬷,钟嬷嬷只好道:“你们二爷不是让双启去传话吗?你去告诉二爷,说你去传话,拿到二爷的玉佩来交给王妃。然后去对熙言铮说,说二爷说了,家里人不同意,他们的事就此作罢,让熙言铮找别人去吧!” 关王妃冷笑道:“你还可以帮我传句话,告诉熙言铮别再缠着洛飞,你告诉她,乖乖听话就算了,要是敢和本王妃做对,本王妃决不会让她有什么好下场的!” 双明背上的冷汗直冒,这真是两头不讨好的差事啊! “做好这件事,以后四公主进了门,你就是二爷府上的管家!”关王妃许诺道。 “小的明白了!王妃放心,小的一定会做好的!”双明施了礼,就走了。 等晚上,关王妃拿到了关洛飞的玉佩,笑了笑,收好,准备第二天就进宫去找太后,把婚事敲定下来。 **** 熙府,言铮听了双明转达的话,不惊不怒,若有所思地看着双明。 双明心虚地垂下头,感觉这熙小姐和二爷有时候一样可怕,那双眼似乎能看透一切似的。 “你们二爷现在在做什么?”言铮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出来时二爷在书房看书呢!”双明陪笑:“熙小姐有什么话让我转达吗?如果没有,小的告辞了!” “嗯,没事了,告诉你们二爷,我尊重他的选择,希望他幸福!”言铮挥挥手,双明迫不及待就赶紧回去交差了。 关王妃听到他的回禀愣了愣,不相信地问道:“她没哭没闹?没生气吗?” 双明摇摇头:“没,除了这句话,她什么表情都没!”   ☆、不会轻易妥协 双明摇摇头:“没,除了这句话,她什么表情都没!” 关王妃沉吟了半响,猜不透熙言铮到底在想什么,正常的女人,遇到这事,不哭不闹就算了,最少也要骂几句,怎么熙言铮却是好像没放在心上似的! 这丫头不简单啊妲! 关王妃更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熙言铮进门窀。 **** 双明回到祠堂,把熙言铮的话转告了关洛飞,关洛飞闻言一笑:“祝我幸福?二少奶奶真这样说?” 双明陪笑:“她就是这样说的!二爷,你说二少奶奶怎么这么平静啊,你都说就此作罢,她怎么不骂你,不生气呢?” 关洛飞呵呵一笑:“她要真骂我,她就不是熙言铮了……我就知道我家言儿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果然,我没看错人!” 双明微笑:“二爷这么笃定她知道这些话不是你的本意?” 关洛飞挑眉,冷冷地一笑:“言儿如果和那些女子一样轻易就相信别人,那也不是我喜欢的人了!我娘以为弄点离间计就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吗?真是笑话……我关洛飞如果这样轻易妥协,那也不是我了!” 双明苦笑:“二爷,没这么简单的……王妃的语气是笃定你和四公主会成亲的,你就不怕她进宫去找皇上,把你们的亲事定下来吗?皇上赐婚,到时你不接旨就是欺君大罪,你怎么办呢!” 关洛飞揉了揉太阳穴,这也是他担心的问题,他一时也没更好的主意,在祠堂里走来走去,半响停住,沉声道:“双明,你去找肖北,让他想个办法弄出点事来,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能把皇上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走就行!” 双明不赞成:“二爷,肖少爷就是个不安分的主,你就不怕他把事情闹大了”! “没办法,为了能把言儿娶进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关洛飞冷笑道:“我才不会让他们对我的事为所欲为呢!” 双明苦笑:“二爷,你就那么喜欢熙小姐啊?你还谈不上很了解她,你就不怕为了她弄出这些事,以后不好收拾吗?还有,她毕竟是熙乾明的女儿,你就不怕她将来背叛你?”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我只知道,我如果放着她嫁给别人,我这辈子都会后悔的!”关洛飞坚定地说道。 双明见说服不了他,只好点头:“好吧,我去找肖少爷,希望熙小姐值得你付出!” “阿嚏……阿嚏……”关洛飞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抱怨道:“这祠堂也太冷了,你给我送件厚点的衣服来,我可不能在这时候生病了!” 双明失笑:“二爷只着单衣跑出去时就不冷了?” 关洛飞见他提起这事,脸色阴了一下,道:“找人去查查关洛蕴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关洛蕴竟然敢给我下药,我不会这样算了!” 双明道:“那女人懂医术呢,今天御医还没来,是大小姐请她去给王爷诊治,施了几针王爷就好转了,听说她还给王爷开了方子,说吃上十几副药,王爷的风湿就会痊愈。王爷、王妃很高兴,说真的痊愈了就收那女人为义女。” 关洛飞皱了皱眉,沉声道:“那更要去查,弄清楚她是什么人再说。” 双明答应着走了,关洛飞抱着手臂在祠堂里走来走去,半响回头对祖宗牌位一笑,自言自语道:“关家的列祖列宗,你们可要保佑我把言儿娶进门哦!” **** 熙府,言铮躺在床上,被梦魇缠绕着。 梦中,她置身于一个古老的战场,周围全是尸体,她在尸体里穿梭着,满目的荒凉。 四周都是喊杀声,可是除了尸体,她看不到任何活着的人。 她顺着土坡往上爬,爬到就看到对面两军交战,真实的肉搏场景,那些士兵都杀红了眼,用短兵器争夺着自己的活命权。 不断有人倒下,血流的到处都是。 言铮大睁着眼睛,看向远处,只见破败的城墙上,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正率领士兵顽强抵抗,他身上脸上全是血,已经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突然一支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了过来,钉在了那将军的背上,将军回头,难以相信地看着某处。 这时,一个敌军跃上城墙,一剑劈去,那将军的头就和身体分开了,飘飘地落了下来。 言铮看见他大睁着眼睛,头掉到地上骨溜溜地滚动了几下,沾上泥土杂草,那双眼睛还是大睁着,似在控诉,又似在憎恨…… 又一个将军打扮的人冲了上来,冒着敌军的箭矢抱住了那将军的头颅,她站起来,长发在风中飞扬着,那双美丽的眸子遥遥向言铮看来。 言铮呆住了,那双眼睛似乎在哪见过…… 这一愣神的功夫,就见那女子胸口冒出了箭头,一瞬间,她全身都被箭矢插满,成了一个刺猬。 她仍然站着,如一面不倒的旗帜,死死抱住头颅,一直看着言铮…… “啊……”言铮猛地坐了起来,一抹头上全是冷汗,最后看到的那一幕仍在眼前,一片血红,让她根本看不清其他东西。 “小姐,你……你醒了?”绿荷听到叫声走进来,随着她开门,白光透了进来,言铮慢慢才看到外面的雪地。 “天亮了?”她下意识地抱紧被子,好冷啊! “今天雪……雪更大了,还……还好我们不……不用出门了!”绿荷边走到窗口拉窗帘边道,说完她发现自己失言了,担心地看向言铮,怕引起言铮的伤感。 昨天双明来传话,绿荷也在,她没想到小姐的婚事不到几个时辰就没了,虽然言铮没说什么,她也替小姐伤心。 “我们要出门!”言铮起身穿衣,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今天要出什么事,在熙府没人给自己通风报信,出去至少不那么闭塞。 “小……小姐,雪……雪太大,出去做……做什么啊?”绿荷不安地问道。 “出去再招夫啊!关二爷不是不要我了吗?我要嫁人就只能自己去找!”言铮开玩笑逗她。 绿荷马上就急了:“小……小姐……你,你这样会……会被人说的……” “说什么,说我没廉耻吗?这些话我这些日子听的还少吗?”言铮笑了笑,安抚道:“你放心了,她们要说,我就算躲在家里不出去她们也会说的,我就是要让她们看看,没有关洛飞,我也不会寻死觅活的!” **** 言铮和绿荷出了熙府,大街上果然雪下的很大,街上人很少,大家都窝在家里。 绿荷一会就冷的脸色发白,抖抖索索地说:“小……小姐,我们要……要去哪啊?” “找个地方吃东西!”言铮裹紧了斗篷,今天本不想去虹桥酒楼了,只是书房的事还欠飒芥一个交待,这人这两天不知道跑哪去了,竟然不见人。 言铮看街上的店铺很多都没开,只好带着绿荷来到虹桥酒楼,刚到门口,就见飒芥和一个男人跑了出来,看见言铮,他愣了愣,转头对男人说了几句,那男人就先走了。 “言铮,进来,我有话问你!”飒芥回头先走了进去。 言铮跟进去,酒楼里面人也很少,她看到飒芥走进掌柜的房间,就跟着走了进去。 “你在熙乾明书房里查到了什么?”飒芥张口就问道。 “找到块玉佩,还有一张纸,纸是夹在一本帐薄里,我带来了,你看看!”言铮拿出在抽屉里发现的账簿递给飒芥。 飒芥打开,先看到了那张已经被划去两个名字的纸,看到石毅和后面几人的名字,他长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不早把这个拿给我啊,现在晚了一步!” 言铮疑惑:“发生了什么事吗?” 飒芥指着纸上的一人说:“陈坤明死了,刚才有人告诉我,他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一剑穿心……我正想过去看看,你就来了!” 言铮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飒芥,半响问道:“你是说这纸上的人都是熙乾明想杀的人?” 飒芥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既然这张纸出现在熙乾明的书房,陈坤明的死就和他脱不了关系!” “熙乾明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言铮看看账簿:“难道和这有关系?” 飒芥随手翻了翻,皱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数字,怎么看的懂?” 言铮笑了笑说:“这是密码编的,是借鉴一本书编制出来的,只要找到这本书,就知道这些数字代表什么了!” “你把账簿拿出来,一定惊动了熙乾明了吧!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我不是让你别惊动他吗?”飒芥抱怨道。 言铮冷冷地说:“飒公子可没告诉我,他书房里还有夺命蛇,我命差点没了,就没想那么多,顺手拿了出来!” “啊,那你没事吧?”飒芥关心地问道:“我给你的解药没用吗?” “有用,毒解了,否则我也不能来见你了!”言铮不想告诉他拓跋言帮自己的事,免得节外生枝。 “哦,那就好!你别怪我,我真不知道他书房里有些什么害人的东西,要是我知道,我一定会提醒你的!”飒芥内疚地道。 言铮摇摇头:“我不会怪你的。飒公子,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这账簿就留给你了,我走了!” “小铮铮,别急啊,你给我的账簿我都看不懂,还要求你帮忙呢!” 飒芥嬉皮笑脸地拉住了她,调侃道:“是不是有关二爷给你撑腰就急着和我划清界限啊!小铮铮,你们还没定下来呢,这期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你就能确定用不着我帮忙吗?” 言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飒公子,不是谁给我撑腰的问题,而是我不喜欢有人算计我的感觉,你要把我当朋友,那我可以考虑帮你,你是把我当朋友吗?” 飒芥无辜地眨眼:“我还没把你当朋友吗?” 言铮懒懒地说:“朋友也分种类,飒公子把我当什么样的朋友呢?” 飒芥讪讪地笑了笑:“你是怪我不坦诚吗?言铮,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否则我只要不帮你,你在熙家早死了!” 言铮想起蔡婆子,熙言铮之前在熙家受了那么多折磨,一次次死里逃生是蔡婆子的功劳吧!蔡婆子是受飒芥指使的,算起来,她的确欠飒芥很多人情。 言铮烦躁起来,想起早上做的那个梦,就道:“好,我再帮你一次。丑话说在前,飒公子,你如果敢做不利于我的事,我可是不管你怎么帮过我,都会对你不客气的!” 飒芥讨好地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言铮点点头道:“你先和说说,你们在找什么?熙乾明和陈坤明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飒芥想了一下道:“这事和你也有关系,你不是想弄清你母亲和外祖怎么死的吗?当时的事有些蹊跷,不过从很多迹象表明,熙乾明和你母亲外祖的事有关系。” 飒芥给言铮讲了当年那场战役的大概,当时前皇上是铁了心想拿下拓跋一族,白芷父亲受命,一举攻下了拓跋十几座城池,皇上龙心大悦,传圣旨让白家军继续前进,拿下拓跋一族。 白芷和父亲带兵打到了襄平,这时就出事了,军队很多士兵都感染上了瘟疫,别说打仗,就连性命都难保。 白芷和父亲没办法,只好守住襄平,一边四寻名医救治士兵。 可是这么多士兵,就算有名医诊治,也没那么多药材,每天都有士兵死去,而襄平和附近村镇的百姓也感染了瘟疫,白将军不能不管,让人四处收购药材。 前皇上也组织了一批药材,还凑了五十万黄金让人送去支援。 只是这批药材和黄金没起到作用,白将军和白芷根本没见到药材和黄金,拓跋一族趁白家军忙着和瘟疫做斗争,打了回来,白将军被逼带兵撤退,最后死守涵川关。 那是座孤城,方圆上百里都没人烟,白家军守了半个月,弹尽粮绝,没有后援,最后全军覆没,白芷和白将军都战死沙场。 事后,皇上也派人追究过这批药材和黄金的下落,却没人知晓。负责押运这批黄金的军需官万平人间蒸发了,一行人似凭空消失,连尸体都找不到。 “如果只是这批黄金,那还不足以为虑,只是,白家军在先前攻下拓跋的城池时,缴获了大批珠宝,还有金子。早年拓跋很富裕,这可是一大批财宝,折算成黄金最少也有两千多万两。因为战事的关系,白将军派人把这些财宝都运送到帝都。当然,这笔财宝最终没能运到帝都,押送的人也全失踪了!” 飒芥意味深长地说:“言铮你想想,这笔钱要是落到谁手上,谁想重新建个皇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言铮蹙眉:“你怀疑这事和熙乾明有关吗?要是钱在他手上,怎么没端倪呢!” 飒芥摇摇头说:“这笔财宝的失踪肯定和他有关系,只是却不一定在他手上,估计他也在寻找这笔钱的下落呢!” “那些失踪的人有多少?”言铮无法想象财宝和人都会不翼而飞。 “三千人,秘密押运,路线都是白将军亲自设定的,带队的是晋竣。他还有两个儿子当时尚年幼,白将军死后,这些人全被朝廷当做战死沙场。晋竣的妻子进京接受册封,之后谢绝了皇上的挽留,带了两个儿子回乡下。只是路上遇到了劫匪,全部被杀了。”飒芥叹息。 言铮挑眉:“你觉得这不是偶然的?” “对,肯定不是偶然的,因为万平的遗孀还有孩子也全死了,听说是家里房子着火,他们没来得及逃出来就被烧死了!” 飒芥冷笑:“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副将的遗孀家眷都死了,虽然死法不同,却只有这个结局!” “这些人和熙乾明有关系吗?”言铮问道。 飒芥点头:“万平曾经在熙乾明的帐下效力过,是熙乾明推荐他进了军机处。当时他去送军需是穆相推荐的。老相爷和你外祖是好友,觉得万平这人实诚就举荐了他。万平出事后,老相爷还想过收留他的遗孤,只是没等到他找到万平的妻儿,就听说他们被烧死了!” “晋竣是白将军带出来的,他当年很喜欢你母亲,老相爷曾经想把你母亲许配给他。只是他做错了一件事,他喝多了和一个副将的姐姐何荷睡到了一起,何荷还是白将军下属的一个将军的遗孀。白老将军当时气得差点把他杀了,是白芷和何荷求情,白将军才饶过了晋竣,亲自为他们主婚办了亲事。” 言铮愕然,没想到还有这些内幕。 飒芥叹道:“晋竣对你母亲是真心的,他听白将军的话娶了何荷,却从没碰过她。何荷八个月后给他生下了一对儿子,晋竣对她们母子都很好,自己舍不得吃的都满足他们,可是就是和何荷保持距离,在家里也是相敬如宾。白将军上战场,他自请跟去,鞍前马后照顾他们。听说白将军让他负责押运,他还谢绝了,说要和白将军一起并肩作战。如果他当时没去押运,他也会和你母亲一起战死的!” 言铮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那一定是白芷,死的那么惨烈,真是令人嘘嘘啊! “陈坤明以前也在白将军账下效力过,白将军死后,他被调往边境,这些年来,他都没忘记你母亲外祖的忌日,每年再忙都要抽时间和那些白将军的下属去祭奠。这次死的这么蹊跷,而你又在熙乾明书房里发现了这张纸,两者没巧合,怎么可能”! “你知道这么多,下了一番心血吧!我可以问下吗?你的目标是为他们报仇,还是志在这些财宝呢?”言铮问道。 飒芥嘻嘻一笑:“那么多财宝,我怎么可能不动心呢!要是找到,我这辈子吃穿都不愁了!” 言铮冷笑:“飒公子现在也不愁吃喝啊!” 飒芥笑道:“有谁会嫌钱多啊?你去问问关洛飞,他是王族,他也不愁吃喝,为什么还想方设法地捞钱呢!对了,说到关洛飞,我提醒你一下,他可不是表面这么单纯,他肯娶你,说不定也是冲着这笔钱来的,你自己小心点!” 言铮淡淡一笑:“你们都不是单纯的人,我谁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打赌抓凶手 “是谁发现他的?”言铮问道。 “是我,当时我才进来就见他倒在地上,脸扑在下面,我吓了一跳,冲过来抱起他,发现他已经僵硬了!”陈胜屿眼睛红了,手握紧了拳,似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他当时是什么姿势,你可以示范一下吗?”言铮要求道。 刘崔和跟在后面的汪大人听到言铮的话互视了一眼,都有些不以为然。 陈胜屿却二话不说,走过去往雪地上一扑,双手插进了雪堆里,摆出了陈坤明死时的姿势。 言铮一看就笑了,走上前蹲下,往雪堆里掏了掏,随后,众人还没看到她找到了什么,她就塞到了胸口里。 “起来吧”!言铮对陈胜屿说道。 陈胜屿还没问言铮找到什么,汪大人就抢先叫道:“熙小姐,你找到什么?你可不能私吞,快拿出来!” 言铮淡淡一笑说:“这是陈伯父的遗物,是我找到的,我要拿这个去抓凶手,在我没抓到之前,就由我保管吧!” 汪大人不依地叫道:“找凶手是官府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本官劝你赶紧拿出来!” 陈夫人冷笑道:“汪大人,刚才你也检查过这院子,却什么都没找到,铮儿找到了是她的本事。我不管你代表谁,谁帮我们抓到凶手我就支持谁!铮儿你尽管做你的事,谁要拿权势压你,我就和谁急!” 言铮笑了笑,神秘地说:“伯母,其实我也不懂破案的事,我只是偶然学到了一种法术,只要拿到凶手掉落在凶案现场的东西,就能让死者指认出凶手……我刚才在伯父尸体上找到凶手身上的一根丝线,现在又在雪堆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伯母,今晚我就留在这院子里,你帮我准备香案、香纸,我一定能把凶手给你找出来!” “胡闹,这样装神弄鬼的事只有你想的出来,陈夫人,你别相信她!”汪大人气恼地叫道。 言铮抢在陈夫人质疑之前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伯母你可能没见过,何不让我试试呢,不过一个晚上,就算我抓不到凶手,不是还有汪大人吗?” 陈夫人想了想,点点头说:“行,一个晚上我还损失的起,就依你!来人,去给铮儿准备东西!” 汪大人跺脚:“陈夫人,你怎么允许她胡闹啊,这不是对死者不敬吗?” 陈夫人冷冷地说:“汪大人,你要留在府上等结果还是回去等?要回去门在哪边,恕不远送!” 汪大人被噎了一下,半响才气恼地说:“当然是等了,本官还要带陈大人的尸体回去验尸呢!自然要在这看着,免得有人破坏!” “那就先请去正厅喝茶等吧!”陈夫人让人把汪大人和仵作带去正厅。 飒芥见人都走了,才和陈胜屿走近言铮问道:“你发现了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言铮一笑:“让你们看到就不灵了,你们稍安勿躁,晚上就有结果了,到时再让你们看吧!” 飒芥无奈:“你这方法真的有效吗?” 言铮道:“只要你们帮忙,肯定是有效的!来,我告诉你们怎么做!” 她把两人拉到一角,嘀嘀咕咕授意两人去做事,两人虽然不懂言铮的用意,还是表示会配合。 等交待完,香案也送到了,言铮装模作样地摆了一个八卦图,让陈胜屿找了个木盆装满清水,就从书里把丝线放了进去,然后又背着两人把袖口里的东西放进去,盖上木盖,大声对陈胜屿说:“从现在开始,十个时辰后这阵法就会起作用,到时如果有血水从木盆里渗出来,那就是法术成功了,陈伯父回来报仇了。如果没有血水渗出,这法术就失败了!希望陈伯父在天有灵,能保佑我们抓到凶手!” “一定会成功的!”陈胜屿坚定地说道。 “死者的亡灵惧怕阳气,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留我和绿荷就行了!”言铮赶人了。 陈胜屿和飒芥没反对,带着人出去了,两人边走边聊,半路上遇到陈家的管家陈松,陈胜屿停住了脚步,道:“陈伯,一会你去送点吃的给熙小姐,她今晚要在院子里做法抓凶手,你再让人送两件棉袄过去,别冻坏了她!” “是,少爷!”陈松没任何异议,走了。 陈胜屿和飒芥路到膳房,飒芥摸了摸肚子说:“有什么吃的没有,来的太匆忙,都快饿死了!” “跟我来。”陈胜屿带着飒芥走到膳房,叫厨娘端了些吃的送进来。 飒芥一见食物就大吃起来,陈胜屿没动,飒芥就劝道:“今晚还要抓凶手,可能要熬一晚上呢,你多少吃点吧,别到时没力气!” 陈胜屿愁眉苦脸:“阿芥,你说熙言铮真的能抓到凶手吗?我怎么觉得她的方法很不靠谱啊!哪有人这样抓凶手的?” 飒芥笑道:“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人这样做啊!你相信熙言铮吧,她这人很聪明,做事也不按常规,你没看她把三殿下他们耍的团团转吗?一个小小的凶手,应该难不倒她!” “她的法术真的有效吗?可惜她不准我们去看,否则我真的想看看血水会不会从木盆里渗出来……对了,刚才她往木盆里放雪堆里找到的东西,你看清是什么了吗?”陈胜屿问道。 飒芥偏头看着他,眼角的余光却扫到在门旁的一个影子,他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说:“没看清,好像是个油纸包,不知道是凶手掉的还是你父亲临死前趁凶手不注意塞进去的!” “我父亲死的冤枉,如果被我抓到凶手,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陈胜屿说完,不悦地看了一样飒芥道:“你吃饱了没,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不能一直陪着你!” “好了!”飒芥起身,看到门口的影子没了,他叹了口气道:“你家的亲戚都通知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两人说着离开了膳房,等回到正厅,见陈夫人和汪大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 陈韶儿一见陈胜屿就把他拉了出去,悄悄问道:“哥,你怎么相信熙言铮啊,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人!” 陈胜屿沉下脸:“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好人?她帮我们抓凶手,你不感激她还说她坏话,娘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陈韶儿脸红了红,低声辩道:“纤云和洛蕴姐姐都说熙言铮不是好人,我当然相信她们。哥,你别被她迷惑了,洛蕴姐姐说她最擅长迷惑男人,我是怕你上当才提醒你的!” 陈胜屿无奈地摇头说:“端木纤云又是好人吗?她做的那些事你没听说吗,这样的人你离她远点!” 陈韶儿不高兴地说:“熙言铮害纤云的父亲和哥哥都死了,她那么做也没错!再说了,熙言铮要真是好人,怎么连洛蕴姐姐都这样说呢!哥,你就别帮她说话了!我就是不喜欢她在我们家装神弄鬼,偏偏你和娘还相信她,你一定是被她迷惑了!” 陈胜屿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关大小姐的话你还是少听,她对言铮有偏见,这样说是坏言铮的名誉,好让关洛飞不能娶言铮。我知道你喜欢关洛飞,可是喜欢归喜欢,可不能和着她们乱编排熙言铮的不是,我们陈家的人做事光明磊落,决不会像小人一样暗地使坏,明白了吗?” 陈韶儿气恼地嘟嘴:“我哪有使坏了,我是实话实说!” “好了,别说了,去帮娘准备孝服,理理要请客人的名单。父亲没了,你还有心情在这议论人是非,像什么话!”陈胜屿呵斥道。 陈韶儿眼一红,泪就掉了下来,委委屈屈地进去了。 她是暗恋关洛飞,也曾梦想过关洛飞会娶自己为妻,没想到关洛飞却跑去酒楼求娶熙言铮。她听说后也没把熙言铮当回事,反正她觉得关洛飞不可能真娶熙言铮的,只要自己努力,一定会让关洛飞知道自己的好的。 只是,这事还没来得及去仔细想,父亲就没了,这下,就算关洛飞肯娶自己,也要等她守孝三年。 三年里会发生很多事,她真的没信心能让关洛飞等自己三年!   ☆、巧施计辱渣父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小院里点起了火把,照亮了正中的香案和附近。 言铮和绿荷,一人裹了一件棉袍,两人坐在香案前,给陈坤明烧纸钱。 绿荷边烧边偷偷看那木盆,半天没动静,她轻声问道:“小姐,你……你这法……法术会灵验吗?妲” 言铮头也不抬地说:“会灵验吧,我还从来没用过,这是第一次,希望别出什么差错!窀” 绿荷担心地问:“要……要是抓……抓不到凶手,怎……怎么办?” 言铮不在意地说:“不是还有汪大人吗?我抓不到他会去抓的……对了,我悄悄告诉你,那油纸包可能不是凶手的,是陈大人的,那凶手一定是在找这东西,他没想到陈大人趁他不备藏到了雪堆里。要是抓不到凶手,我把这纸包送给汪大人,他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绿荷睁大了眼:“小……小姐,那如果是……陈大人的,那你怎么抓……抓凶手啊?” 言铮笑道:“你别急,纸包是陈大人的,那根丝线却是凶手的。他一定是抽剑时不小心勾到了自己的衣服,杀陈大人时没注意带出来的。我的法术不需要很多东西,一根丝线就够了!我是怕陈公子他们不相信,才故意多放了点东西进去!” 言铮说着看了看木盆,自言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怎么还没血水渗出来,难道是我的法术失败了!我去看看!” 她起身,走到香案前,伸手摸了摸木盆,又看看旁边点燃的香烛,自嘲地一笑:“我性急了,可能还要一会!” 她重新坐下,和绿荷一起盯着木盆,又过了一会,绿荷突然叫起来:“小……小姐,有……血水渗出来了!” “真的?”言铮定睛一看,只见木盆裂开了一条缝隙,鲜红的液体慢慢浸了出来,流到了香案上,一滴滴往下掉。 “真的,我的法术成功了,绿荷你快去告诉陈公子,让他赶紧过来看,凶手马上就要被陈大人指正出来了!”言铮推了推绿荷。 绿荷就站起来往外跑,言铮搓着手笑道:“没想到我这么聪明,学到一点皮毛就能抓住凶手,呵呵,一会等血水汇出凶手的名字,我看汪大人还能不佩服我吗?” 她低头看着血水,一边自言自语道:“陈字……这陈大人府上很多下人都姓陈,陈大人到底是指谁呢!……不急……慢慢看,一横,这是什么字?” “你没有机会看到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言铮感觉身后一阵风,下意识地回头,还没看清隐在黑暗中的人,那人就一剑刺了过来。 言铮猛地往右一扑,在雪地上滚了几滚躲开了。 那人一剑刺空,没急着追杀过来,往地上一看,只见地上一溏红色的水,哪有什么字,他顿时怒道:“你骗我……根本就没字……” 他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妙,腾地冲到木盆前,刚要伸手去掀开盖子,就听到身后一声怒吼:“陈松,你这狗贼,我陈家待你不薄,你为何杀我父亲……” 陈胜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一剑刺向陈松。 陈松见被识破,不发一语,挥手一剑刺向陈胜屿,陈胜屿心惊,这管家在陈府多年,没人知道他竟然会武功,武功还很高强。 他慌忙挥剑迎上,陈松却只是虚晃一着,逼退了陈胜屿,又冲向木盆。 他的手快抓住木盆时,香案下突然冲出了一个人,边叫道:“憋死老子了……”边用剑砍向了陈松的手臂。 陈松没想到香案下还有人,微一愣神,下意识地就往后缩手,剑就被飒芥的剑打落了。 陈胜屿冲了上来,和飒芥一前一后和陈松打斗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陈夫人的叫声:“铮儿,抓到凶手了吗?” 随着叫声,外面冲进了不少人,汪大人和石毅都来了。 石毅一见陈胜屿和飒芥围住了一个黑衣人,就提剑冲了上来:“我来帮忙!” 陈松见势不妙,虚晃一着,就往墙头掠去。 飒芥见状抢在他前面堵住了去路,石毅伸手摸出一只飞镖,一甩,刺到了陈松腿下,他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陈胜屿冲上去,扭住了他的手臂,怒吼道:“狗贼,说,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陈松冷冷一笑,看向言铮,叫道:“贱人,你到底找到了什么?” 言铮走上前,挑眉道:“你何不说说你想找什么呢?或许我可以帮你!” 陈松反应过来:“你什么都没找到对吧?你是设计引我出来的,什么法术抓凶手,都是你故弄玄虚,对不对?” 言铮冷冷一笑道:“看来你还不笨……的确,这都是我的计谋,这世上根本没有法术可以抓到凶手,否则哪还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 “你真奸诈!”陈松呸了一声,气恼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言铮失笑:“有你奸诈吗?你潜伏在陈家这么多年,有很多机会可以杀陈大人,可是你没这样做,那就证明你的目的不在此。是什么让你不顾暴露自己杀人呢?陈家还有多少人是你的同伙?” 陈夫人听到这话就惊讶地叫道:“什么,除了陈松,陈家还有奸细?” 陈松哈哈笑起来,鄙夷地看了看言铮,冷笑道:“别以为抓到我就能一了百了,我告诉你们,没有找到主子想要的东西,我们的人还会继续找,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你们的敌人有多少……哈哈……” 他笑着,唇角突然溢出了一缕血丝。 飒芥一见就叫道:“不好,他服毒自尽了!” 他边叫边冲过去,捏住了陈松的下颚,可是大量的黑血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陈松抽搐了几下,头耷拉下去。 仵作刘崔冲上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沉重地道:“他死了!” 汪大人都看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院里的人都沉默地看着陈松的尸体,好半天,还是陈胜屿先说道:“言铮妹妹,陈松要找什么?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陈家除了他还有奸细呢?” 一连串问题都是众人想问的,飒芥想问的更多,他忍住好奇,先走到木盆,打开一看,里面的清水全变成了红色的,已经渗走了不少,上面只飘了一根丝线,根本没有什么油纸包。 他疑惑地转头看向言铮,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要找东西,还利用这东西引他出来,你就不怕判断错误,他根本不上当吗?” “是啊,我们都没看出来,熙小姐你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汪大人虚心地不耻下问道。 言铮淡淡一笑说:“当时看到陈伯父的伤口时,我就看出杀陈伯父的人是熟人,而且还是一个深得他信任,他不会防备的人。如果有外人进陈府,陈大哥你们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就怀疑是府上的人。你们府上百人吧,一个个去找很难,用计把他引出来最方便!” “那你检查陈大人的尸体,也是故弄玄虚吗?”刘崔不服气地问道。 言铮摇摇头:“这倒不是故弄玄虚,你没看到吗,我的确在陈大人身上找到了一根丝线。这丝线的确是凶手衣服上掉下来的,如果不是这丝线,陈松也不会轻易上当的。当然,要靠这丝线去一个个比对,也可以,只是太费事了,所以我才想用法术来引他出来。他做贼心虚,就算不相信法术真的能抓到他,也会来看看的。我再让你们到膳房说了那些木盆渗血水的话,他就一定会来看!” “那油纸包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呢?”汪大人问道。 言铮微微一笑:“凶手既然潜伏在陈府这么多年没暴露,就一定是别有所图。我让陈大哥带我到这院里看了,可能汪大人你没注意到,这院里东西很多,表面上看没什么特别,可是汪大人你要是注意看,就能发现很多东西都被翻动过。陈大人经常到这里静思,如果他把东西藏在这,谁动了他肯定会知道。我想他一定觉察到什么,也许这就是他被杀的原因。另外,我问过陈大哥,这府上下人都没失踪的,想必凶手没找到想找的东西,还会留在陈府。所以我就用个虚假的油纸包引他上钩!” “有血字,又有油纸包,两种诱惑,凶手不上当都不行啊!言铮,我心服口服了!”飒芥拱手。 汪大人也一改对言铮的傲慢,赞赏地说:“熙小姐聪明过人,本官也很佩服,待本官奏明皇上,一定要好好奖励你!” “谢谢大人夸奖,奏折上就不用写言铮的名字了,言铮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汪大人,如今凶手已经抓到,陈大人的尸体就不用送到衙门去验尸了吧?如果没别的事,让伯母和陈大哥装棺入殓,准备丧事吧!” 汪大人赶紧躬身:“陈夫人,凶手已经抓到,自不用送衙门,你们去准备后事吧!” “铮儿,谢谢你帮忙抓到了凶手,今晚你就在府上休息吧,明天我还有事和你说呢!”陈夫人拉着言铮的手道。 言铮拍拍她的手:“府上要办丧事,言铮就不打扰了,明天一早我会过来的。” 陈夫人想了想点点头:“也好,胜屿,你送送熙小姐!” “我送吧,让胜屿去忙!”飒芥自告奋勇。 “那就麻烦你了!”陈夫人点了点头,厌恶地看向陈松的尸体,问道:“汪大人,这尸体怎么处理?” 石毅在旁边无情地说:“拉到前院,把下人们都叫来,当着他们的面鞭尸,以示警戒,看看以后谁还敢做内奸,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汪大人为难地说:“这不好吧,于法理不合!” 陈胜屿看向言铮:“言铮妹妹,你说怎么处理为好?” 这本来不关言铮的事,只是言铮也不喜欢鞭尸这主意,想了想就道:“我觉得这没什么作用,你们看陈松服毒就知道他早存了死的决心。能到陈府做奸细的,心理素质应该都和他一样,他们不会轻易被吓到的。就让汪大人把尸体带回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就依铮儿说的做吧!”石毅发了话,汪大人就让刘崔找人把陈松运回了衙门。 石毅留在陈府帮陈夫人准备丧事,言铮临出门时他送了出来,意味深长地对言铮说:“你这么聪明,你母亲和外祖在天之灵会感到欣慰的,希望明年他们的忌日,能看到你还他们一个公道!” 言铮顿时倍感压力,看看石毅,这男人长得很Men,正直中年,两鬓却现花白之色了,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怒自威,有些黑的脸上已现沧桑…… 言铮对这样充满力量感的男人无法敷衍,慎重地点点头说:“我会尽力的!” 石毅点点头:“听小儿说你要嫁给关洛飞,那小子勉强还行,不过婚事你别急着办,再考察考察他,免得后悔!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谢谢石伯父!”言铮告辞,走出两步又回头说:“石伯父,陈伯父没了,虽然已经找到凶手,可难保不会有人也想对你下手,你小心点!” “嗯……”石毅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竟没有问为什么。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转头对飒芥说:“他其实应该猜到陈松在找什么,你说,他们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飒芥微笑:“你这么聪明,那你就再动用一下你的智慧,弄清这个秘密吧!” 言铮白了他一眼,带着绿荷往前走。 飒芥跟在后面,寂静的夜里只有三人的脚步声,许久,飒芥忽地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关洛飞说要娶你,他家里人不同意,关洛飞被关到祠堂里了。听说今天一早,关王妃就进宫了,肯定是去落实关洛飞和四公主的婚事。小铮铮,你的婚事很可能就黄了,你考虑考虑,要不嫁给我算了。我是应亲王家的少爷,身份一点没比关洛飞差!” 言铮淡淡一笑,不理他,裹紧棉袄往家走。 飒芥无趣地跟着,见她到了熙府才停住了脚步。 **** 言铮敲门,半天也没人开,知道门房是奉了熙乾明的命令为难自己,她摇摇头,站了一会,回头对飒芥说:“飒公子,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 飒芥看看紧闭的门道:“你敲不开门,难道要在这站一晚吗?不如跟我回去吧,我给你找住处!” 言铮摇摇头:“这是我家,我哪也不去,今晚一定要回去!” 她有她的考虑,胡秀瑛不待见她,要是她一夜未归,被她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呢!她不止要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关洛飞着想,决不能授人以柄。 “绿荷,继续敲门!”言铮命令道。 绿荷继续拍门,边拍边叫道:“开……开门啊,大小姐……回……回来了!” 门里还是没动静,飒芥无奈地说:“你敲到死他们也可以说没听见,这样不行……” 他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叫道:“你们等着,我去去就来!” 飒芥跑走了,过了好一会背着一面大鼓跑回来,往地上一支,对绿荷叫道:“来擂鼓!” 言铮愕然,这是衙门前的鸣冤鼓啊,飒芥怎么把它弄来了。 飒芥对她挤挤眼说:“要不是怕惊动圣上,我就把皇宫前面的登闻鼓给你弄来了,快敲,我就不信这鼓还震不醒他们!” 他说着自己拿了一个鼓捶,上去猛敲起来。 “咚……咚……”鼓声在寂静的深夜传出老远,惊的附近的狗都犬吠起来。 一片狗叫声,惊醒了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灯。 言铮无语,这附近住了很多达官贵人,如果有人出来问事情缘由,熙乾明能丢得起这个脸吗? 熙家还是没动静,飒芥瞪圆了眼,敲的更卖力了。 言铮看着看着,忽地被感动了。从认识飒芥,这家伙就是一个翩翩公子,可现在这样子,哪有翩翩公子的范啊,整个苦力。 “喂,你们做什么,半夜不睡觉,来这扰民啊!”不知道何时,有几个下人从自己府上走了出来,老远就大声呵斥道。 飒芥大声叫道:“各位大哥,对不起啊,我也是没办法!熙大小姐今日去陈大人府上吊唁,陪陈夫人哭了半天,回来晚了就敲不开门了。我奉陈夫人的命令要把熙大小姐送回家,这进不去我无法交差啊!所以只好敲鼓,希望那几个惫懒的死奴才听到,赶紧来开门。这大雪天,冻坏了我可没什么,要是把熙大小姐这娇滴滴的大小姐冻坏了,我怎么向陈夫人交待啊!” “原来是这样……”那几个下人嘀嘀咕咕起来,这片的住户下人谁都知道熙言铮是白夫人的女儿,如今熙乾明新娶了妻,这前妻的女儿不受待见是自然的。 而且还有之前熙乾明照顾了几个庶女庶子,却忘记了熙言铮,害她给人为奴,还被刻了奴字的事也众人皆知。 这些联想起来,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不用飒芥多说。 几个下人就纷纷回去禀告主子了,没过一会儿,更多被鼓声惊醒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大家站在远处看飒芥敲鼓,边议论纷纷。 有的不知道内情,还说言铮不守妇道,大半夜才回家,家母不开门也是为了教训她。 先前听了飒芥解释的几个下人就向众人解释,说言铮是去陈府吊唁。 一个传一个,很快众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又纷纷议论起来。陈大人今日被杀众人都知道了,言铮去吊唁这是应该的,怎么能这么欺人,就因为晚回来一会就不给开门呢! 飒芥继续敲鼓,里面的下人从门缝里看到人越聚越多,开门不是,不开门也不是,只好赶紧去禀告熙乾明和胡秀瑛。 两人早被鼓声惊醒了,熙乾明还不知道胡秀瑛让人不开门的事,听到下人禀告,就狠狠瞪了一眼胡秀瑛,骂道:“胡闹,你和她斗什么气啊,那丫头就是个没有廉耻的女人,她不要脸你还学她不要脸啊!” 胡秀瑛也没想到熙言铮会来这一手,气的脸色发黑,她这些日子努力在左邻右舍树立自己贤惠大方的形象,力图在帝都贵妇人圈里站稳,被熙言铮这一闹,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还愣着干嘛,出去给她开门,就说我病了,你忙着侍候我疏忽了!”熙乾明见胡秀瑛不动,就呵斥道。 被窝里暖暖的,外面天寒地冻,胡秀瑛一万个不愿意起来,只是听外面鼓声激烈,今日不出去不行了,只好起身穿了衣服走了出去。 还没到中院,就看到门房匆匆跑了过来,低声叫道:“夫人不好了,拓跋太子也被惊醒了,带人过来,已经到了外面。” 胡秀瑛一愣,慌忙道:“赶紧去开门……”要是被拓跋太子把这事闹大,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挽救了! ** 门口,拓跋言见紧闭的门没人开,全身气息阴暗,周围的人都被这气息压的不敢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拓跋言。 飒芥还一下紧过一下地敲着鼓,言铮冷冷地站在一边,她开始没想把事情闹这么大,谁叫熙乾明夫妻不识趣,非要自找难堪呢! 她言铮一个现代的异魂,根本不在乎名声,熙乾明夫妻想羞辱她,真是做梦。 “言儿,这个家你还回吗?”拓跋言突然开口了,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钻进了众人耳中。 言铮微微一笑:“这如果是熙府,我不回去也行!只是,我觉得我回的是我娘亲和外祖的家,我娘亲和外祖会喜欢我住在这里的,言太子不是参观过府里吗?里面还有我娘亲手种的木兰花,我舍不得那些花!” 众人都听到了言铮的话,恍然,敢情熙大小姐早没把熙乾明当父亲了,她住在这里,不是因为对熙乾明有什么父女之情,而是因为这是白夫人的家。 拓跋言闻言阴暗的气息稍减,颌首赞成地说:“对,这是白夫人的家,他们会喜欢你住在这里的!既然如此,那就回家吧!” 拓跋言叫道:“来人!” 龙四和郜镔一众侍卫都应声道:“殿下有何吩咐?” 拓跋言伸手一指大门叫道:“本宫看这道门不够威风,配不上熙家,本宫出钱给熙家换换大门,你们先去把门坼了……” “是……”一众侍卫听令,没等看热闹的众人反应过来,他们就一拥而上。 “轰隆……”只听两声巨响,大门竟然硬生生地被这些侍卫打垮,往里倒去。 门里的下人来不及躲闪,有两个就被大门砸到了。 “殿下,里面有人!”两个侍卫把这两个下人抓住,提到了拓跋言面前。 拓跋言冷笑道:“欺主的奴才留他们何用,杀了!” 那两个下人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两个侍卫一剑砍了。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等众人回过神来,地上已经躺了两具尸体,熙府没了大门,敞开着让人一览无遗。 所以,众人就看到胡秀瑛小跑着过来,老远就被自家大门的惨状惊得目瞪口呆,原地站住了。 “言儿,天冷,先回屋去休息吧,别冻坏了。”拓跋言柔声对言铮说道。 “好的,言太子,封公子,多谢你们送言铮回家,我进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言铮施了一礼,就拉着惊呆了的绿荷走了进去。 “站……站住……”胡秀瑛反应过来,气得怒吼道:“熙言铮,你太过分了,你父亲生病,我忙着侍候他,一时不知道你被关在门外……你,你怎么可以带人砸坏大门呢?你……你真是个不孝女!” 言铮微微一笑道:“胡姨你错怪我了,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回来也没敢惊扰你,只是封公子敲了半天门,那几个惫懒的奴才不肯开门,封公子一时顽劣,弄了面鼓想让胡姨知道我被关在门外。没想到鼓声没惊动胡姨,反而惊扰了言太子,他说熙家的大门不够威风,打算送一道更威武的大门给熙家呢……先把旧门坼了,才能安新的,胡姨不会不知道这道理吧!胡姨,说起来你还要感谢言太子呢,这下都不用找人坼门了!” “哈哈……”那些看热闹的人有些忍不住偷笑起来。 偏偏拓跋言还一本正经地附和道:“熙小姐说的对,本宫这些侍卫坼门的本事比那些工匠强多了,熙夫人放心,本宫明天一定会让人送道威武的大门来给府上装上的。至于这两个下人,欺主该死。本宫只是顺手帮熙夫人教训了他们,熙夫人不用感谢本宫。” 一番话说的不少人更是忍俊不禁,砸了人家的大门,杀了人家的下人,还让人家觉得自己欠他的情,这拓跋太子绝了。 言铮忍住笑,躬身道:“胡姨没事的话,言铮就去休息了,大冷的天,胡姨也赶紧去休息吧,今天已经晚了,父亲就有劳胡姨照顾了,等天亮言铮一定会去请安的!” 她说完就带着绿荷走了,胡秀瑛脸色变了又变,看着被毁了的大门哭笑不得,有心和拓跋言理论,人家却说的堂而皇之,再闹只会让自己更丢脸。 而自家男人也不出来,让她没了撑腰的更失了底气。 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胡秀瑛阴阴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殿下的好意本夫人都记下了,现在夜已深了,老爷身体不好就不叫他起来给殿下道谢了,等明日,一定会让老爷去感谢殿下的!” 拓跋言冷冷看了她一眼,道:“熙夫人不必客气,本宫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熙夫人要有心,就听本宫一句劝,这府上的下人也该管管了,今日只是让熙小姐不能进门,来日要是贵国皇上也被这样堵在门口,本宫不知道贵国皇上会怎么做,要是本宫遇到这样的事,熙将军你们一家别想活命。熙夫人好不容易才熬出头,熙将军的仕途一帆风顺,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毁了……” 胡秀瑛被他的话气的发抖,脸上却不露端倪,躬身行礼:“多谢殿下指点,我们会注意的……” </ “回去休息!”拓跋言转身就走,龙四等侍卫跟上,一群人无视地上的尸体,浩浩荡荡地簇拥着拓跋言回客栈了。 飒芥也识趣地背上鼓跑了,众人见人都走了,也三三两两地散了,回去睡觉。 熙兴平见人走了,才从门里钻了出来,抱怨道:“娘,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那拓跋太子太嚣张了,竟然把我们家的大门砸了,这要传出去,我们熙家还怎么见人!” 胡秀瑛瞪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把拓跋太子扭送官府吗?你都在人家手上吃了亏,还指望我一个女人能拿下他们吗?” 熙兴平讪讪地说:“有理说理啊,打不过请汪大人来主持公道总行吧!难道在我们沧焰,还由着一个蛮子羞辱大将军吗?” 胡秀瑛觉得这儿子没救了,这是说理能说清的吗?别说汪大人来了解决不了问题,就算闹到皇上那,也不见得皇上就会为了熙家得罪拓跋太子。 “别说了,找人把他们抬下去吧,拿十两银子给他们的家人,好好安葬!” 胡秀瑛遥望着熙言铮消失的地方,咬牙切齿,把这笔账都记到言铮身上,等着一起和她清算。 *** 熙乾明听到自家大门被拓跋言砸了的事时气得一掌就拍碎了桌子,吼道:“拓跋言欺人太甚,老夫一定要让他后悔惹了老夫!” 次日一早,熙乾明就早早进宫,本来想找皇上先告御状,可是一直等到上早朝也没见到皇上。 他憋了气,想等早朝完后再找赵罡好好谈谈,就走进了金銮殿。 一进去就有几个官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熙乾明老脸都红了,自己是大将军,大半夜还被人砸了自家大门,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石毅一点面子也不给,熙乾明走过他身边时,他直接说道:“熙将军,铮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陈大人死了她去吊唁,回去晚了怎么就不给她开门呢?那么大的雪,冻坏了怎么办?熙将军,你就算不念白芷和白老将军的旧情,也不能放任那女人虐待铮儿吧!虎毒还不食子呢,可别欺人太甚!” 熙乾明咬了咬牙,声辩道:“老夫昨天病了,不知道那些下人做出这种事,等回去老夫一定好好管教他们!” 石毅嘲讽道:“是该好好管教了,熙将军仕途蒸蒸日上,可不能因为府上这些不识礼数的浑人影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瞟过跟在熙乾明身后的熙兴平,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赵罡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了一眼熙乾明,才走到自己的龙椅上。 “有事禀报,无事退朝!”皇上的近侍公公唱诺道。 “臣有本启凑……”几个大臣依次递上奏折。 公公收拢了呈给皇上,皇上扫视了一遍放下奏折,环视了一下众人道:“诸位爱卿,陈坤明陈爱卿昨日被杀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朕很欣慰地告诉大家,凶手已经抓到了,陈爱卿出殡的日子定在三日后,到时大家能去的都去送送他吧!” 很多大臣都很惊讶,什么时候官府办事效率这么高了,昨天陈坤明才被杀,凶手马上就抓到了,这速度也太惊人了! “好了,无事退朝,熙爱卿,石爱卿,退朝后到御书房见朕!”赵罡吩咐完起身走了。 熙乾明和儿子一起出来,熙兴平拉住熙乾明悄悄地说:“父亲,听说关王妃进宫想让皇上下旨给四公主和关洛飞赐婚,这事还没成呢!父亲,儿子喜欢四公主,父亲你想想办法为我求道赐婚圣旨啊!” 熙乾明皱起眉,低声呵斥道:“胡闹,四公主也是你能肖想的?” 熙兴平不在意地说:“有什么不能想啊,关洛飞论官职还没我大,只不过仗了瑞亲王的威风而已。那瑞亲王又不带兵,哪有父亲对皇上重要啊!我娶了四公主,不是可以更好的效忠皇上吗?父亲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熙乾明扶额,这朝中的关系怎么会像他想的这么简单呢!这儿子,空有一副皮囊,脑子却蠢的要死,他要有熙言铮聪明,他也欣慰了。 “你先回去吧,我自有主张!”打发走死皮赖脸的熙兴平,熙乾明来到御书房。 石毅正和一个公公聊天,熙乾明听到一句:“天冷老人家容易犯病,太后一定要保重凤体才是……” 太后病了?难怪一早过来见不到皇上,一定是因为这事烦心呢! “石大人,皇上有请!”一个公公出来请石毅,熙乾明没被请到,只好继续站在御书房外。 石毅进去了半天,也不知道皇上和他说了什么,熙乾明暗暗揣测着,许久才见石毅出来,看也不看他就径直走了。 “熙大人,皇上有请!” 熙乾明赶紧整整官服,走了进去。 “臣熙乾明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熙乾明跪拜下去。 皇上只冷哼了一声,也不叫他平身,熙乾明心下惶惶不安起来,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皇上也因为被砸门的事怪罪他了? 皇上不发话,熙乾明也不敢起身,老老实实地跪着。 许久,皇上才道:“熙爱卿一早进宫求见朕,有什么要事吗?” *** 亲们,今天一万字更新哈,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O(n_n)O谢谢!   ☆、熙府变公主府 熙乾明此时揣摩不清朕意,哪敢再胡乱告状,低头道:“皇上,臣本来是想关心一下陈大人被杀的事,没想到凶手已经被抓到了,这真是喜事。皇上英明,才有这等神速的效率,臣甚感欣慰!” “熙爱卿,此话差也,熙爱卿难道不知道抓到凶手的不是大人,而是你的千金熙大小姐吗?”赵罡嘲讽地笑道。 熙乾明愣一下,疑惑地问道:“凶手怎么会是熙言铮抓到的,难道是巧合?” 赵罡摇摇头说:“大人已经把破案经过写成奏折呈上来了,的确是你女儿的功劳。熙爱卿,你养了这么聪明的女儿不感到骄傲,还把她拒之门外,你让同僚怎么看你啊!” 熙乾明汗颜:“皇上,此事都是臣管教下人无方,臣回去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们,请皇上恕罪。” 赵罡冷笑道:“熙言铮酒楼招夫的事朕都知道了,熙爱卿,朕本不想插手你的家事,只是朕军中还有不少白将军的下属,她的事已经引起他们的关注,朕不得不提点你一声。熙言铮再怎么说也是白将军的孙女,朕不管你喜不喜欢她,别做出影响沧焰稳定的事就行!” “臣明白,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勒令贱内好好待熙言铮的!”熙乾明听出了赵罡的不满,赶紧表白窀。 “嗯,朕相信你能治理好军中,也能管理好家里。平身吧!” 熙乾明没急着起身,禀道:“皇上,臣还有一事,臣家的大门昨晚被拓跋太子砸了,这虽然是臣的下人怠慢了熙言铮,可是拓跋太子也不能这么做啊!再怎么说,臣也是沧焰的将军,拓跋太子这根本就是没把我们沧焰放在眼中!” 赵罡撩了撩眼皮,淡淡地说道:“这事朕已经知道了,熙爱卿,你觉得不服气吗?” 熙乾明咬牙道:“拓跋言砸臣的大门,辱的虽然是臣,可是从中也看到了拓跋太子的嚣张。皇上,他现在人还在沧焰就敢如此嚣张,要是回去还得了。依臣说,我沧焰用不着和拓跋和亲,请皇上下旨,拿下拓跋言,臣愿意领兵去灭了拓跋一族!” “呵呵!”赵罡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熙乾明道:“熙爱卿敢请命,那是有把握能拿下拓跋一族了,请问熙爱卿,你计划用几年打下拓跋氏,需要朕给你多少军饷?” 熙乾明自信地说:“臣想两年就可以拿下拓跋一族,至于军饷,皇上先给五百万,等臣拿下拓跋氏的城池,自给自足,应该不需要皇上再给了!” 赵罡冷笑道:“熙爱卿倒是很自信啊!朕记得当年白老将军和白夫人骁勇善战,他们打了一年多也没拿下拓跋一半城池,熙爱卿凭什么就以为你能比他们强呢!这且不说,熙爱卿已经见识过拓跋言手下那员大将龙四的神威,熙爱卿手下有几个大将能敌的过他们呢?还有,拓跋言都没出过手,熙爱卿又凭什么这么自信呢?难道你觉得拓跋言这太子是轻轻松松就做上的?” 一席话说的熙乾明汗颜,偷偷看看赵罡的脸色,辩护道:“皇上,臣虽然能力有限,可也不代表我沧焰就没人啊!关洛飞当时不是把龙四打败了吗?如果皇上同意,臣愿意把关洛飞招募到军中,再广招人才,一定能成功的!” “熙爱卿,你还没理解朕的意思吗?拓跋氏是要灭,现在却不是时机,所以,你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赵罡冷冷一笑:“早朝前拓跋言给朕送了一封信,说朕的四公主和六公主都年幼,他就不考虑挑公主和亲了。他说他和熙言铮一见如故,愿意认熙言铮为义妹,封熙言铮为言公主。同时,为了表示相交的诚意,愿意送一百匹好马,边境一座矿山给朕。熙爱卿,你觉得这够弥补你大门的损失了吗?” 熙乾明一听就呆住了,半响才道:“皇上,好马,矿山可以要,这封熙言铮为公主万万不行!皇上,我熙家一门忠义,熙言铮却和我们不是一条心,这要是以后她被拓跋言收买做出背叛皇上的事,那不是陷臣于不忠不义吗?” 赵罡似笑非笑:“熙家多了一个异国公主,这不是好事吗?熙爱卿别急着表白,朕自然相信你,也相信白芷的女儿不会做背叛沧焰的事。熙爱卿为什么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呢,拓跋言喜欢她,可他毕竟是外人,而你是熙言铮的父亲。父女之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和她的感情吗?” 熙乾明也不是笨人,脑筋一转就转过弯来,赵罡虽然没明说,可也暗示他拉拢熙言铮。 熙乾明口中苦涩,他根本不喜欢熙言铮,看见她就想打骂,这委屈自己低三下四去拉拢她,想想就憋屈,又怎么做的出来呢! “好了,朕已经准备答应拓跋言了,明天就在宫中设宴给他们举行认亲仪式,熙爱卿,你下去准备准备吧!” 皇上发话,熙乾明再怎么不甘也不好多说什么,施了礼退了出来,越想越烦躁,拓跋言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对熙言铮是什么心理呢? 喜欢的话娶了她就行,弄个认义妹算什么呢? *** 熙乾明的憋屈还在后面呢,他回到家,老远就看到家里装了新大门,这大门的确很威武,只是熙乾明一看就呆住了。 这大门竟然和以前白府的大门一模一样,厚重的实木做的,左右两扇门各安了九个圆环铜兽,每个圆环上的铜兽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地盯着前方。 熙乾明一步步走过来,莫名地感觉背上一阵阴冷,似乎又回到了白芷、白将军活着的时候,让他每走一步都对这大门生出敬畏之心。 门口还站着不少侍卫,都不是熙乾明的人,为首的郜镔看见熙乾明走过来,就上前不卑不亢地拱手道:“熙将军,大门我们已经奉殿下的命令安好了。殿下还请了你们沧焰有名的大师给大门做了动土仪式。我们殿下说了,希望熙将军会喜欢。如果熙将军不喜欢也不能动,因为这府祗殿下已经和贵国皇上说好了,从今天开始就送给熙大小姐,要动必须她同意!” “什么,这是我家,凭什么送给熙言铮呢?”熙兴平听到这话就跳上来责问道。 郜镔面无表情地说:“哦,贵国皇上还没和熙将军说吗?我们殿下已经在东区买下了原熙府附近的两家府祗,打通了比白府大两倍,殿下和贵国皇上说好这府祗就送给熙将军。殿下已经让人开始装缮,最多五天你们都可以搬过去。至于这白府,以后就是公主府,一切由言公主做主!” “什么言公主,哪来的言公主!”熙兴平还不知道熙言铮已经被拓跋言认为义妹的事,大声嚷嚷道。 熙乾明却一阵心寒,皇上才把白府赐给自己没多久,转身又把白府换给了熙言铮,自己一家人刚住进来没多久,就要灰溜溜地搬回去了吗? 皇上这是把自己置于何地啊,这么大的事刚才怎么没对自己说呢! 熙乾明突然想到刚才赵罡说拓跋言要给沧焰一座矿山,他当时忘记问是哪的矿山,此时听到这事才后知后觉,那决不是普通的矿山,一定是座宝山,所以皇上才甘冒出尔反尔的名誉损失答应了拓跋言,把自己卖了。 赵罡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熙爱卿,你觉得一座矿山和一百匹好马够弥补你大门的损失了吗” 熙乾明苦笑,皇上的隐台词应该是:“新的府邸比白府大两倍,也够弥补你的损失了吧!”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熙乾明知道了一个事实,就算自己现在进宫去找皇上理论,皇上也只会怪他不受抬举,决不会有好脸色的。 “回去!”熙乾明扯着熙兴平,沉着脸走进了熙府。 他没看府门上挂的牌匾,因为他知道,不用多久,这熙府的牌匾一定会换上“白府”的。 拓跋言不止是冲着羞辱自己而来,他是为白家来讨公道的! 熙乾明现在只想弄清楚,为什么当年白芷、白将军的仇人拓跋氏,会如此维护白家呢! *** 言铮一早就带绿荷去陈家帮忙,所以熙府发生的事她根本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惊天变故。 陈家,陈夫人守了一夜灵,面容憔悴,眼也哭肿了。 言铮来到,陈胜屿就道:“熙妹妹,你去劝劝我娘,让她去休息吧,这才第一天,我担心她熬不过去!” 言铮点点头,走了进去,看到灵堂下,陈夫人和陈韶儿跪着烧纸,两人都面色苍白,哭肿了眼。 “伯母,听陈大哥说你一夜没合眼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接着烧!”言铮在旁边跪下,劝道。 陈夫人摇摇头:“我不想睡,我想在这陪着他!” “伯母,今天才是第一天,还要熬两天,你要是倒下了,出殡时你就不能送陈伯伯了,你想看着他孤单上路吗?”言铮淡淡地道。 陈夫人哽咽道:“我能撑的住,你们不用劝我!就让我在这呆着,我……我真的无法想象他就这样丢下了我……我还指望着能和他一起看胜屿娶亲,膝下儿孙环绕啊……呜呜……” 她泣不成声,陈韶儿不满地瞪了一眼言铮,抱住了陈夫人:“娘……以后我和哥哥都会好好孝顺你的,我一辈子不嫁人,陪着你!” “你说什么浑话,你父亲还想着为你说门好亲事的,你怎么不嫁人!”陈夫人哭着骂道。 “娘……我要父亲!”陈韶儿抱住陈夫人大哭起来,母女两哭成了一团,让周围守灵的下人都不忍地转过了头。 言铮默默地看着,生离死别是人类无法避免的伤痛,就算她这个死过一次的人,也不能洒脱地说自己无动于衷。 看两人越哭越伤心,言铮也不劝了,发泄出来总是好的。 她自己在一边烧着纸钱,陪着两人。 “夫人,祝夫人和孙夫人,石夫人来吊唁了!”一个下人进来禀告。 陈夫人擦了擦泪,推开陈韶儿,看向门口。 只见三位夫人穿了素服,后面跟着自己的儿女走了进来。 “弟妹,我们来了!”为首的是石夫人,只见她身体富态、个子很高,浓眉大眼,看上去就是果断大胆的女人。 相比之下,后面跟着的两个夫人就矮多了,祝夫人生的秀气,皮肤很白,身形纤巧,长得很美,我见犹怜的柔弱样。 而孙夫人风姿卓越,皮肤保养的很好,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看上去却很显年轻。 三人带着儿女上前跪下给陈坤明叩拜行礼后就围上来向陈夫人嘘寒问暖。 石夫人注意到言铮在一旁,就叫道:“这是白家那个言铮吧?好久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言铮直起身,招呼道:“石伯母,孙伯母,祝伯母!” 对这几位白芷的世交,她已经向飒芥了解过,多少也弄清了他们各家的情况。对这几位夫人,言铮的态度不冷不热。熙言铮在端木家为奴,她们都知道,却没人想过帮她。 这虽然可能是熙言铮做了那种事寒了她们的心,但言铮总觉得她们作为白芷的朋友,看白芷的女儿被欺负却置身事外,多少也对不起白芷,所以她也没想去讨好她们。 祝夫人和孙夫人也敷衍似地和言铮打了招呼,就当她不存在似地和陈夫人攀谈起来。 言铮被挤到了一边,就默默地站着。 “言铮!”一个少女悄悄拉了拉言铮的衣服,言铮转头,那少女朝她笑了笑:“你跟我出来,我们外面说说话去!” 她先往外走,言铮迟疑了一下跟了出去。 少女在灵堂外的花园中站住,言铮走到她面前,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少女好奇地盯着她看了又看,才道:“言铮,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石絮,小时候我和父亲到帝都还见过你呢!我要走时你拉着我不准走,说要和我做姐妹呢!” “对不起,我出了点事,撞到了头,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言铮礼貌地说道。 “是在端木家受伤的吗?你的事我都听我爹说了,我爹一直说白夫人的女儿不会做那种事,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被冤枉的!”石絮真诚地说。 言铮笑了笑:“谢谢你相信我!” 石絮拉着她的手说:“言铮,你去酒楼招夫我去看过,我没和你打招呼,那天看到关二爷去应征,我真为你高兴。关二爷人不错,不怕得罪三殿下娶你,勇气可嘉,我相信以后成了亲,他也会对你好的!” “希望如此!”言铮有些喜欢这少女了,心直口快的,看上去没什么城府。 “言铮,你可能不知道吧,好多小姐喜欢关二爷呢!连我父亲都很欣赏他,说帝都这些少年郎,很多心浮气躁,要不就是锋芒太露,没有关二爷稳重,他说关二爷人聪明,只是还没把心定下来,要是他稳下来,想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言铮莞尔,石毅当了自己的面可没说这些,看看石絮年龄和自己相仿,她忍不住想,石毅会不会是考虑过把石絮嫁给关洛飞,所以才在家里这样说呢! “石小姐许了人家没有?” 石絮嘟了嘴狠了她一眼道:“怎么和我这么生分,你以前是叫我如丝的,你忘记了?你说我这个絮字不好,就一直叫我如丝,说希望我像丝一样柔韧,以柔克刚。我家里人都很喜欢你给我起的这个小名,从那以后都这样叫我!” “我忘记了,好吧,以后我继续叫你如丝!”言铮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你还没告诉我你许了人家没?” “我还不想嫁人呢,我要多陪我娘几年!”石絮调皮地伸了伸舌头,悄悄地说:“我们才到帝都没多久,就有很多人上门说亲,有给我哥哥说的,也有给我说的。你不知道,那个端木翊,他娘还找人上我们家说过亲呢,想把我说给端木翊。我一听就说不嫁,他以前和你青梅竹马都能对你那么无情,我才不嫁给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呢!” 言铮有些恍惚,怔怔地看着石絮,估计像石絮这样想的女子也有不少呢!端木翊一家人就没想过,他们气是出了,却无形中毁了自己的形象,要是熙言铮真的是被冤枉的,端木翊一家该如何自处呢! “言铮,端木翊现在没过门的未婚妻姚碧玉和我也情同姐妹,她母亲把她许配给端木翊时我去劝过她,她也不是很想嫁,只是她做不了主,你别恨她。碧玉人很好的,端木翊被毁了脸她也没嫌弃,还托我帮她留意着找个神医,希望能治好端木翊的脸!我当然不会帮端木翊找人,我只是不想你恨她!将来你想找端木翊报仇,别迁怒她,行吗?” 言铮失笑,敢情石絮说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如丝,你别担心,我不会恨她的!我对端木翊也没想法,至于报仇,等我想起以前的事,弄清到底是谁的错再说吧!反正我可以向你保证,决不会乱迁怒于无辜的人。” “嗯,我相信你!”石絮高兴地搂住言铮说:“过几天就过年了,你要是在熙家不舒服,我让我娘派人接你到我家过年!听说今年要举办大型的灯会,到时我们一起去玩。” “再说吧!”言铮看到石阶上有个少女老往这边看,就问道:“如丝,那位妹妹叫什么名字啊?她是你朋友吗?” 石絮看过去,就招了招手叫道:“容芍,过来!” 她转头对言铮解释:“她是孙伯母家的女儿,孙容芍,是个庶女,她娘死后就记在了孙伯母的名下,人还不错,就是有点懦弱,这也不能怪她,孙伯母太强势了,看不起她,孙大小姐又经常欺负她……对了,你小心点孙明秀,她也喜欢关二爷,听说关二爷要娶你,在家里直骂你不要脸呢!” 言铮无语,她这是惹谁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她们就这样急着恨上她了啊! 孙容芍走了过来,低低地叫了声:“熙姐姐!” 言铮看她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衣裙,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只是身形太过纤柔,好像风一吹就倒。她在心里叹息,本来就是庶女,还生的这样柔弱,这样的身形估计很难说亲。 古代的母亲,给儿子说亲都要找身体好的,好生养,孙容芍这身形决定不是她们的首选。 “孙妹妹身体不好吗?”言铮随口问道。   ☆、怒打公主 孙容芍点点头,勉强地说:“胃不好……” 言铮从小就心高气傲,家里环境好,很少看人脸色,见孙容芍对自己的问题答的有些敷衍,似乎和几位夫人一样对她有成见,也没心和她攀交,点点头说:“天冷多注意身体。如丝,孙妹妹估计有事找你,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进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她欠欠身走了,孙容芍有些委屈地看看石絮问道:“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我一过来她就走了!” 石絮瞪了她一眼说:“谁叫你说句话那么勉强的样子啊,言铮出了那种事,大家都看不起她,你这样的语气,她自然以为你也看不起她,她肯留下才怪!窀” 孙容芍急道:“我没看不起她啊,我心里是喜欢她的,她真有本事,能让三殿下吃瘪,还弄得端木翊灰头土脸。我……只是不知道和她说什么而已!” “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回头我会替你向她解释的!”石絮安慰地拍拍她道:“听说孙夫人给你说亲了,我还没问你许给谁了?” 孙容芍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拉着石絮站到了树后,低低说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我娘她……她想把我许给一户人家做续弦,那人是我父亲军中的一名校尉,听说他娘子才给他生下儿子就没了,他母亲就托我娘给他说门亲事,我娘就想到了我!如丝……我……我不想嫁,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办啊!” “什么,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给人做续弦呢,孙伯母也太过分了!这事你爹知道吗?”石絮愤愤不平地嚷道。 孙容芍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我爹也赞成,说我这身体,好人家都看不上,这个校尉人不错,做续弦也不辱没我!他还说如果我不是他女儿,他还不赞成这校尉娶我呢,谁知道我嫁过去会不会让他再次做鳏夫……” 石絮傻眼了,半响才骂道:“孙伯父太过分了,哪有这样咒自己女儿死的!” 孙容芍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我要真是短命的,又何必去害人,容我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算了……如丝,我和你说,如果我的婚事定下来,那要是某天你找 不到我了……我一定是自己走了,我去找个庵堂,能活多久算多久吧!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啊,快别这么想,你又不是得了绝症,怎么就说这样丧气的话!等我回去和我父亲说,让他去找你爹,给你推了这门亲事!”石絮安慰道。 “别,这样我爹和母亲都会恨我的!我也不想连累伯父!”孙容芍阻止道。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言铮,她那么聪明,一定会帮我们想到主意的!”石絮出主意。 言铮被石絮拉回来,听到孙容芍的事就上下打量了一下孙容芍,孙容芍被她看的很不安,头垂了下去。 言铮一笑道:“孙妹妹,我这人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说的不对你别恨我!” 孙容芍立刻点头:“熙姐姐,我决不会恨你的,你有什么说什么吧!” 言铮这才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孙伯父据我了解也不是狠毒之人,他性格爽直,做事也很认真,就是不太会说话,听说他还骂过皇上呢,因为那条毒舌得罪过不少人。这门亲事我不知道你母亲是什么意思,可是只凭孙伯父也赞成这一条来看,他说那校尉人不错,肯定是真的!” 石絮不赞成地说:“就算人真的不错,可是容芍还没嫁过人,怎么能给他做续弦呢?” 言铮淡淡地说:“话是这样,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嫁的完美,可是现实却不可能让你心想事成的。我看孙妹妹在孙家过的也不是很好,恕我直言,孙妹妹可能在婚事上不是很顺吧?” 孙容芍羞愧:“因为身体不好,那些媒婆一看就摇头!” 言铮点点头:“你这身体的确该好好调养,虽然说有些男人欣赏柔弱美,可是娶回家他们还是希望健健康康的,毕竟夫妻过日子,没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浪漫,谁能照顾你一生一世不厌烦啊!” 孙容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禁睁大了眼看着言铮,虚心地说:“请姐姐指点!” 言铮道:“孙伯父想你嫁给这个校尉,其实也是为你考虑,你这身体,孙妹妹别嫌我说话难听……要是嫁给人家做原配,必定是低嫁,嫁过去要是有孩子,那日子还好过点。要是一时半会没孩子,你决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的!而嫁给这个校尉,他已经有孩子了,就算你一时不会生,只要你对孩子好,他家里人都会尊重你的!孙妹妹,你在孙家上有嫡姐,还有你母亲,可能想吃点好的,用点好的补药都难吧?嫁过去,你是主母,虽然有婆婆,只要和婆婆关系搞好,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做鳏夫,总会对你好的!你慢慢调理好身体,不就什么都好了吗?” 石絮睁大了眼,言铮和她们的观点截然不同,这很新奇,也很实在啊! 孙容芍低头想着,一边觉得言铮说的有理,一边又觉得不甘心,毕竟她也想嫁一个没娶过的,和人家和和美美地过一生啊! “孙妹妹,你好好想想吧!身体是自己的,其他都是过眼云烟,留着这条命,你以后还有一生可以过,只要自己努力,你可以活的很精彩。要是没命了,再精彩也是别人的生活!言铮交浅言深,就说这么多了!” “谢谢熙姐姐指点,我会好好考虑的!”孙容芍认真地给言铮施了一礼,眉目间也舒展了不少。 石絮拉着言铮说:“言铮,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所以才有这么多领悟,我以后要向你学习,坚强地面对生活!” 言铮知道她这话也是说给孙容芍听的,就点点头说:“我们都要坚强地面对生活!让那些轻蔑我们的人都看到,我们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坚强独立!” 孙容芍羡慕地看着言铮,半响道:“我现在知道关二爷为什么喜欢熙姐姐了,你的确和我们不一!我才和姐姐说了这一会话,我也喜欢姐姐了!” 言铮感觉到她话中的真诚,索性好事做到底,对她说:“你改天来找我,我们再聊聊你的病,我给你出出主意,你一定会好的!” “谢谢姐姐,那等陈伯父的葬礼后我就去找你!”孙容芍高兴地笑道。 “言铮,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谁欺负你,我们帮你出头!”石絮豪爽地说道。 言铮笑了,今天出来一趟,多了两个朋友,这是好事啊!让她觉得,她在这世代也不那么孤单了! **** 下午,朝中不少官员的女眷都来祭拜陈坤明,言铮和石絮帮陈夫人招呼客人,对那些女眷看她的异样目光她视若不见,只想着自己这样抛头露面全是为了回报陈家在招夫上对自己的支持。 正忙着,听到有人禀报:“四公主,关王妃到!” 言铮转头看去,就见四公主、关王妃带着关洛蕴走了进来,陈夫人赶紧带着陈韶儿跪了下去:“臣妾叩见公主殿下……” 赵晓绺急步上去搀起陈夫人,边道:“太后和皇后托我来给陈大人拜祭,陈夫人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 “多谢太后和皇后娘娘!臣妾代夫君谢谢她们记挂……”陈夫人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伤心地掉下泪。 “陈夫人,保重!”关王妃上前得体地问候起来。 关洛蕴也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站在一边四处看,看到言铮,她挑起了眉,狠狠地瞪了言铮一眼。 言铮装作没看见,拉着石絮走了出去。 石絮嘻嘻笑道:“言铮,你未来的婆婆、小姑来了,你怎么不上去打招呼啊,还躲出来,难道你怕她们?” 言铮摇摇头:“我怕麻烦!” 这是陈家的灵堂,可不是她们斗气的地方,她是尊重死者。 可惜她这样想,有人却不这样想,一会,关洛蕴就和赵晓绺走了出来,赵晓绺一见她就叫道:“熙言铮,你过来,我们有话对你说!” 言铮蹙眉,这未来的太子妃性格如此飞扬跋扈,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关王妃是怎么教她的? 她才不会配合她们让人看热闹呢,言铮假装没听到,偏头和石絮说:“女人可以不漂亮,却不能没有内涵,可以没有尊贵的身份,却不能没有可爱之处!否则不止女人,男人都会对你敬而远之!” 石絮看到那两个女人嚣张的样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压低声音对言铮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两人的确没有什么可爱之处……言铮你也毒舌,两句话就骂的人一无是处!” “我有骂人吗?我是和你说做女人的诀窍,你想到哪去了?”言铮无辜地眨眼。 石絮更是笑的不可抑止,还好她知道这是灵堂外,不敢笑的明目张胆,只低头压在言铮肩膀上,让她遮住自己笑。 <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根本没理赵晓绺。院里又站了不少来拜祭的女眷,关洛蕴和赵晓绺下不了台,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熙言铮,本宫叫你,你装什么聋子?”赵晓绺不客气地叫道。 言铮这才正眼看她,挑眉:“对不起,我刚才和如丝聊天,没听到公主殿下叫我,公主殿下有什么指示?” “熙言铮,我告诉你,王妃已经向太后和我父皇说给我和洛飞哥哥赐婚的事,他不可能娶你的,所以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别缠着洛飞哥哥,我要是知道了,我决饶不了你!”赵晓绺嚣张地说道。 言铮微笑:“我可以管住自己的脚不去找关洛飞,可是管不了关二爷的脚,四公主这话去警告关二爷更适合!” 关洛蕴冷笑道:“只要你不缠着洛飞,洛飞决不会去找你的!熙言铮,依我说,你也别做什么言公主了,拓跋言那么喜欢你,让他娶了你吧!跟他回拓跋,免得留在这里恶心人!” “就是,和拓跋言勾三搭四就算了,还弄什么招夫,这不是存心耍人吗?”赵晓绺不屑地撇撇嘴。 言铮怔了一下,言公主的事拓跋言是说过,她却没放在心上,怎么关洛蕴她们会知道呢?难道是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了吗? “什么言公主?”石絮不解地问道。 赵晓绺就冷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拓跋太子和我父皇说不和亲了,愿意拿一座矿山和一百匹好马和沧焰交好,只有一个条件,认熙言铮为义妹,封她做言公主!你们想想,熙言铮要是没有和拓跋言勾三搭四,拓跋言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呢!我就看不惯某些人,表面上装的道貌岸然,背地里都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不要脸,还敢来陈大人的灵堂,也不怕玷污了灵堂!” 那些女眷听到这话就窃窃私语起来,言铮眯起了眼,冷冷地看着赵晓绺。 赵晓绺被她看的有些心虚,那天刺伤言铮回去被赵天澜禀告了皇上,赵罡气得大骂了她一顿,让她回自己的寝宫闭门思过。今天还是借了陈大人的死才求得太后帮自己说情,否则她根本不可能出宫。 现在看到言铮的眼神,她莫名地有些畏惧,这女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些女人那么简单,她完全看不透她。 “四公主,你刚才过来前我和如丝说了几句做女人的诀窍,我想送给你,也送给在场的各位姐妹们!‘女人可以不漂亮,却不能没有内涵,可以没有尊贵的身份,却不能没有可爱之处!否则不止女人,男人都会对你敬而远之’。四公主,你还小,在你父皇母妃面前可能还是孩子,可是你总要长大,俗话说‘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对你会有益处的!” 言铮冲赵晓绺微微一笑,拉着石絮说:“我们走吧!” 石絮点点头,跟着她往外走。 赵晓绺脸色阴沉,嘲讽道:“熙言铮,你还有骨气吗?被人骂了只会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吗?什么‘闲谈莫论人非’,你做的出来就别怕别人说!” 言铮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石絮不高兴了,拉着言铮大声说:“你怎么什么都不在乎啊,她在诽谤你呢!” 言铮微笑:“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咬回狗一口吗?” 石絮噗嗤就笑了出来,赵晓绺一听被气爆了,冲上来抓住言铮的手叫道:“贱人,你骂谁狗呢?” 她说着抬起手就往熙言铮脸上抓去,还骂道:“看来你还嫌脸上的‘奴’字不够丢人,我今天就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见人!” “小绺……”关洛蕴假装劝架冲上来,挤开了想帮忙的石絮。 言铮冷笑,反手抓住了赵晓绺的手,抬手,狠狠一个耳光就扇在赵晓绺脸上。 只听“啪”地一声,众人都怔住了。 “赵晓绺,我这巴掌是代陈夫人打的!赵晓绺,你是公主又怎么样?死者为大,你代表太后和皇后来吊唁,难道太后和皇后是让你来大闹灵堂的?如果不是,陈夫人就能打你!” “啪!”言铮又狠狠给了她一耳光:“这巴掌是代你父皇打你的!养不教父之过,你贵为公主,你父皇没把你教好,让你骄横妄为,欺压弱小,无视尊长,该打!” 她说着又狠狠扇了赵晓绺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我刚才说了,你还小……不懂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可是不计较不代表我要一次次让你!你上次刺伤我的手,我已经让你了!可是你欺人太甚,我今天就用这三巴掌告诉你,年纪小不是借口,你生在皇家,身份尊贵也不是你的资本,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没有皇家这张皮,你连我的丫鬟都不如!你凭什么嚣张呢?” 三巴掌打的赵晓绺晕头转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言铮已经放开了她,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茫然失措,竟似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关洛蕴最先反应过来,大叫道:“熙言铮,你要造反吗?你竟然敢打公主,来人啊,快把她抓起来!” 关洛蕴的几个丫鬟和赵晓绺身边的宫女面面相窥,谁也不敢上前,熙言铮的气势如此强悍,完全震住了她们。 在里面陪陈夫人的关王妃听到言铮的骂声已经走出来了,这三巴掌都落到了她眼中,她也被震惊到了,她一辈子,别说看见,就连听也没听过有人敢打公主,这还是第一次,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关洛蕴的叫声让赵晓绺回过神来,她先是‘哇’地哭了出来,只是才哭了一声就跳了起来,咆哮道:“傻着干嘛,立刻把她给我抓起来,本宫今日要将她碎尸万段!打我?我父皇,母妃从生下我就没碰过我一指头,她凭什么打我!谁要不动手,我回去禀告父皇杀她全家!” 那些丫鬟、宫女都打了个寒颤,再顾不上害怕熙言铮了,一拥而上。 石絮一把将言铮拉到身后,怒叫道:“谁敢动手?” 那些宫女回头看看赵晓绺,赵晓绺气急败坏地叫道:“谁阻扰就连谁一起抓,给我上!” 丫鬟、宫女们不再迟疑,冲了上来。 言铮淡定地把石絮拉回自己身后,冷冷笑道:“赵晓绺,你还真是冥顽不宁,浪费我说教的口水了……” 眼见宫女们要冲到言铮面前了,一个声音怒喝道:“都给我住手!” 那些宫女们已经停不下来,冲到言铮面前,七手八脚就去抓她。 一道人影凌空飞起,白色的孝服在半空中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百花,众人还没看清楚,就见几个宫女被踢飞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人影落了下来,白色的花瓣收拢,傲然地站在言铮面前。 众人这才看清,那白影竟然是陈夫人。 陈夫人冷冷地看着赵晓绺:“四公主要抓熙言铮,就连我一起抓吧!我正好可以进宫去问问皇上,我陈家有什么对不起皇上的,我夫君死了,皇上还要派四公主来大闹灵堂?” “我……陈夫人,不是我闹事,是熙言铮她先动的手!”赵晓绺慌了,赶紧摇手:“我没想大闹灵堂,陈夫人你别误会!” “够了!”陈夫人一声怒喝,冷笑道:“四公主好威风!我陈家为皇上卖命鞠躬尽瘁,我夫君为皇上打天下连自己母亲死了都没能去送上一程……他为的就是让你们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就上门来欺负人吗?如果为的是这样无情无义的帝皇家,那还要谢谢四公主让我醒悟了!胜屿,拿家族令来,今日招呼家族所有人集合,娘暂代你父亲发令,我陈家的子弟有官的辞官,经商的卖了商铺,我陈家全回老家务农去!” 陈胜屿冷冷地看了一眼赵晓绺,大声道:“娘,孩儿这就去拿家族令!” 赵晓绺茫然,这是怎么回事啊? 关王妃一听急了,狠狠瞪了一眼关洛蕴和赵晓绺,赶紧冲上来拉住陈夫人陪笑道:“弟妹,你别冲动,小孩子不懂事,惊扰了灵堂,让她进去跪下给陈大人多磕几个头赔罪吧!咱们先筹划怎么给陈大人办丧事,发家族令的事以后再说吧!洛蕴,还不赶紧带四公主进去给陈大人赔罪!” 关洛蕴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家族令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却看到了母亲的不悦,心下一紧,在她记忆中,母亲都是喜怒不于形的,这家族令一定很重要。 “小绺,先进去赔罪吧!”她拉了拉赵晓绺。 可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赵晓绺来拜祭都没磕过头,凭什么现在要去磕头呢!再说,她认为又不是自己的错,都是熙言铮惹出来的,凭什么关王妃不帮自己还要罚她呢,这不是助长熙言铮的威风吗? “我不去,凭什么让我磕头,要磕也是熙言铮磕!” 赵晓绺边摸着已经肿胀起来的脸,叫道:“王妃,你没看出来吗?陈家就是护着熙言铮,也不知道得了她什么好处……对了,我知道了,一定是熙言铮又勾搭上陈胜屿了……” “你给我住嘴!”关王妃差点被气死了,不得不赞同熙言铮的话,皇上,太后太宠赵晓绺了,这么无知的公主,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养出来的! 赵晓绺身为皇家的人,竟然不知道陈家的家族令,这真是无知到极点了! 要知道,陈家不止在沧焰,在前朝也是一个大家族,除了他们陈家核心的几个人,没人知道陈家是怎么发迹的。 开始陈家只是做生意,在各地有很多客栈银号。后来不知道从哪一代,陈家就有人入朝为官,而且官越做越大,文武官员都有。他们背后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做支撑,做事却低调的出奇。 没有野心,恪守本分,遇到困难团结一致,而且实力雄厚,所以不管哪朝哪代的皇上,都会想法拉拢。 赵罡推翻前朝时,也得到了陈家的帮助,所以他对陈家都是尊敬的。 关王妃虽然身居后宅,也多少了解陈家的实力,她无法想象,要是陈夫人这家族令一发出去,明天金銮殿上会变成什么样。 空了的官职可能马上会有人顶上,可那些撤出去的商铺又会有多少呢?没了陈家的沧焰王朝,又能维持多久呢? 关王妃想着冷汗直冒,见赵晓绺还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更是气得头痛,这就是自己要给关洛飞说的媳妇吗? 还没进门就只知道闯祸,要是进了门,还不知道会给关家带来什么灾难呢! 一瞬间,关王妃有些庆幸,昨日进宫太后身体欠佳,她还没来得及和太后皇上说赐婚的事。如此还有转圜的余地,反正不管怎么样,她下定决心,就算给关洛飞说个乡下女子,也不会让关洛飞娶这闯祸精的! “小绺,进去磕头赔罪!”关王妃厉喝道。 赵晓绺见自己未来的婆婆都不肯帮自己,也犟上,固执地道:“我就不,什么破家族令,要发让她去发好了!我才不在乎!” “赵晓绺!”关王妃见陈夫人脸色难看,再忍不住了,上前狠狠地一耳光就甩在她脸上,怒吼道:“这耳光就算你父皇打的,你不服气回去问问你父皇,他如果在这,会不会给你这耳光。来人,押着四公主去灵堂磕头!” 赵晓绺的随身宫女谁也不敢动手,她们都知道赵晓绺脾气坏,要真押了她去磕头,回去绝对没好果子吃的。 赵晓绺捂住脸,难以相信地瞪着关王妃,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今天受了这么大委屈,关王妃不但不帮自己,还伙同外人欺负自己。 而且,她还是自己将来的婆婆…… “钟嬷嬷,还杵着干嘛?难道要等我亲自动手吗?”关王妃见赵晓绺的人都不敢动手,忍不住骂自己的人。 钟嬷嬷背上冒出了冷汗,看看赵晓绺,一咬牙,叫了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上前道:“四公主,听王妃的话,去磕头赔礼吧!” “我不……”赵晓绺看那些女眷都看着自己,下不了台,只好继续嘴犟。 “算了吧,四公主尊贵之躯,我夫君受不起她的礼!” 陈夫人嘲讽地一笑吼道:“胜屿,不是让你去拿家族令吗?赶紧去,顺便去找十几辆马车,等今晚开完家族会后,我们就把灵堂和你父亲的灵柩搬回老家,免得出殡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钟嬷嬷!”关王妃狠狠瞪向钟嬷嬷,钟嬷嬷一狠心,和两个婆子上前按住了赵晓绺,几人七手八脚,推搡着赵晓绺往灵堂走。 *** 亲们,今天加了两千,谢谢亲们对风的支持哈,昨晚都差点崩溃了,电脑上不上网,弄了一会结果什么都没有了,还好存在云盘里,用我儿子的电脑发了,今天回来继续和电脑较劲……   ☆、他若愿娶我自愿嫁 “放开我,你这***才……你们今天敢押我跪下,我一定让父皇杀了你们……”赵晓绺又咬又踢,就是不肯配合往前走。 关王妃怒极,上前钳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向灵堂走去,边走边低声骂道:“赵晓绺,你信不信,你再闹,等回去你父皇绝对不会只给你一巴掌……你还没尝过鞭子的味道吧,要不要今天品尝一下!” 赵晓绺被吓了一跳,难以相信地反驳道:“你骗我,我父皇那么宠我,怎么可能打我!妲” “死了一个公主,你父皇的妃子们还会给他再生……没了江山,你觉得你父皇还会喜欢你吗?” 关王妃冷冷一笑:“你要撒泼也分分轻重,最少也先弄清人家的家族令是什么东西!窀” 赵晓绺看关王妃说的这么严重,心虚了,停止了挣扎。 “陈夫人,我是小绺的长辈,小绺今日闹出这么多错,我也有管教不利的责任,我陪她一起向陈大人在天之灵请罪吧!” 关王妃说着,拉着赵晓绺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磕起头来。 赵晓绺被钟嬷嬷按着也跪了下去,见关王妃都磕了头,她只好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起身,见陈夫人连正眼都没看她,淡淡地对关王妃说:“王妃多礼了,舍下简陋,又有事,臣妾就不留王妃了!铮儿,你代我送送王妃!” 言铮正在一边听石絮说陈家的历史,听到陈夫人点自己的名,愣了一下,才往前走:“王妃请!” 关王妃看了看她,拉着赵晓绺叫上关洛蕴走出了灵堂。 “熙言铮,都是你惹的祸,这三巴掌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十倍、百倍还给你的!”赵晓绺气汹汹地说道。 “你给我住嘴,还嫌今天闯的祸不够多吗?”关王妃厉声喝道:“洛蕴,你带她先上马车,我有几句话要和熙小姐说!” 关洛蕴今天已经被母亲的举动吓到了,赶紧扯了赵晓绺先走了出去。 关王妃站在门口,整了整发鬓,才淡淡地说:“熙小姐,小绺今天对你无礼,回去我会向皇上禀告,一定会严惩她的。熙小姐也打了她,这事也算扯平了,希望以后你们能和睦相处,别再动不动就针锋相对,行吗?” 言铮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王妃今日也在场,想必也看到了言铮的忍让,不是言铮想和谁过不去,实在是四公主太过咄咄逼人。言铮做人也有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王妃与其在这劝我,回去好好劝劝四公主我觉得更有效。” 关王妃微微一笑:“熙小姐,孰是孰非我就不说了。你比四公主懂事,想必也懂一个道理,覆巢之下无完卵,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别因为一时之气就做下日后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我就说这么多了,告辞了!” 她走下石阶,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站住了,回头看向言铮轻轻颌首:“你和洛飞的事我都知道了,熙小姐,那三百万我会帮你还,熙小姐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虽然很遗憾你不能成为我的儿媳,也会尽力帮助你的!” 言铮微微一笑:“多谢王妃的好意,你的钱我不会要的。我虽然没有王妃富裕,却有尊严,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和王妃做交易的!王妃慢走,言铮进去了!” 她施了一礼,走了进去,才进院子,就听到有人叫道:“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言铮赶紧跑进去,就见陈夫人面色苍白地晕倒在陈胜屿怀中,她的脸上苍白中夹杂着不正常的红晕,周围还有一滩呕吐物。 言铮见陈胜屿紧张地摇晃她:“娘,你醒醒……” “陈大哥,别摇!”言铮吓了一跳,冲上去按住了陈胜屿,边叫道:“来人,抬块木板来!” 言铮推开陈胜屿,跪在地上就摸向陈夫人的脉搏,脉搏跳动很快,她又检查了陈夫人的眼球,见她的眼睛一片血红。 言铮皱起了眉,叫道:“快去请大夫!” “去请骆太医!”陈胜屿慌忙叫道,立刻就有下人跑了出去。 一会,有人把木板抬来,言铮指挥着陈胜屿和下人把陈夫人抬上木板,赶紧送到卧室。 陈韶儿和几个陈夫人的丫鬟都跟了进来,言铮一见就皱起了眉,叫道:“都出去,病人需要新鲜空气……” 她一边说一边跪在床上帮陈夫人侧身卧着,陈韶儿不理她的命令,跑过来爬在床边哭道:“娘,你醒醒,你可不能有什么事……” “陈大哥,让她们都出去,伯母的情况不是很好,不能再受惊扰。”言铮急道。 陈胜屿愣了一下:“我娘怎么了?” 陈韶儿却叫起来:“该出去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来惹出了这么多事,我娘怎么会被气昏呢?你这扫把星,你给我滚出去!” 她扑过来,没头没脸地要打言铮。 言铮气急,猛地让到了一边,对陈胜屿喝道:“陈大哥,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自己想吧,如果留你妹妹在这胡闹,你母亲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懂点医术,你要相信我就听我的!” “哥,你别听她的,她就是扫把星,害死了纤云的父亲大哥,现在又想来害娘亲,你别相信她,赶她走!”陈韶儿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陈胜屿不知所措地看看她,又看看言铮,转头看向陈夫人,见陈夫人的脸变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言铮妹妹,我母亲到底怎么了?”陈胜屿急道。 “脑出血,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怎么样,让我检查一下!”言铮直言。 “什么脑出血,她根本是胡说八道,哥,你别相信她!”陈韶儿怒叫起来。 “不相信我就算了,反正不是我娘亲,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言铮也怒了,她又不是什么救世主,没有义务见人就救!医者仁心可不是她必须遵守的宗旨。 言铮转身往外走,陈胜屿急了,紧走几步抓住了她:“言铮妹妹,我相信你,你帮帮忙吧!韶儿,你先出去!” “哥,你怎么能相信她,她会把娘害死的!”陈韶儿还没说完,陈胜屿就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推了出去。 言铮见陈胜屿把人都赶走了,也不再赌气,赶紧回身来察看陈夫人。 陈夫人鼻孔里已经溢出了血,言铮一见情况不妙就叫道:““陈大哥,让人用布袋装些冰块来!快!” 陈胜屿赶紧出去叫人装冰块来,外面是大雪天,冰块很容易找,一会就有人送来了冰块。 言铮包好放在陈夫人头四周,又解开陈夫人的领口。 言铮听陈夫人呼吸急促,喉头作响,让陈胜屿掌了灯过来,自己覆近查看。 陈夫人鼻间的血流的不是很多,她一时找不到棉花,就剪开了自己的棉袍,让陈胜屿找点酒来,撕下点棉花用小棍裹了蘸了酒,帮陈夫人清理鼻腔。 几个棉球上都沾满了血,陈胜屿看的心惊,又不敢打扰言铮,只默默地看着。 陈夫人呼吸还是急促,言铮听着喘息,判断应该是痰堵住了喉头。 她试着用棉球去沾,可是没什么用处,眼见陈夫人脸都红透了,言铮再不迟疑,俯身贴着陈夫人的嘴用力吸。 陈胜屿惊讶地看着,见言铮吸两口往旁边的痰盂盆里吐了口水,又接着吸。 这时,骆太医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看到言铮的动作,他愣了一下,也没打扰,就在后面看着。 “咳……”言铮猛地一吸,感觉吸出来了,就偏头往痰盂里面吐。 陈胜屿站的近,看见一口浓痰,里面混着血丝飘在水中,愣了愣,目光复杂地看向言铮。 言铮擦了擦嘴,顾不上找水漱口,赶紧检查,见陈夫人呼吸缓慢下来,这才放心,叫道:“陈大哥,让人弄点利尿的汤水来……” 她转头,看见骆太医来了,就起身说:“骆太医,你来了,你快来看看陈伯母!” 骆太医这才走过来,往床边一坐就给陈夫人把脉。 言铮退到一边,虚心地看着,没了现代那些精密的仪器,古代的人是怎么治疗脑出血的?她为自己的所学有些悲哀,原来缺少了那些仪器,自己的所学都是纸上谈兵啊! 骆太医闭着眼把脉,眉头微蹙,把了好一会才抬眼,陈胜屿赶紧问道:“骆太医,我娘怎么样了?” “出血必离经,离经之则为血淤,你母亲这是血淤症。” 陈胜屿大惊,他知道这血淤症,他一个伯父就是患了血淤症,昏倒后再醒来舌强语塞,肢体偏瘫,没几天就死了。 “骆太医,你一定要救救我母亲啊,我给你磕头了!”陈胜屿一想到父亲才没了,如果母亲再出什么事,他们兄妹怎么办啊,还有陈家……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给骆太医磕起头。 “你别这样,老夫会尽力的!”骆骆太医赶紧把他搀了起来。 这时一个丫鬟端了熬好的汤水进来,言铮迟疑了一下上前接过,骆太医看了看她问道:“为什么要给陈夫人喂利尿的汤水?” 言铮解释道:“因为脑出血后脑水肿加重,常在两至四天内会达高峰,这几天内死亡是脑组织直接病损所致。所以要控制她身体里的水分,利尿的汤水能缓解一些。骆太医,我对中医只是一知半解,具体还是您做主!” 骆太医又指了指冰袋:“那在她头上放冰块又是什么意思?” “这可以帮助她减缓脑出血,她的血压很高,冰块也可以起到降血压的效果!”言铮耐心地说道。 “这倒是新奇的想法,熙小姐学过医吗?什么是血压高?”骆太医一边给陈夫人开药,一边问道。 言铮迟疑了一会才道:“学过一点,大部分是自己学的。血压高是指她体内心血管有疾病,血液在身体里循环不通畅,一激动或者压力大会引起身体不舒服,轻者晕倒,重者就像现在这样脑出血。” 骆骆太医颌首:“你很聪明,自己学还能活用,真是难得!” 言铮微微一笑:“谢谢骆太医夸奖!骆太医要是不嫌言铮多事,言铮说个方子,骆太医看看能用吗?” “哦,你还会开方子?”骆骆太医把笔递给她:“写来看看!” 言铮拿起笔,铺好纸,一边写一边说:“脑出血患者最危险的就是发病这几天,只要这几天护理好,后遗症也会减到最轻!” 她刷刷写好,把方子递给骆太医,边道:“这方子是我在书上看到的,纸上谈兵比不上骆太医经验丰富,骆太医不必顾忌,不行就告诉我!” 骆太医看了看,淡淡地说:“这方子浅显了,想来写书的人没把自己的秘方写上去,只能看看,具体还要参照病人的病情!” 他提笔在言铮的方子后又加了几味药材,拿给陈胜屿说:“先去把药抓来熬上,只要病情不再加重,你娘会没事的!” “谢谢骆太医!”陈胜屿高兴起来,又要跪下给骆至刚磕头。 骆太医拦住了,指了指言铮说:“你该感谢熙小姐,我见过很多血淤症的病人,等我到时,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病情加重了,只有你母亲,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如果不是她做了这些,老夫再有本事也不敢说你娘没事!” “谢谢言铮妹妹!”陈胜屿对着言铮一鞠到底,言铮做的他全看到了,听了骆至刚的话,他暗自庆幸刚才选择了相信言铮,否则,母亲就被自己送上了死路。 陈胜屿赶紧跑出去让人去抓药,屋里,骆至刚示意言铮坐下,问道:“你刚才说要好好护理,都要怎么护理啊?” 言铮耐心地说道:“这几天要保持病人呼吸畅通,大小便正常,还要注意小便的尿量,大便的颜色,这些都能确定她具体是什么病因。” 引发脑出血的病因很复杂,就算再给言铮三天时间,她也无法把满腹这方面的知识传授给骆太医,只好捡通俗易懂的说了些。 就这些都听得骆太医两眼放光,连陈胜屿进来他也没察觉,刨根究底地问着。 言铮哪有心情在这和他讨论,见陈胜屿站了半天都插不进话,就停下来说:“陈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陈胜屿对她拱手说:“言铮妹妹,你也知道我家正忙着准备我父亲的葬礼,我娘现在又病了!我怕下人们毛手毛脚照顾不好她,能不能请你在府上住几天,帮我照顾下我娘!” 言铮愣了一下,倒不是说她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古人繁文礼节太多,她没嫁,陈胜屿又没娶,就算府中有下人,谁知道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呢? “言铮妹妹,我表姐表妹今天下午就到了,到时我让她们陪着你。熙家那边我会派人去向熙伯父说一声,决不会让你难做的!”陈胜屿见她迟疑,赶紧说道。 骆太医也道:“你知道护理方法,由你来护理陈夫人是再适合不过了,熙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别推辞了,留下来吧!日后谁要敢说三道四,老夫给你作证!” “好吧,那我就留下来吧!不过,陈大哥,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让我护理陈伯母就要完全相信我,像你妹妹刚才阻挠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如果不听我的话,出了什么事,骆大夫你给我做个见证,我什么责任都不负的!”言铮严肃地说道。 陈胜屿坚定地说:“言铮妹妹你就放心吧,我会交待下人,母亲的院子你完全做主,许什么人进,不许什么人进都由你说了算!就算是我妹妹,她要再胡来,你可以命人把她绑起来!我决不会怪你的!” “那就好,我还有个请求,我只带了一个丫鬟,要做的事很多,你给我找几个机灵点的丫头来帮忙,一定要你信的过的。我可不希望伯母的病还没好又节外生枝!”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人!我母亲就交给你了!” 陈胜屿对言铮认真地施了一礼道:“言铮妹妹以后就是我陈家的恩人,我们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他说完走了出去,骆太医笑道:“丫头你赚了,能让陈家欠情的人可不多啊!以后你有什么难事都可以找他们”! 言铮摇摇头说:“我不是想让陈家欠我的情……我只是尽自己的力量,回报陈家还有陈夫人刚才对我的支持!” 骆太医赞赏地点点头:“施恩勿谈回报,丫头你能这样想很好!那陈夫人就交给你了,我今天也会留住在陈家,有事叫我!” “嗯,以后还要骆太医多多指点呢!”言铮把骆太医送到门口。 骆太医都走出了门,又回头道:“关洛飞那小子要娶你吗?他家里人同意吗?” 言铮笑了笑说:“不同意。” 骆太医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看言铮,才道:“你想嫁他吗?” 言铮莞尔:“他若愿娶,我自愿嫁……” “呵呵!”骆太医笑了,点点头说:“洛飞那小子人不错,他如果有勇气不顾一切阻碍和你在一起,可以嫁,否则……不嫁也罢!” 老太医说完优哉游哉地走了,言铮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对,如果没勇气争取自己的幸福,那不嫁也罢。 *** 利尿的汤水和骆太医开的药喂了陈夫人后,陈夫人的情况好多了,到晚上,她睁开了眼睛。 言铮守在床边,一见她睁开眼睛就赶紧说:“陈伯母,你生病了,你听我的话别乱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就行!” “我……我怎么了?” 陈夫人一说话口水就往外流,言铮拿了帕子轻轻帮她抹去,边道:“你有几个儿女?我的问题对你的病情会有帮助的,你配合一下!” “两个!”陈夫人老实地回答。 “你的名字叫什么?” “廖青!” “你有几个姐妹?” “六个,我排行老四!” “好了,陈夫人你的情况很好!”言铮冲她微笑,又帮她擦了口水,这是脑出血的后遗症,她刚才还担心她智力受阻,一番对答后发现陈夫人说的都很正确,这让她放下了心。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已经是没有先进的设备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能少喜欢你一点 “陈伯母,现在我和你说说你的病情,你要答应我别激动,否则我救的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了,记住,你还有两个儿女,他们都需要你!”言铮耐心地说道。 “嗯!”陈夫人移动目光,发现屋里已经换了几个丫鬟,原来跟自己的那几个下人只有留下一个。 “陈伯母,你中午晕倒了,经过骆太医和我的诊治,我们确定你患了血淤症。你可能知道这病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其他大夫是怎么医治的,我能确定地告诉你的是,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像其他患血淤症的病人一样失去性命!陈伯母,你愿意配合我吗?” 陈夫人呆了呆,大概在想言铮的话,言铮也不急,转头对一个丫鬟说:“阿娥,你去把大少爷请来,记住,只能大少爷一个人进来!” 阿娥点点头,走了出去。 言铮这也是没办法,晚膳时,陈家的亲戚都来了,陈胜屿的几个叔母、婶子,舅婆一听陈夫人病了,就要闯进来看陈夫人。被陈胜屿和骆太医挡了,几人还愤愤不平,言铮怕听到陈夫人醒了,这几人又闯进来,所以才特别吩咐。 “铮儿,我怎么配合你?”陈夫人说着口水又流了出来窀。 一个丫鬟凑上来帮陈夫人擦口水,言铮满意地对她点了点头,才转头对陈夫人说:“你这病不能再受刺激。陈伯母,我不是吓你,你再昏倒一次,你就再也醒不过来,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陈夫人点了点头:“你说!” “你这病最危险的就是这三、四天,所以你这三、四天只能卧床休息,外面的事你都别管,安心养病,好吗?” “可是老爷的葬礼……”陈夫人说着就有点急,动了动。 “冷静!”言铮赶紧按住了他,沉声说:“陈伯父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才最重要。陈伯母是女中豪杰,你该知道怎么选择才是。陈伯父在天有灵,也不会同意你为了他丢下一双儿女的!” 陈夫人就愣住了。 言铮放柔声音劝道:“我知道陈家是个大家族,以前陈伯父是族长,他一死就有很多不安分的人想闹事。陈伯母,你不会希望两脚一伸就把这些困难留给陈大哥吧?所以,你要活下去,给陈大哥做后盾,扶持着他坐稳族长的位置。” 陈夫人目光闪动,似在脑子里权衡利弊,许久才缓缓点头:“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病人就要好好养病!伯母你别担心,陈大哥已经长大了,以前被你和伯父照顾着,虽然说是好事,可是民间不是有句话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陈大哥是陈家的人,总不能一辈子在你们的羽翼保护下生活,这次就算给他锻炼的机会,让他明白自己的责任所在,他会快速地成长起来的!” 陈胜屿刚跨进门来,听到言铮的话就站住了,有些惊讶地看着言铮。 陈夫人被言铮一番话打动,动了动手指,言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费力地挤出了几个字:“白芷可以瞑目了!” 言铮把这话当做了陈夫人对自己的肯定,对她微笑。 “熙小姐,大少爷来了!”阿娥禀道。 言铮转头,看到了愣在门口的陈胜屿,就笑着招呼道:“陈大哥,伯母醒了,你过来看看她……” 她对陈胜屿警告地使了个眼色,陈胜屿会意,上前走到床边微笑道:“娘亲,你醒了,真好!言铮妹妹说的对,我也该长大了,娘亲你放心,外面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安心养病就行了!” 陈夫人伸手,陈胜屿赶紧握住了她的手,陈夫人眼中全是焦虑,她嫁进陈家这么多年,哪会不了解陈家那些族人。 外面的人都以为他们陈家团结一致,可她却知道,这只是表面,陈家对于危及陈家的事肯定会团结一致,这却不影响他们内斗。 自己的夫君这些年没少被他们算计,只是碍于夫君的职权,这些人再怎么闹也不敢太过分。 如今夫君没了,族长一职空闲,这些人来奔丧,谁知道不是冲着逼他们孤儿寡母交出家族令来呢! “胜屿,三叔公来了没?” 陈胜屿摇摇头:“二叔、四叔,五姑母他们都来了,三叔公还没到!” “他没来之前,家族令死也不能交出去!”陈夫人抓紧了陈胜屿的手。 “娘你放心,没有你的命令,我决不会把家族令交出去的!”陈胜屿安慰道。 “胜屿,他们一定会为难你的……”陈夫人说着有些激动,言铮一看就推开了陈胜屿,低声道:“好了,只能说这么多了,伯母你该休息了!” 陈胜屿也怕母亲出事,安抚地低头说:“娘,你好好养病,什么都别想,相信我就行了!” 他怕陈夫人再激动,说完就赶紧走了出去。 “胜屿,去找三叔公……”陈夫人在后面叫道。 言铮无奈地坐下挡住了她的视线,轻抚着她的手叫道:“冷静……你说你会听我的话的,别去想那些事了,你要做的就是闭上眼,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她的手抚过陈夫人的眼睑,陈夫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听着她的声音,慢慢睡了过去。 等确定陈夫人睡着了,言铮才舒了口气,转头,看到刚才给陈夫人擦口水的丫鬟紫衣冲她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外面。 言铮起身走了出去,陈胜屿站在院门口,迷茫的样子有些可怜。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言铮走过去问道。 “我母亲睡了吗?”陈胜屿反问道。 “嗯。”言铮点点头,陈胜屿指了指院外:“我们出去,我有点事想你帮我拿个主意!” 他带头往外走,言铮跟了出去。 陈胜屿一直走到外院的门口才站住,回头冷笑道:“我那些叔叔婶婶都不是好人,我父亲尸骨未寒,我母亲又突然患病,他们来到没想着帮我排忧解难,一来就逼我交出家族令,还说他们都商量好了,由我二叔接任族长的位置!他们还威胁我,如果我不交出家族令,我爹的葬礼他们就不管了!言铮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做?” 言铮从石絮口中已经知道陈家家族令的重要性,想也知道,族长在这个家族也很重要,稍有不慎,就会把家族带向灭亡之地。 这时代表面平静,下面却波涛暗涌,一步棋走错,陈胜屿就是家族的罪人,这担子突然压在他身上,他迷茫也是正常的。 “你爹以前说过将族长之位传给谁的话吗?”她问道。 陈胜屿点点头:“我爹有次上战场前说过,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族长之位就传给六叔。我娘当时还反对,说六叔不务正业,常年不管家事在外飘游浪荡,不适合做族长。” “那你爹怎么说?” “我爹说六叔是他们兄弟几个中最聪明的人,他不是不务正业,是还没找到让他定下来的目标。如果族长之位给他,他一定会负起这个责任的。他说二叔、四叔他们有野心,陈家如果交到他们手上,不出三年必亡!” 言铮点点头说:“我相信你父亲看人的眼光,他既然说你六叔行,那就让他做族长吧!” 陈胜屿抿了抿嘴,摇摇头说:“我也觉得六叔不行,你不知道,他就比我大三岁,今年刚满二十,平时听四叔他们说他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风月楼、赌场,我父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他能胜任呢!我只怕把家族交给他,不必三年,一年就亡了!” 言铮失笑:“道听途说误人,你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却相信你四叔他们的话,难道你觉得你四叔他们比你父亲更会看人吗?” 陈胜屿蹙眉:“我自己也看到他去风月楼了啊!我只怕我父亲被他迷惑了,所以才相信他!” 言铮耸了耸肩:“眼见不一定就是实,你看世人都说我卑鄙无耻,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陈胜屿摇摇头:“你和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言铮微笑:“你不认识我时,你和其他人也一样对我有成见,你们去酒楼帮我,与其说是为我,倒不如说是为了我母亲和外祖,不是吗?” 陈胜屿脸红了,言铮看看他道:“陈大哥,你父亲没把族长的位置传给你,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用不服气……如果有一天你能胜任这个重担,我相信你四叔一定会把这位置还给你的!你自己想吧!我去看你母亲了!” 陈胜屿看着她走了进去,沮丧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为什么我就不行呢?四叔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啊!” *** 半夜,言铮还坐在灯下守着陈夫人,绿荷和几个丫鬟都换着去休息了。 院外,巡逻的下人也找墙角躲冷去了。 言铮手支着额,翻看着从骆太医那借到的医书,这书比她在市面上找到的好多了,看样子是骆太医的藏书,书中还有骆太医的批语。 言铮和骆太医一番谈话得到了骆太医的赏识,所以骆太医才没有对她藏私,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医术借给她学习。 夜里更冷,虽然说屋里有火盆,可是考虑到陈夫人的病情,火没生的很旺,还半开着窗户。 言铮坐久了感觉身上很冷,就起身走动走动,走到窗前时,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阿嚏’,随即又被什么捂住了。 “谁在哪?”言铮轻喝道。 “是我,言儿你出来!”关洛飞在窗前一闪,言铮愣了下赶紧走到门口,打开门,就关洛飞身上裹了一件斗篷,帽子压到了眉间,只留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言铮愕然,这都半夜了,关洛飞怎么跑来的,飒芥不是说他被关在祠堂里吗? “想你就跑来看你啊!我还怕我再不来,你都被人抢走了!”关洛飞伸手将她拉了出去,抱着她一扭身就上了屋顶,掠到了屋梁背面。 猛然从温暖的房中出来,这雪夜气温又低,言铮鼻间吸到冷空气,‘阿嚏’就出来了。 “冷到你了?”关洛飞解开斗篷,将她抱进怀中包了起来,边在她脖颈上低笑:“这样就不冷了!” 言铮无语:“你大半夜跑来就不怕生病吗?” “为了你,生病也是值得的!”关洛飞将她环抱在怀中。 火热的温度让言铮感到温暖,随即觉得有点不对,这大冷的天,就算关洛飞不怕冷,身上也不至于这么热吧! 她伸出手摸上他的额头,头上温度也很高,她顿时沉下了脸:“你在发热!” “没事了,我能抵挡的住!”关洛飞低头在她脖颈间蹭了蹭,低哑了声音说:“怎么留宿在陈家啊,陈胜屿还没娶亲呢,难道你想变心了?” 言铮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才嘲讽地说:“先变心的不是你吗?双明不是转达了你的话,我和你的事算了吗?关二爷不想娶我,还不许我找别人吗?” “休想,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找别人!”关洛飞霸道地揽紧她,低低说:“是我母亲收买了他,让他这样说的,我可没说……我知道你也没信!你说过不怕阻碍的,那就和我一起坚持下去,我一定会说服他们,光明正大地娶你的!” 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摸索着给言铮套在手上。 冰凉的手感,言铮凭感觉知道是只手镯,就笑道:“怎么,怕我变心,找个镯子把我圈住吗?” “这是给你的聘礼,不是我关家的传家宝,是我关洛飞和言铮的传家宝,以后由你传给我们的孩子!阿嚏……”关洛飞又打了个喷嚏。 言铮蹙眉,问道:“吃药了吗?” “没,我母亲他们不知道我生病了,以为我还在祠堂里呢!言儿,你不知道祠堂好冷啊,还是抱着你舒服!” 关洛飞又蹭了蹭,唇饥渴地寻找着她的,他的唇覆上言铮时,言铮本能地想推开他,感冒会传染病菌的…… 只是微一愣,她最终没推开他,感觉关洛飞的唇轻轻磨蹭着自己,火热的温度还有他唇上的干涩让她的心软了下来。 由着他吻的无所顾忌,等他心满意足地离开时,她才低声说:“这下安心了?快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吃了药好好睡一觉!” “我不想回去,我就想这样抱着你!”关洛飞无赖地拥紧她哀哀地说:“什么时候我才能一醒来就看到你啊……我都等不及了!” 言铮失笑,推了推他说:“骆太医在这呢,要不我去找他给你开剂药?你在发烧,不吃药脑子会烧坏的!” “说起骆太医,我有事问你呢,听说杀害陈大人的凶手是你抓到的,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你为什么要留在陈家?你不知道陈家很复杂吗?陈胜屿的几个叔叔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留在他们家很危险的!”关洛飞一叠声地问道。 言铮嘲讽地笑道:“关二爷被关在祠堂,信息还这么灵通,真是厉害啊!” “别给我岔开话题,我要想知道,什么都瞒不了我!对了,还有拓跋言,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认你做义妹,为了你宁肯让出拓跋最富饶的矿山?” “有这事吗?”言铮今天都没回家,还不知道熙家已经因为她的事乱成了一团。 “你不知道吗?对了,你今天没回去吧,那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了。拓跋言向皇上说要认你做义妹,用一座矿山和一百匹好马作为交换,封你做言公主,而且还买下了两个宅院向熙乾明交换白府,以后白府你就是女主人了!” 关洛飞不满地握着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些事呢?你知道不知道,他这样做,人家会以为你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皇上这时为了得到矿山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他走后,皇上怎么能容的下你呢?” 言铮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你相信我吗?” 关洛飞看着她,半信半疑,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拓跋言怎么肯做这样的牺牲呢? 言铮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失望地后退了一步:“把我带下去吧,我该去看陈夫人了!” “言儿,我们都快是夫妻了,我问问不行吗?”关洛飞有些郁闷地问道。 言铮淡淡地说:“等我们能成夫妻再说吧!” 她去褪手镯,关洛飞一见就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烦躁地说:“你不想说就算了,何必每次一不高兴就和我生分!难道你以为我说想娶你的话只是开玩笑吗?你这狠心的女人……我真的很想打你一顿!”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中,有些生涩地说:“我如果能少喜欢你一点,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你生气了?” 言铮脸颊被他火热的脸擦到,想起这人发着烧还不顾寒冷跑来看自己,心就软了,叹了一声说:“两个人之间只有喜欢是不会长久的,关洛飞,信任,理解才是基础,你如果信我,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不信……我就算说实话你也以为我在骗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你说什么我都信!阿嚏……” 关洛飞又打了个喷嚏,言铮担心地推开他:“先下去吧,找骆太医给你开点药吃……” “我回去吃吧,我已经让双明给我抓药去了。你在陈家也别久待,免得卷进麻烦中!” 关洛飞将言铮送了下去,屋里阿娥已经醒了,不见言铮正要出来找。 关洛飞重重抱了一下言铮,跃上屋顶无声无息地走了。 *** 宫里,关王妃把赵晓绺送回去,一路上赵晓绺都赌气不和关王妃说话。 关王妃也不理她,独自坐在一边闭目想事情,关洛蕴也不敢打扰关王妃,一人坐在一边惶惶不安。 凭直觉,关洛蕴知道赵晓绺今天闯祸了,否则母亲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她不安的是,这事会不会连累自己。 等到了皇宫,赵晓绺等车一停稳就抢先跳下车去,径直往母妃寝宫跑去。 关王妃冷冷一笑,跟着走了过去。 路上,遇到皇上身边的侍卫,关王妃问清皇上在太后寝宫,就先走了过去。 进去一看,除了皇上皇后,赵晓绺的母妃绗妃也在,关王妃施了礼。 皇后就微笑道:“淑岚,今日去陈府祭拜,陈夫人可还好?” 关王妃看了看绗妃,面无表情地说:“淑岚就是进宫来向皇上,娘娘说这事的,事情是这样的……” 关王妃还没开始说,赵晓绺就冲了进来,一见众人都在,就哇地一声大哭着冲向皇上:“父皇,你可要为小绺做主,小绺今天被人打了!” “什么?谁敢打朕的宝贝公主啊?”赵罡立刻怒了,厉声喝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就不怕朕砍他脑袋吗?” “父皇,你一定要砍她的脑袋,她打了我巴掌,父皇,你看,我的脸都肿了!”赵晓绺哭着将脸抬给赵罡看。 赵罡一见她的脸半边都淤青起来,又红又肿,气的脸都青了。 皇后和绗妃也惊讶地站了起来,绗妃上前一把拉住赵晓绺,叫道:“是谁这么大胆子啊,小绺你快给你父皇说,谁打你了,让你父皇给你做主!” “是……熙言铮……” </ “是我!”关王妃同时和赵晓绺一起说道。 皇上皱了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晓绺叫道:“是熙言铮打的,王妃只是摸了摸我,没有下重手!” 赵晓绺说着有些心虚,哀求地瞟向关王妃,想示意关王妃别提后面的事。 可惜关王妃哪愿再纵容她,今天被她连累自己都要向陈夫人下跪,关王妃怎么会不气恼,更何况,今日之事弄不好还危及皇上的江山,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赵晓绺这么容易就过关的! “我打的很重,小绺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我还逼着你下跪呢!”关王妃冷冷地说道。 绗妃立刻叫道:“关王妃,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小绺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能让她当着那么多人下跪呢?” “没有,没有,王妃,你让我先和父皇说说熙言铮怎么打我吧,我们的事一会我们私下说!”赵晓绺扯了扯关王妃的衣襟,可怜兮兮地抿了抿嘴。 关王妃迟疑了一下,她不是想让熙言铮不能进关家的门吗?皇上要是护短惩罚熙言铮不正如她的意吗? “好,你说吧!”关王妃后退了一步。 皇后察言观色,没等赵晓绺开口就道:“淑岚,事关熙言铮,本宫相信皇上不愿意听一面之词,你是长辈,本宫和皇上都相信你不会说谎,还是由你来说说事情经过吧!” 皇后发话,赵罡也觉得赵晓绺这些日子做事不靠谱,说不定添油加醋害自己有失公允,就颌首道:“淑岚说吧!” 皇后和皇上都发了话,赵晓绺不敢再撒泼,哀求地看了一眼关王妃就退到了绗妃身后。 关王妃见躲不过去,只好把她们去陈家的经过说了出来,听到熙言铮已经躲开赵晓绺,赵晓绺还追着去惹事,赵罡就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晓绺。 赵晓绺心虚,低头声辩道:“谁叫她那么嚣张,我叫她她都不理!” 说到言铮忍无可忍打赵晓绺的那三巴掌,关王妃诚实地把言铮的话同时说了出来。 绗妃一听就气急败坏地叫起来:“她凭什么代皇上打小绺,她算什么东西啊?关王妃,小绺是你没过门的儿媳,你就那么看着她被打不帮忙吗?” 关王妃被指责就冷笑道:“绗妃在责备我的时候,最好先听完再说……” “后来还发生什么事吗?和你打她有关吗?”皇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靠在床上休息的太后听到这让宫女扶自己坐起来,也竖直了耳朵听着。 关王妃只好把陈夫人出来,自己让小绺去道歉她不肯,还骂陈夫人的事都说了,说到陈夫人要发家族令时皇上的脸色黑沉一片。 绗妃脸色也不好了,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地盯着皇上。 皇后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露出了惊讶之色,等听到关王妃怒打了赵晓绺一巴掌,拖着赵晓绺去跪拜才了结这事时,她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长长叹了口气:“淑岚,今天幸亏有你在啊,虽然委屈了你,能息事宁人就好,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赵晓绺见众人面色沉重,心更虚了,怯怯地问道:“父皇,陈家的家族令是什么东西啊?难道比父皇的玉玺还重要吗?” 赵罡脸色早变了几次,听到她的话,眼睛就瞪向了她,冷冷一笑:“小绺,你过来,朕和你解释一下!” 赵晓绺见父皇没暴怒,就以为没想象中那么恐怖,依言走了过去。 走近,赵罡却一抬手,狠狠地一耳光就甩在她脸上,直打的赵晓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 “啊……”绗妃惊叫起来,扑上去跪下抱住了赵罡的脚哭叫道:“皇上,小绺不懂事你好好教,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小绺……你没时吧?” 赵晓绺爬在地上,晕头转向,半天回不了神,连口中流出了血都恍然未知,等回过神来,赵罡已经摆脱绗妃走了过来。 “父……父皇……”赵晓绺看赵罡的眼神就像要吃了自己,不敢哭,怔怔地看着赵罡。 “有一句话熙言铮说对了,养不教父之过,父皇平时就是太娇纵你们了!所以你们才一个个飞扬跋扈,连自己惹了祸都不知道,还自持身份颠倒黑白!赵晓绺,熙言铮那三巴掌打的对,你姑母这巴掌也打的对,你该感激她们,否则朕给你的决不是这几巴掌!”赵罡狠狠地说道。 赵晓绺想起关王妃说的话,‘你要不要尝尝鞭子的味道’,不由心惊胆战起来,父皇真的会鞭打自己吗? “绗妃,把她带下去,从今日开始,不许她再踏出寝宫半步,让她好好反省自己犯了什么错。皇后,吩咐内务府,今日开始,四公主的膳食减为两菜一汤,所有用度减半,再给她派两个管教嬷嬷,替朕好好管教她!”赵罡吩咐道。 绗妃此时根本不敢再为赵晓绺说话,怕皇上生气,赶紧上前搀起赵晓绺,连拖带抱地将她弄走了。 “淑岚,今天的事你处理的很好,朕谢谢你了!”赵罡转向关王妃,微微颌首。 关王妃欠身道:“皇上不必和我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太后叹了口气说:“皇上,小绺的确该好好管管了,连陈家的家族令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口出狂言,真是狂妄。不过今天这事也是因熙言铮而起,小绺再有错她也不能动手啊,这把我们皇家置于何地啊?” 赵罡冷冷一笑:“太后难道要朕处置熙言铮吗?” 皇后蹙眉道:“这可不能冲动,今日之事,摆明了陈家是站在熙言铮那边,如果处置熙言铮,陈家怎么肯罢休呢!” “皇后说的对,太后和皇上要三思啊!”关王妃劝道。 太后揉了揉额头:“熙言铮怎么这么会惹事啊,一次又一次……行了,改天把她叫进宫里,哀家会会她!” 赵罡淡淡地说:“明日拓跋太子要在宫里认她做义妹,太后想见,到时招她进来就行了!” “那就这样吧!哀家要休息了,你们请回吧!” 赵罡,皇后,关王妃告辞出来,皇后让赵罡先走,说自己要送关王妃出宫,她挽着关王妃的手向马车走去,边走边道:“淑岚,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想让洛飞娶赵晓绺吗?” 关王妃听声辩音,含糊地说:“这事主要是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我还没想好!洛飞那边也不是很愿意……你知道洛飞这孩子犟起来谁也不怕,我头痛呢!” 皇后淡淡地说:“洛飞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实话,小绺那孩子不适合他!” 关王妃苦笑:“我也这样觉得,皇后你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和太后改变主意吗?” 皇后微笑道:“给他重新物色个女子不就行了,就说洛飞和她两情相悦,私定了终身,皇上和太后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关王妃蹙眉:“皇后难道是要我答应他和熙言铮的婚事?” 皇后撇了撇嘴说:“你想哪去了,熙言铮怎么配得上洛飞呢,酒楼的事我听说了,洛飞真是胡闹,这门亲事你一定不能答应!” “哦,那皇后的意思是让我学端木家,给洛飞赶紧说门亲事吗?” 皇后点点头说:“就是这意思,这人身份还不能比赵晓绺低很多,而且还要品貌都比赵晓绺出色,让皇上和太后跳不出什么毛病!” 关王妃苦笑:“娘娘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帝都就赵晓绺和六公主,六公主还小,说他们两情相悦说的过去吗?” 皇后笑道;“你想岔了,我不是说她,你忘记了我们帝都还有个安远郡主吗?她今年刚及笄,皇上本来说开春去把她接回来,我却想反正要过年了,过了年就是天澜和洛蕴的大婚,接她来热闹热闹也好!你派洛飞去接,这一路回来,说他们两情相悦不是顺理成章吗?” “这……”关王妃皱起了眉。 这安远郡主是皇上姐姐的女儿,赵罡的姐夫死了,姐姐悲痛欲绝就出家了,赵罡专门在姐夫的家乡建州给她修了一座庵堂,把建州划给了侄女邵翩若,也就是安远郡主。 这郡主言铮陪在母亲身边,皇上说过等她及笄就接她回来婚配,今年的确是她该回来的时候了。 让关王妃不安的是,她比其他人多知道点内幕,赵罡姐夫的死和赵罡有关系,他姐姐也是恨他才远走出家。明是出家,可是却不是很安分,听说她在庵堂的山下建了个府祗,养了许多谋士。 赵罡对她很不放心,想接邵翩若回来,实际就是想拿邵翩若做人质,逼迫他姐姐不敢轻举妄动。 皇家的事关王妃不想掺和,更不想自己的儿子卷进这种事里。 关王妃勉强笑了笑说:“这不好吧,没有皇上的旨意去接她,皇上知道了会生气的!” 皇后不以为然地说:“他不会生气的,他也想早点把安远郡主接回来,洛飞帮他办了这事,他只会高兴!你也知道,邵夫人以前可是帝都的才女,听说她把邵翩若教的挺好,琴棋书画在建州都很出名,太后生辰她送了副祝寿图来,太后都赞不绝口,她配给洛飞决不会辱没洛飞的!” 关王妃笑了笑:“这事我一时不能答应你,我回去探探洛飞的语气吧!娘娘,外面冷,你回去休息吧,我告辞了!” 关王妃说完赶紧上马车,催着车夫出宫了。 车轮滚动着,关王妃轻轻撩起一角帘子,看见皇后还站在原地,她沉下脸放下了帘子,不理关洛蕴探询的目光,低头沉思起来…… *** 亲们,今天更新一万字哈,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O(n_n)O谢谢!   ☆、父兄密谋毒计 次日,一早陈胜屿就跑来看母亲,见母亲病情没有加重,精神看起来好多了甚感欣慰,一个劲地感谢言铮。 言铮微微一笑说:“陈大哥不要担心伯母,安心去做你的事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妲” 陈胜屿问道:“我能和我母亲说几句话吗?” 言铮点点头:“别说刺激她的话就行,时间也别太长!” 她走出屋,让两人单独谈话窀。 站在院里,看到雪已经停了,言铮活动了一下手脚,就见骆太医走了进来。 “言铮,陈夫人怎么样?”骆大夫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大小便都很正常,就是有些后遗症……”言铮看了一晚医书,觉得针灸应该对后遗症有些帮助,就道:“骆太医,你可以用针灸帮她治疗几次,再辅以药物,我想陈夫人会恢复的更好的!” 骆太医点点头:“等我看看再说吧!” 两人说着话,陈胜屿走了出来,对两人施了一礼道:“骆太医,言铮妹妹,我娘就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了!” 言铮和骆太医走进屋,陈夫人躺在床上,脸色有些不对,言铮不知道陈胜屿和她说了什么,有些不高兴,这人不是告诉他别刺激陈夫人吗?他怎么不听话啊! “弟妹,我给你把把脉!”骆太医在床边坐下,手按上了陈夫人的脉搏。 言铮在旁边看着,觉得中医真是神奇,仅凭脉搏就能诊断出疑难杂症,这是西医无法办到的。西医的听诊器,血压计倒是好东西,她考虑能不能把这两件东西制出来,这样对诊断病情会有更好的帮助。 “病情基本稳定了,言铮做的很好!陈夫人,老夫给你做次针灸,看看会不会有帮助!你先等下……” 骆太医取过自己的药箱,打开拿出了一套银针,言铮心一动,问道:“骆太医,我想学针灸,你能指点我一下吗?” 骆太医看了看她,言铮赶紧说:“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当我没说!” 骆太医笑了:“这有什么,医术本来就是取长补短,众医家的智慧聚在一起才能把医术发扬光大,你昨天都无私地给我讲了我不懂的,我还能对你藏私吗?过来,我教你!” 言铮高兴地走了过去,骆太医边施针边给她讲每个穴位的作用,言铮之前已经研究过经络图,骆太医一点就懂,到后面,骆太医索性站到一边,让她亲自动手。 言铮做的很好,骆太医看了满意地点头说:“你很聪明,很有学医的天赋,比我那两个徒弟好多了。” 陈夫人听着就笑道:“那你干脆收铮儿为徒算了,也好给你争光!” 骆太医迟疑了一下,陈夫人就嘲讽地说:“别告诉我什么女人不能学医,白芷都可以做将军,铮儿也可以做大夫!” 骆太医尴尬地笑了笑,还是没表态。 言铮心一动,古代那些有才的人收徒弟都要考察人品,自己虽然聪明,可是熙言铮却有人品上的污点,骆太医不肯轻易点头,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她淡淡一笑说:“伯母,你就别为难骆太医了,我自己学就行了!” 陈夫人冷笑道:“老东西,你是想着言铮和端木家的那档事才不肯答应吧!我告诉你,铮儿不是那种人,你今日不收她为徒没什么,等我好了,我给她找普老头做师父,到时你别后悔就行!” 骆太医动容:“你说的可是普逊,人称魔医的普爷?他不是死了吗?” “就是他,谁说他死了?他活得好好的,虽然二十年没露面了,可我要找他就有本事找到,所以你想好了,现在不收铮儿为徒,以后你就没机会了!”陈夫人得意地说道。 “我没说不收啊!只是,铮儿很快就要嫁人,我是怕她没时间学医。学医很苦的,地位又低,我还怕影响她嫁人呢!”骆太医陪笑道。 “铮儿,你怕苦吗?怕将来因为这事影响你嫁人吗?”陈夫人问道。 言铮微微一笑:“我什么都不怕!” “嗯,这才是白芷的女儿!”陈夫人看向骆太医。 骆太医点了点头:“那行,我可以答应收她为徒,只是她必须像其他想进门的弟子一样要过三关,能过了这三关我就收她为徒。” <“那三关?”言铮问道。 骆太医笑了笑:“第一关就不用说了,你已经过了。第二关,把我给你的书看完来找我,答对我的问题就算你过了,第三关到时再告诉你!” “好的!”言铮虽然不知道第一关是什么,想想也能猜出是因为昨日自己治疗陈夫人的行为吧! *** 陈夫人施完针就睡了,陈胜屿派阿娥把言铮找了去,说熙府来人,让言铮回府一趟。 言铮蹙眉,熙乾明找自己回去,难道是因为拓跋太子要收自己为义妹的事吗? 陈胜屿说:“我已经说你不能回去,可是那个秋蚬的管家说一定要你回去,要不你去见见他,看看是什么事吧?” “嗯!”言铮只好点头。 一会,陈胜屿让人把秋蚬请了进来,秋蚬一见言铮就道:“大小姐,老爷请你回去一趟,准备进宫赴宴。” “有什么事吗?我在照顾陈夫人,走不开啊!” 秋蚬苦笑道:“老爷已经答应皇上今天会送你进宫赴宴,你不去,皇上那也不好交代啊!大小姐,你就回去吧,这里相信陈公子会找人照顾陈夫人的!” 陈胜屿已经听说拓跋太子要收言铮为义妹的事,他迟疑了一下说:“言铮妹妹,要不你去赴宴吧,我母亲那有骆太医照顾应该没事的!如果有变故,我会进宫去找你的!” 陈胜屿都这样说了,言铮只好答应,交待了陈胜屿要注意的事项,就带着绿荷回府。 扶言铮上轿时,秋蚬低声说:“关二爷给你送了两个丫鬟来,一会陪你进宫!” 言铮点点头,关洛飞找的丫鬟,应该会武功吧,关洛飞这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危,找人保护她吗? 这又何必呢,言铮早知道拓跋言派人保护自己,估计昨晚关洛飞也发现暗中有人,所以今日赶紧送了自己的人来。 她微微一笑,这关二爷还真是小气! 回到熙府,言铮下轿就看到了新换的大门,恍惚有种熟悉的感觉,秋蚬见状就低声道:“这大门和以前白府的大门一模一样,拓跋太子有心了!” 言铮愕然,有些奇怪,拓跋言不是第一次来沧焰吗?就算他感激白夫人的救命之恩,他又是怎么知道白府的大门是什么样的呢? 走进去,到了正厅,就见熙乾明和胡秀瑛,还有熙兴平都在,熙乾明阴冷着一张脸,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来脸色更沉。 熙兴平没父亲沉得住气,老远就叫道:“贱人,你别以为勾搭上拓跋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这是我们家,我们哪也不去,要搬你自己搬!” 言铮淡淡地说:“熙公子,这不是你们家,只是皇上赐给你们的房子,如今皇上要收回,你不想搬你告诉皇上去,你和我说没什么用!” “熙言铮……”熙乾明一拍桌子吼道:“说,你和拓跋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想做什么?” 言铮耸了耸肩:“熙将军,我也不知道拓跋太子想做什么,你何不亲自去问他呢!对了,我回来是因为听说皇上要请我进宫赴宴,如果你们没什么事,我去沐浴更衣等赴宴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熙乾明没忍住,一个茶盅往她背后砸了过来,言铮头也没回,茶盅就被一颗石子击碎摔在了地上。 一个丫鬟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熙乾明,无情地说:“熙将军,我是奉我们二爷的命保护二少奶奶的,熙将军以后少做这样的事,否则传出什么熙将军背后暗算人的流言,就不是我们的错了!” 另一个丫鬟从她背后探出头来,嘻嘻笑道:“二少奶奶,你就这么相信我们会出手啊?你就不怕我们不出手,茶盅砸到你头上吗?好烫啊,我刚才看见熙将军才倒的茶呢!” 言铮看到这丫鬟梳了双髻,着了一件碧绿的袄子,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看着很机灵的样子,一笑起来还显出一对酒窝,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就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巧笑,她是倩兮,我们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巧笑倩兮,二爷说女孩子就要巧笑倩兮,这样才可爱!二少奶奶,你喜欢我们的名字吗?” 言铮点点头:“喜欢,女孩子多笑才可爱,你们二爷很会起名字!”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我这名字很好呢!”巧笑过来拉着言铮往外走,边走边说:“我手也巧呢,会梳各种各样的头,二少奶奶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熙乾明眼睁睁地看着言铮和那丫鬟走出了院门,才狠狠地瞪向倩兮。 倩兮一双无情的眸子看着他,冷冷地说:“我们二爷还让我带句话给熙将军,二爷说了,他迟早会把二少奶奶娶过门的,熙将军在这段时间里,能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他会很感激的。要是做不好,二爷以后就当二少奶奶没娘家!熙将军自己掂量吧!” 倩兮说完走了,熙乾明呆怔了一下,气得胸口的血直往上涌,一回身,把桌子都掀翻了。 反了,这一个个都为熙言铮出头,那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们为她出头呢! 熙兴平和胡秀瑛都被熙乾明的怒气惊了一下,熙兴平反应过来后急道:“父亲,难道你就由着那贱人把我们赶出去吗?一个拓跋太子已经够头痛了,又加上姓关那小子,他凭什么这样威胁我们?” “凭人家是皇亲国戚……凭人家武功比你高……”熙乾明没好气地骂道:“你这蠢才,以前叫你好好练武功你不肯,现在抱怨有意思吗?你要有本事,你也可以威胁他!” 熙兴平悻悻然说不出话,胡秀瑛不忍看儿子被熙乾明说的一无是处,就劝道:“老爷,虽然平儿武功没关洛飞厉害,可是他说的也有理啊,那贱人以前就难驯,现在有关洛飞和拓跋太子撑腰,还不知道会怎么嚣张呢!老爷,你要想想办法,不能再让她这样嚣张下去了!” 熙乾明皱起了眉,在屋里走来走去,一时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熙兴平犹豫了一下,上前说:“父亲,我倒是有个主意,父亲,你听听看能用不!” “你说!”熙乾明站住。 熙兴平回头叫道:“娘,你先出去,我和父亲谈事!” 胡秀瑛不高兴地说:“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你就先出去吧!”熙兴平陪笑着把母亲推了出去,胡秀瑛走出几步,又悄悄地摸回来蹲在窗下偷听。 “父亲,关洛飞现在不是犟着要娶熙言铮吗?他家里人又不同意,不如这样……” 他低声在熙乾明耳边说了自己的计策,熙乾明听得睁大了眼,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骂道:“你都学了些什么啊,这种计策你也想的出来……” 熙兴平陪笑道:“父亲,我这不是为了我们家才逼出来的吗?只要那贱人身败名裂,拓跋太子不会认她,关洛飞更不会娶她,到时父亲还可以借此为名把她赶出去,这不是一举数得吗?父亲你可别告诉我,你舍不得!” 熙乾明瞪了他一眼,又在屋里踱起步。 熙兴平见他犹豫,忍不住劝道:“父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贱人这还没多久就给自己找了两个靠山,要是再多几个,还有我们的活路吗?父亲,你就当她死了,别犹豫了!” 熙乾明闭上了眼,许久才说:“就依你吧,你把药找来,人安排好,今晚就动手!” “好,我马上去做!”熙兴平高兴地走了。 胡秀瑛在窗下听得一头雾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 “言姐姐,你喜欢这款式吗?”巧笑给言铮梳好头,取过镜子递给言铮,在言铮的坚持下,她们都改口不叫少奶奶了,改叫言姐姐! 言铮看了看,镜子里,自己梳了一个高高的飞云髻,很衬浓密的刘海,让她的眼睛看上去更大,发髻上插了两只碎珠发簪,垂下来一小排水晶珠子,增添了不少华贵的感觉。 这发簪也是关洛飞让她们带来的,连同身上的米白色锦袄,淡紫色长裙,还有一袭质地上好的狐裘。 除此之外,两人还带了几箱子衣物来,一匣子首饰,说是二爷先给她的聘礼。 言铮看了哭笑不得,关洛飞这是怕自己变卦吗?赶着送这些东西先把自己定下来,穿他的衣服,戴他的首饰,这外人一看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可是,她还是有些感动,一向粗枝大叶的关二爷能想到这些细节,有心了! 穿戴好,就该进宫了,绿荷有些闷闷地送她们出门,感觉巧笑,倩兮来了自己就被排挤了似的。 言铮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拍拍她的手说:“别想太多,不管我身边多了什么人,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谁也代替不了,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嗯……小……小姐,你安心……去吧!”绿荷笑了笑,第一恨自己为什么笨嘴笨舌,要是能像巧笑那么流利地说话,小姐一定会带上自己的。 言铮上了马车,熙兴平阴阴地一笑,上马带路进皇宫。 等进了皇宫,熙乾明就带言铮去见皇上,巧笑、倩兮不远不近地跟着,熙乾明一边走一边留意两人,思付一会怎么支开两人行事呢? 言铮第一次进皇宫也没什么感觉,估计现代看到的够多了,当做旅游一趟而已。 还没走到大殿,两人就被一个大宫女堵住了,那大宫女面无表情地说:“熙将军,皇上和拓跋太子在大殿里,你先进去吧,太后要见熙小姐,我先带她过去,一会再送她回来!” 熙乾明不知道太后这时要见熙言铮是什么意思,揣摩不透,只好点点头说;“那铮儿你就先去拜见太后吧!为父在大殿等你!” 言铮对他这虚假的关心无动于衷,点点头随大宫女往太后寝宫走去,即来则安之,她懒得去想这后面有什么用意。 没走多远,突然后面有人叫道:“言儿,等等我!” 关洛飞,言铮回头,就见关洛飞飞跑着过来,他今日穿了一袭淡紫色的锦袍,外披了一袭黑色的狐裘,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器宇不凡。 “病好了?”言铮说着下意识地就抬手摸他的额头。 关洛飞一把抓住她的手,低笑道:“好了,在宫里别动手动脚的,免得惹人笑话!” 言铮挑了挑眉,盯了他一眼,看他眼里还有些血丝,脸上还有些红,手心发烫,就怒道:“病没好你还到处乱跑,赶紧回去休息!” “我还不是担心你……”关洛飞低声说:“我好多了,真的……等宴会结束我就回去喝药,行了吧!” 言铮还是瞪着他,关洛飞陪笑道:“言儿凶起来好可怕……对了,你看看巧笑,倩兮,你要多向她们学习,女孩子笑着才好看!” 言铮无语。 大宫女走出老远不见她跟上来,回头看到两人窃窃私语,就不满地道:“熙小姐,赶紧跟上来,别让太后久等!” “珍珠,太后要见我娘子吗?那我也去,我听说太后身体不好,正好去看看她!”关洛飞嘻嘻笑道。 珍珠皱了皱眉:“二爷,太后只说请熙小姐……” 关洛飞不管不顾地抓着言铮的手往前走,边道:“难道我去看太后,她还会把我赶出来吗?快走吧,你不是说别让太后久等吗?” 珍珠无奈,只好继续走。 关洛飞将言铮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手中,边走边说:“你别怕太后,她老人家是面恶心善,她一向最疼我,你又是我喜欢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不会为难你的……” 言铮知道这是关洛飞故意说给珍珠听的,宫斗的电视和那些书里,宫里的女人谁是简单的,什么面恶心善,面善心恶才对吧! 她这样想着就想笑,唇角忍不住就露出了端倪,关洛飞一直盯着她看,见她莞尔,就心痒地抓抓她的手心问道:“你笑什么?” “你猜!”言铮调皮地冲他伸了伸舌头。 关洛飞看她这小女儿样子心更痒了,很想不顾一切拥住她,好好尝尝这调皮小舌的滋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珍珠在前面听到两人的对话,感觉到两人的互动,就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熙言铮,在她印象里,还没见过关二爷和那个女人这样温情过,这熙小姐,的确有本事啊妲! 来到太后寝宫,一进门就见正厅的高处,一个装扮华丽的妇人坐在正首,下面十几个宫女嬷嬷伺候着。 珍珠上前禀道:“太后,熙小姐到了!” 太后抬头,看到关洛飞拉着熙言铮一步步走过来,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关洛飞怎么也来了。 “太后,听说你身体不好,我来看你了,今天怎么样?”关洛飞一过来就讨好地笑道,边按了按言铮的手才放开了她。 言铮会意,躬身福了福:“臣女言铮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吉祥!窀” 太后看她没下跪,脸色就沉了沉,一旁一个嬷嬷见状就不顾得罪关洛飞喝道:“大胆熙言铮,见到太后也不磕头请安,该当何罪?” 关洛飞没等太后说话就笑道:“太后,言儿是洛飞的娘子,你都免了洛飞磕头,想必也会心疼洛飞的娘子,不会让她下跪吧!太后一向最慈爱了,怎么会在意这些繁文礼节呢!言儿你别被古嬷嬷吓到了,古嬷嬷这是和你开玩笑呢!”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说话的古嬷嬷,那嬷嬷心下打了个突,竟不敢再说话。 太后一见暗恼,嘲讽道:“洛飞说笑了,哀家老了还没糊涂,都没听说你定亲,怎么就有娘子呢!难道你和熙小姐早有了私情……熙小姐,那哀家就要说说你了,女孩子要自尊自爱,怎么没成亲就做出有辱家门的事呢!” 关洛飞笑道:“太后你误会了,我这样叫言儿是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我娘子了,我和她可没做什么逾越礼节的事,我这样叫她也是想让那些对她有心思的人灭了心思,别和我抢言儿!” 太后听了更恼,沉下脸骂道:“胡闹,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父母都没同意,你瞎叫什么!你自己倒没什么,你让人家熙小姐怎么嫁人啊!” 关洛飞霸道地说:“她只能嫁我一个,我也只会娶她一个,洛飞可不是胡闹,今日进宫就是想请太后和皇上帮洛飞劝劝父母,答应我们的婚事吧,要是他们不答应,说不定太后以后就见不到洛飞了……你知道洛飞就爱胡闹,说不定什么时候兴起,带着言儿浪迹天涯去!” “混账,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太后气得猛地站了起来,恼怒地盯着熙言铮:“熙小姐,这是你教的吗?你还有没有点廉耻,竟然教洛飞私奔!” 言铮从进来就没轮到说话,都被两人抢着说了,此时被太后指着鼻子骂,她不出声不行了,她微笑道:“太后娘娘这可冤枉臣女了,臣女可以对天发誓,没教过关二爷任何事……臣女有自知之明,关二爷是成年男子,有自己的主见,臣女和他认识没多久,哪里就能左右他的思想呢!太后明鉴!” 太后冷笑道:“谁说不能呢,自古惑君乱国的不都是红颜祸水吗?谁知道你给洛飞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让他说出连父母都不要的话!” 言铮淡笑:“太后这话臣女不赞成,不是说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吗?没有昏君自己误国,红颜能有什么作用呢?而像皇上这样的君主,身边不乏许多出众的红颜,臣女就没看到谁影响他做出什么乱国之事。可见,有自己主见的人,谁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 太后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要反驳,那不是骂皇上没主见吗? 她看着言铮,明白了为什么赵晓绺在她手上一次次的受挫,赵晓绺明显就不是这丫头的对手,这让她更坚定了不能让她嫁给关洛飞的决心。 “熙小姐倒是伶牙俐齿,难怪洛飞痴迷于你,不过,熙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关王妃和瑞亲王和哀家还有皇上都赞成洛飞娶四公主,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熙小姐想嫁洛飞,就只能委身做妾了!”她有几分得意地说道。 关洛飞立刻叫道:“太后可别开玩笑,这事是你们以前调侃洛飞说的,我可从来没当真,母亲和父亲也没和我说过这事,不能当真。如今我已经当着众人说了要娶言儿,也当众发下誓言说只娶她一个,有上百人作证,洛飞不会失言的……现在也可以当着太后的面发誓,这辈子我就只娶言儿一个,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太后如果疼洛飞,肯定不愿意见洛飞天诛地灭吧!” 太后张口结舌,没想到关洛飞竟然当着自己发这样的毒誓,她要是再逼迫关洛飞,那不是告诉关洛飞,她不在乎他的死活吗? “关洛飞,你要气死哀家吗?”太后手捂着胸跌倒在凤椅上,半真半假地大喘起来。 几个嬷嬷赶紧拥上前查看,古嬷嬷机灵地骂道:“熙言铮,都是你惹的祸,你还不赶紧跪下来向太后赔罪!” 关洛飞则怒道:“混账,太后发病明明是我气的,你还不赶紧去找太医来,在这里瞎磨蹭干嘛?” 他欺身上前,内疚地拉着太后的手陪笑道:“太后,你别气了,你不是一直想我成亲吗?我娶了言儿,明年就能给你添个孙子了,以我和言儿的聪明,保证把他培养成国之栋梁,以后辅佐太子,辅佐小殿下,保佑我沧焰世世代代繁荣昌盛,这不是很好吗?” 太后眼一闭,她想的是抱自己孙女的孙子,可不是别人的,关洛飞这不是气她吗? 言铮在下面低了头忍着笑,关洛飞这胡搅蛮缠的功力可真强啊! 等太医们赶到,关洛飞又陪了几句好话,说太后不想睁眼是烦他,他还是让太后眼不见心不烦,自己滚吧!就拉着言铮出来了。 走出太后的寝宫,言铮再忍不住,自己捂着脸笑起来,关洛飞赶紧拿身子遮住她,低声抱怨道:“你要笑好歹也等走远点啊,被人看到,会以为太后病倒你幸灾乐祸呢!” 言铮头抵住他的肩膀,继续无声地笑,实在忍不住了,没想到尊贵的太后,竟然被关洛飞几句话就说的装晕,这等好戏哪是天天能见到的,不笑对不起自己啊! “嘿嘿……小言儿,我可是为了你发了毒誓了,你以后不能丢下我了,否则我死无葬身之地都是你害的!” 关洛飞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宫里人多眼杂,他强忍着自己不动手把这女人揉进怀中,好分享她的快乐。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叫道。 关洛飞回头,看到赵天楚和端木翊一起走了过来,两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 关洛飞一愣,自己和言铮这姿势,看上去像拥抱……是这惹他们不高兴吗? 关洛飞灵机一动,不动声色地把言铮拉到自己身后,沉声说:“皇兄,我和言儿才从太后宫里出来,言儿被太后骂了几句,伤心呢,我在安慰她!” “是吗?”赵天楚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他身后,才淡淡地说:“熙小姐有什么可以伤心的?你这两天风头大劲,马上又要做言公主了,该欢喜才对。洛飞,恭喜你很快就成为拓跋公主的驸马了,只是不知道拓跋对驸马有什么要求……木鱼,你知道吗?” 端木翊冷笑道:“回殿下的话,昨天听下属议论知道一些,听说拓跋的公主可以招几个驸马,驸马不能休公主,公主却是可以休掉驸马的!拓跋公主生性淫乱,听说生下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关二爷,你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关洛飞笑道:“怎么办呢,我不能后悔了,我刚才在太后面前还发了毒誓,说这辈子只娶言儿,否则天诛地灭。言儿,你可都听到了,你可不能害我啊!” 言铮忍住笑直起身,深情地说:“你放心,拓跋公主是拓跋公主,我是我,你既然答应只娶我一个,我自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这辈子就只你一个夫君,放心了吧?” 关洛飞笑着搂了搂她:“我很放心,那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权当那些人狗吠!” 端木翊顿时脸色难看起来,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是狗吗? 赵天楚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盯着言铮,很烦躁,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见言铮对关洛飞深情款款的样子。 这时,一个公公走了过来,看到几人就施了礼说:“奴才奉皇上的命,来请熙小姐过去,拓跋太子已经到了!”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关洛飞拖了言铮的手往前走,边低声说:“认义妹的事你别答应,做拓跋公主对你没好处!只要你不答应,拓跋言不能强迫你!” 言铮没表态,她能感觉拓跋言对自己没恶意,只是,做了拓跋公主,对自己倒是麻烦不断,谁知道拓跋言一走,皇上会怎么和自己算账呢! 一路想着就来到了大殿,拓跋言已经在座,看到言铮进来,眼睛一亮,大声说:“言儿今天很美,一会要是换上公主装就更美了!” 关洛飞一听就不舒服,往前几步拦住了拓跋言的目光,沉声说:“言儿现在就够美了,不需要什么公主装再添色了!” 拓跋言盯了他一眼,嘲讽道:“关二爷怎么来了?不是听说你被父母关在祠堂反省吗?难道是偷跑出来的?不过你来的正好,今天本宫作为言儿的兄长,明确地告诉你,你家不同意你娶言儿,正好我家也不同意,所以你们的事就此作罢!” 关洛飞顿时怒道:“言儿还没同意认你做义兄呢,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是吗?那我们问问言儿,言儿,你过来,和我说说,你愿意认我做义兄吗?”拓跋言自信地叫道。 言铮无语,这两个男人怎么都这样强势啊,要知道大殿里不止他们,还有众人呢,她都还没拜见皇上,这两人就像小孩一样斗起来,让众人怎么看她啊! 拓跋言点了她的名,她只好上前道:“言太子等下再说这事吧,臣女还没参见皇上呢!” 她迟疑了一下,上前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臣女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罡怔了一下,谁见自己不是三拜九叩,怎么言铮见了自己却不下跪呢!按她臣女的身份是应该下跪的,如果做了拓跋的公主,不跪也是可以的。 “大胆,见了皇上不磕头,这是哪门的规矩,为父是这样教你的吗?”熙乾明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 言铮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言铮还真没父亲教过规矩,父亲太忙,估计教熙公子和熙家其他姐妹都忙不过来,怎么顾得上言铮呢?”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看向了言铮,他们父女之间的事众人都知道,言铮这话说的也对,连她被卖了为奴熙乾明都没管,还会教言铮什么呢? 熙乾明被看的老脸通红,恨不能一掌拍死熙言铮,只是一想到即将做的事,对言铮仅存的一点怜悯都没了,自嘲地一笑:“为父军务的确太忙,顾不上教你为父也很内疚……皇上,臣惭愧,请皇上看在臣的面子上,就恕她这次无礼,等回去,臣一定会好好教她!” 赵罡摆了摆手:“算了,不知者不怪,来人,请熙小姐就坐!” 一个宫女上前把熙言铮引到她的位置上,就在拓跋言对面,皇上,太子的下首,关洛飞他们就只能坐到更下首了。 “熙小姐,今日请你进宫赴宴的目的,想必你也听说了,朕是受拓跋太子所托,为你们举行认亲仪式。听刚才的话,言太子还没和你说这事,那朕也不好强人所难,就问问,熙小姐愿意认言太子为义兄吗?”赵罡问道。 言铮看向拓跋言,拓跋言冲她颌首:“言儿,做了我拓跋的公主,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关洛飞叫道:“言儿,以后嫁给我也没人敢欺负你,不用做什么拓跋公主!” 拓跋言立刻对他怒目而视,关洛飞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言铮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想了想道:“言太子,言铮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挺好,不想做什么公主。言太子要是真心想要言铮这个妹妹,言铮愿意认言太子为兄!仅此而已!” 这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做哥哥可以,附加的权势不要,这样就算拓跋言以后想要自己做什么也可以推脱,而赵罡想怪罪自己她也有话为自己辩解,她可是为皇上得到矿山才答应的。 “言儿,做公主有什么不好,不是有人嫌你身份不够高贵吗?给你个公主身份,以后嫁人婆家也不敢欺负你!”拓跋言示威似地看向关洛飞。 关洛飞磨牙,敢情拓跋言给言铮做公主就是想以拓跋公主可以招几个驸马的优势压自己啊,哼,这笔账他记下了。 言铮微微一笑说:“言太子想多了,言铮一直信奉一句话,‘你不弯下腰来,别人怎么骑到你身上’!言铮嫁人总希望婆媳关系和睦,不想欺负谁,人家要欺负,我不愿弯腰,她怎么欺负?所以这和有多少权势没关系!言铮谢谢言太子的好意了!” 拓跋言愣了一下,脑中闪过言铮用匕首抵在自己喉咙的那一幕,他知道了一件事,言铮是真不想要公主的身份,只是单纯地愿意和自己做义兄妹。 他沉吟起来,身后的龙四狠狠地盯了一眼言铮,嘲讽道:“熙小姐,想做我们拓跋公主的人多的是,我们殿下却把这殊荣给了你,为了你还舍了我们最大的矿山和一百匹好马,你还推三拉四,真是不识抬举!” “放肆,龙四,本宫在此,几时轮到你多言,滚出去!”拓跋言立刻怒了。 龙四委屈地看了一眼拓跋言,还想再说什么,郜镔扯了扯她的衣角,龙四咬牙走了出去。 到大殿外,两个捧食盘的宫女和龙四擦身而过,龙四鼻尖一痒,走过去又回头看那两个宫女,见一个宫女手在裙上擦了擦,又端好食盘走了进去。 龙四怔了一下,本来想走回去看看,可是一想到刚才被拓跋言当众喝骂的一幕,她咬咬牙又站住了,熙言铮,如果她们的目标是你,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 “那就仅认义妹吧!”拓跋言下了决心,赵罡就让人摆了天地牌位,给两人举行认亲仪式。 关洛飞虽然不满言铮不听自己的话,想想也觉得有个义兄也没什么,就默许了。 言铮和拓跋言对天地牌位叩拜,滴血做盟,礼成,众人都举酒做贺。 赵天楚阴阳怪气地笑道:“熙小姐,以后有你义兄给你撑腰,谁也不敢欺负你了,你对我们也要手下留情啊!别仗着有你义兄,欺负我们木鱼!” 端木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伤,狠狠瞪了一眼拓跋言。 言铮微笑:“义兄总要回去的,言铮还怕义兄走了你们欺负我,三殿下这样说,那咱们都表个态吧,以后谁也别欺负谁,相安无事好不?” 赵天楚和端木翊一起沉默。 言铮失笑:“看到了吧,言铮倒是不想和各位结怨,各位却想和言铮过不去,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虚伪地敷衍对方了!言铮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犯我,有什么后果就自己兜着吧!” 拓跋言赞赏地颌首:“对,这话也是本宫要和你说的,言儿,就算本宫回去了,也不代表本宫不能管你……人家打你,你打回去就行了,惹下天大的祸,为兄给你兜着,决不会委屈了你!” 言铮调皮地对他伸了伸舌:“谢谢大哥,现在我觉得有个大哥的感觉真不错!” 赵罡见赵天楚尴尬,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来来,大家喝酒,别说那些不愉快的事……” 他话音没落,一个公公进来禀道:“皇上,四公主在外面,说熙小姐认了义兄,她过来祝贺,她还让奴才禀告皇上,说她知道错了,不该和熙小姐斗气闯祸,以后她要向熙小姐学习,请皇上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当面向熙小姐赔礼!” 皇上皱了皱眉,他不是勒令不准赵晓绺出门吗?绗妃还把她放出来,这是想做什么? 当了这么多人,赵晓绺又说的如此诚恳,不让她进来倒显得自己小气,赵罡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偷鸡不着蚀把米 赵晓绺走了进来,没有往日的嚣张,面容还有些憔悴,脸还有些肿,看来一晚上绗妃花了不少精力劝过她。 赵罡面无表情,看着她走到了熙言铮面前,认真地给她施了个礼道:“言铮姐姐,前些日子是我不对,使小性为难了你,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妲” 言铮淡淡一笑:“四公主,这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也过分了点,你不和我计较就行了!” 赵晓绺勉强一笑:“言铮姐姐是为我好,昨天我回来好好想过了,我不会怪你的!言铮姐姐,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 她伸出手,言铮耸耸肩,握了一下她的手,表面功夫谁不会做,她要演戏,她心情好就陪陪她,心情不好就说不定了窀! “姐姐,我和你一起坐吧,刚才在外面听说言太子认你做义妹了,恭喜你,我敬你一杯吧!”赵晓绺让宫女取过酒壶,给自己和言铮各倒了一杯酒,举起来敬言铮。 言铮笑眯眯地端起酒盅,刚要喝,关洛飞几步过来抢过了酒盅,说:“言儿酒量不行,不能喝酒。” 赵晓绺委屈地嘟了嘴说:“洛飞哥哥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吗?我既然是诚心来赔礼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洛飞哥哥不相信,我喝给你看!” 她扬起头抢过关洛飞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随后又重新取了个酒盅给言铮倒酒,边道:“姐姐,这次你可不能推脱了,否则你就是不想和我交好!” 她亲自递到言铮手中,关洛飞蹙眉看了看言铮,言铮微微一笑,举起了酒盅:“四公主请!” 她喝下了酒,赵晓绺看着酒盅空了才放心,拉着言铮说:“这里男人太多,他们说的我们又不懂,不如我们重新找个地方用膳吧,我们姐妹也可以聊聊!” 言铮点点头:“好啊!那我们走吧!” 两人向众人告退,关洛飞想阻止,熙乾明抢着说:“关二爷,听说你酒量很好,那我们今天就好好喝个痛快吧!顺便聊聊你和言儿的婚事……” 关洛飞迟疑了一下,他毕竟是言铮的父亲,他们的婚事自己家里不同意,如果能先得到熙家的同意,言铮日子也好过点,就点了点头坐下了。反正言铮那边有巧笑,倩兮,谅也不会出什么事。 *** 言铮和赵晓绺走出来,赵晓绺笑道:“姐姐,我们去蔷薇阁边喝酒边赏花吧,你不知道,蔷薇阁那边有很多花,是皇后种的,下大雪也没受影响,开的很好呢!” “那就依你吧!”言铮才不相信赵晓绺会和自己真的交好,就过去看看她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如果她真的死性不改,就别怪她无情了。 蔷薇阁在御花园附近,是栋两层楼高的楼阁,很大,从外面看就有十几道窗户,周围全是绿荫,在这大雪覆盖的御花园,的确是个别致的去处。 赵晓绺介绍道:“姐姐,这蔷薇阁可是宫中的宝地,地下有地龙呢,前皇上在此修建了几个浴池,父皇即位后保持了蔷薇阁的原貌,他和母后都有专门的浴池。我们想来泡浴池,还得母后批准呢!” 言铮微微一笑,古人还真懂享受啊,专门修建了浴馆,就算赵晓绺和自己说她们用鲜花牛奶加进去泡,她也不会奇怪的。 果然,赵晓绺下一句就道:“我刚才已得到了母后的批准,允许我们用浴池,一会我让人送来鲜花,我们一起边跑边喝酒吧!” 言铮哪愿意和她泡澡,就推脱道:“不行不行,我来那个了,不能泡,四公主自己泡就好了,我欣赏一下这些花就行了!” 赵晓绺愣了一下,才不满地说:“姐姐是在敷衍我吗?怎么那么巧,我想和你泡澡你就来那个……我知道了,姐姐还是不喜欢我……” 她嘟了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言铮不为所动,淡淡地说:“不是骗你,你要不相信,叫你的侍女来检查一下……” 赵晓绺还真想让自己的侍女去检查,可是她还算有理智,知道不能做这种事惹恼言铮,就笑道:“你说是就是了,何必检查呢!不能泡我们就去楼上喝酒,你放心,我们喝的酒对这个有帮助的,是宫里太医专门配制的,喝了活血化瘀,还美颜……” 两人说着走了进去,楼里因为有地龙的关系,就像走进了空调房,很温暖。 赵晓绺先脱下狐裘递给了侍女,言铮也披不住外袍,就脱了递给了巧笑。 赵晓绺看看巧笑,笑道:“姐姐,你这两个丫鬟面生啊,是新买的吗?” 言铮点点头:“要进宫,父亲怕绿荷不会说话,就派了这两个丫鬟给我!” “看着挺机灵的,的确比那个绿荷好多了!”赵晓绺微微一笑,朝自己的宫女说:“桃芳,六公主一直说想见见言铮姐姐,你去把她请来,就说我们在蔷薇阁赏花,让她过来凑个热闹!” “好的!”桃芳答应着走了。 赵晓绺又指使了另外两个宫女去取酒端食物来,很快她身边就没宫女使唤了。 言铮不动声色地跟着赵晓绺走到一个向东的房间,这是个套间,有个阳台伸到外面,在屋里就能看到御花园的景色。 屋里有张桌子,摆设什么的都很精致,古色古香。 赵晓绺请言铮坐下才道:“姐姐你别奇怪这房间怎么没有花,一会我就让她们搬上来,你不知道,花都在楼下靠近地龙的地方。皇后对这些花很宝贝,轻易不肯让人看的!我今天也是求了她半天,她才同意的!” 言铮知道这地下有地龙就不好奇这蔷薇阁为什么在大雪天还有很多花开了,这样的温度,适合很多植物生长,如果找对了品种,整个楼阁都可以布满鲜花。 “姐姐你坐一下,我去问问徐婆婆我能搬些什么花上来……对了,我的几个宫女都被我派出去做事了,姐姐你能让你的丫鬟陪我下去搬花吗?”赵晓绺讨好地问道。 言铮微微一笑,点头道:“当然可以,巧笑,倩兮,你们跟四公主下去帮忙!” 两人互看了一眼,倩兮道:“我去就行了,巧笑留下,小姐身边也要留个人!” 赵晓绺笑道:“在宫里你还担心出事啊,外面就有侍卫,没事的,走吧,和我一起去搬花,一会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倩兮被赵晓绺强拖着走了,屋里就只剩下言铮,她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端起来,里屋就走出了一个侍卫,衣衫不整,摇摇晃晃的,脸色有些红,看见言铮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嘴上胡言乱语:“小美人,让我亲亲……” 言铮身子一僵,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一定是赵晓绺设计的,估计不一会就会有人来吧! 她一手撑住侍卫的脸,一手就摸出了腰间的银针,刺在了侍卫的手臂上,侍卫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言铮低头想把侍卫移回里间,一低头就觉得自己头有些晕眩,她晃了晃头,还是有些晕,暗骂自己刚才大意,明明知道赵晓绺不坏好意,怎么还敢喝她的酒呢! 言铮不敢久呆,正要走就听到了脚步声,她一咬牙躲到了门后。 刚躲好就听见外面一个细细的女声问道:“桃芳,言铮姐姐真的在里面吗?你可别和着四姐姐又捉弄我!” “六公主,我怎么会骗你,你推门进去就看到了!”桃芳笑道。 言铮咬了咬牙,她记得六公主才十二,赵晓绺为了设计自己,连自己的妹妹都当工具,还真是恶毒! 门被推开了,侍卫的身体在桌子后面,六公主没看到,就走了进来,言铮看到一个纤瘦的少女转头四顾:“没人啊,桃芳你又骗我!” “怎么会没人,肯定在里间,你进去看看!”桃芳跟了进来,言铮看见她的脖颈暴露在自己眼前,就手一动,银针扎在她脖颈上。 桃芳倒了下去,言铮迟疑了一下,趁六公主还没转过头来,又迅速拿银针扎在她肩膀上,六公主也倒了下去。 言铮甩甩头,感觉没那么晕了,一不做二不休,上前把侍卫拖了进去,里间有张休息的床,言铮把他甩在上面,出来把桃芳拖了进去放在侍卫身边,掏出一个瓶子打开让两人嗅了嗅,就出来把六公主抱到了隔壁房间,放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她把瓶子打开让六公主嗅了嗅,就和六公主一起爬在桌上,过了一会儿,六公主睁开了眼,看到对面的言铮就愣了愣,叫道:“你是谁?这是哪?” 言铮听到声音就装作迷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六公主,蹙眉说:“你又是谁?这又是哪?” “我是六公主赵初昔,你……对了,你额上有个奴字,你是言铮姐姐?” 六公主看到言铮额上刘海散开露出的奴字,就兴奋地叫起来:“言铮姐姐,我听五哥说你好厉害,我一直想见你,没想到真的见到了,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哦!” “怎么不一样?”言铮失笑,脸上却装作迷糊地转头看了看,说:“四公主呢,怎么一个人都没了,还说请我喝酒……不行不行,我不能喝了,刚才在大殿喝了一杯就晕乎乎的,我真不能喝了!” “呵呵,言铮姐姐酒量真差,我都能喝几杯呢,你怎么一杯就醉啊!不过真的好奇怪啊,刚才桃芳带我来的,怎么人不见了……我刚才怎么了?” 六公主也有些奇怪,她刚才明明走进房间就失去了意识,怎么会坐在这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听见隔壁有人大叫:“熙言铮,你们这对狗男女,这是皇后圣洁的地方,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言铮忍住笑,故作惊讶地睁大眼问道:“六公主,那是四公主的声音吗?她怎么在骂我啊,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刚要走出房间,就听到赵天楚的声音:“四妹,发生了什么事?” 赵晓绺一见皇上、赵天楚、关洛飞,拓跋言都来了,暗暗高兴,指了指里面叫道:“父皇,你们听里面……我好心请熙言铮来赏母后的花,谁知她竟然趁我不在就把野男人招来了,现在在里面做苟且之事呢!” 众人一听,里面有激烈的动作声,还有浓重的喘息声,大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脸色都变了。 熙兴平暗暗高兴,脸上却呈现出怒色,上前叫道:“熙言铮,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吗?” 他冲上前一脚踢开了门,关洛飞被赵天楚挡在后面,看不清里面,只好拿眼狠狠瞪向巧笑,倩兮。 两人心虚,不约而同地垂下了头。 “咚……”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被熙兴平丢了出来,赵晓绺一见就捂着脸躲到了皇上后面,叫道:“父皇,他是什么人,好恶心啊!” “你先出去吧!”赵罡脸色难看,把赵晓绺推了出去。 赵晓绺见到关洛飞,委屈地抿了抿嘴,凑上前道:“洛飞哥哥,你别伤心,她不知道你对她好!” “滚……”关洛飞只挤出了一字,就扭过脸一把推开赵天楚。 这时听到一声“哇”地大哭,一个女子的声音尖声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伴着熙兴平的怒吼:“你是谁?熙言铮在哪里?” 关洛飞一听几步冲了过去,就见里面的床上,一个女子没穿衣服,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关洛飞一看屋里没人,就一脸厌恶地退了出来,几步走到赵晓绺身边吼道:“言儿呢?你把言儿怎么了?” 赵晓绺还不知道里面已经换了人,无辜地眨眼:“她在里面啊,我刚才和她的丫鬟去搬花,她在这等着,没想到她趁机和男人私会,她真是不知廉耻……” “你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赵晓绺,言儿要有什么事,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关洛飞不顾太子,皇上都在,冷冷地挤出这话,就走了出去。 拓跋言早在那侍卫被丢出来时就退到了门外,冷冷地看着龙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龙四心虚地垂下头:“属下不知!” “真的不知道吗?”拓跋言又问了一遍。 龙四咬牙,低声道:“因为在宫里,负责保护熙小姐的人就没进宫,属下一直跟着殿下,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吗?”拓跋言冷哼了一声,这时关洛飞冲了出来,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大哥……二爷……”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两人一起回头,就见言铮和一个少女牵着手从隔壁走了出来。 “言儿……” “言儿,你没事吧?”关洛飞和拓跋言一起冲了过去,一边一个抓住了言铮的手臂检查。 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两人才放下心来,关洛飞一把拉开拓跋言,将言铮抱到了怀中,低声叫道:“你吓死我了……刚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言揪着背后的衣领拖开了,拓跋言恶声道:“关二爷请自重,我妹妹以后还要嫁人,你对她又搂又抱算什么?” 听到熙言铮的声音,赵晓绺跑了出来,看到言铮怔了一下,她不是该在里面吗?虽然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还是气势汹汹地怒叫道:“熙言铮,我好心请你来赏花,你为什么做出这种恶毒的事?” “我做什么了?”言铮无辜地问道。 “你还有脸说,你竟然给我的宫女下药,陷害她……我……我说不出口,父皇,你给我做主吧!”赵晓绺捂着脸躲到了赵罡身后。 赵罡看看熙言铮,又看到她旁边的少女,皱了皱眉问道:“初昔,你怎么来了?” 六公主拉着言铮笑道:“父皇,是四姐姐说言铮姐姐在这,让我过来凑热闹,我就过来了……里面怎么那么乱,发生什么事了?” 赵罡沉声道:“你的宫女呢?” 六公主摇摇头说:“她们等在外面呢,母后这里轻易不让人进,所以我没带她们进来!” “天澜,你先把你六妹送回去!”赵罡吩咐道。 赵天澜上前从言铮手中接过六公主,六公主看这么多人,也不好赖着不走,就对言铮轻轻说:“言铮姐姐,我们有机会再聊!” 她和赵天澜一起走了,赵罡才转头问道:“熙小姐,你刚才去哪里了?” 言铮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淡淡地说:“刚才在殿里喝了点酒,头有些晕,四公主说要去搬花,我就一人留在屋里等着,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出去上茅房,哪知道头更晕,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等我醒过来,就看到六公主在我身边和我说话……我们听到外面乱起来,就走出来,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关洛飞现在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就冷笑道:“有个宫女去传话,说皇后的蔷薇阁开了不少花,皇后请大家过来赏花,我们就过来了,对了,怎么不见皇后啊,难道是有人假传皇后口谕,为的就是引我们来看这场闹剧?” 他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赵晓绺,赵晓绺心里暗恨,却装作不知情,茫然道:“母后也来了吗?” 赵天楚斜了一眼赵晓绺,他也不是笨蛋,一揣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暗暗地摇了摇头,这皇妹真是蠢,弄这样拙劣的计陷害熙言铮,如今偷鸡不着蚀把米,看她怎么收场。 拓跋言可不给赵晓绺面子,他现在越看这个公主越觉得面目可憎,再看熙兴平,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两人狼狈为奸,要是送到一起,说不定会有更多的热闹可看啊! 他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嘴上却不依不饶地说:“皇上,本宫看今日的事蹊跷,我义妹第一次来皇宫,也是第一次来蔷薇阁就出了这样的事,本宫不能不怀疑,这一切都是针对她来的。刚才我们都听到了,四公主根本没看到里面是什么人就大叫我义妹不要脸……如果不是我义妹吃坏了肚子去了茅房,谁知道此时里面的人会不会变成她呢!在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本宫希望皇上给一个说法!” 赵罡此时恨不得再甩赵晓绺几个耳光,一边暗恨自己怎么就相信她一夜之间能放下仇恨,一边寻思着怎么应付拓跋言…… ***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次去回评都说提交失败,听说好多作者都这样,等回头问问编辑是怎么回事!亲们的留言我都看到了,能回的话会尽快回的,谢谢大家对风的支持!   ☆、自证清白 拓跋言咄咄逼人,非要皇上给个交待,赵罡没办法,只好让人把那侍卫提了过来。 侍卫已经穿上衣服,端木翊看清他的脸心下一凉,竟然是自己手下的人。他一时捏紧了拳,感觉自己被人暗算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赵罡冷冷地问道妲。 那侍卫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一直浑浑沌沌,还是赵天楚让人泼了冰水在他身上,他才清醒过来,身上还湿答答的,听到皇上问话,就抖抖索索地禀道:“回皇上的话,小的邱鹏,是端木将军的下属。小的和熙言铮在端木将军家中就有私情,熙言铮离开将军府后一直没机会相见,今日进宫遇到就偷跑出来和她私会!” 邱鹏刚才意识浑沌,却记得自己和一个女子欢好过,此时暗自欢喜,想着熙将军一定会把熙言铮许配给自己的窀。 赵晓绺一听就叫道:“熙言铮,他都坦白了,你还想抵赖吗?一定是你去上茅房,这人进来就把桃芳当做你了……没想到你这么下贱,竟然到宫里和人私会!” 关洛飞脸色阴沉,森冷地说:“邱鹏,你知道熙言铮是爷没过门的娘子,你还敢污蔑她?爷警告你,你最好说实话,谁指使你这样做的……要让爷查出来,爷会一刀刀将你凌迟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端木翊,端木翊恼怒,冷笑道:“关二爷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本将军做事光明磊落,我承认我恨熙言铮,可是我宁可一刀杀了她,也决不会做这样卑鄙无耻的事。” “哼,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关洛飞冷笑道。 端木翊急了,看向言铮,叫道:“熙言铮,你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言铮看看他,淡淡一笑:“虽然我忘记了我们之间很多事,可我愿意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非要做,你不会假手于人!” 虽然最好这话也不是什么好话,至少熙言铮相信自己,端木翊莫名地舒了一口气,有些示威地看向关洛飞。 关洛飞不满地看了一眼言铮,没再说什么。 熙兴平笑道:“大妹,你和邱鹏有私情,你和父亲说一声就行了,他会为你们做主的,你怎么和他私下相会呢,这下怎么办,弄错了人,难道要求四公主把桃芳许配给他吗?你不是不想和人共侍一夫吗?这下可由不得你了!” 熙乾明一听就蹙眉道:“言铮这就是你做的不地道了,约人来相会还弄得阴差阳错……罢了,你惹的祸,为父就帮你善后吧!四公主,你看,事情都出了,是不是把桃芳许配给邱鹏,成全他们?” 赵晓绺暗喜,嘴上却不满地叫道:“桃芳虽然是我的侍女,却和我情同姐妹,如今代熙言铮受过,我很伤心……” 她假装抹了抹眼泪,才道:“把她许给邱鹏也可以,只是她必须和熙言铮平起平坐,做平妻才行!” 熙兴平赶紧道:“大妹,四公主能不追究你的责任已经很大度了,你就答应吧!” 关洛飞难以置信地看着熙兴平,被他的无耻又刷新了对他的认识,竟然忘记了帮言铮出头。 拓跋言脸被面具罩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站在他后面的龙四,郜镔从他轻微起伏的肩膀才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其他人都看向熙言铮,想看看她怎么回答。 言铮怔了一下,就算她知道熙言铮在这家里不受重视,可是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父亲、兄长,这让她无语到极点。 微愣了一下,她抬起手,拍掌,“啪……啪……”一下一下,拍得熙乾明和熙兴平的心跟着一颤一颤。 言铮笑着说:“好父亲,好哥哥,我这是为熙言铮高兴呢,她竟然有这样为她着想的父亲,哥哥,真是她的幸运啊!父亲,哥哥,我只想问一句,要是今日煕文媛遇到这样的事,你们也会这样做吗?” 熙兴平一愣,本能地说:“当然会,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兜着!”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来日煕文媛遇到这样的事,我的好哥哥、好父亲会不会也这样……公道!” 她冷笑一声,语气一转冲皇上说:“皇上,今日这事你怎么断?” 赵罡迟疑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里面有隐情,可是他的感情却告诉他,熙乾明他们这样处理对赵晓绺最好,今日这事,摆明了就是赵晓绺弄出来的,再追究下去只怕赵晓绺会下不了台。 他这边沉吟着,赵晓绺已经迫不及待地叫道:“熙言铮,还要怎么断,你和邱鹏有私情已经是众所周知,还连累了我的侍女,熙将军让你们共侍一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难道你还不满足?” 赵天楚无语,赵晓绺吃了几次亏还不知道熙言铮的厉害吗?上赶着要去自取其辱,罢,这妹妹就让她多吃几次亏吧! “皇上,你怎么断?”言铮咄咄逼人地提高声音问道。 赵罡看着熙言铮,突然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这压力他在面对千军万马时都没感觉到,为什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却能给自己这样的感觉呢? 一时赵罡突地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了,今日之事,如果自己不秉公审理,他一世的英明就毁于一旦了。 这少女不是熙家不懂世事的小姐,也不是自己狂妄嚣张的女儿,她是熙言铮,是能一次次让自己引以为傲的赵天楚吃瘪的女人,是能一夜间抓到凶手,让自己的京兆尹都自愧弗如的女人…… 他凭什么以为自己想包庇自己的女儿就能如愿以偿的? “咳……熙小姐,事情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就要断案呢!朕只听了邱鹏一面之词,还没问熙小姐这是不是事实就冒然断案,这要是弄错了,岂不是毁了朕一世英明!”赵罡微笑道。 熙乾明和熙兴平听到他的话心下一凉,他们赌输了?皇上宁可帮熙言铮也不帮他们和四公主? 赵晓绺还没看清这一点,急急叫道:“父皇,怎么没弄清楚,邱鹏都承认他和熙言铮有私情了,父皇怎么不相信他?要是由熙言铮回答,她一定会否认的,帝都谁都知道她现在最想嫁的人是洛飞哥哥,有洛飞哥哥这样的家世,她怎么还会看得上邱鹏这小小的侍卫呢?” 她说着上前踢了一脚邱鹏,邱鹏立刻说:“对对……熙言铮招夫我就去劝过她,谁知道她说她就是要找个比我有钱有势的男人,她一向都这样爱慕虚荣,求皇上给我做主!” “父皇,听到了吧,当初她能为了荣华富贵出卖端木一家,如今为了攀上洛飞哥哥,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洛飞哥哥,现在你看清这女人的真面目了,你还会娶她吗?”赵晓绺得意地说道。 关洛飞一笑,看向言铮说:“我没有三殿下有权有势,也没有拓跋太子尊贵,言儿,你是瞎了眼才选中我啊!” 言铮微笑:“关二爷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你虽然无权无势,可你有他们没有的,这对言铮来说比那些宝贵多了!” “哦,关二爷有什么说我们没有的?”赵天楚好奇地问道。 言铮莞尔:“二爷有的是真心和勇敢,这可比权势宝贵多了!” 关洛飞一听,再也忍不住,站到言铮身边,伸手就抓住她的手,不发一语,却比说什么都管用。 赵罡若有所思地看看两人,口中有些苦涩,如果换了自己在这样的危难中,能像关洛飞一样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有多少呢? “洛飞哥哥,你别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她根本配不上你!”赵晓绺见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关洛飞还是这样执迷不悟,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 看看熙言铮,再看看自己无知任性的女儿,赵罡深刻地体会到一句话,人比人气死人,他无情地看了一眼赵晓绺,问道:“言铮,你有什么为自己解释的?” 言铮听出了赵罡的言下之意,就淡淡地道:“我和邱鹏没有私情,皇上知道之前我和端木翊有过婚约,要说私情,我和端木翊私会还有可能,和他,怎么可能!” 邱鹏叫起来:“言铮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当初在将军府,你恨端木翊对你无情,才和我相好的,你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人呢?” 言铮看看他,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受谁的指使来陷害我,我也没证据为自己证明,所以想知道事情真相就只有一个办法……” 她说着突然上前,捏住了邱鹏的下颚,就塞了一粒药丸进邱鹏口中,邱鹏还没反应过来,那药丸就在嘴里化开了。 言铮往后一退,冷笑道:“这是我自制的真话丸,你要说真话,这丸药对你没任何作用,要是说假话……一句假话喉咙会发痒,两句假话肚子痛,第三句假话,流鼻血,第四句……肠断气绝,你不相信,我们就来试试!” “你骗人,世间哪有这样的药,邱鹏你别相信她!”赵晓绺叫道。 言铮看也不看她,对皇上说:“皇上,你让我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希望在我问话的时候没人打断,否则,我就怀疑是这人主使的!” 赵罡也好奇有没有这样的真话丸,就呵斥道:“小绺你闭嘴,再多言朕就让人把你押回去!” 赵晓绺气恼地瞪了一眼言铮,退了回去。 “邱鹏,别把我的话当开玩笑,否则后果自负!”言铮俯身盯着邱鹏的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邱鹏……”邱鹏心发虚,这些日子听说过言铮不少事,难道她喂自己吃的真的是能让人说真话的丸药吗? “很好,你看你说真话什么事都没有吧!那接下来我要问重点了?” 言铮微笑:“你说我和你有私情,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邱鹏迟疑了,他和熙言铮平时连话都不说,怎么说的出和她的私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眼睛乱飘,看向熙乾明父子。 熙乾明冷冷地将头转到了一边,他怎么可能上当自乱阵脚,更何况,他之前也没见过邱鹏,更谈不上指使他。 熙兴平则瞪了他一眼,手在身边屈了屈。 邱鹏立刻答道:“你被三小姐折磨,我看不过去,偷偷给你送吃的开始的……” 言铮笑道:“喉咙痒了吗?” 邱鹏下意识地抓住喉咙,口中一阵干涩,还真痒痒的有些难受起来,他睁大了眼盯着熙言铮。 言铮微笑道:“你赌博吗?” 邱鹏一想这话没什么不能答,就点头:“是!” “真话!你欠别人钱吗?” 邱鹏又点了点头,老实地答道:“欠了……” “很多吧,多到你根本没能力偿还……对吧!” “对……”邱鹏惊讶地看着言铮,她怎么知道的? “你还有个妹妹,今年多大了?”言铮拉家常似地问道。 奇怪的是除了赵晓绺,熙乾明父子,没人觉得言铮啰嗦,都好奇她怎么问这些,为什么没急着为自己证明。 “十二!”邱鹏更惊讶,他和言铮都没什么来往,就算自己一起单值的同僚,也很少人知道他有妹妹。 言铮点点头:“和六公主一般大,你舍不得拿她抵账也很正常!你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没什么反应吧?” 邱鹏摸摸肚子,没什么异样,不觉有些奇怪。 “端木将军虐待我,你却和我相好,你就不怕他知道了饶不了你吗?” 邱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端木翊,见他对自己怒目而视,不由心虚地垂下了眼,可是瞥到熙兴平屈着的手时,咬牙道:“不怕,我觉得端木将军太无情了,他和你有过婚姻,怎么能那么折磨你呢?” “这话半真半假……可是肚子还是会痛……”言铮无情地说。 邱鹏手立刻捂上了肚子,真的觉得小腹在隐隐作痛,他的冷汗就浸了出来。 “你是被人指使陷害我的吗?指使你的人就在这里对吗?想好了,第三次说假话你会流鼻血的……”言铮警告道。 邱鹏擦了擦冷汗,迟疑起来,众人都心知肚明了,熙言铮问了好多问题,无害的邱鹏都答的很快,这迟疑是为什么呢?不用问都知道什么原因了! “说啊,拖延也没用的,这药丸可不像人,它判断不出你的想法就会自己选择怎么作用……”言铮好心地说道。 “没……没有谁指使我……”邱鹏才说完,言铮就叫道:“假话……” 邱鹏只觉得鼻子一热,两股热流就冒了出来,他伸手一摸,手指上全是鲜红的血,顿时吓得全身都软了。 一个声音叫起来:“铮姐姐,这药丸好神奇啊,他说的的确是假话!” 赵天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来了,言铮转头将食指竖到唇边:“小敬子,安静,否则姐姐的药就不灵了!” 赵天敬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力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安静。 “最后一个问题,我和你有私情吗?你要再说假话,我就救不了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再回答……你要死了,我不会怎么样,大不了名誉受损,可我敢打赌你妹妹会落到指使你的人手上,会有什么结果,你比我清楚!”言铮冷冷地说。 邱鹏心下一凛,看向熙兴平。 熙兴平这下顾不上了,叫道:“言铮,你怎么那么恶毒,邱鹏和你相好一场,你怎么下得了手啊,你这不是在威胁他吗?” “我和你有私情吗?”言铮抓住邱鹏的肩膀,大声问道:“是熙兴平指使你的对不,皇上在这,你说实话你妹妹还有救,你要不说实话,你就先下黄泉等你妹妹吧!” 邱鹏崩溃了,大吼起来:“对,我刚才说谎了,我和熙小姐没私情……皇上,救命,是熙兴平指使我玷污熙小姐的清白,我赌钱欠了他一千两,他要拿我妹妹去抵账,我不肯,他就说只要我和熙小姐生米煮成熟饭,不但可以娶熙小姐,还能得到她的嫁妆,这一千两的赌账也免了……皇上,你要为我做主啊,欠债还钱,千万不能让他把我妹妹拿去抵账……皇上你不知道,熙兴平不是人,他喜欢折磨女人,他家里的几个丫鬟都不堪折辱,有人已经上吊自尽了……” 这话他是连哭带叫吼出来的,众人都呆住了,熙乾明的心沉沉落了下去…… 熙兴平是众人中先反应过来的,他冲上去一把推开言铮,掐住了邱鹏的脖子吼道:“你别诬陷我,我根本没威胁你……” “皇上在此,岂容你撒野!”关洛飞早忍不住了,冲上去扶住言铮,就反手扭住熙兴平的手臂反转了过来,一拳揍到了他脸上,正中鼻梁,众人只听到咔嚓一声,都替他抽了口气,鼻梁一定断了! 邱鹏猛咳起来,一会才缓过气叫道:“皇上,熙家很多人都知道这事,皇上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小的要是说谎,就让我肠断气绝,不得好死!” “本宫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否则刚才你就肠断气绝了!”拓跋言心情很好地下了结论。 众人一想拓跋言的话的确有道理,刚才言铮已经说了,他要是说假话,就会肠断气绝,他说了那么多都没死,可见后面这些全部都是真话! 赵罡暗舒了一口气,言铮问这么多都没把四公主扯进来,可见还是给自己留了面子,这面子估计是看在自己刚才没偏袒赵晓绺的份上吧! 他暗暗欣赏言铮的进退有度,见已经有人顶罪,自己正好下台,就端正了脸色怒道:“熙兴平,你还有什么话说?” 熙兴平鼻梁断了,鼻血一股股流出来,手都捂不住,见众人都鄙夷地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没人相信了,可是他怎么甘心认罪啊,就声嘶竭力地叫道:“皇上……末将冤枉啊,这都是熙言铮指使他这样说的,他们有私情,这一定是熙言铮想陷害我!” 皇上看他说话都模糊不清,血流的一地都是,就厌恶地说:“这事基本清楚了,你说的是真是假自有汪大人去判断,来人,把汪大人请来,让他把邱鹏和熙兴平都带下去,好好审问,如果邱鹏说的是真的,着汪大人妥善安置邱鹏的妹妹……” 立刻有公公去请汪大人,熙乾明闭上了眼,皇上这是打算牺牲熙兴平息事宁人啊!他还能说什么,难道非要咬出四公主吗? 他不能,所以只能看着熙兴平被押了下去……   ☆、我的软肋只有她 一场闹剧这样结局,赵晓绺膛目结舌,她很不甘心,只是没等她想好怎么扭转局面,就被赵罡派人送回宫了。 赵天敬今天来迟了,没看到刚才的热闹,不甘心地拉着言铮问道:“铮姐姐,你的真话丸好厉害啊,回头你送几颗给我,以后我遇到这样的事也拿来喂人吃!妲” 言铮揉了揉他的头,微笑道:“哪有什么真话丸,姐姐就是给他吃了点会流鼻血的药丸,他自己紧张就以为真的会肠断气绝,不禁吓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众人无语,关洛飞那天就听说言铮计逼杀害陈大人的凶手自己跳出来,当时还觉得言铮取巧了,今日亲自看到言铮一环扣一环地逼着邱鹏说出实话,对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豪地揽着她的肩膀说:“我娘子就是聪明,这些小人都不是你的对手,看以后谁还敢设计你!” 赵罡也很佩服言铮,只觉得这女子的聪明一点也不输于当年的白芷,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窀。 端木翊看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如此的和谐,心下苦涩,自己如果和关洛飞一样相信她,是不是今天一切都会不同呢? 想起刚才言铮那句:“他不会做这种事”,端木翊更是矛盾,她刚才明明可以指责是自己指使邱鹏陷害她,这样就算没人说,也会有人暗中猜疑的,可是她却没这样做,而是坚定地选择了相信自己。 和她这样的胸怀一比,端木翊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熙小姐,你怎么知道他赌钱的?又怎么知道他有妹妹的!”赵天楚没被言铮忽悠过去,问道。 言铮淡淡一笑说:“这个是观察出来的,你们都知道我在端木翊家呆过,那些下人聊天有时你不想听也会不经意听到些,端木翊自己不赌,他的侍卫有几个却是赌博成瘾的,这在军中也许是常见的,可是如果赌瘾大了,再加上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就是弊端了!邱鹏是端木翊的侍卫,端木翊其他怎么样我就不说了,治军却很严谨,否则皇上也不会看中他。” 赵罡点头,端木翊带兵的确有一套。 “我刚才就在想,邱鹏是端木翊的人,他明明知道我和端木翊以前的关系,是什么让他不顾得罪端木翊也要一口咬定和我私通呢?后来看到他看熙兴平的眼神,我就想通了!不瞒诸位,我这个兄长也时常流连于赌坊,他认识邱鹏就不奇怪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用邱鹏的妹妹威胁邱鹏呢?”赵天楚问道。 言铮笑了笑:“你们刚才没注意到吧,邱鹏带了一个香囊,这香囊很破旧,上面的针线做的不是很好,明显不是他母亲做的,我想一定是他身边的女人给他做的,姐姐比他大,要是做了这么多年的针线活一定会做的很好,只有比他小的妹妹才会做出这样稚嫩的针线活,所以我想他一定有个妹妹。香囊这么旧,邱鹏还带着,一定和妹妹感情很好!” 端木翊点头道:“邱鹏的确有个妹妹,他母亲死的早,只有一个父亲。他父亲经常酗酒,家里就是他妹妹负责家务!邱鹏的衣服什么的都是她料理!” “这就对了!不巧我还知道一些熙兴平的嗜好,一联系起来就有了结论!” 言铮冷冷地直视着早就黑了脸的熙乾明,淡淡地说:“父亲,我从来没想过要害熙兴平,是他太咄咄逼人,父亲你要怪就怪他自己做事不检点吧!自己做下的孽就自己兜着!” 这是把刚才熙兴平对她说的话还给了熙乾明,熙乾明有苦难言,虽然很想一剑杀了熙言铮,可是当了皇上的面,他不敢! “慈母多败儿!”拓跋言冷笑道:“言儿,你没错,他要怪就去怪他那位莫名其妙的夫人吧!又不是你让他做这种事的,难道做的还不许别人说吗?” 熙乾明再听不下去,朝皇上一抱拳:“皇上,臣先告退了,臣要回去好好整治府里,熙兴平的事既然已经交给汪大人,该怎么判就由皇上做主吧!臣决无怨言!” 他转身就走,拓跋言叫道:“慢!” 熙乾明咬牙停住:“拓跋太子还有何指教?” 拓跋言冷冷地说:“熙府新的府祗已经装膳好,出了这样的事,想必你那位夫人更容不下言儿,不如明日熙将军一家就搬过去吧!本宫过两日就要回国,希望在走前看到言儿在自己家里住的安稳,熙将军要是嫌仓促,本宫可以让龙四他们帮忙搬家!” 熙乾明忍不住了,吼道:“拓跋太子,你别欺人太甚!” 拓跋言冷冷地说:“这怎么欺你了?换府祗的事是皇上同意的,你也没反对,本宫只是让你提早几天搬家,本宫还无私的让本宫的大将军帮你搬家,这是何等殊荣,熙将军,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熙乾明叫道:“皇上,你说句公道话,拓跋太子是不是欺人太甚?臣家里那么多东西,收拾起来都要几天,他却让我一天搬完,这不是欺人是什么?” 赵罡此时对熙乾明也没什么好感,碍于是自己的臣子,不得不帮腔:“言太子,要不缓两天吧?” “好,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就容你两日搬完,本宫推迟一天也没什么!”拓跋言说完叫道:“龙四,明日一早你就去熙将军府上帮忙,没搬完之前你不用回来了!” “属下遵命,殿下!”龙四低头咬了咬牙,大将军被派去做苦力,她知道这是拓跋言在惩罚自己,哪敢再声辩。 熙乾明愤愤走了,宴席也没人有心再去用,言铮和拓跋言,关洛飞一起告辞。 一行人出来,拓跋言问道:“言儿,你去哪里,我送你!” “谁要你送,我会送她!”关洛飞拉住了言铮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拓跋言眼神就阴冷下来,言铮推了推关洛飞说:“你先回去吧,你还在发热,赶紧回去喝了药休息!” “言儿……”关洛飞不高兴地扁下了嘴。 言铮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句什么,关洛飞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拓跋言好气地看着言铮问道:“你和他说什么了,关二爷怎么像忠犬一样听话?” 言铮调皮地伸了伸舌头说:“等大哥以后有了心上人,就知道什么话会让大哥听话了!” 拓跋言怔住,看着她半响没说话,心上人……他这辈子会有心上人吗? “大哥,雪停了,我们一起走回去吧!大哥很快就要回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多看看帝都的美景也好!”言铮拉了拉斗篷建议道。 “那就走走吧!你们离远点!”他命令郜镔他们退开,和熙言铮慢慢地从皇宫走回去。 “你别担心,不用多久我会再来的!我不是说要帮你解除金针吗?这次回去就是去找人!”拓跋言安慰道。 言铮点点头:“我有个问题……大哥上次和我说喝了你的血会解毒,这是真的吗?” 拓跋言自信地说:“那当然,我不是告诉你我从小喝毒药长大吗?你的血里有我的血,一般的毒物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只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具体的等我找人问问!” “难怪!”言铮刚才就想赵晓绺酒里下了药,可是自己除了眩晕了一会就没其他症状,她刚才就怀疑是拓跋言的血起了作用,现在看真是如此! “怎么了?难道刚才有人给你下毒?是那个赵晓绺?”拓跋言也很聪明,瞬间就想到了,目光冷了,骂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说了我撕了她!” “大哥,别激动!”言铮赶紧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我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暂时放她一马,大哥,她只是帮凶,邱鹏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没有证据,皇上最多骂她两句,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就让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会再动手的!到时我再慢慢收拾她!” 拓跋言这才收敛了怒气,想了想说:“也对,你今日锋芒太露,能让熙兴平没好下场就够了,否则皇上和熙老贼同仇敌忾,对你很不利……” 他说到这欣慰地笑了笑说:“言儿,看你做事进退有度,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我走后没人照顾你,现在不需要担心了!不过我还是要多句嘴,熙老贼不会就此罢休的,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别让我回来看不到你!” 他揉了揉言铮的头,话中的真诚伤感让言铮心暖暖的,她重重点了点头:“大哥放心,我还等着你来给我证婚呢,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说到证婚,拓跋言的气息又冷了下去:“你真想好要嫁关洛飞了?” 言铮微笑:“至少目前来看他是最适合的人选,大哥放心吧,我觉得关洛飞不坏,他会对我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熙乾明对你母亲也好,否则你母亲怎么会嫁他!”拓跋言冷冷地说道。 言铮呵呵笑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我们总不能因为怕以后没好结局就不生活吧!” 拓跋言就沉默了,两人一直走,快到熙府,拓跋言才站住,负手看着熙府的大门说:“两天以后这府邸就是你的了……临走前,我希望在这府里吃顿饭,要是方便,住一晚更好!” 言铮笑道:“那很容易啊,等他们搬走了,我请大哥过来住一晚!” “我要住东边那个院子……上次来参观,我很喜欢那个院子!”拓跋言认真地说道。 “行,大哥还有什么要求,我一定满足!”言铮一口答应。 “白府灭亡时,白家真的没有人逃出来了吗?”拓跋言问道。 言铮有些为难:“大哥,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等我找人问问。” “我只是突然想见见白府的人,就算一个下人也没关系,听听他说白府以前的事,也好更了解白将军和白夫人!估计一时半会你也问不到,有心的话就帮我留意吧!” “嗯,我一定会的!”言铮点头。 “进去吧,天冷,好好休息!”拓跋言揉了揉她的头,潇洒地走了。 言铮呆站着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才带着巧笑,倩兮回府,打算叫上绿荷回陈家。 才走进去,看门的下人就道:“大小姐,老爷请你去见他,说有事和你商量!” 言铮蹙眉,熙乾明找自己做什么? 下人见她迟疑,就道:“老爷说你要是不去,绿荷今晚就会被卖到风月楼!” 言铮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后悔今天出去把绿荷留在家里了,她上次帮绿荷要卖身契就告诉了熙家的人绿荷对自己的重要,有了软肋在人家手上,人家不利用才怪。 她绷着脸往正厅走去,倩兮、巧笑跟在后面,倩兮和巧笑今天丢下熙言铮差点让她出事,虽然关洛飞没空责怪她们,两人却内疚不已。 巧笑追上来说:“小姐,你别去了,我和倩兮去把绿荷抢回来算了!” 言铮摇摇头,巧笑和倩兮熙家已经有所防备,绿荷绝对没那么容易被她们抢回来的。 “先进去看情况再说!” 三人走到正厅,见里面灯火通明,熙乾明和胡秀瑛坐在正中,下面还站了二十多个侍卫。言铮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熙乾明是有充足的准备了。 “熙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她对那些侍卫视而不见,走进去站在门边就问道。 熙乾明好整以暇地拉了拉袖子,才道:“熙言铮你今天好威风啊,几句话就把你哥送到了汪大人手上,你这么有本事,那就再去说几句,把你哥领回来了吧!” 言铮淡淡地问:“绿荷在哪里?没见她平安无事,我哪也不去!” 熙乾明抬手招了招,两个侍卫就把绿荷带了出来,绿荷被捆绑着,头发散乱,一见言铮就叫道:“小……小姐,别管我,你……你快走……” “他们把你怎么样了?”言铮看到她脸上红肿着,就森冷地问道:“谁打的?” “我打的,怎么样,你把我儿子送进大牢,难道我还不能对她动手?”胡秀瑛叫起来。 “绿荷,打了几巴掌?除了脸,还打了哪里?”言铮问道。 “二十巴掌,她……她还抽了我十鞭!”绿荷对胡秀瑛怒目而视,奇怪地口吃也好多了。 言铮没注意到这细节,冷笑着看向胡秀瑛:“哟,长本事了,不敢对付我,对付绿荷,胡姨娘,你这是要让熙兴平死在大牢里吗?” 胡秀瑛怒叫道:“你敢?你要这样做,先死的就是你的丫鬟!” “是吗?那胡姨娘你不妨再动绿荷一下,我言铮在此发誓,她有什么结局,你女儿一定会比她惨十倍!”言铮咄咄逼人地叫道。 胡秀瑛愣了一下,突然就有些不敢动手了,熙言铮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丫头,现在的她不动声色就能让三殿下,四公主吃瘪,她要是真动了手,煕文媛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你别威胁她,她胆小不禁吓,我却不怕,老夫今日杀了一个丫鬟,难道皇上还会怪罪我不成!” 熙乾明冷笑着抽出剑架在了绿荷脖颈上,对言铮说:“要她死还是要她活,就看你怎么做了?” 言铮淡淡一笑:“熙将军,熙兴平已经送到汪大人手上,我没本事要出人来,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把你的解药给你,你放了绿荷如何?” 熙乾明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解药里再加毒药!” 言铮知道他是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轻易不会相信自己,想了想就道:“我有天在花园里捡到一本奇怪的账本,熙将军要是有兴趣,我用它来换绿荷怎么样?” 熙乾明脸色就变了,吼道:“什么捡的,是你偷的吧?你给我交出来!” 言铮指了指绿荷,微笑:“我说了,要用它换绿荷,熙将军愿不愿意做这笔买卖呢?我想,它可比熙兴平值钱多了!” “什么账本?”胡秀瑛叫起来:“老爷,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儿的性命重要啊,你可千万别答应她!” 熙乾明迟疑了,他虽然有几个儿子,可是小的小,没几个成器的,熙兴平虽然爱胡闹,却比他们聪明多了,这次被汪大人带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可是那两本账本却关乎着自己的身家性命,没了自己,熙家就真的完了…… “账本在哪?”他推开胡秀瑛,冷冷地说:“你别吵,等我先了结这事,我会想办法救兴平的!” “熙将军已经做了选择,那等我一会,我去取账本!” 言铮回自己的小院,把原本取了出来,又藏好自己的手抄本,才走回正厅。 “账本在这,熙将军先放了绿荷,我就把账本交给你!”言铮对熙乾明亮了亮账本。 熙乾明一见就吼道:“还有一本呢?” 言铮耸耸肩:“我就捡到一本,怎么,还有一本吗?那我可没看见!” “你……”熙乾明很想一剑杀了言铮,可是看言铮油盐不进的样子,他知道这已经是言铮的底线,如果不把绿荷放了,这一本账本他根本拿不到。 “放人!”他收起了剑,冷笑道:“熙言铮,你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别得意,我会找到那本的,到时我看你怎么威胁我!” 绿荷被放开,就冲到言铮身边,言铮把书抛在地上,叫道:“巧笑,先带绿荷走!” 巧笑上前搀住绿荷,倩兮护到了言铮前面。 言铮冷笑道:“熙将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可以用绿荷威胁我!我的软肋就只是她,你的可不止这一条,熙将军,你想惹我,最好掂量一下你输不输得起!” 她傲慢地抬起下颚:“后天……这府祗就是我的,熙将军你想带走什么东西都可以,房子你最好别做什么毁坏,否则,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们走!” 她扭头就往外走,熙乾明一剑就劈在了桌子上,咬牙吼道:“熙言铮,我没你这个女儿,明天我就上奏皇上,剥夺你的熙姓,你以后再不是我熙家的人!” 言铮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正好,我还嫌这姓玷污了我呢,以后我就姓白,麻烦熙将军在奏折上说明,以后没有熙言铮,只有白言铮!”   ☆、以后我不缠着你了 次日,是陈坤明的葬礼,一早陈家就乱哄哄的,陈家几个叔叔婶婶都吵着要选出族长来主持葬礼。 陈胜屿被乱的头昏,跑来找言铮,让她帮出个主意。 葬礼是在午时举行,陈胜屿的三叔公和六叔还没赶到,陈胜屿有些压不住阵脚了妲。 言铮怕陈夫人听到又心急,让骆太医看着,自己就拉了陈胜屿出来说话。 “你是陈伯父的长子,就算没有族长,你也有权指派人主持葬礼!别急……我想想谁适合!”言铮安抚道窀。 陈胜屿也跟着想,两人正想着,陈胜屿的二叔,四叔和几个婶婶过来了,二叔叫道;“胜屿,你做不了主就让我们和你娘说吧!她不是醒了吗?自己的夫君要出殡了,她躲着不出来像什么话!” 陈胜屿恼怒地叫道:“二叔,不是我娘不出来,太医都说了她不能受刺激,否则就没命了!二叔这样相逼,难道是希望我娘送命吗?” 二婶叫起来:“陈胜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好心来帮忙,她躲着不出来招呼已经没理了,谁知道她是真病还是假病啊!” 四婶阴阳怪气地说:“就是,说不定就是舍不得交出家族令,才装病推诿呢!” 言铮无语,这就是陈坤明一直护着的亲戚吗?他尸骨未寒,这些人不伤心,却上赶着欺人家孤儿寡母,真是无良! “谁装病推诿?我娘是真的病了,不信你问熙小姐,这两天都是她在侍候我娘,我娘的情况她最清楚!”陈胜屿被逼急了,把言铮推了出去。 言铮淡淡地说:“我可以证明,陈夫人的确不能下床,也听不得吵闹,诸位要是还有点良知,就别打扰她!” “你是谁?”二叔皱眉问道。 “白言铮,白芷是我母亲。”言铮自豪地回答。 “你就是那个被人在额头上刻了奴字的贱奴啊!”二婶叫起来:“陈胜屿,她怎么在陈家,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呢!” 陈胜屿怒道:“二婶说话注意点,言铮妹妹救了我娘,又帮我们抓到了杀害我爹的凶手,她是我们陈家的恩人,二婶要是再侮辱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胜屿,你怎么和你二婶说话的,你爹就是这样教你不尊长辈的吗?”二叔不悦地骂道。 “我尊重你们,还请你们也尊重我家的恩人!否则就别怪我无礼!”陈胜屿固执地说。 “哟,陈胜屿这么护着这位姑娘,难不成你看上她了?这可不行啊,陈胜屿,你爹尸骨未寒,你还在热孝中,可不能做出惹人笑话的事啊!”四婶嘲讽道。 陈胜屿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脸都急红了,吼道:“四婶你污蔑我可以,不能污蔑言铮妹妹,她已经许配了人家,由不得你胡说八道!” “怎么了,敢做就不许人说啊?你们孤男寡女躲在你母亲的院子里,谁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啊……” 四婶突然捂住了嘴惨叫起来,众人只见她指缝中流出了血,都怔住了。 “谁在污蔑我娘子啊?”对面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身白衣的关洛飞,他不怀好意地盯着陈胜屿的四婶。 言铮这才注意到他来了,失笑,刚才出手打四婶的就是他吧,只是不知道关洛飞拿什么打的,这么多人,竟然没人注意到他出手。 “我的牙……”四婶放开手,手中有一颗带血的牙齿。 陈胜屿根本无暇注意,高兴地迎着那几人跑了去:“三叔公,你来了,怎么现在才到啊!” 跟在关洛飞旁边的一个老人掳了掳胡须,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二叔他们,才道:“路上遇到了点事耽误了,还好赶到了,这事以后再说,外面已经来了不少客人,胜屿你不出去招待在这做什么?” “是二叔他们太过分,非逼着我把家族令交出来,我也是没办法才来请示我娘……现在好了,三叔公你来了,你来主持葬礼吧!等葬礼结束,我们再商量立族长的事!” 陈胜屿说完对关洛飞身后的一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叫道:“六叔,你同意吗?” 言铮听到他的称呼,就下意识地看向那年轻人,见他和陈坤明长的很像,一袭孝服,浓眉入鬓,下面一双眼睛狭长,看人似笑非笑,清浅的褐色眸子似水凉薄,薄唇微勾,带了几分肆意,几分洒脱不羁…… 他对陈胜屿微微颌首:“当然同意,死者为大,争权夺利的事都往后推吧!” 他的声音低沉,带了磁性的喉音,言铮一直对这样的喉音没有抵抗力,一听不自觉地对他有了好感! 关洛飞见她盯着陈慕云一直看,就上前遮住了她的视线,不悦地低声嗔道:“看什么,他有我好看吗?” 言铮对他翻了翻白眼,关二爷,你能少自恋点,少自卑点吗?我看个男人你就以为我对人家有想法吗? 有三叔公在,二叔他们不敢再提立族长的话,这三叔公是他们的长辈,也是族里仅剩的老一辈,陈家能有今天,他可是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的,他要说自己做族长,他们谁都不敢反对,讨好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得罪他呢! 四婶却不干,捂住嘴叫道:“三叔公,你要给我做主啊,刚才谁动的手,打掉了我一颗牙……呜呜……” 她把手掌伸给三叔公看,上面的牙齿还带着血呢! 关洛飞握着言铮的手,冷冷地说:“我没看见谁动手,慕云,肖北你们看见谁动手了吗?” 陈慕云瞟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和言铮相牵的手,把头扭到了一边。 肖北咳了一声,摇摇头说:“没看到……只是我听说言铮在陈府做法抓过凶手,言铮,会不会你道行不深,把其他的鬼也招来了……这莫名其妙地,就取了这位夫人的牙齿!” 言铮眨了眨眼,忍着笑意说:“啊……那陈大哥你一会把念经的法师他们留下,念几卷超度经,保佑陈府阖家平安啊!” 陈胜屿人老实,不知道两人是开玩笑调侃四婶,还老实地点头:“好的,也该念念经了,从我父亲死后,这家里就不太顺,念念也好!” 三叔公看看言铮,过来拉住陈胜屿说:“你先去招呼客人,我和你二叔他们安排一下出殡的事,别误了出殡的时辰!” “好的!”陈胜屿迟疑了一下问道:“六叔,你和我一起去招呼客人吗?” 陈慕云皱眉,三叔公看了他一眼,只拍拍他的肩,他才勉强地点点头,跟着陈胜屿走了。 三叔公带着二叔他们离开,言铮才转向关洛飞:“病好了吗?” “没发热了,不信你摸摸!” 关洛飞嬉皮笑脸地拉着言铮的手去摸自己的额头,肖北在旁边撇嘴笑骂道:“知道你们恩爱了,少在这打情骂俏,好歹这是人家的葬礼,关洛飞你也收敛点!” 关洛飞就笑道:“你是羡慕还是妒忌啊,有本事你去找个人来让我妒忌一下!” 肖北斜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是怕没时间和言铮恩爱,才抓紧时间,我不羡慕,我去看看胜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他径直走了,关洛飞这才收敛了笑意,拖着言铮的手说:“过两天我可能要出门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吗?” “去哪?”言铮疑惑地问道。 “皇上今日一早把我叫进宫,说让我和肖北去接安远郡主回来过年,我推脱不了,只好应下了!” 关洛飞扁了嘴说:“我舍不得你,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们也好多点时间相处!” “哪里的安远郡主?”言铮还真不知道这号人物。 关洛飞大概给言铮说了,言铮也没想远,道:“等言大哥走了没事我就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去转转!” 关洛飞皱眉:“拓跋言不是说要迟几天再走吗?我这边必须尽快出发,否则赶不及回来过年啊!本来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今天就出发,因为陈大人的葬礼,我们就拖了两天,不能再拖了!” “可是我答应了言大哥走前请他在白府吃顿饭,再让他住一晚,我不能对他失言啊!” 拓跋言对自己照顾有加,言铮真的做不出抛下他出去玩的事。 关洛飞不高兴了:“怎么要请他吃饭还要留他住,你不知道以后白府就你一人,孤男寡女会被人说闲话的!再说我不喜欢拓跋言,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不值得相信,你认他做义兄意思意思就行了,何必那么认真!” 言铮也不高兴了,挣开他的手说:“关洛飞,也许你做人的原则什么都可以敷衍,我不是,他对我好我自不会负他,你能等就等,等不了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她说完扭身走向院子,关洛飞烦躁地一把拉住她,低声叫道:“你怎么那么护着他?我这也是为你好!他又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为你做那么多事呢?他对你有目的的,你留他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就算你们什么都没做,也会有人说闲话的,我不想以后我们成亲被人说闲话!” “关洛飞,你到底是怕人说闲话还是不相信我?”言铮心烦地挣开他的手,古人怎么这么多顾虑啊,要是在现代,这根本没人管。 “反正我不许你留他住,你今天就去告诉他,你要和我去建州,先和他辞行!”关洛飞霸道地说。 “你是在命令我吗?”言铮盯着他问道。 “就算是吧!我以你未来夫君的名义命令你!不许请他吃饭,不许留他住!”关洛飞理所当然地说道。 “呵呵,关二爷,那我也再和你重申一次,我不喜欢有人命令我做什么,就算是我夫君也不行!” 言铮嘲讽地一笑:“上次我就和你说过,要做我夫君必须尊重我,看来关二爷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夫妻,还是趁早散了算了!关二爷去找听你话的女人做娘子吧!以后别再叫我娘子什么的……我是认真的……” 她摸出怀中因为做事怕碰坏的手镯塞到关洛飞手中,关洛飞本能地一缩,镯子就掉到了地上。 只听“铛”地一声,手镯碎成了几截,两人一起看了下去,都怔住了…… “我……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言铮早知道这手镯价值不菲,一见摔成这样,心就虚了,赶紧弯腰去捡。 站起来,见关洛飞脸色发青,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言铮心虚地捧着断玉:“对不起……我……我会赔你的……” 关洛飞腾地伸手,一把就将她手上的断玉打飞了,他冲着她大叫道:“熙言铮,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嫁我对不?什么尊重你,不适合都是借口,你根本就是看上了拓跋言才一次次挑剔我……好,以后我不缠着你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吧!我再不会管你了!” 他说完转身就飞奔而去,言铮膛目结舌,半天回过神来才自嘲地一笑,这才是关二爷的性格,就如初见一般自大坏脾气,这些日子对自己百般纵容,也只是因为从没遇到过像自己一样的女子好奇而已…… *** 亲们,今天加了一更四千,多谢亲们多风的支持哈!   ☆、言太子有一点动心 陈坤明的葬礼按时举行了,棺木出殡时,陈夫人躺在床上不能出去,直央求言铮:“铮儿,你让我出去送送他吧,我已经好多了,我能撑的住!妲” 言铮无奈:“伯母,这不是你撑不撑的住的问题,骆太医也说了,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出门,你就听我们的话,好好养病吧!陈伯父在天有灵,不会怪你的!” 陈夫人泪流满面,言铮边给她擦脸边劝道:“伯母,你别激动,身体要紧,等过了这几天危险区,你再去看伯父吧!” 陈家新任的管家娘子也劝道:“夫人,熙小姐说的对,身体要紧,这一大家人还指望你呢,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嗯,我听你们的!……老头子,你走后,别惦记着,我一定会照顾好胜屿他们的!”陈夫人喃喃自语道。 见陈夫人情绪稳定了,言铮才出去给她端药,绿荷负责熬药,言铮看到她就问道:“身体好点了没?窀” 她身上的鞭伤言铮看过了,打的很重,言铮本来让她休息,她说睡不住就起来做事。 听到言铮问,绿荷赶紧点头:“姐,我……我好多了,你……别担心我!” 言铮边帮她扇火,边内疚地说:“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姐……别……别这样说,是我……连……连累了你……”绿荷一想到言铮为了她交出了账本,就不安地问道:“姐……那……那东西很重要吧?” “没事,对我没什么用!”言铮笑了笑,忽地发现一件事,高兴地说:“绿荷,你注意到了没,你的口吃好多了?” 绿荷脸红了:“我……我一急就……就说……说不清楚!” “别急,你就按我教你的方法,说话别注意对方的态度,只要在心里想好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就行了。咱们不心急,一天只要进步一点就行!”言铮安慰道。 “谢谢……姐……”绿荷感激地冲她笑了笑,看药好了就倒出来。 言铮看看四周,不见巧笑、倩兮就问道:“她们两人呢?” “她……她们看到你和关……关二爷吵架,之……之后就不见了!”绿荷道。 “也许回去了!”言铮摇了摇头,巧笑、倩兮是关洛飞的人,估计两人见自己和关洛飞吵翻就回去了吧!算了,既然要在这时代生活下去,自己还是培养自己的人算了。 言铮想着把药端了进去,给陈夫人吃了药,又哄着她睡下,言铮才拿起医书到隔壁房间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葬礼怎么样了,估计宾客很多吧!言铮很同情陈胜屿,第一次担这样的大场面,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她想着陈胜屿的六叔,那男人看着捉摸不透,不知道私下是不是像飒芥一样也做着自己的事啊! 乱世出英雄,言铮想着身边这几个男人都是不安分的,就替赵天澜捏了一把汗,想坐稳太子的位置,他要面对的很多啊!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就见巧笑冲了进来,一见她就叫道:“言姐姐,你快去看看二爷,他和拓跋太子在葬礼上遇到,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现在约着去比试了,我们没追上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呃,言铮猛地站了起来,她从来没见过拓跋言出手过,可是从郜镔和龙四的身手来看,他也不会差到哪里!拓跋言和关洛飞比试,一定是因为自己,他们两一见面就针锋相对,这一架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言铮问道。 “往皇陵后山去了,倩兮去追了,我怕出事,赶紧回来告诉你!”巧笑急道。 赵罡为了笼络群臣,特意在皇陵附近划出了一个山头,有功之臣死后都可以葬在这个山上,共享皇陵的龙脉。陈坤明就是被送到这个山头埋葬的,离皇陵不远。 言铮和巧笑跑了出来,和陈府的下人借了马就赶向皇陵。等到了皇陵山下,看到太子,赵天楚,端木翊,肖北他们都没走,全站在山下看着。 言铮眼一扫就看到了郜镔和龙四也站在一边,就放下了心,只要不是群殴,拓跋言和关洛飞一对一,关洛飞不会有性命危险的。她相信拓跋言武功再高也不会杀了关洛飞。 “太子殿下,他们往哪去了?”言铮没下马,匆匆问道。 赵天澜指了指一条山道:“往那边去了,两人都交待任何人不能打扰他们,熙小姐,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去看看!”言铮打马就往那边跑。 龙四飞跃过来,拦住了马吼道:“我们殿下说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你也不例外!” “闪开,我不是任何人,大哥不会怪我的!”言铮猛地抽出一鞭,本意只是想吓吓龙四,可是龙四固执地站在原地伸着手。 言铮见鞭子快甩到她头上她也不动,只好往边上空抽了一下,一边勒转马头从另一边掠了过去。 “可恶……”龙四不假思索,一支飞镖就射向马屁股。 郜镔眉一皱,紧跟着甩出一支飞镖打落了龙四的飞镖,摇摇头说:“让她去吧,你要伤了她,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说话间,言铮已经消失在弯道那边,龙四眯了眯眼,冷冷地一笑,悄悄握紧了手,郜镔离的远没看到,她甩出飞镖的时候,同时也甩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这银针上沾了迷幻剂,射进马腿里一时半会不会发现,等马跑急了,药进入全身血液,马就会发狂。熙言铮没武功,怎么控制发狂的马呢? 这次不死算她命大,摔得断手断脚也是她自找的! 龙四阴阴地一笑,掩去笑容,走了回去。 **** 半山一块平地上,拓跋言背手站着,银色的面具对着阳光,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衬着他一身白衣,宛如神祗。 关洛飞站在他对面,缓缓抽出自己的蛇腹剑,边道:“言太子,可别忘记了我们的赌约,你要输了,今晚就离开沧焰,终生不能再踏入沧焰一步!” 拓跋言冷笑:“你逼着本宫走,是不是不愿意本宫去白府做客啊?可惜,本宫在沧焰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看来本宫今天非打败你不可了!关二爷,希望你也遵守赌约,输了以后就别再缠着我家言儿,你根本配不上她!” “我输了就把言铮让给你!我关洛飞说到做到!”关洛飞豪气地吼道。 “那来吧!”拓跋言傲慢地说:“虽然是你发起的挑衅,可是为了让言儿不怪罪我,本宫让你三招……” “呸,谁要你让!拔剑……”关洛飞气得脸发红,大声吼道:“我关洛飞输得起……你不出手,我就算你输了!” 他叫着冲了过来,一剑直指拓跋言喉咙,两人身高相仿,拓跋言如果不拔剑,还真有点难应付。 “本宫说让你三招就是三招!绝不失言……” 关洛飞还没看清拓跋言怎么动,这一剑就刺空了,他怒从心起,还没站稳剑又刺向了拓跋言的面具。 拓跋言这次没动,只伸出了两指就夹住了关洛飞的剑尖,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抹嘲讽:“关二爷,你以前的兵器不是蛇腹剑吧!这蛇腹剑你都没弄懂它的奥秘就敢拿来用,就不怕伤不到人反伤了自己吗?” 关洛飞只感觉蛇腹剑完全不听自己使唤,竟然抽不出宝剑来,他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拔剑……是男人你就拔剑和我好好打一场……啊……” 他还没骂完,拓跋言突然就放了手,关洛飞骤然失去重心,就往后跌去,一连退出几步才赶紧站稳。 “本宫是不是男人不需要向你证明……小子,本宫上战场打仗时你还跟在你娘屁股后面要糖吃呢!你以为激将法对本宫会有用吗?” 拓跋言嘲讽地一笑,勾了勾手指:“还有一招,来吧,小子,本宫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关洛飞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冲了过来,这次半途丢了蛇腹剑,一弯腰拔出靴上的短剑就斜刺向拓跋言的下盘。 拓跋言脚下像是长了眼睛,关洛飞都还没看清他怎么动,那人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 “三招满了,小子,本宫出手了!”拓跋言在他身后叫道,关洛飞匆忙间回头,就见他一掌拍了过来。 关洛飞慌忙去挡,却在一瞬间怔住,拓跋言双掌齐飞,一瞬间竟似有十几只手在自己面前晃动,竟然分不清哪两只是实的。 只一愣神的功夫,胸口就挨了一掌,倒飞了出去,哇地就吐出了一口血。 “小子,现在知道本宫的实力了?认输还是继续打?”拓跋言收掌,又高贵如翩翩公子一般负手而立。</ “打……怎么不打!我还能站起来就没输!”关洛飞一跃而起,擦了擦唇角的血丝,冲了上来。 拓跋言冷笑:“不自量力……可惜本宫可没那个时间陪你玩,关洛飞,你倒地三次你就输了,可别像无赖一样非逼着本宫杀你……” “好,三次就三次!我就不信你真能打到我三次!”关洛飞吃了一次亏,这次学聪明了,看他又出掌,把短剑在自己胸前舞得严严实实,下盘也护的周密,暗想这次拓跋言没办法攻破了吧! “关洛飞,金钟罩都还有弱点呢,你以为这样本宫就没办法了吗?这想法真是幼稚可笑……” 拓跋言的声音回荡在关洛飞四周,竟似有数人同时说一般。 别上当……关洛飞才在心里这样提醒自己,拓跋言竟然以极快的速度闪到了他身后,一掌击出,关洛飞反应过来刺向身后,可是拓跋言的掌已经击中了他,他往前猛冲,想稳住身形,可是脚弯又被一阵掌风击中,不由自主地就扑了下去。 “第二次!还有一次,关洛飞,你就这点本事也敢说娶我家言儿吗?”拓跋言摇摇头挤兑道。 关洛飞胸口一阵翻涌,他硬生生地把到喉头的血咽了下去,起身瞪向拓跋言:“你对言儿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喜欢她却不娶她,认她做义妹又是为什么呢?你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拓跋言不屑地说:“本宫做什么用不着向你解释!关洛飞,你要是男人就别因为输在本宫手上去找言儿的麻烦,否则……本宫知道后定会取你首级!” “拓跋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无耻,我也可以告诉你,就算我输了……把言儿让给你……” 关洛飞说到这感觉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似乎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被自己剥离了身体,一瞬间懊悔不已,为什么那么猖狂,拿言铮打赌,输了真的要把她让给拓跋言吗? 这痛比刚才言铮摔断了自己的手镯还痛几十倍,让他一瞬间无法呼吸,竟然连拿剑的力气都没了…… 言儿……我能说我错了吗? “再来!”拓跋言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响,眉间一动,能不顾龙四,郜镔阻挡赶来的只有言铮,他一定要赶在言铮来到之前打败关洛飞。 关洛飞也听到了马蹄声,精神一振,随即又羞愧不已,难道让言铮来看着自己怎么把她输出去吗? “来!”他直起腰,深吸一口气,猛扑了上去。 这次关洛飞调整了战术,不护自己任何地方,不要命地直冲拓跋言,宛如一只困兽想寻找突破口,一瞬间就刺出十几剑。 “这样打才有点意思!”拓跋言眼中掠过了一抹欣赏,手下却没留情,边阻挡关洛飞边说:“小子,要不你归顺本宫算了,本宫调教你两年,保证你是沧焰第一高手,你要是再能获得本宫赏识,本宫再把言铮嫁给你也行……” “去你娘的……”关洛飞怒喝着,一剑刺向自认为是拓跋言虚空的地方。 拓跋言冷笑着一掌击在他手上:“你嘴真脏,用血给你洗洗吧!” 他的手像蛇一样顺着关洛飞的手臂击向他的下颚,关洛飞往后一仰,脚就踢向拓跋言下盘,哪知拓跋言一瞬间身形如蛇,竟然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扭住了他的手臂反转过来,脚下一勾,关洛飞就被他压着跪倒在地…… “认输了吗?还是你想以这个姿势让言儿看看你怎么输了?” 关洛飞被他越压越低,想反抗,却感觉身上似被一座山压着,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眼看脸越来越贴近地面,马蹄声越来越近,关洛飞面红耳赤,如果被言铮看到这一幕,他还有何面目见她? “认输了吗?”拓跋言一用力,关洛飞感觉自己手都要被扭断了,他不得不羞愧地承认,自己小看了拓跋言,这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像一个孩子和大人博弈,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送上门让人家羞辱罢了! “我……认输了!”他挤出这几个字就狠狠咬住了下唇,恨不能把自己咬死算了,他把他心爱的女人输了…… 言儿……他说的对,我配不上你! “起来吧!”拓跋言听到他认输就放开了手,一跃而起,抛下一句:“我们打赌的事别告诉言儿,你遵守你的承诺就行了!” 拓跋言迎着马蹄声跑了过去,关洛飞紧跟着一跃而起,刚想伸手去擦唇边被自己咬出来的血,就看到言铮的马转了过来。 关洛飞面红耳赤,只恨不能地上有条缝让自己钻进去,哪还敢去见言铮,一咬牙血也顾不上擦,捡起地上的蛇腹剑就从另一个方向往山下飞奔下去…… 恍惚间听到言铮叫着什么,耳边都是风声,关洛飞听不真切,只顾飞奔,只想远远离开这个让自己感觉耻辱的地方…… *** “言儿……你怎么来了?”拓跋言看到言铮飞奔过来,开始还高兴,随即立刻怒吼道:“你疯了,快放慢马速,这是山道啊,你就不怕冲到山崖下吗?” 他话音还没落,就听到言铮叫道:“大哥快闪开,这马失控了,我勒不住它……” 拓跋言才一愣神,言铮的马唆地一下就从他身边掠了过去,拓跋言只来得及看到言铮握马缰的手有血滴了下来。 “言儿……”拓跋言看马疯狂地上蹿下跳,急了,一拧身就拔脚追了过去。 马跑的飞快,拓跋言心惊胆战地看着言铮几次差点被马带下了山涧,也不知道她怎么控制马的,硬生生拉了回来。 山道上落了点点滴滴的血迹,拓跋言瞥见都不敢去想言铮的手被拉成什么样了。 “言儿,跳下来,前面就是悬崖啊,跳下来我接住你!”拓跋言气都不敢喘,施展轻功紧追狂马。 “大哥,我跳不下来,速度太快了……”言铮头发都散乱了,在风中乱发,手都痛麻木了还紧紧抓着马缰,就怕被甩出去落下万丈深渊…… “跳,否则它会把你带下去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接着你的!” 拓跋言在后面看到悬崖已经近在咫尺,大声吼起来。 言铮也看到了,她已经没力气拉住马缰了,就赌一把吧…… 她往一边跳了下去,可是脚却被马蹬绊住了,身子在半空甩来甩去,任是她定力过人,此时也被吓得尖叫起来。 “言儿……”拓跋言看到这一幕魂都被吓掉了,飞跃而起,拔出靴上的短剑,一剑就划断了马蹬,同时接住了言铮…… 只是,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山崖边,马往下坠下去的冲力带的两人也跟着往下跌了下去…… 拓跋言一手紧抱着言铮,一手拼命拿剑刺向崖壁,两人一路下坠,头上崖壁被马带下来的石头积雪纷纷砸了下来。 拓跋言感觉背上都被崖壁的尖石刺破了,他咬着牙,一手紧搂着言铮,怒吼了一声,一用力,短剑刺进了崖壁,巨大的冲力将两人带的向下一坠…… 只听咔擦一声,拓跋言感觉自己的手脱臼了,他反应极快,伸脚就蹬住了崖壁凸出来的一块石头,稳住了身形。 上面的石头积雪扑扑又掉了不少下来,拓跋言往下一看,马轰地一声砸在了下面的尖石上,打起了一片雪碴,半响,周围才安静下来。 拓跋言顾不上查看自己,低头叫道:“言儿,你没事吧?” 言铮额头上有个伤口,血流了出来,淌过了她紧闭的双目,一定是刚才被掉下来的石头砸到的。 “言儿,醒醒……”拓跋言手脱臼了,另一只手又紧抱着她,没有手去拍她,只好低头去蹭了蹭她的脸…… 少女细嫩的肌肤,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了拓跋言鼻中,他愣了一下,停住了动作,怔怔地看着怀中的少女…… 长长的睫毛近在眼前,因为过度的用力脸红扑扑的,沾了血的唇妖艳诱人,柔软的身体紧贴着自己…… 拓跋言的心狂跳起来,一瞬间,身处的危险,被吊在空中,顷刻就会摔得米分身碎骨的的恐惧全没了,他眼中只有这少女…… 他如被蛊惑一般,唇慢慢贴近她的…… 近了,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感觉到她更强烈的芳香…… 再近一点……他被自己的面具阻挡住了,只差一个手指的距离,冰凉的面具让他停在了原地…… 拓跋言在意识到隔着面具,他怎么也亲不到言铮的唇时僵住了…… 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对她这样做? 空旷的山谷响起了谴责声,拓跋言冷汗都下来了,他刚才是怎么了? 他心虚地转头四顾,一动,感觉手上的剧痛,才想起自己手脱臼了。 “言儿,醒醒……我撑不住了!”拓跋言手一紧,狠狠掐在了言铮腰上。 言铮猛地睁开了眼,看到拓跋言的面具近在咫尺,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拓跋言说:“别乱动,我们还吊在半空,我快撑不住了,你摸摸我腰间,有个竹哨,拿出来放到我口中,我叫人来救我们!” “哦……”言铮冷静下来,慢慢伸手摸向他腰间,果然有个竹哨,她摸出来放在拓跋言口中,拓跋言用力吹响了竹哨,三长两短,哨音传出了老远。 言铮等他吹完才取下竹哨,看见拓跋言面具都歪了,遮了大半边脸,露出了一个坚毅泛着清色的下颚。 一瞬间,她很想趁机取下他的面具,看看面具后是张什么样的脸,只是这念头在看到他下颚上滴下来的水时就灭了,这里怎么有水呢,一定是他的汗吧! 这么冷的天,要怎么才能出汗呢? 她一看他高吊着的手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边暗骂自己卑鄙,一边低头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支撑点,好减轻他的负担。 只是一低头,就看到参差不齐的山壁,最近的一个支撑点就在拓跋言脚下,再下面那个还离了一米多…… 如果不是拓跋言死抱着自己,她早跌下去像那匹马一样摔的看不见了! “大哥,是你救了我……”言铮感激地抬头,看到拓跋言的眼时愣住了。 他眼睛里有种复杂矛盾的宠溺,让她一看就如被电击一般,顿时尴尬起来…… 这样紧紧相贴的姿势……这样一抬头就呼吸交错的距离…… 他们都是成年男女,义兄义妹的称呼都抵不过原始的吸引…… 言铮心乱了,从认识拓跋言,他对自己的好她全看到了,可以说除了关洛飞,不,不能算上关洛飞,因为拓跋言是至今为止,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 如果说言铮开始怀疑他对自己好是有目的,那从刚才他奋不顾身跳下来救自己时,她知道了,他是无条件的对自己好! 因为任何目的,都犯不着他这样尊贵的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就算真有目的,言铮也不会介意了! 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互相看着,这一刻,言铮也忘记了一切,只觉得眼前这男人比关洛飞更懂自己…… 关洛飞在他面前,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这个男人才是适合自己的人…… “你……”为什么不愿意应征做我夫君……言铮想这样问,明明那么关心她,明明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为什么在酒楼上却不肯说娶她的话呢? 言铮满腹的疑惑,才问出一字,拓跋言同时开口了:“你为什么不揭开我的面具呢?你别说你不好奇我长什么样?” “那你愿意让我看吗?”言铮有些失望,她看出来了,拓跋言是知道自己想问什么,才岔开话题的。 “我会让你看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拓跋言咧嘴:“等我再回沧焰的时候,我会让你看的!” 言铮蹙眉:“多久?一年还是几年?等你再来沧焰,是不是就是你想对沧焰用兵的时候?” 这才是现实,言铮知道拓跋言的身份,也猜到拓跋言来沧焰决不会是心血来潮来游玩一下,像他这样的身份,做什么事都不可能那么单纯,一时,她为自己刚才的幼稚汗颜了一把! 拓跋言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不希望我打沧焰吗?” 言铮淡淡一笑:“我不希望你就不打吗?” 她心下的失望更甚,或许这就是拓跋言不愿意应征做她夫君的原因,一朝对沧焰用兵,有个出身沧焰的娘子会是他的软肋吧! “言儿,沧焰也是赵罡从别人手上抢来的,我抢过去也没什么!”拓跋言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言铮本能地反驳:“你们抢来抢去我不能说谁不对,可是你有想过这天下的百姓吗?打仗受苦的是他们,他们有什么错,凭什么要为你们的野心买单呢!一将功成万骨枯,别和我说你不懂这个道理……” 拓跋言不以为然:“我不打难道你觉得赵罡就不会打我吗?你看看那个赵天楚,他连自己兄弟都想杀,又怎么可能因为我对他沧焰仁慈就放过我拓跋的百姓呢?” 言铮默然,这的确是无法劝解的,就算她能劝服拓跋言不打,又能劝服赵天楚不打吗? “言儿,你放心,不管我和赵家怎么打,我都会护你周全!”拓跋言抿了抿嘴,誓言般地说:“你相信我,这世上我谁都可以伤害,唯一不会伤害的就是你!” “为什么?”言铮这次顺利地问了出来。 拓跋言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以后你会知道的,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言铮还想再问,就听到上面有人叫道:“殿下,你在哪?” “我的人来了,再撑一下!”拓跋言吹了一声口哨,上面的人听见就奔了过来。 言铮看到郜镔的脸在看到下面这一幕时瞬间就白了,他叫道;“殿下,你再撑一下,我马上就救你上来……” *** 等郜镔把言铮拉上去,再把拓跋言救上去时,拓跋言再也撑不住了,软在地上就晕了过去。 “殿下!”郜镔吓了一跳,伸手去抱他,言铮不顾自己手血肉模糊,赶紧上前查看,一看之下,言铮汗颜,拓跋言的手都脱臼了,背上的衣服也被山崖壁擦的血肉模糊。 她正想怎么给他清理,忽然被人拖住手臂就甩开了。 “滚,如果不是你,我们殿下怎么会受伤……”龙四抽出剑一剑就向她刺了过来:“我杀了你……” “你疯了……”郜镔眼疾手快一把将剑打歪,吼道:“殿下不顾性命危险救了她,你却想杀她,你昏了头吗?” “郜镔你让开,我今天就要杀了她……等殿下醒了我自己会去请罪!” 龙四避开郜镔又刺了过来,郜镔拦在了前面吼道:“你给我住手!现在是什么时候,允许你意气用事吗?赶紧把殿下抬回去医治!” “你带殿下回去医治,我要杀熙言铮!”龙四怒吼着又冲了过来。 郜镔急了:“龙四,你再任性,就修怪我不客气了!” 两人一个要杀,一个不让,这时,赵天澜,赵天楚、端木翊他们都赶了上来,言铮顾不上看他们,跪在地上掐拓跋言的人中,顺便把他的面具戴好,他既然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真面目,她就应该帮他。 “言铮,出了什么事了?”赵天澜跑了过来,看到言铮身上血迹斑斑,额头还破了,而地上躺着的拓跋言也是衣衫褴褛,不由大惊。 “我的马发狂,差点把我摔下山崖,是大哥救了我!”言铮抬手掠了掠散乱在额前的发丝,叫道:“殿下,你快找人把我大哥送回去吧!” “来人,去找辆马车来!”赵天澜立刻命令道。不管拓跋言来沧焰有何目的,他不能在沧焰出事,否则谁知道拓跋一族会闹出什么事来! 端木翊看到言铮的样子呆住了,眼往山崖那边一扫,替她感到后怕,要知道那么高摔下去决不会有什么生路的。 转头看到拓跋言的样子,端木翊又一愣,他一直想不通拓跋言为什么要认言铮为妹,心里暗暗为言铮担心,可是此时见到拓跋言的样子,他迷惑了,拓跋言这样不要命地救言铮,到底是为什么呢? 赵天澜等人来到,龙四也闹不下去了,和郜镔赶紧过来,这时拓跋言也醒了,看到言铮跪在自己面前,唇角就扯出了一个笑:“言儿,吓到你了吗?” “没……只是太感动……” 言铮垂了头,握住他的手:“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的!” 拓跋言紧紧回握了一下她,坐了起来:“救你是应该的,换了你,你也会这样救我的……言儿,我们的性命是息息相关的……” 最后这句他是附在她耳边说的,只有她一人能听到,说完拓跋言站了起来。 “殿下……你还好吧!”郜镔赶紧扶住他。 拓跋言站稳,冷冷一笑:“言儿的马为什么会发狂?这事本宫不会轻易罢休的,等回去你去查,查出来不管是谁,本宫定要他尝尝被马拖死的滋味……” 他的眼扫过赵天澜,赵天楚、端木翊最后扫过龙四,龙四心虚,脸上却面无表情,反正马已经坠下了深渊,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做的。而熙言铮仇人太多,这里的人都有可能杀她,殿下不会怀疑自己的。 马车和太医一起来了,拓跋言坚持要回客栈处理伤口,赵天澜没办法,只好让御医先给言铮处理伤口。 言铮就是额头受了伤,两只手被马缰拖的皮开肉绽,太医给她清理了伤口,包扎起来,拓跋言一直在旁边看着。 十指连心,言铮痛的皱眉也没吭一声,赵天澜和赵天楚都暗暗欣赏她的坚强,换了四公主这样,早就哭天喊地了。 想到四公主,赵天澜皱起了眉头,难道今天言铮出事又是她搞的鬼吗?小绺也太不懂事了,吃了几次亏还学不乖吗?这次还带上了拓跋言,一想到拓跋言刚才的威胁,赵天澜头痛了,如果真是小绺做的,这次恐怕父皇都保不住她了! 和赵天澜一样,端木翊也怀疑是赵晓绺搞的鬼,他眉头紧皱,这四公主也太刁蛮了,怎么能一次次对言铮下手呢? 端木翊自己也没想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没把言铮看成仇人,对别人伤害她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无动于衷,而是会关心,会心疼…… *** 亲们,今天还是一万字更新哈,风勤奋吧,呵呵!写这章突然想踢飞关二爷,把言铮给言太子,只是呜呜……不能啊,让我纠结一下……   ☆、疏忽中计 而关洛飞,这一幕他无缘得见,从山上奔下来后,只觉无脸见人,让双启去叫上肖北,两人连夜就赶赴建州去接安远郡主去了,等他回来知道这一幕后肠子都悔青了,当时为什么不留下来看看言铮喊什么呢? 更让他后悔的是,因为这一意外,他追妻的路又曲折了许多,以致若干年后回想起这事,关洛飞都想给自己几巴掌,如果当时留下来,他后来就不必受那么多感情的折磨了,一切都是自找的! *** 因为这一意外,言铮跟着把拓跋言送回了客栈,等看着太医帮拓跋言处理好伤口,确定他无大碍时,她才回到了陈家。 陈胜屿早听说了山上那一幕,听说她回来就赶过来问候,见言铮没什么大碍才放下了心,说出殡回来陈家已经开过家族会了,在三叔公的主持下,族长一职暂由陈胜屿代理,六叔,三叔公会帮他管理家族。 “二叔他们不服,一直说我年幼,最后是三叔公说给我一年时间,要是我不称职,到时再换!”陈胜屿有些得意地说:“言铮妹妹,我一定会做好的,你就看着吧!” 言铮不忍泼他冷水,点点头说:“那你就努力吧!别让大家失望!窀” “我一定会的!言铮妹妹,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娘就交给你了,你也别累着,要做什么尽管吩咐她们就行了!”陈胜屿说完匆匆走了。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陈胜屿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世途险恶,这一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过的! 她一人站在廊下,看着自己包裹的厚重的手,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绪就低落下来。 很多事都是这样身不由己啊,穿越到这里来,她就要代熙言铮背负这一切吗? 她想的入神,也没注意周围,院子里不知道何时走进了一个人,看见她站在灯下,那人就站住了,好奇地看着她。 巧笑,倩兮看见互相看看也没提醒言铮,默默地走开了,二爷走时交待过,她们以后就是言铮的人,只要言铮不赶她们走,她们就继续留着。 两人不知道他和言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没看到二爷如此失魂落魄过,说话的语气就像这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许久,进来的人见言铮还是沉溺于自己的思想中,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熙小姐,我能见见我嫂子吗?我就和她说几句话,不会打扰她的!” 言铮回过神来,看到是陈慕云,就直起身说:“陈夫人已经睡下了,如果不是很要紧的事,我建议你明天再见她!” 陈慕云歪了歪头:“也不是很要紧,那我就明天来见她吧!” 他说完没急着走,抬头看看天说:“熙小姐,不介意的话一起走走吧,想和你说说话!” 言铮想了想道:“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改天吧!” 陈慕云笑了:“是怕别人说闲话吗?没想到熙小姐这样不在意世俗的人也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既然这样,当我没说!我走了!” 他说着就往外走,言铮淡淡地说:“陈六少一向都是这样自以为是吗?你想做什么都要别人配合吗?别人不配合,在你眼中就是胆小吗?” 陈慕云停住了脚步,偏头看了看言铮,看到她头上包裹的伤,想了一下笑道:“看来好像是我的错了,没考虑你今天受了伤,好吧,我道歉,我收回说你胆小的话!熙小姐,我改天再约你吧,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言铮不卑不亢地说:“改天也要看我心情,我可没答应你一定要和你谈!” “呵呵……熙小姐真有个性!飒芥对你评价不假……好,我就挑一个你心情好的日子再约你!”陈慕云笑着走了。 言铮蹙眉,飒芥和他说了什么啊? 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下腹,看来这银针必须想办法取出来了,今天这样被动的事不能再发生了,拓跋言护的了她一次,总不能次次都护的住她,她还是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 次日才用过午膳,郜镔就来陈府请言铮,说拓跋言要和她一起去接手白府,拓跋言已经先过去了,让言铮抽空过去。 言铮看陈夫人气色好多了,和骆太医交流了一下她的病情,没什么大碍就跟着郜镔回白府。 到了白府门口,看到几辆马车都装满了东西,拓跋言懒懒地站在街对面,一群侍卫立在他后面。 “大哥,你怎么不留在客栈休息啊,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言铮想到他一身的伤,就嗔怪道。 “我是来看看熙将军有没有失言!看来他还算守信!”拓跋言心情很好的样子。 言铮看过去,见秋蚬忙着清点东西,就道:“大哥,你回去休息吧,他们一时半会儿搬不完,我进去看着就行了,等他们搬走,明天我就请你来白府做客!” 拓跋言摇摇头说:“我和你一起进去,熙老贼要敢破坏白府,我决饶不了他!” 言铮劝阻无效,只好跟着他走向白府,秋蚬抬头看见她,上前道:“大小姐,这是最后几车东西了,很快就能把白府交到你手上。老爷说了,希望你言而有信,把解药给他。他已经上奏皇上和你脱离父女关系,他说只要你以后不惹他,他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言铮点点头:“你告诉他,解药我一会派人送过去,他对我说的话也是我想对他说的,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找我,我和熙家再没关系!” 秋蚬点点头:“大小姐,你进去看看吧,除了搬走东西,我们没破坏任何设施!对了,大小姐,有件事……这府中有些下人不愿意跟老爷走,老爷说了,你要是愿意留下他们,就出钱买下他们的卖身契,不愿意的话他会把这些人都交给人牙子发卖的!” “哦,带我去看看,都是些什么人?”言铮边说边往里走。 拓跋言冷笑一声说:“留下干嘛,他要卖就让他去卖吧,回头大哥给你重新买!谁知道他留下这些人安的是什么心,没准是他的眼线呢!” 秋蚬陪笑:“殿下,我不敢保证他们都是好人,可我敢保证有几个的确是想留下来侍候大小姐的,他们决不会害大小姐的!大小姐,你知道的,都是被少爷害过的人,要不就是他们的亲人……” 言铮心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如今熙兴平被自己送到了汪大人手上,如果汪大人要定熙兴平的罪,就需要这些人作证。熙乾明不会想不到这点,他却把这些人留了下来,这又是想弄什么阴谋诡计呢? 见言铮进来,那些不愿走的下人就围了上来,以潘妈为首一起叫道:“大小姐,我们不愿意跟老爷过去,我们要留下来侍候你,求大小姐买下我们吧!” 言铮眼一扫,除了被熙兴平侮辱过的丫鬟,家人,还有几个丫鬟,小厮,言铮知道他们不全是真心想侍候自己的,里面肯定有熙乾明的探子。 只是她现在没有证据指出谁是奸细,要留只能一起留。 她笑了笑说:“放心吧,你们愿意留下来,我自然会买下你们,潘妈,你想把人叫拢,绿荷,你把他们的名字都登记一下,算算买下他们要花多少银子,一会我来想办法!” “言儿,你真要留下他们吗?”拓跋言不是很满意这些人,不赞成地摇头。 “大哥,这府上也需要人手,他们做熟了也好使唤,就留下他们吧!” 言铮拉着拓跋言往里走,走到中门,就见熙芙蓉和两个丫鬟走了出来,看见她,熙芙蓉怯怯地叫了声:“大姐姐……” 言铮冲着她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 “大姐姐……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熙芙蓉在后面急叫道。 言铮迟疑了一下才转过身来:“芙蓉,你想说什么?” 熙芙蓉看了看拓跋言,拉着言铮走到了一边,低声说:“大姐姐,以后我有难事我能来找你吗?” 言铮淡淡一笑:“熙将军不是比我能干吗?有他在,轮得到我帮忙吗?” 熙芙蓉急道:“大姐姐你是有本事的人,我不是奉承你,我真的这么想。你也知道我们家,有夫人和煕文媛在,我们都是不受宠的,要出了什么事,父亲怎么可能管我们!大姐姐,我也不是白让你帮忙……我告诉你……” 她说着就贴到言铮耳边悄悄说:“我知道你忘记了许多事,所以你也不记得云姑了吧!我告诉你,云姑当年和夫人去进香,夫人的马发狂,她为了救夫人连马车摔下了山崖,你以为她死了,还痛哭了一场。可是我知道,云姑没有死,我有天在街上看到了她……我没敢告诉任何人,我想你一定想找到她吧?” 言铮一愣,她没有熙言铮的记忆,对这云姑也没印象,只是熙芙蓉既然这样说,那云姑对熙言铮一定很重要。 “她在哪?”言铮问道。 熙芙蓉抿唇一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还活着,看样子是不记得你了,否则早来找你了,我们家她可是最疼你的。对了,我看到她嫁人了,过的挺好吧,还牵了一个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生的!” 言铮看了看熙芙蓉,淡淡地说:“熙芙蓉,我这人最讨厌别人模棱两可,你既然想让我帮忙,就别躲躲藏藏的,有什么就直说吧,算我欠你一个情,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忙!决不失言!” 熙芙蓉笑了,点点头说:“好,你记得你欠我的情,来日我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诿,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说着凑近言铮道:“那天她撞到我没认出我,我就觉得奇怪,后来悄悄跟着她,见她上了一辆马车,我就悄悄跟着她,结果看到她进了应亲王府,我向人打听了一下,她原来做了应亲王的妾室,那孩子是她生的,是应亲王家最小的少爷。听说应亲王很宠她,连王妃都冷落了,王妃对她恨的要死,却动不了她……” 言铮愣了愣,应亲王,那不是飒芥家吗?难道飒芥背后的人就是云姑? “大姐姐,我一直怀疑云姑当年死是老爷搞的鬼,云姑在家经常护着你,有她在老爷不敢动你……她一死,你就没人管了,所以才谁都敢欺你!大姐姐,你自己想吧,我不能久留,有机会再来看你吧!” 熙芙蓉说完匆匆走了,言铮怔了一下才走过去,拓跋言疑惑地看看她问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一些女人的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大哥我们进去吧!”言铮率先走了进去。 拓跋言看看她,皱起了眉,他不喜欢这丫头有事瞒着自己,刚才熙芙蓉一定说了什么…… *** 最后一车东西装好,秋蚬就告辞了,言铮把解药交给他,顺手给了他一张银票。 秋蚬会意地收在袖笼里,躬身道:“大小姐保重,奴才告辞了!”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和拓跋言一起视察白府,熙乾明这次没搞破坏,白府原封不动地交给了她。 拓跋言边看边笑道:“赵罡有意思,把这白府给熙乾明住,也没改动多少,难道是想看看熙乾明住在这里会不会安心吗?我突然觉得我多事了,应该继续让他留在这,看看他住在白府,会不会有天遇到白夫人的鬼魂!” 言铮失笑:“我觉得我母亲做鬼也不会喜欢看见他的!” 拓跋言偏头看了看她,问道:“那你觉得她会喜欢看见谁?” 言铮想了想说;“自然是她关心放不下的人……我母亲是女中豪杰,当年能义无反顾地离开熙乾明,就不会藕断丝连,做鬼也不会想看他的!” 拓跋言摇了摇头道:“如果导致她死的,她会想亲手杀了他的……”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半就沉默了,言铮感觉到他情绪低落,就好奇地问道:“大哥怎么了?” 拓跋言直起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今天就这样吧,你让那些下人把白府打扫干净,把原来白家的祠堂也清理出来,我去让人做好牌位,明天和你一起去祠堂拜祭他们!” “好,我这就让人去清理!”言铮答应着。 拓跋言点点头,留下郜镔帮忙,自己带着其他侍卫回去休息了。 言铮把潘妈叫来,给了她一张银票,让她带人去街上采购生活用品。胡秀瑛做的绝,把铺盖,锅碗瓢盆都搬空了,可以说除了房子,什么都没留下。 “我派人去吧,大小姐把要买的东西写下来,我交待他们去办!”郜镔主动说道。 言铮一想那么多东西潘妈她们也没本事带回来,就写了两张单子,大样的让郜镔的侍卫去买,细软让潘妈她们去买,各自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一天就在这样的忙碌中度过了,等天黑,该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言铮又张罗着摆放好。 潘妈很能干,把一干下人的住处都安排好,还找了两个会做饭的给大家做了晚饭。 言铮身上还有伤,累了一天早饿了,见饭菜送上来,就招呼着郜镔他们留下来用膳。 郜镔出去叫侍卫们进来用膳,众人坐下就吃了起来,正吃着,就听外面有人惊叫起来:“不好了,大小姐,出人命了!” < 言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郜镔立刻叫道:“都别吃,等一下……” 他迅速跑了出去,言铮也跟着跑了出去,就见一个婆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叫道:“大小姐,严家婶子口吐白沫在抽搐呢,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你快去看看!” 言铮叫道:“在哪?” “厨房……我们刚吃了一半,她突然就晕倒了……啊……我肚子疼……” 那婆子说着眼一翻就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起来,言铮凑上前一看,心一凉,果然怕什么来什么,熙乾明留下这些人给自己就没安好心,可恨她还想着熙乾明一时半会不会动手,自己还有时间找出眼线,哪想到熙乾明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动手了。 “郜镔,赶紧让人去兑盐水,给她灌水……” 言铮还没直起腰来,外面又有人叫道:“大小姐,不好了,大丫不行了!” 这人的声音还没落音,跟着又有人叫起来,一时似乎到处都是晕倒的人…… 言铮也要晕了,一边深呼吸,一边想对策,可还没等她想好,郜镔的侍卫一个接一个地就在一边呕吐起来,就连绿荷,巧笑都跟着呕吐起来。 “shi.t……”言铮忍不住骂出声来,冲到厨房找了盐兑到桶里,提出来就先提到郜镔的侍卫面前,叫道:“你们自己来舀了喝,能喝多少是多少……我去看其他人!” 郜镔忍住心里的不适,拿出竹哨吹了求救的信号,才撑着叫道:“听大小姐的话,能爬起来的都自己来喝盐水……” 言铮见那些侍卫自己跌跌撞撞地过来喝就放下心来,提了盐水出去,看见倒在地上的人就猛灌盐水,她心很慌,只怕自己一双手救不了这么多人。 她倒不怕他们死在白府连累自己,怕的是因为自己和熙家的仇恨连累了他们。 这些人,都是选择相信她才留下的,他们身上还背负着血债,怎么能这样死了呢? 她把飒芥给自己的解毒药都加到了盐水里,只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是,忙乱中,那些叫声不知道何时都静了下来,整座白府寂静一片,言铮宛如置身人间地狱,寒意从心底一股股冒了出来。 虽然如此,她还是没停下救人,继续给身边的人灌着盐水,尽自己的能力去拯救他们。 不知道何时,听到一声叫:“言儿,出什么事了?” 拓跋言从半空中飞掠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 “大哥,他们都中毒了,我在救人,你赶紧帮我给他们灌盐水!”言铮见拓跋言到了,心就定了下来。 “怎么回事,谁下的毒?”拓跋言边说着边动手,抽空安慰言铮:“别急,我的人马上就到……” “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毒!不过这事我估计是熙乾明主使的……”言铮恨声道:“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把对熙兴平不利的证人都留给我,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现在言铮和熙乾明没关系了,证人要是在白府出事,言铮就算不是凶手,也难逃其咎,熙乾明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拓跋言立刻就听懂了言铮的意思,冷笑道:“别急,人不是你杀的,说到皇上那我也能为你脱罪!妲” 拓跋言看了看周围倒地的人,叫过了一个侍卫,递给他一块腰牌,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侍卫会意,转身跑走了。 “言儿,别急,一会就有人来帮忙了!”拓跋言拍拍言铮的肩,指挥随后赶来的侍卫把中毒的人都抬到一起。 除了先前中毒的严家婶子和大丫因为吃的多,已经气绝身亡外,其余的人都还有气,虽然言铮已经用盐水稀释了毒药,可是还是有几人昏迷不醒窀。 言铮束手无策,她只是看过一些医书,从飒芥那知道一些毒药的用法,自己却没很深的研究过,还真不知道这是些什么毒药,要怎么解。 绿荷吃的少,吐了一会又灌了些盐水还是全身无力,撑着走到言铮面前,担心地叫道:“小姐……怎……怎么办?” 言铮看看地上躺着的人,一咬牙叫道:“大哥,派个人去官府报案吧!这么多人中毒瞒不过去的,我也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拓跋言想了想,叫了个侍卫去报案,官府还没来人,先前去办事的侍卫先跑回来了,拿了一个玉瓶递给拓跋言说:“朱小姐给的,说让你兑了酒给他们喝,如果没用,再去找她!” 拓跋言接过玉瓶,转手递给言铮说:“赶紧拿去喂他们……” 言铮不知道这朱小姐是谁,想着应该是拓跋言手下的能人,就赶紧把玉瓶里的药丸取出来去喂中毒者,转身的一瞬间,听到拓跋言问那侍卫:“她怎么不来?” 侍卫低声说:“朱小姐病了吧,给我玉瓶的是她的侍女,她说朱小姐过两天要回去了,听说殿下也要回拓跋,让我问殿下一声,殿下如果方便,她希望殿下能送她一段路!” 身后没声音,言铮也不知道拓跋言会不会送那位朱小姐,也没空好奇,赶紧拿了药去救人。 这些药丸一喂进去,说也奇怪,那些中毒的人一柱香时间就好转了,昏迷不醒的也清醒过来,言铮松了一口气,暗暗感激这位朱小姐。 这时,汪大人也带了仵作刘崔赶了过来,一进门看到这样的混乱他愣了愣,再看到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他摇了摇头,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言铮上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没说这是熙乾明给自己下的袢子,她相信以汪大人的聪明,自然会想到熙兴平身上的。 汪大人一听那么多人中毒,就狐疑地看了看言铮,问道:“你没吃吗?你怎么没事?” 言铮哪能说自己身体里有拓跋言的血,这些毒物对自己没用,只尴尬地说:“我吃的少,吐了就好多了!” 汪大人哪那么容易被骗,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言铮,道:“这府里的人都有下毒的嫌疑,熙小姐,本官要关门清查,熙小姐请配合,把府上下人的名单都呈上来让本宫审查。” “行,我今天刚好登记了他们的名字……”言铮让绿荷把名单找出来呈给了汪大人。 汪大人让自己的下属一个个去核实,府上除了巧笑,倩兮,熙府留下的一共十二人,除了死了的严家婶子和大丫,十人一人不少,这就排除了他们中有人下毒逃跑的嫌疑。 汪大人把这些人都分别送回到他们的住处,让官兵一间间搜查。 言铮和绿荷,巧笑陪拓跋言坐在客厅等候,她低头沉思着,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这事自己逃不了了!她的院子里有不少毒药,本来都是飒芥给她防身用的,现在有可能成为她下毒的证据,她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呢! “言儿,这事了结后跟我回拓跋吧,我在他们都敢这样设计你,我要走了,你怎么办?”拓跋言蹙眉说道。 言铮摇了摇头:“不,我不去,这里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大哥你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拓跋言已经领教了一次言铮的固执,见她不愿意跟自己回去,也不再劝,想了想说:“行,那我给你找几个能干的侍女来,你可以相信她们!” 言铮不置可否,她现在谁都不相信,想想熙言铮身上的秘密,她有种置身阴谋圈中的感觉,这世界,有不少人想她死,她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她怎么能轻易相信人呢! 汪大人走了进来,他脸色沉重,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他偏了偏头,一个侍卫拿了一包东西上前,言铮一见唇边就泛起了冷笑。 汪大人沉声说:“熙小姐,这都是从你院中搜出来的毒药,和那些下人中的毒是一样的,你怎么解释?” 言铮还没说话,拓跋言就冷笑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汪大人对拓跋言道:“言太子,这是沧焰的案子,本官在查案,希望言太子别干涉!” 拓跋言针锋相对:“本宫不是作为拓跋太子说话,而是作为言儿的大哥说话,难道汪大人审案,就不允许别人质疑吗?” 汪大人想了想道:“可以质疑,言太子和熙小姐,本官搜罗了很多证据,都证明是熙小姐投毒杀害这些下人,熙小姐,本官现在给你一个自证的机会,如果你找不到不是你投毒的证据,本官只能把你带回衙门了!” 拓跋言蹙眉:“汪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言儿投毒呢?还有更正一下,她已经和熙家脱离了关系,不是熙小姐,她是白小姐!” 汪大人点点头:“白小姐,本官收集的证据,在没正式审案前不便向你透露,你要是不能自证,就随本官走一趟吧!” 言铮想了想站起身来,拓跋言猛地拉住她叫道:“汪大人,你既然有证据就在这审案吧,如果证明是言儿投毒,本宫二话不说同意你把她带走,否则,今天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汪大人沉下了脸:“言太子,你不能干涉本宫办案,你要不放心,可以随本官去衙门看本官审案!” 拓跋言冷笑道:“这不是干涉,有理说理,汪大人今天不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是言儿投毒,就别想把她带走!”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相让,这时,汪大人的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禀道:“大人,三殿下回府路过这,看到熙府门口都是官兵,就过问了这事,他说想进来看看,问大人同意不?” 汪大人正头疼不知道拿拓跋言怎么办,闻言就道:“请三殿下进来!” 一会,赵天楚和端木翊一起走了进来,两人身上都带了酒气,明显是才从酒楼里出来的。 汪大人给赵天楚看了座,就把白府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赵天楚。赵天楚一听,支了下颚嘿嘿笑起来:“汪大人,言太子说的话也有理啊,你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吧!” 汪大人迟疑了一下,让侍卫把毒药展示给赵天楚看,赵天楚懒懒地扫了一眼就道:“这不能算证据,谁都可以下了毒再放到白小姐院中陷害她,你凭这个不能服人!” 汪大人没办法,只好道:“三殿下,这里还有白府下人的口供……” 他拿出一叠状纸递了过去,赵天楚翻看着,端木翊则蹙眉看了看拓跋言,这么晚了,拓跋言还在这,孤男寡女,言铮就不懂避嫌吗? “言铮……”赵天楚看完状纸,抽出最后一份抖了抖道:“熙将军把你告了,说你给他和熙兴平下毒,这里这些下人都证实了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言铮早料到了,熙乾明毒一解就会反击,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家丑还敢去告状。她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说:“这是家务事,言铮本来不想说的,只是既然熙将军把我告了,我就为自己辩解一下吧!三殿下,汪大人,你们都知道熙将军不待见我,才回来就对我要打要杀,我为了自保,就给他吃了一点子恒草,这子恒草可不是毒药,就是有点阴寒,熙将军只要喝过茶,半夜就会肚子痛,他以为是毒发,就没敢对我动手!请三殿下,汪大人明鉴,子不孝也是因为父不慈!” 汪大人愣了一下,没想到言铮对自己下毒的事供认不讳,虽然言铮这样做的确大逆不道,可是如果是因为自保才这样做,那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如果按言铮说的,她只是给熙乾明吃了子恒草,那的确还够不上投毒杀父的罪行。 “那这些下人说你投毒是为了泄恨,以报昔日在熙家慢待你的怨气,你又怎么解释?”汪大人指了指那些状纸。 言铮淡淡一笑,问道:“汪大人,我能看看都是什么人告我的吗?” 汪大人迟疑了一下,赵天楚不以为然地说:“让她看吧,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汪大人只好把状纸递了过去,言铮翻看起来,她先挑出潘妈的,扫了几眼就笑了,她拍拍状纸对汪大人说:“汪大人,你还没审理熙兴平的案子吧?看来,我投毒的罪名一旦确认,熙兴平就会无罪释放吧!这真是有趣……我原本还以为她们留下来是感激我帮她们报仇呢,没想到是这样的……” 端木翊好奇地问道:“是为什么?” 言铮瞟了他一眼,冷笑道:“这世上很多人的想法都不可思议!有人喜欢自由,有人则喜欢自虐……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我都不知道该同情她们还是该恨她们了!” 拓跋言也好奇,伸手说:“我看看她们都告你什么了?” 言铮把状纸递给他,汪大人来不及阻止,就见拓跋言看了状纸忽地就笑起来:“言儿,你说的对,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你今天真不该留下她们,还枉花了一笔钱……拿这笔钱去喂狗,狗还能对你摇摇尾巴!买下她们,真是浪费!” 言铮失笑,耸耸肩说:“那也未必,卖身契在我手上,大哥,我现在送给你,你想怎么发卖她们都可以!” 拓跋言也是聪明人,顿时哈哈笑起来,大声叫道:“来人,把那些下人都给本宫拖到这来,本宫就让她们看看卖主是什么下场!” 汪大人傻眼,那些下人都才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拓跋言这是想做什么? 可是卖身契在拓跋言手上,她们是奴,他就算是官府的人,也没权利阻止他把病人拖出来啊! “汪大人别急,说我恶毒,我认了这些罪名,等我看看我大哥惩罚了这些恶奴,我会跟你去衙门的!”言铮好心地说道。 赵天楚摸了摸下颚,忽地冷笑道:“熙乾明智商不够用啊,这样陷害你根本就是白痴的举动,本宫现在怀疑他这大将军是怎么做上的!” 端木翊听的一头雾水,赵天楚不是不待见言铮吗?怎么帮言铮说话啊! 言铮莞尔:“三殿下,他不是智商不够用,他是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了!比起他,我更恨的是这群人,愚昧到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哎,我都不知道说她们什么好了!” 说话间,那些下人都被拓跋言的侍卫拖了出来,这些人一进来就大叫道:“白小姐,你不能这么恶毒啊,我们中了毒还没好,汪大人都让我们好好休息,你怎么就把我们拖出来啊!” 言铮扫了一眼,见潘妈躲在人群后面,她淡淡笑了笑说:“你们别吵了,我把你们叫来是要告诉你们,我对你们下毒,马上就要被汪大人押到大牢里,我走前,把你们的卖身契给了我大哥,也就是拓跋的言太子,把你们叫来是和你们告别的,希望你们跟我大哥到拓跋以后,别太想念我!” 她话还没落音,一个少女就尖叫起来:“我才不去拓跋,你没权利把我们给他!” 有几个下人也跟着叫起来,言铮无情地冷笑道:“我怎么没权利?你们是我花了银子从熙乾明手上买下来的,我想把你们给谁就给谁!汪大人,你说我服罪之前有没有权利处置我的下人?” 汪大人头痛了,只本能地点了点头。 拓跋言配合地笑道:“言儿你放心去吧,这几个下人我会好好待她们的……不愿去拓跋的,就卖到风月楼去,本宫一定会交待妈妈多多给她们照顾客人……” “啊……我不要去,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要回熙家,汪大人,你给熙将军带句话,他一定会来把我们买下的!”那少女冲上来抱住了汪大人的腿嚎叫起来。 汪大人皱眉,赵天楚却笑道:“汪大人,人家这么苦苦哀求,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依我说,还是派人去把熙将军请来吧,让他带了钱来,把人都买回去吧!” 汪大人只觉今晚的事不那么好收场,没办法,只好派人去请熙将军。 结果侍卫去了半天,回来说熙将军已经睡下了,下人不便打扰,让汪大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些下人一听就傻眼了,拓跋言冷笑道:“汪大人,你的人可能没说清楚吧,再去请一次,就告诉他,他不来买这些下人,本宫可是要把这些下人带回拓跋的!到了我拓跋的地盘,可不是你们沧焰的规矩,本宫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背主的人,抽筋剥皮,挖心剐肺都是小儿科,本宫养了几只狼,最喜欢吃的就是油炸活人……像这丫鬟细皮嫩肉,它们一定很喜欢……” “啊……我不要去,汪大人救命啊!” 那被拓跋言指到的丫鬟吓得毛骨悚然,冲上来又死死抱住汪大人的腿哭叫道:“大人你再派人去请熙将军,让他一定要救救我们,否则……他无情就别怪我们无义了!” 汪大人若有所思,也看出了端倪,挥手让那侍卫再去请人。 端木翊看了看言铮,也若有所思。 赵天楚则和言铮拉起家常来:“言铮,你说这次熙将军会不会来呢?” 言铮瞟了一眼那些下人,淡淡地说:“三殿下你真无情,这时候你该关心这些下人会不会被我大哥带走,而不是关心熙将军会不会来!” 赵天楚嗤笑地哼了一下:“在本宫眼中,她们已经是死人了,如果不是言铮你救了她们,她们还能在这咬你一口吗?言太子说的对,背主的人最可恨,要是她们落到我手中,我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 那些下人面面相窥,互相看看,那个抱着汪大人腿的丫鬟愤愤不平地叫道:“三殿下,明明是熙言铮下毒害我们的,怎么是她救了我们的,你别乱说话!” “给本宫掌嘴,本宫和白小姐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更别说诘问本宫!” 赵天楚一声令下,一个侍卫冲上来,一把揪住那丫鬟二话不说就刮了十几个耳光。 男人手重,停下来那丫鬟脸肿的老高,口中的血流了出来,瘫到了地上。 其他下人都被吓到了,谁也不敢说话,更别说去搀扶她。 “你……”那丫鬟泪流满面,爬在地上怯怯地看着赵天楚,再不敢出声。 “绿荷,她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来得及一个个分清她们呢!”言铮问道。 绿荷上前低声说:“小……小姐,她是行香,以前是……是夫人身边的丫鬟!” 言铮点点头,无所顾忌地问道:“她也是熙兴平玷污过的丫鬟吧?” 绿荷红了脸,点了点头。 言铮伸手指了指其他几个丫鬟:“她们也都是吗?” 绿荷又点了点头,就垂下头不敢看那几人,她们都对她怒目而视。 言铮轮流一个个看了过去,看到潘妈身边的少女,那少女低垂了头,两滴泪掉了下来。 言铮却不为所动,对汪大人身边的仵作刘崔说:“刘大人,你已经检查过了,你说说,严婆子和大丫是中了什么毒,这种毒都有什么特性?” 刘崔看了一眼汪大人,见他点头才说:“她们是中了乌沙兰毒,这种毒无色无味,吃下后半个时辰没有解药就会要了性命。我检查过了,府上这些下人,中毒最深的就是严婆子和大丫,她们两应该是在厨房偷吃了东西,所以等众人毒发时,她们已经中毒很深,无药可救才暴毙了!”   ☆、生存规则 “那这些人为什么没死呢?”赵天楚问道。 刘崔沉声说:“她们中毒后,白小姐给她们灌了大量的盐水,所以她们体内的毒性都得到了缓解,听说白小姐又给她们找来了解药,所以她们才捡回了一条命!” “那可不可以说,如果不是言铮救了她们,此时她们就和地上这两具尸体一样了?”赵天楚毫不留情地问道窀。 刘崔点点头:“是这样!妲” 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绿荷已经忍不住叫道:“你……你们还……还有没有良心……大小姐救……救了你们,你们却……却说是她害……害你们!” 有个少女叫起来:“你胡说,她就是想让我们死,怎么可能救我们呢,一定是你们串通好了这样说的!” 刘崔气恼地骂道:“谁和谁串通好了?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如果不是白小姐救你们,你们都变成尸体了!” 言铮也不急,问道:“绿荷,说话这位是谁?” 绿荷恨声说:“她是梅香,是姨太太身边的丫鬟!” 言铮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梅香,长的的确有几分姿色,难怪熙兴平会对她下手。 言铮挑眉笑道:“梅香,大少爷被关到大牢里,你是怎么想的?” 梅香咬了咬牙,低头说:“大小姐心也歹毒了点,就算大少爷有什么不对,他也是你哥,你怎么能把他送到大牢呢?” 言铮失笑:“大少爷玷污了你,你就不恨他?” 梅香怔了一下,本能地声辩道:“我不恨他,大少爷看的上我是我的福气,我就不知道怎么有那么些贱人,爬不上大少爷的床就污蔑他!” 她说着瞪向绿荷,绿荷气得很想上前给她几个耳光,谁才是贱人呢! 言铮无语,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啊,她不能拿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些人! 她转头看向其他几个丫鬟:“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那几个丫鬟都垂下了头,不敢直视言铮的目光。 言铮再次无语,想了想问道:“你们既然不怪大少爷,那为什么不跟着熙将军去新府邸呢,跟着他去了,回头大少爷出来了,你们还有机会和他亲近,到我这里来,可没机会了!” 那些下人一起沉默,言铮一个个看过去,看到潘妈就微笑问道:“潘妈,老爷许了你什么好处?来陷害我就能把你女儿嫁给熙兴平吗?” 潘妈咬了咬牙,垂下了头。 潘妈身边的少女却猛地挣开了她,跑过来猛地跪在言铮面前叫道:“大小姐,你救救我,我才不嫁熙兴平,他是魔鬼啊……我不要嫁,我死都不要嫁……” “蝉儿,你别乱说……”潘妈急了,几步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嘴。 蝉儿一边挣扎,一边脚踢手打,挣开潘妈就抱紧言铮的腿哭叫道:“大小姐你救救我,我娘没把我当人,老爷许诺说只要我娘投毒陷害大小姐,就把我哥升为管家,她为了我哥的利益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她根本不知道,熙兴平不是人,他不但凌辱我,还折磨我……娘,我没告诉你细节,你就以为我没事吗?” 蝉儿突然站起来,几把扯开自己的衣服,就把身体暴露在众人眼中,只见她身上体无完肤,鞭打、捆绑,烫伤,甚至还有被撕咬开的痕迹…… 种种伤痕,让观者无不震惊,饶是见多了罪犯的汪大人,处理过众多尸体的刘崔都看得目瞪口呆…… 赵天楚和端木翊都呆住了,赵天楚是没想到一个男人怎么会对女人下这样的手,更何况,她还算不上女人,充其量只是一个大孩子…… 而端木翊,却在一瞬间看向了言铮,当日妹妹和嫂子折磨言铮,鞭打言铮时,她身上也留了这么多伤吗? 一时他心中五味俱全,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言铮一直不肯对自己解释,试想以她的傲气,会对一个伤害自己的人解释吗? 众人看着蝉儿,都无视她的身体,只看着她身上的伤痕,没人觉得她这样的举动不雅,连潘妈都看呆了,久久回不了神…… 还是言铮先反应过来,她脱下自己的外袍包住了蝉儿,柔声说:“不想嫁就不嫁,有我在,谁也不敢逼你怎么样!” “大小姐……”蝉儿一把抱住言铮就大哭起来,直哭得整个白府上空都是她凄婉的哀叫声,这根本不是哭,而是一种无助的呐喊。 熙乾明刚和侍卫走进正厅,所以蝉儿身上的伤他也看到了,他自己也怔住了,一直知道儿子喜欢胡闹,只是没想到竟然胡闹到这样的程度…… 他的心沉沉地落了下去,一时竟忘记了来的目的。 “蝉儿啊,娘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罪……”潘妈一声惨叫,扑上来想抱住蝉儿,却在看见言铮直视自己的眼睛时怔住了。 她顿了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叫道:“大小姐,不是老奴要背叛你,是夫人说蝉儿已经失,身于大少爷,只要老奴帮着大少爷脱罪,就把蝉儿许配给大少爷做正室,老奴儿子也在她手上,迫不得已才答应的……” “你胡说,夫人明明说让我给大少爷做正室的,怎么轮得到蝉儿这小蹄子给大少爷做正室的!”梅香气急败坏地叫起来。 躺在地上的行香捂着脸爬起来:“夫人明明是说让我给大少爷做正室的,决不是你们!” 一时几个丫鬟纷纷吵起来,汪大人听着不住摇头,现在事情都清楚了,这几个下人进白府都存了要陷害言铮的心,她们哪知道,熙夫人许了她们的这些好处根本不可能实现,如果不是言铮救了她们,此时她们都是尸体。 陷害了言铮,而又除去了证明熙兴平罪行的证据,熙夫人这可是一箭双雕啊! 熙乾明听到这些吵嚷声脸色就变了,再看向淡然的言铮,他知道了,自己这次反击又失败了,还搭上了自己的儿子…… 他脑筋急转,想着怎么善后…… 拓跋言已经看到他了,冷笑道:“熙将军是来买这些下人的吗?银票带够了吗?言儿,你买下她们花了多少银子?” 言铮淡淡地说:“熙夫人开口,给了我一个优惠价,一万银子!” “呃,这几个下人就值一万银子啊?言儿你真是小孩子,不懂行情,就她们,几百两银子还嫌多了!”拓跋言摇摇头。 言铮微笑:“我本来是想她们诚心投奔我,一万就一万吧,人有感情的,不能以钱多少来衡量!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她们的确不值这个价!要是再让我选一次,我就出十文!” 赵天楚这次非常聪明,从言铮的话中就想起了酒楼她教育五皇子的事,哈哈就笑起来:“言铮你真调皮,拐着弯骂人呢!这十多个奴仆,十文钱,一人一文都不到,你这不是骂她们一文不值吗?” 言铮莞尔:“三殿下真聪明!” 端木翊也忍不住笑了,只觉得这样的言铮光芒闪烁,让他恨不能把她揣到怀中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她,免得他们都来抢…… 只是,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端木翊的笑就僵住了。言铮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他有什么权利藏起她呢! 熙乾明听到众人调侃,再想想局面,只好厚着脸皮上前说:“汪大人,你让我把下人买回去,那我就买吧,给,这是贱内交给我的银票,请把他们的卖身契给我!” 汪大人没接,看向言铮,言铮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些下人的卖身契我都给我大哥了!熙将军要买就向他买吧!” 拓跋言起身,冷冷地说:“虽然他们在我眼中也是一文不值,不过本宫信奉我太傅的一句话,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言儿买他们花了一万银子,本宫做生意的话也不能亏,熙将军要买他们,就给一百万银子吧!” 熙乾明顿时气急:“你怎么不去抢!他们怎么值一百万?” “本宫还没说完呢,本宫给你买府祗花了三万,装膳花了五万,这笔账也不能亏本,就算在熙将军头上吧!看在言儿的面子上,给你打个折,给五十八万两,人你马上可以领回去!否则本宫就把他们交给汪大人了!”拓跋言冷笑道。 熙乾明紧张之下冷静也没了,一咬牙:“五十八万就五十八万,管家,你回去向夫人拿钱!” 跟来的管家迟疑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蝉儿拉着言铮的衣袖哭叫起来:“小姐,你别把我卖回去,我要跟着你!” 言铮拍拍她的肩安抚说:“别怕,我不会卖你的!大哥,那零头就别要了,留下禅儿吧!” 熙乾明立刻叫道:“不行,要卖就一起卖,少一人我都不会给钱的!” 他气恼地瞪着蝉儿,都是这贱人坏了事,否则只要一口咬定言铮,他又何必这样破费呢! “你想买就买,不想买就算!本宫又没求着你买!”拓跋言冷笑一声,扭头和言铮说话。 熙乾明纠结着,看向潘妈就狠狠瞪了她一眼,潘妈见女儿也不理自己,想着还在熙府的儿子,有苦难言,垂了头一语不发。 等管家取银票回来,熙乾明已经做了决定,把银票往拓跋言面前一放:“除了她,其他的人我都买了!” 拓跋言冷冷地瞟了一眼银票,起身说:“本宫又改主意了,这几个下人,放回熙家还不如本宫带回拓跋喂狼比较好,熙将军,你的银票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你怎么能出尔反尔?”熙乾明气得差点吐血。 拓跋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冷笑着安慰熙乾明说:“熙将军别急,这几个下人还有血案在身呢,相信汪大人现在更想把她们带回去审问吧?她们在本宫手上,想配合汪大人审案更方便,等两桩案子审理清楚,熙将军还想要她们,本宫只要一万两银子就把她们卖给你,如何?” 熙乾明怔住了,汪大人也反应过来,这地上还躺着两具尸体呢,刚才只顾看热闹,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听到拓跋言的话就直起腰来,正色道:“的确,她们身上还有血案,在案子没结之前,本官不允许她们被卖来卖去!来人,把这些人都押到大牢,等明天开堂问审……” 他带来的侍卫就上前拖人,梅香,行香傻眼了,叫道:“大人,不是我们下的毒啊,潘妈都承认是她下的毒,大人怎么还要把我们带走啊?” “尔等刚才不是说受人指使一起陷害白小姐吗?本官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自然要把你们带回去好好审问!带走!” 汪大人眼看自己本来能在家温暖的被窝睡觉,却大冷的天被叫到这里审案就气不到一处来,哪还会对这些刁奴有好脸色呢! “汪大人,这帮刁奴要不肯好好配合你,你就用刑,打死了本宫不会怪你的!”拓跋言在后面笑道。 汪大人腹诽,本官是需要用刑才能断案的昏官吗?这都明摆着了,还需要用刑吗? 面上却很配合地说:“言太子放心,本官一定会断清此案,还白小姐一个清白!” 那些下人,除了蝉儿,全被带走了。 熙乾明狠狠瞪了一眼言铮,碍于赵天楚,拓跋言都在场,不好大骂,只冷笑着说:“白言铮,你好样的……我就看看,你给父兄下毒,你这样恶毒的女人谁敢娶你?” 言铮微笑:“熙将军,我是你的话就该担心你夫人了,她指使下人下毒,两条人命背在身上,熙将军这次又怎么帮她脱罪呢!我倒不发愁我嫁不出去……我是替你那些女儿们发愁,有这样恶毒的母亲,谁敢娶他们呢?” 熙乾明反应过来,是啊,那些下人一带回衙门,胡秀瑛指使的事就无法隐瞒了,他可要回去赶紧想办法保住胡秀瑛啊! 他顾不上再和言铮斗口,匆匆走了。 “言铮你放心,这次不管熙乾明怎么花言巧语,本宫一定会让父皇治那女人的罪的!” 赵天楚起身微笑道,他现在越看言铮越喜欢,说什么也要让她变成自己的人,所以也不在乎为她说几句话。 言铮微笑:“三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相信汪大人会秉公办理的,决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时辰不早了,三殿下,端木将军回去休息吧,言铮这边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巧笑,替我送客!” “三殿下,端木将军请!”巧笑礼貌地伸手。 赵天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言铮,带着端木翊走了。 本来是热热闹闹的府邸,被这一闹多了两条人命,就冷清下来。 拓跋言让郜镔留下来帮忙收拾安排,自己先带人回去休息了。 绿荷把蝉儿带到她的房间,言铮想了想又送了些伤药过去,蝉儿内疚地拉着她的手说:“大小姐,你别怪我娘,她也是被逼的!” 言铮摇摇头说:“我不怪她,该怪她的人是你吧!你现在怎么想的?” 蝉儿慌乱地摇头:“大小姐,我不知道,我担心她,又担心我哥……你说我娘下毒,害死了严家婶子和大丫,她会被怎么样呢?还有我哥,他留在熙府,要是熙兴平被判了罪,他会不会被熙将军打死啊?大小姐,你这么厉害,你帮帮我,救救他们……我给你磕头了!” 她跪下冲言铮猛磕头。 言铮苦笑着扶起她说:“对不起,蝉儿,我不是神仙,我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到的!你娘毒死了大丫她们,虽然是受人指使,也只能怪她自己愚昧!怎么判是汪大人的事,我帮不了忙!至于你哥,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只是……蝉儿你真的觉得你哥值得你这样做吗?” 绿荷在旁边听到就没好气地冷笑道:“你哥也不是好……好东西……他帮着大少爷……欺负了多……多少丫鬟,他……他死有余辜!” 蝉儿脸红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么德行呢,如果不是他想得到管家的位置,自己又怎么会遭了这么多罪呢! 她哽咽着,无法张口为哥哥求情。 言铮叹了一口气说:“血浓于水,我不会教你对你哥哥无情,只是,蝉儿,这才是开始,你后面还有很多路要走……像今天这样,人家给你们一点甜头,你们就忘了自己受的伤害倒向有利的一方的事还会发生,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要有个底线,我救的了你们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能救你们,你自己想吧!绿荷,我们去休息吧!” 两人走出来,绿荷越想越恼火,骂道:“这些人是……猪头啊,熙兴平怎么可能娶……娶她们,竟然相信夫人说……说的话,死……死了活该!” 言铮搂着她边走边安慰道:“你别气了,我不是没事吗?只是我们本来可以有很多下人,现在又没了,家里这么多事人手不够,明天你和巧笑去找人牙子买几个下人,选几个老实点的就行!” 言铮本来对买卖人口深恶痛绝,只是她现在也算看明白了,有些人还是要卖身契在自己手上才会老实,她要在这时代生活,就试着适应这时代的生存规则吧! 等安顿好绿荷,言铮走出来,看到郜镔已经把尸体运出去了,她叹了一口气,这才第一天做白府的主人就出了两条人命,看来这里就算是自己做主,也要用心经营啊,否则下次她不会这么幸运了! 正想着,见巧笑,倩兮走过来,她看向两人。 巧笑垂了眼说:“小姐,都怪我们疏忽,竟然没发现她们下毒,小姐你骂我们吧!” 言铮摇摇头说:“刘大人不是说了吗?这乌沙兰无色无味,连郜镔都着了道,你们没发现也不奇怪,以后小心点就行了!倩兮,这府上还会进下人,吃的最关键,你心细,以后厨房就交给你了,今天的事再也不能发生!能做到吗?” “能,小姐你放心,我会亲自盯着她们做的,谁敢再来下毒,我第一个毒死她!”倩兮刚才吐了半天,平生第一次遭这样的罪,她越想越窝囊,所以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嗯,我相信你们,去休息吧!今晚有郜镔他们在,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明天,我们要好好想想,在这府上,要怎么保护好我们自己!” 言铮对她们说,也对自己说……   ☆、别怪我无情 次日。 绿荷一早起来就叫上巧笑去买下人,言铮起来,郜镔已经带了几个侍女来,说是言太子让送来的。 言铮虽然不是很想要拓跋言的人,只是一时也没有可用的人,就把她们留了下来窀。 这几个侍女都是沧焰人,言铮随便问了一下她们的情况,都说是没家人的孤儿,言铮看一个侍女比较机灵,问了她的名字叫罗衣,就让她负责管理这几个新来的妲。 等用午膳前,绿荷和巧笑带了四人回来,这四人中有两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长得很瘦小,是对孪生姐妹,巧笑说她们是逃难来的,家人都死了,她们被人牙子卖到帝都,妹妹生病了人牙子也不帮看,绿荷见她们可怜,问了价钱也不贵就买下了。 言铮一见那妹妹脸通红,明显在发烧,就皱了皱眉,那姐姐一见噗通就跪下叫道:“大小姐,求求你留下我们,我什么都会做,我会把我妹妹该做的事都做了的,决不会吃闲饭的!” 言铮苦笑,她没嫌她吃闲饭的意思啊!她耐心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的话,我叫蒋青青,她叫蒋草草。”蒋青青怯怯地说:“大小姐要是嫌我们的名字不好听,请给我们赐名吧!” 言铮摇摇头:“名字是父母赐的,我没权利给你们改名字,你们喜欢就继续叫这个名字吧!绿荷,你先安排她们住处,再给草草请个大夫,先把病养好再说吧!” 蒋青青跪在地上给言铮磕了三个头:“谢谢大小姐,大小姐救命之恩青青、草草没齿不忘,一定会好好侍候大小姐的!” 绿荷把姐妹两带下去,巧笑把另外两个下人带了上来,这是一对爷孙,爷爷五十多岁,孙子十二三岁,两人也是逃难来的,盘缠用尽,为活命才自卖为奴。 言铮看那爷爷一身硬朗,问了一下,才知道他叫周海正,以前是走镖的,腿受了伤后就回家务农,这次家乡遭了水灾就带了孙子出来逃难。 他的孙子周喆长的也很结实,虎头虎脑的,一双眼睛圆圆的,好奇地看着言铮,也不多话,就听着她和爷爷对话。 言铮很喜欢他的沉稳,让他和爷爷一起做门房,让巧笑给他安排了房间,就先打发两人去用膳了。 一会绿荷来了,内疚地说:“小……小姐,我本来想……想买两个婆子做……做厨娘,可……可是没有适合的……怎么办?” 言铮安慰道:“别急,这事也急不得,这几个人的饭倩兮还能应付,你慢慢找就行了!” “可是……今天你……你不是要请……言……言太子来做客吗?没有厨娘……怎么办?”绿荷急道。 “这个也不是难事啊,一会你和巧笑去买菜,我来做就行了!” 正说着,拓跋言带了人送牌位来了,言铮听到禀告就赶紧迎了出去,看见拓跋言换了一身白衣,捧了一个遮住黑布的牌位走在了前面。 “大哥,我来就行了,怎么劳烦你呢!”言铮想到他的手还有伤,赶紧上前想接过他手中的牌位。 “没事,我抬进去就行了!”拓跋言径直往祠堂走去,边走边说:“你也来吧,摆好牌位,给你的先祖磕几个头,告诉他们,让他们放心,你会好好活下去的!” 言铮怔了怔,拓跋言的语气有些伤感,这已经超越了他对白家的敬仰,他对白家到底是什么感情啊! 后面的侍卫跟着走进了祠堂,言铮站在一边,看拓跋言认真地把白家的祖宗牌位都摆好,她虽然不是熙言铮,也看出拓跋言摆的顺序都对。 “我研究过白家,知道白将军父辈的名字,所以这次帮你全刻好了!以后你想他们,就可以来这里看看他们!” 拓跋言将侍卫打发出去,自己亲自点了香,递了三支给言铮:“来,我们一起给他们上香吧!” “嗯!”言铮点点头,上前和他一起跪在蒲团上,她磕了三个头,想起来去插香,看到拓跋言闭着眼跪着,口中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言铮怔住了,细心听,却听不清他在念什么。 许久,才见拓跋言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睁眼的一瞬间,言铮似乎看到了他眼眶中有泪花闪过……就算真有泪,也滚进了面具里。 “好了,有他们保佑你,以后你在白府会平平安安的!”拓跋言插好香,轮流把牌位都看了个遍,才道:“我们出去吧,我昨晚没睡好,我要住的院子你帮我收好了吗?我去睡一会!” “收好了,大哥随我来吧!”言铮带着拓跋言到他指定的院子。 这院子里面有几棵木兰树,这两天花开的正好,拓跋言进来看到木兰花就站住了,抬头久久地看着那些花,眉目间慢慢柔和下来,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他在凝视自己的心上人呢! 言铮识趣地说:“大哥你休息吧,我去忙了,等晚饭好了我再来叫你!” “嗯,去吧!”拓跋言头也不回地说道。 言铮退了出去,关门时看到拓跋言抬手,解下了面具,她顿住了,他会转过身吗?这样她就能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了! 可是拓跋言始终没转过身,言铮自嘲地笑了笑,关上了门。 门轻微地响过后,拓跋言才慢慢地转过身,看着紧闭的院门,棱角分明的脸上带了温柔的笑,那双黝黑的眼睛中泛着神秘莫测的光芒,眼角下一颗淡色的泪痣在他白玉般的肌肤上更显无情…… 他的脸重新转向木兰花,阳光透过树缝隙照到他脸上,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只见那张脸上,一会黑,一会白,黑白交替,竟如魔鬼般狰狞……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脸会变化,手抚过那颗泪痣,自言自语般地说:“言儿,别怪我无情……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不让你看我的脸是为了什么……我是不想吓到你啊……我的小言儿……” **** 言铮正准备晚膳,府上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似乎都是来蹭饭的,先来的是飒芥,带了一大堆礼物,说是庆祝言铮做了白府的女主人。 飒芥屁股还没坐热,赵天楚和赵天敬还有端木翊也来了,照样带了礼物。赵天楚送了贵重的摆设,赵天敬不甘落后,把父皇赏赐的东西搬了一堆过来,让言铮哭笑不得。 端木翊倒没带什么礼物,似乎他知道言铮不会收自己的东西,他只是作为赵天楚的跟班来的。 门房周大爷才上任,就接待了这几个帝都尊贵,惊讶了好一会,才知道自己这个女主人不是一般的大小姐,拉着绿荷问了许多注意事项,说要帮大小姐看好门。 多了这些意外的客人,言铮自己倒没什么,巧笑和倩兮却替她担心,说她还没嫁人,在家里招待这些男人对名声不好! 言铮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总不能赶人啊,再说她就算不让他们进门,她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索性大大方方地接待,人家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 飒芥和赵天楚等人都认识,几人在花厅喝茶闲聊,赵天楚不怀好意地问道:“封少,本宫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言铮交情好了?” 飒芥嘻嘻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我对言铮仰慕已久,特别是那晚奉陈夫人的命送言铮回家,我就觉得言铮很合我的胃口,要是能做夫妻自然求之不得,做不了夫妻做朋友我也心满意足了!” 他说着瞟了眼端木翊,那晚送言铮回家的事次日帝都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也不遮着掩着,大大方方地承认。 端木翊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这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人家都能光明正大地追言铮,只有他,朋友做不了,更别说夫妻了! 飒芥还不肯放过他,看着他说:“端木将军,听说府上已经在给你准备婚事了,我就好奇了,你和言铮是仇人,三殿下来吃饭倒还说的过去,你来算什么呢?我要是你,这饭我就吃不下了!” 端木翊板着脸说:“我不是来吃饭的,我就是陪着三殿而已下,封公子,言铮都没说什么,似乎也轮不到你说我吧!” 飒芥耸了耸肩:“言铮大度,自然不会说你,我说你也是为你好,要是你没过门的妻子知道你经常见言铮,会不会以为你对言铮余情未了呢?” 端木翊本能地说:“她没那么小气,她知道我和言铮不可能的……” “哦,这么说端木将军和姚小姐已经两情相悦,感情深厚的谁也无法插进去了!嘿嘿,那我就放心了……”飒芥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胸膛,这放心指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端木翊烦躁起来,他的退出在成全谁啊! 赵天楚看到端木翊狼狈,就笑道:“封公子也别挤兑他,你想娶言铮,可别忘记还有关二爷拦在你前面呢!” 说到关洛飞,飒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不是去接安远郡主了吗?这一路来会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关二爷一回来,就成了郡主夫婿了!” 赵天楚眸光沉了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端木翊,他也忘记了安远郡主,是听说关洛飞去接了才想起这事,早知道他就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了。 安远郡主虽然没什么用,可是她背后那股力量可不容小窥,要是能为自己所用,不是比给太子好吗? 端木翊也想到了这一点,和赵天楚交换了一下目光,两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各怀心思地低头想事。 赵天敬可没那么多想法,见几人说些自己不爱听的,就起身跑到厨房去看言铮做饭。 “铮姐姐,你知道洛飞哥哥去接安远郡主的事吗?”他倚在门边问言铮。 言铮从关洛飞跑走就没见过他,听到这话就知道他已经走了,就不在意地点点头说:“他和我说过!” “哦,那你知道安远郡主还没许配人家吗?你就不怕洛飞哥哥变心吗?”赵天敬好奇地问道。 言铮一笑:“我怕他就不会变心吗?小敬子,你觉得关二爷是容易见异思迁的人吗?” 赵天敬撇撇嘴:“他不是,可是女人手段很多,看看小绺就知道那安远郡主也不会差到哪里……铮姐姐,我这是替你担心啊,你怎么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你不知道,宫里那些女人为了得到父皇的宠爱,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你这样无所谓,可是会吃亏的!” 言铮愣了一下,低头继续做事,她无所谓吗?或许是吧,因为爱的不够深,所以听到关洛飞去找别的女人也不会伤心…… 只是想到那天摔坏了关洛飞的手镯,言铮又内疚了,她对关洛飞是不是太无情了? 他不顾家里人反对执意娶自己,自己是不是该对他多一点宽容呢,不能拿现代男人的素质标准来要求他啊! 这时代,他已经算很不错的男人了…… 这样想着,言铮莫名地想到了拓跋言,和他被吊在山崖下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她知道自己那一刻有点动心了!和关洛飞相比,拓跋言更稳重,更容易沟通…… “铮姐姐,你在想什么啊?和你说话都没反应!”赵天敬不满地叫道。 言铮回过神:“你说什么了?” 赵天敬挤挤眼说:“我说端木翊也够脸皮厚的,和你闹成那样,还有脸到你家吃饭,难道他对你还不死心吗?铮姐姐,我告诉你,他说什么花言巧语你都别信,他是想把你娶回去再折磨你呢!” 言铮失笑:“我不会和他有什么的,你放心吧!那些过去我都忘记了,恩也好怨也罢,放下往前看,做人才不会太累!” 她说着转身去炒菜,赵天敬回头冲门边的端木翊做了个鬼脸,端木翊脸色阴沉,转身就走了。他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巴巴过来就是为了听言铮说这些话吗? 端木翊走到半路,就见拓跋言信步走过来,端木翊不想和他说话,刚想绕路走,拓跋言已经看见他,冷笑了一声:“端木翊,你还有脸到白府?怎么,看言儿现在做了白府女主人,又想打她的主意了吗?本宫告诉你,就算你三跪九叩上门求娶,你也别想娶言儿!” 端木翊咬了咬牙站住,冷笑道:“言太子哪只耳朵听说我想娶言铮?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就算她三跪九叩求我,也别想让我改变心意!” 这话说的言不由衷,端木翊心中苦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说的如此难听。 “言儿也不会对你三跪九叩的!你不想娶她最好,免得本宫还要伤脑筋对付你!” 拓跋言冷冷一笑:“言儿大度不和你计较,本宫却不怕做小人,端木将军要脸面的话,以后别再以任何借口来白府了!白府不欢迎你!” 拓跋言这话气得端木翊脸色顿时就变了,有心和他辩解,可是在想到这白府是拓跋言买回来送给言铮的,他也算白府的主人,主人都说不欢迎自己了,难道他还有脸继续呆下去吗? “言太子,我会走的!走之前我有个问题希望言太子能回答我!你对言铮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按捺着怒火问道。 拓跋言冷笑道:“你没资格让本宫回答你任何问题!端木翊,别以为你脸上的伤就够弥补言儿受过的伤害,本宫告诉你……欺负过言儿的人,本宫会十倍百倍地帮她讨回来。你从现在开始可以祈祷了,你端木家的灭亡速度也许会因为你的虔诚减缓一些……” 端木翊面无表情:“你这是为她出头,还是为你将要攻打沧焰铺垫?” “你怎么想都可以!反正以后别缠着言儿就行!”拓跋言说完傲慢地走了。 端木翊恨的咬牙,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只希望拓跋言尽快来打沧焰,到时他会在战场上和他一决死战的。 *** 等用晚膳时,端木翊已经走了,赵天楚和赵天敬兄弟两吃着言铮做的美食都赞不绝口,哪管拓跋言一脸的不悦。 言铮没见到龙四有些奇怪,她不是对拓跋言如影随形吗?只是想想她也没放在心上,给拓跋言布菜,看他什么都吃,她心情很好。 赵天敬看不下去了,洛飞哥哥不在,铮姐姐怎么对拓跋言这样好啊! 等听说拓跋言要留宿,赵天敬就叫道:“我也要在铮姐姐家住一晚,皇兄你回去向父皇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去了!” 赵天楚面色一沉:“不行,要说你自己去说,我可不做这样的事!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父皇交待!” 言铮也不想担这个责任,头天府上都还出事,五殿下要是在这出事,她有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赵天敬见言铮不敢留她,委屈地拉着言铮的手说:“铮姐姐,你就留我在这住一晚吧,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拓跋言哪愿意这小子留在白府,就沉声说:“五殿下还是随三殿下回去吧!白府简陋,只怕怠慢你!” 赵天敬立刻反驳道:“你住的我怎么就住不得……铮姐姐,我知道你是怕我出事,这样吧,我现在就回宫和父皇说,父皇同意的话你就不能拒绝了!” 他没等言铮同意就跑了,言铮哭笑不得,只希望皇上不会允许他胡闹,否则自己府上今晚要不安生了,天知道皇上会派多少御林军一起过来啊! 赵天楚也不喜欢拓跋言住白府,阴阳怪气地说:“言太子,你既然是言铮的义兄,也该为言铮考虑一下,孤男寡女,你就不怕给她惹闲话啊?” 拓跋言扭头问言铮:“言儿,你怕人说闲话吗?” 言铮一笑:“帝都说的闲话多的数不胜数,再多一桩也没什么!” 拓跋言就得意地看向赵天楚,赵天楚无奈,劝道:“言铮,你还要嫁人,名声什么的还是注意点,要不这样吧,我派几个嬷嬷来,她们都是宫里出来的,礼仪方面无可挑剔,有她们在,没人会说你半句不是的!” “多谢三殿下的美意,我这里庙小,容不下那么多菩萨,还是算了吧!言铮只相信,不管做什么事,只要行的正,不怕影儿歪!” 比起被人说闲话,她更怕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赵天楚的人一旦进了白府,又岂是她随便能赶的出去的!她才不上这个当! 言铮软硬不吃,赵天楚也没办法强塞人进来,只好自嘲地一笑:“言铮对我还有成见啊!罢,我也不为自己解释了,日久见人心,你以后会知道我的心的!”   ☆、什么都无法温暖我 送走了这些不速之客,白府安静下来,言铮沏了壶茶和拓跋言相对坐着品茶。 拓跋言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铮也不好打扰他,总觉得今晚的拓跋言有些难懂妲。 许久,拓跋言开口道:“明天我要回去了,郜镔会和我一起回去,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你……自己保重!窀” 言铮怔了怔,这么快啊,她还以为离别还有几天呢! “本来想等着下毒案结了再走,只是拓跋那边有事,我不能不回去!”拓跋言伸手,抓住了言铮放在桌上的手。 他的手微凉,言铮本能地想挣开,拓跋言却紧紧握住,一双眸子盯着她。 言铮就顿住了,勉强一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大哥你是一国太子,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拓跋言点点头说:“你先安顿下来,过了年后等白夫人和白将军忌日,你到边境去拜祭他们,到时我想办法过来见你!” “嗯,我会去的!”言铮觉得自己占据了熙言铮的身体,也该去拜拜她的亲人。 拓跋言拿出了一叠银票,放在言铮手中:“你现在是白家的大小姐,这府上有那么多下人要养,这些钱你收下……” “不不……大哥,我有本事养活他们的!”言铮赶紧推辞。 “拿着,你一个大小姐抛头露面去做事像什么话!你要不收下,就和我一起回拓跋!”拓跋言生气了。 言铮苦笑:“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拿什么回报你啊!” 拓跋言抬手,抚过她额上的伤口和那个刺眼的奴字,才慢慢地说:“你不需要回报我,为你做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言儿,记住,熙家不是你的亲人,我才是……有大哥在,一辈子都不会委屈你的!” “谢谢!”言铮不敢去想这承诺有多重,拓跋言一旦挥军攻进沧焰,到时他们还能做兄妹吗?说不定连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了,战争一打响,说不定赵罡就把她的人头挂在城墙上震慑拓跋言了。 “言儿,我给你请了个师父,等我离开沧焰她就会来教你武功,你要好好学习,白夫人的女儿如果连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岂不是笑话!” 拓跋言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柄短剑放在言铮手中:“这是月汐剑,送给你,希望我再见你时,你让我刮目相看!” 言铮知道拒绝也没用,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拓跋言宠溺地笑道:“怎么不拔出来看看?” 言铮看他一副献宝的样子,只好抽出了剑,没想到剑柄一分开,竟然是两柄薄如蝉翼的剑,剑锋古朴无光,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拓跋言微笑道:“这剑你别看它平淡无奇,一遇血就能显独特了!你以后慢慢会发现的,我就不说了!这剑和你母亲的红尘紫陌相比逊色多了,只可惜当年你母亲死后,她的一双剑就下落不明,我一直托人打听也没消息,你有机会可以留意一下。那两柄剑也是一对,遇血一红一紫,锋利无比,很适合你用!” 言铮笑了笑:“好的,我会留意的!大哥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希望再见面时我能看到嫂子,最好再给我添个侄子,我就更高兴了……” “言儿……”拓跋言眸光沉了沉,看着言铮不说话了。 言铮轻咬了咬下唇,低头给他倒茶,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一想到他真的去娶妻,她就有些不舒服…… 难道自己对他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了? 言铮摇摇头,刚想放下茶壶,拓跋言伸手按在了她手上,言铮一惊,更不敢抬头,低着头心跳突然加快…… 拓跋言看着她的头顶,也不说话,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沉默着,那隐隐约约的情愫似乎冒出了一点点芽,只要适合的浇灌,就会茁壮成长…… 言铮明明知道这不对,可是就是无法狠心甩开他的手…… 这一去,有可能他们再也不能相见,这些日子短暂的相处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梦,她忍心这时候破了这个梦吗? “殿下……朱小姐来了!”突然门外传来了郜镔的声音。 言铮猛地一缩手,惊讶地抬眼:“朱小姐?” 拓跋言站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她是我请来给你取金针的……你记住,任何人问都别说你见过她……今天的事也别告诉任何人!” “哦!好!”言铮点头。 “你在这等着,我去迎接她!”拓跋言大步走了出去。 一会言铮就听见外面低低的声音:“你好些了吗?能撑的住吗?” “能让言太子欠我的情,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要撑着来不是吗?”一个柔柔的女音。 “要说欠情,我欠你的岂不是更多……阿朱,撑不住咱们就改天?”拓跋言怜悯的语气。 “明天你不是要走了吗?还能改天吗?”那女子低低叹了口气:“别说了,先进去看看,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忙呢!” “里面,你请……” 说话间,一个女子先踏进了门,裹得紧紧的狐裘飘进屋,言铮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不是和关洛蕴在虹桥酒楼上出现的女人吗?好像叫什么璇璇……她和拓跋言认识? 璇璇隐在狐裘毛领下的眼睛看到言铮时没有意外,眼睛弯了弯,叫道:“言铮……” “言儿,这是阿朱,你可以叫她姐姐!”拓跋言介绍道。 言铮虽然没有见人就叫姐姐的习惯,还是听拓跋言的话乖巧地叫道:“阿朱姐姐!” “叫我璇璇吧!”朱璇走过来,大方地说:“言太子说你需要我帮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的上,你先给我说说情况吧!” 言铮看了一眼拓跋言,拓跋言就道:“她体内被金针封住了内力,你先看看能不能取出来!” “哦……那我看看!”朱璇点头,示意拓跋言先出去。 等拓跋言走出去,朱璇拉了言铮坐下,就闭上眼号上了她的脉,言铮见她的脸还半隐在狐裘毛中,肌肤在灯光的印射下白的更加透明…… 她的手冰冷,言铮看着她,这副样子我见犹怜,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和拓跋言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能看下金针在什么位置吗?”朱璇睁开眼问道。 言铮指了指自己的下腹,犹豫了一下解开了裙子。 朱璇面无表情地伸手,顺着她的小腹摸了一遍就皱起了眉头:“这些金针是什么时候刺进去的?” 言铮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忘记了很多事……” 朱璇示意她系好裙子,自己就在一边低头寻思起来。 言铮也不好打扰她,找了个干净的茶盅给她倒了杯茶,默默地放在她面前。 “阿朱,能取出来吗?”拓跋言在外面等不及了,催问道。 朱璇看了看言铮,叹了口气:“言太子,你进来吧!” 拓跋言就大步走了进来,朱璇勉强一笑说:“这些金针在她体内已经有些年头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封穴方法……” “啊,难道你也没办法取出金针?”拓跋言失望地蹙眉。 朱璇看了他一眼,摇头:“言太子心急了,我还没说完呢!我没见过,可是我知道这种封穴方法……很久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我一直以为是传说,没想到今日亲眼见到了!” “这是什么封穴方法?有什么用?”拓跋言问道。 朱璇转头看看言铮:“言铮,我能看看你的掌纹吗?” 言铮迟疑了一下才伸过手掌,她前世听爷爷说过,别轻易让人看手相,说是好的不应坏的应…… 她虽然不是很相信这样的说法,只是觉得看看也没什么! 朱璇认真地端详起她的掌纹,看的很仔细,拓跋言在旁边都等的心急。 朱璇看了许久,才放下言铮的手端详起言铮的面相,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 拓跋言再忍不住,沉声道:“阿朱,我知道你精通八卦易经,你看出什么你就直说吧!我们能承受!” 朱璇转头看向拓跋言,沉默了一会才道:“言铮的掌纹显示,她前半生充满了坎坷,说九死一生也不夸张……她的阳线本来已经断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又接了起来……” 言铮心慌了,难道朱璇看出自己不是熙言铮?而是占据她身体的幽魂? 朱璇的目光重新落在言铮脸上,蹙眉说:“也不知道是她额上这个‘奴’字还是身体里这七颗金针改变了她的命运,反正她的阳线得到了延续……只是还不能高兴……” 朱璇重新拉起言铮的手,指着她掌心的纹路说:“言铮,你看,你手心里还有条隐藏的生命线,似有似无,也许这才是你真正的生命线……你体内有股戾气,你强大了就压制着这股戾气,你的命运就由你掌握……如果你弱了,你的命运就由她掌握……你懂我的意思吗?” 言铮直视她的眼,朱璇明亮的眼睛深不可测,一瞬间,言铮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骗她…… 朱璇知道一切,她知道她不是熙言铮,她这是用这话在提醒她,熙言铮的灵魂还活在她体内,她会寻找一切机会重新夺回自己的身体…… 言铮哪甘心自己才得到的生命又转眼成空,急问道:“璇璇,我该怎么强大呢?” 朱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的建议是这几颗金针别取了,它们曾经救过你的命,要是取出来,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金针在她身体里,不会有什么坏影响吗?”拓跋言问道。 朱璇怜悯地看了一眼言铮,才道:“肯定会有影响,这几颗金针在她丹田附近,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她不能有孩子……” 言铮愣住了,虽然受过现代教育的她没有孩子也能想得通,可是在古代,如果她嫁人不能生孩子,她的夫君能接受吗? “其他影响呢?”拓跋言追问道。 朱璇摇摇头:“其他的不好说,我对这种封穴方法知道的不是很多,等我回去再了解一下再说吧!” “你还没说这金针有什么用呢?为什么有人会对言铮用这种封穴方法?”拓跋言蹙眉。 朱璇拢了拢狐裘道:“刚才说了,这金针救了她的命……如果我没看错,言铮曾经走火入魔过,有人用这几颗金针封住了她的内力,才救了她!要是取出这几颗金针,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再走火入魔……而且,风险也很大,在这过程中,她可能会反噬帮她取金针的人的内力……” 这么严重!拓跋言沉默了,他无法要求朱璇去冒这个险,自己也不能去做这种事! “璇璇,就没其他办法了吗?”言铮觉得这真是一个笑话,她就像守着一座宝山,却只能望而兴叹做穷人,无法用内力,还要受这金针的折磨。 “给你封穴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取出来,你知道是谁做的可以问问她!” 朱璇有些内疚地安慰道:“如果你找不到这个人,也别急,我可以教你一种不用内力的武功,足够你自保了……金针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那就先这样吧!言儿,谢谢阿朱!”拓跋言道。 “谢谢璇璇!”言铮知道拓跋言这样说必有其用意,她看出来了,朱璇是个有能力的人,如果不是拓跋言的面子,她决不会这样无私地教自己。 朱璇当晚就留在了白府,拓跋言去休息后,她和言铮回到了言铮的屋里,就开始教言铮武功。 言铮很聪明,记住了她说的要诀,练习几次后朱璇就欣慰地点点头说:“你学的很好,就照这样,多练习就行了!来,我再教你一种内功心法,学习这种方法虽然不能动用你的内力,却有益处……如果有一天你的金针失去了作用,你可以用这种内功心法减少你走火入魔的危险……你好好学……” 她把口诀教给言铮,等她记住了就要求言铮练习,言铮在她的指点下很快就弄懂了,试着练了一周天,只觉得神清气爽,耳目也聪敏了许多。 朱璇又教了她几招用暗器的方法,还把自己随身带的梅花镖送了她三枚。这梅花镖是用一种金属打造的,五个花瓣都有棱角,言铮看着像邬金,细看又不像。 问朱璇,朱璇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这是以前一个故人送给我的,言铮,我这是给你保命用的,你答应我,除非万不得已,别用这梅花镖,这镖我不是夸张……一枚就价值连城……我不是看在言太子的份上送你的……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来帝都虽然没多少日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听你做的那些事就对你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我希望我们能做朋友……” 她说到这拉着言铮的手,真诚地说:“你会不会有这种感觉……明明周围全是人,可是你还是觉得孤独?我能忍受孤独……可我还是希望活着的日子,有人能知道我,懂我……就算帮不了我什么,也让我多点慰藉,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言铮一瞬间就被她打动了,在这一刹那,和她有了共鸣,她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因为她也经常这样想…… “我很荣幸能做你的朋友!”言铮笑了笑,一狠心问道:“你想来杯咖啡吗?” 朱璇愣了一下:“咖啡是什么?” 言铮的心就沉了下去,她还以为朱璇和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连咖啡都不知道,看来是自己误会了,现代人哪有不知道咖啡的! “咖啡是我发明的一种喝的东西,我是看你累了,问你想不想喝点什么!”她辩解道。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行了!”朱璇见天快亮了,抚了一下脸,自嘲地说:“是不是我脸色太难看了?我这身体太差了……我去你床上躺一下吧!你要不要一起躺一会?” “好啊,我们一起躺一会!”言铮见朱璇摇摇晃晃走向床边,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边关心地问道:“璇璇,你患了什么病?我也懂一点医术,说出来我也许能给你点意见!” 朱璇躺到了床上,才勉强地摇摇头说:“你帮不了我,就如我虽然医术高明,也帮不了言太子一样……算了,别说了,免得困扰你……言铮,和我说说,言太子为什么对你那么好?我认识他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我一直以为他没心的!” 言铮在她身边躺下,听到她的问话就自嘲地一笑:“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以前都没见过他……” 朱璇闭上了眼:“你真幸福,言太子这样冷酷的人都能对你好,还有关二爷……我为什么就没你一半幸运呢?我的生命……除了病痛就只有仇恨吗?” 她的声音说到后面几乎听不见,言铮转眼看她,就见她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圈黑影,无法掩饰的疲惫压得那张小脸脆弱的不堪一击…… 狐裘上的毛轻微地颤动着,轻抚着她的脸,那一点点的温暖,能暖和她冰凉的身体吗? 言铮躺在她身边,就如躺在一个冰箱旁边,她身上散发的寒意阵阵侵袭她…… 怎么会有这样低体温的人呢? 言铮疑惑,这难道就是她的病因吗? 她轻轻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朱璇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瞬间,她眼睛里光芒暴涨,只是仅仅一瞬间,在看清是言铮时,这光芒就灭去了。 朱璇重新磕上眼睛,喃喃地说:“不用盖……除非是天下的火炉都集中在一起,否则……什么都无法温暖我……” 她再次睡去,言铮却久久无法闭眼,心里一阵难受,朱璇是遇到过什么痛苦的事吗? 什么都无法温暖她……这得是什么天大的痛苦才会如此悲观呢? 朱璇……她有什么故事呢? *** 言铮准备了早膳,拓跋言和朱璇用完后,郜镔就和侍卫们赶了马车过来接人。 朱璇精神不济,和言铮说了几句就先上了马车,拓跋言命郜镔先把朱璇送出城去,自己留下来和言铮告别。 言铮看他情绪低落,知道他还在为不能帮自己取出金针内疚,就笑道:“大哥别担心,不能用内力我都过了几年,这有什么呢,我能用别的方法保护自己,你就放心吧,你一定会再见到我的!” “言儿,我真的不放心这样留下你,要不你还是跟我回拓跋吧!”拓跋言蹙眉道。 “大哥,你不是希望我为我母亲报仇吗?跟你去拓跋,我怎么报仇?你别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回去吧,多保重!” 言铮对他笑了笑:“璇璇就拜托你了,你多关心她,我希望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也能看到她……” “嗯,我会的!”拓跋言点点头,抬手,把言铮拉到了自己怀中紧紧抱住她:“言儿,我知道你很聪明,可是我还是要再叮嘱你一句,别轻敌……熙乾明不是简单的人,他吃了几次瘪不代表他没能力反击,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嗯?” “好的!我会注意的!”言铮很不习惯这样被他抱着,轻轻推了推他:“大哥,你该走了,他们都在等你呢!” “嗯!”拓跋言放开了她,迟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放在言铮手上:“给你的几个侍女都很能干,你可以相信她们,只要我没死,她们都不会背叛你的……万一发生了她们都不能处理的事,你就带上这块木牌去街巷河桥那边找一个姓吴的石匠,把这块木牌给他,他会帮你做一件事……言儿,你别小看他,就算你让他去刺杀皇上,他也会做到的……所以,不是性命攸关的事,你别轻易动用这块木牌,也别轻易去打扰他……” “哦,我知道了!”言铮点点头,收好了木牌。 拓跋言手放在她肩上,重重地按了按:“我走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言铮,大步走了出去,上马,一直到消失在街口,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叹了口气,拓跋言是做大事的人,这种人铁石心肠,轻易不会被儿女私情所困扰。他对自己的宠溺,也许是他唯一的人性表现吧! 只是不知道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他对自己破例呢? 言铮深吸了一口气,她必须弄清楚这一点,决不能再糊糊涂涂过日子了。 *** 拓跋言走后,言铮的日子平静了几天,这几天她都闭门不出,关在府里和巧笑,倩兮,还有拓跋言送来的侍女长罗衣一起整顿白府,明确每个下人的分工。 罗衣很能干,给言铮买了个厨娘,这厨娘带了个瞎眼的婆婆,也是逃难来的,丈夫儿子都失散了,她一人带了婆婆无家可归,就自卖以养活婆婆。 言铮看过人,做事手脚麻利,虽然穷苦,身上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做的饭菜也很可口,言铮就留下了她们。 罗衣把自己的人都安排在内院保护言铮,巧笑、倩兮也没什么不满,几人和绿荷都相处的很好,几天就情同姐妹,互不排挤,言铮就放心了,把心思转到了其他方面上。 拓跋言买下了安溪客栈,这客栈送给了言铮,言铮去看过,这客栈很大,重新开张的话要花很多银子,也要请不少人,她不打算再开客栈了,打算开一家药铺,一来可以赚钱来贴补家用,二来也可以跟着请来的大夫学习中医。 虽然拓跋言给的钱足够她花销,可是言铮不想用拓跋言的钱,免得惹人猜疑。 她关在家里设计开药铺的事,闲暇就努力背骆太医给的医书,这样关了几天,都有点不闻世事的感觉。 可是她不出门,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天,她正在背医书,门房派小孙子进来禀告,说是太子殿下和汪大人前来拜访。 言铮一听就赶紧让周大爷把他们请进来,自己赶紧换了衣服出去迎接。 赵天澜和汪大人一起走了进来,言铮微笑道:“汪大人,可是案子查清了,来告诉我结果呢?” 汪大人尴尬地看了一眼太子,支吾道:“还是太子殿下和你说吧!” “哦,那请进屋说吧!绿荷,去把我新买的茶叶沏一壶来!”言铮淡淡一笑,她就知道汪大人和太子一起上门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赵天澜坐下就直奔主题:“白小姐,我今天来是有一事想和你相商,我知道白小姐是直爽的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事就是汪大人在审的案子……” 言铮冷笑道:“太子殿下是为熙夫人来求情的吗?是熙乾明求太子殿下这样做的吗?” 赵天澜苦笑:“你还不知道吧,潘妈在衙门一口咬定她是为了讨好熙夫人才主动投毒陷害白小姐的,和熙夫人没关系!其他的下人也都说她们是为了帮大少爷出气才陷害你的,和熙夫人没关系!所以,熙夫人已经摆脱了主使的嫌疑!” 言铮丝毫不意外这结局,熙乾明一定用了什么手段威胁了那些下人,所以她们改口供也很正常。 “那熙兴平呢?汪大人看到了蝉儿身上的伤,也知道熙府死了两个丫鬟,这事不会也是她们自己寻死,和熙兴平没关系吧?”她嘲讽地笑道。 赵天澜更尴尬,轻咳了一声说:“死的两个丫鬟,她们的家人都说是她们心思狭窄自己寻死的,和熙兴平没关系……白小姐,事实就是这样,除了蝉儿坚持要告熙兴平,其他没人告……” 言铮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起来:“原来沧焰的国法就是这样啊……我想问下,那如果蝉儿要告,熙兴平会怎么判呢?” 这次赵天澜不说话了,汪大人没办法才讪讪地说:“熙家说蝉儿要是不告,可以娶她做通房。要是她不愿意嫁,可以赔一万两银子给她!” “如果她坚持要告呢?汪大人会怎么判?”言铮固执地问道。 汪大人抓了抓头:“按沧焰律法,熙兴平打丫鬟是没罪的,因为她签的是死契……” 言铮愣了一下脱口问道:“那就是说他打死蝉儿也没罪吗?” 汪大人点点头:“就是这个理!” 言铮一掌就拍在桌子上猛地起身骂道:“这是什么理?谁定的律法?奴仆就不是人吗?” 汪大人尴尬地看了看赵天澜,赵天澜苦笑:“白小姐,这律法是延续了前朝的律法,做了些补充,并不是我父皇定下的!” 言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骂了皇上,不过她丝毫没后悔,直视着赵天澜说:“难道太子殿下也觉得合理吗?奴仆也是人,难道买了他们就可以随意打杀吗?” 赵天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虽然也很同情蝉儿,可是这毕竟是大家都默认的规则,他也没有更改的权利啊! 言铮见赵天澜默然,就冷静下来,她怎么忘记了这是古代,她自己都跟着大家买卖奴仆,又怎么妄图改变故人已经形成的观念呢! “白小姐,你把蝉儿叫出来让她自己选吧!”汪大人劝道。 “绿荷,去把蝉儿叫来!”言铮一边在想怎么惩罚熙兴平,一边吩咐道。 绿荷咬了咬牙就去叫蝉儿,一会蝉儿跟着她走了进来,言铮看到她休息了几天脸上有了血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精神多了。 “蝉儿,汪大人帮熙家带话来了,他说只要你不告,熙兴平愿意娶你做通房,如果你不愿意做,可以给你一万银子,你怎么想?”言铮和蔼地问道。 蝉儿呆了呆,才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言铮淡淡地说:“其他人都找各种理由不告熙兴平了,只有你说要告,汪大人还说了,熙兴平打你没罪,因为沧焰律法就是这样规定的!他现在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自己选吧!” “怎么会没罪呢?我身上的伤大家都看到了……难道熙兴平这样做也没人管吗?”蝉儿大声叫起来。 言铮将头转向了太子,她想起了熙言铮,熙言铮也被打死了,可是却没人为她做主,蝉儿如果不是命大,估计也和熙言铮一样吧! “蝉儿,太子殿下在这呢,你可以问问他……”言铮嘲讽地冷笑道。 蝉儿这才注意汪大人身边还坐着一人,听到言铮的话就猛地冲向前往太子面前一跪,高声道:“求太子殿下给蝉儿做主,蝉儿虽然是奴仆,可也是人啊!熙兴平他毁了我一生,难道就没人管管吗?殿下……我给你磕头了……求殿下给蝉儿做主啊!” 她猛磕起头来,弄得赵天澜不知所措。 汪大人不高兴地叫道:“你这奴婢好不知事,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熙兴平愿意娶你做通房,保证以后会对你好。你要不愿意嫁,拿了一万银子去乡下找个人家嫁了也行啊!” 蝉儿尖叫起来:“我不要他的钱……他毁了我一生,难道给我一万银子就能弥补吗?汪大人你做官不为民做主,就袒护他,难道这天下就没有我们这些奴仆的活路吗?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活着干嘛……我去死算了……变作厉鬼,我也要熙兴平下地狱……” 她说着猛地站起来往后退,又迅速向桌角撞去…… 言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淡淡地说:“蝉儿,你真不愿做熙兴平的通房?也不愿意要他的银子吗?” 蝉儿哭叫起来:“谁要他的臭银子?谁要给他做通房?我宁愿死也不会再让他碰我一下的!”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蝉儿,我们可以身份低微,却不可以没有自己的尊严!在佛祖面前,我们不论贫穷富贵,我们都是平等的!” 言铮搂住她紧紧握了握她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只要你不低头,小姐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把蝉儿交给绿荷,才转身对汪大人说:“汪大人,你刚才说熙兴平毒打下人符合沧焰的律法,可是你忘记了一点,蝉儿的卖身契在我手上,她不是熙兴平的奴仆,她是我白府的二小姐……请问,熙兴平毒打我白府的二小姐,这该当何罪?” 汪大人傻了一下,看看蝉儿,她怎么变成白府二小姐了! “从今天开始,蝉儿就是我妹妹,绿荷,以后你们都要叫她二小姐,知道吗?”言铮理直气壮地说。 绿荷反应过来,高兴地拉着蝉儿叫道:“二小姐……” “我是拓跋太子的义妹,蝉儿是我妹妹,也是拓跋太子的义妹!熙兴平殴打皇亲国戚……总不会再轻描淡写地赔点银子了事吧?” 言铮冷笑道:“汪大人,如果是这样,那你去告诉熙兴平,让我妹妹毒打他一顿,我赔他五万两银子……否则,就按沧焰的律法办!汪大人,沧焰的律法对于这种情况怎么处置?” 汪大人不知所措地看向赵天澜。 赵天澜沉声说:“这个本宫知道,毒打皇亲国戚,轻者鞭刑一百,重则流放或者绞刑……熙兴平侮辱毒打了蝉儿,按律应该被处于鞭刑一百!” 换个身份果然就是不一样的待遇,言铮现在知道拓跋言为什么执意收自己为义妹了,只要拓跋和沧焰交好,皇上对她动手都要顾忌三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言铮冷笑:“汪大人,那就照太子殿下说的处理吧!熙兴平行刑时,我会带我妹妹去看的,少一鞭我都不会罢休的!” *** 亲们,今天加了4q哈,再次谢谢亲们对风的支持!   ☆、公道自在人心 赵天澜意外地看了看言铮,她是真的恨熙家父子吗? 要知道一百鞭刑打下来,硬汉都会去了半条命,没个一年半载绝对恢复不了! “白小姐,你这样做就和熙将军结怨了,你考虑清楚了吗?”赵天澜好心地劝道。 言铮冷笑道:“我早就和他们结怨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桩!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一百鞭刑说到哪熙兴平也要挨着……殿下,那两个死了的丫鬟她们的家人能咽的下这口气是他们的事。我家蝉儿,她只要有这个骨气为自己讨回公道,我说什么都要支持她,谁要护住熙兴平,就是我言铮的敌人!窀” 这话已经有威胁的成分了,要是换别人说,赵天澜早就勃然大怒了,难道父皇要护一个人,还要看人家的脸色吗? 只是这话换了是言铮说的,赵天澜就要掂量一下了,为了熙兴平那种人和言铮结怨,值得吗? “白小姐的意思我懂了,汪大人,你就做你该做的事吧!” 太子下了定论,汪大人会意,熙兴平这一百鞭看来免不了啦! “汪大人,那些下人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你告诉熙将军,拿五十八万银子来买,否则我就将他们送到集市上去公开拍卖!”言铮冷笑道。 她赌熙乾明丢不起这个人,试想这些奴仆会不会有人买还不知道,被送到集市上的话,熙家少爷折磨死丫鬟的事很快就会传的大街小巷都是,熙乾明的儿女大户人家决不会有人和他们结姻缘的。 这些下人在集市上多呆一天,熙乾明就会成为街谈巷议的对象,他会掂量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赵天澜临走前意味深长地对言铮说:“白小姐,这样一来,熙兴平的仕途到头了,熙将军最有出息的儿子就是他,你自己小心点吧!” “多谢殿下关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言铮回了一礼,微笑着看着他离去。 等进屋,蝉儿扑上来跪在她面前:“大小姐,以后你就是我姐姐。姐姐,蝉儿对天发誓,这辈子不嫁人,一辈子侍奉姐姐!” “起来,别动不动就跪!”言铮把她拉起来,认真地说:“既然要做我妹妹,就拿出刚才寻死的勇气,学着姐姐挺起胸地生活,别给姐姐丢人就行了!” “是,蝉儿以后一定向姐姐学习,决不给姐姐丢脸!”蝉儿摸了摸眼泪,直起了腰杆。 言铮笑了,摸了摸她的头:“绿荷是我先认的妹妹,以后你叫她二姐,你对外是二小姐,实际上是三小姐……绿荷……” 绿荷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赶紧摇头:“姐,我……不做什么二……二小姐……” 言铮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说:“今天是形势所逼,否则我也不会认蝉儿做妹妹的……蝉儿,我虽然是拓跋太子的义妹,可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沧焰现在和拓跋交好,皇上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可是一旦拓跋和沧焰发生战争,我们就首当其冲会成为牺牲品。到时我可能就会连累你了!” “姐姐,我不怕,反正你死我陪着,决不会怪你的!”蝉儿赶紧表白。 “绿荷,我不能公开认你做妹妹,就是怕连累你,现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绿荷刚才看蝉儿那么威风,心里还有点不舒服,现在听言铮解释了,就知道言铮是为自己好,她忙道:“姐……我……我不怕连累……我……我是觉得自己不……不配做二小姐!” “没什么配不配的!虽然不能公开认你,在我心里,你和蝉儿都是我的好妹妹,以后,我们相亲相爱,像一家人一样好好生活!”言铮把两人的手拉在一起,鼓励地冲她们一笑。 两人一起点头:“我们听姐姐的话,以后相亲相爱,决不背叛姐姐!” 言铮微微一笑,但愿如此! *** 隔天,汪大人请言铮去看审,说要结案了。 言铮就带了绿荷,蝉儿,还有巧笑,倩兮,罗衣一干侍女一起前往。她不是摆架势,而是不想给熙乾明任何机会伤害自己。 等到了衙门,就见很多人围在衙门口,见言铮来了,有人就叫道:“快看,她就是那个出卖了端木将军,现在又想害死自己哥哥的女人……” 很多人都看了过来,对言铮指指点点,谩骂声此起彼伏。 言铮目不斜视,听而不闻,大方地走了进去。 熙乾明,胡秀瑛都来了,站在下首,一见言铮进来,胡秀瑛忍不住就叫道:“你这贱人,你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你一定不得好死!” 言铮挑眉冷冷一笑:“哥哥?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我哪来的哥哥,熙夫人,你可别乱说话,否则一会牙齿掉了可别怪我!” 倩兮冷酷地看向胡秀瑛,胡秀瑛怔了一下,她已经听说言铮身边有高手,还有拓跋言送的几个侍女,这些侍女都身手不凡,熙兴平在人家手中都吃了亏,她算什么啊! “白言铮,你别得意!你今天怎么对兴平,我都给你记着,你等着……还早呢!”熙乾明拉了一下胡秀瑛,扭过了头。 言铮转头冲汪大人行了个礼,就拉着蝉儿站到了一边。 一会,汪大人升堂,让衙役带出了熙兴平。 言铮看到熙兴平衣着整齐,呆了几天牢房没有一点憔悴的样子,反而还长胖了似的,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汪大人。 汪大人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他现在越来越不敢小看言铮,这丫头年纪看着小,这目光却很锐利啊! 当汪大人宣布熙兴平被判鞭刑一百时,熙兴平傻眼了,难以相信地看着汪大人,半响才反应过来叫道:“汪大人,你弄错了吧,我打自己的丫鬟有什么罪啊,帝都谁没打过丫鬟啊?” “熙兴平,本官没弄错,弄错的是你!蝉儿现在不是你家的奴仆,是白言铮的妹妹,也是拓跋太子的义妹,你殴打皇亲国戚,按律就是一百鞭刑!当然,如果你愿意选择刺字流放,本官也可以成全你!”汪大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她一个贱奴,算哪门子的皇亲国戚……汪大人,要是街上的阿猫阿狗都说认了言铮为姐姐,那是不是谁欺负了谁就要被打啊?”熙兴平不服气地叫道。 言铮微微一笑,熙兴平反应还不算慢啊,只可惜他遇到了自己…… 她没等汪大人说话就淡淡地说:“只要阿猫阿狗会说话,愿意认我为姐,我都会收下它们……因为我大哥说过,养条狗还会对我忠心,我大哥的话想来不会错的!” “啪……”汪大人用惊堂木拍了一下桌子,不满地看了一眼两人,这是公堂,可不是给他们斗嘴的地方。 “熙兴平,本官再问你一遍,你选择什么?如果不答,本官就要判了!”汪大人吼道。 熙兴平一看这认真的架势再次傻眼,求助地看向熙乾明,熙乾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才上前道:“汪大人,本将军这里有一道旨意,汪大人请看……” 他掏出一道圣旨递给了下堂的侍卫,侍卫呈上去给汪大人。 言铮一见就皱起了眉头,熙乾明把皇上也拉来说情了吗?不知道皇上肯帮到什么程度! 汪大人看完圣旨,偏头看向言铮,苦笑道:“白小姐,看来今天你白来一趟了,你看看这圣旨……” 他让侍卫把圣旨传给了言铮,言铮一见就笑了,摇摇头说:“熙将军愿意自降***官职替子赎罪,真是父子情深啊!本小姐还能说什么呢!蝉儿……今天真是白来一趟了!” 蝉儿不知所措地看着言铮,言铮把圣旨还给侍卫,淡淡地说:“既然皇上都同意了熙将军这样做,本小姐也不会让汪大人为难,这事就按皇上的意思办吧!汪大人……你只帮我传两句话给皇上,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言铮想问问皇上,他日熙兴平要是杀了太子,熙将军要降几级才能替子赎罪呢?沧焰虽然是皇上的,可也是天下百姓的……皇上就不怕为了一个熙兴平失了天下民心吗?公道自在人心,当为皇不公时,自会有人替天行道的……” 她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是那隐含的怒气却带出了雷霆般的气势,汪大人怔住了,他完全可以想象真把这些话带给皇上,皇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个少女,怎么有这样的气势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言铮已经拉着蝉儿,绿荷走了出去,远远还传来她安慰蝉儿的声音:“别急,官府不能为你讨公道,会有人替天行道的……不是不报……必有恶报……” **** 等言铮和蝉儿她们回到白府,蝉儿都还情绪低落,言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此时说什么都是假的! 这时代,皇上就是天,皇上要保熙兴平,她们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呢!她当时在衙门没发火就是知道这事实,皇上同意熙乾明自降***,明摆着就是在支持熙乾明。比起她这个拓跋太子的义妹,熙乾明这个大将军更重要啊! 她让绿荷陪着蝉儿,自己一人搬了把椅子坐在木兰花树下沉思着。 巧笑,倩兮都不敢打扰她,她们知道这事对言铮也是个打击,一向心高气傲的大小姐想做什么没有做不到的,这次熙乾明虽然自降***,可是如果皇上真要保他,这***很快就会升上来的。 两人远远地站着,见言铮闭目许久都不动,两人只好在一边陪着。 快午膳时,罗衣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汪大人派人送来的。 巧笑只好送过去给言铮,言铮坐起身来看了看信,抽出里面夹的几张银票冷笑道:“熙乾明果然怕丢脸啊,送了这五十八万两银票来买他的脸,我怎么能不成全他呢!巧笑,把那些卖身契取出来交给汪大人的人带回去!” 巧笑闻言忍不住道:“大小姐,你又不缺这些钱,何必卖给他呢!不如按言太子说的,把这些人送到拓跋喂狼去吧!这些人连自己亲人的冤屈都不敢申诉,还活着干嘛?” 言铮懒懒一笑:“他们有他们的顾忌,我们又何必为难他们呢!大哥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把他们送去喂狼的!把卖身契还给他们吧……我说的那句话还会应验的……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有什么样的结局都怪不了别人!” 她说完抚摸了一下信纸,叹了口气:“蝉儿的娘被判了斩立决,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希望她在黄泉下觉得自己的牺牲值!” 巧笑惊讶:“她这样做,熙乾明会把她儿子提为管家吗?” 言铮冷笑道:“蝉儿现在是我妹妹,熙乾明怎么可能不物尽其用呢,提肯定是会提的!” 巧笑若有所思:“小姐的意思是他还会利用蝉儿对付小姐,所以现在要笼络住蝉儿的哥哥?” 言铮笑了笑,抽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递给巧笑:“把这张银票拿去给蝉儿,就说是她娘用生命换来的,也是她该得的,让她拿着去给她娘收尸吧!” 巧笑一看,是张十万两的银票,一边惊讶言铮出手大方,一边忍不住问道:“小姐,你真的不怕蝉儿帮她哥哥对付你吗?” “怕就不会来吗?”言铮摇摇头,又抽了一张银票递给巧笑:“这张拿去给罗衣,让她采买过年的年货吧,给大家都做几身新衣,咱们先好好过个年再说!” 巧笑见又是一张十万两的银票,不禁急道:“小姐,你用钱不能这样大手大脚啊,你不是还要开药铺吗?钱留着有大用处呢!” 言铮失笑:“钱赚来就是让人花的,巧笑,这钱来的很容易,咱们不花了,说不定明天就不是咱们的,所以,该花就花吧!你放心,本小姐别的本事没有,弄钱的本事一流,花光了我再去赚去,别委屈了咱们就行了!去吧……我还要好好想想剩下的钱怎么花呢!” 她重新躺下去闭上了眼,巧笑无奈只好拿了银票去办事了。 *** 当晚,飒芥接到言铮的信来到白府时,下人们都睡了,只有言铮还在书房里看书。 飒芥站到窗前嬉笑道:“小铮铮找我有什么好事啊?难道是想通了,想嫁给我了?” 言铮斜了他一眼,拿起手边的一张银票递了过去:“给我买几个女人送给熙乾明,越漂亮越好,再泼辣点更好……你知道我的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 飒芥故作委屈地说:“小铮铮就知道使唤我,人家又不是拉皮条的,怎么能做这种事啊!” 言铮斜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少来,你不是也想找人混进去吗?我给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要你花钱,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说这话岂不是太假!” 飒芥嘻笑道:“这也被你看穿了?小铮铮,可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当然有,你背后的人我就不知道!”言铮收敛了笑容,淡淡地说:“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我们双赢就行了!” 飒芥笑了:“我喜欢双赢这个词,好吧,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做到,希望你答应我的事尽快帮我做了……我怕夜长梦多……” “这不是在帮你做吗?”言铮指了指屋里一大堆书,这些书是秋蚬提供了书名,言铮让罗衣她们买回来的,她要从中找到熙乾明用来编密码的书,好翻译出熙乾明那本账本都记了什么。 飒芥看见那么多的书就头痛了,问道:“能有简单点的方法吗?你把这些书看完要多久啊,我怕等不及看完又出事了!” 言铮摇摇头:“没其他办法,熙乾明防的很紧,书房里的书都不许人动,用了很多方法都不知道他到底用哪本书编密码,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一本本地找。你放心吧,我速度很快的,只要一找到很快就能帮你翻译出来。” 飒芥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只好点点头说:“那你继续找吧,我等你好消息!” 他要走时又回头对言铮嘻嘻笑道;“你怎么不问问关洛飞的事啊,你就不好奇他去接安远郡主会发生什么事吗?” 言铮愣了一下才道:“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飒芥,我托你买的手镯买到了吗?” 飒芥摇头:“还没……你给的那碎手镯倒是已经拼好了,改天送来给你,师傅按你说的要求用黄金固定好了,很漂亮,可是还是没原来的精致……师傅说那手镯是祖母绿,很难买到,他已经托人去问了,一时没消息,等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嗯,让他费心了!”言铮也知道好玉难觅,虽然着急想买到还给关洛飞,可是买不到也没办法,等关洛飞回来再和他道歉吧! “赵天楚和端木翊出城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是去迎接安远郡主了!”飒芥冷冷一笑说:“今年过年热闹了,不知道会不会上演抢亲大戏呢!小铮铮,到时我们一起看戏吧!” 言铮给了他一个白眼,她还没那么闲好吧!比起看赵天楚抢亲,她更愿意看到熙家被闹得鸡飞狗跳,熙乾明父子为女人反目成仇。熙乾明不是要护着这个儿子吗?那就让他看看他护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言铮冷冷一笑,为皇不公,自有人替天行道,她就来做这个天吧!只希望熙家闹出来的事让皇上也看看,他的将军也不过一俗人…… 言铮这边暗自运筹帷幄设计熙家父子,隔了一天,拓跋言给她找的师父就上门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长得其貌不扬,却很有震慑力,让言铮一见就想起前世的教官,不由自主就对她恭敬以对。 女子拿出了拓跋言给的信物,自己介绍说自己叫纳兰青,让言铮叫她姑姑。 言铮还没和她攀谈互相了解一下,纳兰青就把她拉进了屋,结果言铮五天都没能踏出屋门,被关在里面接受教育,巧笑她们被勒令不能靠近,每天送饭都是到门口,纳兰青自己出来取。 弄得巧笑,倩兮担心不已,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女子把言铮怎么了。 相比之下,罗衣她们倒是不担心,一直安慰巧笑,说姑姑不会害言铮的。 几人哪会相信,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五天,陈夫人有急事找她派人来请,言铮才被放出来重见天日……   ☆、我是妹妹的狗 巧笑,倩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再见到言铮,她有些不一样了。 样子没变,整个人却更有气势,眉目间都充满了精神气。 言铮听说陈夫人有急事找,就赶紧带了倩兮,巧笑过去妲。 去到看到陈夫人坐在轮椅上,陈慕云,陈胜屿还有石毅的儿子也在,几人都是眉头紧锁。 看见言铮进来,陈胜屿赶紧上前叫道:“言铮妹妹,你可来了,快来帮我们想想办法……窀” “发生什么事了?”言铮问道。 “让石兄弟和你说吧!”陈胜屿扭头看向石麒。 石麒勉强对言铮一笑,上前道:“言铮妹妹,这事你得帮忙,否则我们就完了!” “怎么啦?”言铮蹙眉,这几天不问世事,难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是这样……你先看看这个吧!”石麒递了一封信给言铮,言铮打开一看,皱起了眉,这竟然是一封石毅勾结郕夏意图谋反的信,信中石毅许诺一定会支持郕夏皇拿下沧焰,还对郕夏皇说了不少阿谀奉承之词,信中还牵扯到陈家,说陈家也会支持郕夏皇,这样的信如果落到皇上手中,石家、陈家绝对会被满门抄斩。 “这信不是我父亲写的,可是信上的字迹和印章却全是真的!而且,这里还有一封信,说我父亲已经帮郕夏皇赶制了皇袍,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言铮妹妹,如果陷害我父亲的人能同时拿出两封信和皇袍,我父亲就算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 石麒气恼地叫道:“前几天陈伯父遇难时你不是说陈家有奸细吗?我怀疑我们石家也有奸细!言铮妹妹,你聪明,能不能想个办法帮我们把奸细找出来?” 言铮又看了另外一封信,就疑惑地挑眉:“这两封信你是怎么得到的?” 石麒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的丫鬟发现的,她不知道被谁引诱大了肚子,结果那人不负责跑了,她怕被人发现,就自己找郎中抓了药滑胎。她找了我们府上平时没人去的酒窖吃下了这药,结果肚子疼就失手推翻了酒罐,从一个空罐子里掉下了这两封信……她打开看见内容就吓了一跳,藏在身上就来找我了!” 言铮看看他,直言道:“她是不是喜欢你?威胁你娶她,否则就把这信交给官府?” 石麒脸一红,点了点头。 言铮摇了摇头,这种俗套的事怎么老上演啊! “那你把她怎么了?” 石麒冷笑道:“我怎么可能娶她呢,自然是让人把她拿下了。我连夜把我爹叫起来,他看了信后就让我到陈家找你,说你一定有办法帮助我们,言铮妹妹,我们该怎么办?” 言铮揉了揉太阳穴,边想边问:“那丫鬟的事惊动你府上的人了吗?” 石麒摇摇头:“没有,她来找我时已经是半夜,除了我的小厮,没人知道她已经被我拿下,我和父亲商量后就连夜把酒窖恢复成原样,并让人悄悄看守酒窖,凡是去过酒窖的人都要向我父亲汇报!那丫鬟,我让小厮告诉其他丫鬟,她患了天花,已经被我送到庄子上养病了!” 言铮赞赏地颌首:“你做的很好,这事要查也只能悄悄查,否则打草惊蛇,对方狗急跳墙抛出这些信,你们就被动了!” 石麒急道:“现在我们担心的是不知道这样的信还有多少,要是还有更多,我们防不胜防啊!皇上多疑,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是啊,铮儿,这事你赶紧给拿个主意吧,我们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千号人呢,可不能被这样毁了!”陈夫人急道。 “伯母别急,容我想一想!” 言铮翻看着信,随口问道;“石伯父的印章还在吗?” 石麒点点头:“还在,父亲去查验了,这信上的印章纹路和他的一模一样,就连用的信纸也是一样的!石府一定有内奸,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言铮不以为然,古人都自作聪明,以为印章是专属的,就没人仿造吗?现代那么多制假钞的,技术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真假难分的地步,制造几份伪造的信件有什么难的。 如果她想做,伪造银票,皇上的玉玺也不是问题。 “内奸先不急着抓,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要是惹得他们狗急跳墙就被动了!” 言铮想到伪钞就有了主意,微笑道:“六爷,你一定认识擅长模仿笔迹和印章的人吧,给我找两个这样的人来,咱们再多伪造几分信件!” 陈慕云挑眉:“白小姐是什么意思?” “演一场好戏……”言铮意味深长地说:“石麒你回去和你父亲要几份公文来,上面有印章的最好……咱们按这封信的格式模仿一些出来,六爷再去找几个人分别去敲诈这些官员……剩下的不用我说了吧?” 石麒眼睛一亮:“言铮妹妹,你的意思是到时很多官员都有和郕夏皇私通的信件,这样我们石家和陈家的信件就算被抛出,皇上也只会想我们和这些官员一样被人陷害了,决不会怀疑我们,对吗?” 孺子可教,言铮笑了笑说:“这是解燃眉之急之策,先搞定了这事,还是要把内奸抓出来的,特别是皇袍这一点……我们不能不做最坏打算,防止他们真能拿出皇袍状告石大人!” “那我们也可以做几件皇袍预防啊!”陈胜屿叫起来。 陈夫人摇摇头:“皇袍不像信件,一会就能赶制出来,没个一年半载是做不好的,这陷害我们的人不是早有准备,就是虚张声势!” “我觉得早有准备的可能性更大!毕竟石家和陈家不是一般的人家,没个真凭实据,怎么扳倒呢!” 言铮说道,她想到了陈家家族令的重要性,就知道这样的家族存在是皇上的大忌,皇上逮到这样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陈家呢! 陈夫人也想到了这点,就沉默了。 “伯母别急,我们一步步来吧!”言铮安慰道:“石大哥,你回去让你爹找个机会让酒窖失火,看看内奸会不会跳出来,他要跳出来,别惊动他,跟着他应该能找到他背后的人……我们同时也做好准备,这第一封信就用熙乾明来探路吧!” 几人一起看向她,言铮神情自若地说:“你们不是怀疑是熙乾明做的这些事吗?那就看看他的反应……自己设计的局自己该怎么破解呢!” 陈慕云微笑:“白小姐,你和熙家真的断绝了关系吗?如此无情,你就不怕我们兔死狐悲吗?” 言铮嘲讽地一笑:“六爷兔死狐悲干嘛?难道六爷心里也是想着对言铮虚情假意,担心某天言铮识破了对你们无情吗?如果不是,我看不出为什么要兔死狐悲,言铮还不需要为了讨好你们对付熙家!” 言铮的言词有些呛人,陈夫人看气氛不对,赶紧道:“铮儿你别多心,没人怀疑你,我们对你也是真心的,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言铮有些心灰意冷,熙言铮曾经做了出卖端木家的事,熙乾明又和这几家关系不好,他们不相信她也是正常的。 她随口说道:“我暂时就这些建议了,你们比我有经验,会处理的比我好的。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毫不留恋地走了,陈夫人瞪了一眼陈慕云,陈慕云笑着追了出来:“言铮,快用午膳了,你赏脸的话我请你去酒楼一起吃顿饭吧!” 言铮冷冷地说:“六爷,言铮未嫁你没娶,孤男寡女在一起吃饭会惹闲话的,还是算了吧!告辞……” “言铮,你不是怕人说闲话的人,你不想和我吃饭是因为不喜欢我,还是刚才我的话得罪了你?”陈慕云死皮赖脸地追上来。 “都是……六爷,有没有人告诉你,女人是很小心眼的,我也不列外,所以六爷还是找一个你相信的人一起吃饭吧,免得一不小心被我下了毒!”言铮面无表情地道。 哪知道陈慕云却满不在乎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怕,所以今天这顿饭我请定了!” 言铮无语,这人赖皮的功夫比关洛飞还胜一筹啊!想到这,她转头看了看陈慕云道:“六爷长的倒是秀色可餐,只是还不足以吸引我,这样吧,看在你诚心请我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用三个笑话把我逗笑,我就和你一起吃饭,怎么样?” “这可是高难度啊!我又不知道言铮你喜欢什么笑话,怎么逗笑你呢?我想想……”陈慕云摸着下颚真想起来。 “我先说一个吧,一个农夫去衙门告荒,县令大人问他收了多少麦子,农夫说收了三分。又问他收了多少棉花,他说收了二分。最后问他收了多少稻谷,他说收了二分。县令大怒说你有七分年景,竟然还敢谎称饥荒,你知道农夫怎么回答吗?” 言铮面无表情,后面的巧笑和倩兮好奇,农夫会怎么回答啊! 陈慕云见言铮不捧场,只好说:“农夫普通一声跪下,大哭道‘小人我活了一百几十岁,确实没遇到过这么大的灾荒啊,求老爷明察。县令奇怪了,这农夫看着不像一百几十岁的样子啊,就问他究竟有多少岁,农夫掐着手指算道’我一家三口人,我今年七十多岁,大儿子四十多岁,小儿子三十多岁,合起来算一共有一百几十岁了!’” “哈哈,这农夫好聪明啊!”巧笑大笑起来,倩兮也莞尔,言铮却没有一丝笑意。 陈慕云嘿嘿笑道:“言铮妹妹,你不觉得好笑吗?这县令好蠢!” 言铮看看他:“蠢有什么好笑的,世上的蠢人多了,都要笑的话岂不是累死!” 陈慕云没辙,摸了摸下颚说:“那我再想一个!” 一会,陈慕云整了整表情严肃地说:“烈日当空,监斩官下令:斩。突然死囚哈哈一阵大笑,监斩官奇怪地问道:你笑什么?死囚沉默了半天答道:大夫果然没说错,每天笑一笑可以延长寿命半柱香……” 巧笑,倩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哈哈笑起来,只觉得陈慕云这表情配上这笑话太有意思了。 言铮还是没笑意,虽然听懂了陈慕云言下之意的意思,可是就是不想捧场。 陈慕云嘿嘿笑道:“言铮妹妹,你笑笑啊,每天笑一笑,越笑越年轻,还会长命百岁多好啊!” “还有次机会!”言铮不给面子地道。 陈慕云没法,脱口就道:“别人说我是你的一条狗,言铮妹妹,我觉得这是对我的赞美,你知道为什么吗?” 言铮愣了一下,哪有人自比为狗的,她不禁挑眉:“为什么?” 陈慕云严肃地说:“狗有五德,见主摇尾,礼也;见贼扑咬,勇也;见险护主,忠也;猎物以报主,义也;嗅味而追踪,智也;说我是妹妹的狗,那是对我无上的赞美……妹妹懂我的意思了吗?” 言铮一转念,忍不住唇边就泛起了笑意,陈慕云立刻指着她笑道:“看看,言铮妹妹笑了……呵呵,可不能耍赖,和我一起吃饭吧!” 言铮虽然没大笑,也无法抹去自己的确被陈慕云说的心情好了,一个能自贬身份只为哄她开心的人,她还能和他计较什么呢!就道:“愿赌服输,六爷请带路吧!” 陈慕云也没强求和她一起走,先行了几步往虹桥酒楼走去,言铮和巧笑,倩兮跟在后面。 两人虽然喜欢听陈慕云说笑话,可是见言铮答应和陈慕云一起吃饭心里又不舒服了,小姐和二爷不是一对吗?这样和别的男人吃饭会不会太不稳重了? 巧笑拉着言铮落后了几步劝道:“小姐,你和陈六爷去吃饭,要是二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言铮淡淡地说:“之前你们怎么不阻止我和他打赌呢?听笑话听得过瘾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反对,难道你们是想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可是孤男寡女影响不好啊!”巧笑讪讪地道。 孤男寡女……言铮刚要反驳,就见对面走来了一对男女,后面跟着不少侍女,双方一见面,都愣住了。 关洛飞……言铮这几天没出门,还不知道关洛飞已经回来了,只见他穿了一身簇新的蓝色锦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奔波清减了,却更精神,一张俊颜棱角分明,更显帅酷。 他身边的少女穿了一身淡米分色的衣裙,外套了一件轻薄的狐裘,乳白色的丝络束腰,垂下了一条细珍珠吊着的香囊和一块蝶形玉佩。她的发式梳的清爽简洁,前额的刘海分开,额间垂了一块紫色的水晶吊坠,衬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整个人看起来清丽秀雅又不失雍容大气。 她就是安远郡主?美人一个啊! 言铮才在心里欣赏着这美女,就听巧笑高兴地叫道:“二爷,你回来了?” 安远郡主站住了脚步,秀眉微挑,看向关洛飞:“洛飞哥哥,她们是?” 关洛飞眼睛还落在言铮脸上,眸子中闪过矛盾纠结,脸上的肌肉绷紧了又松开,抿了抿唇才道:“这位是熙将军家的大小姐熙言铮……熙小姐,许久不见……” 言铮愣了一下,感觉到他语气中的疏离,关洛飞临走前的自己摔坏了他的玉镯那一幕又回到脑海中。关洛飞还在生自己的气吗?否则怎么会如此生疏? “哦,熙小姐啊,我来的路上听肖北说过你,久仰大名啊!”安远郡主邵翩若好奇地看了一眼言铮,特别是她的额头,才礼貌地颌首示意。 “关二爷,这位是?”言铮故意问道。 关洛飞沉声说:“她是安远郡主。” “哦,安远郡主啊!民女见过安远郡主……”言铮微微欠身,更正道:“关二爷和安远郡主远到而来,可能还不知道吧,熙将军已经将言铮逐出家门,所以言铮现在随母姓,以后你们叫我白言铮就行了!言铮还有事,就不妨碍二爷和安远郡主逛街了,告辞……” 她看到后面的侍女手上抱了不少东西,关洛飞这是陪安远郡主上街吧!言铮给关洛飞做丫鬟的日子就知道关洛飞不喜欢上街,能陪女人上街更是破天荒,看来这一路回来,安远郡主和关洛飞相处的不错啊! “言铮妹妹,你怎么走的那么慢!”前面的陈慕云没见言铮跟上来,回头叫道。 关洛飞一听就猛地转头看过去,见言铮走到陈慕云面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并肩往前走去,关洛飞手就捏紧了,脸上的肌肉绷紧,怒气冲冲地瞪着两人的背影。 巧笑没跟上言铮,见关洛飞脸色难看,就低低说道:“二爷,陈少爷刚才说了几个笑话哄小姐高兴,小姐现在要和他去虹桥一起用膳呢!” 关洛飞更是脸色难看,眼中盛满了怒火,盯着言铮的背影,见她头也不回,心里就如被虫啃噬一般难受起来,这女人真那么绝情吗?走了一个拓跋言,又来一个陈慕云,她到底想做什么? “洛飞哥哥走啊!”邵翩若走了几步没见关洛飞跟上来,就回头叫道。 关洛飞看言铮和陈慕云已经走进了虹桥酒楼,想了想就道:“郡主,逛了半天你也累了吧,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用膳吧!后面那家酒楼菜品不错,你不尝会后悔的!” 邵翩若就走了回来,微微一笑:“洛飞哥哥的推荐一定不会错的,那我们就去尝尝吧!” 等两人走进酒楼,就见中空的楼上,言铮和陈慕云已经落座了,邵翩若一眼就看见言铮,笑了一下问道:“洛飞哥哥,你还没告诉我,这位白小姐已经许配人家了,她对面的那男人是谁啊?看上去和她很相配!” 关洛飞绷紧了脸,沉声说:“那男人是陈家的六爷,他和白小姐没关系,你别乱给人家安名分!” 邵翩若就笑了:“没关系白小姐还和他一起用膳,这白小姐真是我行我素,丝毫不顾及闲言碎语啊!” 关洛飞听而不闻,往前带路,先上了楼,绷着脸就坐到了言铮隔壁的那桌…… 言铮看到愣了一下,关洛飞怎么来了,只是在看到邵翩若也上来时,她的眸色沉了沉,关洛飞这是以此抗议自己的行为吗?   ☆、给出去的心能收回吗 这次陈慕云也看到了关洛飞,他意味深长地斜了一眼关洛飞,才转向言铮挑了挑眉。 言铮给了他一个白眼,她怎么会不明白陈慕云这是什么意思,只当没看见,叫过小二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 陈慕云见她不理自己,赶紧点了几个菜,才道:“听说言铮妹妹做的菜更好吃,什么时候我有这个口福可以尝到啊?妲” 言铮微笑:“等你能成为我的朋友时,你就会尝到了!窀” 陈慕云反问:“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言铮揶揄:“你不是我的一条狗吗?离朋友还远着呢!” 陈慕云嘿嘿笑起来,摇了摇头:“你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我都道歉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言铮耸耸肩:“等我们能互相信任,就是朋友了!” 酒楼里人来人往,两人不好就刚才的话题谈论下去,就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上。 陈慕云道:“你听说没,皇上降了熙将军的职,熙兴平也被贬为校尉,留在军中立功赎罪,熙将军给他找了个教头训练他,这些天都被关在军营里不许出来呢!” “哦……”言铮蹙眉,那自己让飒芥送去的女人没作用了吗? “还有一事呢,熙将军府上闹鬼,他夫人找了高僧算了一卦,结果你知道高僧说了什么吗?高僧说她家里缺水,让她再给熙将军娶三房小妾,他夫人就依言抬进了三房小妾……哇,那三个女人可是一个比一个漂亮,有个都可以做他女儿了!”陈慕云笑的幸灾乐祸。 言铮无语,感觉自己做的事瞒不了他似的,这陈慕云太聪明了,他故意说给自己听,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那感情好啊,熙将军有人侍候,我为他高兴呢!”言铮的确很高兴,飒芥不动声色就送进去三个女人,呵呵,有这三个女人在,熙府不被闹的翻天覆地才怪。 “言铮妹妹,你离开熙家也是好事啊,至少耳根清净!”陈慕云见菜上来了,就取过酒给言铮倒。 “我不喝酒!”言铮拒绝。 陈慕云也没勉强,给自己倒了一盅才道:“你离开熙家有什么打算?我是说你府上那么多人也要养活,还欠了石麒他们银子,就没想找个夫君做靠山?” 关洛飞虽然和邵翩若聊着,耳朵却竖直了听这边两人谈话,听到陈慕云的问话,他紧张起来。 言铮哪会没有留意到关洛飞的动静,淡淡地说:“六爷这样问,难道想毛遂自荐吗?” 陈慕云也不尴尬,有些别有深意地瞟过关洛飞才道:“我不好吗?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什么公主想嫁给我,陈家规矩不多,我父母也没了,言铮妹妹进了门就是我六房的女主人,不用受谁的气,岂不快哉?” 言铮一笑:“听说六爷喜欢赌坊风月,言铮招夫的条件六爷知道吧,六爷觉得你能接受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的生活吗?” 陈慕云笑道:“这有什么,言铮妹妹一人抵得了上百个女人,对着你一辈子,我想决不会枯燥的!” “六爷的话我会考虑的,我现在虽然欠了银子,不过有白府还有我大哥给的一点赞助,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也不急着嫁了,等我想嫁,会第一个考虑你的!快吃吧,菜都凉了!” 她自然地吃起来,陈慕云看着她大方的样子,眼里的欣赏更浓,不经意转头,看见关洛飞狠狠瞪着自己,他莞尔,冲关洛飞举了举酒盅笑道:“关二爷,你也来用膳啊,看你有贵客,我就不打扰了,改日约着喝一杯啊!” 关洛飞冷冷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六爷的酒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扭头和邵翩若说话去了。 陈慕云低低一笑,凑近言铮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关洛飞听到的声音说:“言铮妹妹,听说关二爷和你大哥比试武功,当时也没人上去,你去了,你知道最后谁赢谁输了?我当时可是押了赌注的,就因为没结果,这钱还没拿到呢!” 言铮愣了一下,她当时马惊了,事后又担心拓跋言的伤势就没问过结果,现在还真不知道结局如何呢! 那边关洛飞一听到这问题,就想到当时的场面,还有自己耻辱地输了言铮的事,再坐不住,猛地站起来叫道:“今天的菜真难吃,郡主,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没等邵翩若反应过来,他自己就蹬蹬地大步下楼走了。 陈慕云笑起来,嘲讽道:“看关二爷的神情,我知道答案了!” 言铮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冷冷一笑,关洛飞一定输了,难怪看到自己一副生疏的样子,他是把这耻辱记在自己头上了吧! 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心里有些失望,却没往其他方面想,敷衍着和陈慕云吃完饭就告辞回家。 临分别时,陈慕云道:“言铮妹妹,你一时不想嫁人也没什么,多考虑考虑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找我……就到安溪客栈对面吧,那边我弄了个古玩斋,言铮妹妹改日去看看,喜欢什么尽管拿,就算我送给你的!” 言铮还没开口拒绝,他已经潇洒地走了,言铮苦笑,陈慕云这是缠上自己了吗?她记得前两天去安溪客栈时,对面根本没什么古玩斋,突然冒出来,难道陈慕云已经知道拓跋言把安溪客栈送给自己了? 言铮这样想着,也不急着回家了,带了巧笑,倩兮过去安溪客栈,果然,看到客栈对面新开了一家古玩斋,两层楼装修一新,挂着一个六合居的牌匾。 而旁边有家铺子也在装修,不知道要开什么店,工匠们都在忙碌着,看规模,是家很大的店。 言铮再看自己的安溪客栈,门面破破旧旧,在这条街上就如一件华丽的锦袍上被钉了补丁,实在碍眼。 她突然就来了兴致,叫道:“巧笑,你去找飒公子,让他给我请几个工匠来,我要开始动工了!” 巧笑答应着就走了,言铮和倩兮进去,客栈里只有一个老汉看守着,这是拓跋言请来给言铮看门的,老汉一见她就叫道:“白小姐,客栈我已经大体收拾过了,旧的东西都卖了,你看还有什么吩咐的?” 言铮看客栈的确整洁多了,就赞赏地颌首,边看边指点那些地方还需要收拾。 等巧笑和工匠来到,言铮把要改变的地方都和工匠详细说了,她把客栈铺面改成药铺,后面中堂设了几个休息室,还为自己改建了一间药房和一间手术室,以备万一。 等交待完,都过了晚膳时间,三人这才匆匆回白府。 一连几天,言铮每天都去安溪客栈,快过年了,工人只想赶紧弄好回家过年,言铮督促着他们做好每一个细节。忙忙碌碌中,似乎就忽视了关洛飞没再来找自己的事。 自那天街上遇到后,言铮再没碰到关洛飞,倒是从每天都来客栈看她装修进度的陈慕云耳中知道关洛飞正忙着给安远郡主布置府邸。 安远郡主不愿意住皇宫,皇上就给她买了个府邸,就在白府前面的几条街上,是前朝丞相的府祗,和瑞亲王府也只隔了两条街。 陈慕云笑说赵天楚也忙着讨好安远郡主,郡主府的很多摆设都是他送的,照顾了陈慕云不少生意,让他的古文斋才开张没多久,就狠赚了一笔。 “言铮妹妹,过了年没事,我要去塞外一趟,进点稀罕点的货物,你想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塞外风景可美了,你一定会喜欢的!”陈慕云鼓动道。 言铮虽然也想出去走走,可是自己的药铺要开张,还有很多事要做,她哪走得开呢! “到时再说吧!你也未必走的了!”言铮不是嘲讽他,陈胜屿做了族长,那些叔叔伯伯都不服他,他还要仰仗陈慕云帮他压阵脚呢,陈慕云走得了才怪。 和陈慕云接触多了,言铮对他的了解也多了,这人外表看着随心所欲,其实骨子里也是个重承诺的人。当日陈夫人把家族令交给他时他拒绝了,却承诺会一直帮陈胜屿到他能自立。 陈夫人对言铮说她最担心的不是那些叔叔伯伯,而是陈慕云,既然陈慕云无心族长的位置,她就放心了。 言铮了解陈慕云多了,就知道他的确对族长的位置没野心,这人想要什么会用自己的能力去得到,决不会贪图别人的东西。 陈慕云有次和言铮一起喝茶时说到族长这位置,陈慕云坦诚地说:“不是我清高,而是陈家已经腐朽了,外人看着陈家依旧家大业大,可是你知道人心是怎么回事……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啊!谁愿意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都甘居人下呢!陈家迟早散了,我又何必去做陈家的罪人呢!只要陈家不是在我手里散了,我都不会内疚!” 言铮见他看的那么透,也不好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富不过三代,陈家的确太引人注目了,就算躲的了一次,谁知道能不能躲过下一次呢! 陈慕云给石麒找了个描摹高手,他伪造了不少官员的信件,这些信件还没抛出去,都在等石家先抓到奸细。 这事言铮出了主意就没再过问,她知道不管石毅他们怎么相信她,有熙乾明这一层关系,他们对她的信任都要打个折扣,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往上凑呢,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等飒芥给她送来拼好的手镯,还给她买到一只成色稍逊关洛飞的那只手镯送来时,言铮把巧笑和倩兮叫到了书房里,她把两只手镯放到一个盒子里,交给倩兮说:“我和关二爷没有缘分,你们是他的人,我不方便留下,你们回他那去吧,顺便帮我把这盒子带给他。巧笑,倩兮,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的陪伴,方便的话可以过来看我。” 倩兮默默地接过盒子,巧笑却急道:“小姐,你不喜欢二爷吗?你们很般配啊,怎么就说没有缘分了?” 言铮微微一笑:“巧笑,你是聪明人,就别问这样没脑子的问题,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了!绿荷,你送送她们!” 绿荷抹了抹眼角,自己先走了出去。 巧笑和倩兮看了一眼言铮,默默地退了出去,言铮从窗子里看着她们走出院门,叹了一口气,拿起了书。 晚上,言铮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巧笑、倩兮应该回到关洛飞那了吧,那人什么动静也没有,是接受了这事实吗? 罢,就当做了一场梦吧!该清醒了! 言铮叹了口气,起身吹熄了灯,屋里陷入了黑暗,院子里少了光线也暗沉下去。 言铮看不到,在她卧室对面的书房屋顶上,关洛飞坐在屋梁上,一直看着灯灭了,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对手镯,牙紧紧咬住下唇,咬的满口血腥也感觉不到疼似地死死地盯着言铮的窗子。 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第一次想成亲,第一次违逆父母……都是因为那女人,可是她却无情地把自己的心还给了自己,给出去的东西能收回,给出去的心能收回吗? 他看着灯灭了,感觉自己的心也沉进了黑暗中,四周的寒冷包围了他,他宛如不觉地继续坐着,脑里一片空白…… 夜深露重,关洛飞头发都被露打湿了,他也不觉似地坐着,直到快天亮了,听到白府有动静,他才惊醒过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言铮的屋子,就飞掠走了…… *** 次日,言铮起床用过早膳,刚要出门,门房周大爷让孙子周喆送来了一份请柬,言铮打开一看,竟然是安远郡主定府入住的宴客请柬。 她有些疑惑,她和安远郡主又没什么交情,她请自己做什么啊! 言铮掂量着,心里是不想去的,一般这样的宴席总没什么好事情。 只是她从陈慕云口中知道,这安远郡主回来后很受皇上宠爱,很多达官贵人都怀了各种心思和她结交,自己要是拂了她的面子,谁知道这位郡主会不会像四公主一样成天盯着自己找麻烦呢! 她的药铺还要开张,伤不起啊! 那就去吧,言铮让罗衣给自己准备赴宴的衣服,就带了绿荷去药铺了,她和骆太医约了药铺见,今天是去通过测试的。 等到了药铺,骆太医还没到,言铮和绿荷收拾着布置出来的药房,绿荷边收拾边问言铮一些药材的名字。 言铮笑道:“怎么,你也想学医吗?” 绿荷口吃一天比一天好多了,她按言铮说的方法每天都训练自己,如今如果不是太急,说话基本没问题了。她道:“姐,我也要像你一样多学点东西,以后……不让人看轻!” 她看言铮每天除了做事就是捧着书看,自己也没多少事要做,不学习的话怎么跟的上姐姐的步伐呢! “好,有志气……咱们女人啊就是要多学点东西充实自己,这样别人就会尊重你,以后你嫁人,也不至于做个黄脸婆被人家放在后院里可有可无!” 言铮一边和她开玩笑,一边教她认药材,骆太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门外听着两人交流,他脸上不知不觉泛起了笑意,越来越喜欢这丫头,陈夫人说的对,她的确比自己的两个徒弟聪明的多,只要引导得当,这丫头绝对会成为沧焰第一国手的。 “啊,骆太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们啊!”言铮偶然转头看到骆太医,赶紧迎了出来。 骆太医微笑道:“看你们一个教一个学的起劲,我不想打扰你们啊!” 言铮笑了笑:“班门弄斧啊,有骆太医在,我这点皮毛哪配教人,互相学习罢了!” 骆太医走进去,看到地上架子上堆了不少药材,就道:“你都还没学医,怎么就想开药铺啊?不怕误人误己?” 言铮陪笑:“是这样,我这间客栈闲着,我又想学医,就想着开个药铺,再请几个大夫来坐诊,这样我就可以边学习边做事了!骆太医,这事还要请你帮个忙,给我推荐几个靠得住,医德好的大夫,可以吗?” “这事我们一会再说,来,先看看你的医书背的如何!” 骆太医随手拿起一件药材问道:“这是什么?有什么药性?一般用在什么地方?” 言铮一见就自信地说:“这是蓼大青叶,能归心经,胃经,清热解毒,凉血消斑,用来治温病发热,肺热咳喘,丹毒,痈肿等病,禁忌脾胃虚寒者不能服用!” “归心经又指什么呢?”骆太医一个问题接一个地问下去,丝毫没给言铮考虑的时间。 言铮对答如流,完全跟的上骆太医的思路,还不时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骆太医问到后面,完全忘记自己是在考言铮,竟然和她为了一个药材的作用分辨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听得绿荷如听天书,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特别是自家姐姐,这是驳的骆太医都没招架之力吗? 最后,骆太医还不服气,脱口就道:“你一个还没入门的门外汉,自以为了解一些药材的药性就能和老夫这从医了几十年的人争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言铮微笑:“太医,学无止境,经验虽然是权威的一部分,可也不代表你就是权威,人都各有所长,学习的范畴不同,想法也存异,咱们求大同,存小异才会进步啊!” 骆太医笑了:“好一句求大同存小异,你说的不错,我是经验比你丰富,可不代表就是权威,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医术我也要学习,那我们就一起学习吧!今天的考验你通过了,等选个日子,你就正式拜入我门下,以后跟着我学医吧!” “多谢师父!”言铮大喜,恭恭敬敬地给骆太医先鞠了三个躬,算是先行拜师礼。 骆太医掳了掳没有多长的胡须,笑说:“以前你在熙家,还担心熙将军不肯让你学医,现在你自立门户这担心就没必要了!不过铮儿,为师还是要给你一句忠告,这虽然自立门户了,该注意的事还是要注意,别做出什么事丢你母亲的脸!” 言铮汗颜,骆太医言下之意她懂,这些日子和陈慕云走的太近,骆太医一定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言铮吃醋了 “师父放心,言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有些行为可能不能为世人认同,可是师父你相信我,言铮是白芷的女儿,决不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丢母亲和师父的脸!”言铮认真地说道。 骆太医这也是提点言铮,他心里是不相信言铮是那种轻浮的女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妲。 听了言铮的话,骆太医定下心来,笑着点点头:“我回去就让你师母准备一下,改天正式收你进师门,你也认识一下你师兄他们,以后好好跟着他们学习!” 言铮打蛇随棍上,笑道:“师父,那徒儿的药铺你也要上心帮忙啊,否则我药铺开不成被人笑话,你也丢脸不是吗?” 骆太医嗔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徒弟还没进门就算计起师父了,真是大胆……不过我可先说好了,开药铺可以,做奸商的话我可不允许,要是被我发现,我立刻将你逐出师门!” 言铮保证道:“师父你放心吧,对钱我看的不那么重,这药铺不是为盈利的,但我也没那么清高,我还要养活一大班人呢!我可以保证的是,看不起病的我会酌情免去他们的药费,那些富贵的,我不会手软。师父,杀富济贫,你可不能说我不对了!窀” 她说完还俏皮地做了个杀的手势,骆太医看她顽皮的样子就笑起来:“行,你能这样处事师父就放心了,那些达官贵人,的确不用手软,他们不缺这几个银子,你就按这样的想法行事吧!” 骆太医宫里还有事,吩咐了言铮几句就告辞了,言铮把他送出门。 两人站着正说话,就听到有人叫道:“哟,这不是骆太医吗?怎么,今天不在宫里当值,跑出来逛街啊?” 骆太医转头看去,就见言铮对面还在装修的店铺前站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正是自己在太医院的死对头向郧西,他皱了皱眉,勉强笑道:“向太医啊,老夫今天下午才当值,出来看看侄女,向太医怎么在这呢?” 向郧西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言铮,才道:“我这侄子在这开店,我也是过来看看……元泽,见过骆太医,以后还请骆太医提点啊!” 站在向郧西身边的中年男人就满脸堆笑地上前给骆太医拱手:“骆老,以后小侄就仰仗您提点了!” 骆太医抬眼看看他后面的店铺,才勉强地说:“向老板财大气粗还用的着我提点啊,这是你第几家药铺了?” 他说着转向言铮,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言铮愣了一下,没想到对面要开的竟然是药铺,这不是自己的对手吗?她倒是没有独霸一条街的想法,只是自己第一次开药铺就遇到这样的对手,自己能容人家,人家未必能容自己啊! “嘿嘿,这是第六家……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向元泽虽然是谦虚的说辞,可是面上却难掩得意之色。 言铮反应过来,记得逛街时看到帝都有几家大的药铺上写了个向字,这几家药铺都很具规模,不但有一流的坐诊大夫,药材也都是上好的,当然,药价也很惊人。 言铮当时就觉得这药铺也太黑了,没想到这老板竟然开到了自己对面,这样自己定的价要是太低,会不会被这老板看成恶意坼他的台呢! 言铮这边胡思乱想着,骆太医忍不住说道:“这么巧啊,我这徒儿也是开药铺,她是第一次开店,事先也没问一下,没想到和向老板撞到了一起。向老板,她就是讨口饭吃,还请你多担待一点,别欺负她啊!” 向家叔侄都一愣,他们也没问对面开什么,以为是客栈翻修继续经营呢,没想到竟然是对手。 向郧西狐疑地看了一眼言铮,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听说骆太医又新收了徒弟啊,还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对了,还没问这位小姐是谁家的小姐呢!” “白言铮,白芷的女儿,她才进师门没多久呢,老夫准备选个日子正式收她为徒,到时会请向太医来观礼的!铮儿,见过向太医、向老板,以后请他们多提点你!”骆太医笑道。 言铮乖巧地上前福了福:“言铮见过向太医,向老板,以后请多多关照!” 向老板一听是帝都声名狼藉的熙言铮,就不屑地撇了撇嘴,勉强地说:“一定一定!” “好了,我宫里还有事,就不和你们寒暄了,铮儿,你跟我来,我还有事吩咐你呢!” 骆太医告辞,带着言铮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才担心地说:“徒儿,你开药铺怎么不事先了解一下对面开什么,这下和他撞在一起,你这店开的凶险啊!” 言铮不以为然地说:“撞就撞了吧,他走他的高端路线,我走我的路,难不成为了避开他,我要重新选地址啊!” “现在肯定不能重新选了,师父这张老脸也丢不起啊!” 骆太医叹了口气说:“我提醒你是让你小心,这姓向的叔侄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偏偏皇上宠信他,太后也帮他,那些达官贵人也买他的帐,才让他们气焰嚣张,你要是只给穷人看病他们不会找你麻烦,要是有达官贵人找你看病,你这店也开不长了!轻则找人捣乱,重则放火烧你店铺……总之一句话,不弄得你倾家荡产不会罢休的!” 言铮一听向家这么霸道就皱起了眉,这垄断也太过分了! “你自己小心吧!我看看开张那天能不能请太子来给你捧场,有太子出面,他也许会收敛点!”骆太医交待了几句就走了。 言铮站了一会走回来,见向家叔侄竟然走进了自己的店铺里观察,心里就不舒服,碍于情面上前笑道:“向太医,向老板,我这小店不能和你们比,你们可要多指点啊!” 向元泽已经查看完,这店铺的规模和装修的确不能和自己的比,可是谁也不喜欢还没开店就有竞争对手,骆太医不在,他也不虚伪地敷衍,冷笑道:“白小姐,女人家做什么生意呢,找个人家嫁了吧,抛头露面小心以后嫁不掉!” 向太医更直接,嘲讽道:“白小姐要是没适合的人家,老夫可以给你说门亲事,保证你以后衣食无忧!” 言铮笑了,不卑不亢地说:“多谢两位的关心,言铮暂时还不想嫁人,就趁这机会多学点东西吧!等以后想嫁人了,再劳烦两位……绿荷,收拾好东西,我们回家吃饭去!” 绿荷乖巧地说:“好了……小姐我们走吧!” 言铮冲叔侄两点了点头说:“家里还等着我们吃饭呢,你们慢慢参观吧,有什么不足欢迎指点!” 主人都要走了,他们脸皮再厚也不好赖着不走,两人就一起出门,看着言铮主仆两走远,都一起冷笑起来。 向太医笑道:“让她开吧,不出一个月就关门,到时看她怎么哭鼻子!” 向元泽笑着点点头:“叔,这丫头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要不到时你把她说给我大舅子吧,他死了娘子,家里几个孩子没人带呢!” 向太医笑起来:“你这主意有点损吧,谁不知道你大舅子的那媳妇是被他喝醉了打死的,你大舅子五年死了三个媳妇,这丫头细皮嫩肉,娶过去也许半年就没了!” 向元泽无辜地说:“一个愿嫁,一个愿娶,就算死了,骆老头也不会埋怨你对吧!叔你成人之美又能让骆老头气闷,岂不快哉!” “哈哈,那这忙我不帮还不成了!哈哈……元泽,改天让你大舅子先来看看人,行的话我就帮他做这个大媒……” 向元泽猥琐地笑道:“肯定行,这丫头我看着还是个雏呢,我大舅子一定喜欢!” 两人默契地互看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 次日,言铮正在梳头,准备换衣去赴安远郡主的宴席,石絮来了,说顺路过来和她一起去赴宴。 “言铮,你知道我家酒窖着火了吗?吓死人了,听说烧死了一个下人,我娘不许我去看,听说拉出来都烧成了焦炭,老远就能闻到烧焦的臭味,恶心死人了!”石絮一来就叽叽喳喳地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言铮。 言铮一听就知道是石家父子设计抓奸细惹出来的,石絮不知道她知道底细,她也不说破,同情地说:“那真是恶心!火势大吗?除了酒窖还有什么地方被烧了?” “没,那酒窖偏僻,发现的又及时,所以没惹出更大的事!”石絮摇摇头,甩去这些令人不舒服的事,拉着言铮说:“你这件衣服真漂亮,简单又大方,是哪家绣坊做的,我也去做一件!” 言铮笑道:“这是罗衣做的,你喜欢的话回头挑块料子,我让她帮你做!” “真的吗?那回头你陪我去买!”石絮嘟了嘴说:“我早就想来找你玩了,我娘说怕打扰你不许我来,今天还是托安远郡主的福才能出门,我想和你多说说话就拐过来找你了!对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听说关洛飞和安远郡主走的很近,关王妃有意撮合两人,你就不怕关洛飞被安远郡主抢走吗?” 言铮笑了笑:“那是好事啊,我和关二爷又不可能,还能拦着他娶亲啊!” “怎么不可能啊,他不是去酒楼说一辈子只娶你一个吗?难道他也是言而无信的人,说话出尔反尔啊?”石絮气恼地叫道。 言铮拍拍她的手:“别气了,我都不气你气什么!如丝,婚姻大事,父母要是不同意,他也没办法不是吗?我们生在这世上,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看开些吧,自己开心就行!” 石絮叹了口气,随即又高兴起来:“他不娶是他的损失,等我回家和我爹说,让我哥娶你吧,这样我们以后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言铮失笑:“你也要嫁人的,等你嫁出去我们怎么在一起啊!这事别提了,免得惹你娘不高兴!” 言铮对石麒没感觉,石夫人肯定也不愿意儿子娶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哥很好啊,和关洛飞比一点没差,你一定会喜欢他的!我娘那你放心,只要我爹同意,她不会反对的!” 一路出来,石絮都还积极游说言铮答应,言铮不置可否,最后被她缠的烦了,就坚定地说:“如丝,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一时真的不想嫁人!我才拜了骆太医为师,打算学习医术,我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嫁人!等以后我想嫁人了,你哥没娶,我会考虑的!” 石絮呆了呆,才脱口问道;“你拜骆太医为师了?那老头肯收你为弟子?啊,他不是说再不肯收弟子吗?怎么破例了?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言铮为转移她的视线,把自己想开药铺的事也告诉了她,听得石絮睁大了眼,羡慕地说:“你好有本事啊,自己开药铺赚钱,想做什么都很自由,哪像我,连出个门都要我娘批准……啊啊,不行,我今天回去要和我娘说,她不能再束缚我了,我也要向你一样多学点东西,以后自己也会赚钱!” 言铮无语,笑道:“你有爹娘养活,自然不用自己赚钱,我没爹娘,只好自己奋斗了……你回去可别提这事,我还怕你娘追上门来骂我带坏你呢!这样你以后想见我就更难了!” 石絮一想也是,母亲不准自己和言铮多来往,在家里把言铮说的一文不是,说她酒楼招夫伤风败俗,还留男人留宿,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去酒楼抛头露面用膳等等。 这些话说的很难听,石絮不方便告诉言铮,要是自己回家再说要向言铮学习,估计以后出门更难了。 她内疚地点点头:“好吧,我不说,只是你答应我,以后我跑来找你玩,你要多教我点东西,不准推三拉四!” “行,以后你找我就去药铺吧,等开张了我在那边的时间会比较多!”言铮已经专门弄了个院子,以备忙时在那边休息,反正客栈后面很大,她有这个条件。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郡主府,门口几个侍卫站守着,石絮一见就悄悄对言铮说:“安远郡主好大的派头啊,这几个侍卫都是三殿下的人,看来三殿下也想娶安远郡主……” 言铮笑了笑没说话,古人喜欢亲上加亲,否则按现代遗传学,赵天楚根本不能娶安远郡主,会生出畸形儿的。 两人把请柬递给侍卫,侍卫看了看就放两人进去,石絮边走边说:“听说安远郡主请了很多年轻人,说是要多交几个朋友,我听说她没请熙家任何一个人,你改姓白看来是件好事!” 言铮微笑,她不是为了讨好安远郡主改的,所以好不好都没关系。 两人一路往正屋走去,的确如石絮所说,来的都是年轻人,还都是帝都豪门富贵的千金公子,言铮很多人都不认识,石絮边给她介绍着。 等到了花园,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关洛飞,赵天楚,还有安远郡主和四公主。 言铮脚步顿了一下,才跟着石絮走了过去。 “白小姐,你来了!我走不开没出去迎接你,你不会怪我吧!”邵翩若一声叫,很多人都看向了言铮。 言铮淡淡一笑,这里这么多客人也没见邵翩若去迎接谁,这样说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按赵晓绺的脾气,早嚷起来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了这些天,她学聪明了,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往关洛飞身边靠了靠,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言铮失笑,以前关洛飞和拓跋言护着自己,谁想欺负她还得掂量一下,如今关洛飞和她的婚约没了下文,拓跋言也走了,她们无所顾忌了吧!看来今天把自己请来,这个安远郡主就没安好心啊! “郡主言重了,言铮身份低微,哪配郡主迎出去呢!”言铮回头从罗衣手中取过礼物递过去:“郡主定府帝都,言铮备了一点薄礼,还望郡主别嫌弃!” “谢谢!”邵翩若自然地接过礼物,递给了后面的丫鬟,就亲热地上前搀住言铮的手臂说:“上次街上遇到,也没能和姐姐好好说说话,今天可要好好聊聊了!” “翩若你是该和言铮多聊聊,她很聪明,和她聊天一定很有趣的!”赵天楚打趣道。 关洛飞则低了头,不发一语。 端木翊看看关洛飞,又看看言铮,唇角泛起了一个嘲讽的笑,扭头看了赵天楚一眼,皱起了眉。 赵天楚从邵翩若回来后,对和端木纤云的婚事又冷了下去,纤云急得几次找他哭诉,端木翊现在都头痛了,越来越不看好妹妹和赵天楚的婚事,他劝过妹妹,说婚事黄了就黄了吧! 可是纤云不依,说帝都的人都知道她要嫁三殿下,这要是黄了,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母亲也不肯罢休,说熙老贼还没扳倒,端木家一定要靠上三皇子,否则端木家一定会完了。 赵天楚知道母亲这样想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可是拿妹妹的幸福去换端木家的壮大又是他不愿意的,所以他这几天很纠结。 看到言铮,心情莫名地就安定下来,她一个女子都有勇气脱离熙家自己生活,自己一个男人,难道还不如她吗?凭自己的双手,难道还不能给端木家换一个好前程吗? 端木翊越想越坚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说服母亲另给纤云寻门亲事,赵天楚这人野心太大,功利性太强,不适合妹妹。 他在这边想着,那边邵翩若拉着言铮走进了花园里的亭子里,亭子中间放了几张桌子,周围挂了帘帐遮风,四周放了数十盆花,有梅花,水仙,菊花,凡是这季节开的花,全都摆齐了,让人一见就感觉冬天快过去了,春天快来了…… 邵翩若得意地指了指这些花说:“今天请你们来一是庆祝我定府,二就是请你们欣赏这些花……你们看到这么多花心情好吗?那记得感谢洛飞哥哥哦,是他送我的这些花……” 言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关洛飞,关洛飞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似乎没听到邵翩若的话。 言铮口中一涩,关洛飞还真有心啊,这才几天,就巴巴地把帝都的好花都找来送给邵翩若,看来就如他所说的,只要他想做的事没什么做不到! “洛飞哥哥,我也喜欢花,你送给翩若也要送给我啊!”赵晓绺抱着关洛飞的手臂摇了摇,关洛飞这才回过神来,本能地看向言铮。   ☆、八仙过海的游戏 “洛飞哥哥,我也喜欢花,你送给翩若也要送给我啊!”赵晓绺抱着关洛飞的手臂摇了摇,关洛飞这才回过神来,本能地看向言铮。 言铮已经掉开了头,关洛飞就没注意到刚才言铮看过自己,见她和石絮说话,似乎对自己做的事丝毫没放在心上,关洛飞心里有些难受妲。 “二爷是很懂女孩子喜欢什么啊!”赵天楚嘲讽地笑了笑,这些花能值几个钱,他随便送邵翩若一个古董都比这花值钱,只是邵翩若怎么不炫耀自己送的古董呢! 端木翊看见花,就想起了从前,言铮也是很喜欢花的,每到春天,她就偷偷溜出来和他一起上山采山茶花,她最爱红色的山茶花,说看着那鲜红的颜色就热血沸腾。他常常给她采很多红色的山茶花,一些给她带回去,一些编成花环给她戴在头上…… 那时的言铮多美啊,他曾经想着这辈子能娶到她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窀… 如今世事弄人,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大家听我说啊,我从建州带了些礼物来,只是数量有限,我不能给你们每人一份。这样吧,现在还早,不如我们举行几个活动,游戏也好,斗诗也好,得胜者就用我的礼物奖赏她,怎么样?”邵翩若兴致勃勃地说道。 赵晓绺叫起来:“翩若你是建州第一才女,我们才不要和你斗诗呢,稳输!” 邵翩若笑道:“我只是提议啊,你们不愿意那你们出题目吧!我玩什么都可以!” 赵晓绺眼睛转了转说:“要不我们玩八仙过海吧,每队九人,除了持骰官,余下四男四女,先过海的为胜。” 邵翩若听了就道:“这游戏热闹啊,你们都赞成玩吗?” 赵天楚点点头说:“赞成……”其余的人见三殿下都点头了,也没人反对。 言铮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游戏,因为是赵晓绺出的主意,她就多了一个心眼,悄悄问如丝:“这游戏怎么玩啊?” 石絮知道她忘记了很多东西,就低声解释:“这游戏一般都是在花园里玩,借助地形设些障碍物,一共有一百个点,持骰官抛骰子,参加游戏的走点。如果遇到点上有对方的人,可以选择回答对方一个问题或是把对方背到下一个点,回答不正确就停走三次。以参赛队伍先过海数多者为胜!” 呃,这不是类似大富翁之类的游戏吗?所不同的是,他们用活人代替棋子。而且男的还占优势,试想女的就算能背得动男人,有几个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背着男人走到下一个点啊!至少言铮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都同意的话那来抽签吧,抽到红色签的算红队,蓝签的是蓝队,大家都要抽,否则就是不尊重我这个主人!”邵翩若一边让人去设点,一边组织大家抽签。 既来之则安之,言铮想大庭广众赵晓绺也施不了什么坏,就跟着如丝上去抽签。 结果两人都拿到了蓝签,石絮兴奋地抱着她的手臂叫道:“言铮,我们能并肩作战了,加油,我们一定会赢的!” 言铮无语,这要看持骰官的运气吧,哪是加油就能赢的。 等众人抽完签,一看,赵天楚,肖北,赵天敬,赵晓绺竟然和他们一队,而端木翊和关洛飞,还有其他四位小姐抽到了一队,邵翩若没抽到任何颜色的签,有些遗憾地说:“我给你们做公证人吧!你们休息一下,等点设好我们就开始游戏!” 邵翩若让人找了红蓝两种绸缎,给参赛的人都绑在手臂上,又从两队中各选出一人做持骰官,等点设好后,游戏就开始了。 四男四女交换站好,持骰官抛出骰子,红队先走四,蓝队的抛了个六,赵天敬就抢先走了。 言铮开始觉得很无聊,可是等走到二十步时,她才发现这游戏还有整蛊的意思,这些点可不是像大富翁一样是在纸上的,它是真的设在了障碍物上。比如设在了树上,玩家就必须爬到树上等着下一次抛骰子,要是设在水中,也必须走进水中等着,虽然水很浅,可是这样的冬天,一走进去靴子全湿了,膝盖以下的裙角也无法避免,湿哒哒地挂在身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更过分的是,有些点还有小陷阱,运气背的话走过去就掉到坑里,踩上牛粪,这样也会被停三次。 言铮看到前面的石絮就踩上了狗屎,气得跺脚大骂持骰官,可是她骂归骂,还是一脸兴奋地等着。 言铮无语,这时代的人生活要多枯燥,才会喜欢这样的游戏啊!看看连尊贵的赵天楚也玩的不亦乐乎,言铮扶额为他们默了一把。 她自己目前看来运气还算好,爬了一次树,下了一次水,虽然弄得裙角都湿了,至少不用带着牛粪臭烘烘的继续走。 可是言铮的高兴没持续多久,持骰官抛出的点正好让她赶上了端木翊,端木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道:“背我还是回答问题?” 言铮看看他,他比自己还高一个多头,她就算跟着纳兰青学了几招,也背不动他啊! 她老老实实地说:“回答问题!” “我家的事是你做的吗?”端木翊逮到机会就问出一直困扰自己的疑惑。 言铮早就猜到他会问这问题,可是她根本不知道熙言铮有没有做过啊,她依然很诚实地说:“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你还是不想说是吗?”端木翊气恼地低叫起来:“铮铮,过了年我就要娶亲了,你真的想看着我娶别人吗?” 言铮蹙眉,大声叫道:“公证人,我没答对,我停三次!” 那边邵翩若就叫道:“端木将军可以继续前行!” 端木翊气恼地瞪了一眼言铮,往前走了。 言铮舒了一口气,在原地踏步,她不喜欢湿淋淋的感觉,只想着游戏赶紧结束,这样自己就可以去换衣服鞋子了,这要感谢石絮,她让她多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想来石絮对这些小姐的游戏很熟悉,知道有备无患。 言铮注意到关洛飞落到了后面,她现在担心关洛飞赶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他。 可是没等关洛飞赶上她,停了三次后她以极快的速度赶上了端木翊,言铮一看傻了,旁边监督的人没等她问就抢着帮她问了:“背她还是回答问题!” 端木翊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背她。” 他大方地蹲了下来,言铮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只好上前伏在他背上,端木翊背起她往前走,边低声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以前我背过你很多次,你也不记得了?” 言铮伏在他厚实的背上,听到他的声音里有些苦涩,心里也不舒服,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思想,是熙言铮的不甘心吧! “忘记熙言铮吧!想想那个雪夜,你就当她死了!你们之间的恩也好,仇也罢,都放下吧!”言铮好心地劝道。 她自己是不会和端木翊有什么的,他们之间爱的多深都和她没关系,所以她是很真诚地劝端木翊。 端木翊却想到了那个雪夜,熙言铮被打的奄奄一息,也许在那天,她对他绝望了! 他苦涩地说:“我父亲和大哥都死了,就算是你做的,我们也互相抵消了,铮铮,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我……我放不下你啊!” 言铮见已经到点了,就挣扎着跳了下来,边道:“人生就像这游戏,过程中有人和你同行,有人和你为敌,我们能相伴的路就只有这一段,你放不下也得放下……端木翊,我不恨你,恨你的是熙言铮,她死了,她对你爱恨都放下了,所以你也放下吧!否则痛苦的是你自己,我不会心疼的!” 正说着,关洛飞赶了上来,见言铮和端木翊站着说话,他没听到前面的,就隐隐约约听到后面:“会心疼……”几个字,他的脸色顿时变了,狠狠地瞪向了言铮。 端木翊听到言铮说的那句“我不会心疼”就心灰意冷,怔怔地看着言铮往前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清醒地认识到,言铮再不会回头了,她的确放下了自己,也放下了过去,只有自己还纠结在过去的恩怨中,反反复复,不能自拔! 之后,端木翊再没追上言铮,而后面的关洛飞却运气极佳,三次后赶上了言铮。 “回答问题还是背我?”言铮大方地问道。 “背你!”关洛飞黑着脸挤出了这两个字,就蹲了下去。 言铮耸耸肩,伏到了他背上。 关洛飞一句话不说,蹭蹭往前走。 言铮笑了笑,还以为他会趁机和自己说话呢,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小气。 到点,关洛飞放下她,往前走了。 又走了两次,赵晓绺超越了言铮,到了关洛飞的点,没等关洛飞问,她就叫道:“我要洛飞哥哥背!” 关洛飞二话不说蹲了下去,赵晓绺爬到他背上,得意地回头对言铮扬了扬下颚,就伸手紧搂着关洛飞的脖颈凑过去说:“洛飞哥哥,我香不香,我用的可是母后赏赐的脂米分,帝都只有三盒哦!” 言铮在后面听到这话,撇了撇嘴,赵晓绺这勾,引人的招数也太小科了吧!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关洛飞猛地冲到点就将她放了下来,动作之大差点摔了赵晓绺。 赵晓绺站稳,委屈地叫道:“洛飞哥哥你好凶啊……” 言铮看到关洛飞扯起袖子猛擦耳朵,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赵晓绺一定是非礼了关洛飞…… 关洛飞气恼地瞪了一眼赵晓绺,又心虚地看向言铮,言铮假装没看见,转头看向远处,关洛飞一阵失落,言儿怎么不生气呢?难道她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吗? 远处,邵翩若看到这一幕,明亮的眼睛掠过了一抹冷意,也不知道是对言铮还是对赵晓绺的。 游戏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前面的点似乎都在重复之前的,言铮索然无味,感觉自己来参加这个宴会是个错误,这分明就是这些千金公子们闲极无聊的消遣而已,她要做的事很多,哪有时间陪他们空虚啊! 也不知道是持骰官手气太好,还是言铮运气好,一连几次,她都是六,很快就超越了端木翊,石絮,遥遥领先地走在了前面,赶上了赵天楚。 赵天楚回头对她一笑,言铮礼貌地颌首,她现在已经把赵天楚当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她熟悉的是那张脸,可不是这张皮下的这个人,对他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持骰官又抛了一个六,言铮越过赵天楚,看到点在假山上,那假山不算太高,是人造的风水山,一股水流从山下流下,汇集到下面的水塘里,水塘也不深,她就随着石阶走了上去,快走到顶时突然感觉脚底晃了晃,她还以为是错觉,站住了脚步…… “言铮小心……”离她最近的赵天楚突然叫起来,言铮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几声大叫:“言儿……铮铮小心……” 几个男人飞跑过来,言铮却在这一瞬间感觉假山塌了下去,她失足就跟着掉了下去,假山的石头,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的箭一起向她击来…… 言铮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身上被砸了几下,随即有人抱住了自己掠开了,同时响起了惊慌的叫声:“三殿下,你中箭了……” 众人都往这边奔跑过来,言铮听到邵翩若的惊叫声:“怎么会这样,这假山下怎么会有机关?” “三殿下中箭了,这箭上有毒啊!” “快去请御医……” 言铮还懵懂着就被人推开,她定了定神,看到赵天楚脸色发青躺在地上,一支箭插了他手臂上,渗出的血全是乌黑色的。 “蛇毒……”言铮想起自己在熙乾明书房里被金蚕蛇咬过的事,顿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定是这些暗器上沾了金蚕蛇毒。 “言儿,你怎么样?”关洛飞抓住言铮的手臂,查看她有没有受伤,言铮一把甩开他道:“我没事……” 她几步冲到赵天楚身边,跪下就叫道:“都闪开,我来救他……” 她抽出拓跋言送的短剑割开了赵天楚的衣袖,一个侍卫抓住她的手叫道:“你要做什么?” “他中了蛇毒,等不到御医来的,再不救他就没命了,放手……”言铮怒喝道。 端木翊赶紧上前拉住侍卫叫道:“听她的,先救三殿下要紧!” 那侍卫见端木翊发话,就放了手,不知所措地站着。 言铮没空去看周围,割了一条布迅速捆起了赵天楚的胳膊,边叫道:“去找些酒来!”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把自己自制的药丸塞到赵天楚口中,就俯身帮赵天楚吸手臂上的毒,一直吸到流出红色的血她才住口。 这时侍卫取了酒来,言铮毫不迟疑,割开自己的手腕就把血滴到了碗里,拓跋言说她喝了他的血不惧毒,那她的血应该对赵天楚也有用。 “言儿你做什么?”关洛飞见她割开自己的手腕就被吓了一跳,来不及阻止就看着她手腕上的血滴到了碗里。 这么多人在这,言铮无法解释,只好含糊地说:“我以前被蛇咬过,我的血有抗血清的功能,应该对三殿下有帮助……” 她说这话的时候,赵天楚的脸已经变成了金色,众人都被吓到了,连赵晓绺都吓得面无血色,捂着嘴站到一边。 而邵翩若在人群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言铮,纤手紧握,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紧张! 言铮把赵天楚的头抱到自己腿上,把搀了血的酒水灌进了赵天楚口中,才抽空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言铮一边观察赵天楚的脸色一边给他号脉,感觉赵天楚的脉搏由急变缓,她的心才放下来,放下赵天楚的手对端木翊叫道:“现在可以移动他了,先把他搬进屋里吧,一会太医来了再让他看看!” 邵翩若这才上前,让下人去抬软床来把赵天楚搬进屋。 赵晓绺冷静下来,叫道:“熙言铮,你不懂医术还乱治,要是我皇兄有什么事都是你害的,我一定要禀告父皇让你偿命!” 众人都无语,大家都有眼睛,都看到言铮不顾危险给赵天楚吸毒,且不说她后面的举动能不能救赵天楚,就这一项,皇上也不能降罪于她啊! 赵天敬也从惊慌中清醒过来,立刻帮腔道:“赵晓绺你没眼睛啊,铮姐姐明明是在救皇兄,你还说这种话,这不是恩将仇报吗?皇兄要有什么事,该怪的是假山……对了,翩若姐姐,这假山为什么有机关啊?” “我也不知道啊!这是以前留下的,我看很漂亮也没动它,哪知道会有机关呢!”邵翩若无辜地转向关洛飞:“洛飞哥哥,你给我作证,是不是我一到这,这假山就在了?” 关洛飞点了点头,因为邵翩若住进来急,这府祗只是翻新了一下,很多东西都没动,怎么知道有机关呢! “让人来检查一下吧!说不定里面暗藏玄机呢!”关洛飞沉声叫道:“肖北,你去找几个侍卫来检查一下,小心点!” 肖北见假山都倒了,石头堆满了水潭,清理起来一时半会也弄不完,就点点头说:“今天郡主举行宴席就算了,我派几个侍卫看着,明天再来检查!” 关洛飞见言铮跟着赵天楚进屋了,也跟了过去,他满腹的疑问,言铮的血怎么会解毒呢?以前怎么没听她说过? 进了屋,看到言铮坐在床边守着赵天楚,关洛飞心情又不好了,喂他血,有帮他吸毒,她就忘记了以前赵天楚是怎么对她的吗? 这时御医赶来了,赫然是向郧西,他后面跟着一个小徒弟提着药箱,一进来就叫道:“三殿下在哪?我听说他出事了,我看看……” 言铮看见是向郧西,就起身说:“向太医,三殿下中了蛇毒,我给他喂了解药,你再看看吧!” 向郧西一看是言铮,就鼻子往上一翘,沉下脸说:“胡闹,你别以为学了两三天医术就以为自己是大夫,胡乱给人治病!要是别人就算了,三殿下可是尊贵之身,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有几条命都不够杀头的!” 言铮不想和他争,低头谦虚地说:“向太医教训的是,言铮以后会小心的!” 向郧西见她低头,这才大咧咧地往床前一坐,装模作样地给赵天楚把脉。 赵天楚脉息已经平稳,脸上的金色也在慢慢褪去,向郧西暗暗诧异,这金蛇蚕的毒他都没有解药,言铮是怎么弄来的?他用眼角斜瞟了言铮一眼,起身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找了一粒药丸给赵天楚服下,这才说:“幸好是遇到了老夫,否则三殿下就没命了!你们看着,服下老夫的药,不到一柱香时间,三殿下就会醒的!” 言铮一听就知道这老家伙抢自己的功劳,她只淡淡一笑,也不争辩。 赵晓绺忍不住了,叫道:“熙言铮,听到了吗?你别以为自己救了皇兄,想居功劳,一会皇兄醒了,是向太医的功劳,你别想抢!” 言铮微微一笑;“谁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三殿下没事!否则就搅了郡主的宴会了!既然有向太医在这,想必没我的事了,那言铮就先告退去换换衣服!” 她微微欠了欠身就往外走,邵翩若赶紧叫了个侍女带言铮去换衣服。 赵晓绺在后面冷笑道:“没本事还敢逞强,所幸皇兄没事,否则今天决饶不了你!” 关洛飞看了看赵晓绺,一句话不说就往外走,赵晓绺一见心慌了,赶紧追出来叫道:“洛飞哥哥,你去哪啊?” “我去看假山,你不是说了吗,有向太医在这,皇兄不会有事的,我去看看,别再弄出什么事来!”关洛飞停也不停就走了。 赵晓绺见他真往假山那边去,才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眼珠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翩若走出来站到她身边,冷冷地说:“不管你在计划什么,要闹回你的皇宫去闹,这是我的府邸,可不是你的游戏场!” 赵晓绺心虚,偏头陪笑道:“翩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可什么都没闹啊!” 邵翩若冷冷一笑,拉过她的手把一粒骰子放在她手中,沉声说:“只要会玩骰子的人都知道这东西会作假,我开始同意你玩八仙过海,只是想着你想借这个机会和二爷亲近亲近,可没想到你会利用它害人!赵晓绺,我不揭穿你可不代表你可以把别人当傻瓜,皇兄他们都会想明白的,你今天没害死白言铮,反而累皇兄差点送了命……哼哼,你自己去解释吧!” 赵晓绺脸色就白了,握紧骰子转头四顾,看没人注意她们,才低声说:“翩若,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刚才也看到了,洛飞哥哥见她遇险就迫不及待冲上去救她,洛飞哥哥还是在意她的……我知道你喜欢洛飞哥哥,我也喜欢,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嫁给洛飞哥哥,可是那女人就不行……你懂我的意思吧!” 邵翩若冷哼了一声:“赵晓绺,你能说出这话那是不了解我!白言铮都敢说只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邵翩若难道比她差吗?我不会和人共侍一夫的,我的夫君也只能有我一个!你喜欢和人共侍一夫,那你就去找能和你共享的人吧!” 赵晓绺顿时被气得脸色难看,低吼道:“邵翩若,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洛飞哥哥去接你就是喜欢你吗?我告诉你,洛飞哥哥是我的,就算你也不能把他抢走!否则……我们走着瞧!” 邵翩若挑眉针锋相对:“那我也和你说,关洛飞是我看中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你想要他,那就放马过来吧,我不会怕你的!” 两人不甘示弱地互相瞪着,站在门口的端木翊把这些话都听到了耳朵里,他进退不能,蹙眉替言铮担心着,这同时成了公主和郡主的敌人,她以后的日子更艰难啊! 同样听到这些话的还有向郧西,他唇角泛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关二爷一个小小的校尉,不过就是长得好点而已,值得这两个尊贵的女子如此争抢吗? 他正想着,突然小徒弟叫起来:“师父不好了,三殿下不行了!” 向郧西一惊,低头一看,就见赵天楚浑身颤抖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脸上大块大块地起了疹子,他顿时被吓到了,赶紧把脉,赵天楚的脉搏跳的飞快,本来褪淡了的脸变得乌紫。 向郧西从医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知所措地傻住了。 端木翊转头看到,也急了,叫道:“郡主,公主,快来,三殿下不行了!” 邵翩若和赵晓绺一听慌忙跑了进来,看到赵天楚的样子两人都呆住了。 赵天敬急得上前推了一把向郧西,叫道:“混账,你刚才不是说服了你的药三皇兄一柱香就会醒的吗?现在没醒反而加重了,这是为何?” 向郧西反应也快,叫道:“五殿下冤枉啊,我的药的确有效,以前试过的,百试百灵,怎么会出错呢?……对了,刚才白言铮不是说她喂了三殿下解药吗?一定是她的药和我的药冲突了!白言铮在哪里,快把她找来,问问她到底给三殿下吃了什么!” 邵翩若赶紧回头叫道:“来人,去把白言铮请来!” “我亲自去吧!”赵晓绺扭头就冲了出去,叫上几个侍卫就气势汹汹地去找言铮。 **** 言铮已经换好衣服,正收拾脏衣服,突然门被一脚踢开,几个侍卫如狼似虎地冲进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扭着她的手。 言铮愣住了,这怎么回事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赵晓绺冲过来,揪住她的头发不由分说就给了她几巴掌,打完才吼道:“熙言铮,你到底给我皇兄喂了什么,他现在快死了,我告诉你,我这次一定要杀了你给皇兄偿命!” 赵天楚不行了?言铮顾不上计较赵晓绺打自己的事,低头寻思起来,她刚才出来时赵天楚脉象已经平稳,怎么一会功夫就危急了?难道自己的血对他没作用? “说话啊?你这贱人,你到底喂了皇兄什么?” 赵晓绺又拉起言铮的头发,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言铮感觉口中全是血腥,血丝顺着口角流了下来,赵晓绺还要打,突然手被人钳住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吼道:“赵晓绺,你在做什么?” 赵晓绺抬头看到是关洛飞,嘴一扁就哭起来:“洛飞哥哥,这贱女人不知道给皇兄吃了什么,皇兄现在不行了……呜呜……我不要皇兄死啊!” 她扭身投到关洛飞怀中,抱着他大哭起来。 紧跟在关洛飞后面的肖北无语地一把推开关洛飞,上前对那几个侍卫吼道:“放开她!” 他边说边从侍卫手中抢过言铮,急道:“言铮,你赶紧去看看,三殿下真的不行了!” “哦!我这就去!”言铮用衣袖擦了一下唇边的血,就跟着肖北跑了出去。 关洛飞一见一把甩开赵晓绺,赶紧追了上去。 言铮冲进门,邵翩若,端木翊看到她的样子就惊了一下,她的脸肿的老高,头发散乱,唇边还有血迹,这不用想也知道被谁打了。 邵翩若无语,赵晓绺明明知道赵天楚命在旦夕,还任性胡为,这不是拿赵天楚的命开玩笑吗? 向郧西才不管,看到言铮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幸灾乐祸,嘴上却得理不饶人地骂道:“白言铮,你看看你闯的祸,三殿下快不行了,我看你怎么向皇上交待!” 言铮冲上前,看到赵天楚的样子就一把推开了向郧西,低头抓起赵天楚的手腕把脉,脉搏跳动很快,他脸上的疹子又以极快的速度在蔓延,她中过金蚕毒,知道这不是蛇毒的作用,也不是自己药丸的副作用,唯一的可能就是向郧西的药丸…… “把你的药丸给我!”言铮转头叫道。 向郧西冷笑道:“明明是你的药丸害了人,你还想推给我吗?白言铮,我告诉你,你……你做什么?” 言铮没空和他废话,直接抢了药箱,找到药丸就塞到自己口中,她这些日子为识药材,亲自试了很多药材的味道,加上自己学医的天赋,现在每种药材不看只尝味道就能识别出来。 药丸在口中一化开,她就知道这药丸的成分,这根本不是解蛇毒的药,只是一些补药而已。金蚕蛇毒性寒,这老东西的补药却是热性的,而且其中富含了高蛋白,赵天楚这是高蛋白过敏啊! 了解了药性,言铮取过茶水漱了口就叫道:“端木翊,赶紧去找马齿苋,全弄碎了取汁加蜂蜜送来……” 端木翊一听赶紧派人去找,向郧西在一旁冷笑:“那些药怕是没用了,就算有用,等你找来三殿下都没气了!” 言铮哪会不知道这一点,如果换了现代,一针脱敏剂下去赵天楚决不会有事,可是在这时代,那都是梦想啊! 眼见赵天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眼睛都肿起来,心跳的速度也慢下来了,言铮急得想抓狂。 她承认,这个赵天楚对自己是不好,可是就冲他长了一张和前世男友一模一样的脸,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早有人跑去宫里禀告了这事,皇上顾不上换衣服,拉了骆太医和太子就匆匆赶了过来。 进来一见赵天楚半死不活的样子,赵罡心都凉了,他就有这几个孩子,这在皇家已经算人丁单薄了,怎么舍得看这个已经养成年的儿子殁了呢! 赵罡来不及发怒追究责任,把骆太医推了上去,骆太医一看赵天楚的样子心也凉了,这分明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啊,此时别说自己没办法,就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啊! “铮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骆太医边把脉边问道。 言铮匆匆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到是自己的药丸导致三殿下病情加重,向郧西急了,大叫道:“皇上,别听她一派胡言,分明是她先给三殿下服错了药,她这是想推到臣身上啊,四公主和郡主都能给臣作证,求皇上明鉴!” 皇上目光阴隼地看向言铮,手已经暗暗握成了拳。 言铮见势不妙,沉声说:“是谁的错事后言铮会证明,现在我们还是想办法先救三殿下吧!” 正说着,骆太医惊叫了一声,言铮一惊,转头看去,就见本是颤抖的赵天楚安静下来,呼吸声也停止了。 “三殿下殁了!”向郧西惊叫起来。 言铮气恼地瞪了他一眼,爬到了床上,在赵天楚身边跪了下来,用力敲击赵天楚的胸膛,她力气小,敲了两下就叫道:“端木翊,过来帮忙!” 端木翊明白她的意思就大力地击打赵天楚的心脏部位。 赵晓绺一见就尖叫起来:“父皇你快制止他们啊,皇兄都没了他们还折磨他的尸体……” “闭嘴!”言铮比她声音更大地吼道:“既然是死了又何妨死马当活马医!皇上,你把闲杂人等赶出去,要是救不活三殿下,言铮给他偿命!” 赵罡被言铮的气势惊了一下,低头看看了无生趣的赵天楚,作为帝皇的果断瞬间就让他做出了抉择:“除了言铮,骆太医,端木翊,其他的人都给朕出去……” “父皇……”赵晓绺还想说什么,赵罡一挥衣袖,挤出一个字:“滚……” *** 亲们,今天加了4q哈,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O(n_n)O谢谢……   ☆、二爷扮痴情种子 赵罡这话不客气到极点,赵晓绺委屈地嘟了嘴,却不敢再赖着不走,扭头就跑了出去。 关洛飞看了一眼言铮,也沉着脸走了出去。 赵天澜拉着赵天敬,和肖北一起走了出来妲。 肖北见关洛飞自己一人站到了屋檐下,就上前安慰道;“别担心,就算三殿下没了,皇上也不一定要言铮偿命的!” 关洛飞一拳击在了柱子上,闷了一会才气恼地说:“她以为她有九条命吗?动不动就拿自己的命去赌,她到底有没有心……不知道我会担心吗?窀” 肖北摸着下颚看看他,低笑道:“你担心吗?我还以为你一路和郡主交谈甚欢,已经移情别恋了……” “我……”关洛飞说不出话来,和拓跋言打架输了言铮的事他连肖北都没告诉,又怎么告诉他,他不是移情别恋,他是没脸再去找言铮。 “其实输给拓跋言也不是丢脸的事,他可是拓跋太子,没点本事怎么能坐上这个位置呢!” 肖北安慰道:“这和你和言铮的事没关系,你要迁怒她就小气了!” 关洛飞知道自己输给拓跋言的事瞒不了这个人精,可是就是说不出口,只低头闷闷地敲着柱子。 “你要担心就进去看看吧!”肖北推了推他,关洛飞抬头,就看到端木翊的侍卫端了药汁过来,他会意,赶紧上去说:“皇上不准闲杂人等进去,药我送进去就行了!” 那侍卫不疑有他,把药碗递给了他。 关洛飞接了药碗走了进去,一看屋里的情形,他差点把药碗砸了,只见言铮口对口地给赵天楚吹气,端木翊在旁边按压着赵天楚的心脏。 “熙言铮,你在做什么?”关洛飞一怔之下就吼叫起来,连言铮改了姓都忘记了。 言铮又吹了几下才抬头,看到他手中的药碗,就叫道:“师父,赶紧喂他药!” 骆太医上前一把抢过关洛飞手中的药碗,就凑上前把药往赵天楚口中灌,言铮配合着,很快赵天楚就喝进了大半。 端木翊站的近,看见赵天楚的喉头一动就惊喜地大叫道:“皇上,殿下还活着,他能喝药了……” 赵罡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对关洛飞擅自闯进来也不计较了,凑上前叫道:“言铮,你快接着治,治好了朕重重有赏!” 端木翊还要敲,言铮制止道:“行了,不用再敲了,你去看看还有药汁没,再端碗来!” 一碗药汁赵天楚没喝进多少就从口边流了,端木翊见状就赶紧跑出去叫道:“还有药吗?再端来!” “有……马上端来……”侍卫赶紧去取药,一会就送了来。 骆太医又给赵天楚灌了两碗药汁,赵天楚咳喘着睁开了眼。 骆太医一见就高兴地叫道:“铮儿,你看,三殿下醒了,你救活了他!” 言铮还跪在里面,闻言低头看向赵天楚,见他肿胀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衬着肿胀的脸看上去滑稽可笑,全没以往的气势,不由就笑了,冲他揶揄地笑道:“欢迎回到人间……阎王不收你,是鬼怕恶人呢?还是你富贵逼人呢?” “言铮……”赵天楚呆怔地看着她,脑中掠过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只觉得言铮披头散发,肿胀着的脸很亲切,他痴痴地看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了,你没生命危险了,这几天要注意饮食!师父,剩下的就交给你吧!我要去休息一下!” 言铮爬下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全没了,还没站稳就一头往地上栽去。 “言儿……铮铮……” 关洛飞和端木翊抢上去,同时出手抱住了她。 关洛飞手更快,一把将言铮抢了过来,抱着她急叫道:“言儿,你怎么啦?” “把她抱到另一个房间,我看看!”骆太医赶紧说道。 关洛飞一把抱起言铮就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的罗衣一见就冲了上来:“小姐怎么啦?我来抱……” 关洛飞一偏身让了过去,把言铮抱到隔壁房间,邵翩若和赵晓绺刚想跟上来看,骆太医拦住了她们:“我去看就行了,你们就呆在外面吧!” 骆太医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他刚才已经看到言铮被打肿的脸,自己的徒弟自己都舍不得骂她一句,竟然有人下这样的毒手,这笔账他先记下了。 “骆太医,你赶紧帮言儿看看,她怎么了?”关洛飞急道。 “你也给我出去!”骆太医不客气地把关洛飞推了出去,砰地关上了门,才走到床边给言铮把脉。 罗衣紧张地在一边看着,她是奉了言太子的命保护言铮,要是言铮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向太子交待啊! 骆太医一把脉之下就皱起了眉,蹙眉看着言铮陷入了沉思。 罗衣见他把了半天也没放手,不禁急道:“骆太医,我们小姐怎么了?难道是刚才给三殿下吸蛇毒,自己也中毒了?” 骆太医还不知道言铮给赵天楚吸蛇毒的事,闻言心一动,点点头说:“她是中了毒,不过有老夫在她不会有事的,丫头,你先看着你们小姐,我让人送碗粥来,你把这药丸融在粥里给她喝,一会她醒了让她别出去,等我回来再说!” 骆太医说着掏了一颗药丸递给罗衣,才走了出来。 “骆太医,言儿怎么样?”关洛飞一见骆太医出来就凑上来问道。 骆太医斜了他一眼,才凉凉地说:“一句话我不想说几遍,你跟我来吧!” 他走进赵天楚的病房,赵罡一见他就叫道:“骆太医,你赶紧来看看天楚,他的脸还肿着,这怎么回事?” 骆太医走过去,看到赵天楚已经坐起来,只是脸上的疹子还没退,脸肿的老高。 他装模作样地拉过赵天楚的手把了把脉,才道:“皇上不用担心,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有个过程,三殿下这脸过三五天就恢复原样了!” 赵罡这才放心,点头道:“如此多谢骆太医了!” 骆太医沉下脸道:“皇上,臣没做什么,要谢该谢谢言铮,这次要不是她,三殿下就去见阎王了!” 赵罡点头:“对,言铮功劳最大,朕一定要重重赏赐她!对了,她怎么样?” 骆太医转头看向赵天楚,面无表情地说:“三殿下还不知道吧,你中了蛇毒,是言铮先帮你吸出了蛇毒救了你一命!可惜有人不懂装懂,又累你去阎王殿里走了一遭,还是言铮救了你……算起来言铮救了你两次,可是她得到了什么?中了蛇毒,还被人打……刚才她的脸你看到了吧,三殿下你自己说,什么样的赏赐才能弥补她受的伤害?” 赵天楚愣了一下,脱口问道:“谁打她的?” 关洛飞面无表情地说:“皇上情况危急,郡主让四公主去请言铮,结果四公主去了二话不说先打了言铮一顿,幸好我及时赶到救下了她,否则,皇兄此时已经没命了!” 他说完着急地抓住骆太医叫道:“骆太医,你说言儿中了蛇毒,那她现在怎么样啊?” 骆太医甩开他的手道:“皇上,铮儿昏迷不醒,臣要带她回去治疗。三殿下已经没危险了,我给他开个方子,服几副药,按铮儿先前说的,再注意一下饮食就能痊愈。请皇上恩准臣先告退!” “嗯,准了!”赵罡挥挥手,回身对太子说:“天澜,先把你三弟送回宫,赵晓绺……就等你三弟痊愈让他做主吧!那丫头任性胡为,朕是没办法了,天楚你好好管管她!” “是,父皇!”赵天楚点点头,把这笔帐记在了心里…… 他今天在生死边缘走了两遭,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等端木翊找侍卫来把他抬回去,他一个眼神都没抛给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赵晓绺,面无表情地走了。 关洛飞见罗衣把昏迷的言铮抱上马车,想凑上前看被骆太医拦住了,骆太医冷冷地说:“关二爷,你还不知道吧,铮儿拜了我为师,以后我就是她的师傅,师傅如父,以后铮儿我会照顾,就不劳二爷费心了,二爷止步!” 他扭头上了马车叫道:“走!” 罗衣垂下了车帘,车轮滚动,将关洛飞抛在了后面。 关洛飞怔怔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才如梦初醒,拔脚追了上去。 双启、双明面面相窥,二爷都和言铮不相来往了,怎么言铮一出事,二爷就什么都忘记了! *** 白府,言铮无聊地坐在屋檐下看罗衣绣花,这已经是她“中毒”第四天了,这四天里,来白府探望她的人络绎不绝,可是都被门房大爷以骆太医的名挡了,说自家小姐还‘昏迷不醒’,太医说她要静养驱毒,不方便惊扰。 外面的人进不来,言铮也不能出去,就只能呆在家里。 而关洛飞,每天都要过来探视,虽然不能进来,可是雷打不动地要在外面站半天。 绿荷进来告诉言铮,还气哼哼地说:“真搞不懂这关二爷想做什么,一会对你冷漠无情,一会又在外面扮痴情种子,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言铮也不知道关洛飞想怎么样,她现在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以前被拦,他晚上都能偷偷溜进来看她。现在被拦,他却站站就回去了,说他演戏给别人看,他又犯不着这样! 说他不是演戏,那他又是为什么呢? 想不通,言铮就不想了,每天除了看医书就是了解药材,要不就是和纳兰青学武功。她不能用内力,只学招式,这样等以后能用内力时就方便多了。 她正看着,骆太医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夫人骆娘子。骆娘子虽然近五十的人,却没有老气,皮肤保养的很好,一见言铮没等骆太医介绍就笑眯眯地上前拉住言铮的手说:“听老头子说收你为徒,我就想来看看是怎么聪慧的女子能入他的眼,这一见果然没让我失望啊!来来,铮儿,我们屋里说话去!” 她拉住言铮主人般地就走进屋里,一进去她就正色说道:“听老头子说你身上的内力被金针封印了,老头子让我来看看,你躺到床上,我给你检查一下!” 言铮无奈只好躺好,她那天昏倒后骆太医给她把脉就知道了她体内金针的事,这几天骆太医都想办法想帮她把金针取出来,他自己没徹,现在把夫人搬来了。 言铮听骆太医说过,他夫人是他的师妹,只是从嫁给他后一直留在后院相夫教子,外人知道她会医术的很少。 一番检查后,骆娘子皱起了眉,说出的话和朱璇差不多,都说言铮这封印对她亦不是坏事,要是解除封印,说不定她会走火入魔的。 言铮早知道这结果,也没失望,起身笑道:“师娘别急,有没有内力对我都无所谓,我不急着取!” “怎么不急啊,你还要嫁人啊,有这金针在你体内,你很难有孩子的!”骆娘子嘴快地叮嘱道:“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要是被人知道,谁会娶你啊!你放心,我和老头子会想办法给你取的!老头子难得收徒弟,能收下你就是把你当闺女看,决不会不管你的!” “谢谢师娘!”言铮笑了,说:“师娘,我们把师父叫进来吧,我想问问,我能不能痊愈了,每天闷在院里,都快把我憋疯了!” “你这孩子,师父也是为你好啊!”骆太医在外面听到两人说话就走了进来,笑道:“你不知道,因为你‘昏迷不醒’,四公主被三殿下折磨的快疯了,三殿下把她弄到军营里,每天跟着那些士兵练武,吃了很多苦头呢!” 言铮淡淡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天被打的事她可还记着呢,就算赵天楚为她出气,也无法解气,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讨回来的。 “皇上也急呢,每天都要问我你怎么样,你没看到吗?很多名贵的药材都给你送来!嘿嘿,铮儿,咱们吃不了就换成钱,等你开药铺,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药材,重金难求呢!”骆太医笑道。 言铮也笑了,赵罡除了赏赐她一千两黄金,每天送的这些药材也价值不菲,算起来她的确赚了。 “向老头这几天日子过的也不好,他被皇上骂了一顿,还罚了俸禄,三殿下更是不待见他,每次见到都没好脸色,就连太后,现在用他的药也小心翼翼,还把我叫去,让我查看一下他的药方有没有问题!总之一句话,他暂时失宠了!” 言铮听到‘暂时’两字,就知道这后面还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原因。一想也是,向太医能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站稳,没有点手段怎么可能,一时的失势不代表什么,他还会再受宠的。 “铮儿,师父叫你装昏迷也是为你好,你说你当时要是没事了,牵扯出来的东西就多了。事情是在郡主府上发生的,郡主脱不了关系,向太医差点医死三殿下,四公主打了你,这些皇上不给你个交待怎么行?现在就好多了,什么事都不是你出面的,你得到了该得的,还没人会说你咄咄逼人,这不是很好吗?” 骆太医一辈子在宫里当值,哪会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他是真的为言铮考虑。 言铮一听就知道了这点,起身恭敬地说:“师父,徒儿知道你的苦心了,那我就继续装吧!” “哈哈,你这孩子倒诚实,只是要是你一直不好,师父的招牌岂不是被你砸了,现在都各自给足了面子,你也可以醒了!这不要过年了吗?赶紧痊愈了可以高高兴兴地过个年!” 骆娘子笑道:“是啊,我今天过来也是要和你说这事,你师父的意思就是年三十摆几桌酒席,一来大家热热闹闹过个年,二来也趁机给你举行拜师宴,到时你带上你府上的人都到我家过年吧!” “言铮拜师,哪能要师娘忙呢,还是你们全部到我这过年吧!也给我府上添点人气!”言铮赶紧说道。 骆太医一想也是,白府几年没人住了,这第一个年,言铮又和熙家脱离了关系,总不会冷冷清清地关了门过年,就爽快地说:“行,老婆子,回头你把年货都送过来,再让几个儿媳过来帮忙,咱们今年就在白府过年了!” 于是,当天白府就传出了言铮已经清醒过来的事,闻言,赵天楚和赵天敬,端木翊和太子都赶来探视。 这次言铮不能再把人拒之门外,就让门房把几人迎了进来。 赵天楚一见言铮就恭恭敬敬地上前给言铮鞠躬,诚恳地说:“天楚这次能活命,全是白小姐你的功劳,救命之恩天楚记下了,以后决不会再为难白小姐!” 言铮笑道:“三殿下客气了,说到救命之恩,言铮还要谢谢三殿下呢,如果不是三殿下帮言铮挡了那一箭,三殿下怎么会有事呢!所以这救命之恩就互抵了吧,三殿下不欠言铮的!” “哪能这么说呢,我救了你一次,你救了我两次,算起来是我欠你一条命,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认下吧!” 不为难人的赵天楚很豪气,这性格和前世的赵天楚也很像,言铮当初爱上他就是因为他性格这一面的爽快,此时见他这样,也不争辩,默认了。 能让赵天楚欠自己一个人情,以后也好做事,总比一直敌对好吧! “铮姐姐,父皇听说你醒了很高兴,还说要请你进宫过年呢!到时你来,我们一起放烟火!”赵天敬兴奋地叫道。 赵天澜点头说:“本宫要说的被小五抢着说了,没错,父皇托我邀请白小姐,请白小姐赏脸!” 言铮哪愿意去宫里过年,那龙潭虎穴,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吧! 她微笑道:“殿下请帮言铮谢过皇上,言铮已经答应师父,今年请师父到府上过年,顺便举行拜师仪式,就不去打扰皇上了。你们要是到时没事,可以过来观礼!” “言铮你真拜了骆太医为师啊?一个女子学医可不好啊!”赵天楚蹙眉道。 “有什么不好的,言铮反正也没事,想多学点本事,这样以后除了能养活自己也能帮助别人,何乐而不为呢!三殿下可别看不起女子学医,要不是我学了点皮毛,又怎么能救三殿下呢!”言铮调侃地说道。   ☆、言铮要嫁人 一句话说的赵天楚无言以对,赵天敬好笑地挤挤眼睛说:“铮姐姐你去学吧,我支持你,听说你要开药铺,到时我一定去捧场!” 端木翊在一边插不进话,只默默地看着言铮,这几天他都替言铮担心,现在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妲。 几人呆了一会,见言铮精神不济就告辞了,他们才走,石家兄妹和陈胜屿叔侄也来探望,都邀请她去家里过年,言铮都拒绝了,把对太子他们的说辞拿来又说了一遍。 几人听到她要在家里举行拜师仪式,都一口答应到时会来观礼。 这几人走了,安远郡主和关洛飞来了,言铮听到周喆禀告就皱起了眉,有心不见,又觉得其他人都见了,不见这安远郡主说不过去,只好让周喆把人请了进来窀。 安远郡主带了一大堆礼物来,说言铮在她府上受了伤,她内疚,一点心意而已。 言铮也没拒绝,大方地收下了,当日之事是怎么回事,她事后也想明白了,就算不是安远郡主捣的鬼,和她也脱不了关系,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她和邵翩若说着话,关洛飞只是沉默地坐在一边喝茶,似乎他就是陪邵翩若来的,不是专程来看言铮的。 言铮虽然觉得他的沉默像赌气,也没安慰他的想法,这二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言铮,过两天就过年了,我一人在帝都也没伴,要不你到我府上去过年吧,这次我保证决不会再出什么事!”邵翩若自来熟地拉着言铮撒娇。 言铮莞尔,照例把拒绝别人的话又搬了出来,邵翩若一听就道:“那我到你府上过年吧!我也跟你们热闹热闹!” 言铮微笑:“郡主说笑了,你是皇上的侄女,皇上怎么可能让你一人过年呢,你还是去宫里过年吧!这大过年的,一家人在一起才是理!” “我不想去舅舅也不会勉强我的,你就让我来吧!我和你一起过年自由点!”邵翩若固执地道。 言铮见她装模作样不懂自己拒绝的话,对她唯一的一点好感都没了,这建州第一才女,公认知书达理的典范做出这样不懂事的举动和赵晓绺的任性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识趣,她也不给面子,索性直接说道:“郡主抬爱,言铮本该受宠若惊,只是言铮才遭了一劫,实在不想节外生枝。郡主金枝玉叶,尊贵无比,要是在言铮府上出了什么事,言铮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所以还请郡主见谅,非是言铮不愿意请你到府上做客,实在是不能!” 这话说的如此直接,邵翩若再想装也装不下去,只好大大地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也这样啊,人家是诚心想和你亲近的,难道做郡主就不能随心所欲吗?要是这样,我真恨我为什么有个做皇上的舅舅!好了……好了,我不来了行不,可是你要答应我,大年初一和我一起去赶庙会,听说帝都的庙会很热闹,我还没见过呢,这次你可不能拒绝,再拒绝就是不愿意要我这个朋友!” 言铮哪有和她一起赶庙会的兴趣,可是都拒绝了她一次,再拒绝的确不适合,就点头道:“行,那初一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赶庙会!” 邵翩若这才高兴起来,对言铮嘘寒问暖了一番,说到没话说了才起身告辞,言铮把两人送出门,邵翩若抢着先走出去,边调侃道:“洛飞哥哥从进来还没说过话呢,想必是我在碍事不好说,我先出去等着吧,让你们说点悄悄话!” 她都这样说了,关洛飞只好站住,看邵翩若出了门,才迟疑着转头看向言铮。 “你……没事了吧?”他讪讪地问道。 “没事了,多谢关二爷关心!”言铮淡淡地微笑。 关洛飞看她公式化的笑觉得心里一阵酸,她把自己当熟悉的陌生人了吧!对自己的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这就是端木翊每次见到她的感觉吧!没想到自己很快就体会到了。 “那就好!”关洛飞勉强笑了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二爷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郡主还等着你呢!”言铮下逐客令了。 “嗯,你进去吧!”关洛飞转头往门外走,心里怀了一点小小的希望,言铮会不会叫住自己呢? 可是直到他走出去,言铮也没叫他,他站在门口,心里沉甸甸的,不自觉地转头,言铮已经不见了…… 言儿……关洛飞咬住唇,第一次不知所措了,他没有和女人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挽救,明明心里喜欢的是她,为什么做的事却将她推的越来越远呢? *** 除夕这一天说着就到了。 一大早,言铮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睁眼一看,天都还没亮呢,怎么就有人放鞭炮啊? 她想着今天一大堆事,就赶紧起床,换了衣服到前院,就见罗衣指挥着几个丫鬟把买来的菜都搬进来。 言铮诧异地叫道:“罗衣,这一大早就有人卖菜了?” 罗衣笑道:“小姐,今天是除夕啊,大家赶的都是早市,早点卖了可以回家过年呢!我们去的还晚了,有些都卖光回家了!” “哦……”言铮笑了笑,她第一次在沧焰过年,的确不知道沧焰的风俗,看着罗衣她们忙碌,也卷起袖子去帮忙。 众人把菜抬到厨房,就忙碌开来。 等天亮,送年货送礼的人就多了起来,赵天楚命自己的侍卫送了几担鸡鸭鱼肉来,说给她今天拜师宴用。飒芥和陈夫人也派人送了几担菜来,堆得厨房的院子都满满当当的。 等骆娘子带了几个儿媳来时,下人也挑了许多年货进来,乐得厨娘都合不拢嘴,直说:“小姐,这么多的年货,我看过了年我们半个月不用买菜都够吃了!没想到小姐人缘这么好啊!” 绿荷自豪地说:“那当然,我们小姐平易近人,对人又热心,除了个别人,大家都喜欢她!” “是啊,姐姐人缘的确挺好的!”蝉儿去给母亲办丧事,转头才赶回来过年的,她对言铮说她哥也去参加葬礼了,熙夫人给了一百两银子办丧事,她哥还觉得是天大的恩情,等听说言铮给了蝉儿七万两,她哥立刻就变了脸色,逼着蝉儿交出银子。 蝉儿一脸后怕地对言铮说:“姐,还好我听你的话没把银子全带去,就带了五百两给我娘办丧事,否则就被他全夺去了!姐,绿荷姐说的对,我哥现在跟熙大少爷学坏了,你知道我不肯交出银子他是怎么对我的吗?他竟然威胁我说不交出银子就把我卖给人家做妾!还是我灵机一动说我的卖身契在姐姐手上,他再把我卖给别人姐姐会去官府告他,他才吓住了!” 绿荷在旁边听到脸都气红了,叫道:“他……他还是人吗?你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言铮摇摇头说:“别气了,这事你做的对,以后对你哥要更小心,凡事多个心眼总没错!” 蝉儿点点头:“姐,我听你的,那些钱我也不要,你留着吧,我只要能在姐姐身边就满足了,其他什么都不求!” 言铮一笑:“钱还是要给你的,我已经说过,你和绿荷各七万,我暂时替你们保管着,等你们嫁人给你们做嫁妆,你们需要时也可以找我要,别和我客气!” 两人对言铮都是心服口服,自此把白府当自己的家一样,言铮想不到的她们都帮忙想,绿荷和蝉儿更是把后院的花园开了一块地出来,说大家闲着也没事,就种点菜,这样也不用出去费钱。 言铮见她两热心,也不好打击她们,就道:“种菜能省多少钱啊,你们真想种,就种药材吧!反正我要开药铺,这药材种了可以去店里卖,岂不是更好!” 这两人一听有理啊,药材比菜贵多了,要种出来立刻就能变成钱,这不是更好吗?两人就捣腾着要种药材,见骆太医一来就虚心地向骆太医请教什么药材容易种。 骆太医知道两人的打算后也没骂她们胡闹,把好好一个白府折腾成药地,反而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他专门派了自己的侄子骆昌来指点两人。 这骆昌和绿荷,蝉儿年龄相近,是个话痨子,一来就和两人打成一片,参观往完白府的地盘就提了不少建议,给两人细细解说了什么地适合种什么药材,什么药材不但有实用性还有观赏性。 就这样,才几天功夫,绿荷,蝉儿就率着丫鬟们把白府翻了个遍,在空闲的地上全种上了药材。 虽然这让白府没了花园寒酸了点,但是骆昌安慰言铮说:“师姐,你别急,等春天来了,这些药材发了芽,很快就能盖了土,你会看到很多花的!” 言铮倒不在意,因为她看出了骆昌虽然鼓捣绿荷她们到处种药材,可是也考虑了观赏性,这些药材到时的确会如骆昌所说开出各种各样的花的。 她倒无所谓这些药材能卖多少钱,只想着她们有事做,一起为了一个目标团结一致,这比闲着搬弄是非,害人好多了。 言铮为了让她们更团结,让罗衣召集了全部下人,告诉她们,这白府的药材她卖了的话收益全部分给大家,只要大家各尽其责,她决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激动起来,本来看着绿荷,蝉儿种药材眼红的人也不眼红了,都一致表示会帮绿荷,蝉儿看好这些药材的。周喆门房没事时就跑来帮绿荷,蝉儿给药材浇水,其他人闲时也去看药材地需要帮什么忙,大家相处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 看客人陆陆续续来了,言铮去洗了脸,换上一身新衣就迎了出去。 太子赵天澜,赵天楚,赵天敬都来观礼,几人给言铮送了贺礼,就坐在一边喝茶。 骆太医和石毅父子,陈夫人他们一起到,都说是来给言铮贺喜的。 骆太医今天换了一身新衣,端正地坐在正首,乐呵呵地等待仪式开始。 先入门的大师兄骆庚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自己开了个药铺,自己坐诊药铺,听说骆太医新收了个女弟子,而且这个女弟子还要开家药铺,他这心里就有几分不舒服,怕师父偏心把本事都交给了言铮,今日来主持仪式都是很勉强的。 二师兄宋山塘就实诚了点,他是在军中效力,没那么多弯弯道道,真诚地祝贺了言铮,还送了她一个自己做的出诊药包。 言铮看到药包,就想起前世那些手术工具,暗暗想着改天要让飒芥帮忙打造一套,她最熟悉的还是外科,应该能用上的。 拜师仪式快开始时,关洛飞和邵翩若也赶来了,石絮一见两人一起出现就狠狠瞪了一眼关洛飞,为自己的朋友不值。 言铮现在对两人一起出现已经有免疫力了,不惊不急,大方地招呼两人坐下就正式开始拜师。 骆庚主持,宣读了师门的规矩,然后带着言铮拜了天地,言铮才能跪拜骆太医。 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给骆太医敬了拜师茶,骆太医笑眯眯地接过喝了茶,才起身道:“各位今日做了见证,以后铮儿就是我的爱徒,谁要欺负她,那就是和老夫过不去,老夫可不管他是谁,决不轻饶!” 赵天澜笑道:“有您老关照言铮,谁还敢欺负她啊,就不怕得了急病你老不给看啊!” “就是,谁也无法避免生病,帝都现在医术以你老为首,谁敢得罪你啊!”赵天楚也凑趣笑道。 “三殿下抬爱了,铮儿说学无止境,医术更是博大精深,别的不说,至少老夫现在就知道有人比老夫厉害,老夫万万不敢称首,这样的话三殿下以后别说了!” 骆太医一直遗憾太子不肯告诉自己是谁帮他做了手术,那种医术是他从没接触过的,所以他这话也不是谦虚。 太子自己心知肚明,含笑看了看关洛飞,又看了看言铮,他问过关洛飞,当时给自己治病的是不是言铮,关洛飞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怀疑就是言铮,听说她要拜骆太医为师,太子更肯定了这一点。 他对言铮心情很复杂,越了解这女子,越被她的聪慧所吸引,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不能对她有什么想法的,否则关洛飞就算为了关洛蕴,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拜师仪式结束,就到了用膳时间,言铮招呼众人到膳厅用膳,一群人走过花园,看到大变样都很奇怪。 石絮拉着言铮好奇地问道:“言铮,这是种了什么啊,怎么好好的花草都没了?” 言铮笑道:“这是我的几个丫鬟没事种点药材呢,你们都知道我要开药铺,她们就想种些给我卖,我一想种花草也是种,就随她们了!” 石絮睁大了眼:“药材也可以种吗?不是都是山里采来的吗?” 言铮解释道:“药材也可以种的,适合的土壤加细心的培育就能种出来,现在还看不到什么,等过些日子你来看,会大吃一惊的!” 石絮拉着言铮左问右问,众人在后面听着都耳目一新,长了见识了。 赵天敬凑上来拉着言铮的另一只手说:“铮姐姐,我以后要经常来看你,看看这些药材是怎么长出来的!” “可以啊,你没事就来吧,只是等我的药铺开起来,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言铮笑道。 “没事,我可以到药铺去看你!对了,铮姐姐,听说向老头的侄子在你对面也开了家药铺,你别怕他,他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带人去砸了他的店!”赵天敬豪气地说道。 言铮揉了揉他的头,笑道:“做生意和气生财,我相信他不会那么蠢惹我的,真惹我,我去汪大人那告他,用不着你这个皇子出面,对你影响不好!” 赵天澜颌首含笑,更欣赏言铮了,她这话明是对赵天敬说,实际上也是对他们说,试想今天来给她拜师仪式捧场的有他这个太子,两个皇子,还有郡主,二爷,随便一个给她出头,向元泽都惹不起,言铮却没借他们之势的意思,这份心胸很难得。 赵天敬哪管这些,翘着下颚说:“好,铮姐姐你先去汪大人哪告,不行我再出面!” 小少年的义气让言铮感动,低头一笑说:“我知道你爱吃烤肉,今天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会让你吃个够!” 她说完回头对赵天楚笑道:“三殿下,今天的烤肉不收钱,你也可以放量吃啊!” 赵天楚笑了,想起在酒楼被言铮几片烤肉讹了二万多银子的事,摇摇头道:“要我说你开什么药铺啊,直接开家酒楼卖言氏烤肉算了,准比药铺来钱快!” “那不行啊,言铮以后还要嫁人呢!抛头露面,只怕有人更要嫌弃了!”石絮大声地叫嚷起来,还不客气地看向关洛飞。 关洛飞绷紧了脸避开了她的视线,可是思想却停留在了‘言铮以后还要嫁人’这话上,言铮要嫁人……言铮要嫁人……一想到她披上嫁衣,对着其他男人笑的样子,关洛飞就觉得胸口闷…… 真有那么一天,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也许会不顾一切去把她抢走吧,什么赌输了的诺言,什么家人反对,都抛到一边,带了她从此浪迹天涯也会无怨无悔吧! “听说言铮为了救三皇兄,口对口帮他呼吸……三皇兄,这你可不地道了,都有了肌肤之亲,怎么不把言铮娶回家呢?” 邵翩若冒出这一句,顿时让几人都变了脸色。 关洛飞脸瞬间就白了,紧张地看向赵天楚。 端木翊则气恼地瞪着邵翩若,只觉得这本是温婉秀气的女子瞬间变的面目可憎。 赵天楚脸色也不是很好,担心地看向言铮,这事他事后知道了,却没提,邵翩若这样公开说出来是什么意思呢? 骆太医脸色更难看,没等众人开口就道;“医者父母心,铮儿当时为了救人没有顾忌男女有别,这不是她的错,所以郡主这话不该说,因为要是被有心人听到,还以为我家铮儿为了高攀殿下才主动这样做的!天地良心,我家铮儿可没这意思,当时要是换了别人,她也会这么做的!郡主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陈夫人,前些日子陈夫人命在旦夕,也是铮儿口对口地帮她吸痰才留住了她一条命……要是按郡主的意思,陈夫人岂不是要把言铮娶回家呢?”   ☆、世子爷要入朝为官 陈夫人立刻道:“不错,当时要不是铮儿不顾一切救我,我已经见阎王去了,所以我心里对铮儿是非常感激的!要按郡主的说法,娶铮儿应该是我家胜屿……母债子还,天经地义!” 骆娘子笑道:“行了行了,都别说谁欠谁了,咱们大夫救死扶伤,没那么多计较!真要是计较,以后谁还敢帮人治病啊!这要是遇到陈胜屿和三殿下单身的,还能把铮儿娶回家,要是遇到已经有家室的,难道要委屈我们铮儿给人做小啊!这事别说铮儿不会答应,她师父也是万万不肯的!妲” “对,如果这样,那以后我就不准铮儿出诊了,管他谁死,一律推了!”骆太医霸气地说道。 三人的话明显都是讽刺邵翩若,邵翩若哪会听不出来,笑了笑说:“骆太医别气啊,我就随口提一下,是想帮言铮呢,让三皇兄知道,言铮为了他牺牲了不少,让他感恩呢!” 赵天楚沉声道:“多谢翩若妹妹的提醒,言铮的救命之恩天楚铭记在心,决不会忘记的。若是因此事影响了言铮妹妹的姻缘,本宫一定会负责的!言铮妹妹,今日就当着众人说,如果妹妹愿意嫁给我,以前妹妹提的那些条件,我都答应!” 呃,言铮见赵天楚豁出去了,虽然有些感动却还没失去理智,淡笑道:“三殿下可别乱说话,你是有婚约的人,怎么能悔婚娶我呢!就算殿下肯,言铮还做不出抢人未婚夫婿的事!何况就像我师父说的,救人是大夫的职责,我救你时可没想那么多。这事今天说清了就过了,要是再有人拿这事说事,言铮就听师父的话,一辈子不给她家的人看病!窀” “对对,就这样,我们都不说这事了,快用膳去吧!我都饿死了!”骆太医拉着言铮先走进了膳厅,其余人也跟了进来。 邵翩若和关洛飞落到了后面,关洛飞绷着脸不理邵翩若,邵翩若却拉住他的衣袖委屈地说:“洛飞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也没恶意,就想着不能让言铮吃亏,我是真心为她好啊!” 关洛飞顿了一下,有些矛盾地看了看邵翩若,这一路回来,他和邵翩若相处的挺好,大体了解邵翩若是个单纯没心眼的人,她不像赵晓绺任性胡为,对下人也一视同仁没有架子,说她是故意让言铮难堪,关洛飞也不是很相信。 看她委屈的小脸楚楚可怜,他心一软,淡淡地说:“没事,言铮不会和你计较的,她想通了就知道你是为她好,别想了,进去用膳吧!” “嗯,谢谢洛飞哥哥理解我!”邵翩若对他甜甜一笑,走了进去。 用膳期间,邵翩若没再说出什么不合适宜的话,有赵天敬这爱热闹的个性掺和,一顿饭还算吃的宾主甚欢。 用完膳拜师宴结束,众人告辞回家过年,邵翩若临走前拉着言铮的手说:“言铮,记得明天我来找你一起去庙会哦,到时你可别找事推了我!” “不会的,我一定去!”言铮扭头对石絮说:“如丝,你和我们一起去庙会吧?石伯父,你不会不同意吧?” 石毅笑道:“怎么会不同意呢,大过年的大家都图个高兴,就让石麒也陪你们一起去吧,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热闹热闹也好!” “那我家胜屿也去,带上你妹妹,都出去热闹热闹!”陈夫人凑趣地笑道。自从陈坤明死后,陈胜屿忙的不可开交,陈夫人都不忍心,想让他出去高兴高兴。 “我也要去,太子哥哥,你带上我一起去吧!”赵天敬拉着赵天澜的手叫道。 “行,那就一起去吧!”赵天澜微笑道。 邵翩若笑了:“我们这一大群人出去赶庙会,可不准带很多侍卫啊,要是把百姓都惊扰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明天大家都做普通装扮,咱们也像平常百姓一样赶庙会,体验一下平凡的快乐,怎么样?” “行,就依你吧!侍卫也不能不带,让他们做平常装备,远远跟着就行了!”太子是这群人的首领,他不能不做以防万一的准备。 邵翩若点点头:“那明天我们到白府这聚合吧!” 大家说好就散了,骆太医和言铮送了宾客就一起走回府,骆太医收敛了笑容道:“铮儿,今日郡主的话虽然已经停息了,可不代表以后就没人说,师父担心人言可畏啊,你怎么想?” 言铮笑道:“师父是怕我嫁不出去吧?嘿嘿,师父你别担心,以后我做事会更小心的,决不会再授人以柄!” 骆太医无奈:“你这丫头是很聪明,师父不担心你做事的尺度,只是你也不小了,先是和端木翊解除了婚约,又和关二爷闹了那么一出,再背上这些流言蜚语,对你的将来的确不好!我看陈家和石家两个孩子都不错,也实诚,你看你更喜欢谁,师父让你师娘去说合,早点给你成了家,有夫家给你撑腰,以后那些嚼舌根的也会有所顾忌!” “师父,我才进师门,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不想那么急成亲!我保证以后不再惹是非让你老人家担心了,师父你就别操心了,大过年的,我们就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你去休息一下,晚上等徒儿给你亲自做几个年夜菜喝个痛快吧!我的厨艺可是没的说哦!” 言铮推着骆太医去休息,骆太医见她不想谈这话题,也识趣地不提了,和骆娘子一起走进言铮为他们准备的房间,才对骆娘子担心地说:“小妹,铮儿不想嫁,是不是还在想着洛飞那小子啊?” 当日言铮招夫,和关洛飞闹的那些事骆太医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两人到了什么地步。 骆娘子叹了口气说:“估计是吧,毕竟当日铮儿酒楼招夫,洛飞是唯一一个去应征的人,虽然后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下文了,铮儿心里有疙瘩也是正常的。老头子,我看洛飞对她也不是没情意,要不你去劝劝瑞亲王,同意了这门亲事吧!” 提起瑞亲王,骆太医摇了摇头:“我不是很看好这门亲事,皇上和太后都想成全关洛飞和四公主,而关王妃和皇后却想成全关洛飞和郡主,和她们相比,铮儿什么都没优势,这样上门说,人家更看轻铮儿。何况就算真进了门,铮儿也不见得会幸福,关王妃和世子妃都不是简单的人,我怕铮儿根本无法立足亲王府,还是寻个低门户的人家,婆婆好相处就行了!” 骆娘子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看上了陈胜屿,他娘是铮儿救的,总不会为难铮儿。陈胜屿的确是很适合,只是陈家那一大摊子也不是好处理的,皇上都在虎视眈眈呢,你就不怕把铮儿嫁过去是往火坑里推吗?” 骆太医一想到陈家的家族令就心烦,他唯一的顾忌就是这个。多年在宫里做事,哪会不知道皇上对陈家又爱又恨的心理呢,陈家不出错则已,一出错就是灭门之灾,骆娘子的话正说到他心坎上,让他不得不慎重地掂量起来。 **** 白府为年夜饭忙碌着,宫里也是一样,只是少了白府和乐融融的气氛。 关洛飞一家受皇上的邀请进宫一起过年,等晚膳的时间,大家都坐在大殿里闲聊。有皇上,太后在场,赵天敬都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可想而知气氛如何了。 太后和瑞亲王有共同语言,两人都是受病痛折磨,凑在一起互相嘘寒问暖。 太后想起一事问道:“前些日子不是听说洛蕴给你寻了个名医吗?听说你吃了几副药就好多了,怎么又没效?” 瑞亲王苦笑道:“什么神医啊,病是好些了,只是还没根治她就不见了,说是病了回家养病,一去就没了踪影。我看她根本不是什么神医,就是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骗人敢骗到亲王府!”太后气恼地嗔道:“洛蕴你也是,人家的底细都没弄清就敢往家里带人,这要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害了家人吗?” 关洛蕴有些委屈:“我看她不像骗子啊,再说她在我们家住了那些日子,家里什么都没丢啊!” “还嘴犟,太后是在提点你,以后做事不能这样莽撞了,这次是运气好没出事,要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上哪买后悔药去!”关王妃呵斥道。 “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关洛蕴当了太子的面不敢逞强,乖顺地答应着垂下了头。 关洛飞心不在焉地听着,他派出去打听璇璇的人回禀,说查不出璇璇的来历,唯一能查出的是,他离开帝都去接邵翩若的时候,璇璇去了一趟白府,事后就消失了,她消失的时间和拓跋言离开帝都的时间一致,回禀的人怀疑璇璇和拓跋言一起走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璇璇为什么去白府?这都是谜,关洛飞也想过去问言铮,可是以两人目前的关系,言铮决不会对自己说实话的。 关鸣郤和世子妃坐在一起,他低垂着头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似乎周围发生的事都和他没关系。 世子妃陈竺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她的肚子已经显怀,这些天饭量大增,才吃一会又饿了,这年夜饭吃的又晚,她早饿的饥肠辘辘。偏偏桌上摆的是瓜果,根本不能抵事,吃上两块饿的更慌。 而自家夫君,却没有一点体贴的意思,闷坐在一边自己发愣,全然忘记她是两个人的身体。 她胡思乱想着,随手端起茶碗喝,放回去时一失手就砸在了地上,正在说话的众人都看了过来,关王妃皱起了眉。 “你这丫鬟怎么笨手笨脚的,连倒杯茶都接不稳,要你做什么!”陈竺玉对蹲下身来捡碗的丫鬟破口骂道。 那丫鬟不敢声辩,低头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世子妃,是奴婢不好!” 关洛飞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碍于是自己的嫂子,也不好戳穿她,看那丫鬟收好碎片委屈地走了出去。 赵晓绺这些天在军营受非人的折磨,脸黑了很多,按她往日的性格,早跳出来多嘴了,此时只安分地坐着,装没看见。 太后的目光注意到陈竺玉,就笑道:“小玉都显怀了,什么时候生啊?” 陈竺玉自豪地抚摸着肚子说:“回太后的话,母亲请过御医,说是七月生,小玉估摸着是个男孩,这几天食量大的惊人呢!” 太后呵呵笑起来:“那敢情好,瑞亲王府也有后了!洛飞啊,你也不小了,差不多就把亲事定下来吧,准备着年底就可以成亲,明年再给瑞亲王府添个孙子!” 关洛飞见点到自己的名,就笑道:“太后,我嫂子给我父母添了孙子,他们到时有的忙了,我晚几年没事,不急!” “什么不急啊,你看看像你这么大的,都成家立业了,你一天不定下来就不算成人,还谈什么立业呢!哀家不管,今年你必须定下来……哀家和你父亲都希望看到你有孩子呢!这样我们百年也去的安稳,元庸,你说是不是这理?” 瑞亲王点头:“是这个理,我像他这么大时,都上战场了!他却一天游手好闲,也该娶个媳妇管管他了!” 关洛飞嬉皮笑脸:“父亲,那你像我这么大,也没成亲啊,姥爷也没逼你啊!父亲要我上战场历练,这我可以答应!皇上,要不这样吧,等过了年我带人去打濮族,上次太子在濮族受了伤,这口气不能这么咽下去,我就代太子去教训教训他们!” “胡闹,你以为濮族那么好打吗?”瑞亲王立刻叫起来:“那里百万群山,山高险峻,濮族人又野蛮,太子去了还吃亏,你去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了!” “哈哈,元庸你也别那么夸张,洛飞有这志气是好事啊!那濮族这几年越来越嚣张了,动不动就下山烧杀抢掠,的确该有个人去教训教训他们!洛飞这提议好,朕会考虑的!”赵罡笑道。 “皇上,洛飞都没什么经验,你可别派他去,我可就这个儿子,没多的,要出了什么事,看我不天天到宫里来闹!”关王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关鸣郤听到这话,手在膝盖上握紧了。 陈竺玉可不干,立刻叫道:“母亲这话说的,鸣郤不是你儿子吗?什么叫才这个儿子!” 关王妃一时口误,立刻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脸,笑道:“对,对,郤儿也是我的儿子,是娘一时说错了,郤儿别和我计较啊!” 关鸣郤微微一笑:“母亲说的也没错,我这废人帮不了瑞亲王什么忙,家里还要靠洛飞撑着呢,算起来瑞亲王府的确只有一个能用的儿子。皇上,可惜鸣郤腿残了不能为皇上效力,否则请命去灭濮族的事是鸣郤应该做的!” 皇上赶紧安慰道:“鸣郤别这样说,你腿残了不是你的错,你的才华都是有目共睹的,元庸也为你骄傲呢!” 关鸣郤点点头,正了正神色说:“皇上,既然挑起了这个话题,那鸣郤有个不情之请,还想皇上恩准!” “哦,什么事啊?”赵罡问道。 关鸣郤坐直了腰道:“鸣郤腿残后发奋念书,蒙父亲母亲不弃,让我做了世子,享受父亲的勋爵,鸣郤一直觉得不安,更加刻苦,希望能以此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可是在家念的书再多也等同坐井观天,鸣郤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等开春科考,鸣郤想参加科考,以证明自己的能力。鸣郤想请皇上恩准,如果鸣郤夺魁,就允许鸣郤入朝为官,以报皇恩。”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愣住了,关王妃眸色沉了沉,看向瑞亲王。 瑞亲王则不知所措,他是没想到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惊天动地。 陈竺玉一听就高兴起来,叫道:“皇上,你就同意吧!难道夫君有这番志向,你怎么能不成全他呢!夫君只是腿残了,脑袋很聪明呢,小玉可以说,有很多官员都比不上他呢!皇上怎么能因为他腿残就失去一个栋梁之才呢!” 关鸣郤沉声说:“皇上,鸣郤参加科考一来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废人,二来也是不想坐享其成,让别人以为我只能靠父亲的荫庇活下去,鸣郤不需要特殊照顾,只想凭实力夺魁,如果事实证明鸣郤没有资格替皇上效力,鸣郤也认了,请皇上恩准!” 赵罡这次很痛快地说:“行,你有这番志向,朕很感动,朕准了!” “多谢皇上!”关鸣郤感激地冲皇上施了一礼。 事已至此,瑞亲王和关王妃都不好再说反对的话,关洛飞则大方地说:“那我就先祝大哥马到成功,替我们瑞亲王争光啊!等大哥高中魁首,洛飞一定在虹桥酒楼大宴宾客为大哥庆祝!” “谢谢!”关鸣郤点了点头,又恢复沉默的样子。 “呵呵,元庸你养的两个好儿子啊!洛飞,你大哥已经给你做了榜样了,你也要加油上进啊,别让你父母失望了!”赵罡意味深长地说道。 “皇上又来了,我不过就是贪玩了点,哪不上进呢!”关洛飞故作不满地抱怨道:“濮族的事你就交给我吧,我一定给你办好!” 绕来绕去,话题又回到了濮族,赵天楚不能不怀疑关洛飞和太子的用心,关洛飞明显是太子的人,如果没有太子授意,他怎么会对濮族这么主动呢! 赵天楚沉思着,感觉自己这些日子懒散了,竟然没有留意这些,看来是该反省一下了。 赵罡也想到了这点,打哈哈说:“行了,这事不急,年后天澜和洛蕴就要大婚,你这个舅子要忙的事很多,等这事了结了咱们再谈吧!” 赵罡把话题转到了太子和关洛蕴的大婚上,众人识趣地关心起这事,都出谋划策为两人出主意。 关洛蕴害羞地躲在关王妃身后,听众人议论自己的大事,偶尔偷偷看看太子,越看越喜欢。 赵天澜很沉稳地坐着,没有插嘴大婚的事,只和关鸣郤聊科考的事,给关鸣郤一些建议,大殿里其乐融融。 一年的最后一天,不管是虚假的繁荣还是暗藏的风起云涌,都在雪花飘下时暂时停住了……   ☆、二爷杀了嫂子 下雪了,一年的最后一天还下雪,估计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场雪吧! 言铮和骆太医一家人吃着年夜饭,看到外面飘起雪就有些感慨,自己穿越过来也是雪夜,和雪真是结了不解之缘了。 “姑姑,发压岁钱!”骆太医的小孙子刚才听言铮说好好吃饭就给压岁钱,几下吃完就伸着胖嘟嘟的手向言铮要钱妲。 言铮让绿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一人放了一个,骆太医也有,乐的笑呵呵地说:“往年只有我给人发的,这还是成年后第一次有人给我发啊!好好,铮儿孝顺呢!窀” 骆娘子笑骂道:“铮儿这一府的人要养,你不给她点还好意思向她拿,真没出息!” 蝉儿在旁边笑道:“师娘你别担心我姐,她赚钱的本事可大了,她不缺银子!” 大家都笑起来,言铮讹了熙乾明五十七万两,救了赵天楚,赵天楚也不好意思收她的钱了,退了二百万两回来,再加上拓跋言给的那笔,可以说言铮现在的确不缺钱。 骆娘子还是说道:“虽然铮儿不缺钱,可是过日子细水长流才是理,你们小姐还要嫁人,总要给自己备点嫁妆,这样以后婆家才不敢欺。” 蝉儿笑道:“师娘,你们为什么一直让我姐嫁人,我觉得啊,我姐有这么大的府祗,何必一定要嫁人呢,就按我们乡下的规矩,招个男人入赘算了,这样以后白府由我姐做主,也没人敢欺负我姐!” 骆太医瞪了她一眼,沉声说:“你这想法在乡下是没错,可是在帝都不行!你姐想守住这个府邸,没个强硬的婆家撑腰不行啊!别的不说,就说开药铺的事,帝都难道没人才吗?可是很多药铺开不下去,那是为什么?那还不是没个强硬的后台撑着!你姐有这个府邸,又要开药铺,多少人眼红呢!现在没开没人找事,等开了,你们看着吧,三天两头都有人惹事!” 蝉儿不在意地说:“怕什么,我姐和太子,三殿下,五皇子交情都很好,难道那些人还敢惹她啊!” 骆太医冷笑道:“交情好?能有多好,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谁知道上一刻是朋友的人下一刻会不会变成敌人呢?你们这些小丫头不懂事,老夫就提点提点你们,一个个以后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别给你们小姐惹麻烦!” “知道了!”蝉儿乖巧地给骆太医倒酒,心想着把这老头灌醉了就没人聒噪了。 骆太医一年大多数都在宫里当值,难得过年不用当值,就放开了喝,没一会真醉了,坐在椅子上傻笑。 骆娘子宠溺地看了他一眼,对言铮说:“别笑话你师父,他一年也就这个时刻轻松,其余的时候都提着心,就怕一不小心连累了这些孩子们啊!” 言铮理解地点点头,伴君如伴虎,要在宫里生存,的确得提着脑袋谨小慎微地把每个主子都侍候好,而太医院还有向郧西这样的小人要防备,骆太医心累也是正常的。 “我带他去休息吧,你们玩!”骆娘子叫过大儿子把骆太医背回房,言铮看着余下那些无忧无虑玩耍的小孩,又理解了骆太医为什么不让儿子,孙子跟着自己学医的苦心。 他是怕这些孩子都步自己的后尘啊! 她看着穿的朴实的骆家儿媳们,有点不以为然,骆太医不许儿子学医,几个儿子也不会做生意,全家靠他的俸禄过的很寒酸。这大可不必,人不找事,事要找人,真要出事,谁会管你怎么生活啊! 还不如趁活着的时候,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这样就算死了也值了! “姑姑,姑姑,我们去放烟火吧!”小孙子来拉着言铮吵着要看烟火,言铮抱起他说:“走吧,我们去放烟花……” 一群人涌到花园中,都注意不踩到新栽的药材,周老爷子关了大门,和周喆把烟花抱了出来,燃放起来。 这时代的烟花没有现代那么花样百出,很简单的花式就惹得孩子们兴奋地大叫。 言铮依在木兰树上看着她们快乐,心情也很好,这些人不管为什么都和她的生活融在了一起,以后就是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在沧焰植根的基本,她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过的幸福! **** 白府的守岁还热闹着,宫里已经结束了年夜饭。太后累了去休息,邵翩若被皇后留宿宫里,关洛飞一家也告辞了。冒着雪回到瑞亲王府,下人们都各自去休息。 关洛飞回到自己的院子,冷冷清清的,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他不想睡,站在院子里听着远处烟火此起彼伏的声音,觉得这个年过的一点都不好。 言铮在做什么呢?是和白府的下人在放烟火吗? 一想到她看着那些烟火的样子,关洛飞就呆不住了,让双启,双明去休息,自己一人悄悄来到白府。 白府有个高手,他知道那是拓跋言给言铮请的师父,这几次来都小心翼翼地避过她。 他掠上屋顶,看到言铮他们在花园里放烟火,他来的晚了,烟火都放完了,几个下人在收拾残留的东西,他看到言铮阻止了那些下人,让他们明天再收拾,去休息吧! 那些下人三三两两走了,花园里只剩下言铮,她从树上摘下灯笼,一人走向自己的院子。 关洛飞痴痴地看着她,如果自己没把她输了,此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在她身边,给她掌着灯笼,陪她一起走。一年又一年,等他们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一起看着他们的子子孙孙放烟花…… 这样想着,关洛飞的心一阵阵的抽痛,他再也没这机会了吗? 他又想给自己几巴掌了,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被拓跋言一激就答应了这赌局,如果他不是被想羞辱拓跋言的想法冲昏了头,又怎么会失去言铮呢! 摸了摸放在怀中的一对玉镯,关洛飞暗暗发誓,一定要刻苦学武,下次找拓跋言比试,再把言铮赢回来。 自大的关洛飞,此时还不知道,他这样把言铮做赌注的事才是他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以致日后言铮知道这事后给了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关洛飞那时才知道,言铮要求的尊重是什么! 关洛飞一直呆到言铮的院子灭了灯火,才失落地回家。从府中上空掠回屋时,他看到一个人影掠往了大哥的院子,关洛飞一惊,赶紧冲了过去,只是到近处,却失去了那影子。 大嫂怀了孩子,关洛飞不敢惊扰,就在暗处等着,可是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有人出来。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关洛飞满腹疑惑,又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他才悄悄走了。 等关洛飞走远,暗处走出一个影子,一双阴隼的眼眸充满了恨意地看着关洛飞消失的方向,慢慢将手中的暗器放回腰间。 关洛飞……那影子的唇角上翘,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低哑了声音誓言般地说:“你很快就会身败名裂的……你……还有以你为傲的贱人……你们都要为我娘的死付出代价……” 影子的目光看向对面,手指慢慢攥紧,发出一阵轻微的格格声响,这声音随着他走进黑暗中,慢慢悄无声息…… *** 次日,言铮刚用了早膳,就听周喆说郡主一行人到了,言铮赶紧迎了出去,就见大家都换了寻常百姓的衣服,还有两个不速之客,关鸣郤和陈竺玉。 关鸣郤好奇地看了看言铮,对这女子他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第一次见,和想象中大不一样。 “言铮,我们去关家叫洛飞时,关大哥说也想和我们一起凑凑热闹,就带了他夫人一起来,你不会不欢迎吧?”邵翩若笑道。 言铮微笑道:“庙会又不是我们家的,我怎么可能不欢迎呢!关大哥,世子妃,欢迎加入我们!” 陈竺玉不屑地点了点头,关鸣郤含笑颌首:“白小姐,久仰了!” 言铮点点头,看向太子说:“殿下,今天出去,咱们就不以殿下之类的称呼了,要不叫名字,要不就叫大哥吧!大哥,这里你最大,你来主持吧!” 赵天澜微笑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扫视了一圈道:“还有石麒他们还没到,这样吧,洛飞你护送关大哥先行一步,我们等一下他们,到时在庙前的古榕树下汇合!” “嗯,那大哥我们先走吧!”关洛飞推了关鸣郤上了马车,陈竺玉也在丫鬟的侍候下上了马车。 关洛飞刚想去骑马,关鸣郤叫道:“洛飞你也坐马车吧,外面有雪冷,坐马车的话我们也可以说说话!” 关洛飞看看陈竺玉,迟疑了一下才上了马车。 车上,关鸣郤微笑道:“洛飞,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白小姐,虽然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可是她的确和一般女子不一样,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她了!” 关洛飞勉强地笑了笑,不是很愿意接这个话题。 靠在软垫上的陈竺玉却娇嗔道:“有什么不一样啊!我就没看出她有什么好!洛飞,帝都好女子多的是,你又何必喜欢那种女人呢!什么只能娶她一个,笑话!别说我们二爷身强力壮,需要很多女人开枝散叶,就说她凭什么这么要求啊!又不是国色天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凭什么敢说这样的话!” 关鸣郤见她接话就不说话了,陈竺玉还不肯罢休,凑上前说:“洛飞,你告诉嫂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嫂子给你做媒!四公主性格不好,不适合你!郡主性格好,可是瘦了点,看上去好像不好生养……我觉得啊,你要找个像嫂子一样的,大方又温柔,这样以后大家才会和睦相处,你说是吧?” 她暧昧地推了推关洛飞,关洛飞勉强笑道:“嫂子说的有理,洛飞会考虑的!对了,大哥,你说要参加科考,需要什么书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买去!” 关鸣郤似乎没看到陈竺玉挨关洛飞挨的很近,微微一笑说:“暂时不需要,需要我会开口的!” 关洛飞往后靠了靠,避开陈竺玉,笑道:“那大哥加油啊,我们关家还没状元呢,我是不行,就指望大哥为我们关家争光了!” “你大哥肯定行的,看了那么多的书,要是不能夺魁岂不惹人笑话!哎,那么别绕开话题啊,洛飞你还没和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反正熙言铮是不行的……” 陈竺玉边说边假装生气地将手搭在了关洛飞肩上,柔声劝道;“母亲和父亲都不喜欢她,你可不能为了她伤了母亲的心……要知道她对你期望很大,你以后可是我们关家的顶梁柱,可不能为了她毁了你的前途啊!” 关洛飞再也忍不住了,沉声道:“多谢大嫂的关心,洛飞一时还没成亲的打算,所以这事不谈也罢。大哥,嫂子怀了孕,马车空间太小,我还是下去骑马吧!” 说完不等关鸣郤发话,关洛飞就一撩车帘掠了出去。 陈竺玉气恼地瞪着车帘,等回头,看到关鸣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陈竺玉有些心虚,这样明目张胆地当着自己的夫君勾,引自己的小叔子,怎么说都于理不合,她掩饰地笑了笑说:“鸣郤,你也不劝劝洛飞,怎么说你也是他大哥啊,就看着他被那女人迷惑吗?” 关鸣郤没回话,闭上了眼睛。 陈竺玉更是气恼,低声骂道:“又来这副死样,好像谁欠了你几百万两似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看看你那副鬼样子,如果你不是瑞亲王的世子,谁愿意嫁给你呢!” “没人逼你嫁,当初见面时你就知道我是什么鬼样,是你自己点头的!”关鸣郤闭着眼睛冷冷地说道。 陈竺玉气恼地说:“我那是不知道亲王府还有个比你好的二爷,要是知道,我决不会点头的!” 关鸣郤眼睛猛地睁开,一抹凌厉的目光射向陈竺玉,陈竺玉接触到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噤,正想说什么弥补一下,关鸣郤的眼睛又闭上了。 陈竺玉无力,忘记了害怕,怒道;“你看看你还有一点血性吗?你还是男人吗?听到自己的妻子喜欢自己的弟弟,你就不会发火吗?只要你发火,我都还觉得你有一点可取之处,可是你就是这样……别人笑你骂你都是没听见的样子,你真是无可救药……要我说,我是你的话早抹脖子了,活得太窝囊了!” 关鸣郤的手握紧,手臂上青筋暴露,却掩在了宽大的衣袖下,依然不发一语。 陈竺玉骂了一会见他不回话,没劲了,撩开窗帘看着外面赶来参加庙会的形形色色的人。 她没注意的地方,关鸣郤睁开了眼睛,以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陈竺玉,半响,他的目光移下,落在了陈竺玉微凸的肚子,眼睛中掠过了一抹悲悯,只是这悲悯稍纵即逝,又恢复波澜不惊…… **** 后面,言铮和石絮,还有孙明秀,陈韶儿挤在一辆马车上,有陈韶儿在,石絮话也少了,只是看到外面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就叫言铮看。 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帝都最大的九龙庙,这庙以供奉守护沧焰的九龙为名,在民间,这九龙是沧焰的九个守护神的化身。传说他们上千年前为了沧焰的百姓,和大魔神搏斗了几天几夜,打败的大魔神后就化做了九座山镇守在沧焰周围, 百姓为了纪念他们,修了这座九龙庙,在庙前开阔的地方修建出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湖中立了九根神柱,上面雕刻了九条形态各异的龙,不管怎么改朝换代,这个九龙庙都没人动,历届帝王举行什么大的祭祀也会挑这里,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帝都最热闹的庙宇,初一十五都会有很多人赶来求神拜佛。 而最热闹的大年初一庙会,也成了很多年轻人约会相亲的最佳场所,因为这里不但可以游湖荡舟,还有不少风景胜地可供一起相携游玩。 湖南面的临江邨,更是利用靠近九神庙的便利,修建起不少楼阁,有赏月阁,品茗阁,丹青阁等等附庸文雅者喜欢的休闲阁,浓重的文化氛围带动起其他产业链的兴起,这样,就算不是初一十五,临江邨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文人***客在此饮酒作画,吟诗作对,快意人生…… 进九龙庙的山门前,有一大棵古榕树,这树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长得有十人围抱那么宽,根须垂下来都长得很粗壮,密密麻麻上百根,犹如章鱼的脚稳稳地抓在地上。 有些调皮的游人还会在这些须根下捉迷藏,更有人突发奇想,说只要数清了这些须根,一年内就会心想事成,做事无往不利。 所以,来赶庙会的人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风景,有人在这些须根下来来往往穿梭,只求数清这些树根。只可惜这些须根全无规律,一千个人来数会有一千种答案。 没人去认真算过到底有多少须根,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是正确答案,数只不过是心里一种美好的寄托,能从中得到慰藉,又何必那么较真呢! 言铮她们到时,赵天敬已经拉着赵天澜去数须根了,邵翩若和赵晓绺也加入,兴致勃勃地数着。关洛飞陪关鸣郤站在外面,一脸索然地看着那几人。 石絮在路上就和言铮说了九神庙的典故,此时一见大家都去数,就拉着言铮加入进去,还笑道:“言铮你变数边在心里祈祷,让九位龙爷赐你一个如意郎君吧!” 言铮失笑,不过还是跟着她去数,她是不相信这些须根能带给自己好运,纯属好奇,因为就算前世有电视那么多的媒体信息,她也没见过这样奇特的树。 几个女子穿着虽然普通,也比寻常的百姓布料好多了,而且因为过年,大家穿的都很鲜艳,这样在须根里穿梭,就变成一副养眼的画面。 关洛飞呆呆地看着,只觉得今天的言铮特别美,她穿了一套水红色的衣裙,领口裙边都绣了蝴蝶,一跑动,那些蝴蝶就像活了似地展翅飞舞,万般风情绕裙角,在这冰天雪地,提前就让人感觉到了春的气息…… 等大家都数过了一遍,赵天澜把人聚合起来,先进九神庙拜佛烧香,再出来游玩。 因为不是求佛还愿,也不讲究烧头香什么的,众人三三两两说笑着拿了香纸,就各自去拜自己喜欢的龙神。 石絮说她最喜欢小白龙神,拉着言铮就去拜小白龙,小白龙是九龙里最小的,百姓给他立的庙里他呈现的是人身,一袭白色的铠甲,威风凛凛地站在云间,面孔英俊。 言铮一见就知道石絮为什么喜欢小白龙了,女人都喜欢帅哥,这小白龙长得如此英俊,是每个少女心目中的偶像,石絮喜欢很正常。 “言铮,拜拜,以后你就能嫁给和小白龙一样俊美的夫君了!”石絮拉着言铮挤眉弄眼。 言铮入乡随俗,跟着她给小白龙磕了头,拜了下去。 两人才站起来,赵晓绺拉着邵翩若也走了进来,赵晓绺似乎没看到言铮,径直对邵翩若说:“翩若,你觉不觉得这小白龙很像洛飞哥哥啊,他穿铠甲的样子也和小白龙一样神气呢!” 有她在的地方,言铮一刻都不愿呆,她可记住赵晓绺还欠自己几个巴掌呢!她现在不和她计较不代表就忘记了这事,她会找机会还回去的! 石絮和她一起走出来,就低声骂道:“郡主就不该叫她来,她到什么地方,哪里就没好事,只希望今天别出什么事才好!” 这也是言铮担心的,她倒不是怕事,只是大过年的,只想无忧无虑地过个年,可不想每次都弄出不愉快的事。 “我们今天尽量躲着她点吧!别让她坏了兴致……” 石絮话还没说完,言铮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叫道:“贱人……你也配来九龙庙,就不怕玷污了佛门圣地?” 熙兴平,言铮唇边掠过一抹嘲讽,转过身冷笑道:“是谁玷污了佛门圣地还不知道呢!熙大少爷,你要是觉得没挨那一百鞭子皮痒,那就继续说难听的话吧,本小姐保证会满足你的!” “别得意的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熙兴平,别以为你那个好父亲以官职换你免罪你就没事,你信不信,本小姐有的是方法不动声色地整你……我家蝉儿受的苦我都给她记着呢!熙兴平,你要识相就从现在开始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你那个好父亲就算把官职全免了,也无法换你的狗命!”言铮说完冷冷一笑,拉着石絮走了。 熙兴平咬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转头看见心上人赵晓绺和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了出来,立刻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迎上去:“四公主,你也来赶庙会啊?” 赵晓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熙兴平闹的那些事帝都的人都知道了,她很震惊,这个一向见了自己就殷勤的男人竟然做出那种龌龊的事,实在是丢人啊! 她拉了邵翩若就走,熙兴平却不识趣地跟了上来:“四公主,我知道你和那贱人不和,因为她你吃了不少亏,你放心,我会帮你出气的!” 赵晓绺本来不想理他,听到这话就心动了,只是碍于邵翩若在,不好多说什么,就笑道:“熙少爷,你说什么呢,我什么身份,怎么会和她计较呢!要出气也用不着找你!” 熙兴平看到邵翩若也知道自己莽撞了,陪笑道:“是,是,四公主身份尊贵,哪需要小人给你出气,小人就不打扰公主了……” 他站住了脚步,看着赵晓绺走远又回头,就会意地笑道:“四公主,这九龙神庙还有黑龙最有名气,公主去拜拜一定会有收获的!” 赵晓绺扭过头,对邵翩若笑道:“黑龙是九龙中最黑暗的,传说他为了娶东海龙公主,和大魔神合作,差点累自己的兄弟们都死了,后来虽然改邪归正,却被大魔神杀死了,百姓给他塑的神像他全身捆满了铁链,据说就是为自己做下的事忏悔。翩若,你想去看看吗?” 邵翩若一点兴趣都没有,微笑道:“我不去了,我听说这九龙庙里有个铁甲战龙,我倒是对他很有兴趣,我去看看这战龙吧!” 赵晓绺想了想说:“我不喜欢战龙,那我去别处逛逛吧,你去看战龙,我们一会下面汇合!” “好。”邵翩若笑了笑,带着自己的侍女和赵晓绺分手,就往战龙庙走去。 等邵翩若走远,赵晓绺回头对自己的侍女说:“我想一人逛逛,你们不用跟着,就在这里等我吧!” 她一向颐指气使,侍女们都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就等在了原地,赵晓绺看没人注意自己,就走向黑龙殿。 一进门,熙兴平就迎了上来,微笑道:“四公主,怎么样,对我的提议心动吗?” 赵晓绺冷笑道:“我还能相信你吗?上次是你说万无一失我才答应你的,没想到你办事不力,还带累我搭上一个侍女,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熙兴平陪笑道:“我没想到那贱人那么幸运啊,喝下了药都没事,不过她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这次我一定会办好的!” 赵晓绺咬牙道:“好,我再相信你一次,不过这次我不要她失,身,我要她的命!只有她死了,我才有好日子!” 熙兴平点头道:“你放心,我也觉得失,身对于她来说太便宜了,我一定让她在死前受尽折磨……公主,你听我说……” 他附耳过来,在赵晓绺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番话,说完转头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就道:“就这样,只要公主配合我,今日就是那贱人的死期!” 赵晓绺沉吟了一下,才点点头说:“嗯,去吧,再出差错,我决饶不了你!” 两人商量好就分道扬镳,等他们走了,殿后关鸣郤自己滚动着轮椅走了出来,他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 等众人都拜了龙神回到榕树下聚合时,已经到了午膳时间,赵天澜说在酒楼定好了酒席,大家一起过去用膳吧! 一群人说笑着往酒楼走去,到了酒楼,只见下面都坐满了,掌柜的给赵天澜留的是楼上的雅间,两个雅间,众人坐下开始用膳。 赵天澜他们那桌坐了赵家几个兄妹,还有关洛飞他们兄弟,言铮他们这一桌少了那些尊贵就没那么拘束,石絮求着石麒要了酒楼招牌果酒,亲自给言铮几个女子倒上,一个劲地说这酒好喝,不上头。 言铮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的确很好喝,就一边喝酒一边和石絮她们聊天。 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大家又要了茶喝着休息,等出来天放晴了,就一起逛起了临河邨。沿河的路上摆满了小摊,吃的玩的应有尽有,石絮拉着言铮买了一堆小玩意,还不嫌累地又拉着她去捏泥人。 这泥人有些像现代的泥巴塘,给你一块泥,自己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言铮也逛累了,坐下陪她玩。 其他人不喜欢这脏兮兮的东西,就往前逛,两人捏的兴趣也没注意这些,不知道捏到什么时候,突然一个丫鬟跑来拉了拉言铮叫道:“白小姐,我家夫人说肚子痛,我就去给她找水,没想到回来就不见了,我找不到其他人,白小姐你赶紧帮我找找!我担心夫人出事!” “你家夫人是世子妃吗?”言铮对这丫鬟没印象,就随口问道。 “是是,她有身孕,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被王妃打死的,白小姐,求求你了!”丫鬟急的要哭了。 “哦,那我帮你去找!”言铮起身洗了手叫道:“如丝,你也帮忙一起找人吧!” 石絮的泥人只差一点就大功告成了,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先叫我的丫鬟帮忙找,我一会就来!” 言铮只好把丫鬟们都派出去找,自己也和那丫鬟分头去找,一会又遇到那丫鬟,那丫鬟紧张地说:“白小姐,我家夫人会不会被人挟持了?你看,我在一个巷子里发现了这个!” 她摊开手掌,里面躺了一枚耳坠,丫鬟说:“这是我今天早上给夫人戴上的……” “在哪发现的?带我去看看!”言铮跟着丫鬟来到一条巷子,这巷子有些偏僻,言铮多了一个心眼,问道:“你真的是在这找到的?” 那丫鬟无辜地说:“我开始是想着夫人肚子痛会不会去找大夫,就一家一家医馆地找,结果到这里就发现这耳坠了……白小姐,你看,前面还有家医馆呢,我还没进去问呢!” “那我们去看看!”言铮虽然觉得有些不对,还是带着丫鬟走了过去,没走多远就发现地上有几滴血。 丫鬟也看到了,叫道:“啊,难道这是夫人的血,我们快进去看看……” 她往里面跑,言铮也跟着跑起来,等到了医馆,见门虚掩着,她正想推门,门却从里面拉开了,一个人冲了出来就撞到了她身上。 “二爷,你怎么在这?”那丫鬟叫起来。 言铮站稳,才看清撞到自己的人,赫然是关洛飞,只见他头发凌乱,身上还有不少血迹。 “洛飞,你这是怎么了?”言铮惊讶地叫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关洛飞一脸的惊慌,伸手指了指里面:“我嫂子……还有医馆的人都死了……” 言铮看到关洛飞抬手,手上一手的血迹,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心就沉了下去…… “啊……二爷你杀人了……”那丫鬟惊慌地倒退着,没等言铮反应过来,她就尖叫着往巷子外跑去。 中计了!言铮虽然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关洛飞落进了陷阱,今天一直担心赵晓绺设计自己,却没想到出事的是关洛飞。 “洛飞,你别动,让我看看你!” 言铮顾不上和关洛飞冷战的事,伸手按住了关洛飞的肩膀,关洛飞还是一脸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拿着刀。 言铮压低他,翻开他的眼帘,关洛飞的瞳孔涣散,没有焦点,看上去像吃了什么迷魂剂,言铮心更沉,这时代没有化验室,就算自己怀疑他中了暗算,也无法证明这一点。 她只好掏出怀中的玉瓶,把自制的提神熏药在关洛飞鼻端下熏了熏,关洛飞眼睛才有些清明,晃了晃头,有些迷糊地看着言铮,叫道:“言儿,你怎么在这?” “别管我为什么在这,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言铮指了指他手中的刀。 关洛飞移过视线,看到自己手中带血的刀,吓得手一抖,刀就掉在了地上。 几乎在同时,就听到有人叫道:“洛飞,你杀人了?” 两人转头看去,就见赵天澜,赵天楚,还有邵翩若,石麒他们都跑了过来,众人看到关洛飞身上的血迹,都惊讶地睁大了眼…… “在没弄清发生什么事之前,别人问你什么,你都别说话!”言铮一见情况紧急,忙低声吩咐道。 *** 亲们,今天加了4q哈,多谢亲们的支持!。评论回复的事风已经问过客服,还没解决,等解决了风会及时回复的,亲们多多谅解啊!谢谢!   ☆、藏龙卧虎 众人跑近,看到这一幕都傻了眼,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不知道哪里涌来了不少百姓,看着关洛飞都指指点点起来。 有人叫道:“快去报官,有人杀人了!妲” 事到如今,赵天澜知道瞒不过去了,叫了一个侍卫去报官,自己上前对关洛飞说:“洛飞,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他叫过两个侍卫看着关洛飞,命令其他人呆在原地,就和赵天楚一起走进了医馆,言铮深深地看了一眼关洛飞,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地上躺了两具尸体,血流的到处都是,人已经死了窀。 再往里走,看到两个丫鬟倒在石阶上,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这两个丫鬟是陈竺玉的,言铮以前见过,她叹了口气,往前走。 里面的门敞开着,言铮一眼就看到了陈竺玉,胸口上有几处刀伤,地上也有很大的一滩血迹,衣服半敞到腰际,露出来的肌肤上还有不少欢爱的痕迹…… 言铮还没说话,跟在后面的端木翊就脱口冷笑道:“外面传言关洛飞和嫂子私通,原来这事是真的啊!” 言铮回头瞪了他一眼,端木翊无辜地说:“我只是说了句实话,言铮你别不高兴,你要是去酒楼呆上几天,你也会听到的!” 赵天澜沉声说:“传言不可信,端木翊你别乱说话,我相信洛飞不是这样的人!” 赵天楚嘲讽地笑道:“谁知道呢!关鸣郤腿残了根本管不住她,这女人又不安分,勾搭在一起也有可能……对了,说不定这孩子根本不是关鸣郤的……这女人说不定厌倦了偷偷摸摸,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名分,威胁关洛飞娶她,结果关洛飞恼羞成怒就杀人灭口了!” 言铮无语,可是却没有证据反对,赵天楚说的虽然是猜测,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估计很多人都会和他一样的想法的。 赵天澜看看陈竺玉微凸的肚子,眸色沉了沉,才道:“你们都是凭空猜测,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为了洛飞和瑞亲王府,希望你们都别乱说,一切都交给衙门去查吧!” 这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似乎有人要冲进来,被侍卫挡住了,双方正在对骂呢! “先出去吧!”赵天澜率领众人退了出去。 外面,医馆的家属闻讯赶来,纠集了不少乡邻抬棒挥刀地要为家人报仇,那些侍卫都护着关洛飞,两边僵持不下。 赵天澜一见,只好上前叫道:“本宫是沧焰的太子,大家听本宫一句,本宫已经报官了,一会等大人来会查清此案的,如果证实是关洛飞杀人,本宫决不会姑息!” 那带头的大汉冷笑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官官相护,带回去了找个人顶罪,我们才不相信你们!反正如今人证据在,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 “对,就地斩了他……”那些百姓跟着叫起来,一起涌上来朝关洛飞乱骂起来。 什么难听,不堪入耳的话都骂了出来,言铮怜悯地看着关洛飞,这位二爷,估计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被人这么骂过吧! 关洛飞抬着头,目光茫然地看着远处,也不知道是听言铮的话还是还没从这事中清醒过来,他破天荒的一句话也没为自己辩解。 言铮沉思着,忽然发现不对,关鸣郤和邵翩若,还有赵晓绺都不见。 今天这些事都不是偶然的,言铮想着就走过去,拉了拉赵天澜的衣角,赵天澜回头,言铮低声说:“殿下,关鸣郤,郡主,赵晓绺都没见人,你是不是派人去找找,别出了什么事!” 赵天澜一惊,转头一看,还真不见这几人,他就拉了赵天楚到一边,低声吩咐赵天楚赶紧去找人。 赵天楚也被惊了一下,带了几个侍卫就挤出人群赶紧去找人。 石絮挤到言铮身边,低声叫道:“言铮,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迟来了一会,怎么关二爷就变成凶手了?难道市井传言,他和他嫂子有私情是真的吗?” “别乱说,他不是这种人!”言铮吩咐她照顾好陈韵儿和孙明秀,才回身叫过罗衣,让她帮自己去做几件事。 罗衣听完就悄悄地离开了。 赵天澜还在劝说那些百姓,可是县官不如现管,对这些百姓来说,太子离他们太遥远,太子的话根本不能相信。 </ 纷纷吵着要杀了关洛飞,赵天澜都被乱的头昏,求助地看向言铮。 言铮也帮不了忙,没有证据,任何说辞都是空的,就装没看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临河邨的里正赶到,赵天澜有些失望,一个小小的里正能起什么作用呢,更何况,这里正和自己年龄差不多。 “钟震参见太子殿下!”里正上前给太子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殿下的侍卫已经将这里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了,我让他去请京兆尹汪大人,毕竟我们临河邨归属汪大人管,这案子还是他来管比较适合!” 赵天澜一听就放下心来,只要汪大人来了,今天带走关洛飞就不是问题。 “里正,你是我们推举出来的里正,你可不能官官相护放过凶手啊!我爹他死的好惨啊!”那大汉叫起来。 钟震回头,正色道:“梁大哥你放心,我钟震从做上里正那天,就发誓要为乡亲们秉公办事,决不徇私。大家相信我就先退下,一会等汪大人来了会查清此案,给梁大叔他们一个公道。如果证明是他杀的人,我会要求汪大人秉公办理的!” “那要是他们找个替罪羊呢?这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大家公子,那个什么汪大人会为了我们百姓得罪他吗?”梁大汉不依不饶地叫起来。 钟震严肃地说:“梁大哥,什么公子哥,能有太子殿下尊贵吗?太子殿下都做了保证,决不姑息凶手,大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我们沧焰未来的皇上,难道太子殿下会无视自己的子民含冤莫白吗?大家要相信太子殿下,给汪大人一点时间弄清来龙去脉……如果大家不放心,到时让汪大人公审此案,大家都来听听,就知道有没有包庇坏人了!” 言铮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这年轻的里正,他浓眉方眼,相貌生的很端正,就是脸很黑,个子也不高,不说话时看上去和一般的村民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一番话说下来,却有条有理,而且还把赵天澜推了出去,这样如果此案没有秉公办理,太子在百姓之间的名声就毁了。这对他以后做皇上肯定会有影响,所以,于公于私,太子这次一定不能出差错。 钟震在临河邨看来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几句话一说,那些百姓就在他的规劝下退到了巷子外,远远地看着这边。 赵天澜虽然知道自己被饶进去,也大度地没生气,上前拍拍钟震的肩膀说:“谢谢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钟震微笑:“殿下别生气,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如果我不这样说,我是怕殿下你们的人都出不去,而汪大人也进不来查案……殿下别小看这临河邨,在九龙庙的庇护下,这里几百年都是人才辈出,卧虎藏龙的人不计其数……就说刚才那个梁俭吧,帝都最大的码头他有三十多艘船东南西北运货,殿下想想,如果不能让他心安,他要闹起来,殿下需要调集多少人来救你们出去呢?” 赵天澜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孤陋寡闻了,没有钟震的话,今天还真不好收场。他诚恳地说:“多谢钟小弟的提醒,我明白了!” 钟震见赵天澜明白自己的意思,就点了点头,站到了一边。 临河邨离帝都二十来里,去报案的侍卫一去一回不耽搁也要一个时辰,赵天澜让侍卫们守住现场,就叫上言铮到一边说话。 他担心地说:“言铮,三弟都去了一会了,怎么还没消息,难道郡主和小绺也出事了?” “殿下别急,没消息也许是好消息,说不定她们只是走散了,三殿下找起来费时间,一会她们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言铮安慰道。 “但愿如你所说……”赵天澜看向关洛飞,见他还是抬着头茫然地看着远处,又担心起来:“你说洛飞是怎么回事,里面的人真是他杀的吗?” 言铮一笑:“殿下,你认识洛飞比我久,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殿下心里不相信他会杀人,为什么不坚信这一点呢?你要动摇了,就算有证据证明不是他杀的,你也不会相信的!” 赵天澜点头:“你说的对,是我太急躁了,失去了冷静,这不是好事,我一定会反省的!” 作为一国太子,将来的储君,赵天澜的确不能意气用事,他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以免错上加错。 又等了一会,终于见端木翊跑了过来,他脸色不是很好,赵天澜一见心就沉了下去。 “殿下,借一步说话!”端木翊把赵天澜拉到了一边,示意言铮也跟过去,才低声说:“找到人了,只是郡主出事了……” “郡主怎么了?”赵天澜急问道。 端木翊看看言铮,才低声说:“她不知道被谁掳走了,被灌了迷魂药,关键的时候被世子爷的下人所救……世子爷看光了她的身体,现在把她带到了马车那边,她一直在哭呢!” 呃,言铮沉下了脸问道:“那赵晓绺呢?” “四公主没事,买了一堆东西,三殿下先找到了她,让侍卫先送她回宫去了。三殿下让我来通知殿下一声,别担心!” 端木翊忧心忡忡地问道:“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 赵天澜揉了揉太阳穴,邵翩若才来帝都没几天就出这样的事,这要是传到姑母耳中,姑母决不会罢休的。 “先让三弟把她送回宫吧!把这事禀告父皇,让他先安抚郡主。至于世子爷,请他过来看看,毕竟是他的夫人和弟弟出事,他迟早会知道!”赵天澜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请人!”端木翊匆匆走了。 赵天澜转头看向言铮,苦笑道:“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早知道会出事,我就不该带你们来!” 言铮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殿下不必自责,该发生的,就算在宫里也会发生,这不是你的错,只能说背后这些人太懂得利用机会了!” 赵天澜若有所思:“言铮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偶然的,这是针对我们来的?” 言铮微笑:“殿下是聪明人,言铮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只说一句话,临河邨藏龙卧虎,我们今天来的人也不都是简单的人啊!” 赵天澜眸色沉了沉,刚想说什么,就听侍卫禀道:“汪大人到……” 他转头,看到汪大人带了一众衙役骑马赶到,到了巷子口被百姓堵住,钟震赶紧上前解围,汪大人才带着几个衙役小跑过来。 “殿下……”汪大人简单地行了礼,就和赵天澜一起走进了医馆,言铮看到仵作刘崔也来了,就跟了进去。 赵天澜介绍了案情,汪大人和仵作就开始勘查现场,言铮尾随着刘崔,看他认真地检查每一具尸体,自己就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把看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打了几次交道,刘崔对她印象很深,对她的尾随也不在意,间隙时还打趣道:“白小姐,你比汪大人还上心啊,怎么,这次想为关二爷翻案吗?白小姐,我觉得这事你那套可能没用了,这么多的证据都证明是关二爷杀的人,你要是真能给他辩成无罪,那我就拜你为师!” 言铮莞尔:“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刘大人又怎么能说一定是关二爷杀的人呢?要知道人心莫测,如果想陷害一个人有的是方法,刘大人你说对吗?” “是我莽撞了!你说的对,想陷害一个人有的是方法……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该妄下结论。白小姐,你跟着看,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欢迎你指出来!”刘崔谦虚地说道。 言铮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是能得到第一手资料的机会,言铮不会放过的,她本来还想让太子给自己说情插进这案子里,现在有刘崔的邀请,她怎么能不抓住机会呢! 那边正和太子说话的汪大人看见,皱了皱眉头,本想呵斥,看太子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就明智地闭了嘴。这事牵扯到关洛飞,而关洛飞又是瑞亲王和关王妃的爱子,夫妻两都是皇上喜欢的人,能有人帮自己弄清怎么回事,他也好向他们交待啊! 言铮跟着刘崔检查完外面的尸体,来到陈竺玉的尸体前,刘崔看了看陈竺玉半敞的衣襟,面无表情地蹲了下来,他检查了口鼻,又检查了她身上其他地方,边检查边道:“白小姐,不管这凶手是谁,都心狠手辣啊,你看她腹部的刀伤,这是把刀戳进去还翻搅了几下,她可是怀了孩子啊!” 言铮刚才就注意到了这事,所以才坚信不是关洛飞下的手,以她对关洛飞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凶残。 “刘大人,这里有个药碗,还有点药渣,你看看!”言铮在旁边的地上看到个药碗,就叫道。 刘崔起身走了过来,蹲下来检查药渣,半响蹙眉道:“这药渣里有红花,其余的也是滑胎用的?难道是凶手不想陈竺玉生下这孩子,给她灌了滑胎药,结果她反抗,凶手才杀了她?” 言铮有些感激刘崔,明显是她刚才的话起了作用,刘崔不再说关洛飞是凶手了。 刘崔将药碗药渣收好,又回到尸体前,他蹲下来检查陈竺玉的手,稍后说道:“她指甲里有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凶手的,一会要检查一下关洛飞身上有没有受伤!” 提到这事,言铮忍不住说道:“刘大人,我刚才撞到关洛飞时,他神情有些不对,你说会不会有人给他服食了迷幻药之类,把他引到了这里,让他以为是自己杀了人?” 刘崔苦笑:“江湖上倒有这种药的传言,可是谁也没见过,你要是拿这个为他辩白,没人会相信的,他们只会说你是为关洛飞找借口!” 他说完停了一下,转头看向言铮:“白小姐,不是说关洛飞已经悔婚了吗?你不恨他吗?为什么还相帮他证明清白?” 言铮耸了耸肩:“我欠二爷一个情,这和他悔不悔婚没关系,我这人不习惯欠人的,所以能帮他就尽量帮吧!” 刘崔竖了竖拇指:“白小姐大度,有白夫人的风范。做人就该这样,一是一,二是二,这样才好!” 刘崔又检查了一下,才起身去向汪大人禀告。 言铮跟了过去,就听赵天澜对汪大人说:“汪大人,不是本宫不相信你,而是此事关系重大,本宫就派白小姐做本宫的代表,协助你调查此案,汪大人不会见怪吧?” 汪大人慌忙点头:“怎么会见怪呢,白小姐聪明睿智,已经协助过本官调查过一桩案子,有她帮忙,本官求之不得呢!” “那就行,等回宫本宫会向父皇讨正式委命的圣旨,言铮,就辛苦你了!”赵天澜诚恳地对言铮道。 言铮也知道这是赵天澜帮自己了,点点头说:“能为殿下效力是言铮的荣幸,一定不辱使命!” 赵天澜就不再过问这事,去找赵天楚询问郡主的事。 刘崔把发现的东西都告诉了汪大人,提出要搜查关洛飞,汪大人询问地看向言铮,言铮不在意地说:“这是正常的步骤,汪大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用当心我!” 汪大人就让衙役把关洛飞带进来,找了个房间让刘崔去搜。 关洛飞很配合地走了进来,他眼睛里的茫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沉默。 刘崔把搜查的意思一说,关洛飞二话不说,当着言铮的面就脱下了上衣,露出了坚实的肌肉。 言铮没空欣赏美男,仔细盯着他的手臂就观察起来,一看,她的心又沉了下去,关洛飞右手小手臂上有两条抓痕,血迹都是新鲜的,明显是不久前才受的伤! 刘崔也注意到了,抬起关洛飞的手臂问道:“这是怎么来的?” 关洛飞低头一看,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随即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之前没有的!”   ☆、关心则乱中计了 关洛飞摇头:“我不知道!之前没有!” 刘崔摇了摇头,又检查其他地方,除了这两条抓痕,关洛飞身上没有其他新鲜的伤,他才示意关洛飞穿上衣服。 关洛飞正穿着,衣服里掉下了一块丝帕,刘崔眼疾手快上前捡起来,是块米分色的丝帕,上面绣了一对鸳鸯,角落绣了个玉字窀。 “这不是你的吧?”刘崔嘲讽地扬眉妲。 关洛飞抿了抿唇,才挤出几字:“不是我的!” 刘崔冷笑道:“是你嫂子的吗?” 关洛飞绷紧了下颚,沉声说:“我不知道。” 言铮轻轻叹了口气,不用问,这一定是陈竺玉的,陷害关洛飞的人做的很到位,什么都想到了!如果此时去关洛飞的房间搜,要是再找到他和陈竺玉有关系的东西,她也不会奇怪的。 “这是什么?”刘崔又看到一个锦囊,没等关洛飞放进怀中就抢过来打开看。 里面是一对玉镯,其中一只已经摔坏了,用黄金衔接起来,很精致。而另一只,虽然没有摔坏的手镯成色好,也是价值不菲。 言铮一见就知道是自己还给关洛飞的,没等刘崔发问就主动说道:“这是二爷当初酒楼应征时送给我的,被我摔坏了,另一只是我赔偿他的!刘大人,这和案情没关系,就交给我保管吧!” 她伸手去接,刘崔迟疑了一下收到自己怀中说:“还是我保管吧!如果证明这对手镯和案情无关,我会还给二爷的!” 言铮也没强求,她的意思刘崔懂了,她就不用担心了。 “好了,汪大人还等二爷去问话呢,我们就不留二爷了!”刘崔先走了出去。 言铮看看关洛飞,低声道:“你放心,太子已经让我参与到这案子里,我会尽量帮你脱罪的!” 关洛飞抿紧嘴看着她,半响才道:“你相信我吗?” 言铮颌首:“当然,你不会做这种事的!” 关洛飞深深看了她一眼:“谢谢。别人相不相信我,我不在意,只要你相信,我就满足了!” 言铮点点头,外面刘崔催促道:“白小姐,汪大人还等着呢!” 言铮就率先往外走,关洛飞几步走上来,到她面前时低声附耳说:“有事去找肖北,就说我说了,你可以随意调动我的人力财力,我对你没秘密!”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言铮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关洛飞有秘密她早知道,只是她可没那个心去了解他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将来和他更纠缠不清。 走出来,就见关洛飞愣在了台阶上,而台阶下面,关鸣郤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关洛飞。 兄弟两人互相看着,关洛飞只怔了一会,就扭头走进了汪大人在的房间。 关鸣郤在后面叫道:“洛飞,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言铮看到关洛飞顿了一下,没回头走了进去。 言铮看了看关鸣郤,这男人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儒雅的表情,如果不是曾经见过他情绪波动的样子,言铮会被他的外表所蒙蔽。 此时,她不是很相信他的冷静,妻子还有没出生的孩子都死了,而自己的亲弟弟还有可能背叛了他,他怎么就能如此波澜不惊呢! 言铮的目光移到了他腿上,如果传言是真的,这男人才是最恨陈竺玉的人,而杀了陈竺玉,陷害了关洛飞,他就是瑞亲王府唯一的世子,家产全部是他的,可以说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会是他做的吗? 言铮虽然和关鸣郤接触不多,却了解这男人,如果真是他主谋了这件事,他决不会假手于人的,他会自己把耻辱的剑刺进陈竺玉心口上。 他到底能不能站起来呢?他手臂上又有没有抓痕呢?一时言铮很想去查看一下,可是她也知道,就算有,她也没权利去查。 她暂时放下这事,走了进去,正好听到汪大人问关洛飞之前的去向。 关洛飞沉声说:“我和大哥逛街,大哥说要去品茗阁喝茶,我就跟着去了,大哥和人探讨画技,怕我无聊就让我去逛街,我就自己走了出来。后来遇到一个丫鬟,她说言铮被四公主带走了,我一听就急了,跟着她去找,结果就进了医馆,我一进去就感觉脖颈上被什么刺了一下,随即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来,就看到我嫂子浑身是血地躺在我对面……我一慌就跑了出去,结果遇到了言铮……” 言铮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心情复杂地看着关洛飞,陷害他的人很了解她,也知道她和四公主的恩怨,用别的事来骗关洛飞可能骗不到,用自己来骗,关洛飞关心则乱,就中计了! 汪大人示意刘崔去检查关洛飞的后颈,可是什么痕迹都没。 汪大人叹了口气道:“二爷,外面那些百姓你都看见了,本官就算想相信你是无辜的,可一时也没证据证明这一点,所以,在案情没查清之前,只能委屈你先进刑部大牢呆几天了,你配合一下,行吗?” 关洛飞点点头:“我知道,汪大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洛飞不会有怨言的!” 汪大人如释重负,他就怕这位霸道蛮横起来连皇上都头痛的二爷不依不饶,现在见他如此配合,哪会不高兴呢!他叫了衙役来,把关洛飞先带上了马车,象征地给他戴了镣铐,就先送回帝都。 梁俭不放心,一直派自己的人跟着到了大牢,看见关洛飞被关进了大牢里,还不肯走,就守在了外面。 言铮出来,看到刘崔已经让衙役把几具尸体都装上了马车,送往义庄。 关鸣郤还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衙役们把陈竺玉的尸体抬上车,言铮想了想上前道:“世子爷,我奉太子的命帮着调查,世子爷你也想帮洛飞吧?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关鸣郤看看她,沉声道:“汪大人还要去亲王府,白小姐想问什么就去亲王府问吧,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暂时不想回答问题,见谅!” 这是言铮意料中的答案,虽然说案发时及时询问有关人等是最有利的,可是关鸣郤身份摆在这,他连汪大人都可以拒绝,又何况自己呢! “那我就到亲王府时再问吧!谢谢世子爷……节哀顺变……” 言铮欠了欠身,走到了一边。一会,关鸣郤的小厮将他抬上马车,他们就先行回府了。 言铮看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关鸣郤滴水不漏,是一向修养功夫到位,还是他习惯了感情不外露呢?不管怎么样,这人真的不能轻视! **** 一行人在钟震的配合下得以从那些围堵的百姓中脱身,太子要赶回去和皇上汇报这事,就先行了一步。 言铮回府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才赶到瑞亲王府去和汪大人他们汇合。 再次走进瑞亲王府,言铮心情很复杂,她注意到王府贺年的红灯笼都取下了,换上了白灯笼,这么说,瑞亲王府已经得到消息了。 等他们走进瑞亲王府,关王妃也换了一身素衣,迎了出来,她脸上毫不掩饰的震惊,一见汪大人就叫道:“汪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洛飞怎么可能和他嫂子有什么关系呢?更别说杀人了!” 汪大人陪笑道:“本官就是为了给二爷洗清罪名才来的,王妃别急,一定会真相大白的!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白言铮白小姐,她当时也在场,是太子爷指定让她协助本官查案!王妃想必听说了陈总兵的案子,就是白小姐帮着才及时抓到了凶手!” 关王妃看向言铮,迟疑了一下才道:“白小姐,洛飞的事就拜托你了!” 她话才落音,屋里就传来一声厉喝:“胡闹,她又不是官府的人,难道我沧焰的官员都死绝了,要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协助才能破案?” 随着骂声,瑞亲王蹒跚着走了出来。 汪大人尴尬地看看关王妃,关王妃上前搀住他,低声说:“腿痛就在屋里歇着,出来做什么啊!” 瑞亲王一把推开她,就看向言铮,打量了一下就嘲讽地叫道:“你就是熙言铮?熙家那个在酒楼抛头露面招夫,关洛飞不要的那女人?你来做什么?难不成害了端木家,又想来害我们洛飞?” 言铮无语,如果不是为了关洛飞,冲他的话她早转身走了,难道他老糊涂看不清形势,被关在大牢里的可是他的儿子啊! “王爷你别这样说,白小姐很聪明,他是来帮二爷的!”汪大人那边都得罪不起,赶紧打圆场。 “我们不要她帮,让她走,本王这就进宫面圣,就不信找不到人帮!”瑞亲王才叫完就猛咳起来,边咳边用力的喘息。 关王妃一见就大声叫道:“来人,快去请御医,王爷又发病了!” 下人们慌乱起来,瑞亲王咳着咳着脸都紫了,言铮一见就知道是哮喘病发作了,瑞亲王这病,朱璇走时给了她几个方子,说她会有用的。 言铮研究了方子,针对哮喘病做了一支喷雾,她倒不是存心想讨好瑞亲王,只是闲着也是闲着,做了也许能帮助病人。 此时一见瑞亲王咳的喘不过气来,就掏出喷雾走了过去,淡淡地说:“王爷,我师父是骆太医,要是王爷信的过我,就让我给王爷先治疗一下吧!” “滚……”瑞亲王挤出了这个字,又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抓着自己的喉咙连坐都坐不住。 “王妃,你做主吧,要不要我帮忙?”言铮冷冷地问道。 关王妃看瑞亲王咳的血都出来了,急了,叫道:“白小姐,他病糊涂了,你别和他计较,赶紧帮忙吧!” “王妃你抱住他的头,让他把嘴张开!”言铮凑上前,帮着关王妃按住了瑞亲王,瑞亲王喘不过气来大张着嘴,言铮对准喷了几下。 一股清凉的感觉在瑞亲王喉头蔓延开,慢慢他感觉呼吸不是那么困难了,脸色也慢慢转了过来。 “按这个方子给他抓两副药……”言铮找了纸笔,哗哗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了关王妃,还着重声明道:“王妃可以拿给御医看看,我这方子可是没问题的,要是这其中出了什么事,可别找我!” 关王妃深深看了她一眼,接过方子递给管家:“一会御医来了让他看看,方子没问题的话就按着去抓药!” 管家点了点头,关王妃回头看瑞亲王,见他好多了,才说:“白小姐,关家欠你一个人情,改日会报答你的!王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汪大人一听有缓和,就上前道:“王妃,那本官和白小姐可以去二爷院中看看吗?还想盘问几个下人,再找世子爷问几个问题……这都是为了帮二爷洗清冤屈,王妃请配合一下!” “去吧,管家你带他们过去!我们就不过去了!汪大人,洛飞的事就拜托你了!”关王妃施了一礼。 汪大人连说不敢,客气了几句就和言铮走了出来。 两人还没下石阶,就见向郧西和小童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看到言铮,向郧西脸色就变了,凑上前低声骂道:“白言铮,你又来搅合我的事,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作对?” 言铮一听就大声说:“向太医,上次你差点害三殿下死了,也累我中了毒,我还以为你引咎辞职了,没想到你还在太医院啊!怎么,今天又想来害谁啊?” 向郧西脸色更是难看,冲上来就要打言铮,汪大人往前一拦,沉声说:“向太医,白小姐是本官的助手,也是太子亲自委任的,你要打伤了她,是你去向太子解释还是我去呢?” 向郧西还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他是在药铺里见到关家的下人去请御医就自告奋勇地赶来了,上次赵天楚的事让他在太后,皇上面前受了责怪,他是想让瑞亲王帮自己说说话,反正瑞亲王的是老,毛病,就算治不好也没人怪他。 哪知道一来就遇到了自己的敌人言铮,两三句就激发起自己的怒气。汪大人的话让他心中一凛,脑里翻江倒海起来,言铮什么时候和太子走的那么近了,还来插手官府的事,要再继续这样下去,帝都还有他向家的容身之处吗? 外面的争论声关王妃听到了,一听是差点害死三殿下的向太医来了,关王妃就皱起了眉,想了想才走出去说:“向太医来了,刚才王爷突然犯病就让人去请御医,没想到人走后王爷就好了,累向太医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应该留向太医喝杯茶,可是你也看到了,今日府上有事,本王妃就不留向太医了,改日再请向太医过来喝茶!管家,你把王爷的好茶包两包先让向太医尝尝吧……” 她这是打发向太医呢,哪有人才发病马上就好的!向郧西哪会听不出来,脸色更难看,可还要求人家,不得不咽下这口气陪笑道:“既然王爷好了,那老夫就不进去了,王妃说有事,那老夫改日再来探望吧!告辞!” 他狠狠瞪了一眼言铮,出了王府就去找自己的侄子了,这贱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都爬到自己头上了…… **** 汪大人和言铮,还有几个衙役一起走进关洛飞的院子里,黄莺和双启,双明都站在门口等着。 旧地重游,又见可爱的小黄莺,言铮莫名地感觉亲切。 双启、双明求助地看着她,言铮给两人一个安抚的视线,就随汪大人走了进去。 “你们进去搜查一下,小心二爷的东西,翻了都按原样摆好!”汪大人吩咐道。 那些衙役会意,关洛飞只是疑犯不是罪犯,在没定案之前,这二爷可不能得罪。 几人小心翼翼地翻查,言铮没跟进去,找到什么她都觉得正常,就和双启攀谈起来:“双启,今天是你陪二爷去的临河邨,当时二爷被人叫走,你在哪里?” 双启内疚地说:“我是和二爷在一起,只是二爷出品茗阁的时候,我肚子痛就跑了一趟茅房,结果出来二爷就不见了。等听到有人叫有人杀人时,我跑去时,二爷已经被侍卫们守住了,我一急就跑回来报信了!” “挨打了吧?”言铮看到他的脸肿的老高,就笑道。 双启垂了头:“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一直跟着二爷,二爷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王妃打的对,双启没有怨言!” 言铮低声说:“王妃当时说了什么?” 双启就迟疑了,言铮冷笑道:“你是不想你们二爷出来吗?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念关洛飞是第一个站出来应征的人,我可以不管这事的!更何况,你们二爷说了,他的人力财力我都可以调动的,你不信现在可以去大牢里问问他!” 双启看了看里面在翻东西的衙役,一狠心低声道:“王妃当时骂,一定是世子爷搞的鬼,存心想除了二爷。王妃一时说漏嘴,说世子爷和他死鬼母亲一样坏,肚里全是害人的东西……” “那世子爷呢,回来去见王妃了吗?”言铮又问道。 “去了,王妃没见他,只说让他节哀顺变,自己派人去向大少奶奶家报丧,世子爷在门口呆了半天,才走了,现在应该在他的院子里!” “双启,要帮你们二爷,我需要你帮忙……”言铮附耳对他吩咐了一番,才说:“有消息就让巧笑她们来告诉我,不管打听到什么,除了她们你谁也不能说,懂吗?” “嗯,我知道了!”双启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白小姐,我们二爷是喜欢你的……外面的流言你别信,二爷从没想过娶郡主,去接郡主还有回来的路上,他都是念着你。看见美景就自言自语说要是你在你一定喜欢的,吃到好吃的又念要是有机会就带你去吃……真的,我没骗你,你不信去问双明……” 言铮莞尔,双启又道:“二爷这次出去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每天只睡几个时辰,很早就起来练武。外面有传言说他和拓跋太子比试输了,这也许是他回来后不愿见你的原因,可是他真的念着你,有时晚上不睡觉就跑出去……他一定是去偷偷看你……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都知道,只是不想他难堪才没说!” *** 亲们,今天加四千哈,下一章更新晚点,亲们记得来看!   ☆、无愧于心就行 “那两天你中毒昏迷不醒,二爷吃不好睡不好,他房里一夜一夜亮着灯,第二天还跑去白府外候着……白小姐,我从小陪着二爷长大,我可以向你保证,二爷从没对谁这样用心过!他要是对你做了什么错事,你就看在他对你的一腔痴情上原谅他吧,别折磨他了!” 双启叹息道:“二爷表面看着风光,其实他私下里也是个可怜人。王爷喜欢世子爷,因为前王妃是王爷的青梅竹马,前王妃过世后,是太后给王爷做的媒,王爷才娶了王妃。王爷一直对王妃不冷不热,对世子爷很看重,武功兵法什么的都是他亲自教世子爷。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二爷和世子爷一起出事,世子爷摔断了腿,王爷还迁怒二爷,曾经还骂出为什么摔断腿的不是二爷……” 言铮愕然,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 双启冷笑道:“后来王爷见世子爷看了不少大夫都站不起来,才对世子爷冷了心,转头来关心二爷。可是二爷哪用他关心,二爷聪明乖巧,凭自己的机灵就获得了皇上,太后的疼爱,和太子他们都相处的很好。武功不用王爷教,跟着那些士兵学学就已经很强了,要是再有高人指点,二爷怎么可能输给拓跋太子呢!” “那王妃呢,她看起来很关心二爷啊!”言铮好奇地问道。 双启摇摇头说:“王妃是疼二爷,可是二爷不知道为什么和她不是很亲。早些年王妃为讨王爷欢心,见王爷不待见二爷,还把二爷送到娘家的庄子上住了两年,二爷在那里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去了,是王妃母亲知道后硬把他接了回来。王妃估计内疚,从此拼命宠爱二爷,可是冷了的心怎么也捂不热,二爷对她就一直不冷不热!” 言铮恍然,这就是关洛飞脾气时好时坏的主要原因吧,这男人就属于那种你对他好一点,他会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的人!你要是伤了他的心,他就给你记一辈子窀! 这一番话谈话,让言铮对关洛飞的了解又更上了一层楼,她对他是又怜悯又心疼。 两人的谈话,随着衙役们搜查完告了一个段落,汪大人看似有发现,让一个衙役过来把言铮叫了过去。 “汪大人,有什么发现?”言铮问道。 汪大人递了几份书信给言铮,言铮打开一看,全是陈竺玉写给关洛飞的信,信中虽然没有现代那些女子写给心上人那么明目张胆的火辣,可是言词语句里也没少明的暗的爱慕的意思,看的言铮很无语,这大少奶奶还真不甘寂寞啊! 这些信她完全相信是陈竺玉写的,只是她却不相信关洛飞会保存这些信。 “白小姐,这事有点棘手啊,越来越多的证据都证明关洛飞和嫂子不明不白,我们想替他翻案很难啊!”汪大人头痛。 言铮安慰道:“汪大人别急,这还没过一天呢,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查吧!” 汪大人也知道自己心急了点,点点头:“那现在我们去找世子爷吧,再搜查一下陈竺玉的房间!” 一行人移了过去,关鸣郤坐在廊下,身形萧瑟,言铮一进去看到,心里对他也有些怜悯,关洛飞都尚且如此,这世子爷日子也不好过吧! 背负了瑞亲王府的重担,却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拼搏,每天躲在这院里勤学苦读,这日子也不是他想过的吧! “汪大人,你带人去搜查,世子爷我去问,可以吗?”言铮征求汪大人的意见。 汪大人点了点头,过去和关鸣郤打了声招呼就带人去搜查。 言铮上前陪关鸣郤站在廊下,她和他一样看向远处,慢慢地说:“世子爷,你在临河邨对二爷说的话是真的吗?你相信他?” 关鸣郤不出声,等言铮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慢慢地说:“我相信他,洛飞不是这样的人!” “你和二爷关系很好吗?”言铮随心所欲地问道。 关鸣郤抿了抿唇:“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也是府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们兄弟感情一向深厚!” 言铮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听说当年世子爷是为了救二爷才摔断腿的,这么多年来,只能呆在府中,不能像二爷一样到处走,世子爷就没恨过二爷吗?” 关鸣郤的手在膝盖上紧了紧,言铮的眼角扫到了,却装作没看见,咄咄逼人地追问道:“世子妃年轻貌美,守着你不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样也很遗憾吧!更何况,府上还有个英俊充满朝气的二爷,她动心也是很正常的,相信很多女人都会动心的!” “如果你是她,你也会动心吗?动心到不顾廉耻做出不该做的事吗?”关鸣郤迅速反击。 言铮一笑,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不会,如果我嫁给世子爷,那必是因为我喜欢,我喜欢的人,我不会只看到他的缺点。世子爷腹中自由锦绣,决不是浅薄的人能懂的。我会用心去了解,并以你为自豪!” 关鸣郤诧异地看着言铮,有些动容:“你真的这样想?” “当然,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有可取之处,有些人是被缺点掩饰了,而有些人是被自己的狂妄盖过了,只要用心,就会发现就算最不堪的人也有可取之处的!” 关鸣郤想着她的话就沉默了。 言铮也不急,耐心地等着他思考。 许久,关鸣郤叹了一口气说:“为什么嫁给我的不是你呢!前些日子听说洛飞想娶你,我还有些不懂,现在我懂了,你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洛飞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就连我才和你说了几句话,我也有些喜欢你了!” “谢谢!”言铮一笑,随意地问道:“那我现在可以问世子爷几个问题吗?”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关鸣郤双手交握,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言铮赞赏地笑了笑,关鸣郤在对人尊重这方面做的很好。 “世子爷,听说你救了郡主,我可以问问是怎么回事吗?”她一直想着是自己出事,却没想到是邵翩若出事,这让她困惑不解,按理,邵翩若比赵晓绺聪明,她怎么让自己出事呢! “这事也是巧合,洛飞走后,我买了几副画就和葛山还有我的几个小厮一起出了品茗阁,就遇到了郡主的侍女到处找人,我就让他们帮忙找人。结果算郡主运气好,葛山他在临河邨有个兄弟,那兄弟以前偷鸡摸狗,对临河邨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人,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言铮认识葛山,当初在瑞亲王府做丫鬟时,经常看到他尾随在关鸣郤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个头不高却很壮实,关鸣郤的轮椅上下他一人就能搞定,对关鸣郤侍候的比谁都周到。 言铮一听是他找到的人就知道问不到什么了,葛山对关鸣郤很忠诚,听说是前王妃留下的下人,他只会维护关鸣郤。 “抓郡主的人抓到了吗?” “没有,我们一到,那几人就跑了,葛山出去追,临河邨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那几人往人群里一钻就找不到了!” 关鸣郤内疚地说:“我一看郡主的状况,就赶紧派人去通知太子,我的人都是男人,只好由我这个残废进去给郡主松了绑,我事后才发现我做错了,听说洛飞和三殿下都想娶郡主,我不该这么做的!” 言铮笑了笑:“世子爷不必内疚,做事不必拘束小节,无愧于心就行了!郡主和皇上他们都会理解的!” “好句不必拘束小节,无愧于心就行,鸣郤狭隘了!”关鸣郤赞赏地点点头:“看来鸣郤要多多向白小姐学习,豁达一点!” 两人正说着,葛山进来了,禀道:“世子爷,夫人娘家来人了,都去缠着王妃吵,你是不是过去看看!” 关鸣郤点点头,对言铮说:“白小姐还有问题吗?” 言铮想了想说:“一时不知道还要问什么,世子爷先去忙吧,等我想起来,会再来打扰世子爷的!” “嗯,那我先去看看!”关鸣郤点了点头,示意葛山把他抬下石阶,葛山就推着他出了院子。 言铮目送着两人离开,见葛山低头向关鸣郤说了什么,离的太远听不清,两人慢慢消失在言铮视线中。 “白小姐,我们在陈竺玉的房里发现了这个……”汪大人走过来,把手中的盒子递给言铮看。 言铮看是个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有几支发簪,还有一块玉佩,上面有个飞字。 汪大人苦笑道:“已经问过二爷的下人了,这玉佩是二爷的!” 言铮点点头:“知道了。” 汪大人奇怪:“你没有其他话说吗?” 言铮失笑,意味深长地说:“没有发现我才奇怪,现在证据确凿我反倒不奇怪了,汪大人,如果我想陷害一个人,我会把需要的证据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所以,你现在就算去找府上的下人问问,有没有人见过两人私会,也会有人见到的!”</p 汪大人正要做这事,被言铮一说就迟疑了:“那我该不该去问呢?” “问啊,怎么不问!这是查案必须要走的步骤!汪大人你要不问,人家会以为你徇私包庇关洛飞的!” 言铮认真地说:“不但要问,还要细问,我听说前些日子府上出了一桩事,陈竺玉有个下人被打死了,汪大人连这事也问问吧!说不定和关二爷的案子有关呢!” 汪大人寻思着看向言铮:“白小姐,我看你对查案很有一套呢!呵呵,要是这案子真让你翻过来,我会向皇上建议,请你到衙门任职,专门帮我们破案,好吗?” 言铮笑道:“汪大人抬爱,言铮受宠若惊,不过我志不在此,我还是跟我师父学医吧,死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那真是我们的损失!”汪大人也只是说说而已,和言铮交流了几句,言铮见没自己的事就先告辞了。 她出来,看到关王妃被一群人围着,那是陈竺玉的家人吧!女儿和外孙死了,还背上了不堪的名声,为了自己家族的名声,他们也要讨个公道啊! 言铮站在远处看着,见关鸣郤也被骂的垂了头任人宰割的样子,不禁有些怜悯他,他背负的耻辱一点没比死去的陈竺玉少,他们又凭什么责怪他呢? 活着的人才重要……言铮沉思着,就算证明了关洛飞是无辜的,这些流言蜚语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以后关洛飞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清清白白的生活了,这些流言蜚语会以不同的版本伴随着他…… 而他就算和关鸣郤感情深厚,这事也会在两人心上画上一道永不磨灭的痕迹,阻碍着两人亲密无间…… 言铮一人往白府走去,路上的人已经少了,大家都回去继续过年,这来沧焰的第一个年,新的一年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开始,这是关洛飞还有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到的吧? 这新的一年有这样的开端,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年都不会平静呢?   ☆、我没放弃你 大年初一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很震惊,关洛飞杀人还是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侄女竟然差点遭人凌辱,这才是他最震怒的。 太子首当其冲,被狠狠骂了一顿,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白府求见言铮妲。 言铮很早就起来了,闻言让人把太子请进来,她看到太子眼睛下有一大圈黑眼圈,想必一夜没睡好,就亲自做了早膳,端上来和太子一起用。 “我哪有心情用早膳啊!言铮,你快说说,对凶手可有什么眉目了?”太子急躁地追问起来。 言铮一笑:“我又不是神仙,哪会那么快就有眉目呢!我知道你急,可急也没用,吃吧,今天我们还要忙一天,饿着肚子可没力气办事!窀” 她说完自己吃起来,赵天澜只好跟着几下吃完。 言铮又让人上了茶,这才慢悠悠地说:“殿下,我知道你很关心二爷,可是我还是想问一句,这关心能到什么程度,比如说和四公主比的话,你更关心谁?” 赵天澜靠回去,若有所思地看着言铮,半响才道:“小绺虽然是我皇妹,可是她不能和洛飞比,洛飞是我的朋友,兄弟,知己,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小绺就不行……这样说,你懂了吗?” 言铮点了点头,微笑道:“殿下和我说实话,那我也不瞒殿下了,我就是姣娘,洛飞我都没和他明说,殿下懂我的意思吗?” 赵天澜顿时惊讶地挑眉:“你就是救了我两次的姣娘?” “嗯,当时形势所逼,只好乔装去瑞亲王府避难,机缘巧合,被二爷所托救了殿下!我不是邀功,只是想以此告诉殿下,你……可以相信我!” 赵天澜毫不怀疑这一点,言铮如果想邀功的话,早就把这事说了出来,可是她到现在才说,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言铮,我还没向你道谢呢!”赵天澜起身,端端正正地给言铮施了一礼,诚恳地说:“当时我就对洛飞说,姣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辈子都会记住她的救命之恩,现在我也这样说,言铮,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辈子,只要需要,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殿下别客气,我们还是来谈谈四公主的事吧!既然我们彼此信任,那我就直言了……我没有证据证明四公主和洛飞的事有关系,可是我相信,她昨天决没有表现出来那么无辜,至少在郡主的事上是这样……殿下觉得我的猜测有可能吗?” 赵天澜蹙眉:“你是说是她找人绑了郡主?” 言铮苦笑:“只是猜测,我还没想通呢,按理说她最恨的是我,可是昨天她没对付我,出事的是郡主,这就有些奇怪了!而且,郡主身边那几个侍女也不是简单的人,为什么会着了道呢?” “你说的没错,郡主身边的人都是姑母手下最能干的,我虽然没和她们交过手,却能看出她们的武功决不弱!几个贼人怎么能绑了她呢?”赵天澜眉头皱得更紧。 言铮微微一笑:“殿下,我不愿把人想的太坏,可是也不愿无辜的人被冤枉,我大胆地猜一下,至于是不是真的,还要殿下去验证!” “哦,你说!”赵天澜挑起了眉。 言铮这才道:“郡主出事,第一个救了郡主的人肯定会看光了郡主的身体,那么,如果这人是关洛飞,是不是就要娶郡主?” 赵天澜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说是邵翩若自己自导了这场戏?目标就是关洛飞?” 言铮点头:“除了是她自导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遇到了几个比她的侍女武功还高的高人……否则谁能在几个侍女眼下掳走她呢!” 赵天澜蹙眉道:“可是她想嫁洛飞也不需要自毁名声啊,关王妃和我母后都极力在撮合这事呢!” “可是皇上和太后却愿意关洛飞娶赵晓绺,言铮愚昧,还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和皇后在这事上会有分歧呢,殿下可以指点一下吗?” 赵天澜苦笑道:“我母后不喜欢小绺的母亲,听说当年在生我之前我还有个哥哥,是被小绺的母亲害的掉的,她们两人这些年虽然外表和睦,下面却明争暗斗。如果小绺嫁给了关洛飞,关家就成了小绺和二弟的支持……对了,你可能还没见过二弟吧!他是我们几兄弟最出色的,我父皇最宠爱他……亲自帮他求了一个师傅,就是无极山的无极天尊!这事对外都是保密的,很少人知道,我知道是另有原因。大家只知道他在某寺庙中养病……他今年应该学满下山了,父皇想把小绺许配给关洛飞就是在为他铺垫啊!” 言铮愕然,她一直奇怪为什么赵家没有二皇子,原来是这样啊! 赵天澜冷笑道:“父皇对外都是一副很宠爱我,赵天楚的样子,大家都觉得我能娶关洛蕴也是父皇对我的恩赐,可是这样把我的兄弟推给二弟,这比直接把太子之位给二弟还让我难受!” 言铮懂了,帝王家就是这么无情啊! 赵天澜也许是第一次对言铮感情外露,说出来了也坦然了,平静地说:“你别看我风光,其实我是如履薄冰,三弟以为我是他的对手,一次次为难我,他要再聪明点,就该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二弟才是!言铮,你看过我受的伤,所以我也不瞒你,有时我想,父皇让我做太子,其实是为了保护二弟,让我们斗来斗去,最终都有错,而二弟,干净如纸,到时下山做几件好事,万民爱戴,顺理成章做太子,这不是一着好棋吗?” 言铮同情地看看他,太子的确很睿智,早看透了。 “言铮,话都说透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不是等死的人,这太子之位虽然不是志在必得,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家,不上就死,我不想死,就只有努力保住自己的地位。而洛飞是我的手臂,不管你是为了他还是支持我,你都必须帮我救他,拜托了!” 赵天澜起身又慎重地给言铮施了一礼,才冷笑道:“赵晓绺的事你可以去查,父皇那边我给你担着,不管查到谁想陷害洛飞,我都不会放过他!” “我知道了,殿下你放心,虽然我对你们兄弟之间的争斗没兴趣,可是二爷对我有相护之恩,我不会坐视不管的!殿下这样说,那言铮也不客气了,殿下,你派几个人去盯着赵晓绺,我要弄清她和熙兴平有没有关系。昨天我在九龙庙见过熙兴平,我还想知道,关洛飞出事时熙兴平在做什么!” 言铮一一吩咐道,赵天澜懂了,一口答应着,出门就让自己的亲信去办这事。 言铮这边换了一身男装,就带了罗衣去衙门,两人从后门进去找刘崔。 刘崔正给自己泡了壶茶歪躺在椅子上出神,听到言铮来了就跳起来叫道:“白小姐,你来了!” 言铮笑道:“刘大哥,以后就叫我言铮吧,我就叫你大哥,我们都别那么客气!” 刘崔嘿嘿笑了笑:“那敢情好!” 他对言铮印象好不止因为言铮聪明,而且因为言铮不像其他千金小姐见到自己就是一脸鄙视或者敬而远之的畏惧。 他客套了两句就道:“言铮,我已经检查了陈竺玉的尸体,她的确喝了滑胎药,只是不是死前,应该是死前两个时辰。” 言铮丝毫不意外,看到药碗时她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如果凶手想陷害关洛飞,杀了陈竺玉就行了,何必那么费事还弄什么滑胎药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陈竺玉早就喝了。 “胎儿有多大?”她问道。 “三个多月了!很可惜,是个男孩呢!”刘崔虽然说着可惜,脸上却是平常的样子。 “陈竺玉身上还有什么线索吗?” 刘崔沉声说:“除了那些痕迹,手腕上有几处淤青,应该是被凶手捏过,下颚上也有,其他没什么了!” “我知道了,谢谢刘大哥,我去找汪大人谈谈,刘大哥你忙吧!” 言铮和罗衣一起走向前面,汪大人一见她就叫道:“言铮,你有什么发现吗?我这都快被梁俭烦死了,一早起来就来问我什么时候公审,好像我会悄悄把二爷放了似的!” “暂时还没什么发现,汪大人这边有什么发现吗?”言铮问道。 汪大人抱怨道:“我哪有时间去发现啊,昨夜被皇上叫去问了一大通,回来都半夜了,睡了几个时辰就被吵醒了,这不,一直忙到现在连用早膳的时间都没有。言铮你赶紧帮忙查吧,多拖几天我怕梁俭的人都把我的府门坼了!” 言铮莞尔:“我看梁俭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别担心,该怎样就怎样吧!对了,汪大人,我想见见二爷,可以吗?” 汪大人挥挥手:“去吧,那小子一夜没睡,傻了一样一直坐着,你去看看他,别做什么傻事……他要在牢里出了事,我对太子和关王妃都无法交代啊!” 言铮点点头,汪大人找了个衙役把言铮带到大牢,这是衙门临时的牢房,和所有牢房一样,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罗衣不能跟进去,言铮一人走了进去。牢房里关了很多犯人,看见她都好奇地贴着牢栏看,言铮目不斜视,一直走到关洛飞呆的那间牢房,只见关洛飞盘腿坐在草席上,背对着牢栏,看着上面那扇小的可怜的窗子。 “二爷是在羡慕窗外的小鸟还是在体会坐牢的滋味啊?”言铮笑道。 关洛飞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猛地转过了身,让言铮有些欣慰的是,这霸道拽的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没有像其他囚犯一样蓬头垢面,他除了脸色有些差,那样子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 这也要感谢汪大人,没逼着他换上囚服,关洛飞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 “啧啧,我不知道你不穿囚服啊,早知道就给你带身换洗衣服来了!”言铮开玩笑。 关洛飞一扯唇:“不急,你回去给我送来就行了,我想我会需要的!” 言铮看关洛飞没有沮丧的表情,更欣慰,走近牢栏说:“我有点失望呢,二爷怎么没有个做囚犯的样子呢,你要是哭天抢地,蓬头垢面,我帮忙也有点成就感啊,这样……感觉有没有我帮忙都无所谓啊!” 关洛飞笑起来:“那样的关洛飞你是没机会看到的……我不绝望,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帮我洗清冤屈的……要是白言铮都做不到,我也不绝望……你知道的……只要我想,这小小的牢房还关不住我!” “知道二爷神武了!那为什么一夜不睡呢?你该去听听汪大人说的话,他担心你这傻小子会做傻事呢!”言铮揶揄道。 “做什么傻事?自杀吗?嘿嘿,我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吗?不是我做的事,那些人说的再难听我都当他放屁!” 关洛飞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走了过来,到言铮面前站住,低声说:“我这辈子做的傻事就是和拓跋言比试……言铮,你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 他伸出手,想抚摸言铮的脸,手在离她一指的距离停住了,他矛盾深情地看着她,低声说:“言儿,我没放弃你……我这一生想娶你的念头永远都不会变,你等我……给我一年……不,半年时间,我一定会娶你的!” “你答应了拓跋言什么?”言铮疑惑地问道。在双启为关洛飞说了那么多话后,言铮知道关洛飞对自己的心的确没变,那他又是为什么突然不和自己来往呢? “你别问,你只要等我就行了!”关洛飞哪有脸说出赌注的事,讪讪想转移话题:“你查到了什么?” 言铮见他不肯说,心下就多了几分恼怒,沉了脸说:“关洛飞,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么现在说你答应了拓跋言什么,要么就带着你的秘密滚一边去!我不会等你的……我帮你就是看在以前你帮过我的情分上,除此之外我们不会有什么的!” “言儿……”关洛飞为难地抿住了嘴,那么丢人的事他怎么好意思说,更何况,如果言铮知道自己把她输了,他敢打赌,她一定会甩他一巴掌转头就走,再也不会理他。 “别逼我……我答应你,等半年后再告诉你,好吗?”关洛飞急道。 “那行,关洛飞,以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我帮了你这次,就不再欠你了!以后别再叫我言儿,我还要嫁人,我不想我身边的男人因为这个称呼误会我!” 言铮板下脸,往后退了几步才淡淡地说:“我们在陈竺玉的房中发现了一块刻了‘飞’字的玉佩,二爷对此有什么解释?” “言儿,你别和我生疏,我保证半年后一定告诉你,好吗?” “关二爷,我在帮你洗清冤屈,请你别说无关的话,回答我的问题!”言铮不为所动,冷冷地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关二爷配合一下,别耽误我的时间!” “我根本不知道她房中有什么玉佩……刻了飞字就一定是我的吗?言儿你去看看我送你的手镯,我刻了什么?我没有那种嗜好!” 关洛飞不耐烦地吼道:“你不用那么忙,我死不了……我只要你答应我……等我!” “那玉佩双启说是你的,关二爷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时候丢了?或者送给了别人又落到陈竺玉手上?”言铮盯着问道。 “都说了不是我的……”关洛飞吼完才反应过来:“双启说是我的?” “对,二爷你还是认真点听我说吧,这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找不到证据洗清你的冤屈,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住你……你自己知道的,在江山和人情上,皇上选择的永远不是你!” 关洛飞沉默了,在牢里走来走去,沉思着,半响停住问言铮:“那玉佩是什么样的?” 言铮摸出自己画下来的玉佩画递给了关洛飞,关洛飞看了就笑道:“这玉佩的确是我的,当时我是想送给你,结果我母亲让双启做内应,给你带了那些我不想娶你的话,她落下了这玉佩。我可以向你发誓,这玉佩上我没刻字,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到陈竺玉手中,你去问问我母亲,她给了谁!” “我会去问的。还有一个问题,陈竺玉给你写过情书吗?在你房间里搜出了好几封情书,你怎么解释?” “没有,我从来没收过她的情书……倒是有其他女人给我写过,我从来没看过,都让双启毁了,言儿,你相信我,除了你,我没对谁动心过!”关洛飞急急说道。 “别叫我言儿,否则你的事我就不管了!”言铮板着脸怒道。 关洛飞委屈地扁了嘴,低声辩白:“你明明很关心我,为什么一定要划清界限呢?” 言铮瞪了他一眼,嘲讽道:“你误会了,如果现在出事的是石麒,陈胜屿,太子或者赵天楚,我都会关心的。你也看到了,为了救赵天楚,我都可以不计前嫌地帮忙……二爷曾经帮过我,我又怎么可能不管呢!” “行了!我知道你生气,可也别拿我和他们比,我就不信,我在你心里就和他们一样!”关洛飞不满地叫道。 “以后就一样了!关二爷,别以为你吻过我,我就是你的什么人!” 言铮冷笑道:“我言铮还没把那些东西放在心上,所以你以后也别动不动提这事,真要让我未来的夫君误会,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好了,我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就不打扰关二爷享受坐牢的乐趣了,告辞!” 她转身大步走了,关洛飞在后面急叫道:“言铮,你也给我听好了,不许你嫁人,你的夫君只能是我,谁要敢娶你,我就杀了谁……为了你,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言铮无语,停也不停地走了出去。 这关二爷的霸道还真不是普通的,才因为‘杀人’被关,在牢里还不安分威胁想杀人…… 呃,还是让他在牢房里多呆些日子磨磨他这不可一世的性子吧! 言铮走到阳光下,虽然雪后的太阳没有多暖,可是才从阴暗的牢房里走出来,任何人看到阳光都会感觉亲切吧! 看见阳光就像看见希望,言铮深深吸了一口气,理解了为什么电影里那些囚犯踏出监狱大门都会对着阳光呼吸的场景,重见天日的感觉一定很美好……   ☆、肆意爱与恨 查案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条条线索就像一团乱丝,想从中找到头理顺更是难上加难。 言铮在这一点上一直很佩服前世的赵天楚,他虽然爱出风头,却有惊人的直觉,往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能敏锐地发现问题。 言铮自己不是有急才的人,她喜欢慢慢地想问题,被人催促的话就乱了头绪妲。 眼看过了两天,她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言铮就考虑起是不是去请赵天楚帮忙,可是这想法在想到关洛飞和太子的关系后又打住了,关洛飞一定不想欠赵天楚的人情窀。 本来那把言铮引到医馆的丫鬟是最好的线索,可是当时忙乱中没注意这丫鬟,等过后想起来再找,这丫鬟却失踪了。 汪大人觉得这丫鬟一定是畏罪潜逃了,主母出了这样的事,她怕被责罚,就躲了起来。 言铮却觉得,这丫鬟一定是被杀人灭口了,尸体一定还在临河邨。在找不到其他证据前,言铮决定再去临河邨走一趟。 她告诉了绿荷她们一声,就带着罗衣依然男装前往临河邨。 两人不坐马车,骑马的话半个时辰就到了临河邨,今天已经是年初四了,集市依然热闹,出了命案也不影响临河邨百姓正常的生活。 言铮也不急着去找里正钟震了解情况,带着罗衣在临河邨散步似地东逛西逛,罗衣比绿荷好的一点是,她不爱说话,言铮问一句她答一句,决不对不该自己管的事多一句嘴。 言铮虽然很喜欢她这一点,可是眼下她需要和人说说话,这样或许能开拓自己的思路。 “罗衣,我看医馆附近也有不少人家,你那天去问,就没一人听到医馆的动静吗?”言铮又提起了这问题。 罗衣答道:“我都问了,除了两家紧闭门户,其他人都说没听到动静!” “哦,那我们再去看看,是哪两家你指给我看!”言铮带着罗衣又回到了医馆那条巷子。 这次她认真留意了巷子两边住的人家,还没走到医馆她就发现了问题,这些人家看来都不富裕,按理说开医馆选的地址应该是在主街道上,这梁家的医馆为什么选在这呢? “就是这家……”罗衣指了指紧挨在医馆旁边的人家。 言铮抬头看去,只见大门依然紧闭,门上还有个‘奠’字,纸张已经发白了,看样子这家两个月内有人死了。 她再看看四周,只见这家人围墙都塌了一些土庄,伸出来的树木枯死了一大枝也没人修剪,她退后几步,垫脚往里看,里面了无生气,现在已经快是做午膳的时间,这家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真没人在家。 言铮不甘心,上前敲门,边敲边叫道:“有人吗?” 她敲了好一会也没动静,罗衣沉声说:“我进去看看吧!” 她看看四周没人,身形一拧就越过围墙,言铮替她看风,一会门从里面开了,罗衣探出头来:“小姐进来……” 言铮赶紧闪了进去,罗衣把门关上,低声说:“门没锁,里面有些不对劲,小姐你来看看!” 言铮跟着她走了进去,只见院子里堆满杂物,可是都凌乱地散落在地上。等走进屋里,罗衣指了指地上:“有血迹……” 言铮低头,就看到地上有些血迹,已经干透变黑了。 “到处找找!”言铮和她分头找,一会罗衣叫道:“小姐,床下有具尸体!” 她边说边把尸体拖了出来,随即捂着鼻子就跳到了一边:“好臭……” 言铮蹙眉,这几天因为下雪,气温都很低,就算有尸体一两天都不会发臭的,难道这人死了不止两天了。 她扯出一块帕子戴在口鼻上,才蹲下身检查尸体,是具女尸,三十多岁的样子,脸都发涨了,身上几处刀伤,致命的地方是腹部一刀,凶器不在,言铮凭直觉认定是菜刀,就随口说:“罗衣,四处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人遇害……” “嗯……”罗衣答应着又去别的房间找,好一会用帕子捏着一把带血的菜刀进来说:“小姐,发现了这个,隔壁房间床下也有一具尸体,你去看看,比这个死的更惨……对了,我在一个房间里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小姐你去看看!” 言铮先接过她的刀,看看刀口,再对比了一下伤口,就道:“没错,凶器就是这把菜刀!” 她把刀放在一边,到隔壁去看尸体,罗衣已经把尸体拖了出来,是具年轻的女尸,看死亡时间和先前的尸体应该相差不远。 言铮注意到这女尸伤在腹上,可是与先前的尸体不同的是,这具女尸下面裤子上全是干透的血迹。 “你说的奇怪的东西是什么,带我去看看!”言铮起身跟着罗衣走到了另一间房间。 进去看到里面都是瓶瓶罐罐,一大股中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罗衣指了指一个架子上的罐子:“就是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着很恶心……” 言铮走了过去,只见架子上有七八个罐子,每个罐子都贴了一个编号,很像以前实验室里给试管贴的编号。 她随手拿起一个四号的罐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就怔了怔,怕自己没看清,她捧着罐子走到屋外,借着光线一看,里面竟然是小小已经成型的婴儿,洗的干干净净的,泡在药水里。 言铮傻住了,这都什么东西啊?难道这时代已经有人变态到收集这东西了吗? 她呆了一下,回头又去把其他罐子抱出来看,七八个罐子一会就检查完,除了有三个成型的,其他的都是没成型的一团血肉。 言铮看完忍不住恶心,把罐子放回去就走到外面大口喘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肺里吸进去的污秽吐干净。 “小姐,那些是什么东西啊?”罗衣见她这样难受,忍不住问道。 “你不知道最好,知道的话你今天都吃不下饭了!”言铮一边摇头一边蹙眉回头看那房间,这家主人为什么要搜集这些东西呢?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为关洛飞查案了,言铮想了想道:“你去把钟震请过来,再让他派一个人去请汪大人和刘崔,我就在这等着!” “这不行,谁知道凶手会不会再来呢!我要保护小姐!”罗衣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下,我找人去通知汪大人和里正!” 她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怎么找的人,一会就回来了。 言铮也没问她,她知道罗衣一定有其他方法联系别人,就算跟自己来的只有她,她也相信暗地里还有人在暗中听命。 言铮无语之下也有些感激拓跋言,对自己,他是关怀备至啊! 言铮不否认,她对拓跋言是有种独特的情愫,这情愫和关洛飞不一样,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拓跋言一起吊在悬崖下后产生的,还是因为拓跋言从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照顾有加产生的,反正和拓跋言那种默契和和谐是她在关洛飞身上找不到的,所以就算知道自己对拓跋言动了心,她也没刻意扼杀…… 在这异世她只是不被人了解的孤魂,能有一点让自己有存在感的东西牵绊着她,这不算坏事,她为什么要去扼杀呢! 这世上,没有结局的事很多,不是每段感情都会有结果的,她不强求结果,只享受过程就行…… 一如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世上,也不知道哪一天又会莫名其妙地离开,她带不来什么,也带不走什么,甚至不知道走时这段记忆会不会跟随自己到下一世…… 那么,既然如此,何不在自己能爱能恨时,肆意地去爱去恨呢! **** 等钟震和汪大人的时间,两人也没闲着,继续搜查,搜到柴房时,罗衣突然说道:“小姐,我记得帝都的百姓都喜欢在自家后院挖个地窖用来储存过冬的菜,我们白府也有两个,我们还没搜过地窖,要不要下去看看?” 言铮看过去,见柴房堆柴的下面露出地窖口,就点点头说:“下去看看吧!” 两人合力拉开地窖口,就嗅到了一股臭气冲鼻而来,下面黑漆漆的,连下去的楼梯都看不到。 罗衣摸出一个火折子,点亮,就看到一个两脚木梯搭在了地窖口。 “小姐你在上面等着,我先下去看看!”罗衣一边拿着火折子,一边扶着木梯走下去,言铮看到罗衣快走到底时突然冲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向罗衣。 “罗衣小心!”言铮才一叫,下面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随即响起了几声打斗声。 “罗衣,怎么啦?”言铮焦急地叫道。 “我没事,是两个小孩,我已经制住她们了!”罗衣回答,一会下面又亮起来了。 罗衣一手一个抓了两个小孩走到木梯旁,言铮看不真切,只能凭身形知道那是两个六七岁的小孩,一高一矮。 “小姐,下面除了一些腐烂的菜还有他们的粪便没别的了,你别下来了,我把他们弄上来吧!” “等一下……”言铮突然想到刚才下面是一片黑暗,这两个小孩在下面呆了不知道几天了,要是看到光亮可能眼睛受不了,就道:“你找两块布条遮住他们的眼睛,再把他们带上来……” “好的!”罗衣对言铮的命令一直是无条件接受,给两个小孩绑上眼睛就一个个抱了上来。 先抱上来的是个小男孩,和赵天敬差不多年龄,一上来就骂道:“坏人,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杀了你替我娘报仇的!” 言铮看他穿的衣服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菜渍,头发凌乱,脸色寡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气,就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说:“小朋友,我不是杀你娘的凶手,姐姐叫言铮,是来救你们的!你听话,姐姐一会就让罗衣姐姐给你解穴好不好?罗衣姐姐武功很高的,你想报仇就拜她为师,长大后就能给你娘报仇了,好不好?” 那小男孩头一扭:“坏人,我才不相信你,你要是好人,你怎么会蒙住我们的眼睛呢?还不是怕我们看到你的样子找你报仇!” 言铮很喜欢这男孩的灵敏反应,就微笑道:“姐姐是为你们好,你们在黑暗中呆了好几天吧?要是突然看到光亮,眼睛会疼的,你刚才看到火折子的光,是不是感觉很刺目啊!” 她看到男孩脸上还有泪痕,一定是刚才被光亮刺激的。 男孩就迟疑了,这时被罗衣抱上来的孩子大叫道:“小虎你别相信她,娘说了,我们谁也不能相信!” 言铮转头,看到罗衣抱上来的是个女孩,比这男孩大几岁,还一脸稚气的样子。只是狼狈的样子一点也没比小男孩逊色,都是菜叶子沾身,一身的臭气。 “罗衣,你先去烧点热水,再煮点粥,我想她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洗洗!”言铮吩咐道。 两个小孩都被罗衣点了穴道,罗衣也不担心她们会伤害言铮,依言就抱了木柴去厨房生火。 言铮在两个小孩面前蹲下,耐心地道:“我真不是坏人,很简单就能证明了……我要是坏人,刚才就可以让罗衣杀了你们,你们都看到她的武功了,你们觉得她要杀你们,你们还能上来和我说话吗?” 小女孩鼻子一翘:“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把我娘藏的东西交给你呢!我告诉你,我娘什么都没给我们,我不知道她藏在什么地方!” 言铮再次失笑,这女孩看似聪明,实际还是个思想单纯的孩子啊,她要什么都不说,言铮也不会想到两个孩子藏了什么东西呢! “那我不问你藏在什么地方,你是不是就相信我呢?”言铮耐心地哄道:“我问你的名字这个没威胁吧?你叫什么名字?这小男孩是你弟弟吗?” 女孩一扭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是谁呢?我不和坏人说话!” “那我来猜猜行不?猜对了你就要和我说话,告诉我你们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吗?” 女孩紧闭着嘴,男孩忍不住道:“你要猜错了呢?” “猜错了那你们就不用和我说话,怎么样?”言铮边说边揉了揉小男孩的头:“你叫梁虎对吧,你姐姐叫梁招娣,我猜的没错吧?” “哇,姐姐,她真的猜对了!”梁虎一脸惊讶的样子。 梁招娣不屑地撇撇嘴:“你真笨,我们的名字这邨里的人谁不知道啊,她一打听就知道了,还用猜啊!” 言铮乐了,这小女孩的思维也很敏捷啊,她笑道:“招娣,我可没和人打听,我真是猜出来的,你要不信,我还能猜出来你娘让你藏的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呢!你信不信?” 梁招娣急了:“我娘没让我藏什么东西,你别乱说!” 言铮耸耸肩,正要说什么,就听围墙那边有人叫道:“招娣,发生了什么事?” 梁招娣一听到这声音就大叫起来:“梁大哥救命啊,她们要杀我们……” 言铮还没反应过来,墙那边就掠过一个人影,二话不说就一掌向言铮击来。 言铮慌忙一躲,仓促之间已经看清那人的样子就叫道:“梁俭,我是官府的人,奉命查案呢,汪大人马上就到!” 梁俭停住了,收回手狐疑地看着她,声音是女的,装扮却是男的,而且面相有些熟悉…… “你就是那天和关洛飞站在一起的那女人?”毕竟经常在江湖上混,梁俭识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立刻认出了言铮。 言铮点点头:“正是我,我叫白言铮,是奉太子之命调查案子,这两个孩子是我刚才在地窖发现的,这院里还有两具尸体,我已经让人通知汪大人了,他一会就到!” “这是怎么回事,招娣家又死了什么人?”梁俭蹙眉。 言铮指了指两个孩子:“我正问她们呢,她们不肯配合,你认识她们就好了……” 梁俭转头看看梁招娣,上前解了两人的穴位,梁招娣伸手就要去摘眼上的帕子,言铮慌忙叫道:“招娣,别取,我不会害你的,你们的眼睛不能接受强烈的光线,要慢慢适应,你现在摘了,瞎了我就不管了!” 梁招娣的手就停住了,转头问梁俭:“梁大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梁俭皱了皱眉,虽然不是很懂言铮说的意思,还是点点头说:“这位白小姐是官府的人,她不是坏人,应该不会害你们,你们就暂时听她的话吧!白小姐,你是怎么到招娣家的,查案不是该到我们家吗?” 言铮就把罗衣询问周围的人,敲这家没人应答的事告诉了梁俭,听到她们在床上发现了尸体,梁俭就跑进去看,一会出来苦笑:“那女人是梁招娣的母亲,另一个不认识,以前也没见过!” 言铮点点头,问道:“梁招娣的母亲是稳婆吗?” 梁俭点点头说:“她以前是稳婆,只是听说她命太硬,进门没多久就克死了丈夫,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找她接生,后来就没做了……” 言铮看看站在远处的梁虎,就低声问道:“进门没多久就克死了丈夫,那梁虎也不是她夫君的吧?” 梁俭犹豫了一下看向言铮,坦然地说:“不是,算起来梁虎应该是我弟弟,我爹以前是想纳她为妾,可是我娘不依,说她腤臢……这事就没再提过!” 言铮恍然,摇摇头问道:“那这宅院也是你爹给她置办的吧?平时生活用度也是你爹给她的?” 梁俭抿了抿唇,点点头:“毕竟有虎子,我爹也不能不照顾他们,我娘知道这事,也睁只眼闭只眼。” 言铮问道:“你了解她平时都做什么吗?你娘说她腤臢是什么意思?” 梁俭迟疑着不肯说,言铮笑了笑说:“她是不是帮人做滑胎的事啊?” 只有这样才说的通她房里为什么会有那些未成形的婴儿。 梁俭见言铮一语说中,也不掩饰了,点点头说:“是,这里离帝都不远,那些不方便在帝都做这事的千金小姐都会找到这让她帮忙……这些年她就靠这个生活,听说在帝都还买了房子,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就听我爹有次随口说,她说再做两年就带孩子去帝都进学堂!” 言铮把这些记了下来,她没对梁俭说自己的猜测,她觉得这女人留下这些没成型的孩子决不仅仅是纪念自己的功劳,有可能她还用这些敲诈当事人,这应该就是导致她死亡的最主要原因!   ☆、何不再坚持一下 有梁俭在,再问起来就容易多了,在梁俭的劝说下,梁招娣把他们为什么躲到地窖的事说了。 原来在大年三十前一天晚上,梁招娣正和弟弟在睡觉,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了,她爬起来,看到了母亲院子里有争吵声,就赶紧把弟弟叫醒,因为事先母亲就交待过如果听到不正常的声音,就让她们躲到地窖里。 梁招娣和弟弟躲到了地窖里,等第二天母亲还没来找自己,就悄悄溜了出去,结果发现母亲被杀死在屋里,她正想出去找人,听到有人进来吓得又赶紧躲到了地窖里,怕外面还有人,她和弟弟都不敢出来,这几天都躲在地窖,靠吃那些储存的生菜为生妲。 “你听到和你母亲吵架的人是男还是女吗?他们吵什么你听到了吗?”言铮问道。 梁招娣怯怯地说:“男人女人的声音都有,他们好像说我娘不守信用,贪得无厌什么的……还逼我娘交出什么东西!后来我没敢听下去,就带着小虎躲起来了!窀” 言铮看看她,道:“招娣,你能把你母亲交给你的东西拿给我看看吗?有梁大哥帮你作证,我不会私吞的!” 梁招娣拉了拉梁俭的衣服,问道:“梁大哥,我可以相信她吗?” 梁俭沉声说:“有我在她不会拿了你的东西的,你去取出来吧!” 梁招娣摸了摸眼睛上的布条,拉低梁俭,附耳在他耳边说了藏东西的地方,梁俭听了就走向地窖。 言铮莞尔,她早就猜到东西是藏在地窖里。 一会梁俭取了一个脏兮兮的包袱上来,言铮看到上面有菜叶,就知道梁招娣把东西藏在哪了。 梁俭打开包袱,里面有一本小册子,还有一个首饰盒,言铮拿起小册子,翻开一看就无语地摇摇头,梁招娣的母亲还真是胆大啊,给人滑胎还把人家的名字时间都记下来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梁俭已经打开首饰盒,梁招娣看不见就好奇地问道:“梁大哥,我母亲藏了什么?” 言铮偏头一看,里面有好多名贵的首饰,除此之外还放了几张银票和两张地契,她随手拿起一张就睁大了眼,这张就是十万两的银票。 梁俭也很意外,翻了翻,一共有一百万两银票,当着孩子的面他不好说什么,只询问地看向言铮。 这时,罗衣来了,说水烧好了。 言铮让她先带梁招娣姐弟两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服,罗衣听命拉走了两个孩子。 梁俭这才问道:“她哪来这么多钱,我做她邻居这么久,都不知道她这么富有!” 言铮摇摇头:“不义之财罢了,梁大哥,为了这两个孩子将来着想,我觉得这些钱你不告诉他们也罢!他们还有什么亲人,把这钱交给他们的亲人,等他们成年了,再由他们决定要不要这笔钱!” 梁俭也不是笨蛋,联想到梁招娣母亲做的事就反应过来:“白小姐,你是说她敲诈那些找她滑胎的人?” 言铮点点头:“她太贪婪了,一次不出事就变本加厉地接着干……终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她把那本小册子收起来,对梁俭说:“这册子上有名单,你留着对你也没好处,就由我交给汪大人吧,由他定夺!” 梁俭一脸恶心的样子:“这东西我不要,你留着吧!还有这些钱……梁招娣他们家已经没有亲人了,她母亲是逃难来的,她男人这边也没人,这两孩子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安置他们。梁虎虽然和我有血缘关系,可是我娘绝对不会让他进门的……” 言铮愣了一下,梁招娣也才十岁左右,没人收留他们,那两人就算有钱又怎么生活呢? “等汪大人来了你把这些钱也交给他吧,让他找个好人家收留他们,最好能远远离开临河邨,否则一旦那些人知道她们母亲出事,也会对他们下手的!”梁俭把盒子塞到言铮怀中,就从围墙翻了过去。 言铮捧着盒子就像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为了两姐弟着想,这银票的存在她不想让汪大人知道,否则这些银票一定是交到衙门就拿不出来了。 她把地契和银票收好,拿上盒子就去看两姐弟。 两人已经洗好,换了干净的衣服正在喝粥,罗衣抱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言铮看到梁招娣细声细语地哄小虎,虽然看不见,还是很有姐姐的样。 等两人吃完,言铮估摸着时间汪大人该到了,就把梁招娣叫到了另一个房间。 “招娣,我刚才和梁大哥谈过了,听说你们家已经没人了,你娘如今也死了,你有什么打算吗?”言铮耐心地问道。 梁招娣抿着嘴不说话,手紧紧地抓着衣角,看的出很紧张。 言铮叹了口气道:“我和你商量一个事,你看行不?我家里很大,可以让你们去住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随时可以离开,怎么样?” 梁招娣还是不说话,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言铮无奈:“招娣,我实话和你说吧,你娘惹了很多人,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来报复,反正你和小虎不能留在这,你要是不愿意去我那,你想去什么地方就和我说吧,我会让罗衣送你们去的!” 梁招娣掉下了两滴泪,哽咽道:“我们去你那,你会把我们卖了吗?或者逼迫我和小虎做你的奴隶?” “怎么会呢,你们还是小孩呢!”言铮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我家里有好多姐姐呢,她们都很会做事,用不着你们做,你先去住几天,要是不喜欢,你和小虎随时可以走,我决不会强留你们!你要不信,我把梁大哥叫过来给你作证好吧?” “好!”梁招娣还真点头。 言铮无奈,只好走到围墙把梁俭又叫了过来,梁俭一听有人收留两个烫手洋芋,乐得赶紧点头说:“招娣你就放心跟她去吧,这白姐姐可是很有本事的人,她母亲可是白夫人呢!你们去了要好好听话,过几天我没事就去探望你们!” 梁招娣一听言铮是自己最崇拜的女中豪杰白夫人的女儿,就放心了,慌忙点头说:“我们一定会听白姐姐的话的!” 言铮就叫来罗衣,让她悄悄先把姐弟两送回去,越少人知道两人的行踪越好。 对梁俭,她则说:“梁大哥,你调查过我吧,那你可以相信我,我暂时收留他们可不是为了他们的银票,这银票我会找机会和梁招娣谈,由她决定留不留!” 梁俭笑了笑道:“我承认调查过你,我还知道你和关洛飞有一段,可一码归一码,要是证明是关洛飞杀了我父亲,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一定要他杀人偿命!” 言铮点点头:“如果证明是他杀的,我不会阻止你报仇的。梁大哥,一会我找你,有点事让你帮忙,你先过去吧!” 言铮说话时汪大人已经到了,梁俭点点头就跑了。 **** “言铮,这怎么又出命案了?”汪大人走进来就急急地问道:“是不是和二爷的案子有关?” “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大人你先去看看尸体,我们再慢慢说!”言铮陪着汪大人一起往里走,把怎么发现尸体又怎么发现姐弟两的事都告诉了汪大人。 等汪大人和刘崔检查完尸体,言铮又带两人去看泡在罐子里的东西。 汪大人看完就恶心地跑出去吐了,刘崔见惯死人都觉得恶心,和言铮走出来就道:“怎么会有人收集这样恶心的东西啊?我做了半辈子仵作,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 言铮苦笑,看汪大人平静下来,才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汪大人,还拿出了小册子和首饰盒。 汪大人看了那小册子一眼就慌忙收了起来,把言铮叫到一边低声说:“这小册子你看过了?” 言铮点点头:“汪大人放心,这事就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汪大人抹了抹头上的汗,低声说:“这里很多人都是见不得光的,要是被人知道我们找到了这小册子,你和我都有性命之忧啊!言铮,这可怎么办,这些人根本不能去调查,我看那女人死了也是白死,别连累活人就行了!” 言铮是记住了一些名字,可她根本不知道那些人谁是什么身份,听汪大人说的这样严重,言铮也提起了心,自己把梁招娣姐弟带回去会不会好心办坏事呢? 她想着就把梁招娣姐弟的事告诉了汪大人,汪大人一听就埋怨道:“你怎么做这样的事啊,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你回去赶紧把他们送走,趁没人知道。” “我会处理的!”言铮想了想就道:“要隐瞒这册子的事也容易……这样……” 她附耳在汪大人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汪大人一听觉得很妙,就草草验了尸,就把尸体带回衙门。 言铮看他们走了,才来到医馆,见有几个下人在收拾东西,她心一动,有些大夫都有帮人看病留档案的习惯,梁大夫会不会也有这习惯呢? 梁俭听说她过来了就走出来,言铮笑道:“梁大哥让人收东西,这医馆是要租出去呢,还是你们要搬过来?” 梁俭摇摇头:“这里这么偏僻,又出了命案,谁来租啊!我家在邨西那边,这是我父亲开医馆的地方,出了事我娘让我收拾一下,以后有人买就便宜卖了!” 言铮当然知道梁家不缺这几个钱,就道:“你们家除了你父亲还有人学医吗?” 梁俭摇摇头:“没有,我不喜欢学,我娘也不喜欢,父亲还一直说他的医术没有传人……嘿嘿,和你说实话吧!你也看到了,他的医术根本不行,在正街开不走,才到这里开的。这些年要不是我娘家里支持,他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呢!所以我娘不让我学,他也没办法!” 言铮已经知道梁俭外祖家很有钱,他做货运都是靠外祖家,这样问只是为了要医案铺垫。 果然,她才说自己想要那些方子学习,梁俭就大方地说:“你要就拿去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听说你拜了骆太医为师父,他的医术可比我父亲强几十倍,他的东西对你不一定有用!” 言铮微笑道:“医术好也要实践经验啊,我没空累积那么多经验,多看看其他大夫的方子也是好的,梁大哥这么大方,这恩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言铮的地方,言铮一定在所不辞!” 梁俭让人把医案装好交给了罗衣,才转身问言铮:“白小姐刚才说有事让我帮忙,是什么事啊?” 言铮就把关鸣郤和自己说的人名,葛山的那位朋友梁志告诉了梁俭,托梁俭帮自己找这个人,再把失踪的丫鬟也告诉了梁俭,让梁俭帮着自己找找。 梁俭一听就道:“梁志这小子我知道,偷鸡摸狗被人打断了手,就经常跑城里去赌钱,他家里还有老娘孩子要养呢!去年她老婆求我说让他到船上去帮忙,我可怜她一家人就答应了,本想给这小子一个机会,没想到他到船上死性不改,偷了货物拿出钱卖。我一听气得要命,让人把他丢下船就再也没理他!对了,他家就在这巷子那边,和我家隔了两户人家!” “梁大哥可以带我去看看吗?”言铮想起罗衣敲了两家的门没开,还有一家应该就是陈志家。 梁俭一口答应,带着言铮就过去敲门,才敲了一声,就听见里面有争吵声,梁俭见门没插着,就推门带着言铮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女人提了包袱要走,一个老人爬在地上抱着她的双腿,旁边还有一对孩子抱在一起哭。 “孩子他娘,你就算不看在那畜生的份上,也看在你生的一双孩子的份上,留下来吧!你走了,他们可怎么办啊?”那老人哭叫道。 那女人边抹泪边说:“娘,你放我一条生路吧,这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孩子是你梁家的,我把他们留下,是死是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我娘家已经给我找了人家,我先过去,要是好,我以后会来接孩子的……” “孩子他娘,求求你了,再给那畜生一次机会吧!等他回来,我会骂他的……以后一定让他听你的话!”那老人死死抱着女人的脚就是不肯放手。 女人哭道:“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呢?过年前突然拿回一笔银子我就知道没好事,现在又发现血衣,他一定是在外面犯了事才逃出去的,现在银子都没了,他决不会回来了……我等不了,娘,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我嫁进你们梁家一直孝顺你,把你当我亲娘,你就把我当你闺女,可怜可怜我吧!我向你保证,等我过好了,我会接你一起过去的……我给你磕头了!” 女人说着真跪下来给老人磕起头,老人哭着去搀她,婆媳两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梁俭皱了皱眉,言铮则敏锐地看到地上有件血衣,就上前捡了起来。 这一来就惊动了正哭着的两人,两人一起看向言铮,一起叫道:“你是什么人?” 言铮没理她们,着手检查血衣,这是一件男子的外衣,上面撕破了几处,还沾了不少血迹,除了血迹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污点,言铮凑到鼻间一嗅,隐隐有股药味。 她顿时联想到陈竺玉死的房间里有个药碗,会不会就是那些药沾在了这衣上? 那婆媳两一见言铮看血衣就变了脸色,齐心协力地冲上来想抢,跟在后面的罗衣身形一闪就站到了两人前面,脸一沉:“谁敢动我家小姐?” 梁俭也走上来喝道:“梁氏,这巷子里面发生了几起命案,现在又在你们家发现了血衣,这是怎么回事?快说,不说就把你们统统送到衙门去!” 梁家媳妇脸色顿时白了,哭道:“大梁子,我们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都是那杀千刀的留下的,今天我给他洗衣服才发现的,我们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这和我们没关系啊!你可千万别把我们送到衙门!” “你丈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言铮上前问道。 梁家媳妇看看她,又看向梁俭,梁俭不耐烦地说:“回答她的话,她是帮汪大人查案的,你进不进衙门就是她一句话的事!你看着我也没用!” 梁家媳妇抹了抹眼泪,讨好地看着言铮说:“回大小姐的话,初一那天我和婆婆、孩子们去九神庙拜了神后回来就听说梁子的父亲被杀了,我们被堵在巷子外,很晚才能进来。我忙着给婆婆孩子们做了饭,可是一直等也不见他回来,从那天后他就没回过家,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我婆婆。” 那老婆子慌忙点头:“对对,那天后他就没回来过,也没捎个信,我们都以为他又去城里赌钱了,谁知道今天媳妇就发现了这件血衣,天地良心啊,我们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你们可不能赖在我们身上啊!” 两个孩子被吓得不敢哭,傻傻地看着言铮。 言铮摇摇头,沉声说:“梁氏,这巷子里出了命案,又在你们家发现了血衣,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不能擅自出外,梁志要是回来,第一时间就要报告里正,如果知情不报,你们家就全是共犯,抓到衙门会被连坐的!” 婆媳两吓了一跳,一起说道:“大小姐放心,我们决不包庇他!一定会及时向里正报告的!” 言铮点点头,拿着血衣和梁俭要走,转头看到两个孩子穿着单薄,又转头看看,只见这家里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破烂的门都没人修,窗户挂的窗帘也破破烂烂的,不由叹了一口气,难怪这女人想走,这样的家算什么家啊! 言铮想了想,让罗衣拿了五十两银子给梁家的媳妇,留下了一段话:“养大两个孩子不容易,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拿这点钱去做点小本买卖,你丈夫你就当他死了,好好养大两个孩子,他们以后不会忘记你为他们付出了什么的!这比你嫁过去,落个抛子的坏名声,又要牵肠挂肚强多了……只要再坚持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言铮走了,梁家媳妇捧着银子呆呆地站着,回头看到一双儿女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她扪心自问,再坚持一下,一切真会好起来吗?   ☆、蜕变 我一直相信,人和人是有缘分的,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能相爱相守是有缘有份,能相遇却不能相守,是有缘无份!言铮不想抢不属于自己的缘分,就顺其自然吧!” 一番话说的关王妃无言以对,言铮就趁机转了话题:“王妃为什么一直说是世子爷陷害二爷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 关王妃叹了口气说:“我也只是猜测,没证据!言铮,我本来不想说谁的是非,我这个做后母的更不能说关鸣郤的坏话!可是,我也是想帮洛飞啊!你不知道,鸣郤这孩子,虽然对我很恭敬,可是他心里却从没承认过我的身份……他对洛飞也是表面和睦……我也听说了外面那些流言,鸣郤他一定也听到了,他恨洛飞也是正常的!可我敢担保,洛飞绝对不可能和陈竺玉有什么的!” 言铮似笑非笑:“那王妃怎么解释在二爷房中发现陈竺玉送他的情书呢?还有陈竺玉房中也发现了二爷送她的玉佩……对了,这事我问过洛飞,他说这玉佩的确是他的,只是他是打算送给我的!” 关王妃脸红了红,讪讪道:“没错,这玉佩他本来是打算送给你的!后来落到了我手上,我就和我的首饰放在了一起,等听说玉佩出现在陈竺玉房里时,我去找,结果不见了!” “哦,谁能到王妃屋里偷东西呢?”言铮不相信关王妃没查过。 关王妃苦笑:“我房里的人都是我信的过的,我已经审问过她们了,都说不知道,我看她们说的也不是假话……所以我才怀疑是鸣郤……他身边那个葛山功夫了得,能不惊动王府的人偷出玉佩也是可能的!” 言铮摇摇头:“你没有证据!” 关王妃握紧了拳:“言铮,你不是足智多谋吗?你来帮我设计让他承认……” 言铮微微一笑:“王妃太看得起我了……据我所知,世子爷的聪明睿智也不输于任何人,要真是他陷害二爷的,他会做的滴水不漏的!” 关王妃呆了呆,有些绝望:“难道洛飞就这样完了?” 这两天朝中都在议论这事,对关洛飞的诋毁大过对他的赞誉,很多官员都相信关洛飞杀人和嫂子私通,有些大臣还上奏皇上,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姑息关洛飞,一定要严惩。 关王妃去见过皇上,皇上也是一脸无奈,让她回家等,说汪大人会秉公办理的。 言铮也从汪大人口中知道这些事,她很同情关洛飞,这人一向我行我素,仗着父母的地位和皇上、太后对自己的宠爱,随心所欲,却不知道身在这样的家庭,太肆意也不是好事,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这一出事,墙倒众人推,大家一拥而上往死里踩…… 这就是人性啊! 陷害他的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关王妃的绝望她懂,皇上赵罡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别说牺牲关洛飞了,就算牺牲赵晓绺也不会犹豫的,所以就算知道关洛飞是冤枉的,皇上为了安抚大臣,也会同意斩了关洛飞的! 可笑关王妃,都到了这时候,对自己这个帮助关洛飞的人,还提防着她…… 言铮是说她自私呢,还是对关洛飞太在乎呢! ***** 走出瑞亲王府,言铮长长舒了一口气,关家的富贵她不羡慕,关家的亲情淡薄她也不怜悯,她只是有些怜悯关洛飞,这些年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他没变得和他们一样,这是他的福气还是他的不幸呢? “小姐,我刚得到一个消息,四公主去见熙兴平了!”罗衣低声说道。 “哦,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言铮问道,她让罗衣的人盯着这两人,相信跟随的人不会只跟不偷听他们说什么! “四公主好像怪熙兴平做错了什么事,熙兴平说自己冤枉……其他的没听到,被人打扰了……探子报告说还有人跟着他们,他不想打草惊蛇就走开了。对了,他还报告说熙兴平好像受了伤,脸都是蒙了面的,腿一瘸一拐!” “查到那天在临河邨他的动向了吗?”言铮蹙眉道。 “查到了,他进了临河邨的风月楼,进去时没受伤,第二天出来就受了伤……他没声张,悄悄走了!” “问了是怎么回事吗?” “问了,一个姑娘说他进来就找了个房间睡觉,还说别打扰他,第二天他是自己出来的,没人知道他睡觉时怎么会受了伤!” “知道了,让他们继续盯着!”言铮也想不通熙兴平发生了什么事,看时间还早,又去衙门大牢看关洛飞。 这被关了几天,关二爷终于不能免俗了,坐不住躺在了草堆上,这也不安分,腿翘着,嘴里还叼了根草,大睁着眼看着牢顶,不知道是在看蜘蛛网还是在想事情。 言铮走到牢栏外,他才惊醒过来,转头一看就兴奋地跳起来:“言儿,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替我洗清冤情……” 言铮无语,更正道:“看来你是忘记我上次说的话了?那好,你继续留在这反省吧!我回家吃饭了!” “言铮……言铮……我错了,行不?”关洛飞赶紧叫道,有些委屈地补充道:“牢里的饭菜很难吃,你带我回去一起吃吧!” “呵呵,二爷,你当我是神仙啊?这才几天?我可没那本事马上就帮你洗清!” 言铮摇摇头揶揄道:“二爷在牢房里也没受罪啊,汪大人是清官,没有虐待你,你还挑剔饭菜,真是少爷命!” “你就打击我吧!反正我已经落到泥地里了,也不怕你多踩几脚!” 关洛飞索性往地上一坐,把手中的草往头上一插,嬉皮笑脸地道:“白大小姐,你买了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把我带出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铮失笑,弯腰伸手进去把他的草拔了,捏在手中说:“行,二爷,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奴才了!本小姐呢就看在这根草的份上,再费点力气把你救出去吧!” “谢谢主子,你辛苦了!等奴才出去,一定给你端茶送水,鞍前马后侍候好你!”关洛飞还是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 言铮看着他,慢慢收敛了笑。 她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句话,是小丑说的:“你看着我在笑,其实你不知道面具后的我在哭泣……” 面具遮挡了小丑的情绪,他脸上定格的是那滑稽的笑,就算他在哭,他也在坚持把笑展现给所有看他的人。 关洛飞也是如此吧? 他这样的人,就算在牢里也有自己的耳目,外面发生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么多诋毁他的话,估计是他这位从来没遭遇过挫折的爷第一次听到吧? 他能承受吗? 看着他的笑,言铮又有些庆幸,这挫折来的很及时,在他年轻气盛的时候,让他知道世途人心的险恶,让他知道他拥有的不代表一切…… 以后,遭遇了这一劫,他会像经历了风雨的树,茁壮而稳重的成长…… 也许会世故,也许更狠戾……不管怎样,他会蜕变,会更像一个男人……以他的成熟,勇敢保护自己,保护他在乎的人…… 这过程,不知道是好是坏,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言铮只知道,这些路,都是一个男人该自己走的……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涅槃之凤 “你……你……你这什么眼神看我啊?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奴才很顺眼,迫不及待地就想把我带回去呢?”关洛飞挤眉弄眼。 言铮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才说:“说吧,你和关鸣郤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去见过你母亲,她一口咬定是关鸣郤在陷害你,她不肯说内情,你来说!” 关洛飞的笑容就顿住了,垂了头闷声说:“没什么内情!” “是吗?行,关二爷,既然你不能相信我,想必也不需要我的帮忙!算我这几天都在多管闲事了,我不管了!再见!希望二爷上黄泉之路时一路走好!窠” 她说完转头就走,关洛飞张了张口,想叫住她,可是又紧紧闭上了嘴。 言铮在远处站住了,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关洛飞。 许久,她慢慢走回来,关洛飞看着她,苦笑:“你知道我不是不相信你!” “那你也知道,我不是不能保守秘密。”言铮揶揄道。 关洛飞叹了口气:“我还想你进我们家的门呢,不想你对我母亲印象太差!” “现在也不见的好!”言铮一想到关王妃那颐指气使的样子,的确没什么好感。 关洛飞当然知道,垂了眼拔了一根草玩着,闷闷地说道:“我和鸣郤小时候感情还算好吧,不管他是不是喜欢我,至少表面他和我母亲一样,都把我当一家人……你听说当年我们被抓走的事吗?一群蒙面人把我们带到了山上,我们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鸣郤很照顾我,那时我很感激他……所以当我听出其中有个蒙面人是我母亲娘家的大叔,我就告诉了他……” 言铮一点也不奇怪,关鸣郤受瑞亲王宠爱,关王妃怎么受得了,只有关鸣郤死了,关洛飞才能顺理成章地继承瑞亲王的家业…… “那个大叔想杀鸣郤,我自然不肯,就和鸣郤一起逃走,结果跑到一个山崖时,关鸣郤竟然把我推了下去……我挂在了树枝上,鸣郤却不知道怎么就摔了下去……” 言铮愣住了,关鸣郤那么小就想杀关洛飞? “后来父亲和母亲还有其他人找到了我们,我当时撞到了头,一直昏迷不醒,等我醒来,才知道鸣郤摔断了腿,他对所有人说是为了救我才摔了下去,没有提那位大叔的事!所以当父亲问我时,我没说出他推我的事,我想是我娘欠他的,他又摔断了腿,这事就这样吧……” “关鸣郤没和你说为什么把你推下去吗?”言铮问道。 关洛飞耸了耸肩:“我不是撞到头了吗?他来看我,问我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我说我就记得我们一起跑,结果就一起掉了下去……我不知道他相信了没,反正从那以后,他依然一样对我,关心我,指点我的学业……有时我想,是不是我当时误会了,其实他没推我,只是不小心袢倒了,就和我一起摔了下去!” “那你现在还这样以为吗?”言铮问道。 “嗯,我愿意这样以为!你知道我们家不像其他家有很多兄弟姐妹,我们家就我们三个,关洛蕴出嫁后,我们家就只有我和大哥,他腿残了,关家就只有我支撑着……我和他一起长大,我有很多朋友,他却只有我最亲……我希望看到他的孩子出生,一家人和乐融融地生活……” 言铮懂关洛飞想要的生活,他虽然生在富贵的家庭,却很孤独,他渴望亲情,所以就算自欺欺人也相信他能以自己的真诚维系这个家。 “这就是你和王妃不亲的原因吗?” 关洛飞低着头玩着草,淡淡地说:“母亲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慈善的,她待鸣郤比我还好,我不相信她会害鸣郤……可是我又怕这是真的……鸣郤可能不知道,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夜里我都偷偷溜去他房间外面候着,天亮了才离开……有一天我又去了,半路遇到了母亲……她没发现我,走到后门和一个男人说话……” 言铮惊讶地睁大了眼,关王妃和男人私通? “那男人似乎很喜欢我母亲,见面就想亲她,我母亲给了他一巴掌……可是后来又允许他抱了!” 关洛飞嘲讽地撇撇嘴:“是不是很可笑,我父亲一直想着鸣郤的母亲,而我母亲又有相好的人……我死死捂着嘴,不敢喘气,后来听到我母亲说‘徐帆不能留下了,他起疑了……’。徐帆就是那位抓我们的大叔……我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不能留下……等去我外祖家赴宴,无意中听到徐帆一家遭强盗杀了,我才反应过来……我母亲随口一句话,就让一家几口人都丢了性命……” 言铮同情地看着他,发现自己母亲的这一面对关洛飞一定是个打击,所以他以后和关王妃不亲也很正常…… “我一气之下就跑去找我母亲,我告诉她,别动鸣郤,除非她杀了我,否则只要鸣郤一出事,我立刻就把她做的那些事告诉我父亲!我母亲说不懂我说什么,我告诉她,她知道我在说什么,还说最好记住我的话,别把我当小孩……” 关鸣郤说到这玩世不恭地把草叼到嘴中,笑道:“后来我就不用去鸣郤房间外候着了……而我母亲那个相好也再没来找过她,我想他一定也死了,我母亲做事有时比我父亲还果断,她不会给自己留任何威胁的!” 言铮赞同地点点头,随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沉声问道:“还记得你们府上被打死的丫鬟吗?当时陈竺玉说他和姣娘私通,后来这事以这丫鬟被打死告终……你就没怀疑过这男人吗?” 关洛飞沉声说:“我知道这男人的存在……我母亲也知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他和我母亲决没有关系……他……他应该才是陈竺玉的相好……” 言铮愕然,关洛飞取下草,有些心烦地说:“鸣郤的腿受了伤,大夫说他可能一辈子站不起来……他娶了陈竺玉后,我心里是希望他能生儿育女的……可是陈竺玉嫁进门半年肚子都没动静,我父亲就急了,找大夫来给她看……陈竺玉也急了,有次脱口说不是她有病,是我大哥无能……这话对我父亲是个打击,后来就没让大夫再给陈竺玉看病……” “呃,那照你这样说,陈竺玉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大哥的?”言铮突然想到了梁招娣的母亲,如果这孩子不是关鸣郤的,陈竺玉去医馆就可能是去找梁招娣的母亲…… “这个我不知道,陈竺玉应该没那么大胆,敢生下这孩子吧!”关洛飞对女人的心里了解不多,这话也是揣测。 “陈竺玉和男人私通,你母亲就不管吗?”这如果传出去,可是天大的丑闻啊! “我也很奇怪母亲竟然沉默……王府她管事,她不说我父亲也不会知道,有时我想可能是她想看大哥的笑话吧!” 关洛飞苦笑地说:“大哥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说,我这做兄弟的也不好插手……我甚至想过,他愿意让这孩子生下来或者也是为自己的面子着想吧,他怎么会让自己成为帝都的笑话呢!” 言铮眸光深沉,看来关洛飞低估了关鸣郤,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戴着绿帽子养别人的孩子呢!宁可杀人,也不会耻辱地苟且偷生的! 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关鸣郤,他的确是嫌疑最大的人!也是陷害了关洛飞获益最大的! 言铮头痛起来,关鸣郤目前为止都做的滴水不漏,她怎么找出证据证明关洛飞是清白的? “看来只有先找到陈竺玉这位相好了,只要找出他,你和陈竺玉私通杀人这说辞就靠不住了!二爷,你告诉我他是谁?”言铮不相信关洛飞没查过。 关洛飞低低地说:“她表哥陈枢,在熙将军帐下任左校尉,深得熙将军厚爱,他和三殿下关系挺好。陈竺玉死了,空口无凭,没有确凿的证据你动不了他,你小心点!” 言铮皱眉:“他成亲了吗?” “嗯,有两个孩子了,他娘子是右丞相的千金,听说夫妻关系挺好,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真的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关洛飞苦笑道:“你说这是为什么啊?他娘子比陈竺玉强多了,我认识,知书达理,温婉贤惠,他为什么还做这种事呢?” 言铮嘲讽道:“很正常,男人都这样,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偷的香,坠进去,都没理智了!” “我不会这样的!言儿我要娶了你,就一辈子只守着你!”关洛飞赶紧表白。 言铮给了他一个白眼:“少来这些花言巧语,你的姣娘没死多久你就看上我,谁知道你娶了我回去不会马上看上别人呢!关二爷,你听说过民间有句话吗?‘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别相信男人的嘴’。好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关二爷你休息吧,我回去吃饭了!等有好消息,我再来见你!” 言铮说完就走,等关洛飞反应过来,她早走远了。 远远只听到关洛飞吼道:“言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姣娘……你还想骗我多久,你们明明就是一个人……我喜欢的不是两个人,是一个……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言铮耸耸肩,以后有机会倒要问问,他什么时候知道她和姣娘是一个人的? ***** 言铮用了晚膳就一人在书房里看梁大夫的医案,医案太多,她看不过来,索性把绿荷和蝉儿叫来,让两人帮着自己把看妇科的都翻出来。 三人整理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几份有用的案例,言铮一一对照,发现这些案例和梁招娣母亲给人堕胎的时间吻合。现在事情差不多清楚了,这些人先找梁大夫看‘病’,再由梁大夫推荐给梁招娣的母亲,两人合作一起发财。 结果梁招娣的母亲贪得无厌背着梁大夫敲诈‘病人’,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样看,梁大夫死的也不冤,如果不是关洛飞牵扯在内,说他被‘病人’迁怒杀了也有人信的。 言铮摸着下颚,看向绿荷道:“绿荷,罗衣送来的两个孩子安置下来了吗?” “和厨娘住在一个院子里,厨娘说她会照顾的,让小姐放心!” “嗯,明天你和梁招娣说一下,为了他们的安全,先改个名字吧,对外有人问起就说是厨娘的远房侄女,尽量不要让他们外出!”言铮吩咐道。 “好的!”绿荷话还没落音,外面就传来罗衣的声音:“小姐,我有事找你,你出来一下!” 言铮走了出去,罗衣凑上来低声道:“小姐,派去跟着熙兴平的探子受伤了,我把他带回来了,你要去看看吗?” “哦,那就过去看看吧!” 言铮跟着罗衣到她住处,进去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半敞着衣服,正在给自己胸膛上洒药。 言铮一看,他胸膛被划开了一大道伤口,药洒上去顿时就被血冲走了,男子蹙眉咬着牙,拿帕子死死按了上去。 “等我一下!”言铮赶紧跑回去,取了自己自制的药箱就跑回来。 “谁伤了你?”言铮边给他处理伤口边问道。 “大小姐,他是龙九,太子殿下手下第三高手,比龙四武功还高!”罗衣在旁边道。 龙九咧嘴一笑:“大小姐,她这样说是想告诉你,帝都能伤我的人不多,不是我不行,是敌人太狡猾!” 言铮对龙九印象很好,这男人有张英俊的脸,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衬着两道有些飞扬的眉,坦率的眸子,看上去很阳光。 “那是你不小心才受伤了?真可惜,你要是再不小心点,我见到的就是你的尸体了!” 这伤离心脏不远,如果不是龙九及时偏了一点,言铮真要给他收尸了。 “大小姐怎么不说,我是为了见你才故意受伤的!”龙九有些挑衅地看着言铮。 言铮挑眉:“哦,我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当然……能让殿下青睐到不顾龙四跟了他那么多年,也要为她犯的一点错差点杀了她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不见见呢!”龙九说着放肆地打量言铮,完全无视自己还在被言铮处理伤口。 言铮笑了笑:“一点错?龙九,言太子怎么惩罚了龙四?你弄清事情的原委了吗?这样急着帮她讨公道,是不是性急了点?” 龙九抿了抿唇:“我和龙四关系不错,视她为姐,为她出头也是应该的!” “那你是把对言太子的不满转移到我身上了?”言铮毫不客气地一拉线,龙九痛得皱紧了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怒道:“你是故意的?” 言铮笑道:“对一个要找我替别人出气的人,你觉得我该手软吗?” 龙九立刻挥起了另一只手本能地想还寄,罗衣一见就瞪眼:“龙九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步龙四的后尘?” 龙九气鼓鼓地鼓起脸,抱怨道:“你都看到了,不是我欺负她,是她欺负我!” “我只看到大小姐好心给你治伤,你却一直埋怨她,这事我会向殿下汇报的!”罗衣瞪眼。 “罗衣姐姐不要啊!我这都是为你办事才受伤的,你要可怜我这个伤员啊!被殿下知道,我就惨了!”龙九慌忙求饶,还向言铮使了个眼色。 言铮失笑,摇摇头,忙着给他缝伤口,边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谁伤了你?” 龙九这次不敢和言铮乱说话了,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我都没看清脸,只看到一个银色的面具,要不是那样子和我们殿下不同,而且一上来就对我下手,我差点以为是我们殿下!” 又是银色的面具?言铮蹙眉,她讨厌戴面具的人,都一样见不得人! “我从熙兴平和四公主见面后就跟着熙兴平回去,他进了熙家我就在外面等着,天黑后有个人从熙家后院掠进去,我就跟着他,结果他发现了,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一刀,我竟然没躲的过,就受伤了……这惊动了熙家的人,我怕被逮到就跑了出来,后面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罗衣,找个人去打听一下!”言铮吩咐道。 “我已经派人去了!”罗衣很贴心,她一看到龙九受伤就派人过去查看了。 言铮点点头,给龙九包扎好才道:“这几天你就别出去了,留在罗衣这,她再重新找个住处!” 言铮说完收了药箱就要走,龙九嘴又痒了,冒失地说:“你这样东奔西跑救关洛飞,就不怕我们殿下知道不高兴吗?” 言铮头也不回地道:“他就算在这,我想做什么也不用他批准!还有,你既然是龙四的兄弟,麻烦你见到她时告诉她一声,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女中豪杰,不会做暗算人的事,没想到我看错她了!你告诉她,我不会武功,想杀我可以面对面的杀,不用那么费事地暗算……这样掉身价!” 言铮走了,龙九大张着嘴,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向罗衣疑惑地问道:“我没听错吧?她说龙四暗算她?龙四什么时候会做这样没种的事啊?” “大小姐不会说谎……虽然龙四只是在马上做了手脚,可也是暗算她……殿下当时在场,为了救她差点没命……现在你知道殿下为什么对龙四无情了吧?” 罗衣冷冷一笑:“殿下还是看在龙四跟他那么久的份上饶了她一命,只废了她的武功,要是换了别人……嘿嘿,你自己去想吧!” 龙九想到拓跋言的冷酷,不禁打了个冷噤,如果龙四的确差点害殿下丧命,那她是罪有应得…… 只是龙九却觉得,龙四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失去武功。她那种人,武功就是她的一切,失去了武功,她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 龙九这边在担心着龙四,遥远的拓跋王国,离王城几百里的锡罗山。 锡罗山是拓跋国最大的铁矿山,也是拓跋国兵器出产的地方,这里方圆上百里都没有树木,光秃秃的山都露出了赤红的土地。 山上的练铁炉终年都冒着烟,一群又一群壮实的男人在炉火边打造着兵器。 这里除了男人,就只有被发配来军营为奴的女奴,这些女奴没有尊严,从这张床上爬起来又到下一张床上,日子对她们来说只是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熬不下去逃走的被抓到,除了被鞭打,就是更无情的折磨。 可以说进了锡罗山的女人,就没有能离开的,死亡和被丢进火炉,才是她们唯一能离开的途径。 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荒凉的山道上,一个女人坚定地,一步一步往上走,她边走边说着什么,咬牙切齿,似乎有刻骨的仇恨…… 风吹过,隐隐可以听到她支离破碎的声音:“白言铮……我下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去的……我不会忘记你的……你等着……” 爱……她的生命里已经没有这个字了,她的爱随着那男人无情的一指后就只剩下恨了…… 拓跋言……终有一天我会再站到你面前,用我这双被你废弃的手亲手掀去你的面具,看看下面到底藏了一张怎么见不得人的脸…… 我会亲手撕开你的胸膛,看看下面那颗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为什么……你有柔情,却不肯施舍我一点点…… 只要一点点……我会为你赴汤蹈火,为你米分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给呢? 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宁愿为了她丢了我? 我恨啊……啊……啊…… 龙四突然仰天狂叫起来,似乎想借此抒发心中压抑已久的怨气…… 那如困兽的吼叫在这荒芜的山谷引起了回响,仿佛千千万万人在叫:“我恨……” 龙四哈哈狂笑起来,毫不掩饰地大吼道:“拓跋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让你舔我的靴底……让你仰视我……我会用铁链拴着你,让你做我的一条狗,我让你朝东你决不敢朝西……哈哈……哈哈……” 她狂笑着,看到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的人也没停止…… 那人很有耐心地等着,等她笑够了才冷冷地说:“龙四,我来,不代表我相信你,谁知道这是不是拓跋言的苦肉计呢!他狡猾多端,虚虚实实,让我吃了不少亏,谁知道你会不会是奉他的命令来让我上当呢!” 龙四笑了,走上前用手抚上他的胸膛,柔声说:“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是真的打算和你合作呢?” 那人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手,看看上面:“等你把那些人都陪过了,我们再谈合作的事吧!只有这样,我才相信骄傲的龙四是诚心和我合作!” “你真狠心……我陪你一人不好吗?”龙四解开衣服,手又缠了上来。 男人一脚踢了过来,正中龙四的腹部,龙四痛得倒在了地上,那人低头俯视着她冷笑:“我缺女人吗?你这样的货色我还看不上呢!一句话,上去把那些人都陪了,我给你算过,你辛苦点的话三十天就可以陪完……三十天后我再来,如果你还活着,我会给你无极大还丹,它能帮你恢复功力,还能让你凭白多增添三十年的功力。这样,你想把拓跋言怎么样都可以!”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龙四来过锡罗山,锡罗山的女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一清二楚,她无法想象自己变得和她们一样! 男人嘴角一咧,无情地挤出一句话:“没有……龙四,只有你将自己的尊严先踩到地上,你才能将别人的尊严踩到地上……你去好好体会一下,你会有收获的!三十天后见……如果你熬不过这三十天,你也不配和我合作……” 男人还没说完就消失在那些乱石中,龙四爬起来,吼道:“你一定会再看到我的……我一定会活着……” 她挺直腰,加快脚步往山上走,周围赤红色的土地如火焰,她咬牙,不管上面是不是人间炼狱,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到时,她会如同烈火中重生的凤凰,绽放出耀人的光芒,让这天下苍生都不能漠视她的光芒…… *** 遥远的拓跋王城,拓跋言懒懒地斜倚在太妃椅上,听着龙一禀报龙四的去向,当听到她竟然去了锡罗山,拓跋言笑了,起身走到了宽大的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群山,慵懒似随心地吐出一句话:“那里对女人来说可是人间炼狱啊!” 龙一苦笑:“殿下给了她那么多钱,她一生足以生活无忧,她为什么要去锡罗山呢?这龙四做事还真古怪!” “她是想向本宫报仇!”拓跋言冷冷一笑:“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这师父不了解她,我却了解她!” 龙一怔住,许久才道:“那殿下不担心吗?” 女人太可怕了,爱起来不顾一切,恨起来也不顾一切,连自己都可以牺牲,这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男人都毛骨悚然! 拓跋言随手弹了弹自己衣服上莫须有的灰尘,淡淡地说:“等她在锡罗山能熬过三十天活下来,我才会担心……派人去看着,三十天后她要下山就禀告我,其他事不用管,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吧!” “是!”龙一躬身施了礼,转身就走。 拓跋言在后面凉凉地说:“我知道你舍不得你这个徒弟,可是龙一,本宫告诉你,路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人!你传令下去,谁要敢再向她一样对言公主下手,本宫发誓,绝对会让他比龙四惨十倍!” 龙一站住,迟疑了一下才转身问道:“殿下,我一直想问,这白言铮是什么人,殿下怎么待她如此隆重,为了她竟然不惜舍命去博!” 拓跋言直爽地说:“她是什么人以后你们会知道的,你们现在只需要知道,就算让我用我的命去换她的,我也不会犹豫的,所以,你们怎么敬重我,就怎么敬重她吧!” “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的!”龙一走了。 拓跋言回头看向群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自语般地道:“龙四,我也是从人间炼狱爬出来的,我知道能熬过那种人间炼狱的人会狠到什么程度,所以,如果你活着出来,我不会轻视你的……你可别让我失望……” 风呼呼地从拓跋言身边刮过,他站在风中,转向了沧焰的方向,眼里的狠戾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情。 “小言儿,你在做什么呢?我想你了……” 这声‘想’字带了矛盾纠结,似乎不该说却又说了出来,他的眉眼垂下,身上莫名就多了一股萧瑟的感觉…… 朱璇进来,看到那个伟岸的男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怔了怔,她认识他很久了,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她忍不住看傻了…… “阿朱,你是来告辞的吗?你知道我不喜欢告别,你该悄悄的走了!”拓跋言没转身,淡淡地说道。 朱璇怕冷地竖起毛领,淡淡地说:“我也不喜欢告别,所以我来不是告别,我是想告诉你,你该做决定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拖着了,否则你会死的!”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赌不起!阿朱,我不怕死……我只怕来不及做我想做的事!”拓跋言淡淡地道。 朱璇不再劝,这样的对话他们隔一段时间都要重复一次,她知道自己劝不了这男人,一如自己劝不了自己一样。 “我给你配了一些药,我会计划着,等药用完了再派人给你送来……药在这……” 她把药瓶放在桌上,转身往外走。 拓跋言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阿朱,你知道,你让我做什么事我都不会说不的!” 朱璇顿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等我需要你帮忙,我会开口的!” “嗯!”拓跋言点头,听着朱璇的脚步声越行越远。 他知道朱璇有故事,只是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不习惯靠别人,所以都骄傲地自己扛着。 只是,自己是男人,他可以忍人所不能的痛苦! 朱璇,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大风都可以把她吹走,她是靠什么来活下来呢? 拓跋言迷茫地看着下面,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马车中,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这一生,只有两个女人是他放在心上的,一个是言铮,另一个就是朱璇。 言铮是必须放在心上的,而朱璇是他不自觉放在心上的,他们不是朋友,却比朋友更能互相信任。 不是情人,却比情人更爱护对方。 不是家人,却比家人更关心对方。 他们到底该用什么关系来定义呢! 拓跋言想不通,只知道一点,如果他能为了言铮用性命去博,为了朱璇,他也会做同样的事的! 朱璇坐在马车里,也在想这个问题,比拓跋言想的更多的是,她还想了龙四。 “素素,女人狠起来真的很可怕啊,言太子不该放任龙四的……杀了她才是最明智的!”她对坐在对面的侍女说道。 白素素笑道:“小姐怎么不提醒言太子呢!” 朱璇自嘲地一笑:“他何需提醒呢,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白素素又笑:“那小姐还担心什么呢!言太子明白就会防备!” “聪明总被聪明误啊!我只怕他太轻敌丢了性命……” 就如我一样,如果不是太自以为是,又怎么落得这样的结局呢! 朱璇闭上了眼,仿佛又置身于冰窟中,肌肤都在被无情的冰水冲击着,每个毛孔都感受着那刺骨的寒冷。 “那小姐怎么不帮帮他,言太子下不了手,你可以帮他杀了龙四的!”白素素微笑,说这样无情杀人的话和她温柔的形象很不符合,可是那语气却不是开玩笑。 “不……他不需要我动手!他留着龙四自然有他的用意,他不会喜欢我帮这个忙的!”朱璇把小脸埋进了毛领中蹭了蹭。 白素素看着她这个无意识的动作,眼里闪过了一丝怜悯,叹了口气:“小姐,你和他一样骄傲……你明明知道以你和他的交情,他会帮你做任何事的,这样你也不用那么累……” “我知道,可是我宁愿累也不愿意开口……素素,我是怕吧……怕我一开了口,我们这种默契的关系就终止了……他还了我的情,然后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呵呵,可能这么多年我只有他一个朋友,我不想破坏这种关系……” “不会的,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他怎么可能因为帮你一次忙就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呢!”白素素安慰道。 “会的,我知道……因为我让他帮的忙远远超过了我帮他的!素素,他这些年肯对我容忍,都是因为他觉得欠我的……一旦他觉得不欠我了,他不会再和我来往的!” 白素素不以为然:“你救了他那么多次,他替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真搞不懂小姐你怎么想的,这么怕,这不像你……” 无所谓就无所惧了,我也觉得畏手畏脚不像我……朱璇自嘲地一笑,重新闭上了眼,她在人间炼狱里受苦,苦难无休无止,又何必把他拖下来陪自己呢! 他有他的事要做,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们各人的痛苦已经够多了,又何必让对方承受自己的痛苦呢! 就这样吧!等有一天我撑不住了,我会抓住身边的浮木,是不是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要活下去…… ** 亲们,加了4q,早上就发了,结果被系统吞了,下班回来看到没有赶紧补发,汗……   ☆、本末倒置 初六。 帝都丝毫没有因为出了几桩命案改变过年的气氛,初六这天的赶花街照旧热闹。 言铮一身女装,和罗衣,绿荷一起挤在人群中,不过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前面不远处的陈枢夫妻身上,夫妻两今天带了两个孩子一起来赶花街,后面跟着几个丫鬟窠。 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大的是个五岁左右的女孩,小的是个男孩,才两岁吧,陈枢把他架在脖子上,一副慈父的样子旆。 陈枢的娘子董婉做一副妇人的打扮,身形微微有些发福,穿了一袭梅紫色的对襟衣裙,如墨的青丝在脑后挽了一个妇人髻,上面插了支碧玉的梅花簪,大方却显端庄了。 言铮了解过陈枢夫妻,董婉比陈枢还大一岁,是陈母看中她稳重,娶回来管着自己这个浪荡儿子呢! 陈枢自从娶了她后稳重了不少,可是言铮觉得这只是表面的,至少是做给董婉父亲看的。 看那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样子,言铮有些同情董婉,要是她知道丈夫在外面背着她做的事,她会怎么做呢? “夫君,这发簪好看吗?”董婉停在一个小摊贩面前,拿起了一支牡丹发簪,言铮在她旁边,看到这发簪不值几个钱,胜在做工精致,牡丹打造的很美。 陈枢抱着孩子转头看了看,不在意地说;“不好,配不上你……走吧!” 他架着孩子往前跑,董婉捏着发簪有些失望地看了看,放下了。 言铮见状就上前拿起了发簪,小摊贩立刻满脸堆笑:“小姐,喜欢就买下吧,才一两银子!” 言铮掏出银子递了过去,转头,看到董婉失落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发簪,言铮笑了笑,上前一步道:“夫人,我给你戴上试试好吗?” 董婉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点了头,言铮上前拔下她的碧玉发簪放在她手上,拉她坐到了摊贩面前的椅子上,三下两下就把她的发髻扯散了,边道:“这牡丹簪不适合这发型,我给你重新梳个发型,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伸手拿过了摊子上的木梳,迅速梳了起来,很快给董婉梳了一个新发型,牡丹发簪就插在了正中,一改董婉刚才端庄的形象,此刻的董婉年轻了不少…… “哇,好漂亮,这位小姐手好巧……”几个少女看见言铮给人梳头就站住了,看着她很快把一个妇人变了一个样,都赞叹起来。 言铮拿过铜镜给董婉照:“怎么样?喜欢吗?” 董婉一看,顿时睁大了眼,只见镜中的自己在牡丹发簪的点缀下明珠皓齿,靓丽的她自己都不相信那是自己。 “娘亲好漂亮……”董婉的女儿拍着手笑道。 董婉脸红了,拉过女儿正要道谢,已经往前面去了的陈枢回头不见妻子,抱着儿子走了回来,他一眼看到言铮脸色就变了,沉了脸上来一把拉着董婉叫道:“你怎么回事啊,不是告诉你这发簪不适合你了吗?怎么还买?还梳了这样的头……难看死了……” 他一把扯下发簪丢在地上,拉着董婉就走。 小女孩顿时被吓哭了,尖声叫道:“娘……娘……” “玉儿……”董婉挣脱陈枢,跑回来抱起女儿,言铮注意到她的发型被陈枢扯乱了,有些惋惜,上前捡起发簪,吹了吹灰就递给董婉:“夫人,不值钱的东西,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她把发簪放在董婉手上,摇了摇头,退后几步,带着罗衣就往前走了。 还没走远,就听到后面陈枢骂道:“你又不缺钱,怎么敢要不认识的人送的东西呢?丢了,我们回去!” 言铮转头,见陈枢不顾女儿被吓得大哭,从董婉手中抢过发簪用力抛到了远处,就拖着董婉离开。 言铮蹙眉,这男人也太霸道了吧! “你放开我……你是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董婉也有些生气了,辩解道:“我看那位小姐也不是坏人,何况发簪真的不值钱,她送我也没什么用意!” “哼……坏人脸上写着自己是坏人吗?哦,还真写着呢?你没看到她额前的刘海吗?那刘海下面遮了‘奴’字呢!帝都哪个女人额头上被刻了‘奴’字,你不会不知道吧?”陈枢轻蔑地说道。 董婉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回头,却看到言铮捏着发簪含笑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 </ 陈枢见董婉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就往后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言铮,他脸色很难看,推了一把董婉说:“你先带孩子回家,我和白小姐说几句话就来!” 他一招手,几个下人上前帮着抱起两个孩子,护送着董婉离开了。 等看到自己的妻儿走远,陈枢才一脸阴沉地走过来低喝道:“白言铮,你接近我夫人想做什么?” 言铮挑眉:“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啊!这位大哥你是谁啊?” 陈枢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他和陈竺玉的私情,知道的人没几个,他凭什么心虚呢! “哦,白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熙将军帐下的校尉陈枢,我在熙府见过你!”他缓和了脸色笑道。 “哦,是陈将军啊,抱歉,我的确不记得你……熙将军帐下有很多校尉,我记住的没几个。对了,陈校尉刚才似乎在逼问我接近你夫人是想做什么?我有些奇怪,我接近她能做什么呢?”言铮面无表情地问道。 “呵呵,我一时没认出白小姐,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想哄骗我夫人呢!”陈枢给自己找台阶下。 言铮可不给他面子,挥了挥手上的牡丹发簪道:“陈校尉,我刚才也不知道你是熙将军帐下的校尉,还以为遇到个吝啬的男人呢,连支一两银子的发簪都舍不得给自己的娘子买,我就多事买下了想送给那位夫人让她高兴一下……没想到陈校尉还看不上,我还真是多事了!” 陈枢有些尴尬,被言铮拐着弯子骂吝啬,他还没反驳的话…… “哎,陈校尉,我听说这世上有些男人啊,对自己的娘子熟视无睹,认为娶进门了就万事大吉,不用讨好也不用送她礼物,把她当生儿育女,帮着侍奉父母的工具。而对外面的女人,却挥金如土,要什么买什么,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你说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他就忘记了,没有家里的女人,哪有他在外面的风光啊!陈校尉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学这样的男人,对不?” 言铮嘲讽地一笑,走过去把发簪往他手中一塞,道:“我对你夫人没企图,我就是想让她高兴一下……陈校尉既然那么看重你的夫人,想必不会抹杀她的高兴吧!拿回去送给她,说你买的也好捡的也好,让她高兴就行……罗衣,我们走!” 这次,言铮大步走了,陈枢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有些阴沉。 “小姐,那男人真是恶心,自己做了对不起他娘子的事,还装贤夫,真是恨不得给他脸上一拳!”不多话的罗衣也被气到了。 言铮摇摇头:“世上就是有这些恶心的人!没办法!” 她沉默着,本来想对付陈枢的计划在看到董婉和那对无辜的孩子时,她不忍了,孩子有什么错,董婉又有什么错呢?他们不该为了陈枢的错受到牵连。 三人穿过花街,来到了安溪客栈,装修已经完工了,言铮没急着开张,一来关洛飞的案子她忙得不可开交,二来,对面的药铺抢着开张,她犯不着和人家挤。 客栈门关着,绿荷上去敲门,言铮就随意看向对面,只见对面的药铺人来人往,生意看来很好。 门开了,她正要走进去,对面向元泽出来送客人,看到她和客人敷衍了几句就走过来叫道:“白小姐!” “向老板……”言铮回头笑了笑:“向老板什么时候开业的,也不说声,言铮还能来贺喜啊!” 向元泽笑了笑:“昨天开的,白小姐那么忙,我就不用这种小事打扰了!白小姐什么时候开业啊,我倒可以来贺喜!” “十六吧,我第一次开药铺,没经验,向老板可要多多指教啊!” 言铮敷衍了几句就想走,就看到刚才离开的陈枢和董婉抱着孩子匆匆跑了过来,陈枢老远就叫道:“向大哥,赶紧给我找个大夫,我家甘儿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抽搐起来,来不及回家就赶紧抱到你这了!” “去里面……”向元泽顾不上言铮,赶紧进去叫道:“廖大夫,你快来帮我兄弟看看他的孩子……” 陈枢抱着孩子冲了进去,言铮偶然一瞥,见刚才活蹦乱跳的小男孩脸发紫,呼吸困难,明显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她心一动,不自觉地就跟了进去。 药铺人多,也没人注意她。 言铮看到一个老大夫跑了过来,陈枢把孩子放到桌上,那老大夫一见孩子的样子就摇了摇头说:“没救了……” “啊……”董婉捂住了嘴,泪就滚了下来。 “怎么会没救呢,你们向记不是有很多名医吗?你不行就叫别人来啊!”陈枢大吼起来:“我儿子又不是得了绝症,他只是突然这样……向大哥……快请别的大夫来!” 向元泽同情地说:“陈兄弟你节哀顺变吧,廖大夫是我们医馆最权威的大夫,他都说没救了,孩子肯定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陈枢傻眼了。 言铮无语,挤上前问道:“廖大夫,你知道孩子得了什么病吗?你怎么就说他没救了?” 廖大夫傲慢地看了一眼言铮,似乎不屑和她说话,转向陈枢道:“陈兄弟,老夫问你,这孩子刚才吃了什么?” 陈枢立刻看向董婉,董婉擦了擦脸,转头看到下人牵着玉儿也跟来了,就叫道:“玉儿,你刚才给弟弟吃了什么?” 陈玉儿小脸吓得发白,傻傻地看着董婉说不出话,陈玉儿的丫鬟赶紧道:“小少爷想吃花生糖,小姐就给了他一小块……没想到小少爷吃完就咳起来,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廖大夫掳了掳胡须说:“一定是里面的花生掉到了气管里,咳不出来就阻碍了呼吸,现在他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更没力气咳出来,只有等死了!” “什么?是你给弟弟吃了花生糖……”陈枢脸色顿时就变了,一把抓过陈玉儿,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个耳光狠狠地把陈玉儿打倒在地上。 言铮愕然地睁大了眼,这小女孩才五岁左右,还是他女儿,他怎么就这么狠心打她啊! 陈枢提脚又要踢,罗衣忍不住了,冲上前一巴掌就甩在他脸上,陈枢不堪一击,被打的撞到了后面的柜台上。 向元泽一见就沉下脸叫道:“白小姐,你是打算到我这闹事的吗?” 言铮冷冷一笑,看到董婉跑过去抱起了陈玉儿,只见陈玉儿的脸都肿了起来,小嘴都破了,牙齿紧紧咬着,被打得傻了似的,连哭都忘记了。 几滴水从董婉手中落了下来,言铮无语,陈玉儿被吓得尿失,禁了,这辈子估计会对陈枢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如果她的弟弟死了,这小女孩这一生也完了。 她再转头看向桌上的小男孩,小男孩奄奄一息,了无生气。 “白小姐,你的人打了我,你今天要给我个交待……”陈枢站起来,脸色阴沉地一步步走过来。 言铮失笑:“陈校尉,你确定要我现在给你交待吗?不管你儿子的生死,只为你自己讨公道?” 她指了指那小男孩,陈枢跟着看过去,迟疑了。 “夫人,你如果相信我,就带孩子过去对面,我帮他医,如果不相信,你们就留在这等着奇迹发生吧!” 言铮对向元泽抱歉地一笑说:“向老板,我不是来闹事的,是这位父亲太过分,我的人才忍不住出手的。如果向老板觉得不妥,言铮改日再登门谢罪吧,现在就不打扰了!” 她带着罗衣走了出去,董婉看着她,眼中有些疑惑。 “陈夫人你别相信她,她不过跟骆太医学了几天医术,就自以为是,敢夸口说廖大夫不能救的人她能救,这不是笑话吗?”向元泽冷笑道。 董婉把陈玉儿交给丫鬟,上前一把抓住廖大夫问道:“我家甘儿真的没救了?” 廖大夫点点头,沉声说:“夫人节哀顺变!” 董婉一把摔开他,冷笑道:“你一个大夫,人都还没死就叫我节哀顺变,我家甘儿从抱进来你连手都没动就宣布了他的死期,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滚……” 她上前一把抱起陈甘就往外走,陈枢一见赶紧上前阻拦:“婉儿,你要做什么?” “我要救我家甘儿,谁敢拦我,我就和谁拼命!”董婉一改端庄贤淑的样子,目光凌厉坚定,这样子竟然是嫁给陈枢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的,不禁有些愕然。 “让开!”董婉见他拦住路就不客气地吼道。 陈枢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怒叫道:“董婉你疯了,那女人根本不懂医术,你怎么就相信她的话呢?” “这里的人都说我家甘儿必死无疑,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相信她呢?”董婉吼道:“你再不放开甘儿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陈枢还是紧紧抓住她,沉下脸说:“我不许你拿甘儿的命冒险,这里不行,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夫!” 董婉不顾一切抱着孩子挣扎,陈枢不放,两人拉扯起来。 这时旁边有个凉凉的声音响起:“陈夫人,需要本宫帮忙吗?” “三殿下……求你,救救我家甘儿!”董婉一抬头看到赵天楚和端木翊站在门口,就大喜,高声叫嚷起来。 “三殿下!”陈枢愣住了。 “陈枢,放开你夫人,孩子是她的,她有权做主选择谁帮她医!”赵天楚面无表情地说。 “可是……” “没有可是,再拖延下去,你孩子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啦!”赵天楚一指董婉怀中的孩子。 陈枢低头,就见陈甘本来发紫的脸变白了,眼睛无神地睁着,他一吓,本能地放了手。 “谢谢三殿下!”董婉忍着泪,抱着孩子冲到对面,一进门就哭道:“白小姐,你救救我家甘儿!” 罗衣站在门口,沉声说:“我家小姐让我问你,是不是只要能留住你儿子的性命,她做什么都可以?” 董婉一个劲地点头:“是,只要她肯救活甘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罗衣见董婉听差了,摇了摇头说:“不是让你做什么,是我家小姐说,她救人的方法和别人不同,怕你事后追究,所以才要你保证允许她采用一些应急的手段。” “可以可以,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她是为了救人,不管她做什么我都只会感激她!”董婉慌忙点头。 “那好,把孩子交给我吧,你就在这等着,绿荷,招呼董夫人!” 罗衣接过孩子赶紧抱了进去,董婉想跟进去,绿荷拦住了她:“夫人……我家小姐救……救人不能有人打扰,你……你不想你儿子有事,就等在这吧!” “可是我担心……”董婉泪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绿荷扶着她将她安置在椅子上,边安慰道:“夫人放心,我们小姐敢说能救就……就一定能救!” 这时,赵天楚和端木翊还有陈枢一起走了进来,赵天楚听到绿荷的话就笑道:“绿荷说的对,陈夫人你就放心吧,当时向太医不也说我没救了吗?还不是言铮救了我,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人吗?” “三殿下!”董婉起身施礼,点点头说:“我就是想起父亲说白小姐救三殿下的事,才决定赌一赌的!” “放心,这次你一定赢!”赵天楚摆摆手说:“陈夫人不必多礼,坐下吧!” 董婉看也不看陈枢,叫道:“翠芬,大小姐怎么样了,带来我看看!” 一个丫鬟抱着陈玉儿走了进来,董婉一看她呆滞的样子,心都揪了起来,上前一把接过她就紧搂在怀中:“玉儿,你哭出来吧,有娘在,谁也不敢再打你!” 陈枢一看陈玉儿那样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冲动了,讪讪地上前抚摸陈玉儿的头,安抚道:“玉儿,刚才是爹太冲动……爹不会打你了,你别怕……” 陈玉儿一缩,死死地抱住了董婉的脖颈,放声大哭起来……   ☆、倒霉的替罪羊 董婉给陈玉儿换了衣服,绿荷又找了药给她擦脸,等弄好出来,屋里多了两个人,是向元泽和廖大夫,两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听说言铮在里面帮忙治疗,廖大夫嘲讽道:“也许她早就治死了人,不敢出来吧,要不然怎么都进去了半天了还不见出来!旆” 绿荷对他怒目而视,要不是罗衣不在,她早叫罗衣上去撕烂他的嘴了。 向元泽就稳妥了点,一来不看言铮的面子也不能得罪赵天楚啊,谁不知道这三殿下心眼小起来时刻是锱铢必较的。 赵天楚和端木翊却无视两人,喝着茶耐心地等着。 过了一柱香时间,罗衣出来了,董婉一见就站起来叫道:“我家甘儿怎么样了?窠” 罗衣微微一笑:“没事了,只是还要静养两天,夫人你先随我来!” 董婉赶紧走了过去,陈枢也要跟过去,罗衣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我家小姐只请夫人进去,没有小姐的命令,你不可以进去!” 赵天楚就沉声道:“既然这样,陈枢你就等在外面吧!孩子都救活了,你不需要担心了!” 廖大夫跳起来:“怎么可能!那孩子明明就是该死的……” “你放屁,你才是该死的!”董婉怒极,不顾一贯的形象破口骂道:“你自己没本事救人,还诅咒我的孩子,这是大夫该说的话吗?哼,冲你这医德,这向记一天有你在,我都不会再踏进向记的门!” 董婉骂完不屑和他多话,马不停蹄地赶紧往后院走去。 一进了后院,董婉就有些惊讶,这里完全大变样了,内院种了很多植物,破损的墙也米分刷一新,看上去心旷神怡。 她稍稍安了心,对罗衣说:“告诉你们小姐,以后向记敢因为今天的事找你们的麻烦,让她来找我,我不会放过向记的!” “谢谢!” 罗衣带着董婉到了一个院子,推开了一扇门说:“董夫人请……” 董婉这才注意到罗衣是第二次叫她董夫人,她觉得有些奇怪,顾不得多想走了进去。 “董婉,我不喜欢姐姐妹妹的称呼,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言铮迎了上来。 “不介意……我也叫你言铮吧……我家甘儿在哪?”董婉看到房间里有两张床,铺着淡蓝色的床单,一张床上躺了个小孩,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董婉,先别急,他一会才会醒呢,你先听我说……” 言铮拉住她,用身子遮住了她的视线,拉她在桌边坐下。 董婉心急,没等言铮说就道:“言铮你救了我家甘儿,以后就是我的恩人,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说!” 言铮莞尔,拉着她的手说:“董婉,我不是想要你报答才救他的,你听我说,本来救甘儿之前,我是应该向你解释我会怎么救,再由你决定要不要救,只是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根本没时间向你解释。甘儿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我很欣慰,你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也不问我怎么救就把甘儿交给了我!” “这是应该的!让我看着甘儿死总比博一博好吧!”董婉微笑。 “嗯,董婉,我喜欢你这样果断的性格,比那些男人强多了!”言铮笑了笑说:“现在有时间了,为了让你更好的了解甘儿的病,我还是要向你解释一下我是怎么治疗的,我还需要你配合呢!” “言铮你说,我听着呢!” 言铮沉声道:“罗衣,把托盘拿过来!” 罗衣依言捧了一个托盘过来,董婉看到里面有半颗花生米,还带了血迹,不禁愕然地看向言铮。 “这是我刚才划开甘儿的气管取出来的,董婉,你要再犹豫一下,我也无能为力了!” 董婉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她说什么?她划开甘儿的气管?不不不……一定是她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是这样做了!”言铮很认真地看着她说:“你家甘儿气管狭窄,这半粒花生米卡在他气管里让他无法呼吸,如果不这样做,他只有死路一条……” “可……可是……董婉惊悚地看着言铮,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样被割开气管,人还能活吗? 这少女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她割开了一个小孩的喉咙,还能这样气定神闲地和自己聊天…… 董婉忍不住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 “董婉你别怀疑自己的决定,我没杀你儿子……”言铮忍不住失笑,估计着麻醉药效应该过了,就拉起董婉走到床边。 董婉看到自己的儿子换了一身白色的里衣,静静地躺着。 “你会把脉吗?”言铮拉着她的手按在陈甘的小手上,轻声说:“细细体会,在你手指下跳动的是你儿子的脉搏,你能感受到他还活着吧?” 董婉屏住呼吸,感觉自己手指下一鼓一鼓,细微的颤动让她睁大了眼。 “现在看看他的伤口……”言铮拉开陈甘喉咙处的衣领,陈甘脖颈上被一圈白色的纱布包裹着,董婉感觉自己失去了心跳,目瞪口呆地看着。 “你试试叫他的名字……你会发现奇迹的!”言铮鼓励道。 “甘……甘儿……”董婉结结巴巴地叫出一声,泪就掉了下来。 “做的很好,再叫,陈甘听到娘叫他就会睁开眼睛的!”言铮已经看到陈甘眼皮动了动。 “甘儿!甘儿……”董婉一叠声地叫起来。 陈甘慢慢睁开了眼睛,嘴张了张,言铮笑道:“小甘儿,你喉咙不舒服,就别说话了!有你娘陪着你,不怕……” 董婉一见儿子睁开了眼,眼泪流的更凶,紧紧抓着儿子的手,竟然欢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的伤口还需要静养,董婉,你先哄着他好好休息,等他睡了你出来,我还有话和你说!”言铮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董婉怕吓到儿子,赶紧抹了眼泪,拿出平时哄甘儿的那一套,很快就把儿子又哄睡了,她静静地看着儿子的睡脸,那种失而复得的欢喜让她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儿子,可是想到言铮的话,她还是忍痛走了出去。 言铮坐在屋檐下,董婉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董婉谢过恩人的救命之恩,妹妹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就做你姐姐吧,只要妹妹需要,让姐姐做什么事都可以!” 言铮赶紧扶起她,嗔道:“我不是说不喜欢姐姐妹妹的称呼吗?我知道你的心就行了,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董婉抓住言铮的手:“我知道了,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我记在心里就行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言铮微笑道:“甘儿虽然只是小手术,可是还需要观察两天,回你府上的话可能有些不方便,所以我想留你住两天,你方便吗?” 董婉坚决地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一会我让人回去和婆婆说一声,这几天就住你这了!” “那好,这事这么定了!另外还有一事,你夫君和向记的人还在外面……董婉,你都看到了甘儿的伤口,我这治疗的方法和别人不同,我不是怕别人知道,只是不想甘儿被人打扰,你能暂时保密吗?等他好了,如果你想说,也无所谓!” 董婉立刻道:“我知道怎么做的,言铮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更不会给你惹麻烦,外面向记的人我去对付!我不怕他们!” 言铮笑了,她就知道董婉虽然看着文静,可是该果断的时候她不会犹豫,这样的女人她欣赏。 她陪董婉走出去,陈枢一见就迎上来叫道:“婉儿,甘儿好了吗?怎么不抱出来?” 董婉淡淡地说:“他睡着了,言铮说想留他在这观察两天,我同意了,所以这两天我不回家了,就留在这陪着甘儿,玉儿也和我一起留下,你回去和娘说一声!” 陈枢还没说话,廖大夫忍不住叫道:“不是好了吗?好了还观察什么?抱出来给大家看看吧!我倒想看看,白小姐是怎么救人的!” 董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笑道:“我儿子不是猴子,他凭什么让你看?我是他娘,我说他没死你还不相信吗?廖大夫,难道你一定要我儿子死了才能证明你是名医,你不能救的人别人也不能救吗?” 廖大夫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骂,气得胡子颤抖,指着董婉破口骂道:“你这泼妇……以后你们董家的人别想再找我看病!” 董婉冷笑:“全帝都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更何况,你医德不好,我还担心我家里人被你这庸医耽误呢!不看更好!” 向元泽见越说越僵,忍不住上前拉住廖大夫,对董婉说:“陈夫人,廖大夫也是心急,关心你儿子,既然好了就带出来让大家看看,也好证明白小姐医术高明啊!白小姐,你就不想为你的药铺扬个名吗?” 言铮微笑:“我救人不是为了扬名的,陈甘的确还活着,只是他才受了惊吓需要静养,为了我的病人着想,是我建议陈夫人留住的,自然我也不会强迫陈夫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廖大夫要是真关心陈甘,就更该尊重他,要见他就等三天后吧!到时相信大家都能看到活蹦乱跳的陈甘的!” 向元泽被言铮说的无言以对,就看向陈枢,使了个眼色道:“陈兄弟,你就不想看看你儿子吗?” 陈枢逮到说话的机会,就上前说道:“婉儿,既然甘儿已经好了,还是带他回家吧,否则娘会担心的!” 董婉依然是淡淡的语气:“我不是说了吗?,甘儿还要观察,你想带他回去,那你说,要是甘儿再出什么事,是不是你负责?陈枢,我刚才说的话依然有效,甘儿和玉儿都是我的命,谁敢拦我救他们,我就和谁拼命……” 陈枢怔住了,想起刚才董婉的样子,他莫名地有些心虚,董婉决不是说说而已,他今天要敢强带走甘儿,董婉一定会和自己翻脸的! “那我陪你一起留下吧!”陈枢退而求其次。 “这不行!”言铮淡淡地说:“我这药铺还没开业,而且药铺里都是女人,陈校尉留下的话不方便!陈校尉要是担心,可以留几个丫鬟陪着夫人!” 陈枢见说不通,只好求助地看向赵天楚。 赵天楚根本不理,起身说:“好了,既然陈甘没事,大家就散了吧,言铮这还没开业,又累了半天,让她们休息吧!” 向元泽只好悻悻然地拉着不甘心的廖大夫走了,赵天楚让端木翊把陈枢送出去,自己迟走一步。 董婉见三殿下有话和言铮说,就识趣地先退下了。 赵天楚等人都走了,才笑眯眯地问道:“言铮,这两天帮关洛飞查案很辛苦吧?需要我帮忙吗?” 言铮微笑:“谢谢殿下的好意,等有需要言铮会开口的!” 赵天楚随意地说道:“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他,他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转机很快就有了!” 言铮挑眉:“三殿下明示……” 赵天楚淡淡一笑:“三十那天,关洛飞对父皇说年后愿意领兵去打濮族,父皇本来还在迟疑,可是这两天有线报,濮族勾结前朝余党蠢蠢欲动,父皇这心又活了……你懂了吧?” 言铮蹙眉:“皇上是想让关洛飞戴罪立功?” 赵天楚嘿嘿笑道:“还有什么处理方法比这更好呢?即不用杀他,又能得到一员猛将,我父皇精明着呢,比谁都会算这笔账!” 言铮摇摇头:“这对关洛飞没什么好处,就算他能立功,这罪名他也要背一辈子,而且梁俭那边也不会罢休的!” 赵天楚道:“父皇如果想保下他,自然会有办法……你那么聪明,我就不点透了!好了,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事,后面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我走了!” 赵天楚走了,言铮蹙眉沉思着他的话,皇上能有什么办法呢?肯定是找个替罪羊了,这个倒霉的替罪羊会是谁呢? **** 言铮当晚就留在了药铺,她去看过陈甘,小家伙在母亲的照顾下睡的很香。陈玉儿睡在他旁边的床上,脸还肿着,一大块淤青占据了她半张脸,让坐在旁边的董婉看了都心疼不已,见言铮也看着那伤,就解释道:“夫君也是急了才下了重手,他平时对玉儿很好的!” 言铮不置可否,危机度过了,董婉就维护起陈枢,要是她知道维护的是什么样的人,她还能如此肯定吗? 人家夫妻的事她不愿多管,交待了董婉几句就走了出去。 外面,罗衣倚在柱子上,抱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铮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说:“今晚你就守在这,务必保证董婉母子的安全,再调几个人过来,我不想药铺还没开业就出事!” 罗衣点点头:“小姐放心吧,谁敢来闹事,我让他有来无回!” “嗯,那我去休息了!”言铮回到自己的屋子,这是她自己设计的,完全按现代自己的卧室打造,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吊灯。 她给自己做了一个很大的懒人沙发,用的是嫩黄色的丝绸包裹,往里一躺,半个人都陷了进去,这种感觉超级好,可以让她完全地防松下来。 她想着事情,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就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吵醒了,睁眼,看到院中有火光,她一急就跳了起来,抓了件衣服披上就跑了出去。 才出门就看到纳兰青,她看到言铮就道:“不用担心,几个毛贼,罗衣一人就制住了,让门房捆了,明天你再去问吧!你继续去睡觉,这里有我呢!” 言铮看到纳兰青也在,心就落了下来,随口问道:“陈家母子没惊动吧?” 纳兰青摇摇头:“董夫人没睡,知道这事了,她说她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言铮失笑,董婉以为是自己救了陈甘惹来的麻烦吗?那她还真敏感! 有纳兰青在,言铮也不撑着,回屋继续睡觉。这次没人打扰,睡了一个好觉,等天亮了起来,绿荷已经按她的习惯给她做好了早餐。 只是言铮才吃了一半,就见罗衣走了进来,脸色不是很好。 “发生什么事了?”言铮问道。 罗衣苦笑:“瞒不过去了……我刚得到线报,汪大人已经带人去陈枢府上,说要缉拿杀害梁大夫,陷害关二爷的凶手!” 啊……言铮猛地站了起来,这么快的手脚,难道是皇上下了决心找陈枢做替罪羊了? “还有,现在街谈巷议都在议论,陈枢和世子妃私通!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传言说陈竺玉还没嫁给世子爷就和陈枢搅在了一起,还为陈枢流过一个孩子……说陈玉儿就是陈枢为了纪念这个失去的孩子特意给她起了这名字!” 言铮呆住了,怔了一下就道:“赶紧去董婉房间,不准她的下人上街!” 罗衣摇摇头:“来不及了,一大早她的丫鬟就出去了,现在估计董夫人都知道了!” 言铮一听就赶紧跑了过去,一进院子,就看到董婉站在院中,披头散发,茫然的视线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她的丫鬟跪在地上担心地看着她。 “董婉……”言铮叹了口气,上前搂住了她,柔声说:“早上寒露重,怎么傻站着吹风啊,你要病了,谁来照顾甘儿和玉儿呢?” 董婉似乎对她没感觉,眼睛愣愣地看着尾随而来的罗衣,看了半天,才傻傻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叫我董夫人啊?我是陈夫人啊!” 罗衣似乎早料到她会问这问题,指了指言铮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小姐的母亲人家叫白夫人!” 言铮懂罗衣的意思了,轻轻放开董婉看着她。 董婉垂了头,似在想罗衣的话,许久才抬头看着言铮说:“你们早就知道他的事了?” 言铮也没掩饰,点了点头。 董婉凄然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笑话?被人蒙在鼓里还在维护他?” 言铮摇摇头:“你不是笑话,他才是!董婉,别为他的错责备自己!也别为了别人的话否定自己的坚持!也可能是他们弄错了!” 董婉退后几步,看着言铮:“你昨天接近我是不是为了关洛飞?你救甘儿,是不是为了让我出卖陈枢?”   ☆、二爷重见天日 言铮突然不想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董婉。 罗衣被气到了,伸手一指:“门在那边,留下诊金你可以带你的人走了!对了,诊金是一千两银子,如果你觉得你儿子不值这些钱,你也可以不用付,我们小姐还不缺这点钱,就当买个教训,以后别随便救人!” 董婉看着言铮,沉声说:“哪有那么巧,甘儿才出事,陈枢立刻跟着就出事了!白小姐,你为了关洛飞真是不择手段啊!你就真那么想进瑞亲王府的门?” 言铮转头就回屋,走到院门口停下来道:“罗衣,你跟着我以后眼光也开阔点,一千两银子还不够我出手呢!再加上用的药,还有这一家子的用度,给一万我都嫌少呢!以后,学着点,我出手一万起价,像陈夫人这种身份,低于五万别找我,知道了吗?窠” 罗衣点头:“小姐,我错了,可我话都出口了……” “说了就算了,这次就这样!一会收到陈夫人的银子,都分给昨天守夜的人,再让他们辛苦一下,把病人住过的院子都打扫一遍……我休息去了!” 言铮消失在院门口,罗衣不客气地叫道:“陈夫人,你交清诊费赶紧走吧!” 她自己不动手,把几个下人都叫来撵人。 董婉呆了一下,叫自己的丫鬟取了银票来付了诊金,就抱着陈甘离开。临走前她忍着罗衣的冷眼,讪讪地问道:“可以卖点伤药给我吗?白小姐不是说陈甘的伤口还要换几次药吗?” 罗衣翻了个白眼,冷笑道:“陈夫人刚才没听我们小姐说吗?一千两银子还不够她出手呢,陈甘用的药都是我们小姐白送了,陈夫人想买也行,五万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你怎么不去抢啊?”董婉的丫鬟气愤地骂起来。 罗衣瞟了她一眼,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抢?我们小姐医术高超,求她治病的人以后只多不少,我收银子还怕收手软呢!再说了,买卖自由,我们明码标价,我这个价卖,你愿不愿意买是你的事,不买我也没求着你买对不?” 那丫鬟叫道:“你们医了人就漫天要价,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罗衣冷冷地说:“你想和我吵架吗?我倒是可以奉陪,只是怕我们小姐听到嫌弃我……好了,不买你们可以走了,再不走我可赶人了!” 她手按在自己的剑柄上,那架势让董婉一看就发憷,她可是亲眼看到陈枢在罗衣手上都没走过一招,自己虽然带了几个下人,可是就算全部上也不可能碰到罗衣,想了想她无奈地叫住丫鬟,对罗衣说:“我没有五万两银子,这药我不买了,麻烦你和白小姐说一声,不管她为什么要陷害陈枢,我承诺过的我都会守诺的!我们走了!” 几人往外走去,罗衣‘呸’了一声,回头却见绿荷拿了一个药包出来,她皱眉叫道:“绿荷你做什么?” 绿荷把药包递给她:“小姐让你给陈夫人……她说陈甘是无辜的,又是她药铺的第一个病人,有始有终才好!” “小姐也太善良了!”罗衣虽然这样说,还是接过药包大步走出去叫住了董婉。 “拿着,我们小姐给陈甘的,是看他可怜!可不是看任何人的面子!”罗衣把药包塞到董婉怀中,就把大门关上了。 对面一直留意药铺动向的向元泽一见董婉抱了孩子,就跑了过来叫道:“陈夫人,你家出了事了你知道不?孩子怎么样了?好了吗?” 他探头过来看,可是陈甘被董婉包裹着,只能看到鼻子以上,小陈甘昏昏沉沉地睡着,睫毛一动一动,虽然看着虚弱,却明显是活着的。 “多谢向老板的好意,孩子没事,我这就回家!”董婉避开他,抱着孩子上了马车。 向元泽看着她离开,疑惑地摸了摸下颚,他相信自己的大夫,一般廖大夫说没救的都不可能活下来,言铮是怎么救活这孩子呢? 他看向紧闭的门,紧皱起眉头,如果言铮医术真的那么高明,她会是个厉害的对手。 不行,一定不能让她的药铺顺利开张…… *** “罗衣,去查一下,陈枢的流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再查一下初一那天他在哪!”言铮顾不上和董婉赌气,她一定要弄清这事。 罗衣想不通,道:“小姐你何必管他,那个贱男人被抓了不是更好吗?这样,二爷就可以洗清罪名了!” 言铮安抚道:“你别急,我这也不是为他,如果证实了他当时在场,这对二爷更有利!” 罗衣想了想这才道:“好,那我让龙九去查!” 她走后,言铮也带了绿荷换了男装前往衙门,到了衙门,听说汪大人正在审案,言铮就先到牢里去看关洛飞。 关二爷今天有些憔悴,胡渣都没刮,泛青的脸倒多了些男人味,他看到言铮没有像往日一般嬉皮笑脸,而是直接问道:“听说汪大人抓了陈枢?” 言铮反问道:“汪大人抓到凶手你不高兴吗?” 关洛飞沉声道:“如果真是陈枢杀的人,抓到他我当然高兴……我怕的是他和我一样成了别人的替罪羊!” 看来关洛飞还没有为了得到自由就散失了良知,言铮很欣慰,她没看错这个男人。 “谁会陷害陈枢呢?”她问道。 关洛飞看着她:“自然是和陈枢有仇的人!” 言铮知道关洛飞和自己想的一样,都怀疑是关鸣郤做的,陈枢和陈竺玉的事是关鸣郤的耻辱,陷害了陈枢和关洛飞,关鸣郤是最大的受益者。 只是,关鸣郤如此恨两人,而且相比之下陷害关洛飞更有益,他为什么又抛出陈枢呢?这说不通啊! “初一那天,陈枢在临河邨呢!”关洛飞突然说道:“他的下人说他被朋友邀请去赴宴,他那天本来要去岳父家拜年的,结果却去了临河邨,很晚才回家。” “你查了?”言铮丝毫不意外关洛飞人在牢中,手却伸到了外面,淡淡地道:“那你知道他说的朋友是谁吗?” “是梁志,汪大人昨晚已经找到他的尸体了,你还不知道吧!那丫鬟的尸体也找到了,和他死在一起,据说是他杀了那丫鬟,又被人杀了!” 言铮坐不住了,估摸着汪大人审完了,就和关洛飞告别走了,临走看到关洛飞的样子她又站住了,笑道:“我有没有告诉你,今天你很酷呢,很man!” “man?什么意思?”她说完就走,关洛飞怔了一下赶紧问道。 “很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言铮头也不回地笑着回答。 关洛飞又想了一下,才嘿嘿笑道:“你这是在夸我吗?” 可惜言铮已经听不到,她来到堂上,看到汪大人正吩咐衙役去做事,就站在一边等着,等汪大人吩咐完,她才上前问道:“汪大人,听说你抓到真正的凶手了?” 汪大人呵呵笑道:“是啊,你都听说了?” 言铮点点头问道:“汪大人都找到什么证据?” 汪大人也没瞒她,说:“在陈枢家找到了迷幻药,刘崔已经验过了,这种药能导致人失去意识,行为混乱。而且我们在陈枢手臂上还发现了抓痕,和关洛飞手上的一样,估计是他受伤后怕被人发现,就在关洛飞手上留下了同样的伤痕以掩人耳目。除此之外,我们也搜到了陈竺玉送他的情书和礼物,呵呵,看来这位陈夫人很喜欢写情书啊,写的比给关洛飞的过分多了!” “哦,听说梁志的尸体找到了,梁志是陈枢的朋友?” “是,陈家的下人说梁志去找过陈枢几次,还有人看到陈枢给梁志还赌债!两人交情不浅,一定是陈枢利用完梁志,怕他说出去就杀他灭口。” 言铮蹙眉:“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陈枢陷害关洛飞的?他怎么说?” 汪大人冷笑:“陈枢开始抵死不承认杀人陷害关洛飞,后来看到证据就沉默了,一言不发,只有问到他和陈竺玉是不是以前有过一个孩子时,他脱口说出一句‘天亡我也’就再不肯开口!” 言铮沉思起来,这时一个衙役进来禀道:“大人,外面来了一位陈夫人,说想见见大人!” “陈夫人?是陈枢的娘子吧?”汪大人蹙眉,这案子还没审难道就有人来说情了? “汪大人见见她吧,我先回避了!”言铮走到了后面屏风后等着。 一会董婉进来了,汪大人看到她父亲没和她一起来,就放了心,沉声说:“陈夫人找本官有什么事?” 董婉已经恢复了贤淑端庄的样子,给汪大人施了一礼才道:“汪大人抓了陈枢,董婉当时没在家,现在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汪大人简单地把案情说了,董婉听完沉声道:“汪大人只凭这几条就要定陈枢的罪不觉得太轻率吗?关洛飞可以被陷害,难道陈枢就不会被人陷害吗?至少我现在就知道有一个人有动机陷害陈枢!” “哦,是谁?”汪大人还不知道董婉和言铮之间发生的事,就好奇地问道。 “白言铮……她懂医理,能找到迷魂药,她知道陈枢和陈竺玉的事,熟悉案情,知道汪大人需要什么证据就迎合汪大人制造出这样的证据!她为了嫁给关洛飞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参加审案怎么能公平呢?汪大人,我要求重新查这案子,这次不准白言铮插手。我已经请我父亲进宫向皇上讨圣旨了,如果汪大人不秉公办理,相信皇上会重新委派其他官员查此案的!”董婉强势地说道。 汪大人一听就反感起来,收敛了对董婉的客气,冷冷地说:“陈夫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了!本官还有事就不招呼陈夫人了,本官会在衙门等皇上的旨意的!来人,送客!” 董婉的目光落在屏风上,沉声说:“白言铮,你救了我儿子我很感激,可是一事归一事,要我用我夫君的命去换甘儿的,我不愿意!所以,你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为了我夫君的清白,我会竭尽全力地为他洗清冤屈!告辞!” 她高昂着头走了出去,言铮无语地摇摇头,这才走出来。 “怎么回事?她说你救她儿子是什么意思?”汪大人好奇地问道。 言铮就把昨天发生的事简略地告诉了汪大人,听完,汪大人摇摇头说:“这女人怎么恩将仇报啊!你救了她儿子,她还怀疑你,难道她没听到那些流言吗?还如此相信陈枢,真是不可思议!” 言铮淡淡一笑:“旁人的话不足以为信,要她马上就相信了外人,不顾和陈枢夫妻多年的情分,这更不可思议!以这一点看,这董婉不是糊涂之人,她要查就让她查吧,看看她能查到什么!” 汪大人摇头:“胡闹,案子不是谁想查就能查的!本官今早上朝,皇上还交待让我尽快结案,如今证据确凿,如果陈家父女没本事讨到圣旨,本官过两天就要结案了!” “汪大人不觉得太仓促吗?还是再慎重一些,别冤枉了好人!”言铮真心地劝道。 汪大人不以为然,私下觉得这次是自己破了案子不是言铮抓到凶手,言铮有些不甘心呢,敷衍了几句就说有事打发了言铮。 言铮无奈,告辞出来,和罗衣步行回府,走到半路,见两辆马车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走过,言铮瞥了一眼,就看到了葛山,又看到了邵翩若身边的丫鬟,她有些奇怪,这两人一起去哪里了? “小姐,今天是陈竺玉下葬的日子,我打听了,世子爷在城郊给她买了块墓地,把她葬在了哪里,听说郡主还送了陈竺玉娘家一大笔钱,所以陈竺玉家人没闹了!”罗衣低声说道。 “哦,邵翩若还真仁慈啊!”言铮笑了笑,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段时间邵翩若和关鸣郤走的太近了,她被关鸣郤看光了身体,这是想嫁给关鸣郤吗? 言铮回府就没出门,一直在核对医案和梁招娣母亲的小册子,一番辛苦,终于找到了陈竺玉滑胎的证据,她的确如流言所说,还没嫁给关鸣郤就滑过一次孩子。 言铮看着这份记录,寻思着这几人的纠葛,试图在其中找到线索。 可是外界却等不了她,闭门这两天,汪大人又有了新的发现,陈枢除了俸禄外有大笔来路不明的钱,这钱陈枢交待不出来历,梁招娣母亲的案子就和这案子合并,陈枢以两起谋杀案的主谋被定罪。 皇上看到这么多的证据,驳回了董相要求换官员审理此案的请求,准许汪大人结案。 汪大人判了陈枢斩立决,秋后问斩,关洛飞被无罪释放。 言铮听到这消息时关洛飞已经走出了大牢,他看到了母亲和关鸣郤一起来接他,而言铮没来。 关洛飞迟疑了一下才走过去,关王妃一见就上前搂住他:“飞儿,你受苦了!这都瘦了一圈了!” 关洛飞轻轻推开她:“我们回去再说吧!” “洛飞,恭喜你重见天日!”关鸣郤微笑道。 关洛飞走过去,把关鸣郤推到马车前,才轻轻地说:“谢谢你相信我!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关鸣郤微笑:“我们是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何况,我也没为你做什么!” “不管你做没做什么,我们是兄弟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大哥……我永远都记得你对我的照顾!” 关洛飞在他肩膀上按了按,退后说:“我一身晦气,就不坐马车了,我走回去算了!” 他说完大步走了,双启,双明赶紧跟上,双明陪笑道:“王妃已经准备好火盆,热水也给二爷烧好了,回去好好洗洗,去去晦气,还有好吃的等着你呢!” 关洛飞一笑,走的更快…… **** 言铮这边则来了个不速之客……董婉! 罗衣听到她来就说不准她进门,结果董婉不顾门房的阻拦冲了进来,一进门就高声叫道:“白言铮,你给我出来!” 言铮当时正在花园里看绿荷她们给药材施肥,听到叫声就走了出来,看到董婉就皱起了眉。 “白言铮,你真厉害,我算是认清你的真面目了!”董婉冷笑道:“别人说你出卖了端木翊家人我还半信半疑,现在我知道了,为了荣华富贵,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白言铮我告诉你,别以为关洛飞放出来这事就完了,我还会接着查……一定会还我夫君清白的!你等着!” 言铮点点头:“我会等着的!希望下次你来告诉我点实质性的东西。另外给你一句忠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别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 “我没逃避什么,陈竺玉和陈枢根本没有那种关系,一切都是你们陷害他才传出来的!”董婉气急地叫道:“我相信我夫君,他不是这样的人!” 罗衣在一旁听到忍不住骂道:“对,你夫君什么都没做过,也没和自己的表妹私通,都是我们陷害他的行了吧!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陈夫人,你就抱着这想法去过日子吧,这样你下半生还能过的安稳点!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你要在陈家怎么生活呢!” 董婉咬紧了牙齿,罗衣还怕刺激她不够深,啧啧道:“其实想想也明白你的处境,在陈家你还是大少奶奶,这要回了娘家,可就什么都不是了……哎呀,这都不知道是谁贪图荣华富贵了……” “罗衣,行了,送客吧!”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言铮不想罗衣继续打击董婉,她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虽然她不问,可不代表她不知道。 陈枢出事,陈老夫人说是董婉引来的灾难,还说当初娶董婉进门时就给她算过命,说她命太硬克夫,是陈枢犟着要把她娶过来。还说她霸道不贤惠,要是早给陈枢娶几房妾室,也不会到现在陈枢才有一双儿女。 而董婉的相爷父亲,先前还支持她给陈枢伸冤,在听到那些流言后,董相觉得丢脸,让董婉丢下一双儿女回娘家算了,不要替陈枢养这对孽种。 董婉两头受气,只能靠相信陈枢无辜来支撑着自己。虽然有些愚昧,言铮却不忍心罗衣继续打击她。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她要活着,总要靠相信什么来证明自己活的价值吧!   ☆、凭我是她男人 “言铮……” 当关洛飞衣冠楚楚地出现在言铮书房外面时,言铮一点也不意外,平静地说:“进来坐吧!还有,下次想拜访我直接从大门进来,别翻墙了,否则姑姑更不待见你了!” 纳兰青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来呢,从他第一次偷跑进来呆着,纳兰青就一直在监视他,后来是言铮说别管他,纳兰青才没出手干涉窠。 关洛飞笑了笑,自然也能想通其中的隐情,大方地走了进来旆。 言铮把正看的书放在一边,给关洛飞倒了茶,再坐下,抬头,看关洛飞一直看着自己,就挑了挑眉:“想说什么?” “谢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做的一切!”关洛飞真诚地说。 言铮撇撇嘴:“不包括陷害陈枢!我不会为了你让一个无辜的人入狱!” “我知道,我不会和董婉一样糊涂的!再说,陈枢也没你想的清白!”关洛飞淡淡一笑:“他也有动机杀陈竺玉,初一他去临河邨行踪不明,这段时间他足以做任何事!” 说到临河邨,关洛飞想起一件事就问道:“你在医馆查到了什么?怎么听说医馆旁边的人家被火烧了?连医馆都被殃及,还好没烧到其他人家!” 言铮淡淡一笑,把梁招娣母亲的事告诉了关洛飞,这是为了让那些名单上的人放心,才让汪大人派人做的,私下里她已经和梁俭达成协议。 为了保护梁招娣姐弟,梁俭同意了,甚至拒绝了言铮的赔偿,说那房子他本来就不打算去住了,能帮上忙也是应该的。 听完关洛飞惊讶地睁大了眼,他根本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事,不禁为梁招娣母亲的大胆摇头。 “那对姐弟现在被你收留了?那你要小心点啊!”他关心地说道。 “已经让她们改了名字了,梁招娣叫江晴,弟弟叫江勇,随她母亲娘家的姓,说是厨娘的远房亲戚,家里人都死了来投奔她的,应该没人怀疑!”言铮舍不得这两个聪明的孩子,本来纳兰青建议是把她们送走,她强留下了。 “你这里人越来越多啊!”关洛飞说不清是妒忌还是关心,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她们一样可以经常见到言铮。 “是啊,我原本以为我要照顾的人很多,没想到她们都不用我照顾,还反过来帮着我!”言铮欣慰地一笑。 关洛飞抿了抿唇:“既然多几个人也没什么,你就让巧笑,倩兮回来吧!她们一直向我抱怨,说她们喜欢你,都是因为我才让她们和你分开!” 言铮摇摇头:“算了吧,她们是二爷的人,就让她们继续跟着二爷算了,我这边有罗衣和姑姑她们,安全上没问题!” 关洛飞委屈地扁嘴:“你用拓跋言的人就不用我的人,在你心里,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言铮耸耸肩:“拓跋言是我哥,用他的人很正常。二爷和我又没什么关系,用二爷的人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了,二爷很快就会娶亲,言铮不想让二爷的娘子误会!” 关洛飞急了,低叫道:“我不会娶亲的,我已经说过,我要娶就只会娶你,言铮你可以暂时不相信我,却不能漠视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的!” 言铮不置可否,敷衍地笑了笑就道:“二爷还有其他事吗?没的话请回吧,我该休息了!” 关洛飞见她不想谈这问题,就明智地转了话题:“陈枢的事你还查吗?” 言铮摇摇头:“汪大人都已经结案了,我就不多事了,我还有很多比这重要的事要做呢,让别人去查吧!” 关洛飞见她这样回答就放心了,点头说:“我就是想让你别查了,他后面还有人呢,我怕你惹祸上身,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这样,等我走了我也不用担心!” 言铮挑眉:“你要去打濮族?什么时候走?” “还早呢,最起码要等我姐和太子大婚后……对了,我还没谢谢你救了我父亲!我来前去见过他,他让我代他向你道谢!”关洛飞真诚地说道。 言铮笑了笑,那个老顽固会向自己道谢?只怕是关洛飞自己的意思吧!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言铮起身送客。 关洛飞赖不下去了,有些怨恨地看看言铮,她就那么不原意和自己多相处一段时间吗? “太子大婚,二皇子应该回来了,言铮,你自己小心点,遇到他躲着点,免得惹祸上身!”关洛飞边走边关心地说道。 言铮不以为然,她都没见过这二皇子,惹什么祸啊! 关洛飞见她没放在心上,不由急道:“我是认真的,你现在不止是白府的小姐,还是拓跋言的妹妹,二皇子不会忽视你的!” 言铮调皮地一笑道:“怎么不会忽视我?难道他还能娶我做二皇子妃?” 关洛飞更急,这也不是没可能,言铮后面还有陈家,以前白将军的一帮部下,笼络了言铮就等于拥有这股力量,二皇子怎么可能放过呢! “反正你听我的话,离他能有多远就离多远!你是我的,就算要违逆皇上,我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关洛飞霸道地说着,猛地拉过言铮狠狠地就吻在她唇上,这是他在牢里就想做的,此时再忍不住就做了。 言铮的唇一如记忆中甜美,只是关洛飞还没好好享受,衣领就被揪住了,一股大力将他拖开,一甩,关洛飞就飞上了天。 “滚……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占铮儿的便宜,我杀了你!” 关洛飞在半空急翻身,落到了墙外,听到这个声音抱怨道:“铮儿,你也要注意点,你还要嫁人,别做出落人口实的事!” 言铮乖巧地道:“姑姑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决不会再让人占便宜!” 关洛飞无语,摸了摸唇,笑了,大步走了。 **** 案子结了,言铮不用再管这事,就专心起药铺的事。 自那天抓到几个小毛贼送到官府后,对面向记就没动静了,言铮却不能掉以轻心。陈甘的事对向记是个打击,以向元泽叔侄的狭隘,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的,她不能疏忽让人抓到把柄。 药铺的药材虽然是飒芥供给的,言铮还是亲自带着绿荷,蝉儿一一检查。这两个妹妹耳闻目睹,跟着她也认识了很多药材。绿荷进步更快,在言铮的教导下甚至学会了做账,言铮就把药铺这一块的账目全交给她,让她负责进出的记账。 罗衣和绿荷开玩笑说绿荷是药铺第一大掌柜了,绿荷则称呼罗衣是白府第一大管家。两人玩闹的称呼得到了言铮的肯定,这以后,白府的下人都以大管家来称呼罗衣。 罗衣哪有那么多时间管家,她最重要的职责是保护言铮,就从自己手下提了一个侍女珠红来管具体的事。 这珠红比罗衣就话多了点,心细,做事风风火火,果断利索,言铮很喜欢她这性格,就笑封她为二管家。 这二管家可比大管家管事多了,不但要管白府的事,连药铺都要插手,还理直气壮地说两边荣辱与共,所以哪边都不能落下。 绿荷也服她,对她插手药铺也没意见,不懂的就缠着她问,几人相处的很融洽。 药铺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准备周全,只等十六就开张。 言铮当时是随口说的,也没想到这日子竟然和端木翊成亲的日子撞到了一起,事后知道,她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端木翊和她已经没关系,他成亲不会邀请自己,撞在一起也没什么。 只是她是这样想,端木翊却没这样想。离十六还有三天,端木翊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药铺。 言铮当时正帮着整理货架,归纳药材,没注意端木翊到来,还是罗衣看到,低声提醒道:“小姐,端木翊来了!” 言铮回头,看到端木翊静静地看着她,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微笑道:“端木将军,这是给我送喜柬吗?” “能谈谈吗?”端木翊问道。 言铮想了想,就指了指后面:“我们进去说吧!” 她往前带路,两人走到了后院,端木翊看到焕然一新的后院,忍不住说:“你很能干,把这布置的很好!” “我也觉得我很能干!”言铮毫不谦虚,自豪地说。 端木翊笑了笑:“你和以前比变了很多!以前你聪明不外溢,现在你毫不掩饰地散发出自己的光芒,就像一颗蒙尘的珍珠,洗净后光芒四射,让人无法漠视!” 言铮看他说这话时眼睛里燃烧着灼灼的光,顿时汗颜,这个三天后就要娶亲的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不对吧! “端木将军的请柬呢?”她掩饰地问道。 “没有请柬,我不会邀请你去参加我的婚礼的!”端木翊直率坦然地盯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我娶亲不是自愿的,我是拗不过我母亲的意思才答应的!铮铮,我来是告诉你,除了你,我从没打算娶任何女人!既然娶不了你,那任何女人对我都是一样的!” “端木翊!你别这样!”言铮苦笑:“你放下吧!以前我就告诉你了,你就当熙言铮死了!只有放下,你才会有新的生活!别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误了自己的幸福!” “没有你,我就没有幸福!你别劝我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端木翊猛地往前走了几步,抓住言铮的手说:“铮铮,看在我们以前的份上,告诉我,那些事不是你做的,对不?我对你只有这个要求,你发发慈悲,让我死也死的明白,好吗?” 言铮哪知道熙言铮有没有做过这事,闻言苦笑道:“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端木翊,你就当我做过吧!你也报复了,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那我等着,你想怎么报复都可以!” “铮铮,你就对我这样无情?”端木翊恨的咬牙,下意识地抓紧了言铮的手:“看着我痛苦,你就真不心疼?” “对不起,我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言铮想挣开,端木翊却抓得更紧,还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铮铮,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要为我这么无情,我不管了,不管你做过还是没做过,我都不会放手,你和我走吧,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远离这一切,我要娶你……” “端木翊,别说你自己做不到的话!”言铮边挣扎边冷静地说:“你放开我,去做你的新郎吧,你已经选择了,你没有后悔的权利!” “我有,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呢!让我放手,我找不到……”他边吼边低头寻找言铮的唇。 言铮躲避着又挣不开他,急得叫道:“放手,再不放我叫人了!” “你叫,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看到,你是我的……” 端木翊吻不到唇,却一口咬住了言铮的耳垂,言铮浑身一震,气得脸都红了,摸到腰间的银针,正要取出来,就听到一声怒吼:“端木翊,你放开她……” 关洛飞一冲进来就看到这幅相拥的画面,气得眼睛都红了,二话不说冲上来一掌就向端木翊击来。 端木翊听到风声就抱着言铮躲开了,转头看到关洛飞,他冷笑道:“关二爷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开铮铮?你曾经不是告诉我你会娶她吗?现在呢,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阻止我?” 关洛飞吼道:“凭我是她男人……你给我放开,再不放我砍了你的手!”他说着又冲了过来。 端木翊一脸震惊,边躲边问:“铮铮,他说的是真的?你们做了那种事?” “没有!”言铮趁关洛飞攻过来,一扭身挣开了端木翊。 没有言铮顾忌,关洛飞下手更狠,和端木翊打在了一起,瞬间就把后院打的一团糟,言铮气得怒吼道:“都给我住手,要打滚出去打!” 两人还是不肯罢休,继续打,言铮见劝不停,更气,叫道:“罗衣,去把姑姑叫来!” 一会纳兰青就赶了来,一见这情况就皱眉,没等言铮吩咐就冲上去,一人给了一掌就把两人分开了。 两人还互相瞪着,言铮只看地上被打的到处散乱的药材,气得头疼,上前怒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借口,今天不给我整理好药材,谁也别想走!姑姑,你看着他们整理,我先出去了!” “铮铮……” “言儿……” 两人叫着想跑过来,纳兰青往两人面前一站,面无表情地:“整理药材,否则谁也别想走!” 两人想冲过去,纳兰青二话不说,拔出了剑一横,两人试了几次都冲不过去。 关洛飞先冷静下来,言铮说一不二,他已经惹怒了她,要是硬闯过去伤了纳兰青,只怕言铮更不会原谅自己。只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整理还不行吗?” 他蹲下来收拾,端木翊却没她这么识相,对纳兰青吼道:“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纳兰青冷冷地说:“收拾,否则我也不客气了!” 端木翊拔出了剑冲了上去,关洛飞一边收拾一边凉凉地说:“姑姑,你别伤他的脸,他三天后就要做新郎了,带了伤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解释呢!” 纳兰青一听更怒:“臭小子,要做新郎了还敢招惹我家铮儿,真是不知廉耻,看剑……” 关洛飞不让她伤端木翊的脸,她还偏往端木翊脸上刺。 端木翊手忙脚乱地护着脸,没防备,被纳兰青一脚踢在肚子上,顿时倒飞出去,又撞翻了一个药材包。 关洛飞在旁边看到哈哈笑起来:“不自量力!” 端木翊爬起来怒瞪了他一眼,又冲了上去,纳兰青冷笑道:“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该好好教训一下!看招……” 端木翊见她刺过来,慌忙避让,结果纳兰青也不知道怎么就绕到了他身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端木翊往前一扑,一头扎进了药材中,等爬出来,满头都是药草。 关洛飞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姑姑,好一招脚踢癞蛤蟆啊!” 纳兰青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谁是你姑姑?闭嘴,赶紧收拾药材!” 关二爷调皮地伸了伸舌,讨好地说:“姑姑,我在收拾呢!” 他一边加快速度收拾,一边看向端木翊,没注意纳兰青唇边掠过一抹笑,似乎被他刚才伸舌的举动逗笑了。 吃了两次亏,端木翊总算反应过来,他绝不是纳兰青的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只好愤愤地收起剑,板着脸说:“我收拾还不行吗?” 他学着关洛飞蹲下来,笨手笨脚地收拾起来。 纳兰青见两人老实了,才走到一边看着。 关洛飞边收拾边对端木翊说:“她可是拓跋言给言铮请的师父,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端木翊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我可没关二爷圆滑,打不过就讨好,没种……” 关洛飞针锋相对地回了一句:“你有种就继续打啊!爷可没拦着你!再说了,爷还没你这么无耻,都要做新郎的人了还缠着言儿,你说你未婚妻要是知道,该伤心死了!端木翊,做人可不能这样,人家姚小姐也是好女人,你要不愿意就干脆别答应这门亲事,答应了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别像陈枢,害人不浅啊!” 端木翊这次没反驳了,沉默着收拾东西。 关洛飞知道说到他心上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姚碧玉自从和端木翊定下婚约,端木翊毁了脸她也没在意,端木翊如果不知道感激,又拿什么来立足于世呢! 关洛飞叹了一声道:“你和言铮的婚约已经是过去了,你们之间还夹杂着以前的事,别说你母亲不同意,就算同意了,言铮嫁过去又好吗?你母亲只怕一辈子都不会接受她的!还有你嫂子……你觉得言铮嫁到你们家,真能有好日子过吗?端木翊,我以前看不起你,觉得你对言铮太苛刻了,她在你们家受折磨你从来没管过她的生死,现在你又拿什么来让她回心转意呢?” “谁说我没管过她,我让人给她送过药……”端木翊声辩了一句又觉得太没说服力,又继续沉默。 关洛飞冷笑:“送药能解决什么?你看过她身上吗?到处都是伤痕,这些伤痕有可能带一辈子,你觉得她每次看到这种伤会想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端木翊更是无言可对,沉默着收拾。 关洛飞也沉默了,想起当时看到姣娘身上的伤,虽然言铮没有直接承认过是姣娘,可是他知道她们是一个人,那些伤已经留在了他心上,让他每次沐浴都会想起来,不知道那些伤现在是不是好了?言铮每次看到会不会难受! “端木翊,放手吧,她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你缠着她只会让她烦,还会给她带来麻烦,你就算为她好也不该再这样!”关洛飞收拾好丢下这话就往外走。 端木翊恼怒地在他身后道:“你不也一样,明明知道和她没结果,为什么还缠着她?窠” 关洛飞头也不回地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心的喜欢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她的!” “是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端木翊嘲讽道。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这是我和言儿的事……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她动手动脚,我决不会轻饶你!”关洛飞狠狠地咬牙,走了出去。 言铮已经不在药铺,关洛飞四处找了不见人,回来问绿荷。 绿荷对他翻了个白眼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姐去哪了?” 关洛飞磨牙,这小丫鬟不结巴了怎么变厉害了,以前看到自己都怯怯的,现在还敢和自己做对了? “你们小姐出去可能有危险,你告诉我,我去保护她!”关洛飞厚着脸皮说。 “有罗衣还有九哥,不需要你保护!”绿荷不买账。 关洛飞一听竟然多出个九哥,心慌了:“九哥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言儿身边多出了这样一个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绿荷低头算账,一副没把他放在眼中的样子。 关洛飞很想把这丫鬟吊起来打一顿,这时双启进来道:“二爷,王妃找你呢,让你马上回家!” 关洛飞只好先回家,进门看到邵翩若的侍女都在,他头大了,母亲不会又起了让自己娶邵翩若的心吧! 他转身就想走,钟嬷嬷一见就叫道:“王妃,二爷回来了!” 关洛飞狠狠瞪了一眼钟嬷嬷,走了进去。 屋里一堆人,关王妃和关洛蕴,还有邵翩若正在看礼服,关鸣郤也在,含笑坐在一边。 “洛飞你又跑哪去了,不是告诉你,你姐姐很快就要大婚了吗?你不在家帮忙一天到处跑像什么话!”关王妃瞪了一眼关洛飞,骂道。 关洛蕴随口就道:“他能去哪,肯定是去找那女人了!人家这次帮了忙,他感激呢!” 邵翩若瞟了一眼关洛飞,微笑道:“可是我听说是汪大人查清了这案子,才还了二爷清白,怎么又是熙言铮的功劳呢?” “可不是,她就是跑了几趟,也没见她帮什么忙,洛飞,你可别因为这事又想娶她啊!你父亲病才好点,别又把他气病了!” 关王妃笑眯眯地转向邵翩若:“翩若,有空你多说说他,你们年轻人想法相近,也许他听不进去我的能听进去你的!” 邵翩若抿唇笑道:“那可不一定,二爷很有主见,你的话都不听,哪会听我的!” 关洛飞坐下,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自己浑然没插嘴的余地,不禁佩服关鸣郤,他坐在这不嫌烦吗? “洛飞,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以后洛蕴嫁出去,家里就我们兄弟两个,以后要多亲近才好!要不,晚上我做东,我们出去一起喝顿酒,算庆祝你无罪释放,怎么样?”关鸣郤微笑道。 “大哥相邀,洛飞当然从命,那就去吧!”关洛飞点点头。 邵翩若耳尖,听到就道:“我也要去给二爷庆祝,就由我做东吧,上次闹的大家不欢而散,这次让我弥补一下!” 关洛飞一听她也要去就想拒绝,可是关鸣郤一口答应:“行,那就郡主做东,我下次再回请你们!” 这事就这么定了,关王妃也没反对,倒是关洛蕴羡慕地看看他们,又看向关王妃。 关王妃不客气地说:“你就别想出去了,在家里好好呆着等出嫁吧!这时候可不能再乱来,免得被人说!” 邵翩若笑道:“姐姐要大婚了,以后就是太子妃,自然不能像我们一样随心所欲,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吧!等过两天我请你到我那住一宿,我有好东西送给你呢!” “谢谢翩若!”关洛蕴这几天和邵翩若相处的多,心里已经把她当自己的弟媳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答应了。 *** 晚上,关鸣郤和关洛飞还有邵翩若坐在虹桥酒楼的雅间,邵翩若边给两人倒酒,边听两人聊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关鸣郤在说话。 他今天心情很好,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还是科考在即,可以一展抱负兴奋。和关洛飞说话似乎忘记了前几天受的耻辱,毫无芥蒂地畅所欲言。 邵翩若不时附和几句,见关洛飞只喝酒不说话,就笑道:“二爷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是因为言铮不在和我们没话说吗?我知道你那位心上人了不起,你要那么惦记她,我让人去把她叫来一起喝酒怎么样?” 关洛飞勉强笑了笑:“言铮她酒量不好,还是算了吧!” 关鸣郤微笑道:“你不用顾忌母亲,喜欢就喜欢吧!我算想通了,人这一辈子啊,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很难,有缘相遇,就珍惜这份感情吧!母亲和父亲现在反对不代表一直反对……我给你出个主意吧!这次你出征,回来你别要赏赐,就求皇上给你赐婚,皇上同意母亲也不能反对!” 关洛飞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呢! 只是想到自己和拓跋言的赌约,关洛飞又丧气了,除非他可以厚着脸皮做无信之人,否则他还真做不出毁约的事。男人大丈夫,一诺千金,言而无信怎么能在天地之间立足呢! “鸣郤大哥,你羡慕洛飞可以出征吗?”邵翩若突然说道:“你就没想过可以跟他一起出征吗?” 关鸣郤脸色黯然下去,用手捶了捶腿:“我这腿怎么能出征呢!” 邵翩若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治好了不就能去了吗?我问过了,你已经有好几年没看过大夫了,现在有很多名医,说不定能治好你的腿呢!” 关鸣郤摇摇头:“没用的,以前我看过很多大夫,他们都说治不好!我就别白费劲了!” “什么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二爷,你也该关心一下你大哥,劝劝他再找大夫看吧!” 被点到名字,关洛飞只好说:“郡主说的对,现在不比当年,名医那么多,大哥应该试试!” “就是,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去给你找大夫,到时不准说不治!”邵翩若霸道地道。 “那好吧,你们都这样说,那就试试吧!”关鸣郤答的随心。 关洛飞又陪关鸣郤喝了几杯,就借口去茅房,等从茅房出来,见巧笑一身男装站在外面,看见他就低声说:“小姐去了临河邨,还没回来呢,倩兮过去了,有消息会马上报给二爷的!” “嗯,你们好好保护她!别出什么事!” 关洛飞回到酒桌,看到关鸣郤已经醉了,爬在桌上睡觉,邵翩若撑了下颚看着他,目光有些怜悯。 关洛飞愣了一下,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吗? “二爷,你也该多关心关心你大哥,你不知道他有多痛苦吗?”邵翩若看见他,收敛起情绪,低声抱怨道:“妻子出了那种事,还和自己的弟弟有关,你母亲还怀疑他陷害你,外面的人又议论纷纷,你不知道他承受多大的压力吗?” 关洛飞挑挑眉,这才注意到邵翩若对自己的称呼也变了,以前是‘洛飞哥哥’,现在是‘二爷’,这和他想的一样吗? “知道了!我会关心他的!”关洛飞给了酒钱,没叫葛山上来帮忙,一人抬起轮椅就把关鸣郤抬下了楼。葛山在下面看见赶紧上来帮忙,和关洛飞一起把关鸣郤抬上马车。 “葛山,你先送郡主回府吧!大哥我送回去就行了!”关洛飞吩咐道。 葛山却道:“还是你送郡主回去吧,世子爷我侍候就行了!” 葛山上了马车,先走了。 邵翩若没等关洛飞说话,就道:“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免得孤男寡女说不清楚!一会你那位白小姐误会就更不好了!我们走!” 她带着自己的侍女坐上轿子走了。 关洛飞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眼睛眯了起来,孤男寡女?以前单独和自己在一起时,怎么她不这样说!郡主和关鸣郤一定有问题! 关洛飞站了一会,正要走,就见巧笑飞跑过来,他心一紧,难道言铮出事了? “二爷,倩兮刚飞鸽传书回来,说小姐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劫走了,罗衣也受了伤,她还没写完后面的就断了,二爷,怎么办?”巧笑急了,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情况,倩兮怎么会不写完呢! “你去找肖北,让他带人到临河邨找我,我先去看看!”关洛飞匆忙跑回府,拉了自己的马就飞奔出门。 关洛飞没注意到在暗处的角落,已经回府的邵翩若冷冷地看着他离开,才面无表情地走了。 邵翩若走后,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出现在她站的角落,歪头想了一下,就朝关洛飞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 “你们是什么人?要抓我去哪里?”言铮被绑在马车上,看着对面蒙面的黑衣人,气恼地叫道。 她没想到,这临河邨藏龙卧虎到这样的地步,竟然有人能一照面就把罗衣打伤,看来自己几次来临河邨没出事大意了。 对面的黑衣人开始不出声,后来被她问烦了,才粗哑着嗓子说:“当然是你该去的地方,白小姐,至于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问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要怪就怪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很多人要你的命呢!只是给钱最多的那位却不想你死的很痛快,指定要送你去一个地方……至于你会不会死,就看你的运气了!” “他给你多少钱,我付双倍!”言铮冷笑道。 “嘿嘿,白小姐,你付十倍也不行,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们收人钱财就要守信用!”黑衣人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白小姐,你别再说话了,留点力气一会才能活下去!” 言铮见他不想说,又感觉马车往山里狂奔,她就闭了眼,思索着怎么自救或者给罗衣留下追踪的线索。 可是,她双手被绑,身上带的香囊又挂在前面,否则只要把香囊散开,里面纳兰青给的追踪七里香的米分末就能让罗衣追踪到,现在够不到香囊怎么办呢! 马车很快就到了山脚下,黑衣人听到马车停了,就一把抓起言铮飞了下去:“你们先回去交差,我办完事会去和你们汇合!把这个带去给雇主!” 黑衣人一把摘下言铮的发簪丢了过去,就抱起言铮往山里掠去。 言铮只感觉到风声在耳边掠过,冷风刮的脸生疼,山里很黑,只有天上的星星照出的一点光亮,黑衣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一路飞掠如屡平地般轻松。 很快,就到了一个山谷,黑衣人呵呵一笑,道:“听说白小姐医术高明,我是真心不想你死,说不定以后还要你帮忙呢!可是我收了钱,也不好徇私,就祝白小姐运气好了!……下去……” 他随手一抛,言铮就感觉自己直坠下去。 黑衣人看着她落了下去,听到“砰”的一声,才笑了笑,从另一个方向掠走了。 **** 等关洛飞赶到临河邨,半路就遇到了罗衣和倩兮,两人都挂了彩,罗衣伤得更重一些,手耷拉着,半边衣服上都是血。 “言铮呢,往那边去了?”关洛飞追问道。 倩兮摇摇头:“他们一共来了五辆马车,一模一样,我们只看到小姐被带上了一辆马车,等追去时五辆马车分头走了,我们追错了,再回来就不见其他马车了!” “都是些什么人?”关洛飞蹙眉问道。 倩兮苦笑:“不清楚,都是一色的黑衣,十个人,武功都比我们高,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三人正说话,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关洛飞警觉地回头,罗衣却放高声音叫道:“龙九,我在这……” 一会,一匹马抢先冲了过来,马上年轻的男子叫道:“罗衣,小姐出什么事了?” “被人掳走了,你吩咐他们,立刻分头去找,注意有五辆马车,还有十个黑衣人!”罗衣叫道:“姑姑来了吗?” “我来了……你说,他们的武功路子是什么?”纳兰青的马随后出现了。 “惭愧,我分辨不出来,好像很杂,又好像他刻意掩饰,我没看清就受伤了!”罗衣讪讪地说。 “知道了,龙九你先去找人!我去找个故人问问这附近有什么藏身之地!”纳兰青说完就打马走了。 听马蹄声,关洛飞估计这行人不下五十人,他震惊的同时心里更不是滋味,拓跋言留了这些人给言铮,自然不是普通的侍卫,一定全是精英。 如果皇上知道有这批人的存在,言铮就危险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罗衣和绿荷一样的语气,横了一眼关洛飞,就骑马去追纳兰青了。 “你在这等着,肖北来了让他帮着找人,我去看看!”关洛飞不放心,追了过来。 到了临河邨,就见罗衣停在村头,旁边还有一匹马,马上已经不见纳兰青了。 “姑姑去找谁了?”明知道罗衣不会回答,关洛飞还是忍不住问道。 罗衣果然没回答他,坐下来给自己重新包扎伤口,关洛飞看她手臂上一大条伤口,就讨好地问道:“我帮你吧?” 罗衣给了他个白眼,冷冷地丢出几个字:“男女授受不亲!” 关洛飞见她肯说话,就道:“我也是担心你们小姐,你就多告诉我一点线索吧,赶紧找到人才是好的!” “想帮忙你不会自己去找吗?呆在这难道就能找到小姐了?”罗衣白了他一眼,自己裹好伤口就探头往邨里看。 过了好一会,纳兰青来了,身后没人,罗衣一见就赶紧上前问:“姑姑,没找到人吗?” “找到了!”纳兰青看了一眼关洛飞,走过来沉声问:“关小子,你在帝都,知道弑神的总舵在哪里吗?” 关洛飞眸光一沉:“言儿是被他们的人抓走的?” “别废话,知道还是不知道?”纳兰青沉下脸问道。 “知道,只是我一向很少和他们打交道,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把人交出来!” 关洛飞头疼,这个杀手组织因为上次他插手刺杀太子的事对他很不满,这次求上他们,他们会肯交出人吗? “废话,谁靠你救人了,你只要把我带去就行了!”纳兰青回头交待罗衣:“让龙九他们先散开,在这待命,我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好,姑姑你小心点!”罗衣见人有着落了,就舒了一口气,赶紧去找龙九。 关洛飞和纳兰青上马又回城,城里已经关门了,两人也没惊动守卫,弃马掠了进去。 纳兰青一路飞奔,关洛飞提气紧追不舍,纳兰青偶然回头,看关洛飞紧紧跟着自己,眼里闪过了一抹赞赏,随口问道:“关小子轻功还行啊,跟谁学的?” 关洛飞受宠若惊,他已经看出纳兰青的武功比自己高了不止几倍,能得到她一声赞赏他觉得可以骄傲了,就老老实实地说:“我师父,他不让我说是他徒弟,教了我三年就走了,要是再多教几年,我一定更厉害!” “哦,他叫什么名字?”纳兰青问道。 关洛飞讪讪地说:“他就让我叫他九叔,没告诉我名字!我问过几次,他只说他做了对不起先人的事,不配那名字,所以自此就以九为姓!” 纳兰青也没放在心上,江湖上藏龙卧虎,一定是哪家被逐出师门的弟子看关洛飞是可造之才指点了一番,实不足为虑。   ☆、死人是不会告状的 “姑姑,有机会你可以指点我一下吗?”关洛飞打蛇随棍上,一心想打败拓跋言,见能人就想拜师学艺。 纳兰青却不买账,刻薄地说:“你这资质还不配我指点,如果不是铮儿……” 她发现自己失言就及时住了口,转了话题:“到了吗?旆” “不远了!”关洛飞伸手一指,只见前面有个大宅院,看似其貌不扬,外面挂了两盏灯笼,两个看门人靠在门前闲聊。 这宅院和周围的宅院区别不大,如果不是知情人带路找来,看见的都想不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弑神组织的总舵竟然是如此普通窠。 纳兰青一看就抛下关洛飞急跑过去,看门人一见立刻站直了身子,戒备地看着她接近。 “两位兄弟,请帮我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舵主,就说姑苏纳兰家的人求见!”纳兰青对两人拱了拱手。 两个看门人互相看了看,一人就道:“等着!” 关洛飞听到姑苏纳兰家的名号就怔住了,他没想到纳兰青竟然是姑苏纳兰家的人。这纳兰家可是四百年前的皇族,改朝换代后慢慢没落了,可是一提起纳兰氏,没人敢小窥。 一来这纳兰家全盛时期是实力最强的望族,二来数百年纳兰家出了好些人才,如果说陈家是以富裕出名,纳兰家就是以学识出名。纳兰家几代都是大儒之才,博文广记,辅助皇上做了许多造福百姓的事。 数百年过去,一提起纳兰家,不但朝廷,就是民间都交口称赞。 只是随着一百年前纳兰家被当时的皇上听信谗言削去了官职,没收了田地后,纳兰家就全家搬到了僻静的乡下,再不闻世事。前朝皇上曾经多次去请纳兰家的人出来任职,纳兰家都不为所动。 赵罡即位后不信邪,带着几位重臣亲自去请,纳兰家主都避而不见,赵罡又请当地乡坤,名门望族陪同一起前往,纳兰家主也避而不见,只让小孙子带了口信出来说,不是不肯为皇上效力,而是纳兰家已经无人可用,皇上要是体恤,等孙子长大再为皇上效力吧! 赵罡看那孙子才五岁,生的倒是聪明伶俐,可是他哪等得聊啊,以为是纳兰家主推脱之词,当时就要翻脸。 后来是当时的朱相爷向附近的老人打听了,才知道纳兰家的确没人了,家里就只有家主和这个小孙子。 赵罡回来还半信半疑,就派人去调查,结果派去调查的人回来禀告,二十年前,纳兰家不知道惹上了谁,一夜之间死了许多人,事后纳兰家也没声张,葬了这些人就搬了家,之后每搬一次就少一些人,到现在家里只有老家主和孙子,才安定下来。 赵罡这才知道家主不是推脱,也放了心,从此没再提过纳兰家。 现在听到纳兰青竟然是纳兰家的人,关洛飞吃惊之余忍不住想,难道纳兰家的人不是死了,是分家了吗? 看门的进去了半天,才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了出来。 出来的男人长得很高,却很瘦,颚骨下一双眼睛漆黑,几乎是飞跑着出来,老远看到纳兰青就叫道:“七妹,真是你?” 纳兰青一看到那男人,脸色顿时就变了,转身就走。 那男人飞掠过来想抓住她,纳兰青腾地拔出剑怒道:“别碰我,否则刀剑无眼!” 男人顿住了,苦笑道:“都十年没见你了,怎么脾气还那么大?行,行,我不碰你,你来这里肯定也不是来找我的,先进去说话吧!” “你就是弑神的舵主?”纳兰青冷冷地问道。 男人笑道:“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连来意都不说转身就要走?” 纳兰青冷哼一声,默认了。 关洛飞在一边干着急,却不敢插话。 “舵主有事出去了,我虽然不是舵主,这里还能做主,七妹有事就进去说吧!”男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纳兰青转头就走:“那等那么舵主回来我再来吧!” “姑姑,你能等言儿不能等啊……”关洛飞顾不上惹她生气,一把抓住她陪笑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慢慢解决,现在先把人找到行不?姑姑你也不想言儿出事吧?” 纳兰青迟疑了,男人趁机笑道:“这位是你侄子吗?都长大了……你们要找谁啊,先进去再说吧!别耽误了正事!” 纳兰青狠狠瞪了一眼他,权衡了一下轻重,才大步走了进去。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叫我四爷就行了!”男人和关洛飞尾随在后,边走边问道。 “我叫关洛飞,我不是姑姑的侄子,我未来的媳妇是姑姑的徒弟,所以我随她称呼……”关洛飞乐得和他拉近距离。 这四叔自称四,那他一定是弑神有名的军师右使了,传说这位右使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弑神里最神秘的人,据说他亦正亦邪,狠起来六亲不认,善起来堪比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江湖上的人说他虚伪,都送他一个笑面虎的绰号,他也不以为耻,还专门刻了一个笑面虎的玉佩,杀人做善事都留一个印章,以昭示自己对这绰号的认可。 江湖上对这人褒贬不一,关洛飞本来对他也没好感,可是见到本人,却没有那种讨厌的感觉,只觉得这人很顺眼,豁达直率不像江湖传言的那么不堪。 这就是人和人的缘分吧?有些人的风评好,可是见到人却觉得不是那样,心里生不起亲近之意。 听到关洛飞的名字,四爷微怔,就爽快地笑道:“我知道你,最近很有名啊!” 关洛飞也不虚伪,直率地说:“臭名远扬吧!四爷不用顾忌,想骂就骂吧!” 四爷呵呵笑起来:“骂什么?我这人最恨的就是道听途说地看人,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子,爷看你不是那种人,爷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 “谢谢!”关洛飞这几天牢狱生活已经见识了人情冷暖,难得遇到一个对自己不带成见,问都不问就相信了自己的人,他是真心地感谢。 “虚伪!”前面的纳兰青冷冷地抛出这话,也不知道是讽刺关洛飞还是讽刺四爷。 四爷也不在意,等三人走进屋,才道:“既然你是关洛飞,我想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是不是要找白言铮?” 纳兰青一听就破口骂道:“我的人你们也敢动,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还不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我警告你,要是铮儿少了一根汗毛,你们弑神组织就等着被夷为平地吧!” 四爷笑道:“十年不见,七妹还是一样火辣的性格,先坐下喝杯茶吧!这生意不是我的人接的,待我问一下情况再说!” 他招呼人上茶,自己就走了出去。 这一去半天都不回来,关洛飞心提了起来,以前就听说过弑神里面分了三派,一派以舵主为首,另一派以左使为首,最后一派是些元老,谁也不偏,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四爷说不是他的人,难道是左使那边的?这两边要是有利益冲突,他们会交出言铮吗? 纳兰青也坐不住,起身走来走去,大概也想到了这问题,秀眉紧蹙。 “姑姑,这四爷叫什么名字啊?”关洛飞好奇地问道,江湖上都以四爷称呼,他的名字鲜少有人知道。 纳兰青斜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不该你打听的事别乱打听!知道的越少越好!” 关洛飞无辜地咧了咧嘴,十年不见,他们又以兄妹相称,以前一定有什么关系。 又等了一会,四爷还没回来,关洛飞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门边看,见外面有几个护卫把守着,他不愿去想,却还是忍不住求心安地问道:“姑姑,你说言儿还活着吗?” 纳兰青瞪了他一眼:“乌鸦嘴!他们要她死当场就可以杀了她,何必那么费事掳走她呢!” 关洛飞也想过这问题,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掳走言铮的人有什么用意呢? 正想着,见四爷大步走了过来,近了,关洛飞看他脸色不是很好,心又提了起来:“四爷,问到了吗?” 四爷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年轻的男人,听到关洛飞问,其中一个男人就道:“左使不肯说,只说要三天后才能告诉我们白小姐的下落,否则就是对顾客失信!他还说,白小姐会不会死要看她的运气了,撑得过这三天,那是她的福气,撑不过去,是她的命!” 关洛飞一听就怒了:“左使在哪里?我去找他!” “行了,你们两先出去吧,我来和他们说!”四爷挥手让两人先出去,才对纳兰青说:“七妹,我已经尽力了,他不肯说我也没办法!要不这样吧,你们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关洛飞忍不住挤兑道:“四爷难道还怕了那左使,不肯说不会逼他说吗?” 四爷好脾气地说:“小子,如果动手能解决问题,那天下就没问题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就是你的借口……十年前你喜欢说这话,十年后你还是喜欢说这话……我已经听够了……关洛飞,我们走,不用求他!” 纳兰青怒骂了一声,拔脚就走。 关洛飞赶紧追了出去,却见纳兰青站在院里大叫:“那个什么狗屁的左使,给老娘滚出来,今天不交出我徒弟,我杀平你们弑神……” “七妹……”四爷脸色一变赶紧冲了出来。 可是晚了,一个院里已经走过来几人,为首的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是谁在这大呼小叫,真当我们弑神没人了吗?” 纳兰青掠了过去,看到一个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嘴唇上下留了胡子,突出的前额很宽大,头发全剃了,露出光光的脑袋,鼻梁高挺,眼睛细长,结实的身材如铁铸一般。 “你就是那个什么左使?我徒弟就是你的人抓走的?”纳兰青用手一指,冷笑道:“要打还是要钱,爽快点,开个条件!” 左使下颚一扬,眯着眼看向四爷:“四哥,你朋友?没混过江湖吗?知不知道规矩?” 四爷淡淡一笑:“老唐,你就卖我个面子,把她徒弟的下落告诉她吧!你的损失我加倍赔偿!” 左使摇头:“四哥,这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做生意要讲信用,我今天要是失信于人,以后兄弟们还怎么做事呢!这行的规矩你知道,你不能让我为难啊!” “废话少说,道上也讲规矩,你划出道来,要怎么才肯放人,你说,我一定奉陪!”纳兰青不客气地叫道。 左使又看了看她,问道:“夫人姓甚名谁,先报上号来,我掂量掂量你配不配和我谈条件!” “她是姑苏纳兰家的人,我七妹!”四爷替纳兰青回答。 左使傲慢地一扬头:“姑苏纳兰,没听过!” 纳兰青脸色一变,四爷及时拦在她前面,平静地说:“就看我的面子,你就照规矩来吧!” “好,既然四哥这样说,那我就看在四哥的面子上给她一次机会吧!” 他一挥手,后面走上来六个黑衣人,左使冷笑道:“夫人听好了,这是我们左堂的六剑客,如果你能打败他们,再打败我,我就告诉你,你徒弟的下落!你要是被他们杀了,也不用问你徒弟的下落了!你敢应战吗?不敢的话就走吧,看四哥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闯弑神的事了!” “我代她挑战吧!”四爷抢先说道。 “滚开,谁要你帮忙!”纳兰青不客气地把他推到一边,拔出剑冷笑:“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你直接上吧!” 她足尖一点,就跃起,想从那六个剑客头上飞过攻向左使,没想到那六人一起拔出了剑,身形迅速移动,瞬间就把她包围在中间。 纳兰青一见六人的身形,眉心一动:“六玄琵琶阵?” 左使闻言一笑:“夫人挺识货的,没错,这就是六玄琵琶阵,当世能破此阵的没几人,夫人现在还可以选择走还是留!否则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纳兰青挑眉:“我纳兰家的人没有临阵退缩的,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六玄琵琶阵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看招……” 她一个凌空翻,剑分花拂柳地刺向其中一人,那人不慌不忙,吟道:“明朝……” 身形一滑就转到了另一人旁边,那人接着念道:“车马……”转到了另一人身边,那人接着念“各西东……” 关洛飞在旁边看着,没有停顿,三人瞬间的移动就完成了一句诗“明朝车门各西东……” 而这看似简单的移动,却都和纳兰青各过了十招, 剑光交错,竟看的人眼花缭乱,快的根本看不清他们怎么出招。 “就这点本事?”纳兰青话还没落音,后面三人首尾相应,重复着上面的动作念出后面那句“惆怅话画桥风与月……” 叮叮当当,剑碰剑的敲击如琵琶奏出的旋律,此起彼伏,从容承接,首尾呼应,只看得关洛飞睁大了眼,想看清他们怎么打斗。 可是他这局外人哪知局中的险峻,这此起彼伏,瞬间已经翻过了三波。 而局内人的纳兰青已经招架不住,在心里暗暗叫苦,她小看了这六玄琵琶阵…… 以前听师父说过这六玄琵琶阵是一个浪漫的诗人创造出来的,六玄起初是琵琶舞曲,被他融合了波涛的变化改编成阵法。一玄就有十八种变化,六玄就有一百零八种变化。而据说这一百零八种变化又分十顷,十顷波平,意味着十顷天下无人能敌。 她才走了三波一玄没过就已经如此吃力,怎么走完这六玄十顷呢! “老唐,至今还没有人挑战过你的六玄琵琶阵,你不觉得拿这个来设局过了点吗?” 四爷的话钻进了纳兰青耳朵里,她心一动,认真看向这六个剑客,想起了师父以前说过的话:“你们师兄妹几人如果齐心,倒可以学学这六玄琵琶阵法,以后就天下无敌了,可惜,人心不齐,又怎么凝聚成波倾天下呢!” 当年自己师兄妹几人感情还好,最后却落得各分东西的命运,这六人难道还比自己师兄妹几人感情好吗? 而且一百零八种变化,每人都要学会,还要和其他人达成默契,没有时间的磨练,又怎么可能默契的毫无破绽呢! 看这几人年纪不大,他们怎么可能把一百零八种变化都掌握的炉火纯青呢!四爷这是暗示自己呢! 虽然对墨修没好感,纳兰青还是接受了他这份好意,静下心来寻找破绽。 那边,左使脸色就变了,冷冷一笑:“四哥这是帮外人吗?” “老唐不是外人,我七妹也不是外人,何必非要分出亲疏呢!”墨修不卑不亢地说。 关洛飞一边看场中激斗,一边竖直了耳朵听两人争辩,隐隐感觉到其中的火药味,不禁自私地想最好两人闹翻,这样四爷就能帮着找到言铮了。 “言儿,你一定要撑下去,等我们来救你!”他在心里默念着。 “七妹?以前怎么没听说四哥还有七妹呢,难道这七妹是四哥的心上人,四哥这么多年没娶亲就是在等她?” 唐左使不屑地看了看场中的纳兰青,猥琐地笑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啊,昨日黄花,徐娘半老,哪值得四哥等呢!” 纳兰青听到唐左使的话分了一下神,不自觉地看向四爷,都十年了,他还没成亲? 高手相斗,哪容分神,纳兰青这一走神,手腕上就挨了一剑,还好她反应快及时缩了回来,只刺破了皮,血还是滴了下来。 “七妹小心!”墨修急叫了一声。 关洛飞看他目露关切,突然心中一动,那神情如自己担心言铮一般,难道这四爷真的是对纳兰青有爱慕之意。 “四哥,你要是承认你一直在等她,那我就网开一面,允许你进去帮她,如何?”唐左使笑道。 “谁要他帮!”纳兰青气恼地吼了一声,刺向了其中一个剑客。 可是她一闪,对方另一人竟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刺向了她的腰。 “酒入香腮红一抹……”其余两人同时分攻她上下盘,纳兰青要是避开上面,下面务必受伤,要是避开下面,脸肯定受伤…… 几乎在同时,墨修一声“我承认,我这些年都在等她……”话没说完一闪身就闯进阵中,摸出腰间一只长箫,以极快的速度刺向攻纳兰青腰部的刺客…… 啪啪两声,两个刺客的剑都掉在地上,唐左使脸色一变,狞笑道:“四哥果然宝刀未老啊,这么多年没出手身手还如此敏捷,不该藏着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会武功呢……既然四哥加进去,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后面又出来六个黑衣人,剑一挥就加入进去,瞬间变成了十二个人,两套六玄琵琶阵法,更诡异,密不透风地把两人包围起来。 墨修脸色一变,厉声道:“老唐,你想做什么?” “呵呵,不是四哥说要帮忙吗?我自然不能委屈四哥啊,今日就成全四哥,让大家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唐左使微笑道。 墨修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想趁舵主不在杀了我吧?” 唐左使无赖地说:“四哥这话就伤感情了,咱们都是照规矩办事,四哥要是受伤,那也只能怪自己不自量力!” 关洛飞已经发现不妙了,他身后不知道何时多了两个黑衣人,如鬼魅般紧盯着他。 纳兰青气恼地吼道:“姓墨的,你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别连累我……” 她一人打六人已经吃力,这突然又加了六人,更倍感吃力,眼见这些黑衣人越围圈子越小,被逼和墨修背靠背打。 墨修看似游刃有余,似乎没看到眼前的困境,贴着纳兰青边打边笑道:“七妹,你要真那么恨我,杀了我,唐左使一定愿意告诉你,你徒弟的下落的!” 纳兰青怔了一下,才骂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卑鄙啊!我是怕他和你一样卑鄙,杀了你也没用,否则你当我不敢杀你啊!” 关洛飞听着两人斗嘴,背却紧紧贴着,把自己最薄弱的地方暴露给对方,不禁失笑,能背对背作战,他们下意识都是相信对方的,为什么表面还做出一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呢! “呵呵,十年不见,你还是如此恨我,我很高兴呢,至少证明这十年里,你还是惦记着我的!”墨修微笑。 “呸,谁惦记你了?你别不要脸了,我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纳兰青咬牙切齿。 唐左使看着两人斗嘴,突然说:“那什么七妹,我再给你个机会吧!只要你能杀了他,我就告诉你你徒弟的下落怎么样?我说话算话!” 纳兰青嗤之以鼻:“出尔反尔,我相信你还不如相信他!” 唐左使就变了脸色,回头一看关洛飞,狞笑道:“你们不是有三人吗?那就一起上吧!速战速决……” 他手一挥,这次出现了十二个黑衣人,墨修一见就叫道:“唐秃子,他可是瑞亲王的公子,你别给弑神惹麻烦!” 唐左使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死人是不会告状的……动手!” “关小子,过来!”纳兰青叫道。 关洛飞见势不妙,赶紧冲了过去,拔出剑的同时拔出了一支信号弹,弹了出去。 信号往空中呼啸而上,唐左使脸色难看,这次不再废话,手一挥:“杀了他们……” 黑衣人们涌了上来,纳兰青边应付边骂道:“祸害到哪里都是祸害,姓墨的,我们可不陪你死,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墨修笑道:“别急,看我的!” 他邪笑道:“唐秃子,我知道你三番两次想除了我,所以才准备了这二十四个剑客,可惜,你太自负了,你怎么就没想到,我要是能让你这么容易杀了,我还是弑神吗?” 唐左使愣了一下,脸色哗地就白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你不是一直好奇弑神的名字从什么地方来的吗?今天我就告诉你……是我起的……这组织也是我一手创建的!只是我这人懒散,所以才找人管具体事……嘿嘿,没想到我自己养的人为了舵主之位想杀我……看来我太放纵你们了!也罢,这弑神做事早已经背离了我的初衷,爷今天就借此机会清理门户!给我拿下他……” 他一挥手中的箫,本是围着他们的黑衣人腾地转了方向,一起攻向了唐左使。 唐左使气急败坏地往后退,吼道:“你们疯了,你们也想背叛我吗?快杀了他……” 墨修冷冷一笑:“六玄琵琶阵的阵法怎么得来的,唐秃子你就从没怀疑过吗?本座能让你得到,又怎么可能不关注发展呢!他们从来就不是你的人,又何来背叛你一说呢!” 说话间,唐左使已经陷在了黑衣人的包围中,他根本不能和纳兰青的武功相提并论,没过几招就被擒下了。 事情急转而下,关洛飞还没反应过来,唐左使已经被押到墨修面前,他边挣扎着边叫道:“你不能杀我,这些年我也为你出了不少力,你要杀了我,弟兄们都会不服的!” “嘿嘿,那你杀我,你就能向他们交待了?”墨修用长箫敲了敲他的秃头:“唐秃子,我不杀你,用这交换我七妹徒弟的下落,你说了可以带着你的人走,够意思了吧?” 唐左使咬牙:“你说话算话?” 墨修淡淡地说:“离开这后,不许用弑神的名义接生意,要是被我知道,我会让你后悔你爹娘为什么生了你!” 唐左使掂量了一下,才愤愤地说道:“她在残阳谷。” 墨修眉一紧,他还没说话,关洛飞就急急叫道:“残阳谷在什么地方?” 唐左使阴阴一笑:“就在临河邨后面的山上,当地人叫它残阳谷,也叫地牢,那些得了麻风,天花,烟柳之病的人都会被送到那去,还有一些逃奴,逃犯也会去那住,因为没人会去那里抓他们,你懂了吗?” “混账……”关洛飞一听言铮竟然被送到那种地方,顿时急了,冲上来一把揪住唐左使的衣襟吼道:“谁?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你告诉我他是谁?” “不知道,不是我接的生意!就算是我接的,我也不可能知道雇主的真实身份!” 唐左使推开关洛飞,整了整衣服:“四爷,你知道规矩的,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吧?你们也该赶去救人了,希望你们好运,在她还没感染上那些疾病的时候把她带出来!” “关小子,我们走!”纳兰青已经等不急掠了出去。 关洛飞赶紧跟上,才出门就遇到了看到信号弹赶来增援的肖北和齐博。 肖北一见就叫道:“你怎么回事,竟然闯到弑神总舵,你是想大闹帝都吗?” 关洛飞赶紧说:“没事了,你们先散了吧!我还有事,改天再和你们细说!” 他来不及和肖北解释,赶紧追上纳兰青,两人出城时,看到很多官兵都被惊动了,他没放在心上,以肖北的能力,他会善后的! 等两人赶到临河邨,正想找人问残阳谷的具体位置时,墨修也带了几个下属赶了过来。 “七妹,我知道残阳谷在什么地方,我带你们去吧!” 纳兰青顾不上和他的恩怨,点了点头。 一行人燃起火把就进山了,一路关洛飞心都提着,就怕见到言铮时她已经受到伤害。 纳兰青也没好多少,一路走一路骂墨修弄出个弑神来害人不浅。 墨修好脾气地听着,也不辩解,让关洛飞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的头领,外界传言嗜血无情,心狠手辣,竟然有这样的一面,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胡思乱想着,又想起了言铮,自嘲地一笑,墨修对纳兰青,就像自己对言铮吧,因为在乎,所以她怎么发脾气都可以纵容,怕她流泪更胜过怕她生气! 没救了!关洛飞再次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如果没有那个赌局,他现在和言铮就没那么多距离,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她,不顾一切地把她娶回家好好守着她,再不让她遭受这些磨难! 关洛飞想着就把目光投向了四爷,刚才他已经亲眼见识了他的武功,看的出比纳兰青还高,如果自己能拜在他门下,打败拓跋言就指日可待了。 越往里走,树林越茂,杂草遍地纠缠,看得出很少有人到这里,关洛飞一想到那谷里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人,就忍不住问道:“四爷,那谷里有多少人啊?他们的家人为什么不给他们求医,狠心把他们送到这里呢?” 墨修叹了口气道:“为了自己的安全,家人又算得了什么呢!那谷里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丢下去就没人管他们的生死,任他们自生自灭了!所以当地还有一个称呼,叫死亡谷!” 纳兰青听到就冷哼道:“那个唐秃子和他手下的人最好祈祷我徒弟没事,她要出了什么事,我不取他们的人头也会有人取的,而且我敢发誓,一定会死的比这里的人都惨几倍!” 墨修笑道:“我还没问你呢,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找过你,一直没音信!” 纳兰青冷笑:“你找我做什么,你该做的是找个地方自杀算了,免得祸害别人!” 墨修微笑:“我就算要死,也要当着你的面,这样如果能让你放下,我死了才没遗憾!” 纳兰青扭过了头,不理他。 墨修沉默了一会,才问道:“你这些年还好吗?和他成亲了吗?” 纳兰青突然拿剑劈开了一枝拦路的树枝,才粗声道:“别问我任何问题,我和你说话都嫌恶心,等到了残阳谷你马上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否则……” 她说不下去,举着火把往前狂奔。 “七妹,小心前面的路,快到了,你别跌下去!”墨修也跟着冲了过去。 关洛飞加紧脚步追了上去,果然,没走多远,就看到没路了,一个巨大的崖口横在众人面前。 关洛飞跑近,看下去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下面深不见底,火把照到的四周全是光秃秃的峭壁,别说人,动物也爬不上来。 “拿绳子来!”墨修一声令下,两个黑衣人把背着的绳子接了起来,放了下去。 “我先下去!”墨修也不废话,拉着绳子就滑了下去,关洛飞赶紧跟上,随着火把的光往下移,下面能看到的东西更多了,等快到谷底,关洛飞看到厚厚的落叶,墨修放了手坠了下去,闷闷地摔在落叶上。 关洛飞也学着他的样子放手落到了下面,还没站稳,就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尖叫,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跟我来!” 纳兰青一落地,墨修就跑开了,往尖叫的地方跑去。 纳兰青和关洛飞赶紧跟上,关洛飞没跑多远踢到了什么东西,差点绊倒,低头一看,竟然是具白骨,他拿火把一照,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火把光亮处,到处都是白骨……   ☆、二爷又多了个情敌 “快跟上!这里虽然都是病人,可是也有很多亡命之徒,我们要尽快找到白言铮。”墨修拿了一块帕子系在口鼻上,让众人也和他一样。 纳兰青看墨修熟门熟路地往前走,忍不住问道:“你来过这?” 墨修头也不回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你会好奇是为什么吗?旆” “不好奇,只好奇你为什么没死在这!”纳兰青无情地说道。 墨修苦笑,加快了脚步。关洛飞赶紧追上,好奇地问道:“你得了什么病在这里生活?你又是怎么离开的?窠” “我没病,我是偶然来到临河邨,知道有个这样的地方就自己来了!我曾经打算在这了结余生……” 墨修叹了口气:“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我就离开了!这山谷里有条河通往山谷外,我是从那条河离开的!” “哦,那河有什么古怪?”关洛飞可不相信一条河就能让他离开,否则这里的人早跑完了。 “河里全是食人鱼,想离开的大都被吃的只剩骨头,你要不信,等天亮可以去看看,整个河底都是白骨!” 墨修语气淡然,关洛飞和纳兰青却一起打了个冷噤,看怪物一样看着墨修,他是怎么从食人鱼口下生存下来的? “你没受伤?”关洛飞其实没那么多好奇,可是他喜欢这个四爷,看出纳兰青是打死也不会问这些问题的,就由自己发问,让他们都能知道对方这十年的状况。 “不受伤你说可能吗?”墨修手抚过自己的大腿,哪里坑坑洼洼,缺了很多肉,除了他,有谁知道为了活命亲手把自己的肉挖下来喂鱼是何等的残忍呢! 关洛飞想想就知道那种惨状,钦佩地看着墨修,换了自己,看到那么多食人鱼,他有勇气选择这条路吗? 几人跑近,看到谷中有几间茅草屋已经着火了,几个女人尖叫着抱在一起,关洛飞冲上前,用火把一照,这几个女人都不是言铮。 “这里有尸体!”墨修踢到了一具女尸,叫关洛飞去看是不是言铮。 关洛飞冲过去,看到那女尸的脸上白一块红一块,不是言铮就放下心。 “这里也有!”纳兰青在一具尸体前蹲下来,伸手要去检查,墨修急叫道:“别动手,这里的人都不干净,小心感染上疾病!” 纳兰青没理他,用剑翻过尸体,随即蹙眉:“他是被人杀的……用剑的人武功不弱!” 墨修走近,举着火把照到伤口上,随即回头:“关小子,把你的剑给我!” 关洛飞抽出自己的蛇腹剑递了过去,墨修比了一下,蹙眉:“这人剑法比你高明多了……是个高手!” 他起身揪过一个尖叫的女人,一巴掌狠狠打在那女人脸上,那女人的尖叫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墨修。 “这里今晚有外人来过吗?”墨修无情地威胁道:“说实话,不说就把你丢进火堆里!” “爷,我……我说!有人来过,两队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是他们放的火,烧死了老赖头……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女人抖抖索索,语无伦次地说道。 “有个女的来过吗?很年轻,这么高……”关洛飞比划着言铮的身高。 那女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关洛飞疑惑地看向墨修:“难道唐秃子骗我们?” 墨修摇摇头:“他不敢!分头找找吧,也许白言铮掉下来后躲到什么地方了!” 关洛飞也觉得墨修说的有理,几人分开寻找,关洛飞找着找着就找到了河边,他想到墨修的话就拿火把照了照河水,只见河水很清澈,火把光亮所照处什么都没有,他看了一会,正要离开,就见河水抖动起来,大条大条的鱼游进了光圈里,头像锥子,露出的牙齿却锋利无比,关洛飞身子一抖,下意识就退了几步,那些食人鱼挤到岸边,大概饿的慌了,竟然试图跃起来。 关洛飞不敢再看,飞跑回去。 等几人汇合,说了自己的发现,大家一起得出了结论,这残阳谷只有二十多个活人了,今晚就死了大半,活下来的是被赶到北边那些患了重病的人,而死的大都是逃犯之流。 那个老赖头是这里的头,平时奴役那些逃奴,病人侍候自己,今天也不知道是被那些神秘人杀死的还是被平时被虐待的人杀死的,反正问到的人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两队人来都是有目的的,一队找人,另一队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结果遇到就打了起来,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和解了,一起离开了!” 纳兰青问的是一个小女孩,这小女孩是在残阳谷长大的,她母亲已经死了,她就靠这些病人养大。说话口齿伶俐,还一再向纳兰青保证自己没病,求纳兰青带她出去。 “她没看到言铮,说不清楚那些人有没有带走她!” 线索又断了,关洛飞烦躁起来,言铮不在这会在哪呢!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天亮再好好找找,一定会有线索的!”墨修安慰道。 “你凭什么那么相信唐秃子,他就不会骗你吗?”纳兰青刻薄地问道。 墨修自信地说:“我说他不敢他就不敢,我放他走他知道这是我给他的机会,他要是敢骗我,他决走不出帝都!” 这是墨修的威信,就算他表面只是右使,几年不出手,唐秃子没有充分准备都不敢动他的主要原因。 纳兰青不说话了,想起了以前,墨修虽然在几个师兄妹中排行第四,可是连大师兄和师傅有时也要听他的,墨修总有让人臣服的能力。 “那唐秃子手下有什么人为他效力,可以问问他们是不是把言铮丢下来了!”关洛飞一想到那么高把人丢下来就有些气恼,言铮不会摔伤吧? “等这里找不到人再说吧!你们休息,我去走走!” 墨修一人走开,关洛飞见状就跟了上去,看见墨修慢慢走到河边,对着河水发起呆。 “四爷,跳进去一定需要过人的勇气吧!”关洛飞问道:“是姑姑的原因吗?” 墨修许久没回答,就在关洛飞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淡淡地说:“一半是,一半不是!就像我走进这残阳谷,一半是为了她,一半是我已经了无生趣!” 一个人,没病,却自己跳进了残阳谷,他是有多绝望才选择这样的路呢! “关小子,你知道吗?在这里,没病的人也有一个,他也是自愿下来的。我来时没有求生的意志,也不和那些病人来往,独来独往,我每天都到河这里发呆,看着那些食人鱼想,我要是跳下去,它们会先吃我哪里呢!嘿嘿,那时我的乐趣就是各种各样的猜测……我知道我有一天会跳下去的!” 墨修指了指对面:“那人就住在河对面,他每天也来,有时一人来,有时推了他娘子一起来。他一人来时,也和我一样对着河水发呆。推了他娘子来时就活跃多了,一直对他娘子说话,他娘子从来不回答,她每次来都是裹在大麾中,坐在轮椅上像具死尸。我开始对他们视而不见,他们也当我不存在。后来遇到的次数多了,他偶尔就会和我说话,你知道他每天来看鱼看到了什么?” 关洛飞哪猜得到这怪人的想法,摇了摇头。 墨修笑了笑说:“食人鱼是吃肉的,只要是肉,包括腐肉它都吃,你看这河里,除了它们有肉吗?没有……那它们靠什么生活呢?没有肉的时候,它们就吃自己的同类。几条鱼一涌而上,分吃完一条,下次,可能曾经是队友的又变成了敌人。所以攻击,警觉,防备就是一条鱼从生下来就会的本能!” 关洛飞惊讶地睁大眼,没想到做条鱼也这么复杂。 “他看到了杀招,没有口诀,只凭本能,直接的杀招。其实想想也有道理,杀人哪需要那么复杂的招式,结果才重要不是吗?” 墨修摇摇头:“起初我无法理解他的思想,只能看着他一人在那里比划,慢慢我就来了兴趣,和他对练。我们两隔着河你来我往,其他病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对疯子,却没人知道,我就在和他这样的对练中武功日益增进……这样练了半年,我突然发现,很久他没推他娘子出来了,我就随口问了一句,你知道他的反应是什么吗?” 关洛飞揣测道:“他娘子病死了?” 墨修摇头:“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叫道‘对啊,我忘记推阿韵出来晒太阳了!’他飞跑回去,一会就把他娘子推到了河边,可能他太匆忙,包裹的大麾耷拉下来也没发现,我看到他娘子就怔住了,那已经不是人,是具白骨,全固定在轮椅上用大麾遮盖着……” 关洛飞毛骨悚然:“他疯了?一直这样推着白骨到处走?” 墨修苦笑:“我当时也像你一样脱口就说出了这话,结果他发狂了,从河对面就掠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吼‘阿韵没死,她只是生病了!’,我那时年轻好胜,骂他神经病,明明就是死人,就应该入土为安,这样不肯埋了她,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结果他被我打击到,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那时,我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是传说中的武圣……” 关洛飞听到这怔住了,这武圣只要是练武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据说他从小天资聪颖,任何武功一学就会,还自创了许多剑法,任何学武的人只要能得到他的指点武功就会突飞猛进。只是这人三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早已经不在人世,原来是躲到了这里。 “他说他一生嗜好武学,阿韵是他娘子,为了他连孩子都没要,一直照顾他,陪着他四处奔走寻找武功秘籍,可惜他痴迷武学,连阿韵患病都不知道。等他发现,阿韵已经无药可救,阿韵给他留了一封信,一人来到了这里……等他追来时,阿韵已经死了……他当时就被气糊涂了,固执地说阿韵没死,只是生病,就留在这陪她,每天推她出来晒太阳……这里的人都怕他,从来没人明白地告诉他阿韵已经死了,他就这样一直自欺欺人地活着!” 墨修叹息道:“我要是知道他这样的人竟然扛不住一句真话,我就不会揭穿他了……他哭了半天,最后狂笑着说他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身武功,只要换回阿韵,成也萧何败萧何,他这一生的不幸就是武功惹的祸,可惜他还不知,在这看着鱼都在研究武功,他没救了……他说完自断经脉,临死前让我把他和阿韵葬在一起,说只有这样,他才能再不负她!” 关洛飞唏嘘不已,没想到这武圣还是个情痴啊! 墨修看着对面,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依稀可以看到对面有座坟,墨修才一看脸色就变了,往后退了几步,凌空一掠,就飞了过去 “四爷,怎么啦?” 关洛飞惊讶地看向墨修,见他往那座坟跑去,他没有犹豫,学着墨修的样子飞掠过去,跑近,只见那座坟被人刨开了,露出的尸骨被丢的到处都是,他愕然,这是谁做的啊,死人都不肯放过! “混账……一群混蛋!”墨修被气到了,半跪下来把骨头一块块捡回来,关洛飞迟疑了一下,才蹲下来帮他捡。 “你们在做什么?”纳兰青过来找人,看到两人在河对面就飞掠过来,近前看见尸骨怔了一下,本能地问道:“这是谁的尸骨?” “四爷的朋友……武圣夫妇的!”关洛飞才听完两人的故事,就给两人收尸骨,想到两人的一生,心头说不出的郁闷,语气也有些低落。 纳兰青皱了皱眉,随即想到什么就脱口道:“难道那两批人就是来找武圣的?或者武圣的武功秘籍?” 被她这一提醒,墨修皱了皱眉,道:“他们就住在崖壁下面的石屋,我走时什么都没动,你去看看!” “关小子你去!我有话和他说!”纳兰青叫道。 关洛飞只好起身去看,走到崖壁,根本没有石屋,只有一堆石头,依稀还可以看出房子的形状。关洛飞在附近看了一下,这些石头都被人翻了一遍,看样子的确在找东西,他看看没其他发现,又磨蹭了一下,估计两人说完了,才折了回来。 墨修已经把尸骨收拾好,正重新给武圣夫妇垒墓,纳兰青已经不见了。 “四爷,姑姑呢?”关洛飞问道。 “她回去了!”墨修行动有些迟缓,关洛飞狐疑地看看他,就见他手臂往下滴血,他惊讶地叫道:“姑姑伤了你?” 他走前墨修明明没受伤啊,关洛飞赶紧上前将他拉开:“你先去处理伤口,这里我来就行了!” 他说着脱了外袍卷起袖子就赶紧垒墓,墨修处理伤口回来,关洛飞已经重新修好了墓,没有墓碑,他看着又唏嘘了一番,一代武圣,连死了都不安宁,真是凄凉啊! 回到河对岸,墨修的人又找了一遍,没有言铮的下落,墨修道:“回去吧,白言铮不在这,我另想办法帮你找人。你放心吧,她肯定活着,只要活着总会找到人的!” 关洛飞也觉得呆在这没用,就同意了,几人顺着绳子爬上去,墨修和关洛飞告辞说:“唐秃子走了,那个宅院不能再用,你有事要找我就到锡庄银庄,说找四爷就行了,那里唐秃子不知道。” “嗯,你保重!”关洛飞同情地看了看他,他知道墨修伤的不轻,上来都是强撑着的,纳兰青还真下的了手啊! 分手后,关洛飞急赶回城,一进城就冲到药铺去看,纳兰青已经回来了,言铮却没回来。 “姑姑,现在我们怎么办?”关洛飞焦急地问道。 “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纳兰青脸色不好,冷哼了道:“关二爷你还是回家吧,我们会自己找铮儿的,有你在,只会越帮越忙!” 关洛飞被她无情地赶了出去,只好去找肖北想办法。 可是言铮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消失的无影无踪,纳兰青找了三天也没消息,龙九迫不得已只好传信给拓跋言。 拓跋言接到信就急了,连夜就赶往沧焰。 就在众人找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十五这天晚上言铮却突然出现在白府门口。 纳兰青在药铺一得到消息就飞奔回来,进门蝉儿笑道:“姑姑别担心,小姐好好的,毫发未伤地回来了,她正在沐浴,姑姑等一下和她一起用膳吧!” 纳兰青哪等的了,飞跑进去,站在外面就叫道:“铮儿,你没事吧?这些天你都在什么地方啊?” 言铮已经洗好,正在穿衣,闻言就笑道:“姑姑别担心,我没事,等我穿好衣服出来慢慢说吧!” 她话才落音,外面就飞跑进一个人,老远就叫道:“言儿,你回来了吗?真的是你吗?” 纳兰青皱了皱眉,回头怒道:“关小子,你怎么又来了,你真当我们白府任你来去吗?” 关洛飞陪笑道:“姑姑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担心言铮吗?四爷说人已经送回来了,我不放心就来看看……你不知道,这次言铮能回来四爷出了大力,姑姑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提起墨修,纳兰青脸色更不好看,只是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也不好发火,就忍了。 一会言铮走了出来,一头湿发披在肩上,关洛飞顾不上纳兰青在场,冲上去抱着她的肩膀左看右看,看到她真的没受伤才放心,拉着言铮坐下就问道:“怎么回事,这几天你在哪里?你知道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 言铮看关洛飞脸色不好,眼圈下黑眼圈都是青色,明显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心中一暖,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啊! “我没事,姑姑也坐吧,我们慢慢说。” 蝉儿亲自端了饭菜来,罗衣和绿荷,龙九也赶到了,几人你一句我一言就询问起来。 言铮笑道:“都别急,等我吃点东西再告诉你们吧!” 众人看她虽然没受伤,精神却不是很好,就安静下来让她吃东西。 关洛飞殷勤地给她夹菜,无视纳兰青怒视自己。 等言铮吃饱,关洛飞又狗腿地递上茶,言铮不好意思地接过茶放在桌上,道:“这几天让你们担心了,谢谢……以后我会尽量避免的!” “铮儿别说这些客套话,先告诉我们是谁抓了你,这几天你都在哪里?”纳兰青边说边按在了言铮脉搏上。 言铮有些心虚想抽手,纳兰青脸色却一瞬间变了变,不着痕迹地放开了她。 “我不知道是谁抓了我,我掉下去时晕了过去,等醒来发现被关在一个屋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给我送吃的都蒙了面,我就一直呆在那屋里。今天他们又给我送吃的,我吃完后就晕了过去,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后巷,我就自己走回来了!” “这么简单?”关洛飞有些难以置信。 言铮耸了耸肩:“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也许你们能告诉我,谁抓了我,想做什么?” “抓你的人是弑神的唐秃子,他说是有人出钱让他这么做的!至于是谁他不肯说,四爷说他会查出来的!至于后来关你的人……” 关洛飞把那晚去残阳谷找言铮的事都告诉了言铮,包括武圣的事他也没隐瞒。 言铮听得睁大了眼,唏嘘不已。 纳兰青什么都没说,对四爷后来怎么受伤也不表态,等关洛飞说完她蛮横地一把拉起关洛飞道:“行了,你已经看到铮儿没事,也知道了来龙去脉,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她亲自把关洛飞押出府,关了大门吼道:“别再爬墙偷偷进来,否则我决不会对你客气的!” 她走回来,罗衣正问言铮明天的药铺还开不开业,言铮微笑:“开,怎么不开,我已经没事了,不管是谁想要我的命都让他看看,我还活着,不但活着,还要活的更好!” 罗衣点头道:“那我回药铺安排一下,明天准时开业!” 罗衣叫上绿荷走了,纳兰青拉了言铮到卧房,确定四周没人才沉声问道:“把真相告诉我……你知道瞒不住我的,所以别拿对关洛飞说的那些话来敷衍我!” 言铮笑了:“我就知道瞒不住姑姑,好吧,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掉下去的确晕倒了,后来醒来是在一个卧室里,看卧室的摆设是个大户人家,我不能动,就一直躺着。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一个妇人出现,那女人长得很美,就是有点邪气,她说她是有人请她来给我治病的,说给我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去了我额上的‘奴’字,另一个就是帮我取了银针!问我选什么!” 纳兰青蹙眉:“谁请她的?” 言铮摇摇头:“我也问了,我开始以为是言太子请来的人,可是后来看着不像,如果是言太子请的人,她不会让我选择的!” “嗯,你额上的字和银针都是殿下关心的,如果是他请的人,他决不会让你选择的!” 纳兰青点头,又问道:“你选了取出银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忘记我告诉过你吗?失去银针的压制,你也许会走火入魔的!” 言铮淡淡一笑:“我想了一天才做了这样的选择……姑姑,你教了我不少防身的招式,可是没有内力,我在人家面前还是像一个随时可以被欺负的孩子。我当时坠下山崖的时候就想过了,我再也不要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上,我的命只能由我做主,所以我同意她帮我取出银针!” “躺下,我帮你检查一下!”纳兰青皱着眉按下言铮,她腹部有几个伤口,已经愈合,纳兰青数了数,有六个伤口,她眉一挑问道:“还有颗银针没有取出,怎么回事?” 言铮笑了笑说:“三娘说留给我保命的,这样就算走火入魔还有一线生机。” 纳兰青看了位置,气恼地说:“可是这银针才是关键的,有它在,你嫁人一辈子不可能有孩子!” 言铮不在意地坐起身:“姑姑,孩子和我的命相比,自然是我的命更重要,你说是吗?” 纳兰青这辈子都没生过孩子,闻言虽然觉得有些可惜,见言铮无所谓也没放在心上,回想她的话,又挑起眉:“你叫那女人三娘?” “她让我这样叫的,怎么,姑姑知道这三娘?”言铮好奇。 纳兰青脸色就变了,厉声问道:“她唇边是不是有颗美人痣?这里……”她指了指自己唇角。 言铮点点头:“是……” 纳兰青破口就骂道:“果然是那贱人,她还活着……哼,我知道了,姓墨的为什么能找到你了,有这贱人在,他怎么可能找不到你呢!” 她气得全身发抖,细节也不注意了,吩咐道:“以后小心她,最好别和她来往,否则会害死你的!” “我知道了,姑姑!”言铮乖巧地说道:“现在我有内力了,以后姑姑可以教我更多的武功了!” “嗯,慢慢来,我还不知道你内力有多强,等休息几天给你测试一下再选择适合你的武功!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纳兰青被自己的事烦扰着,无心多说就走了出去。 言铮目送着她走了出去,才起身关了门,躺到了床上,脑中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也是她没告诉关洛飞和纳兰青的那些事。 她跌下山崖时落地时的确被撞晕了过去,等醒来,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坐在床边,他的手抚在她额上,眸子温柔的似要滴下水来。 那一瞬间,言铮错觉地以为自己又换了一个身体,而这身体是这男人的爱人,这男人以看爱人温柔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一瞬间脑海里掠过了不属于自己情绪的强烈的爱和恨…… 男人看到她醒了也不惊慌,手还是轻轻磨蹭她额上的‘奴’字,以一种磁性令人悸动的嗓音吐出:“铮铮,你受苦了!” 铮铮……自己没换身体? 言铮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打开男人的手,慌忙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见虽然换了衣服,身上却没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跳下床避开男人叫道:“你是谁?” 言铮看着男人,长得很帅气,脸庞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唇色绯然,颀长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 她看着他,脑中闪过一些纷乱的画面,有和这男人相拥,和他共骑一马的,还有和他持剑对立的,一瞬间各种画面纷纷涌来,言铮头痛欲裂,抱着头不自觉地跪了下去…… “铮铮……怎么了?”男人惊讶地蹲下,把她拥进了怀里,言铮本能地挣开:“别碰我!” 她缩到了墙角,边抱着自己的头边喊道:“你到底是谁?” 她有些恐慌,一瞬间以为熙言铮想抢回自己的身体,她言铮很快就要从这世上消失,她在脑中抗拒着去想那些画面,可是那些画面却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纷纷拥挤而来,挤的她的头快爆炸了。 她看到那男人在灯下看什么,她躲在一边被发现了,男人厉声喝道:“杀了她……” 画面一转,她狠命地逃,结果他亲自拿过弓,一箭射了过来…… 可是画面一转,她看到这男人从后面拥着自己,两人坐在墙头,头上是明亮的月光,他说:“铮铮,我会娶你,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看月亮……一直到老……” “铮铮,我是天泽啊,赵天泽,以前赵王爷家的二公子……和你海誓山盟过的阿泽……” 赵天泽蹲在她面前,耐心地说:“以前我还教过你武功,你忘记了?” 赵天泽……言铮脑中又浮现出他手把手地教自己练武的画面,她抖的更厉害了,忍着痛咬牙问道:“赵天楚,赵天澜是你兄弟?” 赵天泽呵呵笑道:“对啊,我回来了,这次我是二皇子,听说端木翊要娶亲了,这次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了!我们再不用偷偷摸摸怕被人发现了!” 言铮脑中有根弦断了,熙言铮这是闹什么啊,和端木翊有婚约,还和赵天泽暗中私通,这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啊? “我头受了伤,我不记得你了……”言铮敲了敲头,疑惑地问:“我不是和端木翊有婚约吗?我怎么会和你有关系?” 赵天泽恍然,怜悯地说:“原来你真不记得我了……那我来告诉你吧!我认识你没人知道……那时你很调皮,里外不一,在熙家你是乖乖女,可是背地里你却很不安分,你常偷跑出来做坏事,有次撞到了我被我打了……当时你穿了男装,我没认出你是女的……我放过了你。可是之后你怀恨在心,盯着我,只要一碰到我就给我使坏,有次还烧了我的马车……我被气到了,抓住你把你丢到了河里,后来才知道你是女的!” 言铮脑中随着他的叙述闪过了一些画面,她知道赵天泽没说谎,这些都是熙言铮经历过的。 “后来我们不打不相识,就成了朋友,只要有空,我就会教你武功。再后来,我们就相爱了,那时你有婚约,你不肯退婚,我父亲又对我期望很高,给我找了名师让我去学武。我走时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结果你不肯,说你还小,等我回来再说!” 赵天泽抬手想抚摸她的头,言铮一缩避开了。 赵天泽黯然地说:“没想到我走了这几年你发生了这么多事,要是知道,我早就回来了!” “你说谎……”言铮突然叫道:“我虽然记不清我和你的事,可是我记得一些画面,你让人杀了我!” “我有吗?”赵天泽惊讶地扬起眉:“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可能让人杀你呢!” “我不知道,反正我记得你亲自用箭射我!”言铮摇着头,纷乱的画面让她无法理清先后顺序。 赵天泽听到这话就笑道:“射箭那次我记得,我的确射你了,那是逼你练轻功,我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你这个笨徒弟呢,你不肯好好练,我就拿箭射你,我还放过狼狗追你呢!不信有机会你去问问我的侍卫,那时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我带着狼狗追一个野小子啊!” 言铮脑中又闪过了被狼狗追着跑的画面,她混乱了,完全分不清什么是真的! “铮铮,让我抱抱你……几年不见,你长高了……”赵天泽怜悯地伸手,这次言铮避无可避地被他拥进了怀中,那宛如梦中熟悉的怀抱让她迷惑,而赵天泽身上干燥的气息也让她不解地安心…… 言铮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谁了,是熙言铮在享受这久违的拥抱,还是言铮被迷惑了? **** 亲们,今天加了四千哈,二皇子回来了,言铮又得到了内力,这算是一个大转折,二爷面对强大的对手,怎么把言铮娶回去呢!嘿嘿,拭目以待……   ☆、虚与委蛇 “铮铮,你的银针我已经让三娘给你取出来了,只是她给你留了一颗,说给你保命用!对了,我还没问你,是谁封了你的内力?”赵天泽问道。 “我不知道!”言铮一听说自己有内力了,就一把推开赵天泽,她还记得朱璇说过这银针一取出来,对她弊大于利旆。 赵天泽没经自己的允许就帮她取出银针,就不知道会给她带来危险吗? 比起这突然冒出来的赵天泽,言铮更相信朱璇,对赵天泽就有了警惕。 “铮铮,怎么啦?”赵天泽问道。 “没什么,只是你突然出现,我脑海里没有关于你的记忆,你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我有点不习惯!”言铮转头,看到这屋里装饰很富贵,就随口问道:“这是哪?窠” “这是我外祖送给我的宅院,以后你想见我可以到这来找我,这里离你的白府只隔了一条街。”赵天泽宠溺地笑了笑说:“饿了吗?我让人给你送吃的来!” 他走到门口叫人去取食物,言铮揉了揉太阳穴,总感觉有些不对,就问道:“我在这里多久了?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记得我被人丢下了山崖!” “两天……太子大婚,我赶回来参加婚礼,路上遇到一队人神色匆匆,我的人撞到了他们,他们不由分说就拔剑杀人,结果我的人打败了他们。他们逃走时马车也不要了,后来我就在马车里发现了你!铮铮,我一看到你就认出了你,你和当年很像,只是长得更美了!我就把你带到了这……后来三娘给你检查,就发现了你体内的银针,我就求三娘给你取了出来。有内力,以后我再教你些武功,这样你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赵天泽笑着说完又冷哼了一声:“我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欺负!” “我想见见这三娘可以吗?”言铮感觉一切都像在做梦,有没有这三娘,她真的想知道! “这有何难,来人,请三娘过来!”赵天泽一声令下,外面就有人去请人了。 一会,言铮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人还没进来,就听到娇笑声:“殿下请我来,是不是你那个美姣娘又出了什么事?” 随着声音,一个女子扭着腰走了进来,言铮一看,女子徐娘半老,却穿了一身玫红的衣裙,外罩了紫色的纱衣,夺目鲜亮。芙蓉秀脸,眉修得细细的,相貌生的极美,就是感觉有点邪气。 她也不大笑,就含笑一点,唇角那颗美人痣就鲜活起来,无风自妩媚。 “三娘,是铮铮想见你,感谢你帮她取出了银针!”赵天泽笑道。 三娘笑着走向言铮:“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铮铮是殿下的心上人,殿下又对三娘有救命之恩,三娘能帮上忙就行,哪还敢要铮铮感激呢!铮铮,本来我还想帮你去了这‘奴’字,可是惭愧,我还没那本事,你这字刻的太深,我怕动手的话弄巧成拙,弄不好还毁了你的脸,你可别怪我!” “不会,我谢谢还来不及呢!”言铮看了一眼赵天泽,淡淡地说:“殿下,你能回避一下吗?我有点女人的问题想问问三娘!” 赵天泽笑道:“和我你还客气什么,以后别叫殿下了,就像以前一样叫我二哥哥吧!我先出去,等饭菜好了再进来陪你吃!” 他洒脱地走了出去,三娘笑道:“他真听你的话啊!” 言铮收敛了笑容,问道:“三娘,你给我取了银针,我很感激,我想问一下,为什么留了一颗,这颗有什么用?又有什么弊端?” 三娘挑眉:“殿下没和你说吗?这颗是给你保命用的,你的银针取出来,如果内力控制不当,你会走火入魔的,这颗银针就是预防这样的情况。弊端嘛……你不能怀孕!我够坦白了吧!” “殿下知道吗?”言铮问道。 三娘笑了笑说:“我都告诉他后果了,他说没事,等他找到防备你走火入魔的方法后再让我帮你取出银针!” 言铮揉了揉太阳穴,又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我这两天一点感觉都没就过去了,你别告诉我,我那一摔可以睡两天!” 三娘呵呵笑道:“给你取银针很痛苦,所以我喂了你一些麻沸散,让你在没感觉的情况下避免痛苦,可能量大了点吧,所以你才昏睡了两天。你放心吧,这两天我一直守着你,殿下没机会对你做什么的!衣服也是我帮你换的,殿下听我说你身上有那么多伤痕,很气愤,说一定会给你出气的!还交待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帮你除去这些伤痕!” </ 言铮不是很相信这个三娘,可是也没办法,这两天自己昏睡不醒,赵天泽想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她没证据也无法声讨赵天泽,这哑巴亏吃定了! “殿下对你很好呢,他是君子,不会做小人做的事的,你就放心吧!”三娘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笑道:“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出去了,不打扰你和殿下用膳了!” “没了,谢谢!” 三娘走出去,赵天泽就亲自端着托盘进来,摆在桌上招呼道:“铮铮,来用膳吧!” 言铮也饿了,想着自己都呆了两天,赵天泽想对自己下毒早下了,也不矫情,坐下来就开吃。 她吃了一会,见赵天泽不动,就抬眼看他,就赵天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本能地问道:“看什么?” “看你……想我这几年不在,你是怎么长大的!受了那么多罪,又是怎么撑下来的!还有……” 他有些不悦地皱起眉:“我来的路上,听说你和关洛飞好上了,还为他找凶手,我当时很气恼,你怎么朝三暮四啊,不等我就想嫁了?” 言铮汗颜,垂了头心虚地说:“我不是说忘记以前了吗?” “现在我知道了,就原谅你了!”赵天泽抿了抿嘴,给她舀了菜,才道:“我们两的事不能再拖了,等太子大婚后,我就求父皇给我们赐婚,我要娶你!” “别……”言铮慌忙摆手:“殿下,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你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我不会嫁给一个陌生人的!何况,我们身份不配,你是二皇子,以后还有好的前程,我不想影响你!” “说什么呢,你怎么会影响我!”赵天楚不在意地说:“你额上的奴字我会想办法帮你除去的,以后你嫁给我,以前那些事也没人敢提,熙家那边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不要……”言铮烦躁起来,皱眉说:“我和你的事毕竟是过去的事,那时我还和端木翊有婚约,你一回来就说要娶我,你让别人怎么看我啊!再说了,我和关二爷也不像你听说的那么简单……他吻过我,还看过我的身体……我要嫁给你,你情以何堪!所以,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你也不能这么匆忙就娶我!” “什么,你让他吻了?”赵天泽一巴掌就拍在桌上,对言铮怒目而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都还没吻过你!” 言铮低垂了头,心下暗喜,最好赵天泽介意这事断了这样的想法,她真心不愿卷进皇储之争中,这赵天泽看不透,比赵天澜危险多了! 言铮低垂头的样子充满了委屈,让赵天泽一见怒气慢慢没了,他伸手抓住言铮的手说:“没事,我不介意,以后你别和他有什么就行了!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言铮苦笑,抽出了手道:“你别给我压力,我真的不想嫁人……我告诉你,你如果尊重我,就别提赐婚的事,否则……我就跑的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说到做到!” 赵天泽无奈:“好吧,我暂时不提……你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犟!” 他重新给言铮舀菜,边道:“吃吧,吃了早点休息!” 言铮吃了他给舀的菜就道:“我饱了,我出来已经两天了,我府上的人都该担心死了,我想回去了!” “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见,以后我回来说不定很忙,没机会再相处,就趁这两天没事多相处一下吧!再说,我还想教你几招呢,你学会了才准离开!”赵天泽霸道地说道。 言铮急道:“我有个药铺定好十六开业,我要不回去,大家都知道我出事了,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啊!” “那就十五再回去,我不会误了你的事的!”赵天泽起身:“就这么说定了,不准讨价还价,否则我就一直关着你,我可不介意金屋藏娇!” 言铮无语,可是也看出来了,这是赵天泽的底线,这人虽然说话随和,可是身上那种王者的气势却比赵天澜强多了,言铮相信,如果自己真惹火了他,他绝对做的出关自己一辈子的事。 于是,剩下的这几天,言铮都呆在了这宅院里,在外面关洛飞找她找的快疯的侍候,谁也想不到,言铮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跟着赵天泽学武功。 十四这天晚上,三娘不请自来,和赵天泽在外面说了半天话两人就一起走进来。 三娘看着言铮直接道:“你还有个师父叫纳兰青?” 言铮知道她既然这样问就一定是知道了实情,也没隐瞒,点点头说:“是。” 三娘撇了撇嘴说:“她是我的一个故人!我还以为她早死了,没想到还活着!而且,还带出了另一个我以为也死了的人!嘿嘿,铮铮,没想到你这么重要,连他都出动找你,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啊!” 赵天泽皱了皱眉说:“铮铮,本来还想留你多住几天,现在这人亲自找你,看来明天你真的回去了!我们和你商量一下,你在我这的事最好别告诉别人,你回去编个借口敷衍他们吧!我这也是为你好,拓跋言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你根本不知道是敌是友,小心为上!” 三娘笑道:“对纳兰青你可以把我说出去,我知道她在你府上,还想找机会去见见她呢,让她提前知道我的存在也好!” 这就是言铮这几天的遭遇,她想着,翻了个身,只觉得烦不胜烦,本想简单的生活,怎么就惹上一个个惹不起的人呢! 一想到和赵天泽纠缠在一起就意味着数不尽的麻烦,而且,关洛飞也不肯放手,身边还有飒芥,拓跋言这些弄不清敌友的人,言铮想咆哮,熙言铮,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死了也不安分,你这是想做什么啊? 一瞬间,言铮突然很想什么都不管,连夜逃走,这样也不用越陷越深。她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多到身边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她不知道,这些秘密压在自己身上,有一天会不会把她压垮! *** 第二天,言铮很早就起来了,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就走了出去,看到几个丫鬟轻手轻脚地忙碌着,小江晴带着弟弟小虎子也在帮忙,她怔了怔,突然有些惭愧。 这对姐弟是她带回来的,这府里的人现在都以她为希望,她怎么能有一走了之的想法呢! “姐姐,我们今天开业,要忙一整天,时间还早呢,你再去休息一下,否则你熬不住的!”小江晴回头看见她就赶紧跑过来说道。 “没事,我睡不着,我来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言铮加入了进去。 这几天她失踪,罗衣为了稳住大家,只说她出去买药材了,所以除了少数几个人,大家都不知道她出了事。 言铮带着大家把药材拉到药铺,这药铺前身是安溪客栈,言铮沿用了安溪的名字,改成“安溪药铺”。 药材拉过去时天已经亮了,对面向记的人听到动静就赶紧去禀告向元泽。向元泽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以为言铮已经死了,没想到又活着回来了,一时他都不知道是去找弑神的麻烦还是先去捣乱。 向元泽毕竟老练,很快就冷静下来,弑神那边他会去追究的,眼下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言铮的药铺开的太顺畅。他想了想,还是先去向记那边看看情况,见机行事。 开业的时辰还没到,药铺大门紧关着,言铮和罗衣还有请的两个小伙计把药材放到药柜里。离开业还有两个时辰,骆太医带着给言铮请的坐诊大夫来了。 这两个老大夫都是骆太医的好友,两人已经退隐,是骆太医逼来的,只说让他们带言铮一年,一年后就不用管了。这两人欠了骆太医的人情,虽然不看好一个女子开的药铺,可是抹不过情面还是来了。 来到看到言铮的药铺像模像样,再看言铮对两人也是恭恭敬敬,这心里就多了几分好感。 两人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来时各带了一个弟子负责抓药,言铮也没拒绝,把自己的两个小伙计派到后面跑腿。各就各位,就准备开业了。 门一开,伙计都被惊住了,只见外面已经站满了人,以太子为首,赵天楚,赵天敬都来了,还有陈胜屿,飒芥,石家兄妹,关洛飞,肖北…… 各自都带了贺礼,挤的半条街都水泄不通。 伙计赶紧跑进去报告言铮,言铮和骆太医还有两位坐诊大夫出来一看都笑了。 言铮是欣慰自己还有人缘,骆太医则高兴自己的徒弟了得,试想一个小小的药铺开业就来了这么多贵人,这是何等天大的面子啊! 两位坐诊大夫是没想到言铮一个女子竟然有这么多贵人朋友,这有他们支持,这药铺的未来可想而知了。 “呵呵,太子殿下来的好啊,那这牌匾的彩绸就由殿下亲自揭下吧!”能利用的自然要利用,骆太医笑嘻嘻地说道。 赵天澜也不推辞,点点头说:“行,一会本宫亲自帮白老板揭下!” < 赵天敬嘿嘿笑道:“铮姐姐,以后你就是白老板了,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啊!” 言铮揉了揉他的头笑道:“借你吉言,姐姐发财了,回头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祝贺言铮的药铺开张,正热闹,就听到有人笑道:“皇兄和两位皇弟都来了,我也来凑个热闹吧!” 言铮听到声音就身子一僵,慢慢转回头,就见赵天泽带了几个人,挑了一担贺礼站在人群后。 “二弟!”赵天澜也一怔,他是知道赵天泽回来了,进宫去见过父皇母后,只是还没公开出现,没想到这第一次露面却是来给言铮捧场,呃,他认识言铮? 和赵天澜一样想法的还有赵天楚,关洛飞,肖北。几人一起看向了言铮。 赵天泽上前拱手笑道:“白老板开业大吉啊!我是小敬子的二哥,听说小敬子和皇兄都和白老板交情不浅,今日白老板开业,我就过来凑个热闹,不请自来,勿怪!备了点薄礼,白老板可别嫌弃哦!” “多谢二殿下,殿下赏脸,言铮受宠若惊,怎么会嫌弃呢!”言铮笑了笑,让罗衣收下了礼物,把众人请进去,只等时辰到了开业。 对面向记的向元泽看到这一幕,恨的牙痒,这几个殿下都来捧场,他想闹事就得掂量掂量了,别弄不好吃不到羊肉还惹的一身臊。 众人这边还没落座,外面关鸣郤和邵翩若也来了,言铮只好又迎了出去。 邵翩若笑着递上了贺礼,有意无意地道:“言铮,前天我还派人去你府上问过需要帮忙吗?你的下人说你去买药材了,怎么那么辛苦啊,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好了,何必自己亲自去做呢!一个女人,以后还要嫁人,抛头露面总是不好!” 言铮笑了笑说:“没办法,家里没顶梁柱,什么都要自己操心,能做好就行了,抛头露面就顾不上了!” 她不卑不亢,神态自若,邵翩若看不出什么端倪,心下暗恨,她一直怀疑自己在临河邨出事是言铮搞的鬼,当时就发誓不会让言铮好过,这才找上了弑神,没想到本来以为再也看不到言铮,昨晚却听说她回来了。 邵翩若顿时就气得摔了一套自己最爱的瓷器,让人去找弑神要个交待,没想到去的人回来禀告,说接他们生意的人失踪了。邵翩若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连在道上信誉最好的弑神也办砸了事,这让她不得不重新掂量言铮。 是这女人运气太好,还是她后面有自己不知道的力量在支持她呢? 不管是什么,邵翩若都决定以后不小看言铮,就算自己再怎么恨她,虚与委蛇也要和她搞好关系,知己知彼,再出手时才能不失手!   ☆、约法三章 二皇子第一次露面,却因为都是熟人,和关洛飞他们也不生疏,几人就交流起来。 关洛飞虽然很奇怪二皇子来给言铮捧场,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二皇子比起前几年平易近人多了,以前很高傲的人也变得随和了。 言铮没空陪众人,张罗着准备开业,太子他们等开业完还要过去端木翊府上参加婚礼,不能久留,所以她也不用留他们用膳旆。 吉时到了,伙计们放了鞭炮,太子揭了牌匾上的绸缎,安溪药铺就正式开业了。 只是看热闹的人多,进店的却没几个,都围在外面看热闹窠。 言铮也不急,进来笑道:“几位殿下还要去端木将军府上贺喜,言铮就不留大家了,你们先过去吧!” “嗯,那我们就先过去了!”赵天澜起身,带着赵天敬,赵天楚先走一步,关洛飞和肖北却不动,意外的,连赵天泽也不动。 言铮奇怪地挑眉:“你们不去参加婚礼?” 关洛飞淡淡一笑:“和他不熟,派双启送份贺礼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赵天泽微笑:“我和他也不熟,去他那还不如留在你这,我也学学怎么做生意!” 言铮无语,欠了欠身说:“那你们随便吧,我出去招呼客人去!” 她走了出去,屋里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肖北微笑道:“二殿下这次学成归来,可喜可贺啊!等太子大婚后,皇上该给殿下说亲了,不知道二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赵天泽微微一笑:“我啊,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家世外貌都不重要,我喜欢就行!要是像白老板一样能干,独立,聪明就更好了!” 关洛飞一听心下一紧,赵天泽这是看上言铮了? “洛飞,我们两都好几年没见了,有时间一起喝杯酒怎么样?”赵天泽看向关洛飞。 关洛飞勉强笑了笑:“当然可以!” “选时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等白老板晚上关门,邀上她,肖北也来,大家热闹热闹!” “言铮今天开业,忙一天也该累了,我们自己去吧,改天再请她!”关洛飞道。 赵天泽笑了:“洛飞你变了,很体贴人啊!也罢,那就我们自己去吧!” 三人在后面聊着,前面总算迎进了安溪药铺的第一个客人,只是这客人却是来者不善。 坐诊的李大夫一见这客人进来,脸色就变了,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小徒弟,那小徒弟就赶紧去找言铮。 言铮一听是来找茬的,就赶紧走了出来,只见病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个子很高,却很瘦,满嘴胡莿,穿了一件破衣服,上面黄黄白白,看上去像是脓水。 他往李大夫面前一坐,伸出腿来,卷起裤腿就沙哑着嗓子叫道:“大夫,我看腿……” 他腿一露出来,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惊叫起来,只见他腿上长满了脓包,露出来的腿都没一块好肌肤了。 男人挑衅地看着李大夫,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拍在桌上:“医好了爷的腿,这银子全是你的,否则你这药铺也不用开门了……” 言铮看到桌上的布包散开,露出了几锭银子,还有几张银票。 她扯了扯小徒弟,低声问道:“他是什么人?” 小徒弟附在她耳边说:“他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混混,叫窦老五,以前就靠骗吃骗喝为生,哪家开业他都去讹诈一番,最喜欢的就是药铺,医馆之类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他这条腿半年前生了一个瘤子,吃多少药都不见好,慢慢瘤子长开,整条腿都长满了,看遍了帝都的医馆也没人说的出是什么病。结果,本是魁梧的大汉,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言铮一听心里有数了,她走上前,站在李大夫身后,轻声说:“师父,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客人,你就给他治吧!我来帮你检查!” 李大夫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埋怨言铮,都还没弄清情况就敢接下,这窦老五的腿全帝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他听自己的徒弟说过,也好奇地研究过,可是也没对策,言铮让自己接下,这要是医不好,不是砸招牌吗? “这位大哥,你可以进去内院,我帮你好好检查一下行不?这样我师父才好对症下药。”言铮耐心地问道。 窦老五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大夫不是靠问闻把脉治病吗?我的腿疾都让你们看了,还检查什么,能治不能治一句话!” “话不是这样说,你只露出了一半,我们还不知道你的病发展到什么情况,不全部检查,怎么开药呢!要是你坚持开药,我们也可以开,可是这样如果治不好,你就不能怪我们了!” 言铮意味深长地说:“大哥我看你露出来的部分很严重了,你要是再拖着,别说大夫,就怕神仙也救不好了!我们不开药铺可以,你死了是你自己的损失,你自己选吧!” 窦老五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们真能治好我的腿?” 言铮淡淡一笑:“如果检查的情况和露出来的差不多,没有恶化的话,我们能治好你的腿!” “那就检查吧!”窦老五也爽快,起身还不怀好意地邪笑道:“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帮我检查,老子也不吃亏……” 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各怀心思地大笑起来,言铮皱了皱眉,拉了拉李大夫说:“师父,我们进去帮他检查吧!” 李大夫无奈,只好跟了进来,边埋怨地低声对言铮说:“你太心急了,想药铺站稳脚也不用非要接他这个病人,他摆明就是来闹事的,报官就行了!” “报官有用吗?官府还能阻止人看病吗?” 言铮不以为然,她去过衙门,看到汪大人怎么处理这些人,衙门要是这样的事都管,那大牢里早就人满为患了,还不是训斥几句就放了人。 像窦老五这样的无赖,缠上自己就不会轻易放手,出来照样来,与其天天被他打扰不能正常做生意,还不如一次就绝了后患,还可以给药铺带来好的声誉。 李大夫也知道对窦老五这样的人报官不是良策,埋怨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低声道:“我没把握治好他的腿,要不去请你师父来?” 骆太医已经去参加端木翊的婚礼了,不在药铺。 言铮笑了笑说:“你先给他检查吧!看病变到什么程度!我们再商量怎么治!” 李大夫只好走进言铮特设的病房,和小徒弟一起给窦老五检查。 言铮倒不是顾忌男女有别,只是外面那么多人等着看热闹,窦老五这张嘴又讨厌,一会出去乱说对自己影响不好。 李大夫进去检查了一会就出来,一脸恶心的样子,小徒弟赶紧给他端了茶来,他喝了漱了口才道:“言铮,他的脓包都长满了整条腿,另外一条腿还有手上也有脓包了,我是没办法,你去找你师父想想办法吧!” “嗯,李师父你先出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好了!”言铮带了一个伙计走进病房,窦老五一见她就叫道:“小娘子,怎么样,我的病能治吗?” 言铮笑了笑说:“当然能治,只是大哥你要在我们这住几天,完全听我的吩咐,我才能保证把你的腿医好,你同意的话我们立刻就可以开始治疗!” “怎么要在这住呢!我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呢!”窦老五皱眉:“你到底会不会治啊!” “你的孩子我可以派人接来这里照顾,我会不会治十天之内你就能看到效果,如果到时没有好转,你随时可以把我的药铺砸了,怎么样?”言铮自信地道。 窦老五想了想道:“如果我不听你的,我真的会死吗?” 言铮点点头:“你的身体你比我清楚,你觉得按目前的情况,如果再治不好,你能活吗?” “好吧,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窦老五爽快地道。 “那好,我们先来约法三章,我这里女人比较多,有些可以做你女儿了,我对你第一个要求就是,不准***扰欺负她们,如果被我发现,我立刻将你撵出去,以后你就算跪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帮你医治,能做到吗?” 窦老五嘻嘻笑道:“能做到……你要是治好我,让我叫你娘都行!” 言铮瞪了他一眼,窦老五接触到她的目光被吓了一跳,赶紧收敛了笑,正经起来。 “第二条,我的治疗方法和别人不同,你要完全听我的,要是敢质疑我的方法,你也可以随时走,以后想回来也是不可能的,懂了吗?” “知道知道,神医的方法总是与众不同的,我决不会说出去的!”窦老五讨好地笑道。 “第三条,我要是医好你,你要当众说出谁指使你来闹事的!”言铮冷冷一笑:“只要你说出来,你的诊金药钱可以全免,怎么样?” 她才不相信,一个已经落魄到这样程度的人,还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来治病,没人指使,怎么可能! “没人指使我!”窦老五眼睛乱转,嘻嘻笑道:“我是听说你这开业,又请了名医,所以才来求治的!” “是吗?那你听好了,我这约法三章,你有一条办不到我都不会帮你医的,你可以走了,你别以为可以要挟我,不怕告诉你,我要让你进大牢有的是方法,就看你进去能不能活过一个月了!” 言铮无情地叫道:“来人,把他赶出去!” “小娘子……大小姐,我答应还不成吗?别赶我走啊!”伙计上前赶人,窦老五慌了,赶紧讨好地陪笑。 言铮见状才道:“好吧,空口无凭,立字为证,绿荷,给他签保证书!” 绿荷赶紧把已经准备好的文书拿出来,窦老五无奈,只好签字画押,弄好后,言铮才让伙计带窦老五去沐浴,换一身干净的病服就给他治疗。 这些都交给伙计去做,言铮现在觉得男伙计请的少了,回头对罗衣说,让她再去物色几个老实勤快的伙计来帮忙。 等交待好怎么给窦老五治疗,言铮才走出来,外面围观的人不见窦老五,有人就不安好心地叫道:“小娘子,你把窦老五藏在里面,是不是想招他为夫啊?” 言铮也不恼,微笑道:“窦老五的伤腿大家都看到了,一时半会治不好,我就收他住在后院,大家要是关心他,十天后来看,到时窦老五能不能治好大家有目共睹!” “哟,你这药铺还留病人啊!不会是治不好糊弄我们吧?” 那人嘲讽道:“全帝都的大夫都说窦老五的腿无药可救,你还逞什么能啊,干脆说不能治就行了!我们也不会笑你的!” 言铮依然好脾气地说:“既然全帝都的大夫都说窦老五的腿无药可救,那我试试也没什么,医者父母心,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要治好了,也算做了件好事,对吧!好了,大家也别围着了,都散了吧,我们是药铺不是医馆,要买药的请进,不买的就别妨碍真正有需要的人……” 她都这样说了,围观的人也不散,那带头起哄的男人就走了进来,笑道:“我来看看你们药铺都卖些什么药,有好的给我娘带点!” 他大呼小叫让伙计把名贵的药材都搬出来,一样一样问价钱,言铮蹙眉,也不好说什么,她定的价是骆大夫和两位大夫都过目过的,按质量定价钱,比向记便宜,比一般的药铺又稍贵。 那人在质量上挑不出毛病,就在价钱上挑起毛病,每问一样就大叫道:“啊,怎么比其他家贵啊!” 言铮招手叫蝉儿来解释,她自己就坐到李大夫身边,听着。 蝉儿还是第一次面对客人,有些紧张,言铮冲她鼓励地一笑,蝉儿定下心来,耐心地向那人解释为什么比其他家贵了一点,她从药材的场地,质量一一道来,说的有理有据,竟让那人驳不倒。 那些外面围观的人听了,又看了蝉儿展示的药材,都觉得这价钱公道,本来药材就是弹性的价格,随气候时节市场还有药材的年限变化。 安溪药铺的卖的虽然比别家贵点,可是人家这成色,收的药材药龄都是三年以上的,定这价钱和其他药铺三年同期的相比已经很便宜了。 这些围观的人有些根本不懂药材,以前买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蝉儿这一番解释,无形中帮他们认识了药材年限长短和药性的区别,等于上了一堂药材科教普及课,这些人有些就反应过来以前吃亏了,拿买老药材的钱买了年限短的药材,都气恼地议论起来。 李大夫有些不赞同地低声对言铮说:“你这不是把其他药商都得罪了吗?” 这一行有以次充好的,有坑蒙拐骗的,业内人都知道,却默契地不管别人的事,有良心的是多少年限就说多少,只求心安。 言铮哪会不知道这事,笑了笑说:“没事,毕竟很多药商卖的都是真的,他们被这些假货冲击吃暗亏,这样下去,势必也会跟着作假。我这是想告诉他们,坚持真理永远不会吃亏!病人生病本来就很痛苦,不能因为假药材再蒙受经济身体的痛苦!大家认识了药材,再买的时候就不会计较价格的高低,这也是维护正直商人的利益!” 她说这话声音很大,围观的人都听到了,有些就点头:“对,出了钱总要买到真的,贵一点有药效就行,总比买了假药吃多少不见效好!” 蝉儿趁机高声道:“我家老板说要做有良心的商人,所以我们药铺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们药铺的药材决不掺假,你们买了可以去验,要是有假的,欢迎来砸我们的药铺!砸了我们老板还送十倍的药钱做赔偿!” 这话一出,那些围观的兴奋起来,三三两两就走了进来,要买药材。 有刚才蝉儿的一番普及知识,这些人都用刚学到的知识来验药材,有些拿不准的就请教两位大夫,毕竟两位大夫在帝都都是德高望重,这些人相信他们,得到了两位大夫的肯定,他们就大方地慷慨解囊,抢购起药材来。 先前闹事的人没想到自己一番挑剔没让这些人对药铺印象不好,反而让蝉儿有机会解说,带来这么多生意,脸色就变了,被挤到一边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么阻止言铮做生意。 向元泽在对面看到这一幕,气得直骂蠢货,又寻思着怎么闹事,只是他的人说二皇子和关洛飞还有肖家的少爷都没走,他不敢做的太过分,就郁闷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到用午膳时,言铮药铺里已经卖了三分之一药材,买到好药材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把消息传了出去,买药材的人络绎不绝地赶来,言铮看这架势,估计今天要卖了大半,就让绿荷赶紧去通知飒芥,再给自己购置一批药材。 这边,几人忙的连用午膳的时间都没,还好罗衣先前看不对,赶紧派人回白府告诉厨娘准备饭菜送过来。 几人换着用膳,关洛飞和赵天泽见言铮没准备他们的饭菜,三人只好去酒楼用膳。 等三人一走,向元泽得到消息就来了精神,立刻出击,让手下人执行第三套方案。 言铮这边正在陪两位大夫用膳,才开始吃,前面小徒弟匆匆跑进来叫道:“师父,来了个病人,直吐血,看着快不行了,非要在我们这医治,你赶紧出去看看吧!” 李大夫一听就头疼,对言铮无奈地说:“言铮啊,你这药铺真招风啊,别家开药铺怎么没这么多麻烦事,看来有人是盯着不想让你顺利地开下去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事我就不开了,李师父,我们先出去看看具体情况吧!” 言铮歉意地一笑:“连累你们连饭都不能吃好,这样吧,晚上打烊,我亲自下厨给两位师父做几道菜弥补一下!” 李大夫笑了:“弥补倒用不着,只是第一天就这样,我怕以后还有更多的麻烦事呢!好吧,先出去看看!” 三人赶了出去,才到前厅,就看到一个病人躺在地上,嘴中直往外冒血沫,旁边有三四个大汉凶神恶煞地瞪着蝉儿,蝉儿被吓得脸色苍白,刚才伶牙俐齿的样子全没了……   ☆、公开叫板 ,你说只要能救你兄弟,出多少钱你也愿意!我是得了你的话才给你兄弟用好药的!” “放屁,你就给他灌了一盆水,用了什么好药啊?”那大汉忍不住口爆粗言。 用膳回来的关洛飞和赵天泽看到药铺前围了不少人,就上前看,结果就看到这一幕,关洛飞脸色就沉了下去,肖北按住他,低笑道:“别冲动,看热闹吧,你家言铮决不会吃亏的!” 果然,言铮一听大汉的话就微笑道:“大哥,你这话可冤枉人了!你别看这简单的一盆水,里面可是融了我精心配制的丹药,这丹药你知道我用了多少药材才炼制出来吗?我师父说要是拿去市面上卖,那可是千金难求的,要不是看你兄弟命在旦夕,你就算给我两千两银子我也不卖!现在只收你成本价,工钱都不要了,你还冤枉人,这不是好心没好报吗?” 言铮转向围观的众人,叫道:“大家评评理,我这药材灵不灵大家都看到了,我再告诉你们……我这丹药里加了上百年的人参,灵芝,五十年以上的肉苁蓉,还有有钱也难求的解毒圣品天山雪莲,其他的我就不一一道来了,大家说说,这些药材加起来值不值一千两银子?” 这些人有些刚才已经在言铮药铺里买过药,自然知道药材的价值,有些就叫起来:“值……” 还有人骂道:“你这大汉真不讲理,刚才让人家救你兄弟,你兄弟救活了又想赖账,这不是好心没好报吗?” 大家都看到了这病人抬来时已经快没气了,此时活蹦乱跳,都觉得言铮医术高明,这人是存心想赖账,你一言我一语就纷纷指责起这大汉来。 飒芥看到这一幕就失笑,他是最知道言铮底细的人,她哪练过什么丹药啊,上百年的人参?他都没给她供过,她这是信口开河呢! 那大汉被众人挤兑的下不了台,脱口就骂道:“你们别听她胡说,我兄弟哪有那么危险,他不就吃了点闫静草……” 他这话一出,就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赶紧改了口骂道:“她说的那些药材谁知道有没有用在我兄弟身上,我们都没见到,只凭她说就要我付钱,当我冤大头啊!” 李大夫这时站了出来,笑道:“冤不冤咱们还是让众人评评理吧!诸位,今日是我这侄女第一天开业,她一个女娃儿想做点事养活家里的人不容易啊!大家来捧场,我们都很高兴,只是我们不欢迎来闹事的人……大家刚才可能没注意到这位爷说了一句话,他说他兄弟是吃了闫静草……各位可能不知道这闫静草是什么东西,那老夫就给各位讲解一下吧!” 他挥手,小徒弟就递上了一把干草,众人都静了下来,看着李大夫手中的药草。 那大汉一见气势就弱了下来,贼眼四处看,想找机会溜走。 “这闫静草是长在坟堆里的,常年受尸体的侵袭,有一定的毒性,正常人吃了,会口吐鲜血,陷入昏迷,随后会进入‘假死’状态,只是,这毒性还不足以让人死亡,三日后,闫静草的毒性挥发完,人又活了过来!各位,听到这,大家应该知道这大汉是什么意思了吧?” 李大夫厉声喝道:“他这是欺我侄女可能不知道这药草,把人抬来,说我们药铺医死人准备讹诈我侄女呢!可是他没想到,老夫知道这药草,因为老夫年轻时就亲眼见识过误食这药材的病人,当时他家人都以为他死了,收敛入棺,没想到三日后他自己从棺木里爬了出来,老夫这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药草!” 众人一片哗然,那大汉见势不妙就叫道:“你胡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闫静草,这都是你编出来的!” 飒芥笑起来:“我刚才可是清清楚楚听到你说了闫静草,你别想抵赖!” 有人也叫起来:“我也听听到了,他刚才说自己的兄弟是吃了闫静草,我可以替白姑娘作证!” 听到的人都纷纷嚷起来,异口同声都要帮言铮作证,还有人叫起来:“把他们送到官府去,人家好好做生意他来捣乱,欺人家孤儿寡母啊……” 有人就笑起来:“你这词用的不对,白姑娘还没嫁人生孩子呢,怎么能用孤儿寡母来形容呢!” 那人也反应过来说急了,就笑说:“我也没错的太离谱,白姑娘被熙将军断了父女之情,她母亲又没了,不是孤儿是什么!” 这话一出,勾起了很多人对白夫人一家的记忆,更是同情言铮,有人就叫道:“白夫人一家当年为我沧焰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她的遗孤如今落到要自谋生计的地步,本就可怜,尔等还要欺负她,这不是欺人太甚吗?打死他们,看还有谁敢欺负白姑娘!” 立刻就有人涌上前要打这几个大汉,这几个大汉见势不妙纷纷逃窜,飒芥,关洛飞哪容他们逃,一边一个,几人一起出手,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拿下了。 “说,谁指使你们来闹事的?”关洛飞早憋了一肚子气,一脚踢在带头的大汉腿弯上,众人只听咔擦一声,那大汉的腿骨就断了,惨叫着跪在地上。 “二爷……”言铮不赞成地摇摇头,这也太暴力了。 “说不说,不说爷还有的是方法折磨你!”关洛飞无视言铮的反对,手按在大汉的肩膀上,冷笑道:“来闹事也不打听打听这药铺是谁开的,爷的朋友也是你能讹诈的?” 大汉痛的说不出话,旁边被飒芥,赵天泽的侍卫按着跪下的几个大汉见势不妙,雇主怎么没告诉他们,这家店铺和关二爷,肖少爷有关啊,要告诉他们,打死他们也不敢来惹这两个霸王。 “二爷,肖爷饶命啊!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人家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来吓唬吓唬这店铺的掌柜,小的想这钱好赚就来了,可真不知道是二爷的朋友啊!”一个大汉陪笑道。 “不知道是谁?”关洛飞手一紧,冷笑道:“敷衍谁呢!爷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不说,我捏碎你的尾椎骨,让你一辈子瘫在床上用这一百两银子吧!” “我说我说,是丐帮出来的吴师爷,二爷应该知道他吧,专门为人揽生意,这闫静草也是他给我们的,说办好事后再给我们一百两银子!我们想着也没什么风险,就答应了!”那大汉忍着痛招了。 “肖北,你派人去把吴师爷抓来……”关洛飞扭头道。 肖北派了个侍卫去抓人,只是他和关洛飞都知道,这事暴露,以那狡黠多端的吴师爷的性子,此时只怕早躲起来了。 “这些人送衙门去吧,让汪大人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好好记住这教训!” 赵天泽风头都被关洛飞抢光了,逮到机会就上前命令自己的侍卫把人扭送去衙门,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周围的百姓,淡笑道:“本宫是沧焰的二皇子,白老板是本宫的好朋友,大家以后帮着照顾白老板生意本宫会很感激,要是有人想再闹事,本宫决不放过他!” 二皇子都出面了,那些围观的人都羡慕地看着言铮,有些人想起先前太子帮言铮挂牌的事,更是觉得这白老板不简单,以后还是巴结为上,别惹麻烦才是。 侍卫把人扭送走了,伙计们赶紧打扫弄的一团糟的店铺,言铮客套了几句,药铺又继续营业。 对面的向元泽看到自己的诡计又一次被破解,气都气饱了,干脆不看,扭头走了。 余下到打烊之间,再没人闹事,买药材的依然络绎不绝,两位大夫也忙个不停。 言铮看没事了,就遵守诺言,让厨娘送了些菜来,准备在医馆给大伙做顿饭。 派去接窦老五的人回来了,带来了两个孩子,一大一小两兄弟,穿着都很褴褛,言铮把他们交给绿荷去打理,自己就不管了。 她在厨房忙碌着,罗衣走进来问道:“二皇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不走,和二爷较劲似地坐着!” 言铮一听到这两人还在就头疼,这是要闹什么啊! “别理他们,闲着没事吧!”她随口答道。 她话才落音,关洛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了几分委屈:“我哪有闲着啊,这不是怕再有人闹事给你壮胆吗?” 赵天泽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本宫也很忙,就是想给白老板撑场面才留下的!白老板做什么好吃的招呼我们啊!” 言铮无语,不卑不亢地说:“我这都是粗茶淡饭,拿不出手招待两位贵客,你们还是去酒楼吃吧!” “白老板客气了,我都听小敬子说你做的饭菜很好吃,你就别谦虚了……”赵天泽说着挤开关洛飞想走进来看看。 关洛飞堵住门,两人像小孩一样较着力,言铮更是无语。 这时,外面有个侍卫叫道:“殿下,你出来下,属下有事找你!” 赵天泽这才停下,转身走了,关洛飞一见他走了就走进来沉声问道:“你认识赵天泽?” 言铮边切菜边道:“认识啊,他已经自己介绍了!” “我不是问这个,你以前见过他?”关洛飞烦躁地追问道。 “二爷想说什么?”言铮心下一紧,没想到关洛飞这么敏感。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关洛飞见言铮背对着自己切菜,忍不住一把夺了菜刀将她拉了面对自己:“他是不是喜欢你?” 言铮苦笑:“这你要去问他,我怎么知道他的心思!”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关洛飞暴躁地说:“二皇兄以前性子很冷,别说主动给谁捧场,就算你凑上前他也不会给好脸色的!他回帝都没几天,都没听说他和谁来往,这第一次露面就是给你捧场,你们不认识怎么可能!” “那就算我们认识,我可以问问二爷吗?我也没请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呢?我还能管得了你们吗?” 言铮挣脱他,冷笑道:“还有,二爷你是我什么人,我认识谁,谁对我好我需要向你一一禀告吗?二爷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吗?” 关洛飞顿时无言以对,咬了咬牙急道:“你说要嫁给我的,我是你未来的夫君,我当然有权管!我不管,反正你以后和他保持距离,最好他来就把他堵在外面不准见!” “未来的夫君?”门外传来一声笑,赵天泽走了进来:“洛飞,我怎么没听说你和言铮有婚约啊!还不准她见我,这过分了吧!我好歹也是你表皇兄,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我?” 被人逮到背后说人,关洛飞有些尴尬,随即厚了脸皮一把拉住言铮说:“二皇兄,我不恨你!既然话说开了我也不藏着拗着了,我直说吧,言儿和我已经私定终身,只是家里还没同意,二皇兄要是愿意帮忙说服我父母同意我和言儿的婚事,洛飞感激不尽,要是帮不了忙,还请别给我和言儿制造麻烦!谢谢!” “哦,言铮和你私定终身?我怎么不知道,言铮,有这回事吗?”赵天泽面色不善地看向言铮,眉目之间大有警告之意。 言铮心烦起来,赵天泽这是用他和熙言铮的过去来威胁自己吗? 她撇开了头,淡淡地说:“没有,前些日子我酒楼招夫,关二爷去应征了,后来他家里人不同意,这事就算了!我可没答应等他!”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洛飞,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既然你父母都不同意,你也不能霸着言铮!这不好!” 赵天泽微微一笑:“既然你把话说明了,我也挑明吧!我来的路上听到了言铮很多事,我对她也有仰慕之意,等回头禀过父皇,还想娶她做正妃呢!洛飞,我们兄弟可别为了争一个女人伤了和气,让外人看笑话啊!” 关洛飞呆住了,赵天泽这是让自己退出吗? 一瞬间,关洛飞心中风起云涌,一边是言铮,一边是赵天泽,还有父母的反对,和拓跋言的赌局,都在昭示他和言铮没有未来吗?   ☆、二爷讨好言铮的招数 两个男人对峙着,都不肯妥协退让,关洛飞口中苦涩,曾经和自己说要一起面对阻碍的言铮此时感觉离自己很远很远,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错才变成这样,只是一瞬间很怀念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 言铮看到这场面,心里也不好过,以前高高在上的关洛飞,如果不是在乎自己的话,按他的性子早就转身走了,此时却和赵天泽对峙着,这让她生出了一丝怜悯,想了想就主动帮他解围:“殿下,二爷,你们别闹了,我暂时不想成亲,你们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都出去吧,你们在这我都不能做事!旆” 她把两人推了出去,赵天泽的侍卫还在外面等着,赵天泽想起自己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关洛飞也没赖着不走,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言铮,道:“你想要的他给不了你,我会给,所以,我只请你……等我……你不会后悔的!” 他说完径直走了,言铮看着他的背影蹙眉,关洛飞到底答应了拓跋言什么啊! 言铮哪想到,关洛飞从药铺出去没回家,他径直去找墨修,当墨修身边的人把他带进去后,他看见墨修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沉声说:“四爷,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只求你一件事,收我为徒!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一直在这跪着,跪到你答应为止!窠” 墨修怔住了,半响饶有趣味地看着关洛飞:“为了学武你真的什么都肯做?那要是我让你刺杀皇上,你也做吗?” 关洛飞沉声说:“你不会让我这样做的!”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墨修哼了一声:“别忘记我的身份,我起名‘弑神’就是想告诉世人,神我没放在眼中,皇上我更不会放在眼中!” 关洛飞依然平静地说:“凭我这些年对弑神的了解,凭我和你接触后的感觉,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你的!” 墨修摸了摸下颚,他对关洛飞印象还行,只是他从来没收徒的打算,轻易不想破例。 “为什么要拜我为师,我看你武功还行,在官家,你的武功足以让你维持了!” “不够……以前我井底之蛙,也以为自己的武功还行,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昧,在四爷,姑姑面前都不值一提,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我还有什么面目立足于世呢,所以我想学武功,请四爷收我为徒,我不会让四爷后悔的!” “女人……”墨修笑了,这才是动力吧! “你喜欢的女人是白言铮?”墨修沉吟起来:“她是纳兰青的弟子?” “是,我喜欢她,这辈子只想娶她!”关洛飞也没藏着,沉声说:“姑姑不能一辈子跟着她,我可以,所以,我要强大到足以为她遮挡一切风雨,求四爷成全!” 墨修沉默了,许久才道:“关洛飞,你的苦心我理解,只是我们身份各异,我手下还有很多兄弟靠我生活,我怎么知道收你为徒不是害了他们呢!所以,我不能收你为徒!” 关洛飞淡淡地说:“四爷,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正直,而你也没外人想的那么冷血,弑神这些年虽然杀人无数……可是我了解过,你们从来没***扰滥杀过百姓,冲这,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你。四爷你创建弑神的目的不是滥杀无辜,如果是大奸大恶之徒,不用我出手四爷也会出手的,我们在这一条上意见一致,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就算是皇上下令,我也不会乱出手的!” 墨修摇头:“你和太子关系匪浅,而弑神又是朝廷所不能容忍的组织,如果有一天太子即位,让你来对付弑神,你怎么选择呢?关洛飞,关心则乱,你不和我们搅在一起会容易选择的多,何苦一定要和我们搅在一起呢!” “太子是太子,我是我,大丈夫在世上存活,有所为有所不为……真有这么一天,我首先会劝太子殿下别赶尽杀绝,如果劝不了,我会和四爷共进退,决不会做欺师灭祖之徒!”关洛飞诚恳地道。 “呵呵,好句‘有所为有所不为……’,关洛飞,我喜欢你这性格,也看得出你是诚心想拜我为师,好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收你为徒!” “四爷请问,洛飞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过春风楼吗?这春风楼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这两年屡屡和弑神做对,抢了弑神不少生意,江湖上对这楼主传说很多,有的说他是翩翩公子,有的说他是女人,还有的说他是老人,反正传言说的好像他有数十种面孔,我对这楼主很有兴趣,你知道这春风楼主是谁吗?”墨修似笑非笑地问道。 关洛飞心下一惊,看着墨修,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不是随口问问,就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四爷不是猜到了吧!没错,这春风楼主就是我……洛飞惭愧,原来是四爷让着我,四爷真想对我出手,这春风楼早灰飞烟灭了!” “嘿嘿,关小子倒坦率,老实说我也只是突然想到的,之前可没怀疑你!不过你有句话说对了,我没想对你出手……虽然唐秃子他们几次叫嚣着要除掉你们,我都劝阻了!原因无二,你们小打小闹还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而且,我也可以借你们的手清理一下弑神内部我看不顺眼的人!懂了吗?” 关洛飞这次忍不住了,有些不甘心地道:“原来洛飞早就做了四爷的棋子,无形中帮四爷清理门户却不知,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弑神也不过如此……这样看来,四爷还真是老狐狸啊!当之无愧弑神妙算军师的称号!” “哈哈……”墨修大笑起来,有几分霸气地说:“没点真本事,我怎么可能让弑神这几年稳坐江湖第一帮派的位置呢!关洛飞,不是爷吹嘘,如果不是爷几年前就看透了,否则就算想弄皇上的位置坐几天也能办到,你信不信?” “信,所以这也是我愿意拜你为师的主要原因,否则你就算武功再高,我也不会动心的!” 关洛飞没说谎,拜师这事他已经掂量了几天,也从各方重新了解了弑神,才做下的决定。如果弑神有不轨之心,他就算再怎么动心,也不会让自己陷进不忠不义的地步。好歹,皇上和以后即位的太子都是自己的亲戚,他怎么能和他们背道而驰呢! 两人说透了相视而笑,墨修算是认可了关洛飞这徒弟,他不是注重礼节的人,让关洛飞给自己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喝了他的拜师茶就算认下了这个徒弟。 墨修和关洛飞过了几招,考查一下他的实力,发现关洛飞武功路数很杂就问了原因,得知关洛飞很多都是自学的,他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没正儿八经地学过武功还能勉强过的去,要是认真学,那还得了。 墨修针对关洛飞的功底,给他定制了学习计划,首先让关洛飞修行一套内功心法。 “这是当年武圣送给我的,不适合我练,我看你资质很适合,就先练这个吧!” 除此之外,墨修又针对关洛飞的蛇腹剑教了他一套剑法,关洛飞很聪明,看了两遍就全记住了。墨修都惊讶不已,一边欣慰自己新收的这徒弟聪慧,一边都有些妒忌了,要知道自己当时学可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记住的,按关洛飞这学习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 “好了,回去练熟了再来找我!贪多嚼不烂……”墨修打发关洛飞走。 关洛飞临走前问道:“师父,那天言铮你是从哪找到的?听说是因为你,才有人把她送回家!” 墨修见他提起这事也不隐瞒,摇摇头说:“她是被我的一个故人救了,可是柳三娘的话我不是很信,她背后一定有人,我一时还没查出来是什么人。” “师父,有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想会会这人!对了,抓言铮的人你有线索吗?”关洛飞还念念不忘这事呢! 墨修笑了:“你这未来的媳妇儿不简单啊,仇人很多,我已经查过了,想她死的人不少呢!那个向记的老板,四公主,还有最近到帝都的郡主,熙家那位大少爷都找过唐秃子,只是还没弄清他们是谁让唐秃子把她扔下去的。你见了她让她小心点,唐秃子现在离开弑神,生意照做,这次不成一定还会出手的!” “我知道了,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她的!”关洛飞点点头,从那天言铮回来后他就让自己的人暗中保护言铮,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关洛飞一路回去都在沉思,如果说向元泽,四公主,熙兴平恨言铮他还想的通,可是邵翩若怎么也想言铮死呢?言铮又没惹到她…… 想到邵翩若和关鸣郤的事,关洛飞眸色更沉,这两人走到一起决没那么简单,还是要多加小心。 *** 关洛飞从十六这天开始就没去找言铮,一来关洛蕴和太子的婚礼逼近需要做的事很多,二来,他要努力练武,每天就只睡两个时辰。 在这样疯了似的拼搏下,墨修教的剑法他两天就练的娴熟,跑去找墨修教新的都惊到了墨修。 墨修和他过了几招,发现关洛飞进步神速,欣慰之下又教了他两套剑法。 关洛飞心急,脱口问道:“师父,有没有什么快速增进功力的方法啊,否则我就算把剑招练熟,内力不及人也打不过人家啊!” 墨修一听就沉下了脸骂道:“你见过盖房子不打地基空中建楼的吗?没有好的基础,怎么可能有牢实的房屋。那些快速增进功力的方法是邪门歪道,我劝你断了这念头,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丢了性命!懂了吗?” “知道了!”关洛飞也不是不知道这道理,只是心急,他已经得到消息,拓跋言听说言铮出事就赶来帝都,他本来想着要是能打败拓跋言,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言铮,这才心急地想立刻增加功力。 墨修骂完觉得不对,就压下火问道:“我看你也不是急功近利的人,怎么突然想增加功力呢?出了什么事?” 关洛飞这些日子和墨修相处下来只觉得墨修比自己父亲还可亲,心里已经认可了墨修,也不怕丢人,就把自己和拓跋言赌输了言铮的事告诉了墨修。 墨修一听就无语地摇头说:“你真是糊涂啊,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我告诉你,你那媳妇儿我虽然没见过,不过冲她是纳兰青的徒弟,我就可以告诉你她知道这事后的反应,她绝对会给你两个耳光,然后再也不理你!” “啊,这么严重!”关洛飞在感情上还是一片空白,没有多少和女人相处的经验,闻言就虚心地问道:“为什么啊,师父!” 墨修冷笑道:“她又不是东西,你把她拿去赌这算什么?你问过她的意思吗?小子,将心比心,如果她把你拿去和人赌,你心里又怎么想?她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为她的命运做主?你这根本就是不尊重她!” 关洛飞傻了,嗫嚅道:“我是一时冲动,没想到这些……” “你很聪明,可是聪明人常常办糊涂事!小子,人家不理你是活该!”墨修都替言铮恼关洛飞。 关洛飞心虚:“师父,你教教我怎么弥补啊!我真的很喜欢言铮!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就是她!” 墨修现在明白为什么关洛飞那么执着拼命地练武了,气恼之下也有些怜悯,摇头道:“我们江湖中人虽然说规矩不算什么,可是承诺却不能不守,你都输了,要是耍赖,以后谁也看不起你!哪里跌倒的就哪里爬起来,先学武功吧,等你能打败拓跋言,你才有资格和她道歉。这期间,你在她面前好好表现,别让她喜欢上别人还有机会挽救,她要喜欢上别人,你这辈子就后悔去吧!” “师父……”关洛飞急了,脱口道:“我现在好多对手呢,陈家,石家还有飒芥,二皇子都想娶言铮,我又不能和她明说这事,她怎么会等我呢!你足智多谋,就再给我出个更好的主意吧!” 墨修见他急的脸都红了,玩心一起就随口道:“要不先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能不嫁你了!” 关洛飞讪讪地说:“这不好吧!和毁约也没什么区别。而且,言铮以后要是知道她不会原谅我的!” 他不是没想到这办法,可是一来知道行不通,言铮一定会生气的。二来也不想还没成亲就做这样的事,委屈了言铮,他是想光明正大地娶她的!可不想还没成亲就毁了她的名义! “小子还有点良心!”墨修天天听他念叨言铮,对这丫头也了解了不少,对言铮虽然没见面却有好感,自然不愿委屈小丫头。刚才也是开玩笑,如果关洛飞敢答应,他还嫌弃他不择手段呢! “那就老老实实地讨好她!”墨修想起了当年,叹了口气说:“其实女人真的很容易满足,你对她好她都记着,你要狠狠得罪了她,她也给你记着。哎,师父也不知道怎么教你了!” 师徒两人相对着叹息,等关洛飞要走时,墨修忽然道:“我以前见过有人讨好女人,说不定你可以学着点!” “怎么讨好?”关洛飞眼睛一亮,立刻拉着墨修问道。 “她喜欢什么你就送她什么,花啊,胭脂香米分啊,她生病你多关心她,给她熬粥熬药什么的……” 墨修说完自嘲地一笑:“以前我要是早知道这些,也许今天已经是儿孙满堂了……” 关洛飞傻眼:“胭脂香米分言铮从来不用啊,花倒可以送,只是熬粥我不会啊,再说言铮也没生病!” 墨修被气乐了,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笨,学武功那么机灵的人怎么这事上那么笨啊!不喜欢胭脂香米分你可以送发簪啊,衣服,珠宝啊!不生病也可以送她好吃的啊!只要有心,投其所好就行了!” 无事献殷勤……关洛飞总算反应过来,这是让他把自己对言铮的好融进她的生活,让她时时刻刻都感受到他对她的好。 “我懂了,谢谢师父,等我把言铮娶回家,一定让她给你做几道好菜孝敬你!” 关二爷兴奋地跑回去,当天就让巧笑买了一盆花送了过去,还吩咐用精美的盒子装好,让言铮打开有个惊喜。 巧笑莫名其妙,不知道关洛飞发什么疯,好端端地送一盆不值几个钱的花过去算什么啊! 可是爷吩咐了又不能不做,巧笑就买了花亲自送到药铺,言铮还在药铺里,看到盒子有些奇怪,关洛飞这是闹什么啊! 她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盆牡丹,愣了愣就问道:“二爷这是什么意思?” 巧笑指了指盒子里:“二爷写了张字条在里面,你看看!” 言铮一看,真看到花里夹杂了张字条,抽出来一看,上面关洛飞遒劲有力的笔迹写着:“言儿,花开吉祥,牡丹富贵,愿你吉祥富贵长相伴!” 言铮差点就笑了出来,关洛飞这举动也太超前了吧,被谁穿越附身了,竟然把现代男人讨好女人的招数都用出来了。 这收还是不收呢! 言铮想了想就合上盒子,沉下脸对巧笑说:“把盒子带回去吧,告诉你们二爷,这花和礼物都不能随便送,他送的随便,我不能收的随便。言铮还要嫁人呢,可不想被人误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坚决不收,巧笑只好带了回去,把言铮的话转告关洛飞。 关洛飞也傻了,这想讨好人都还没门啊!而且言铮这话里有话啊,什么叫送的随便? 关洛飞想了半天,突然想起邵翩若来帝都置办府祗时,他买了许多花送给邵翩若,言铮这是借机讽刺他送的随便啊! 关洛飞此时还不知道还有花语一说,等言铮隔些日子在药铺隔了间出来做花铺时他才知道原来送花还有那么多学问。 言铮这也是从关洛飞送花想到的,她府里大都是女孩,除了种药材,种花也是一种经济来源啊!春天很快就来了,开个花铺在药铺旁一来可以美化环境,二来也可以让自己和病人天天看见花心情好,一举数得,何乐不为呢! 关洛飞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竟然让言铮想到了生财的路子,花铺开后带起了新的送礼之潮,帝都那些小姐都跟着赶了一把时尚潮,收礼不收珠宝,就收这些带着特别含义的花草……   ☆、二爷吃醋被言铮打了 羽风2014-11-2622:27:04 拓跋言是悄悄潜进帝都的,他作为一国太子,才离开没多久又来帝都,没个正式的名头不好贸然进帝都,只好潜了进来。 本来半路上拓跋言就得到消息,说言铮已经找到了,拓跋氏那边还有事,郜镔催着他回去,可是他一想都到了半路不来见言铮可惜,就不顾众人劝阻,只带了郜镔和龙五就赶了过来窠。 到了帝都已经夜深了,拓跋言掠进白府,还没落地就听到一声低喝:“看剑……旆” 拓跋言迅速回身,夹住了刺过来的剑,纳兰青看见银色的面具,蹙眉:“言太子?” “是我!”拓跋言放开她的剑,看言铮屋里黑漆漆一片,就低声问道:“言儿睡了?” “嗯,这两天忙累了,今天就早早睡了!”纳兰青轻声道:“对不起,惊动了殿下,害你这么远赶来!” “姑姑客气了……你先退下吧,我进去看看她,一会再找你说话!”拓跋言挥了挥手,示意纳兰青退下。 纳兰青低声道:“殿下先随我出去,关于铮儿的事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她先走了出去,拓跋言也跟了出去,两人走到花园中,府上的人早已经睡了,纳兰青停在一棵树下,见拓跋言跟过来才低声说:“铮儿的银针已经被取了出来,只剩一颗了!” 拓跋言拧起眉:“你帮她取的?朱璇不是说帮她取出银针会让她走火入魔吗?” 纳兰青苦笑:“不是我取的。她失踪这几天被人取出来的,她回来我才知道这事!” “谁做的?”拓跋言最后得到消息是言铮已经回来,信中并没有说经过,所以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纳兰青把言铮说的对拓跋言说了一遍,拓跋言蹙眉:“这三娘就是当初害得你师兄妹几人反目成仇的柳三娘?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纳兰青苦笑:“她还活着,所以我更担心铮儿,三娘狡黠如狐,她绝对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帮铮儿呢!我怀疑她是受人指使,只可惜我查不到她背后的人!” 拓跋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查的!” 纳兰青蹙眉说:“这次铮儿掉到残阳谷,我们在那还发现了武圣的棺木,我不知道那些人想找什么,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殿下,帝都出现这样的势力,会不会对你有威胁啊!” 拓跋言冷冷一笑:“放心,我的身份这世间只有你一人知道,他们不是针对我来的!你帮我保护好言儿就行了,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殿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铮儿呢!这些日子我陪着她,对她是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这丫头不容易啊!”纳兰青怜悯地道。 “时候没到,到的话我会亲自告诉她的!”拓跋言叹了一声,想起什么又道:“我来的路上听说弑神里内乱,没有影响我的人吧?” “没有,只是你绝对想不到,弑神的那位师爷才是真正的舵主!”纳兰青咬牙道:“而且还是我的熟人……墨修!” “你四师兄?”拓跋言怔了怔:“不是说他死了?” “没有,前些年他躲在了残阳谷,我们都找不到他,所以才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纳兰青恨声道。 拓跋言反应极快:“他在残阳谷,武圣也在残阳谷,这么说武圣那些武功秘籍都落到他手上了?” “是啊,所以我才担心他会成为你的威胁!”纳兰青担忧地问:“要不要找机会除了他?” 拓跋言沉吟了一会摇摇头说:“暂时别动他,沧焰的二皇子赵天泽不是学成下山了吗?让他们去斗,最好斗个几败俱伤,我办事就容易多了!” “嗯,那我就不管他了!对了,说到这二皇子,他对铮儿有野心,还对关洛飞扬言说看上了铮儿……殿下,你看怎么办?” “哼,赵家的人哪会真正看上言儿,说来说去还不是冲着那些老将去的,让言儿别理他!惹急了你可以杀了他!有什么后果我都受着!”拓跋言冷笑道。 “殿下,言儿也不小了,你该给她说门亲事了!这样先嫁过去,那些想打她主意的人也会少点!就说这次的事吧,现在都不清楚是谁下的手,有个夫君,言儿也会轻松点!”纳兰青劝道。 一提这事,拓跋言就莫名地烦躁起来:“这事以后再说吧!目前为止,我看谁也配不上言儿!好了,姑姑,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有龙五在,今晚不用你守了!” 纳兰青见拓跋言不想谈这事,只好依言退下。 拓跋言在外面站了一会,才走进院里。 言铮卧室熄了灯黑漆漆一片,拓跋言轻轻推了推门,门被插上了,他想了想就敲了敲门。 “谁?”言铮惊醒过来,叫道。 “是我,言儿,我刚到帝都就赶来看你了!”拓跋言柔声道。 “大哥……”言铮赶紧爬起来,点了灯就披了衣服过来开门,门一看,见拓跋言风尘仆仆,披着的大麾还带着冷气。 “大哥你怎么来了?”言铮赶紧把他让进去,刚要转身去给他倒杯水,就被拓跋言从身后抱住了。 “言儿,我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再也见不到你!”拓跋言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言铮还带着热气的身体贴在胸前,他才感觉自己一路提着的心落了下去。 “大哥,我这不是没事吗!”言铮嗅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有些心慌,这拥抱已经超越兄妹了吧!那种和拓跋言隐隐约约的情愫让她害怕,只知道如果纵容他抱下去,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改变的…… “没事我也担心……”拓跋言说不清自己对言铮是什么感情了,明明知道不应该,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被她吸引,这不对…… 他该放开她,而不是这样抱着她,而且还想一直抱下去…… “大哥……我还是先给你倒杯水吧!你吃饭没,没有的话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言铮用力推开他,掩饰地走过去倒水。 拓跋言眸光黯了黯,握紧了拳又松开了:“不用,我不饿!我天亮就要赶回拓跋,把你叫醒只是想和你说说话!看你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言铮愣了愣,拓跋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就为了看自己是不是好好的? 她倒了水过来,递给拓跋言:“大哥这又是何必呢,我不是告诉你我能照顾好自己吗? “照顾好自己就是让自己失踪几天害人担心吗?”提起这事,拓跋言就有些恼火,低吼道:“不是告诉你别管闲事吗?关洛飞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陷进危险的地步?” 言铮心虚地说:“也不全是为了关洛飞啊,何况就算没有关洛飞,我得罪的人也不少,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啊,就不能让我安心点吗?”拓跋言上前,伸手想抚摸她的脸,言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安地道:“大哥,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你有很多事要做,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一去一回,拓跋言要耽误多少时间啊!言铮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误了拓跋言的事。 拓跋言胸中的仅剩的怒气在听到言铮这话时没了,柔声说:“对你,我有的是时间!以后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让我担心,我就能安心做事了!” “嗯,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言铮笑了笑:“大哥,离天亮还早呢,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你去休息一下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拓跋言留下了那个院子,平时就让人打扫着,自己偶尔想心静会过去坐坐,她想是因为拓跋言喜欢这院子吧! “不用了,龙五他们还在等我,我要连夜出城!”拓跋言摆摆手:“你休息吧!” “那我送大哥出去!”言铮开了门,带头往外走。 到院门口,拓跋言拉住了她:“别送了,外面冷,你回去歇着吧!” 他的手滑过她的长发,拨开她额头的发丝,看着那刺眼的‘奴’字,怜悯地说:“相信我,很快我就让你成为沧焰最尊贵的女人……到时,这‘奴’字不会再是你的耻辱,等我……” 他抱住了她,这次不再犹豫,唇直接印在了言铮额上,还没等言铮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她,身形一掠就飞了出去。 言铮呆了一会,才慢慢走回屋里。 *** 拓跋言掠出城外,龙五,郜镔紧随其后,把城门甩在远处到了一片树林前时,拓跋言突然站住,冷笑道:“关洛飞,出来吧!难为你憋了那么久,也累了吧!” 龙五,郜镔互相看看,就见前面树林里慢慢走出一个人来,一身黑衣,黑眸里全是怒气。 “拓跋言,我要再和你打一场,如果我打赢你,赌约取消!”关洛飞咬牙道。 拓跋言嘲讽地笑了笑:“你能打赢我吗?别以为这几天努力了点就能打赢我!本宫让你再练一年你也赢不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接招吧!”关洛飞不废话,拔剑就冲了上来。 “关洛飞,本宫没时间陪你玩,要打自己到拓跋来找我!走了!” 他飞掠开,龙五一声呼啸,一队人带着拓跋言的马冲了过来,拓跋言飞身上马,一群人快速就离开了。 “可恶……”关洛飞紧追不舍,可是很快就被拓跋言甩在了身后,他气恼地一剑劈断了路边的树,想了想又冲回了白府。 言铮还没睡,关洛飞落下冲到门口,本想一脚踢开门,脚都伸出去了又收了回来,只是绷着脸一把推开了门。 言铮正坐在床边,听到门响一惊,抬眼,关洛飞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他一把抓住她的领口,怒道:“白言铮,你告诉我,你和拓跋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言铮蹙眉,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脸也沉了下来,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冷地道:“你不睡觉就是跑来监视我吗?” 关洛飞气急:“我知道他来了帝都所以才过来看看,你刚才和他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到了,你别狡辩!” “我狡辩什么了?”言铮坦然地问道:“关二爷,你是我什么人,我做什么需要向你解释吗?” “你……”关洛飞气得脸都青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别拿什么义兄义妹来敷衍我,我根本不信……他看你的眼神,还有他吻你……你竟然让他吻……你到底有没有廉耻?先是端木翊,又是我,还有飒芥,石麒,陈胜屿,赵天泽,你到底让多少人吻过了……” 言铮再也忍不住,挣不开,就挥起另一只手,不加思索一巴掌就打在关洛飞脸上。 “啪”地一声,两人都怔住了。 关洛飞难以置信地捂着脸,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打过他巴掌,等反应过来,他也不加思索地举起了手。 言铮高高扬起脸对着他,怒目圆睁:“打回来啊……” 关洛飞看到她眼中的怒气顿时怔住了,手僵在半空,脸色变了又变,脑子里有三个声音在互相争吵。 一个声音说:“打回去,不能让这女人嚣张……” 另一个声音却道:“不能打,男人怎么能和女人一般见识!” 还有一个声音有些微弱:“别打,打了你和她就完了!” 三个声音吵得关洛飞不知所措,他怔怔地看着言铮,看到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再想到刚才看到拓跋言吻了她的额,怒气猛地又窜了上来,一把抱住言铮低吼道:“我不打你……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白言铮……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会让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说完,没等言铮反应过来,关洛飞低头,狠狠就吻在了她唇上,手上用力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他撬开她的齿,霸道地纠缠着她的舌,言铮挣扎着,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 关洛飞还不满足,手摸索着去解她的衣服,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把她变作自己的女人,占有她……” 这样才对得起自己这些日子为她受的煎熬! 言铮慌了,关洛飞疯了似的掠夺让她又气又恼,她挣扎着,正想着是不是不顾被他发现自己会武功的事挣开他,就被关洛飞压到了床上…… 关洛飞就像一只困兽,手探进了她的衣领,碰到言铮的身体时,言铮脑中有根弦断了,再也顾不上,猛地一口就咬在关洛飞唇上。 可是这样,关洛飞也不放开她,伸舌一裹,把自己的血渡进了言铮口中,下手更疯狂…… “救命……你放开我……关洛飞,你要敢做下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唇又被堵上了,言铮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撕开,对关洛飞最后一点纵容没了,她膝盖一顶,手上同时用力,只听一身惨叫,关洛飞就被踢飞了出去,痛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言铮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见纳兰青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纳兰青眼一扫,看到床铺上一片混乱,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气得拔出剑就冲向关洛飞:“我杀了这畜生!” “别,姑姑,他没占到什么便宜,算了,把他丢出去行了!” 言铮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地站到关洛飞面前:“关二爷,你听好了,不管我们以前有什么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也不是我的朋友,以后白府和我的药铺都不欢迎你踏足,我见到你有多远会走多远,你见到我希望也一样!” “姑姑,把他丢出去!”言铮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言铮……白言铮……”关洛飞忍着痛叫道,可是看着言铮头也不回的样子,他的心渐渐凉了,这次真的把言铮得罪了…… 纳兰青才不管他怎么伤感,绷着脸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提了起来,冲到府门的院墙门也没开隔着围墙就扔了出去,还厉声叫道:“铮儿的话你都听到了,以后别再来找她,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会让你后悔你爹娘怎么生了你!” 关洛飞在半空翻了个身,站到了地上,身上的疼痛还没散,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无人的街道上,看着白府紧闭的大门,感觉通往言铮的那扇大门也被紧紧关闭了。 言铮对端木翊的无情他已经见识过,这以后,这无情也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脑中的声音又开始交战,一个声音说:“走吧,这无情的女人你还喜欢她做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离开她,你值得有更好的女人喜欢!” 一个声音说:“你今天做错了,你不该强来的,言铮需要的是尊重而不是强来,去向她道歉吧!” 两个声音各说各的,关洛飞感觉自己被分裂了,失神地站着,就这样傻傻地盯着白府的门,浑然不觉时间一点点消逝。 站在墙头防备着他再进来闹事的纳兰青开始还对他满肚子的怒气,可是看到他这样一直傻傻地站着,纳兰青的怒气慢慢消了,悄悄叹了一口气。 言铮失踪的那几天,这小子到处找人,担心的嘴上都冒泡了,这些都不是假装的,再加上以前言铮不理他,这小子经常在屋顶一坐就是一夜,种种迹象看得出这小子对言铮是真心的…… 只是他怎么突然胡来呢!纳兰青想到拓跋言,自觉了解了什么,叹了口气,悄悄走了! 孽缘啊!她管不了……她连自己的情事都看不懂,怎么管别人的! *** 言铮一夜呆在书房没睡,看天亮了才回到自己的卧室,看到床铺已经被收拾好了,绿荷她们还没起来,一定是纳兰青做的。 她摇摇头,换了衣服就到厨房给自己做早膳。 等绿荷她们起来,几人用了早膳就过去药铺那边。 也不知道是她一夜没睡脸色难看,还是心情不好被绿荷她们看出来了,几人都没人打扰她。 她也不说话,低头整理着新进来的药材,这样忙了大半天,才觉得心情好了点,可是这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就被药铺进来的两个客人破坏了! 这两个客人与其说来买药的,倒不如说是来闹事的,因为她们是端木翊的母亲和才进门没几天的端木翊的新娘……   ☆、蛇蝎心肠 周氏挽着姚碧玉走进来,她脸上的得色有眼睛的都能看到,而姚碧玉,不安地低着头,有些紧张,一进来就仅仅挨着周氏站着,似乎怕被别人欺负了似的旆。 言铮一见周氏得意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替端木翊娶了亲,这是来向自己炫耀来了。 她瞥了一眼就假装没看到,低头继续检查药材。 李大夫认识周氏,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怎么回事,微笑着招呼道:“老夫人,身体哪里不好吗?想买什么药啊?” “你才身体不好呢!老身好的很,没病没痛,心情也很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老身替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呵呵!” 周氏瞥了一眼言铮,热心地拉着李大夫说:“我这媳妇啊,长得又美,心地又好,可不像某些人蛇蝎心肠,专做见不得人的事!窠” 绿荷在旁边听到,气得账本一合,就要开骂,言铮一个眼神瞟了过去,示意绿荷别轻举妄动,人家又没指名道姓骂自己,她何必对号入座呢! 李大夫尴尬,言铮和端木家的事他已经听说过了,这些日子和言铮接触下来,他是不相信言铮会做那种事,只是人家的确死了人,他不好说什么,就敷衍着说道:“那好啊,儿子儿媳孝顺是福气,老夫人多多保重,多享受几年吧!” “可不是,我就是要多活几年,看我媳妇给我生一堆孙子孙女,再看着我们家的仇人会落得什么报应,她一定不得好死的!” 周氏咬牙切齿地瞪着言铮,言铮就是不看她,笑着和绿荷说话。 姚碧玉偷偷看了一眼言铮,见她浑然没把周氏放在眼中,谈笑自若,心下莫名地就升起了一种亲近之意。 要知道她才嫁进端木家几天,虽然周氏对她很和蔼,可是她看见她总是莫名地紧张,身上发冷,每次从她房里走出来都觉得从地狱里爬出来重见天日般轻松。今日被她带出来炫耀让她很不舒服,这不是她的本意。 “李大夫,你给我媳妇把把脉,我想买点补药给她补补身子,这样我很快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周氏拉姚碧玉坐下。 姚碧玉听到这话心里升起了强烈的反感,自己和端木翊成亲才几天,婆婆就一直在端木翊面前念叨她太瘦不好生养,每天都让她吃补药,现在又当着言铮的面提这事,这不是告诉众人她不会生吗? 天啊,她成亲还没满十天,婆婆凭什么说她不会生呢!这要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啊! 李大夫一心想早点打发两人,就微笑着摆好脉枕:“少夫人请!” 姚碧玉暗暗咬了咬唇,把手放了上去。 李大夫把了一会脉,又看了看姚碧玉的舌,才微笑道:“少夫人面白少华,脉弦濡弱,舌质淡,苔薄白,这是脾脏虚弱,不能大补,要温补,老夫给你开个方子调养调养!” 李大夫提笔开方子,开好刚要递给小徒弟去抓药,周氏一把抢过方子,看了看笑道:“李大夫,方子是不错,只是这药铺的药我可不相信,说不定会吃死人呢!我还是去别家抓药吧!” 她让丫鬟给了诊费,李大夫虽然有些不悦,也没说什么。言铮说过,他可以自由开方子,病人不强求非要在她的药铺抓药。这大度可是别家药铺不能比的,李大夫很佩服言铮的度量,和她相处虽然时间不长,却越来越喜欢这丫头。 本来周氏要是拿了方子就走,这挑衅也到此为止,偏偏言铮不理周氏,周氏的得意就大打折扣,她今天本来就是来羞辱言铮的,哪会这么容易走呢! 周氏拉了姚碧玉也不急着走,堵在药铺门口就旁若无人地说道:“小玉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给你在这药铺抓药吗?你知道这药铺的老板是谁吗?她以前是我们家的贱奴,这人卑鄙无耻,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你公公和大伯,这样的人开的药铺哪会卖好药,一定是坑蒙拐骗害人的药!” 这时药铺里有客人,有几个是头一次来光顾药铺的,听到周氏的话几人就迟疑了,互相看看,都不急着给钱。 小伙计本来想着已经做成生意了,没想到这老太婆一句话就要毁了,气恼起来,大声道:“你这老夫人怎么说话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的药是假药!” 周氏只怕没人搭腔不好闹大,闻言就直了脖子骂道:“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心虚什么?难道这药铺真卖的是假药吗?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伙计说他们药铺卖的是假药!” 这话一嚷,外面   ☆、你在怕什么 言铮这话一出,周氏就抢着道:“想……想让我给她道歉,做梦……” 她说这话都是喘着说出来的,紧紧捂着胸口脸色发青,说完就倒了下去。 “婆婆……”姚碧玉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她,端木翊也被吓了一跳,冲上来抱住她叫道:“娘,你怎么了?旆” 言铮一见愣了一下,本能地掉开了头窠。 “柯院长,骆太医,向太医你们快来帮我看看我娘怎么了?”端木翊见母亲昏迷不醒,急得大呼小叫起来。 三位太医赶紧上前,柯太医蹲了下来,就见周氏鼻子里涌出了血,昏迷不醒的人抽搐起来,口鼻歪斜,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手搭上了周氏的脉搏,随后苦笑着摇摇头:“她这是血瘀证,老夫无能为力了!” “啊,怎么会这样?”端木翊急叫道:“你是太医院的院长,你都没办法,那我娘……” 他不敢想下去,吼叫道:“你们几个大夫都是帝都有名的大夫,你们怎么可能没办法,快救救我娘啊……” 骆太医就看向了言铮,他知道言铮救过陈夫人,言铮应该有办法!可是他也知道言铮和端木翊家的恩怨,周氏还来这里闹事,于情于理言铮不管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他还没说话,向郧西突然说道:“端木将军,你求我们也没用,眼前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据说她曾经救过陈夫人,你何不去求她呢!” 端木翊顿时反应过来,看向言铮:“铮铮,我知道我娘做的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救救我娘!” 言铮烦躁起来,她刚才一看就知道周氏是怎么回事,可是这周氏是折磨熙言铮最大的恶人,她实在不想出手。 “铮铮,难道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端木翊脸色难看,本来想凶狠地逼言铮救人,可是以这些日子对言铮的了解,只怕自己这样做了,她决不会救的。 端木翊只好哀求道:“你先帮我救我娘,算我欠你的情,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铮无奈,走到药柜取出自己的药包,上前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以后管好你娘你妹妹就行了!罗衣,绿荷过来帮忙!” 罗衣,绿荷赶紧走向前,言铮吩咐道:“揉她的手指,揉到充血!” 两人半跪在地上,一人一边给周氏揉手指,柯京和骆太医几个大夫都围在一边看,没人敢问,都把疑问装在心里。 反而是那个廖大夫,一见就嘲讽道:“端木将军,你怎么能让她胡来呢,她这样根本不是救人,这是想把你娘早送去见佛祖呢!” “你给我闭嘴!”端木翊沉下脸,手按到剑柄上,怒道:“再敢污蔑言铮,我不介意杀人!” 廖大夫顿时被吓了一跳,紧闭着嘴站到了一边。 姚碧玉看了看端木翊,口中苦涩,她听到了端木翊亲热地叫言铮“铮铮”,也知道他们的过去,再看端木翊目不转睛地看着言铮,眼里充满了爱意矛盾种种情愫,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没有人知道,她虽然和端木翊成亲了,可是并没有圆房。洞房花烛夜那天,端木翊喝的烂醉,被下人抬进洞房是她照顾的,他抓着她的手一直叫“铮铮……”,那时她后悔了,怎么会以为这人是良人,不顾一切地嫁过来呢! 之后,端木翊虽然每天宿在她房里,可是从没碰过她,她不知道洞房的第二天,他是怎么向周氏交待的,反正用来验处子血的白巾不见了。 言铮没空注意周围,见周氏的手指被揉的发紫,就拿自制的酒精擦了她的手指,拿出银针给每根手指放血,又让绿荷和罗衣拉周氏的耳朵,随即又在耳朵上刺了两针,放了血。 众人都屏息看着,外面看热闹的人也安静地看着。 过了半柱香时间,周氏醒了过来,眼睛慢慢有神了,一见言铮半跪在自己面前,就怒道:“你……这贱人……” “行了,你有力气骂人就没事了!不过我奉劝你,再激动,你儿子就算把命给我,我也没本事再救你!” 言铮冷冷一笑站起来:“端木翊,你还是来劝劝你娘吧!她这病还没好,有什么后遗症我也不清楚,要想保命的话让她冷静点!” 端木翊一听赶紧上前道:“娘你别激动,你刚才晕了过去,是言铮救了你,你听她的话好好养病……” 周氏骂道:“谁要她救……” 这话一出,别说柯京他们无语,就是外面看热闹的人也看不下去了,有人就骂道:“这泼妇老糊涂了,人家白小姐不计前嫌救她,她醒来不感激还骂人,真是忘恩负义!” 有人笑道:“白小姐真善良,刚才就不应该救她,要救也该让她全家下跪求才是!” “就是,救条狗,狗都还会对你摇要尾巴感激一下,救了她,连畜生都不如!”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骂的周氏更是气急,端木翊脸色也不好。 言铮却走到门口对众人拱了拱手说:“谢谢各位帮言铮说话,只是言铮可以请大家少说几句吗?这病人还在言铮的药铺,要是被气出什么问题,又是言铮的不是了!言铮谢过大家,大家先散了吧,等改日药铺没事,欢迎大家到药铺来喝茶!言铮自制了一些花草茶,到时要是各位喜欢,都可以免费奉送一包!” 那些看热闹的人一听言铮这么大方,都笑了,听话的很快就散开了。 “端木翊,弄块木板来把你娘抬走吧!这几天都要卧床休养,别乱发脾气,这样后遗症可能轻点!” 言铮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已经在这里闹了半天了,我还要做生意,就不留你们了!” “铮铮,你不用开个药方吗?”端木翊一听这么就被打发了,急问道。 “我不会开药方,再说,我们药铺开的药方你母亲也不敢吃,所以你还是另寻高明吧!”言铮说完径直收了自己的药包走进了内院。 端木翊求助地看向骆太医,骆太医微笑道:“看我也没用,她能帮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你还是请廖大夫或者向太医,柯院长帮你开方子吧!” 端木翊哪相信廖大夫,就上前对柯院长施了一礼道:“请柯院长给我娘开个方子吧!” 柯院长看了半天都没弄懂言铮救人的原理是什么,闻言赶紧摆手道:“刚才老夫已经说过了,对你娘的病无能为力,现在人是白小姐救醒的,明显白小姐医术比老夫高明,你还是去求白小姐给你娘开方子吧!” 一听连太医院的首席院长都说医术没有言铮高明,端木翊震惊了,而这话很快就被药铺的伙计传了出去,于是端木翊都还没离开药铺,一条街的人都知道了言铮医术高明的事,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把言铮传的神乎其神,第二天言铮还没到药铺,药铺门口就挤满了等着找她看病的人! 端木翊一听就想进内院找言铮,罗衣堵住了去路,冷冷地道:“端木将军,别得寸进尺,我们小姐肯出手帮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你再想烦她,我可不依。我奉劝你,你还是带着你娘回去吧!该找谁看找谁,别来烦我们小姐!对了,走前把你娘的诊费付了,我们小姐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起价,动针动刀的话二千两起价,加上用的药水和我和绿荷的劳务费,一共三千两,你要是一时拿不出钱来,可以写借条,十日之内还清,否则我可要上门讨债的!” 汪大人听到这就失声笑了出来,他算是明白刚才言铮为什么说自己不缺银子了,按这速度,言铮很快就是富豪了。 绿荷和蝉儿则佩服地朝罗衣竖起了大拇指,这些话可是两人想不出来的,看来言铮让罗衣做管家是有道理的。 端木翊也没分辨,点点头:“我回去就让人把银子送过来,你要不相信我可以跟着我去取。” 罗衣挑眉:“我没那么闲,算了,有骆太医和汪大人在,我相信你不会赖账,你回去就把银子送过来吧!木床我就免费借你吧!” 罗衣招了招手,两个伙计把言铮设计的木担架抬了过来,按言铮教过的急救手段把周氏小心地抬了上去。 端木翊只好先把母亲送回去,等人走了,柯京立刻拉着骆太医道:“带我去见见你徒弟,我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柯京是知道骆太医收了言铮做徒弟的,他一直不以为然,觉得骆太医是同情言铮才收她为徒做她的靠山,现在看到言铮的医术,他才反应过来,一定是言铮有可取之处骆太医才收她为徒,就想借骆太医的关系讨教。 “这里没我的事了,我也该告辞了!罗衣,转告你们小姐,这案子我先留着,有需要处理让她找我!”汪大人对罗衣道。 “谢谢汪大人!”罗衣拱了拱手,让蝉儿拿了一个纸包过来,递给了汪大人:“这是我们小姐特别为汪大人配制的花草茶,可以安神助眠,养肾健身,不值几个钱,算不上贿赂吧!汪大人拿去尝尝,喜欢的话下次来就要收钱了!” 汪大人笑了,接过纸包说:“你们小姐还真会做生意啊!好,老夫就拿去尝尝!” 他知道言铮不是真在意这几个钱,只是不想自己难做而已。 汪大人心下还感动,上次和言铮一起查关洛飞的案子时,言铮见他精神不好,当时就说要给他配副药茶帮助睡眠,他还以为言铮只是客气随口说说,没想到她竟然记在心上。这份心的确可贵。 汪大人拿回去立刻就泡了喝,口感比自己喝过的任何茶都好,当晚就睡了一个好觉。 这以后天天泡了喝,喝了半年花白的头发都长出了黑发,汪大人心情一天比一天好,逢有客人来就一个劲地推荐言铮的花草茶,以身做宣传,很快帝都很多富贵人家都知道言铮的花草茶,再加上言铮免费给那些看热闹的人都送了一包,一时间帝都都流行起喝花草茶。 而汪大人的夫人,更是第一个支持言铮,她是看到在自己的夫君喝了花草茶后睡眠好了就跑去感谢言铮,还带去了自己的儿子汪惇文,汪惇文十五岁,满脸青春痘,平日就因为这些痘烦躁,羞于见人。 汪夫人把儿子带去,求言铮帮看看,言铮专门给他配了药茶,喝了半个月,汪惇文脸上的痘就消散了,只是还留了些痘印。言铮让他做面膜他不肯,言铮就专门给他做了药膏擦,汪惇文擦了几个月脸上就什么印子都没了,自此认言铮为姐,没事就跑到药铺帮忙,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第一个就送来给言铮。 *** 言铮虽然没直接给周氏开药方,可是还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给柯京说了治疗方案,柯京和言铮一番交谈下来获益不浅,直羡慕骆太医收了个好徒弟。 他也不藏私,在知道言铮的确对开药方没多少经验后,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药方告诉了言铮,还把自己收集的药方也让人抄了一份送给言铮。 他豁达的胸襟也得到了言铮的尊敬,两人相互交流,宛如莫逆之交,谈到后面,骆太医见柯京一直念叨自己收了个好徒弟,就笑道:“你要想收她做徒弟,我也不反对,我不是狭隘之人,铮儿能有出息我更高兴!你自己想吧!” 柯京一听这话立刻道:“你不反对那我就不客气了。铮儿,虽然说你某方面比我强,可是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要是不嫌弃,老夫就给你做师父了!” “呵呵,我求之不得呢,怎么会嫌弃呢!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言铮跪了下去,认真地行了大礼。 柯京笑的合不拢嘴,直说改日要摆酒席,庆祝自己收了徒弟。 言铮心情好了,调皮地说:“何必改日呢,今日就让徒儿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我们先庆祝吧!” 说了就做,言铮出来就去做饭,三人边谈边吃,一直聊到深夜两位师父才告辞走了。 言铮把两人送出门,才和罗衣回白府,走到半路,罗衣拉了拉言铮说:“有人跟着我们!” 言铮现在已经不比以前,有内力耳聪目明,早听到一路尾随自己的脚步声,只是她也听出了来人不懂武功也没放在心上,见罗衣提醒,就轻声道:“你先回去,我看看是谁!” 罗衣会意,就先走了,等走远她又悄悄走回来,隐藏在暗处看着。 言铮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沉声说:“出来吧,你一路跟着我想做什么?” 那脚步声停住了,一会有个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一直走到离言铮只有几步才停住。 “董婉……”言铮诧异地挑眉,她没想到一路跟踪自己的竟然是董婉。 几日不见,董婉瘦了很多,富态的脸已经没有初见时圆润,神色很憔悴。 言铮看着她沉默了,她知道董婉这些日子都在调查丈夫被冤枉的事,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她怎么懂调查呢,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也没什么进展。 “你知道我丈夫是冤枉的,对不?你怎么那么狠心,让一个无辜的人被关在大牢里?” 董婉动了动唇,挤出这话后情绪激动起来:“关洛飞是人,我丈夫就不是人吗?你凭什么毁了我们?” “陈夫人,你弄错了吧?毁了你们的不是我,是你丈夫!”言铮冷冷地道:“我根本不想和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说话!你喜欢沉浸在你的梦中那是你的事,别来***扰我就行!” 她说完转身就走,董婉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就冲了上来:“白言铮,我丈夫要死了,我也不活了……我……我和你拼了!” 罗衣在暗处看见刚想动手,就见言铮猛然回头,抓住了董婉的手,一拧,匕首掉在了地上,罗衣就站住了。 “悲哀!”言铮捏着董婉的手冷笑道:“董婉,初见时我很欣赏你,当机立断,聪明睿智,所以我才愿意出手帮你!现在,看在我对你赏识过的份上,我就好心给你几句忠告吧!你在怕什么?怕没有了家,没有了你丈夫你不知道何去何从吗?” 董婉气恼地叫道:“我什么都不怕!” “不,你没有你说的那么坚强!”言铮冷笑道:“你这几天不是在调查吗?你去过梁志的家吗?她丈夫死了,你看到她怎么生活吗?欠了一屁股的帐,家里有一双孩子和年老的婆婆要养……她娘家让她丢下孩子去嫁人,你看到她走了没?” 董婉怒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是关洛飞害人家家破人亡的!” “我不是和你说是谁的错……我只是让你听听她是怎么生活的!”言铮冷笑:“她和你一样没了依靠,可是她没有像你一样沉浸在是谁带给她不幸。她每天只睡三个时辰,你还在睡觉的时候她就起床磨豆子做豆腐,天还没亮她就把一家人的饭做好自己推着车去卖豆腐,回来还要养鸡养猪,就只为让自己的孩子去学堂念书。你和她比,你做了什么?” 董婉叫道:“我不是她,我丈夫还没死,我要做的事就是为我丈夫伸冤!” “伸冤?是你怕吧!怕背着被丈夫背叛的阴影生活,怕被人指指点点不敢正视事实而已!你以为,只要证明了你丈夫没有杀人,他背叛你的事也是子虚乌有的,这样你就依然是陈夫人,你熟悉的生活又会回来!” 言铮无情地凑近她:“董婉,醒醒吧!就算你证明了他没杀人,你熟悉的生活也不会回来!我本不想戳穿你的美梦泡泡,可是为了我救过的那个孩子,为了小玉儿,我不得不对你残忍……都说丈夫背叛自己,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是妻子,屁话……每天睡在枕边的人,你能不知道他的改变?董婉,你伪装端庄贤淑,伪装你有一个幸福的家,伪装你丈夫不是凶手,伪装他从来没背叛过你……你真不累吗?” 董婉脸色大变,惊愕地看着言铮。 言铮嘲讽地笑道:“其实你早知道你丈夫和陈竺玉私通,可是你一直假装不知道,就算外面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还是假装没这事!你说你要假装到什么时候?老死?到闭眼的时候你想想你这一生活的像什么?你真能瞑目吗?”   ☆、我舍不得 言铮毫不留情的话让董婉崩溃了,她吼道:“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对外去说我丈夫不喜欢我,他恋的是那个不知廉耻的陈竺玉吗?” 言铮冷笑道:“承认这事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你抹不开的是你的面子,却不知道逃避更让人看轻你。你以为你自欺欺人就没人在背后议论吗?横竖都是被议论,何不活出你的坚强,让别人看看,是陈起对不起你毁了这个家,而不是你!梁志媳妇都能支撑起一个家,你为什么就不能!” “我宁愿他像梁志一样被杀了,也不愿意他活着被冤枉入狱……言铮,你知道吗?我真的宁愿他死了!旆” 董婉大哭起来,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里面呜呜大哭起来,边哭边抽抽搭搭地说:“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想着他是无辜的,他没有背叛我才能活下去……我知道你以为我忘恩负义,所有人都这样以为……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我不这样做,我怎么活下去啊……窠”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言铮对董婉没有怜悯之心,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淡淡地说:“你很聪明,不用我教你怎么生活!以后的路怎么走,你会知道的!如果你要继续这样自欺欺人,我也无话可说。否则,就拿出你的坚强来,好好活下去,让你的孩子以你为榜样……” 她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冷冷地说:“你别以为只有你是不幸的,想想你家小玉儿,她已经懂事了,你在忙着为你所谓的丈夫伸冤的时候,你有管过她吗?董婉,醒醒吧,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都失去了你丈夫,你还想失去他们吗?” 言铮这次说完真走了,董婉迷茫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小玉儿……她怎么了? 言铮往前走着,罗衣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看出董婉的出现让言铮心情又变差了。她当然知道原因,言铮不同情董婉,可是却记挂着那两个孩子。 小玉儿那天被陈起打了一巴掌,弟弟差点没命又吓到了她,接着父亲又出事,在家里祖母根本不管她,除了她贴身的丫鬟,没人知道小玉儿从那天开始没说过一句话。 这还不够,小玉儿夜里做噩梦,这几天夜夜都尿床,这些都是罗衣的人打听到的,罗衣禀告言铮后,言铮当时就怒了,只是人家的事言铮也不好插手,只叹了一句:“可怜的孩子,她有什么错,要为大人犯下的错受惩罚呢!” 罗衣一般不会为这些动感情,看到言铮为这事心烦了几天,她也同情起这孩子,比起江晴姐弟,这孩子更可怜。最起码,江晴姐弟遇到了言铮,没有父母,他们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言铮有时间还亲自教江晴姐弟读书认字,她母亲留下的钱言铮也告诉了江晴,让她知道她随时可以走。 江晴还算懂事,这些日子在言铮府上,学到了很多母亲没有教过她的东西,也感受到言铮对她的真心,她大方地说:“姐,我不要这些钱,虽然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可是我知道,我娘一定做了坏事,这些钱就是害她死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不要,你拿去捐给庙里吧,也算为我娘积点阴德,希望她来世做个好人!” 言铮很喜欢江晴这性格,就道:“庙里我就不捐了,留着这笔钱,咱们以后看到需要帮助的人就帮助他们好吗?比如你的小朋友,他们要是没钱上学堂,我们就捐助他们,这比拿去庙里好多了!” 言铮不相信寺庙里那些和尚,这些钱捐给他们谁知道去了哪里,倒不如留下做些实事。 江晴一听就点头道:“这样也好,姐,你做主吧!我相信你!” 言铮笑了,揉了揉江晴的头:“改天让罗衣姐姐教你记账,以后你负责管这些钱,咱们要确定每笔钱都用到该用的地方!” 言铮这是想培养江晴的爱心和责任感,江晴从那天开始就真的留心起周围需要帮忙的人,梁志的遗孀和两个孩子就是她考虑第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她把这意思告诉了言铮。 言铮摇摇头说:“不用,我走前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这已经够她做买卖了。江晴,帮人不是无限地给她银子,而是要激励她,她如果拿了这五十两银子什么都不做,坐吃山空,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帮助,因为你再给她五千两也不够她用!相反,如果她用这五十两银子赚到更多的钱,这才是我们帮她的目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言铮专门带着江晴去看过梁氏,江晴和言铮亲眼目睹了梁氏怎么一大早起来磨豆子,怎么辛苦地推出去卖,又怎么养猪养鸡。 这现身说法比说任何道理都有效,江晴明白了言铮的苦心。 “幸福不是谁给的,是要自己争取的!江晴,梁氏虽然辛苦,可是她有目标,她想的是靠自己的双手,还清梁志的债务,然后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你要是无限的帮忙,她就不会努力,她的孩子也会在她的影响下懒惰不求上进,你的帮忙不是好事变坏事吗?” 梁氏的事影响了江晴,江晴从那天起就教导自己的弟弟,要上进,要努力学习,给自己争气。 小虎子很听姐姐的话,虽然不懂却还是跟着江晴好好念书认字,闲暇还缠着罗衣要跟她学武。 罗衣在言铮的授意下教了他一些基本功,小家伙练的像模像样,虽然没有多少练武的天赋,这踏实的劲也让罗衣欣赏。 看着言铮的背影,罗衣有些恍惚,越接近言铮,她越喜欢这丫头,她不知不觉在影响着身边的人,连她自己也有了很多的改变。 难怪龙四想杀她,这丫头的确是她的威胁,只是龙四不明白,就算没有言铮,拓跋言也不会喜欢她的。 她们都是冷血的,都听命于拓跋言,而言铮,她是独立的,她有爱有恨,又有自己的想法,谁也不能影响她,所以才吸引殿下! 两人一路走,到了白府,看到门口等了一个人,是双启。 他看到言铮就快步上前道:“白小姐,你能去看看二爷吗?他在虹桥酒楼喝了一天酒了,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们劝不回去!你去劝劝他吧!” 言铮挑眉:“我以什么身份去劝他?双启,你弄错了吧,你们二爷喝醉了,你该去找王妃把他弄回去,而不是找我!对不起,我帮不了忙!” 她说完径直往府里走,双启急了,冲上前拉住她的袖子,急道:“你知道二爷喜欢你,这些日子都在想着怎么讨你的欢喜,你去他一定肯听你的!你就帮帮忙吧!我们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你再不去,他会砸了酒楼的!” 言铮失笑,挣开了他道:“双启,没事的,你们二爷有的是钱,砸坏了他会赔的。何况,酒楼老板肯让他砸就没事,就怕他没本事砸!我不想刺激他,但也不介意你帮我带句话给他,就说言铮说了,她看不起只会喝酒闹事的男人……好了,我今天累了一天,要休息去了!你自便吧!” 她走了进去,双启不知所措地看着府门被罗衣无情地关上。 双启站了一会,才摇头嘀咕道:“二爷,你什么女人不好喜欢,怎么喜欢上这样无情的女人啊!” 他走回去,到了虹桥酒楼,就看到酒楼门紧紧关着,双明在守着地上喝瘫了的关洛飞。 这次关洛飞真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连被人丢出来也不知道。 双明见到只有双启一人回来,就摊摊手苦笑:“二爷这苦肉计也不管用啊!” “什么苦肉计,二爷心里是真的苦啊!”双启无奈,找了马车和双明一起把关洛飞抬上了马车。 远处,一个人影见马车消失了才嘲讽地一笑,抚了抚脸上的银色面具,掠上房顶走了。 **** 周氏运气好,言铮急救及时,再加上柯京的方子,后遗症没有多少,第三天就行动自如了,说话也没什么影响。 端木翊心下感激,背着周氏备了一份厚礼送去给言铮,言铮没见他,出面的是罗衣,罗衣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不收礼,端木将军已经付了诊费就不欠我们什么了,以后,你们端木家的任何病人我们都不欢迎,你管好你娘和你妹妹就行了。再来闹事,你娘在官府的案子还没消呢,我们不会手软,一定让你娘尝尝杖刑的滋味!” 端木翊无奈,只好拿回了礼物,并慎重地告诫周氏,别再去闹事,否则二十板子他也帮不了忙。 周氏当了儿子的面敷衍不会去闹事,私下里却不甘心,她丝毫不感激言铮救了自己,把自己的病好归功于柯院长,备了份厚礼送去给柯院长,结果柯院长也拒绝了,说他不贪功,这是言铮的功劳,她该感激的人是言铮。 周氏被抹了面子,还被柯院长劝了几句,让她放下过去,别再为难言铮了。 周氏表面答应,私下却更恨言铮,在家里想了又想,竟被她想出一条毒计,只等着找机会对付言铮。 只是周氏还没来得及实施,汪大人却找上门来了。 当时端木翊也在家,听到汪大人来访就赶紧亲自迎接出去。 汪大人进屋坐下才道:“端木将军,劳烦把老夫人请出来,本官有几句话想问她!” 端木翊疑惑:“汪大人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家母身体不适,还是别打扰她了!” 汪大人淡淡地道:“端木将军真的什么都能做主吗?只怕未必吧!还是把老夫人请出来,端木将军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在一边旁听,只是本官要端木将军承诺,今天听到的任何话都不能往外说!” 端木翊一见汪大人如此慎重,知道事关重大,只好亲自去把周氏请了出来。 周氏出来一见汪大人就给了汪大人一个难看的脸色,她觉得汪大人是言铮的人,是他帮言铮才让自己出丑的。 “老夫人,本官今天来是有话要问你,还请老夫人实言相告,否则本官只能把你请到衙门了!”汪大人才不管她脸色难看,正色道。 “你敢,老身是四品诰命,你没有圣旨别想动老身!”周氏怒了。 汪大人笑了笑:“老夫人要圣旨也容易,只怕本官真请来圣旨,老夫人和端木家就危险了,所以为了端木将军,还请老夫人配合!” 端木翊一听就知道事情严重,按了按周氏沉声说:“汪大人有话就问吧,我保证我娘一定会如实相告!” 汪大人这才正色道:“老夫人,本官还留着你伪造李大夫的方子,今日来就是想问问,这方子是谁伪造的?” 周氏气恼地说:“这方子就是李大夫开的,根本不是伪造的!你帮那贱人这仇我还给你记着呢!” “老夫人!”汪大人厉声喝道:“罪证确凿你还狡辩,本官告诉你,要不是念在你才大病初愈,本官早就把你请到衙门问话了,又何必亲自登门呢!” 周氏冷笑道:“谁不知道你帮那贱人,你何必假惺惺呢!汪大人,难道你看上她了,想娶她做小妾吗?老牛吃嫩草,你还真和她一样没有廉耻!” “娘,你胡说什么!”端木翊气恼地埋怨道。 汪大人则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端木将军,你娘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算了,就当老夫好心没好报吧!我这就回府让衙役来带老夫人去公堂问话!” 他说完拂袖就走,端木翊急了,赶紧上前拉住汪大人道:“汪大人别急,待我劝劝我娘,让她告诉你!” 汪大人站住了脚,冷冷地道:“本官要不是念在过去和端木将军的情分上,也不会走这一遭!端木将军,你好好劝劝你娘吧,让她说出实情,否则本官就去请圣旨,查封端木家!” “你敢,那方子明明就是李大夫写的,你偏袒那贱人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要去请圣旨你就去请啊,我还愁没理由不能见皇上让他给我做主呢!这下正好托你的福去见见皇上!”周氏叫道。 “娘,你少说两句行不!”端木翊已经看出今日这事不简单,拉了汪大人出来道:“汪大人,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这样我也好劝我娘说出实情!” 汪大人冷冷地道:“不能,这还是机密,你只要知道本官受皇命调查这事就行了,为了你们端木家着想,你娘最好说出实情,否则本官也帮不了你们了!” “行,那请你在这稍等片刻,我进去劝劝她!”端木翊越想越不对,只是一时无法出去找人弄清怎么回事,只好走进去。 周氏还气咻咻的,看到端木翊进来就冷哼道:“你也要逼我吗?” “娘,这不是谁逼你的问题,你没听出汪大人话中的意思吗?这是圣上让他调查的,说不定牵扯其他事,娘你就说吧,是谁给你的方子让你陷害言铮的?”端木翊苦口婆心地劝道。 “没有谁给我,就是李大夫开的!”周氏一口咬定自己说的话。 端木翊无奈:“娘,你是不是觉得这些日子过的风光了就无所畏惧了?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你就不知道吗?” 周氏听到这话就沉默了,端木纤云虽然和赵天楚有婚约,可是赵天楚一直摇摆不定,不肯具体定下婚期。而端木家这边,自从端木将军死后,端木一支就没落了,虽然儿子受皇上重用,可是家族没人又怎么能站稳脚呢! 这也是端木翊虽然不满赵天楚,却不能和赵天楚生分的原因,他只有靠着赵天楚才能建功立业。如果将来太子登基,他端木一家就完了,他只有将全部身家押在了赵天楚身上。 “娘,言铮和我们家的恩怨一时理不清,你要报仇什么的也要端木家强大才行啊!” 端木翊苦笑道:“你现在该好好看看形势,言铮她越过越好,她现在已经不是可以任你欺凌的熙言铮。拓跋言认她做义妹,三皇子被她救过,太子对她也有好感,骆太医和关洛飞都站在她那边……还有陈家,那些白将军的老部下,就连皇上对她都意思不明……娘,你拿什么和她斗?我知道你恨言铮,可是你不恨我们吧!嫂子,妹妹,还有小宝……孩儿是怕你被人利用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周氏动容:“真有这么严重?” 端木翊摇头:“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严不严重!娘你先告诉我,是谁给你的方子,我掂量一下,这对我们端木家有什么危害!” 周氏迟疑了一下,才道:“我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方子,就是前两天,在我的妆台上看到一封信,信里面有那张方子,另一张就是教我怎么陷害言铮。我一时报仇心切就按信上说的做了!” “那信还在吗?”端木翊追问道。 周氏摇摇头:“被我烧了!” “你怎么那么糊涂,这事你该告诉我啊!”端木翊埋怨道。 周氏委屈地小声说:“告诉你,你肯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我知道,你虽然答应我娶了小玉,可是你的心还在那贱人身上,你怎么可能会帮我呢!”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告诉你,以后再有人给你送信,你一定要告诉我,再瞒着我,我会生气的!” 端木翊绷着脸走了出去,把周氏的话全部转告了汪大人,汪大人听了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端木将军府上也该查查了,被人混进来送信事小,要是送了什么不该送的东西,端木将军能说的清楚吗?” 端木翊一听就全身冒冷汗,慌忙点头:“我会查的,谢谢汪大人提醒!” 汪大人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居安思危……端木将军有空还是多劝劝老夫人吧,言铮是个好孩子,当年的事不一定是她做的,你们就算不感恩,也别太为难她了!本官告辞了……” 汪大人走了,端木翊阴沉着脸站了半天,心下却波涛汹涌,汪大人的好意不管是不是言铮授意,这份情他都领了。 铮铮,我一定会查明当年的事,这不只是为你伸冤,也为了我们…… 我舍不得,我们的感情被当做阴谋的牺牲品…… 端木翊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凭一向的敏感,嗅出了这事下面隐藏的危险气息。 他有种预感,这帝都过年这一段时间的平静繁华很快就会被打破,不知道的是,这一次谁会被牺牲,哪些家庭会被毁灭…… 他希望,不会是自己还有自己爱的人……   ☆、妖女惑国 言铮的药铺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上门求医买药的络绎不绝,两位大夫也忙的不可开交,两位大夫年纪都大了,言铮不忍心让两人劳累,和两人商量后,决定再请两个大夫来,这样可以轮流坐诊。 李大夫推荐自己的好友的徒弟刘学凯,他说这刘学凯人老实,医德也好,只是五年前医死了一个官员的儿子,被这官员封了药铺,虽然事后有人帮着求情才脱了牢狱之灾,只是从此后就再没哪家药铺和医馆肯请他。 “他一直没有放弃学医,虽然不能开方子,可是他医术很好,我们该给他个机会!”李大夫是可惜刘学凯一身才华浪费了,极力向言铮推荐。 言铮相信李大夫,细问了当年的事,就让李大夫把刘学凯请来。 一见到人,言铮就对刘学凯印象很好,这人还很年轻,才三十多岁,长得文质彬彬,虽然穿着朴素,却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看到言铮就先拱了拱手说:“白小姐,我听李师父说你要请我,我是过来感谢你的,多谢你愿意给我机会!只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言铮已经听李大夫说刘学凯生活拮据,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她给的酬劳很丰厚,刘学凯怎么会拒绝呢窠! “是这样,李大夫对你说了我当年的事吗?我得罪了范大人,这几年我不管做什么他都会派人阻挠,我不想给白小姐添麻烦!”刘学凯无奈地说道。 这事李大夫也告诉了言铮,言铮还知道,这范大人是兵部尚书,只听命于皇上,即不亲近太子,也不亲近其他皇子,皇上很相信他,可以说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李大夫提出请刘学凯时也犹豫过,怕给言铮惹麻烦。 言铮却笑道:“怕什么麻烦,他不来我的麻烦也没见少过,多一桩也没什么!让他来吧,时隔多年,范大人也该释怀了,他一个大人,总要给人一条活路啊!” 李大夫见言铮不怕,才把刘学凯劝来,言铮听刘学凯还是有顾虑,就道:“刘大哥别想太多,先留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我实在应付不了他,你再走也来得及啊!” 刘学凯在两人的劝说下,答应先来试试。 第二天,刘学凯就开始坐诊,只是名字才一挂出去,他来坐诊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刘学凯在业界也算名人,他出名的自然不是医术,而是得罪范大人的事。 对面向记的向元泽一听言铮竟然请了刘学凯坐诊,就唯恐天下不乱地赶紧派人去通知范大人,只想着两虎相争他坐享渔翁之利,哪知道消息传过去,范大人却没动静。 向元泽疑惑了,以前范大人只要一听说刘学凯去哪家,立刻就会让人去闹,怎么这次竟然毫无动静呢! 向元泽哪知道,范大人此时根本没时间理这些琐事,因为他的小儿子生病了,喉间长了两个囊肿,一天比一天大,寻了很多大夫都说不会治,这两天已经发展到连水都喝不进去,高烧不退,眼看生命垂危,范大人急得口中全冒起了火泡,都几天没去上朝了,那还有心思管刘学凯呢! 这事很容易打听,向元泽一听说范大人为这事犯愁,就知道机会来了,亲自登门拜访,说要给范大人推荐名医。 范大人一听就赶紧让人把他请了进来,一见他就叫道:“向老板,名医在哪?快带我去请,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治好我家勇儿,我必重重感谢他!” 向元泽微笑道:“范大人别急,这名医就在帝都,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帮范大人了!” “哦,是谁?”范大人沉下脸,帝都还没人敢不买自己的帐,这大夫也太大牌了吧? “范大人,我不是派人告诉你,你的仇人刘学凯被一家药铺雇用了吗?这名医正是这家药铺的老板……范大人,她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刘学凯,还敢雇用他,这不是没把你放在眼中吗?这样的人,你去请她帮令公子看病,她会肯吗?” 范大人皱了皱眉:“你说的可是熙言铮?” 熙言铮这些日子他也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传言,甚至给自己儿子请骆太医和柯院长来看病时,这两人也向他推荐了言铮,可是他根本不相信言铮能医好自己的儿子。 且不说她是女人,才学了几天的医术,就算她学了几年,难道骆太医都没办法的病她有办法医吗?所以范大人根本没想过要请言铮来给自己的儿子看病。 “正是……范大人可能没听说吧,前些日子,陈枢家的儿子被花生米卡在了气管中,眼见没命了,是白言铮救活了他。还有,陈夫人和端木夫人都患了血瘀症,也是白言铮救了他们……之前三皇子也蒙她所救,范大人,她就算医术不好,运气也是好的惊人!如今令公子病情危急,你去沾点运气也是好的!何不试试呢?”向元泽怂恿道。 范大人就犹豫了,自己儿子帝都的名医都请过了,都说没办法,如果言铮运气真的如向元泽所说那么好,试试也可以啊! “行了,谢谢向老板推荐,我这就派人去请,如果能医好小儿,我不会忘记向老板的功劳的!”范大人把向元泽送走,立刻让管家去请白言铮。 刘学凯一见范府的管家来就紧张起来,可是见管家看也不看他,径直点名要找白言铮,又紧张起来,赶紧进去告诉言铮小心。 言铮早听骆太医说了范家小儿的病情,心里已经有准备,就安抚刘学凯说:“没事,我出去看看吧!” “你就是白言铮?”那管家平日仗着范大人的官威,除了比自家老爷官大的,他都不买账,轻蔑地打量了一下言铮就道:“赶紧收拾东西,随我到范府,我家大人要见你!” 言铮很不喜欢这样嚣张的人,不卑不亢地道:“我和你家大人平素没什么交情,不知道范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废话,没有事我们大人找你做什么!我们大人请你去是看得起你,你别推三拉四了,赶紧走!”管家傲慢地道。 言铮更反感,冷冷地说:“你们大人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只是我药铺现在正忙,走不开,等闲了我再去拜访范大人吧!” 她说完径直整理着药材,看也不看管家。 管家诧异之下恼怒起来:“白言铮,你别给脸不要脸!难道你要我押你去见我们老爷吗?” 言铮头也不回地道:“哦,不知道言铮做了什么对不起范大人的事,范大人要这样对我?管家大人,我觉得你还是回去问问范大人,是不是真的可以这样做,要是可以,你尽管动手!” 管家嚣张惯了,哪会把言铮放在眼中,立刻叫道:“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押回府中!” 立刻有几个下人就冲了进来,刘学凯赶紧冲到言铮前面叫道:“管家,你们别找白小姐的麻烦,你们大人恨的是我,我不在这坐诊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大人,让他别再找白小姐的麻烦!” “滚开!”管家一把推开他,吼道:“动手!” “谁敢?”罗衣冲了上来,抽出长剑冷笑道:“我们小姐是谁都能动的吗?管家,你今日不说出个理由,别想带走我们小姐!” “我们老爷的话就是理由!”管家一见是个娘们,就冷笑道:“我要带走的人谁也别想拦着,我劝你让开,否则我就连你一起抓!” 这话一出,言铮笑了,她是没想到这管家如此愚昧,竟然敢和罗衣叫板。 “那你就上吧,不过动手前给我滚出去,要是损坏了药铺里的东西,我怕你赔不起!”罗衣举剑逼着几人退了出去。 过路的人一看这架势都纷纷闪开,站在对面看起了热闹。 “动手!”管家气急败坏地叫道。 他带来的几个下人就抽出剑扑了上来,罗衣一看无语地摇摇头,把剑插进了剑鞘,就在这几个下人以为她被吓到时,就见她腾身跃起,几个下人都还没看清她怎么出手,只觉得膝盖一痛,纷纷跪了下来。 “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对手呢!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配我出剑呢!”罗衣站在几人面前,用剑鞘抬起一人的下颚,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滚,再动手,我就让你们永远都站不起来!” 几个下人这才感觉到害怕,忍着痛一起看向管家。 管家哪想到言铮药铺里还有这样的高手,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叫道:“白言铮,你这是要和我们范大人交恶吗?” 言铮走到门口,淡淡地说:“管家说错了吧,言铮哪敢和范大人交恶,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这里很多人都可以证明,言铮也不想辩解,管家大人自便吧!” “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禀告范大人!”管家气急地走了,几个下人一瘸一拐地跟着挤出了人群。 刘学凯担心地上前道:“白小姐,我还是走吧!他们不会轻易罢休的!” “走什么,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言铮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去做事吧,这事不全是你惹的,就算你走了还是会找上我的!” 刘学凯还想说什么,李大夫走过来道:“学凯,听言铮的话安心留下来吧!你要生活,就要学着别逃避挫折,因为该来的你逃也躲不掉的!” 刘学凯想了想,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桌边坐下。 他已经很久没坐诊了,知道他的事的人谁也不找他看病,只有不明底细的人才找他,他也不嫌弃,每一个病人都给人家认真地看病。 言铮在一旁看到,赞赏地点了点头。 “小姐,我看这事八成是对面那个贼眉鼠眼的老板惹来的!要不要我去教训一下他!”罗衣刚才看到向元泽站在对面幸灾乐祸地看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用,你不觉得他每闹一次,我们药铺的生意就更好吗?让他闹吧,跳梁小丑不值得你动手!”言铮浑然没放在心上,她在考虑开花铺的事,春天快来了,开个花店时节正对,只是沧焰还没人专门种花,货源没有保障。 言铮上次去临河邨就觉得临河邨水土适合种花,她准备再考验梁氏一段时间,她要是对现在的生活不动摇,她会考虑和她合作,租田地 专门做花圃供自己的花店。 *** 范家的管家回去没提自己动手的事,反而添油加醋地告诉范大人,言铮不肯来,还让人打伤了自己带去的下人。 范大人一听就怒了,一掌拍在桌上吼道:“好个白言铮,是不是仗着有太子,三皇子给她撑腰就不把老夫放在眼中,难道她以为帝都就她一个大夫吗?不来还打伤老夫的人,太嚣张了!老夫决不会放过她的!” “老爷,怎么发那么大火!谁惹你了!” 给范大人送参汤进来的范夫人还在外面就听到拍桌子的声音,听到言铮的名字就赶紧走了进来:“你刚才是说白言铮吗?你要请她来给勇哥看病?” 范大人怒道:“那贱人给脸不要脸,不肯来还打伤了我的人,你别提她了,赶紧想想帝都还有谁能给勇哥看病!” 范夫人蹙眉道:“该请的我们都请了,听说白言铮救了三殿下,和陈夫人,还有董婉家的孩子,要不我去问问董婉,她是不是真的能帮勇哥。打人的事你就暂时别和她计较了,谁叫我们现在要求人呢!” 范大人想起董婉是范夫人的侄女,就道:“你先去问问吧,能治的话我就先忍下这口气!” 范夫人放下参汤赶紧出门,去到董婉家,她顾不上寒暄就抢着问道:“婉儿啊,听说你儿子是白言铮救的,你能告诉我她是怎么救你儿子的吗?” 董婉就迟疑了,她虽然恨言铮,可是承诺过不把言铮救儿子的方法说出去,可是问话的又不是外人,是自己的表舅妈,陈枢出事后,范夫人还帮着打点,她要是不说,岂不是忘恩负义! “舅妈为什么要问这事啊!”董婉反问道。 范夫人急道:“你不知道勇哥病了吗?现在全帝都的大夫都找过了,都说没办法,你舅父听说白言铮能救,就让我来问问,你快告诉我,她是怎么救你儿子的!” “舅妈,既然是这样,你可以带勇哥去找她试试,至于怎么救我儿子,我答应过她不能说的,你去了就知道了!”董婉苦笑道。 范夫人狐疑:“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我一家人还见外吗?难道她用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 董婉摇摇头:“不管是什么方法,能救人就行了!舅妈,你别耽误了,赶紧带勇哥去找她吧!” “不行,上次就是因为刘学凯那混蛋,害我失去了大儿子,这次我不能轻易把勇哥交给别人,婉儿,舅妈老了,再不能失去勇哥了,你就可怜可怜舅妈,告诉我白言铮是怎么救你儿子的吧!” 范夫人说着一狠心,起身道:“你要我跪下求你吗?” “舅妈,这怎么使得!”董婉赶紧扶住她,咬了咬牙说:“舅妈,我带你去看小宝,你答应我,别告诉其他人好吗?” “行,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董婉就把范夫人带到了儿子的房间,小宝已经好了,在屋里拿着笔乱画呢! “小宝,来,给婆婆看看!”董婉抱起儿子,拉下了他的衣领让范夫人看伤口。 范夫人一见他喉咙上有个小小的伤口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愕然地看着董婉。 董婉怕吓到儿子,就把儿子交给丫鬟,拉了范夫人出来说:“你都看到了,是言铮割开了他的喉咙,取出了花生米,所以我儿子才活了下来!” “天哪,婉儿你怎么能让她这么做,你就不怕她救不了你儿子反而杀了他吗?啊,她这根本不是救人,是在杀人啊!”范夫人脸色都白了。 董婉沉声道:“是救人!舅妈,当时她要是不这么做,现在小宝已经埋在地下了!不管她的举动是不是惊世骇俗,我只知道她救了我儿子!舅妈,你都看到了,你家勇哥要不要找她你自己想吧!” 范夫人捂住胸口告辞了,赶回去把看到听到的话都告诉了范大人,最后道:“老爷,不管她有多高的医术,我决不会让她给勇哥医治的,你还是趁早找别人吧!” 范大人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白言铮竟然如此胆大,割开人的喉咙,这是一个女人能做的事吗? 想起关于言铮的传说,范大人觉得那些传说都没说错,言铮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放心把儿子交到她手上呢! 联想到刚才管家的说辞,还有她收留刘学凯的事,范大人越想越讨厌言铮,觉得不把这样的女人除了,帝都决没安稳的日子。 他一狠心,坐下就写了封奏折,以董婉的名义把言铮告了,这奏折他没迟疑,立刻就送进了宫。 皇上赵罡看了也被吓了一跳,迟疑地问道:“范爱卿,你上这奏折是什么意思?” 范大人沉声道:“白言铮开药铺决不是为了救人,她就是一个妖女,祸国殃民,我们帝都不能留这样的大夫危害百姓。臣建议皇上派人查封安溪药铺,彻底调查她还害了多少人!蒙蔽了多少百姓!给百姓一个交待……” “可是,她的举动虽然惊世骇俗,也救了陈枢的儿子啊!以这做理由,朕怕不能服众!”赵罡道。 “皇上,防患于未然,她虽然救了陈枢的儿子,可是这举动不是大夫该做的,她只是运气好救了人,要是运气不好,岂不是害死人?再说,她一个才学医没几天的黄毛丫头,怎么就敢在活人身上动手呢?臣担心,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所以臣恳请皇上彻底调查此案,弄清她到底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赵罡沉吟着,范大人一见赵罡犹豫,又道:“皇上,臣恳请皇上为了那些百姓调查此案,也是为了太子和三皇子着想,他们现在被白言铮蛊惑亲近于她,谁知道白言铮怀了什么心呢!皇上,别犹豫了我,为了我沧焰的江山,不能姑息这妖女继续害人啊!等她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再调查,那就晚了啊!”   ☆、遇到她是幸还是不幸 赵罡正迟疑着,外面公公禀道:“皇上,瑞亲王求见!” “请!”赵罡正愁不知道怎么打发范大人,听到瑞亲王到就赶紧让公公请了进来。 瑞亲王进来,脸色很不好,一见皇上就叫道:“皇上,你可要为本王做主啊!旆” “瑞亲王,这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赵罡赶紧招呼瑞亲王入座,范大人虽然心里急,也不得不耐心地等着窠。 “皇上,还不是白言铮那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惹了洛飞那小子,那小子现在天天喝的烂醉,什么也不管,这两天病的都起不了床还在喝,淑岚劝不了,我也管不了,这才找你想想办法!” 瑞亲王虽然不是很喜欢关洛飞,可是关鸣郤腿残了,关家就只有关洛飞,他要是这样颓废下去,那不是毁了关家吗? 一听瑞亲王也是为了白言铮来的,范大人暗暗高兴,没等皇上说话就道:“王爷,你还不知道吧,那女人何止害了二爷啊,她竟然拿活人实验……” 范大人嘴快地把言铮割了陈枢儿子喉咙的事告诉了瑞亲王,听得瑞亲王睁大了双眼。 范大人最后还道:“王爷,你千万不能让二爷娶这女人,她心狠手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二爷害了,到时你就后悔莫及了!王爷,我正在劝皇上把那女人收监审查,你说这妖女不收了她难道还留着她危害更多的人吗?” 瑞亲王听懂了范大人言下之意,就附和道:“皇上,范大人说的对,这妖女不能再留她危害人了,还是赶紧杀了她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皇上头都大了,他摆摆手说:“你们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只是想动白言铮,有些难啊!” “皇上是不是怕太子和拓跋言不依?”范大人道:“这有何难……如今濮族也该用兵了,让太子和二爷领兵去灭了濮族,等他们回来,白言铮已经斩首,二爷他们就算舍不得,事已经成定局他们也无话可说。至于拓跋言那边,据说拓跋正在内乱,他自顾不暇,能不能坐稳太子之位还不知道,又怎么可能顾的上白言铮呢!就算他事后能坐稳太子之位,白言铮已死,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对我沧焰用兵呢!” 赵罡眯了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范大人,半响才沉声道:“范爱卿,你知道白言铮救了陈夫人的事吗?白言铮要被抓,陈家会坐视不管吗?” 范大人跟了赵罡多年,哪会不知道赵罡对陈家的顾忌,闻言就笑了笑说:“皇上,不是臣狭隘,臣觉得陈家也该管管了……他们仗着家族庞大,一直没把皇上朝廷放在眼中,这可不好,要是其他家族也学着他们,那沧焰岂不危也!这次他们不闹事则已,要闹事,皇上不正好有名头管他们吗?” 赵罡微微颌首,对瑞亲王说:“王爷,你赞成范大人的观点吗?” 瑞亲王虽然目的是为了除去言铮,可是听到范大人的话,也点点头说:“陈家的确该管管了,一家独大对沧焰的确不利,范大人说的对,陈家如果闹事,皇上可以趁机削弱他们的势力!” 赵罡笑了笑点点头说:“既然两位爱卿都赞成,那朕也不反对了,范大人,就由你和熙将军一起办这案子吧!这事稍缓几天,等太子大婚后再办!否则洛蕴要埋怨朕坏了她的大事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瑞亲王和范大人都明白这道理,动了言铮势必会引起帝都大地震,没有充分的准备还是别仓促行事。 “臣遵旨!”范大人领命就出宫了。 回到家里,看到儿子发着烧昏昏沉沉地躺着,范大人又犯愁了,白言铮是对付了,可是儿子找谁来救呢! 他想到言铮帮陈枢儿子治病的方法,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把儿子交给言铮救的。 *** 言铮这边,还以为范大人会再找自己,只是等到晚上关门,也不见范大人来,言铮就没放在心上,和罗衣等人关好门回府了。 一连两天,言铮都守在药铺,可是再没看到范府的人来请,她让罗衣去打听,罗衣回来说范大人到处去请大夫,范夫人还请了法师到家里做法,病人勇哥还在昏睡着,情况越来越糟了。 言铮无语,让骆太医去看看,谁知道骆太医回来后苦笑道:“你得罪他了吧,他连门都没让我进,说不敢劳烦我!” 言铮心下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就让罗衣密切注意范府的动静。 又过了两天,这天,太子和赵天敬一起到药铺,邀请言铮参加婚礼。赵天澜微笑道:“已经决定了,我大婚后就和洛飞去打濮族,所以你来参加婚礼也算是给我们践行吧!” “这么急?”言铮有些诧异,太子才新婚,皇上就那么狠心派他出去打仗? 不过想到才回来的二皇子赵天泽,言铮又不奇怪了,太子此去,能灭了濮族自然是大功一件,只是必然杀戮无数,皇上可以以此为借口给太子记上一过。要是打败了,赵天泽再出马,抢了太子的功劳还能得到群臣的赞誉。 一箭双雕啊!言铮再次感叹身在皇家的无情,不禁深深同情赵天澜。 赵天澜把赵天敬支使出去,才道:“言铮,别怪我多管闲事,我想问一下,你和洛飞怎么了?你不知道他这些天的情况吧,他病的很重,还一直喝酒……父皇派他和我一起去打濮族,他这样子我怎么带他去啊!” 言铮苦笑,她怎么告诉赵天澜关洛飞对自己用强呢,想了想她道:“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他我们不适合,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吧!殿下,你放心吧,你带他出去,上了战场他就不会这样了,他不是轻重不分的人,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希望如此……”赵天澜也知道关洛飞的性格,和言铮说这些话本意是想言铮关心一下关洛飞,可是听了言铮的话,他突然有点私心,觉得言铮就这样和关洛飞完了也好,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狭隘,可能是不希望言铮嫁给任何一个男人吧! 赵天澜的婚礼定在三日后,言铮根本不想去凑这热闹,可是太子都亲自登门邀请,她不去太失礼了。言铮就让罗衣准备了贺礼,打算到时去送了贺礼就回来。 婚礼头一天,帝都主要街道就挂满了灯笼,瑞亲王府办喜事,关洛飞就算再颓废,病的再重,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帮着准备嫁姐姐。 看着到处红绸飘扬,关洛飞心里更苦,他现在连去见言铮的勇气都没有,虽然每天想她想的快疯了,却只能靠酒精麻醉自己,免得清醒时满脑子都是她。 知道皇上让他和太子去打濮族的事后,他平静下来,觉得这样也好,也许离开一段时间,能让自己想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能坚持这段感情。 帝都一片喜气洋洋,言铮却越来越不安,深夜还独自坐在书房的窗下想问题。 正想着,听到一个许久没出现的声音笑道:“每次来都看到你在看书,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爱学习啊!” “飒芥……”言铮抬头,看到飒芥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笑道:“你也勤劳啊,出去了那么多天不回家休息就跑来看我,我应该感动吗?” “感动就不必了,去你家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找来,我快饿死了!”飒芥大咧咧地走进来,往椅子上一瘫就不想动了。 言铮看他真的很累,就起身去厨房,给他炒了鸡蛋炒饭,又弄了一素一荤还有一个汤菜端了过来。 飒芥闻到香味就坐起来,狼吞虎咽几下就吃完了,擦着嘴对言铮说:“小铮铮,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你真不考虑嫁给我吗?这样每次我回来都能吃上你做的饭,让我早死几年我都愿意!” “少贫嘴,说吧,这么晚来找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言铮才不相信他这么晚来就只为见自己。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的消息网都不灵通了!”飒芥收敛了笑容,摇摇头说:“只有两个消息,一个是汪大人在查模仿笔迹的事,帝都出了好多份被模仿的信件,有些是按你的建议写的,而有些不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学我们放这些假消息!” “哦,查不出来吗?”言铮皱眉。 “查不出来,真真假假,弄得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石麒家的内奸也抓不到,他不敢再联系你,托我给你捎句话,让你再帮他出个主意!” “那另一个消息是什么?” “是端木翊家的,他在清理家里,卖了几个下人,还打死了一个丫鬟,蔡婆婆也被打发到了乡下的庄子上,她送信给我说,端木翊怀疑府上有内奸,听说周氏陷害你的那个方子就是内奸送进来的!言铮,你觉得这内奸想做什么,陷害你还是陷害端木家?” 飒芥摸着下颚不安地说道:“我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帝都有大事要发生了!” 这想法和言铮的直觉一样,她反问道:“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啊!”飒芥摊摊手:“一筹莫展……” “和太子有关吗?你知道二皇子回来了,你怎么看这二皇子?”言铮一直对赵天泽说自己和他有私情困惑不解,想听听飒芥对这人的看法。 “一句话,城府很深,看不懂!”飒芥冷笑了一声说:“听说他去无极宫学武,可是这无极宫我听到的却是几十年前就不存在了。有些人说无极宫早毁了,宫里的弟子都各奔东西了。有些人则说无极宫主被门下的弟子背叛,出卖给了月偃教主,被囚禁在冰川下永世不得翻身。呵呵,这些都是传言,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言铮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月偃教主的说法,感觉像在看玄幻小说,就问道:“月偃教主是什么人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不可能听说,这月偃教主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江湖上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我都是听我师父偶然提起时才知道这事的。据说当年月偃教主和无极宫主是一对情侣,只是两人的家族都是敌对的,无极宫主为了要和月偃教主在一起,极力在两边家族奔走游说,做了很多好事才让两边家族同意他们成亲。只是无极宫主却没想到,月偃在他们成亲五年,有了一对孩子后却带了家族的人杀光了无极宫主家族的人,夺走了无极宫主家族累积了上百年的财富。” 飒芥悲悯地摇头:“他们的一对孩子被月偃亲手杀了,整个家族只逃出了无极,她躲到了冰山里,苦练武功还创立了无极宫,从此和月偃势不两立,两人百年来交战了上百次,最终以无极宫主被囚禁在冰川下告终……这事几十年后早被人遗忘了,所以我才说二皇子去无极宫学艺的事根本站不住脚,无极宫几十年前都没了,他上哪学呢!” “可是二皇子的武功的确很厉害啊!”言铮虽然没和赵天泽交过手,却能感觉到赵天泽那种强者的气息,那是真正有实力的人才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她不会感觉错的。 “言铮,也许他根本不是在无极宫学的武!” 飒芥突然神色变的严肃起来:“无极宫虽然和月偃势不两立,毕竟宫主是个女人,她做事没有月偃狠辣,在百姓中也有一定的声望。可是月偃就不同了,他毁了无极后就着了魔似的,不但到处杀人,连自己家族的人都不放过,据说他还用活人练丹来让自己青春永驻……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可是声名狼藉却是肯定的!你想,如果二皇子跟这样的人学武,他能光明正大地承认吗?” 言铮怔住了,她不了解这时代这些传说,可是却知道,如果真的有无极和月偃,作为沧焰的皇子,而且又是赵罡看中的人,他跟月偃学武的事绝对不能对外说。 “等等……你都说月偃是一百年前的人,就算真有这人,他还活着吗?”言铮疑惑地问道。 飒芥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据说从无极被囚禁在冰川下,他就消失了,也许活着,也许死了。活着也不奇怪,他不是用活人炼丹吗,说不定真的青春永驻了!要不就是他儿子或者徒子徒孙教二皇子武功!” 这倒说的通,言铮又问道:“就算是他的徒子徒孙,也不可能默默无闻啊!武功那么高,怎么甘心呢!” 飒芥被言铮提醒,就低头寻思起来,半响才道:“你这样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濮族这些日子闹事,据说就是他们大巫师带头的,这大巫师看上了濮族的一个矿山,和族长要,那族长不肯给,他就带人占据了这矿山,杀了濮族不少人。我了解了一下,这矿山发现了紫水晶,按理来说水晶就算值钱,也没翡翠价高,濮族有很多玉石矿山,这大巫师为什么就看上这紫水晶呢!” 言铮问道:“这大巫师和月偃有什么关系呢?” 飒芥摇摇头说:“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只是我听说这大巫师常年躲在深山里,根本不管濮族的事,可是濮族的人却视他为神明,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先孝敬他,没人见过他的脸,据说他每次出现,脸上都戴了一副阴阳面具,一半男一半女,很是诡异。如果月偃还活着,我想他最可能就是这大巫师。你不知道,这大巫师虽然很少出现,武功据说深不可测,他给濮族培养出一支精英,人人武功高强,能以一敌百,这就是濮族为什么能在众伺窥窥之下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 言铮一听就为太子和关洛飞提起了心,若有所思地说:“那太子和关洛飞这次出兵濮族,凶大于吉了!” 飒芥嘲讽地笑了笑:“关洛飞心大了,他太小看濮族了,以为人家一个小小的家族不堪一击,也该让他去长长见识!” 长见识是好事,可是如果长见识是以生命为代价,言铮就觉得不值了。 她思付着,是不是该和关洛飞谈谈,把飒芥说的这些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只是一想到关洛飞对自己用强的事,言铮就犹豫了,不爱一个人就别给他机会,她承认对关洛飞有好感,只是还没到爱的地步,而关洛飞做的事太幼稚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耐心等着他长大。 想着言铮又觉得自己对关洛飞是不是太苛刻了,自己两世为人,加起来都可以做关洛飞的母亲了,而关洛飞才十八,自己这样期望他快速成熟,和拔苗助长也差不多…… 叹了一口气,言铮心情低落下来,以自己这样的心智,这时代的人有几个能跟的上自己的思想呢,看来她如果想在这时代觅个如意郎君很难!如果不学着宽容,她注定一辈子孤老了。 *** 三天后,太子的婚礼如期举行,一大早帝都街道上到处是人,各家店铺前都挂上了红绸红灯笼,给一国太子大婚祝贺。 太子是在宫里成亲,宫里自然不是百姓能进去的地方,所以百姓们都围在瑞亲王府附近的街道,等着看太子来迎娶关洛蕴的场面。 瑞亲王府前面的街道都铺满了红地毯,身着铠甲的侍卫每隔几米就站了一人,场面的确很庞大。 言铮换了身新衣带着绿荷和罗衣也出来凑热闹,在电视看过古人娶亲,这亲眼看到和电视上看到的大不相同,场面之庞大不是电视能表现出来的。 她看到赵天澜在赵天泽,赵天楚,赵天敬兄弟几人的陪同下骑着高头大马威武地走来,前面是一队侍卫开道,后面侍卫们挑了迎亲的礼物,浩浩汤汤,丝毫不比现代那些豪车迎亲队伍逊色。 而瑞亲王府前,关洛飞也是一身锦衣,含笑而立。 言铮在人群后面,看到关洛飞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对他的怒气顿时就没了。几日不见,他瘦了很多,更显高挑。 言铮忍不住想,遇到自己是关洛飞的幸还是不幸啊,如果他遇到的是以前的熙言铮,也不会这样陷下去吧! 她虽然无心招惹他,却也害他掉进了情网,她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呢! 或者对他再宽容一点吧!如果这能让他好过一些,她可以做到…… 只是不知道这是他想要的吗?言铮都有些迷茫了……   ☆、你打我没错 就算隔了人群,周围全是喧闹声,关洛飞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人后的言铮,他只敢看了一眼就掉开了头,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不顾一切上前抱住她。 就这样吧!或者等打完濮族回来,他对她的迷恋会好一点…旆… 关洛飞强笑着和肖北一起照惯例为难太子,不让赵天澜轻易把姐姐娶回去。 肖北为了为难太子,花了几天心思想招数,让太子对进门诗,猜谜,这些都没难倒赵天澜和他身后的智囊团。 肖北招数用尽,只好要了红包就把门打开了窠。 关洛飞进去,代替父亲把披了凤冠霞帔的关洛蕴背出来。 今日出嫁,关洛蕴心里虽然很兴奋,可是也知道等回门后太子和关洛飞就要出征了,她捏了捏关洛飞的手臂,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洛飞,天澜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把他好好带回来!” “我会的!”关洛飞慎重地应道,别说赵天澜今天后就变成自己家的人,就算不是,作为朋友,君臣,他也有义务护赵天澜周全。 一步步走出去,把关洛蕴交到赵天澜手中,看着赵天澜把姐姐牵进花轿,关洛飞不自觉地又看向言铮站的地方,言铮已经不见了。 关洛飞有些失神,如果自己放弃,他日牵言铮手进花轿的又是谁呢?看她笑,心疼她的人又是谁呢? 心又钝痛起来,他长长叹了一声,回府去招呼客人去了。 *** 宫里,言铮送了礼物就想出宫,才转身就被赵天泽堵住了:“怎么要走啊,不看拜堂了?” 言铮说不清为什么,对赵天泽有种畏惧的感觉,这说不清是因为他和熙言铮的私情,还是其他的,反正见到这人只想远远离开。 “关洛飞一走,我就请父皇赐婚,你高兴吗?”赵天泽凑近她小声说道。 言铮退后了几步,轻声说:“不要,我们说好的,暂时不说这事,你别逼我!” “铮铮,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关洛飞了?”赵天泽眸子里有些危险的气息,借着被客人拦住,他伸手捏住了言铮的手,轻声说:“我不是和你说笑,我就认定你了,你要敢喜欢别人,我不介意杀了他……” “二殿下!或许你喜欢的是以前是熙言铮,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她……我讨厌被人威胁!”言铮沉下脸,摆脱了他。 赵天泽呵呵一笑;“铮铮,我就喜欢你这倔强的脾气,好吧,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反正只有一句话,你……逃不掉的!” 他说完就走开了,言铮暗舒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就走了。 和罗衣,绿荷路过康亲王府时,正好看到一个女子追着一个小孩出来,言铮一见就站住了。 云姑……熙芙蓉离开时和她说的白夫人的下人,言铮一直想见见她,可是她很少出门,就是出门,身边也带了不少侍卫,根本无法靠近。 此时一见她身边没有侍卫跟随,言铮就动了心,她看着云姑追着小孩跑远,就让罗衣和绿荷先回府,说自己想买点东西,一会就回去。 罗衣不放心,让绿荷先回去,自己留了下来。 言铮也不好反对,索性大方地说:“那女人是我的一个故人,我想和她说几句话,你帮我看着,有人来就提个醒!” 罗衣会意地点点头,落后了几步在一旁看着。 言铮感觉追了上去,见云姑和那小孩在前面一个货摊上,小孩拿着拨浪鼓使劲摇,笑的咯咯的。 云姑弯腰无奈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全是宠溺的。 言铮一步步走过去,看着这笑心里突然有些揪痛,她知道这情绪不是自己的,因为她根本不记得云姑,这一定是熙言铮想起了当初。 她走到离云姑还有十步的地方就站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云姑,她忘记了过去也许是种幸运,看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她有什么权利去打扰她的幸福呢! 她就这样看着云姑,也许她的注视让云姑感觉到了,云姑抬头看向她,眼睛突然睁大了,秀眉紧蹙在一起,过了片刻,她捧着头一脸痛苦地向言铮走过来,一直走到言铮面前就一把抓住她,脸扭曲了,嘶声叫道:“你……就是你……一直出现在我梦里的就是你……你到底是谁?” </ “我……”言铮还没回答,她就抱着头跪了下去,抽搐着叫道:“滚出我的梦里……你这恶魔……” 言铮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在地上曲成了一团,口中竟然吐出了白沫。 “娘……你怎么了?”那小孩正玩着拨浪鼓,听到娘亲的叫声,转头看见这一幕,吓得拨浪鼓也不要了,飞跑过来就扑到云姑身上大哭起来。 “别动她……”言铮刚想去抱小孩,就见罗衣跑了过来:“有人来了!” 言铮此时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留,正犹豫,就见几个侍卫跑了过来,为首的侍卫一见云姑躺在地上,就叫道:“赶紧去禀告王爷,殷姨娘又发病了!” 有侍卫就赶紧去找人,为首的侍卫冲上来,一把推开言铮,蹲下身掏出一个玉瓶,倒了一颗绿色的丸药塞到了云姑口中,随即有侍卫抬来软床,几人七手八脚就把云姑抬回了府。 这一切举动几分钟之类一气呵成,准备充分,动作娴熟,丝毫不比现代的急救队慢,分明是经常做的。 言铮看那些侍卫没注意自己,就把人抬走了,心中布满了疑云,云姑得了什么病?那侍卫给她服的是什么药?为什么她说自己一直出现在她梦中呢?她又为什么叫自己恶魔呢? 她无法释怀,想了想干脆带罗衣来到了虹桥酒楼。 “我要见飒公子……”言铮和掌柜的打了招呼,就到自己常去的雅间等。 过了半天,飒芥才匆匆跑进来,问道:“言铮,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也不算什么急事!我刚才在街上碰到你父亲的妾室,是那个叫什么殷姨娘的,她生病昏倒了,我想问问她患了什么病啊!”言铮问道。 飒芥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才道:“你学了几天医就入迷了?看到病人就好奇,不知道太好奇不是好事吗?” “哦,不能问吗?”言铮笑了笑:“不能说就算了!我就是好奇这是什么病啊!多学点总是好事,免得以后遇到同样的病束手无策!” “实话是我也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只知道她一发病就会昏倒,严重的话六亲不认地乱打!我父亲却不嫌弃,还挺喜欢她似的,侍候她的下人侍卫占了王府一半人,王妃恨的要死却拿她毫无办法。她的事我父亲严禁府里议论,所以为了你好,别好奇打听她的事!” 飒芥严肃地说:“我不和你开玩笑,曾经有两个丫鬟议论她,被我父亲割了舌,活生生地打死了。要是你惹了祸,我也保不住你!” 言铮心中的疑云更甚,康亲王是不是知道什么,否则怎么会如此紧张云姑呢? “飒芥,你别吓我,我就不信你不好奇!”言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是随口问问而已!” 飒芥不中她的激将法,转开了话题:“你来的正好,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呢!听说范大人前两天请你去给他儿子看病,你没去?” “没有,他的管家太嚣张了,我想杀杀他的锐气,就没去,怎么了?” 飒芥叹了口气:“他儿子今早没了,正好遇到太子娶亲,怕触了太子的霉头,不敢报出来。刚才听说太子已经拜了堂,才吊起了白幡!言铮,范大人心眼小,这仇肯定和你结上了!” “啊,真死了?”言铮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几日的不安找到了源头,虽然说范大人的儿子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可是一条原本可以挽救的生命就这样没了,她还是感觉很内疚。 “真死了!范大人正让人把尸体送到城外呢,太子新婚,他家哭声一片总是影响不好,范大人在城外有个庄子,打算去那边办丧事,棺木都送过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丧。” 飒芥担忧地看着言铮:“听说你还收留了刘学凯,他大儿子就是死在刘学凯手上,这次唯一的小儿子也死了,虽然说不是你的错,可是我怕他安你个见死不救的罪名!言铮,要不你出去躲几天吧,等他消了气再回来!” 言铮苦笑:“我能躲到哪去?他要真想找我麻烦,我躲到哪也躲不开,何况我府上那么多人,我躲了她们怎么办?” 这就是牵挂……一人可以无所畏惧,有了牵挂就无法走的那么洒脱! “那你和太子,三皇子,关洛飞先打声招呼吧,有他们护着你,范大人不敢乱来的!”飒芥给她出主意。 “再说吧!”言铮想着关洛飞和太子很快就要出征了,就算他们答应护着自己,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留下来。赵天楚那边,言铮也不抱希望,赵天楚抱负远大,就算欠自己情,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得罪握有实权的范大人。 告别了飒芥,言铮和罗衣回到了医馆,她把刘学凯叫进内院,刘学凯一进来就道:“白小姐,听说范大人的小儿子死了,我怕他迁怒于你,我还是走吧,免得连累你们!” “刘大哥,此时还谈什么连累啊!虽然说他小儿子的死不是我们的错,可是也无法保证他不迁怒于我们!刘大哥,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留你,实在是事情逼人,我给你想了个去处,保证范大人不敢再为难你!” 言铮耐心地说:“太子和关二爷就要出征,他们军营里需要大夫,我给你写封推荐信,你去投奔太子,虽然说这次出征可能有危险,可是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放心去吧,你家里我会派人照顾的!等你回来,要是我的药铺还开着,你愿意回来我依然欢迎你!” 刘学凯一听就知道言铮为自己想的出路是眼下最适合的解决方法,叹道:“危险我倒不怕,我只是怕我走了范大人还不肯罢休!你怎么办呢!” “他动不了我的,我好歹也是拓跋太子的义妹,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名头,他不可能把我怎么样!你就放心吧!”言铮安慰道。 刘学凯就稍稍安心,和言铮告别后就赶回家里,和家人说了要投奔太子的事。家里人虽然不愿意他随军,可是一想留在帝都也没活路,就同意了。 安置好了刘学凯,言铮和罗衣回府,半路上言铮对罗衣慎重地说:“罗衣,明天把江晴姐弟和蝉儿,绿荷都送走吧,做的妥当点,别惹人怀疑!” 罗衣沉声问道:“小姐,你在怕什么?” 言铮摇摇头:“不是怕,是防患于未然,她们不会武功,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如果我的担忧是多疑的,过些日子再接她们回来就行了!” 罗衣不以为然:“那姓范的不就是个尚书吗?难道还能为了儿子的死迁怒于你吗?又不是你医死的!就算说到皇上面前他也不能动你!” 言铮叹了口气:“有时有理也不一定能说的清……反正你听我的,先把她们送走就是了,没有后顾之忧,我们随时可以全身而退!” “好吧,我去安排。”罗衣见言铮主意已定,只好答应,最后还笑道:“送走也好,帝都要真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回拓跋去,太子一定会高兴的!” **** 次日,罗衣借口说言铮要开花店,要弄个花圃供应花,让江晴,绿荷她们去花圃帮忙,几人也没怀疑,高高兴兴地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上了马车,出了城就由龙九送走了。 言铮要开花店的事药铺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们几人走了也没人怀疑,就算范大人的探子把这几人离开的事禀告了范大人,范大人也没放在心上,他的目标是言铮和刘学凯,只要这两人没走,走了几个下人也没什么。 范大人哪知道,刘学凯不是不走,而是准备和太子一起走。 关洛飞那边,双启、双明恨言铮对关洛飞无情,对于范大人和言铮这小小的矛盾就对关洛飞隐瞒不报了,他们也没想的太多,只是私心想让范大人给言铮吃点苦头,让她知道自家二爷的重要,后悔不该对二爷无情。 太子婚礼结束,关洛飞就忙着准备出征的事,自然也无暇注意两个小厮的小心眼,每天忙到深夜回府躺下就睡,还自以为是这样也是忘记想言铮的好方法。 太子这边一直到出征前头一天,才见到刘学凯,看了言铮的推荐信也没想太多,只以为这刘学凯是想立功进太医院才来投奔自己的,让人安排了刘学凯,只等第二天就随队伍一起出发。 这下午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关洛飞不自觉又来到药铺,想走之前再见见言铮。 他才到门口,罗衣就看到了,见他踟蹰不前,就主动上前道:“二爷,你来的正好,我们小姐还说让我去请你呢,你进去吧!她在后院。” 关洛飞一听心情顿时就好了,微笑着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来到后院,他看到言铮屋子里没人,正疑惑,就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就见言铮捧了一个花瓶走过来。 花瓶里面插着山茶花,朱红的花朵印着言铮的娇颜,似乎也染上了红色,看的关洛飞直了眼。 “二爷,你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迟点才到呢,来,进屋坐吧!厨房里菜都准备好了,我去炒了,我们一起吃顿饭算是给你践行吧!”言铮越过他把山茶花先放到桌上。 回头见关洛飞还傻傻地站在外面,她挑挑眉道:“二爷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我……我是来和你道别的……”关洛飞讪讪地道。 “嗯?是不是说了道别的话就要走,要是太忙,我就不留你了!”言铮微笑。 “也……也不是……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关洛飞生怕言铮改变主意,赶紧走了进来。 “那你先坐吧,我一会就来!”言铮笑了笑走了出去。 关洛飞听话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看到桌上的山茶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娇嫩的花瓣似乎还带着言铮的温度,柔软的让他心疼。 自己怎么和言铮走到这一步呢?天知道刚才看到她笑,他想做的是把她拥在怀中,亲吻她,尝尝她唇上是不是也带着山茶花的香味…… 他就这样看着花,脑中回放着言铮的笑,一直到言铮端了托盘走了进来。 “我记得二爷能吃辣,就做了份烤鱼,二爷应该会喜欢这味道吧!”言铮把一个大盘摆在桌上,关洛飞一看,这烤鱼里面很多配料,有豆腐,豆芽还有一些绿色的蔬菜,一看就很可口。 言铮又放了一个汤菜,还有一盘炸花生米,微笑道:“就我们两人吃,我就弄简单点……” 她拿了两个酒盅,倒了酒在关洛飞对面坐下了。 “来,二爷尝尝,鱼要趁热吃,冷了就腥了!” “嗯。”关洛飞拿起筷,夹了一点鱼肉放在口中,鱼肉很鲜嫩,辣味适中,是他从没吃过的味道。 “怎么样?”言铮微笑道。 关洛飞不自觉地抬眼,看到她的笑,称赞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不生我的气了?” 言铮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只觉得关洛飞傻傻的样子很可爱,她耸耸肩说:“生气,下次你再敢做那种事,我就真的和你老死不相往来!这次,念你初犯,我打了你,你也没还手,我们就算扯平吧!” 关洛飞立刻高兴起来,有些傻气地说:“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再说也是我过分了,你打我没错!” 言铮举起酒盅:“二爷,来,我敬你,我们握手言和吧!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二爷对朋友够义气,言铮喜欢有你这样的朋友!那些事都是性格不和造成的,我们就别提了!以后大家做朋友吧!对私事像朋友一样亲疏有别,或者更容易相处!好吗?” 关洛飞怔住了,他听到的意思和他想的是一样吗? 他傻傻地看着言铮,迟疑道:“你是什么意思?” 言铮抿了抿唇,狠下心道:“我说我们以后像你和肖北,太子一样相处,我做你的朋友,你有什么难处或者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找我,我虽然没有你们有权势,能帮忙的决不推辞!除此之外,我们再没有其他关系!”   ☆、掉进陷阱 “言铮……”关洛飞激动地猛地站了起来:“你……不想嫁给我了?” 言铮淡淡一笑:“二爷别激动,我只是觉得我们做夫妻不适合,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二爷以后还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我们就这样吧!” “我不要做朋友!我想娶你……”关洛飞急了,上前一把拉起言铮:“说好了你要嫁给我的,你怎么可以反悔!我不许……窠” “二爷,别这样!”言铮挣脱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淡淡地说:“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招夫能找到一个懂的欣赏我的夫君,可是现在想想,觉得这想法很不切实际。二爷家里又反对……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所以,我放弃了……二爷也放下吧!旆” “不……我不会放下的,言铮,不管你是姣娘也好,白言铮也好,我喜欢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我不会放弃的!” 关洛飞怒叫道:“你也不许反悔!否则……否则……” 他说不出狠话,只是看着言铮又急又气地咬紧牙,顿了顿足,猛地转身就往外走。 “二爷,我还有事和你说呢!”言铮赶紧冲上去拉住他。 关洛飞回身,一把将她拥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将头埋在她脖颈中,涩声说:“我做的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不准再说放弃的话,你说过要和我一同面对挫折的……不准半途扔下我……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吗?我想你想的快疯了……我以为喝酒和忙碌能让我忘记你,可是清醒了我更想你!言儿……别对我那么狠心……求你了!” 言铮怔住了,从关洛飞颤抖的身子可以看出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放下骄傲说出这些示弱的话,如果不是她,打死关洛飞,他也不可能说出这些话吧! 鼻子有些发酸,不能不感动,可是想起二皇子和拓跋言,她又犹豫了,赵天泽和熙言铮有私情,来日关洛飞要是知道这事,他也会受伤的,到时,她又如何面对他呢? “二爷,别这样……”她用力推开了关洛飞,狠心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只是一时的迷恋……这次出征正好能让你冷静一下,你会发现言铮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是你接触的女人不多形成的错觉!其实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关洛飞怒叫道。 言铮一边后退一边道:“我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不喜欢你……至少不像喜欢我未来夫君那种喜欢!二爷,这次出征我听说了一些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你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关洛飞哪听的进去,听到那句“我不喜欢你”就让他心凉了,他脑子里一片混乱,都在叫嚣着:“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他看着言铮,又仿佛没看到她,脑子里嗡嗡嗡的,回响着自己心底那个小人的叫嚣:“打她,你那么喜欢她,她怎么可以不喜欢你!这女人就是欠打,打她一顿她就老实了……” “二爷,你在听我说吗?”言铮见关洛飞神思恍惚,不禁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试探着想拉关洛飞的手臂,手才碰到他,关洛飞猛地一甩,她就被震的跌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关洛飞俯视着她吼道:“别碰我……白言铮,我从来没对任何女人说过那些话,你是第一个……可是你……哈哈……” 他狂笑起来,笑的有些凄凉绝望:“白言铮……你要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们也不会是朋友……我只恨,为什么认识你……” 他叫完,猛地转身,一把将桌子掀翻,看着地上没尝了几口的烤鱼,毫不可惜地踩了过去,就飞奔出门,狂啸而去…… 言铮坐在地上,看着屋里一片狼藉,无奈地苦笑,她又做错了吗? 罗衣见关洛飞满面怒气地离开,就赶紧跑了进来,一进屋就看到言铮坐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就惊讶地叫道:“二爷对你动手了?” “没……我倒宁愿他打我一顿,这样我心里或者会好受一些!”言铮爬起来,顾不上收拾就走到书房写信。 关洛飞不肯听自己说,只有写信给他,让他小心濮族的大巫师了。 信写好,言铮交给罗衣,让她亲自送去给关洛飞。 罗衣虽然不懂两人闹什么,还是接过信去了,很晚罗衣才回来,说她在瑞亲王府外等了半天都没见到关洛飞,最后看到双启,就把信交给了双启。 双启和关洛飞的关系言铮知道,双启一定会把信交给关洛飞的,就放了心。她哪知道双启讨厌她,表面应承,转身就把信扔了。 而这封信没多久就落到了那神秘的银色面具之人手下,他打开一看,就阴阴地笑了。 “大巫师……关洛飞都不知道,白言铮你是从哪知道的?看来我小看你了!” 神秘人把信点燃,跳动的火光印的他眸子发亮,他自言自语地道:“要变天了,白言铮,你准备好了吗?希望你的聪明一如既往,别让我失望哦!” *** 次日一大早,太子率兵征讨濮族,文武百官在皇上的带领下,送到了城外。 关洛蕴新婚燕尔,才和太子成亲就要送别夫君和弟弟,心情很不好,沮丧着脸站在皇后身后。 皇后不动声色地道:“天澜是你夫君,也是本宫的儿子,本宫都没哭丧着脸,你也该打起精神来,没看到有很多人都在看你吗?” 被皇后提醒,关洛蕴收敛了点,可还是笑不出来。 皇后淡淡地说:“本宫送过皇上很多次,以后这样的事你也会遇到很多次,你要是不学着面对,那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洛蕴,别让本宫失望,本宫挑你做天澜的太子妃,是想你帮他,可不是拖他后腿的!” 她的目光扫过赵天泽,掠过了一抹狠辣,关洛蕴随着她的目光看到赵天泽,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有些懂皇后的意思了。 “出发!”赵天澜率先上了马,也不知道看什么,往城门那边看了一眼,关洛飞也随着看了过去,两人都没见到想见的人,就各怀心事打马出发。 范大人见大军走远了,看了一眼熙乾明,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随着皇上的龙撵回城。 此时,言铮正在街上走着,太子大婚后走了,街道两边就开始卸红灯笼,看着一盏盏红灯笼被取下,她莫名地有些惆怅。就像繁华落尽,帝都少了这些喜庆的颜色就少了许多欢乐似的,像卸了妆的妇人,露出了苍白的一面。 罗衣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虽然不知道言铮在想什么,凭一向的机警,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范大人家的勇哥死了,尸体一直停在城外的庄子里没发丧,这用意不言自明,罗衣掂量着,是不是该劝言铮走,免得出了什么事自己无法向拓跋言交待。 “罗衣,我们去看看陈夫人吧!”言铮突然拐了弯,往陈府走去。 到了陈家,下人一见言铮就赶紧跑去通报,一会陈胜屿迎了出来,一见言铮就叫道:“言妹妹,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你府上请你呢!你快去看看我娘,她今天早晨起来突然不能说话了!” “额,怎么搞的,她不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吗?” 言铮边说边赶紧跑了进去,陈胜屿也快步跟了进来,边走边道:“我也觉得奇怪呢,她昨晚睡前我还来看过她,很精神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陈夫人的院外,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有哭声,言铮心里一紧,几步窜了进去,就听到一个老嬷嬷叫道:“赶紧去通知少爷,夫人不行了!要准备后事了!” 陈胜屿跟了进来,一听这话就怒骂道:“谁咒我娘?信不信我杀了她!” 那老嬷嬷被吓了一跳,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言铮顾不上,冲进了屋里,只见陈夫人床边跪了两个丫鬟,都哭着,而床上的陈夫人,口鼻歪斜,口水直流,奄奄一息。 “言妹妹,你快救救我娘啊!”陈胜屿一见就急了,推了言铮一把。 言铮反应过来,赶紧上前给陈夫人把脉,可是摸了半天,脉搏微弱,再翻眼睑,瞳孔已经扩散了。 言铮呆了一下,才沉声道:“那老嬷嬷说的不错,伯母不行了,你……给她准备后事吧!” 她撇过了脸,不忍看陈胜屿呆若木鸡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胜屿喃喃地叫道,突然冲上来,一把将两个丫鬟推开,就跪在床边叫道:“娘,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言妹妹,你快救我娘……你医术那么高明,你一定能把我娘医好的!我给你磕头了……” 他对着言铮猛磕起头来,言铮赶紧扶住他,不安地说:“陈大哥,你别这样,我不是神仙,我真的无能为力……对不起……” “胜……” 床上的陈夫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丫鬟一见就赶紧叫道:“少爷,夫人睁眼了!” 陈胜屿赶紧爬到床边,紧紧抓住陈夫人的手叫道:“娘,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找名医给你医治的……” “家……令……”陈夫人费力地挤出这两个字,眼睛死死地看着言铮。 言铮赶紧俯身:“伯母是要告诉陈大哥家族令在什么地方吗?” 陈胜屿紧张地看着陈夫人,道:“娘,你别说,我不要知道,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和妹妹都需要你啊!” 这时闻讯的陈韵儿赶来了,一见母亲的样子就吓的哭着扑过来,一把推开了言铮扑到母亲身上大哭起来:“娘,你怎么了?” 陈夫人还是死死地盯着言铮,言铮无语,这陈家兄妹有没有抓住重点啊,陈夫人明显有遗言交待,这两人还纠缠不休,这不是想让她死不瞑目吗? “陈大哥,你们都安静下来!”言铮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一手一个,拉开了两人,俯身握住了陈夫人的手,用纳兰青教给自己的内功心法渡了些内力给她。 “令……六……施……”陈夫人明显不行了,挤出这几个字就大睁着眼睛直喘气。 言铮感觉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指甲都掐进自己的肉里了,她忍住痛,安抚道:“伯母放心,陈大哥会找到令牌的!我会帮他的……” 似乎得到了言铮的承诺,陈夫人扯住歪了的嘴想笑,却笑的很可怕,她费力抬起手,努力挤出一句话:“屿儿,我要回老家……” 这话还没落音,陈夫人头一偏,大睁着眼断了气。 “娘……”陈胜屿大叫一声,眼泪刷刷地流了出来。 言铮让到了一边,眼角也湿了,虽然和陈夫人相处不多,可是这女子的刚烈果断很让她敬佩。在心里,她已经把陈夫人看成自己的忘年交,她的死让她觉得很惋惜。 “娘……”陈韵儿和陈胜屿双双哭了起来,外面那些下人都跟着掉下了泪。 一会,陈家的亲戚闻讯赶来,陈慕云也和三叔公也赶到了,三叔公一看陈夫人死了还没闭目,恼怒起来,一把拖开两人,就上前帮陈夫人抚眼。 可是抹了几次,陈夫人的眼睛还是闭不上,一边抽抽搭搭的陈韵儿一见就叫道:“三叔公,我娘一定是还有什么心事没了,所以死不瞑目……怪了,我娘不是没事了吗?怎么突然死了……” 她说着看向言铮,突然叫道:“是你,一定是你根本没医好我娘,要不就是你的药有问题,你还我娘……” 她说着就扑了过来,抓着言铮就打。 言铮一把捏住了她的手,冷冷地道:“陈小姐,你母亲死了你悲痛我可以理解,再乱说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胜屿赶紧上来拖住妹妹,骂道:“你别乱说话了,言铮妹妹救了娘我们还没感激她,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哥,就是她害死了娘!”陈韵儿抓着陈胜屿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了,这几天外面有传言说白言铮用活人做实验,听说她还割了陈枢家小宝的喉咙,她这根本不是在救人,是在害人啊!娘一定是被她害死的……哥,你别护着她了,快把她抓起来,送到官府治罪!” 言铮听到那句割了陈枢儿子喉咙的话,心下一咯噔,知道这几天为什么总感觉不安了。 “哥,你看看,她在这,娘才死不瞑目,娘一定知道是她害死了自己所以才恨,哥,你一定要为娘报仇啊!” 陈韵儿放开陈胜屿,抓住三叔公叫道:“三叔公,你要为我娘做主啊!”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言铮,言铮虽然很自信,可是也抵不住这么多人异样的目光。 “白小姐,你真的割开了小宝的喉咙?”三叔公问道。 言铮沉声道:“我那是救他,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才这样做了!” “天哪,太可怕了,她竟然割那么小的孩子的喉咙,她是多冷血才做到的?”陈家的亲戚纷纷叫起来。 “你们别胡说,言铮妹妹不是这样的人!”陈胜屿站到了言铮前面,吼道:“她是救人,不是害人,谁在胡说我就把谁赶出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刑部大牢不比衙门大牢,这里都是关押重犯的,言铮被收到女监,她看到阴冷的牢房,忍不住想笑,前些日子是关洛飞坐牢,如今轮到自己了,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屁股还没坐下,女牢头就走过来叫道:“白言铮,过审!” 言铮被带到外面,进门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和熙乾明坐在一起,那就是范大人吧!她看到四周挂满了刑具,知道今日难逃一劫了。 “跪下!”一个侍卫在后面一踢,拖着沉重镣铐的言铮腿一痛就跪了下去。 言铮直起腰,漠然地看着熙乾明。 范大人挥了挥手,侍卫都退了出去,范大人取下鞭子,掂了掂,走过来,二话没说就扬手一鞭甩向言铮脸上。 言铮下意识地举起镣铐拦了一下,这就激怒了范大人,他没头没脑地猛往言铮身上甩鞭子,边骂道:“刘学凯去投奔太子是你指使的吧?你这贱人……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报仇吗?我打死你这贱人……窠” 范大人是在太子出城才知道刘学凯投奔太子的事,到时就气得想把言铮撕吃了,此时逮到机会,哪会不把一腔怒火发泄在言铮身上呢! 言铮护着脸,一言不发,范大人打了几下就被熙乾明按住了。 “范大人消消火,这贱人落到你手上,何愁不能报仇呢!先冷静下来问清楚案子再说吧!” 熙乾明接过鞭子,冷笑道:“白言铮,说,你和拓跋言是什么关系,你还有多少同伙,潜伏在帝都想做什么?” 言铮笑了笑:“熙将军,范大人,你们把我抓来不是因为陈枢儿子和陈夫人吗?怎么又扯到言太子身上了?” “你还狡辩,如果你和拓跋言没关系,他怎么会认你做义妹?白言铮,不想受皮肉之苦还是趁早招了吧!念在父女一场的情分上,我会请皇上留你一具全尸。”熙乾明假惺惺地劝道。 “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早没有父女之情,所以你也不用攀什么交情,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你还嘴硬!”熙乾明一鞭子刷了过来,言铮一挡,鞭稍打在了手上,手顿时被打皮开肉绽,流出了血。 “范大人,这贱人就交给我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熙乾明转身对范大人说道。 范大人一看熙乾明出手这样重,还以为他当着自己不好下手,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熙将军大义灭亲,本官佩服,好吧,那本官明日再来审她吧!” 范大人走了,熙乾明最后一点伪装也剥去了,挥手一鞭就打了过来:“我打死你这孽障……你不是会下毒吗?你下啊?我就看看你这次还怎么下!” 范大人不在,言铮也不客气了,冷笑道:“你打吧,最好打死我,否则明天范大人来了,我会把剩下的账本供出来的……熙将军,你是不是以为那账本全是用密码写的,就算落在我手上也对你没有威胁?很可惜,我这些日子也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我找到了你编密码的书,《四家漫志》,对不?” 熙乾明脸色顿时变了,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见没人进来就一把掐住了言铮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都知道什么?” 言铮冷冷地看着他:“放开我……你以为我让罗衣走是为什么?熙将军,你最好祈祷我能活着走出这大牢,要是不能出去,皇上案头就会放上你的账本和这本密码书。皇上不是笨蛋,找几个人不出十天就会弄清账本上记了些什么……会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 熙乾明手一紧掐的言铮无法呼吸,他脸都扭曲了:“贱人……毁了我熙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言铮说不出话,不甘示弱地瞪着熙乾明,感觉血都涌到了脸上,脑袋嗡嗡作响。 熙乾明一直掐着她,见她脸都紫了才反应过来,手一松,言铮就瘫到了地上。 等她喘过气来,熙乾明已经冷静下来,蹲下身看着她,放软了声音:“只要你交出账本,我可以保你不死!你听话,别和我为敌,这样以后我有好处也不会忘了你!” 言铮缓缓坐起身,不卑不亢地说:“我只相信我自己,账本是我的护身符,我不会轻易交给你的!熙将军,正如你所说,毁了熙家对我没好处,毁了我对你也没好处!” “不是我要毁了你,是你自作孽!”熙乾明恨声骂道:“谁让你得罪的人太多,人人都想让你死,我不过是受命于人而已!” “是吗?”言铮嘲讽地一笑:“我不管谁要我死,反正你只要记住,我死也会拉你做垫背就行!” 熙乾明恨不能再打她几鞭子,可是把柄在她手上,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劝道:“言铮,把账本交给我吧,我以你母亲的名义起誓,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那等我出去了我再把账本给你吧!”言铮不为所动,淡淡地问道:“抓我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范大人公报私仇?你们除了抓我,还有什么阴谋?” “是皇上的意思,也是范大人的意思。言铮,不是我想杀你……你相信我,你毕竟是我的骨肉,我再恨你也不会杀了你的!” 熙乾明软下来,耐心地道:“你错就错在不该和几个皇子走的太近,特别是太子……皇上虽然立了太子为储君,可是你也看到了,皇上还年轻,他离退位还早呢!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皇位,怎么可能甘心让人抢走,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言铮,你不知道你代表了什么……你外祖父那些部下,他们归降皇上只是权宜之计,私下里一定还想着光复前朝。皇上动你,其实也是考验他们,你懂了吗?” 言铮相信熙乾明此时说的是真心话,为了安抚自己,他才这样做,否则怎么可能! “言铮……” 熙乾明突然走到门口,拉开门看了看,见几个侍卫都站在远处聊天,这才放心关上门走了回来,凑近言铮低声说:“进我书房的人是你吧!你拿走了那块玉佩,上面刻了‘长’字,记得吗?” 言铮此时也不否认了,点点头:“我记得!” 熙乾明眼中就掠过一抹恨意,沉声道:“我不想说你母亲的坏话,可是为了让你理解我,我只能说了。铮儿,世人都说你母亲刚烈英勇,善良贤惠,我娶她时也是爱慕她这些品质,可是你知道吗?你母亲根本就是表里不一的人,她对我不贞……” 言铮愕然地睁大了眼。 熙乾明冷笑道:“新婚之夜,她没让我碰她,那时我以为她是想考验我,可是成亲了三个月,她也没让我碰她,我那时血气方刚,不好意思对别人说这事,只拼命地对她好。后来有一天她喝醉了,我就和她圆了房,结果发现她并非完壁之身。我懵了,当时就砸了房里的东西。结果惊动了她的奶娘,她一听是为了这个,就说我无知,说练武的人有个闪失是正常的,你母亲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受伤无数也很正常!” 言铮点头:“这的确很正常,你的怀疑不代表什么!” 熙乾明冷笑道:“我当时年轻,听她解释后就没放在心上……和你母亲相处的比以前更好,一直到你母亲怀了第一个孩子……你该听说过吧,那孩子还是个男婴,嘿嘿……所有人都以为那孩子是我的,只有我们两个知道,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你母亲对外少说了一个月,因为她怀孕的时候,我根本不在她身边……我是在她流产时才从大夫的口中知道了孩子具体有多大,也是那时,我才知道你母亲外面有人!” 言铮蹙眉,熙乾明的说辞让白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大跌,事实真相真是这样吗? “我大受打击,从此就没碰过她,在外面和秀瑛好上了,生了兴平!” 熙乾明叹道:“至于你,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女儿,你母亲流产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对那男人灰了心,转头对我好,我没动心,结果有一天她在我酒里下了药,和我做了那种事,只有一次,后来她就说怀孕了……我弄不清你到底是我还是那男人的孩子!所以我一直不喜欢你,出事也没带你走,没管你,任你被端木家欺凌!这是我不对,可是你替我想想,我被你母亲戏弄,还落了个背叛她的罪名,我还能怎么样呢?” 言铮沉默了,这或者能解释熙家为什么只有熙言铮一人受苦,其余人都没事,可是她能相信熙乾明告诉自己的就是真相吗? “言铮,那玉佩就是那男人送她的,我当时留下你还有一个用意,如果你是那人的女儿,他不会不管你的!可是他到现在都没出现,所以我又动摇了,或者……你真是我女儿!” 熙乾明伸手想抚摸言铮的头,言铮头一扭避开了,也有些清醒了,都怀疑自己是他的女儿,他刚才那几鞭也没见留情啊!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 “那男人是谁?”以熙乾明的小心眼,言铮不相信他没查过。 “我不知道!你母亲把他保护的很好!我怀疑过石毅,也怀疑过陈华昌,还有应亲王和皇上……他们的字里都有个长字……” 熙乾明冷冷一笑:“你不知道吧,你母亲和皇上曾经并肩战斗过,如果她没死,现在一定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言铮并不意外,白芷一生在沙场上的时间居多,有几个亲密的战友很正常。 “言铮,那些账本你看懂了多少?”熙乾明问道。 言铮嘲讽地一笑:“不多,可是足够知道你有一大笔钱!熙将军,这笔钱皇上会很高兴听你解释你要怎么用的!” 熙乾明握紧了手,忍住不把它又掐到言铮脖子上,说了这么多,这丫头还是油盐不进,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浪费口舌。 “言铮,我做了一辈子将军,靠将军的俸禄怎么维持家里的开支呢,有点自己的私房钱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怕皇上知道也是有原因的,你可不能出卖我!” 熙乾明想了想道:“你把账本交给我,我救你出去,再给你一百万两怎么样?这些钱足够你过好日子了!” “一百万两银子吗?”言铮反问道。 “嗯,给你做嫁妆,你隐姓埋名,这辈子吃穿不愁了!”熙乾明以为言铮动心了,就笑道。 “你打发叫花子吗?一百万两黄金还差不多!一百万两银子,我随便赚赚就有了!”言铮揶揄地笑道。 熙乾明脸色又变了,低声吼道:“白言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言铮摇摇头:“熙将军,轮不到你吼我呢!我留在这是因为想看看你们想做什么,可不是给你吼的!我今天累了,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了,你也回去吧!嘿嘿,听说你府上有几个美貌的小妾,你该花点时间多陪陪她们,否则……说不定你那宝贝儿子就趁虚而入了!” 熙乾明还没反应过来,言铮就自己拉开门,拖着镣铐走了出去,径直回牢房。 等熙乾明反应过来,想到熙兴平的德性,就迫不及待地冲回了家。 等两人都走了,刑具房一面墙悄然滑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跟了个公公。 男人阴沉着脸站在刑具房中,自言自语地念叨:“熙乾明,你的账本到底记了些什么?你隐瞒的不止是一大笔钱吧!嘿嘿……你想做什么呢?” 公公小心地垂着头,假装没听到他的话,跟在这男人身边多年,他早就学会装聋作哑,守口如瓶,要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章公公,你说言铮会是朕的女儿吗?” 章公公陪笑:“皇上应该比老奴清楚,老奴不知道你和白夫人的具体情况,不好妄自猜测!” 赵罡摇摇头:“朕也不知道……阿芷根本不是熙乾明说的那种人,她嫁给熙乾明是真心想和他过日子的,她是对朕死心才这样做的……又怎么可能和朕私通……朕和她唯一的一次……” 赵罡没有脸说下去,章公公却心知肚明,那唯一的一次还是赵罡不择手段给白芷下了药,事后白芷怒的差点杀了他,自此到死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这也是赵罡心头永远的伤痛…… “皇上,既然知道熙将军心怀不轨,为什么你还重用他?”章公公其实不想问这些问题,只是作为皇上的心腹,适当的‘关心’也是应该的,皇上需要一个能听他发泄的人,他是当之无愧的发泄桶。 “嘿嘿,朕要是不重用他,又哪会知道这些呢!熙乾明藏的太深,朕抓不到他的把柄,只能重用他。他做的越多,犯下的错也会越多……” 赵罡眸光冰冷,狠狠地道:“朕让他平步青云,让他以为这全是他的本事,这样,当他有天跌下来时,他才会知道,没有阿芷,他狗屁都不是……” “那言铮……皇上就放着她这样受苦?”章公公有些不忍地道:“她说不定是皇上的女儿,就算不是,她也是白夫人的女儿啊……” “嗯,找个机会,让柯京来滴血认亲,如果她的确是朕的女儿,朕自有打算!” 赵罡无情地道:“如果不是,任何人都无法拦住朕为阿芷报仇!” 章公公点了点头,明智地不再发问。 赵罡却有些意犹未尽,自己说道:“熙乾明不简单啊,这么多年朕想抓他把柄他都做的滴水不漏,如今又藏了这笔巨款,朕是不是不该太纵容他了?该收网了吧?” 章公公陪笑:“皇上英明自有决断,老奴不懂这些,皇上说该就该吧!” 赵罡哈哈笑起来,拍了拍章公公的肩道:“朕就是喜欢你这性格,行了,我们走吧,回去好好睡个觉,明天还有好戏看呢!” *** 这一夜,因为言铮被抓,不少人都失眠了。 石家,石毅父子深夜还坐在灯下,石毅愁眉不展,石麒不安地看着父亲,感觉悬在头上的利剑很快就要落下来了。 伪造私通敌国的信虽然已经做了安排,可是那假龙袍和内奸还没找到,现在言铮又出了事,石麒感觉这假龙袍就像埋藏在石家的霹雳弹,一不小心就会把石家炸的烟飞烟灭。 “该来的躲不掉,愁也没用,麒儿,去休息吧,明天看吧!” 石麒不动,轻声说:“父亲,要不把妹妹和娘还有小弟他们先送走吧!这样,我们石家就算出事了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石毅冷笑了一声:“送什么……欲盖弥彰,皇上要真对我们石家动了杀机,只怕一送更落人口实,还不如坦坦荡荡地呆着,让他明白,我石家的选择!” 石麒讪讪地道:“我们选择什么?父亲你不和太子接近,也不和三皇子,二皇子来往,皇上猜疑,他们谁会帮我们?” “皇上会帮!”石毅叹了口气:“麒儿,你该长大了,有些事也该看明白了,皇上虽然立了太子,也重视二皇子,三皇子,可是作为皇上,谁会喜欢和自己抢权力的儿子呢!皇上这次动言铮,那是杀鸡给猴看,逼那些立场不坚定的人跳出来做选择,你看着吧,这次谁野心最大,谁伤的最重……” 石麒似懂非懂:“父亲的意思是皇上趁机削弱几个皇子的势力?可是这不是伤自己的根本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上要的是对自己绝对忠心的人,可不是替儿子养逆臣!” 石毅冷笑一声:“可笑陈家有些人愚昧,竟不懂这个道理,还迫不及待地攀权附贵,出卖言铮,这次陈家完了!” 石麒不懂:“父亲,陈胜屿不是做了族长吗?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啊,怎么会出卖言铮!” “他太年轻了,陈家的族长有那么好做吗?他每天忙来忙去却是替他人做嫁衣,忙不到正点上,否则,怎么连他母亲都保不住!” 石毅惋惜地摇头:“我和言铮都提醒过他陈府有内奸,可是他都没当紧要的事,否则,陈夫人都快康复的人,怎么突然死了?只怕这背后的人是惧怕陈夫人重掌大权坏了他的好事,才迫不及待地下手了!” 石麒汗颜,这些都是他们能看到的,可是他和陈胜屿都看不到,看来的确如父亲所说,他们太年轻了,还不懂这些弯弯道道……   ☆、董婉休夫 “她是不是无辜的自有官府去查,你还是操心你娘的事吧!” 因为报了官,范大人就扣了陈夫人的尸体,请了仵作检查,还没有结果。范大人就带了人来搜查陈府,陈胜屿还没反应过来,范大人就从陈家搜出了龙袍,这下事情大了,官兵立刻把陈府包围起来,陈胜屿和陈家上百口人都被关进了天牢。 官兵把陈家翻了个底朝天,陈家积攒了多年的积蓄全部被查抄充公,几个叔伯都膛目结舌,被关进大牢没等过审就纷纷表白他们不知道这事,这是陈胜屿一人做的! 陈胜屿懵了,大脑一片混乱,坐在牢房里都还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他才知道,整个陈家支系全被抓了,唯一走脱的是六叔陈慕云和三叔公。 陈胜屿不敢相信是六叔和三叔公背叛了陈家,抱了一丝希望,想着他们在外也好,能帮陈家脱罪。 可是陈胜屿却想不到,此时三叔公坐在二皇子府中,品着茶和二皇子闲聊。 赵天泽微笑:“三叔公,在陈家搜出了不少财物,可是没有搜到家族令,这可不好,没有家族令,怎么取出陈家那笔财富呢!” 陈家有笔巨额财富,这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只有凭家族令,才能在危急的时候动用。 三叔公蹙眉说:“听说陈慕云逃了,这家族令一定落到了他手上,不过殿下也不用太担心,陈家大都落网了,去了这心腹之患又得了大笔钱财殿下该高兴才是!没有人可用,他拿了家族令也等于零!” 赵天泽摇摇头:“陈家不会完的!杀那么多人会引起震荡的,父皇不会那么傻,此举只是挫挫陈家的威风,削弱陈家的势力,等过些日子给陈家伸冤昭雪,陈家还不感恩涕零,唯他是从吗?这次虽然从陈家搜出了不少财物,可是以父皇的精明,决不会相信陈家只有这点财物的!所以,家族令一定要拿到……” “殿下的意思是?”三叔公不懂赵天泽的想法了。 “你必须回天牢……你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暴露!”赵天泽无情地道:“陈慕云后面还有人,你要想法取得他的信任,给本宫挖出这人来,本宫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事成之后,陈家就归你了!” “是,老夫听殿下的!”三叔公点点头,起身走了。 赵天泽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才叫道:“三娘,进来!” 柳三娘笑着走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赵天泽笑了笑,问道:“太子那边有动静吗?” 柳三娘笑道:“消息第一时间就送过去了,太子没动静,也没告诉关洛飞,那傻小子还不知道他的心上人被抓的事呢!” 赵天泽眸子冷了下来,无情地玩着手上的茶盅:“三弟那边呢!” “也没动静!他的人被范大人抓了几个,他都闭门不出,也不见客。” “他很聪明!比起太子,他才是最可怕的对手!”赵天泽玩味地一笑:“大家都不动,那本宫就动吧!是该去看看我家小铮铮了……” 柳三娘笑道:“殿下不会是对她真的动了心吧?那女人可配不上殿下!” 赵天泽傲然地一笑:“这世间有谁能配的上我呢!” 柳三娘看他年轻帅气的脸霸气十足,不自觉地就凑了上去,手放到他胸膛上,柔声说:“殿下,如果妾身年轻二十岁,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做殿下的枕边人呢?” 她暧昧地眨了眨眼,徐娘半老的脸上全是媚色,赵天泽捏住了她的手,冷笑道:“别对本宫用你的勾魂大法,本宫不吃这一套,再有下次,本宫会挖了你的眼!” 他顺手一扔,柳三娘借力跳了出去,有些委屈地说:“殿下好无情,好歹我和殿下也有过一夜,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殿下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住口,再提这事我割了你的舌!”赵天泽有些恼羞成怒,他和柳三娘的那一夜是被骗的,当时柳三娘扮做少女,他不知道真相被她迷惑,才和她有了一夜,事后知道真相,他气得差点杀了她。 柳三娘一见他羞恼,就咯咯笑着跑了出去,还不怕死地丢下一句话:“殿下,那些女人比我年轻又怎么样,她们可不知道怎么讨好殿下,我知道,殿下如果想重温那种感觉,我随时都欢迎……” “去死……”赵天泽把酒盅砸了出去,可是被柳   ☆、因为在乎所以才焦急 “我们不是逆贼,你们抓错人了!放我们出去!” 一阵吵闹拉回了言铮的思绪,坐起身,就看到一群女眷被士兵推搡着走了过来,言铮一眼就看到了陈韵儿,她头发散乱,拖着镣铐还不安分地挣扎着。 一个士兵差点被她绊倒,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把她打翻在地,吼道:“给我安静点,再吵,我就把你关到黑屋子去!” “我不是逆贼,你们抓错人了,放我们出去!”陈韵儿绝望地大哭起来窠。 “吵死了……”那士兵一手揪起她的头发,就把她往牢房深处拖了过去,扔在了最里面最脏最臭还没有光线的牢房。 “我不要呆在这……”陈韵儿一摔进去就看到暗中有几只老鼠飞跑走,吓得尖叫起来:“救命啊……” 门被无情地关上了,陈韵儿疯了一般地撞起门来,传到言铮耳中,只是几声沉闷的声音。 她面无表情地重新躺下,一会就听不到吵闹声了,大概那些女眷都被陈韵儿的遭遇吓到了。 时间一点点逝去,言铮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有人打开牢门叫醒了她。 “起来,白言铮,有人要见你!”女牢头上前给她打开了镣铐,就拖着她的手臂往外走。 言铮有些奇怪,是谁来了,待遇这么好? 等走进一个询问室,看到一身锦衣的赵天泽,言铮才恍然,这二皇子虽然露面不多,可是已经有人向着他了。 “铮铮,怎么?挨打了?是范大人打的吗?”赵天泽一见言铮囚服上沾了血迹,就急忙走过来拉着她查看起来。 “我没事!”言铮避开了,比起赵天泽的碰触,她宁愿选择赵天楚,至少赵天楚没给她害怕的感觉。 “铮铮,你在怪我吗?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你被抓的事,这真是笑话,救人的反而有错了!” 赵天泽气恼地拉言铮坐下:“你别怕,我一会就进宫去找父皇,最迟明天就把你接出去!” 言铮微笑:“那就有劳殿下了!” “你不相信我?”赵天泽哪会听不出言铮的嘲讽之意,沉声说:“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我要是连你都保不住,这皇子不做也罢!” 言铮只是笑笑,一来不知道和赵天泽说些什么,二来是不相信他为了自己会放弃二皇子的地位。 “铮铮,我刚才和牢头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我还不知道你会医术呢!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赵天泽疑惑地问道。 言铮耸了耸肩:“久病成医,在端木家挨打多了,闲着没事就偷看医书,后来拜在骆太医门下,他说我学医很有天赋就倾囊相授,就这样多少懂点医术,算不上精!” “是吗?”赵天泽哪会相信,勉强笑了笑道:“铮铮,我觉得你和我生分了,以前你有什么都会告诉我的!” “我现在也没瞒你啊!”言铮敷衍道。 “铮铮,我是和你说真的,你有事别瞒我!这样我才能帮你!” 赵天泽拉过她的手,抚摸着她被打的伤口,沉声道:“我进来时范大人正想提审你,说是陈家的家族令找不到,想问你陈夫人死前和你说了什么,我答应他会帮他问……你告诉我,陈夫人临死前和你说了什么?陈家图谋不轨已经被抄了家,你别替他们隐瞒了!” 言铮蹙眉:“我去到时陈夫人已经不行了,就说了几个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学着陈夫人临死前的语气说出了那三个字,这和赵天泽了解的一样,赵天泽这才相信言铮没有骗自己,就蹙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想到陈夫人会突然死了,我虽然医术没有我师父高明,也看的出她在一天天好转,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言铮忽地冷笑道:“一定是有人害死了她嫁祸于我,要不然怎么那么巧,她一死,陈枢家就把我告了!对了,殿下,我在牢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告诉我,我府上的姐妹们怎么样了?” 赵天泽若有所思地看着言铮,道:“白府也被查抄了,范大人去晚了一步,你府上的人都走的无影无踪,都没事吧!铮铮,你那些丫鬟们都不简单啊!我听说是拓跋太子给你的人,是真的吗?他不会也喜欢你吧,否则怎么会把自己的人留给你呢?” “谁说的,言太子是给了我几个人,那是因为他认我做义妹,说留下保护我的!我一出事,她们就走的无影无踪,真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啊!”言铮一听人都走了,在心里暗暗夸奖罗衣办事得力。 赵天泽突然伸手捏住了言铮的下颚,似笑非笑地道:“铮铮,让我好好看看你……” 言铮浑身就僵了,莫名地惧怕起赵天泽这副表情,似乎下一刻就能捏碎自己的下颚似的。 “拓跋太子不是简单的人,他是靠心狠手辣才坐上太子之位的……没有好处,他怎么可能拿一座矿山换你呢!” 赵天泽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手指磨蹭着言铮的下颚:“铮铮,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好?” 言铮感觉身上像有毛毛虫在爬似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再也受不了,她往后一退,挣脱了赵天泽,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自己的下颚才道:“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以前我怎么会喜欢你一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好!殿下你能告诉我吗?” 言铮言下之意,一语双关,即指赵天泽对自己别有用心,又指如果他没目的,拓跋言也没目的。 赵天泽聪明过人,顿时就听出来了,笑了笑:“你这丫头还和以前一样敏感,我也没说你什么啊!别气了,还是帮我想想陈家的家族令会藏在什么地方吧!你救了陈夫人,她就没对你提过吗?” “殿下,我和她儿子比起来你觉得谁更亲?陈胜屿都不知道,她凭什么告诉我呢?” 言铮也不客气,冷笑道:“我不知道范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找那家族令,陈家的人都被抓了,难道还有什么能威胁皇上的吗?如果是这样,殿下去问问陈韵儿,说不定她知道呢!” “哦……”赵天泽眼睛一亮,问道:“她为什么会知道?” “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做娘的不方便告诉儿子总会告诉女儿吧!”言铮别有深意地说道。 “这话有理!那一会我去问问她!” 赵天泽又安抚了言铮几句,就让她回去等自己的好消息。言铮求之不得赶紧离开,等他交待完就赶紧走了出去。 回到牢房,不一会,女牢头又去把陈韵儿提了出去。 言铮盘膝坐着,垂眸寻思着赵天泽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不觉,一顿饭时辰过了,才见陈韵儿姗姗走回来,她头发整齐,脸上一改刚才的惊恐苍白,泛着淡淡的红晕,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言铮心下了然,不屑地撇撇嘴,转过了头。果然她的预感是正确的,赵天泽这人聪明过头了,他说喜欢自己不用说就是一种手段,这样的话相信他不需要说,只用暗示就能惹得陈韵儿这样的少女芳心大乱,只是不知道他想从自己这得到什么! 又或者是想从曾经的熙言铮身上得到什么! 言铮想起初见赵天泽时脑中的混乱,她到现在都无法弄清楚,那些画面是真的发生过,还是自己受药物控制幻想出来的! 在沧焰,发生任何事言铮都不会觉得奇怪了,这是一个她不了解的世界,也是一个无法用现代观念去理解的世界。 她和纳兰青交谈过,纳兰青说柳三娘会很多邪门的妖术,她的易容术也是一流的,还对毒药有天赋,所以言铮完全有理由相信,适当的迷魂药再加上暗示,她脑中就会不自觉地幻想出那些画面,她和赵天泽曾经相好过的片段。 而事实有可能她根本没有和赵天泽相好过,唯一让言铮困惑的是,她的武功是谁教的,如果不是赵天泽,又会是谁呢? 云姑吗?她想到她给自己的那两个迷,觉得只要解开了这两个迷,就会真相大白了。 **** 一连几日,范大人和熙乾明都没再找过言铮的麻烦,只是这不代表他们不找别人的麻烦。 天牢每天都有新的犯人被关进来,言铮从那些陌生或者熟悉的面孔就能猜想到外面一片混乱。 赵天泽没有遵守他第二天就把言铮弄出去的诺言,只是让人转告她,说她的事有些麻烦,他正在说服父皇,等有好消息再来通知她。 言铮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从陈韵儿单独换了牢房她就看清了赵天泽的真面目,那还会相信他呢! 云姑也没来过,想到她临走前说的话,让言铮担心不已,总觉得她一定出事了。 又熬了两天,端木翊来了,言铮看见他就站了起来,心突然狂跳起来,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端木翊一步步走了过来,没穿铠甲,穿了一袭素净的白衣,站到牢栏前神色木然地看着言铮,一句话也不说。 “端木翊,发生了什么事?”言铮无心和他玩默默相对的游戏,急问道。 “发生了很多事,有好消息,有坏消息,你要先听什么?”端木翊问道。 “坏消息!” 端木翊咧嘴,沉声说:“太子和关洛飞进入了濮族,中了埋伏,太子失踪,关洛飞下落不明。皇后急了,带人逼宫,说是皇上让太子去送死的,要为太子报仇,结果被侍卫失手杀了。皇上大怒,说不管太子是生是死,冲着皇后这举动,都该废黜,已经下了圣旨,废黜了太子。” 言铮顿时呆住了,皇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在太子生死不明时做这样的事呢?这恐怕是皇上的阴谋吧! “白老将军的几个部下,听说你被抓就带兵进京,被范大人拿下了,就地处决,人头挂在城门示众十日。他们的遗孀家眷全部被发配边关充军为奴,永世不得入京!” 端木翊盯着言铮,似要看穿她一般最后才道:“我母亲没了……是在陈夫人死后第三天没的,范大人查了,说是你杀了我母亲,你在银针里面下了慢性毒,当时看似救我母亲,实际上是当着我们的面给她下毒……你的药箱我找到了,银针没毒……可是在你的药房里,我找到了毒死我母亲的毒药,这毒药和毒死陈夫人的是同一种……” 言铮说不出话来,看着端木翊,才恍然他为什么一直阴沉着脸。 “你想为自己解释吗?”端木翊问道。 言铮反问:“你相信我杀了你母亲吗?” “要听好消息吗?”端木翊避而不答,反问道。 “和这些坏消息比起来,好消息也不会好到哪去!不听也罢!”言铮淡淡地道。 “好消息是,三皇子被推举为太子,可是他愿意用太子之位换你的命,把太子之位让给二皇子!并请皇上赐他封地,和纤云成亲后就前往封地为王。” 端木翊冷冷一笑:“纤云拒绝了,说除非你死,否则她宁可终身不嫁,也不会嫁给一个维护杀害我母亲的人!纤云这次很有骨气!” “你呢,是不是也像纤云一样,除非我死,否则就弃三皇子投奔二皇子?”言铮问道。 端木翊转身:“好消息坏消息我都给你带来了,我不欠你了!” 他慢慢往回走,言铮在后面冷笑道:“端木翊,你已经选择了吗?这一次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端木翊顿了一下,又走了回来:“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你投奔赵天泽不是明智的选择!端木翊,我不知道赵天泽许了你什么好处,我只知道,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至少和三皇子比,他要无情的多。你跟着他决没有什么好前途!”言铮耐心地劝道。 端木翊冷冷一笑:“无情不是帝王家!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三殿下缺少他没有的魄力和霸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选择了你……” 最后一句端木翊几乎是吼出来的:“白言铮,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第一次你背叛我,我以为你有苦衷……我想相信你!我也试着相信你!可是你怎么能再次伤害我呢!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命令人在你额上刻字的,你要杀我也随你……可是你怎么能对我母亲下手呢?我父亲和大哥的死已经让她伤透了心,她一直撑着,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你却……” 他说不下去了,握紧了拳对着言铮:“我答应了三皇子不杀你,才让他放了我,我会遵守诺言,只是我无法保证我家人不杀你……白言铮,你听好了,这次我们真的完了!我端木翊发誓,此生决不会再喜欢白言铮,就算她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一丝怜悯。所以,我给你一句忠告,你出了天牢就滚的远远的,否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次他说完就再也不看言铮,飞也似地跑走了。 言铮无语地摇了摇头,赵天泽给端木翊洗脑了?要不就是这家伙脑子一根筋,谁说什么就相信什么,没有一点判断力。 真不知道,要是告诉他赵天泽说自己和他有私情,端木翊又要投奔谁呢? 她扶着牢栏,思绪转到了关洛飞和赵天澜身上,他们两人是死是活呢? 想到关洛飞,言铮胸口有些闷痛,她有些烦躁,说完了时怎么没这种感觉,听到他下落不明,她却心疼起来,难道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喜欢上了关洛飞,因为在乎,所以才焦急? “罗衣,你在哪啊!我要出去……” 言铮才想着罗衣,就见罗衣傲然地走了进来,只见她一身男装,后面还跟着龙九,提了一个食盒。 “罗衣!”言铮眼睛一亮,罗衣敢光明正大地出现,是不是代表危机解除了?否则这刑部大牢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小姐,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罗衣看到她囚服脏兮兮的样子,心下愧疚,要知道小姐是最爱干净的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脏臭呢! “没什么,还能忍受!”言铮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还要等几天!”罗衣从龙九手上接过食盒递了进去:“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是厨娘亲手做的,你放心吧,她们都好好的,等你出去她们会在府里等你的!” “嗯……”言铮一听罗衣这样说就放心了,接过食盒,看看远处的侍卫没注意这边就低声道:“去给我打听一下应亲王府云姑的情况,要是她有危险,想办法救她!” 罗衣脸色有些异样:“你说的是那个我们在街上见到的女人,看见你就叫恶魔的那个?” “对,就是她!”言铮心提了起来:“难道她出事了?” “她死了,听说是得了失心疯,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儿子,被撞见后就抱着儿子放火烧死了自己。应亲王府都被烧了大半,这两天帝都百姓都在议论这事呢!” 言铮傻眼了,自己关进来不过十多天,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啊! “二爷和端木翊母亲的事你知道了吧?我刚才进来时远远看到端木翊,他是来找你麻烦的吗?”罗衣问道。 言铮摇摇头,大致把端木翊告诉自己的事说了,罗衣听完就冷笑道:“他还有脸夸他妹妹,那端木纤云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母亲才下葬,转眼就跟二皇子搅到了一起,我亲眼看见二皇子送她回家,她笑的和烂桃花似的!这不是看二皇子比三皇子讨皇上喜欢,迫不及待地凑上去了。” 言铮无语,难怪赵天楚要和端木家对着干,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吧! “对了,说起她,也要说说你那两个妹妹,熙芙蓉和煕文媛,熙兴平把熙芙蓉送给二皇子做妾室呢!她开始还在家里闹不愿去,后来二皇子登了一次门,她立刻改了主意,欢天喜地就上了轿子。煕文媛没她这么顺,熙乾明想把她嫁给二皇子做正妃,这事还没下文呢,估计成不了!听说太后嫌弃她的出身,她虽然是熙将军的女儿,却有个楼子里的母亲,配不上二皇子!” 言铮还没说什么,龙九在旁边捂着嘴闷笑起来。 罗衣转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龙九忍住笑道:“罗衣你变了,我认识你以来你都是冷冰冰的,什么时候变的和那些女人一样爱嚼舌根啊!” “混蛋!”罗衣脸顿时红了,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滚远点,女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不知道小姐在牢里消息不灵啊,我这是让小姐了解外面的情况!” 龙九笑着走开了,还不怕死地丢下一句话:“这样也蛮可爱的,有女人味了……” “混蛋,你再多嘴我抽你啊!”罗衣脸红的像柿子,对龙九威胁地挥了挥巴掌。 言铮看到这一幕就笑了,想起了《红楼梦》上的一个典故,就笑着打趣道:“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 罗衣不懂,疑惑地问道:“小姐你说什么?” 言铮看罗衣脸皮薄,怕说透了误了一桩好姻缘,就转了话题:“三皇子用太子之位换我出去,范大人肯吗?他儿子不是还等着我的人头去祭奠吗?” 提起这事,罗衣就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让小姐再等几天的原因!因为又变天了……” 罗衣款款道来,言铮才知道什么叫成也萧何败萧何,范大人得了皇上的命令,抓了自己,连带陈家还有那些被伪造书信的大臣,还杀了白将军的几个部下和很多士兵,短短十几天,他如着了魔一样抓了几百人,牵连到上千人。 这已经不是小事了,那些被伪造书信的大臣纷纷联名上凑为自己伸冤,弹劾范大人公报私仇,大开杀戒,扰乱沧焰安定,皇上今日早朝停了范大人的官职,让董相接手调查。 “董相就是董婉的父亲,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董婉爆发了,她扔给她婆婆一纸休书,把陈枢休了,自己带了两个孩子搬出了陈家,听说她去求三皇子救你呢!三皇子起初不肯见她,她一直跪在门前不走,后来三皇子才接见了她!” 罗衣叹了一口气:“她之前做的事虽然很不像话,这次倒还有点仗义,小姐,你会原谅她吗?” 言铮笑了笑:“她不需要我原谅,她这是在求心安,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我不恨她,只是以后都不会和她做朋友!” 朋友……不管有什么苦衷,能出卖她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言铮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瑞亲王府有什么动静?”关洛飞下落不明,皇后又死了,关家不可能没反应吧! “二爷下落不明的事传来,关王妃就急了,率了家将就前往濮族找人,现在瑞亲王府是关鸣郤做主。对了,小姐你说奇不奇怪,那个邵翩若郡主,帝都很多名门公子求娶她,她都不屑一顾,怎么就偏偏看中了关鸣郤。每天都往瑞亲王府跑,外面有很多关于她的流言,说她想嫁关鸣郤!” 言铮微微一笑:“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邵翩若看到了关鸣郤身上别人看不到的优点,情有独钟也不奇怪!关鸣郤如果不是腿脚不便,他不比其他人差!” “难怪了,听说邵翩若找了很多名医来给关鸣郤医腿,江湖上都传遍了,说邵翩若拿出十万黄金悬赏,谁能让关鸣郤站起来,这十万黄金就归谁。这几天,瑞亲王府前门庭若市,各地的名医都冲着这十万黄金赶来了!” “哦,邵翩若还真有钱!”言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希望我出去还能赶的上,为了这十万黄金,我也要试试!” 罗衣看了她一眼,道:“你出去还要开药铺吗?你不知道,范大人封了我们的药铺,守门的被抓了,范大人纵容手下抢光了我们的药材,还砸坏了店里的药柜摆设,我们这次损失大了!” “没事,银子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只要我们活着,一切都会有的!” 言铮调皮地笑了笑,才正色道:“开,怎么不开呢!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我要让所有怀疑我的人看看,我言铮就是与众不同,他们不敢接的病人我接,只要敢找我看,我就尽我的力量救人!” 罗衣佩服地点点头:“那我去找人重新装修!” “嗯,这事不急,你先找人装修,绿荷她们也暂时不用回来,你再给我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等我一出去,我们去濮族!”言铮坚定地说道。 “小姐你要去找二爷吗?”罗衣蹙眉:“濮族那边地形复杂,只怕要找人很难!” “那就帮我再找一个熟知地形的向导,反正濮族我去定了!”言铮不止要找到关洛飞,还要找到太子,沧焰交给赵天泽这样的人很危险。她虽然没有忧国忧民的大义,可是这好歹也是自己生存的地方,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宁,她必须找到太子和关洛飞。 “好,我回去就去找人!”罗衣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言铮就被董相提审了,她走进去看到赵天泽和赵天楚都在。 赵天泽一见她就暧昧地挤了挤眼睛,大有你看吧,我来救你的架势。 言铮很无语,很想上前告诉他,他这动作和他的身份性格都不附,看上去滑稽可笑的像小丑。如果她言铮是无知的少女,可能会被他所骗,可是有罗衣这样的耳目,他骗不了她。 “言铮,你还好吧?”相比之下,赵天楚就正常多了,虽然一次也没来看过言铮,也没对她说那些虚伪救她的话,可是言铮觉得,他私下做的事一定比说的更多。 被冤枉的那些大臣联名上奏,百官弹劾范大人,这些都不是偶然的,没有人在后面游说动作,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了起效呢! 和前世的赵天楚一样,这个赵天楚虽然有各种毛病,在大事上却决不糊涂。 言铮甚至怀疑,他用太子之位换自己的平安,不止是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韬光养晦,厚积薄发,赵天楚避开赵天泽的锋芒,退到封地一定是为了有更好的发展,这比现在做了太子首当其冲面对赵天泽更有利。 这才是成大事者的胸襟,言铮觉得这个赵天楚比前世城府更深,也会更有前途。想想也是,前世的赵天楚家世雄厚,却没有皇室的凶险,环境教人,他要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生存,就必须学会游戏规则。 言铮看着他有些失神,感觉这个自己前世最熟悉的面孔和自己越走越远,虽然他不是前世的爱人,看着前世最亲密的人和自己再也回不到一个世界,她还是有些失落…… “言铮……董相爷在和你说话呢!”赵天楚见董相爷招呼言铮,言铮却恍如未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反应,就提醒道。 言铮回过神来,看向董相爷,董相也才四十多岁的人,却留了胡须,似乎这才能证明自己的资历,他身材很高大,国字脸,面相很严谨。 言铮欠了欠身:“言铮见过董相。” 董相爷在言铮打量他的时候已经把言铮打量完了,对于这个女儿一心要救,甚至不惜到三皇子府前跪了一天的女人,董相爷心思很复杂。 一方面感激她救了自己的外孙,一方面又有些讨厌她,如果不是这女人,帝都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虽然不是她主使,却因她而起,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白小姐,本相接了这案子,现在提你过来是有些情况要请你说明!你配合一下!”当了两位皇子的面,董相爷很客气。 “相爷问吧,言铮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铮很敏感,已经看出这董相不喜欢自己,她也不在乎,反正这只是走个过程而已,结局已经定了。 果然,董相只是象征地问了言铮学医的历史,还有为什么胆子那么大,直接割开了小宝的喉咙,是不是拿陈夫人等做实验。 言铮坦然地一一解释,胆子大只是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所谓艺高人胆大罢了,还引经据典地证明,给人动刀不是她首创的,是从医书上看到的,几百年前就有人这样做了。 这些也不是她编出来的,骆太医给她的医书上的确有记载,几百年前就有人剖开了当时皇后的肚子,替她取出了难产的婴儿,事后皇后还好好活到了老死。 言铮不知道这记载的那位大夫是不是穿越来的,她当时看到这则记事就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 亲们,今天加更,一万五更新,还有一章晚点,亲们稍晚来看,谢谢各位亲们对风的支持!   ☆、我也会为你改变 这样一说,董相也没怀疑,因为骆太医在他询问时也说了这事,还振振有词地说:“几百年前的大夫就敢做这事,难道我家铮儿就不能做吗?好的医术要发扬光大,就是因为很多愚昧的大夫顾忌太多,每年才有那么多不该死的病人死了。就拿范大人的儿子来说,他如果早听我的,请铮儿帮他看病,他也不会死。你外孙就是例子,当时如果言铮顾忌太多,他还能活得好好的叫你外祖吗?” “可是这毕竟很危险啊,要是不慎,小宝就死了!”董相当时辩解道。 “屁话!”骆太医放粗了,不屑地嘲讽道:“董相爷,你老了,你还没有你女儿果断呢!你说当时你家小宝都没救了,你还有时间考虑慎不慎啊?救还有活路,不救就是死路一条,让你选,你怎么选?” 这话驳的董相无话可说,骆太医还意犹未尽地补充道:“你只懂你们作为病人家属的担忧,就没替言铮想想吗?她救活小宝,得到的就是感激,要是救不活,她当时就会被董婉打死,她为什么要冒险?她也是人啊,就不懂得为自己考虑吗?那还不是因为不忍心一条生命就此烟消云散……可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窠” 骆太医情绪很激动,大声吼起来:“要是每个大夫救了人却落个这样的结局,那以后谁还敢救人?范大人,董相你,还有其他人,你们就敢保证以后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杀了言铮,只是死了一个人而已,可寒的却是全天下大夫的心啊!” 骆太医这话可不是虚言,帝都有很多明理的大夫,在知道言铮做的事后掀起了一番波动,虽然有人觉得她太胆大了,可是更多的却是寒心,言铮救了人还被下了大牢,这要是失手,那岂不是要被千刀万剐啊! 更有人以这事教育自己的徒弟,宁可不赚钱,也不能像言铮一样胆大妄为。 这样的风气怎么能助长,那医术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骆太医忧心忡忡,联合柯京,一起写了万言奏折,劝谏皇上为言铮平反。 这也是皇上急着收网的原因,他不能毁了自己的根基,生老病死,病是人生大事,是不分贵贱都会遭遇的,大夫虽然不算多,形不成什么危险,却是关联千家万户生计的事,不能掉以轻心。 赵天楚以自己为例子,怒斥了以向郧西一党的反对,皇上正好借机下台,就让董相负责此案,尽早查清言铮的案子。 董相这次深明皇上的用意,翻了范大人的案录,发现除了陈夫人和端木夫人死的蹊跷,告言铮的很多理由都站不住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董相现在头疼的是如何找一个替罪羊来代替言铮,总不能不给端木家和陈家一个交待就把言铮放了吧! “白小姐,毕竟在你的药铺搜出了毒药,如果不是你做的,那就是药铺里有内奸,你想想,谁是内奸呢?”董相暗示道。 言铮懂董相的暗示,可是她不愿意冤枉任何人,就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还请董相帮我查清!” 董相气恼地瞪她一眼,这女子聪明过人,怎么会不懂自己的暗示呢,装聋作哑啊! “我查了,有一人很值得怀疑,只是找不到她,白小姐能告诉我她在哪吗?只有找到她,证实了你的清白,本官才能放人!” 董相不客气地道:“她就是你府上的丫鬟蝉儿,本官有理由相信,她受兄长指使陷害你。也只有她才能在银针上下毒,把毒药藏在你的药铺里!” 言铮怔了一下,她可以保证,救端木翊母亲时,银针上根本没毒,可是端木翊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如果银针上没毒,他怎么一口咬定是自己下毒的? 难道真是蝉儿做的? 不,言铮不相信蝉儿会背叛自己。 赵天泽见言铮犹豫,就劝道:“白小姐,你就把蝉儿的下落告诉董相吧,董相是为你洗冤,你可不能隐瞒董相。” “我不知道她在哪!对不起……董相既然怀疑是她兄长指使,找他更容易吧!”言铮镇定地说。 “你……董相有些气急,再忍不住了,起身道:“两位殿下,你们劝劝她吧,本官先出去了!” 赵天泽和赵天楚互看了一眼,赵天楚微笑道:“皇兄,我和言铮更熟一点,我来劝吧!烦请皇兄回避一下!” 赵天泽若有所思地看了赵天楚一眼,走了出去。 “言铮,我的事你都知道吧!我知道你想保住蝉儿,这没事,我来想办法!” < 赵天楚走过来拉住言铮的手,沉声说:“我和端木家已经划清界限了……你知道,你是我最赏识的女子,我喜欢你,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跟我去封地?我可以保证,只有你一个王妃,决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以后,我们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言铮没有丝毫犹豫就从他手中抽出了手,淡淡地说:“三殿下为言铮的牺牲,言铮感激不尽,只是,言铮不想嫁给你……我想嫁的人必须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没有任何目的的喜欢。相信殿下也会遇到这样的人,只是不是言铮……” 赵天楚目光黯了黯,有些委屈地说:“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有什么不好?似乎感觉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有敌意!” 言铮笑了,摇摇头说:“没有这回事,殿下好好想想,从第一次见面,是殿下对我有敌意,我那时可是以为殿下是我的故人,对你还有种亲切的感觉呢!” 赵天楚有些迷惑,呆呆地看了言铮半天,才道:“不知道为什么,从上次你救我后,我对你总有种莫名想亲近的念头……似乎我真的认识了你很多年,有时做梦也会梦到一些奇怪的场景,我们穿着奇怪的衣服,周围的东西也很奇怪,大街上还有很多奇怪的车子在跑……” 言铮的心漏了一拍,惊讶地看着赵天楚,脱口问道:“车子怎么奇怪?” “不知道,我没看到马,可是那些车子会自己跑……言铮你做过这样的梦吗?梦里我们很亲密,住在一起……” 赵天楚激动地抓住言铮的手:“只是梦里的女人我看不清脸,我知道那是你,可是我就是看不清她!” “没有,我没做过这样的梦,我只是好奇车子有什么奇怪的!” 言铮挣脱了他的手,有些矛盾,这赵天楚竟然有前世赵天楚的记忆,只是不知道他有多少,要是真的是前世的赵天楚也跟着穿越来了,他们之间就更复杂了…… 而且,这个赵天楚会更可怕,以前世赵天楚的性格,不把沧焰大闹一番决不会罢休的! “言铮,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我有种感觉,只要我们在一起,别说沧焰,整个天下都会是我们的!” 赵天楚不管,上前又拉住了言铮的手,怕被人听到似地小声说:“在梦中,我看到一种奇怪的武器,会发出‘砰’的声音,很远就能置人于死地,你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研究出这种武器,到时就不用惧怕任何人了!我会让你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言铮身子抖了一下,越来越觉得赵天楚有了前世的记忆,这决不是什么好事。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强忍着想尖叫的感觉,冷静地说:“三殿下,我真的没野心想做什么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也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三殿下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们要走的路不是一条,对不起,不能和你同行!我只能向你保证,只要三殿下一辈子愿意要我做朋友,我就一辈子是你的朋友!” 这言下之意,赵天楚懂,意思就是不管自己做什么,只要不先对言铮出手,她就不会和自己为敌。 他有些矛盾地看着言铮,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就是这女子,如果自己要重新回到帝都做九五之尊,只有这女子能帮自己,配和自己站在一起。 不择手段也该带走她!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不能强来,言铮的性格是吃软不吃硬的,要是惹怒了她,后果也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纠结中,赵天楚想起了认识言铮以来的一幕幕,他一次次的吃瘪,直到被言铮救了后,言铮对他的态度才有了转变,把他当朋友的感觉比当敌人的感觉让他舒畅…… 他矛盾了! 他发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似乎能和她并肩一起面对所有困难! 如果自己硬来,他和言铮只会回到以前针锋相对的局面,他艰难地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少女远比自己想象的了解自己。 如果他做她的敌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一次次吃瘪! 一时,赵天楚眼中闪过了一抹无情,得不到就杀了她,将这个可能是自己一生威胁最大的敌人从这世间除去,那就没有任何人能威胁自己了! 他身上一瞬间爆出的杀气言铮敏感地察觉到了,她僵硬地站着,垂下了眸子,不让赵天楚察觉到异样。心里却在苦笑,这赵天楚比前世的赵天楚更有性格啊,真不愧是皇家的人,一感觉到对自己有危险就动杀机,视人命为草芥啊! “言铮,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再考虑一下吧!”赵天楚忽地微笑,耐心地劝道:“眼下你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是你要知道,只要你留在帝都,熙乾明和端木翊都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二皇兄……我看的出他对你也有兴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不会像我们好说话的!等有一天,你在帝都呆不下去了,欢迎你到我的封地找我……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有我赵天楚一天,就有你的容身之地!相信我!” “我相信!谢谢三殿下!”言铮悄悄舒了口气,赵天楚最终还是抹去了杀机,不管是善战胜了恶,还是别有目的,她都知道,只要自己不危险到他,赵天楚不会杀自己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赵天楚不掩饰自己,带着遗憾走了。 之后两天风平浪静,言铮却不如初进天牢淡定了,她担心关洛飞,梦里全是他。 有关洛飞一身血迹的样子,也有关洛飞被关在地牢的场景,甚至还梦到关洛飞被马匹拖的四分五裂的样子…… 言铮被吓的尖叫着醒来,抹了抹一头的冷汗就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承认吧,言铮,你早对关洛飞动了心,你对他的无情只是爱之深责之切,你希望他变成你想象中的男人,足以庇护你,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和存在感,好让你觉得这世上有人能留住你,而不是让你像一抹烟云,随时都可以飘走…… 你用你的无情逼着他长大,成熟,你却忘记了,他不像你有两世的阅历,他需要时间成长,而不是拔苗助长的摧毁。 言铮……你可以对别人宽容,为什么不能对他多一点宽容呢? 言铮想着,眼角不自觉有泪滚了出来,突然想起关洛飞被自己气走前的那一点软弱:“我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前世,今生,关洛飞是唯一一个对自己说这样话的男人! 一个肯为自己改变的男人,她还想要求他什么? 言铮恨不能打自己几巴掌,如果关洛飞真有什么不测,她一辈子都会后悔的,她的无情将一个爱她的人弄得死不瞑目了! 洛飞……你要活着,等我找到你,我也会为你改变的! 言铮默默地念着,看到阳光从牢窗里透进来,她的心情也一点点好转起来,只要太阳照样升起,希望就不会磨灭,关洛飞和她一定还有未来! ***** 又过了两天,董相再次来到了天牢,这次却是来签释放言铮和陈家人的文书的,说已经查明陷害陈家和言铮的是那几个白将军的老部下,他们借用白将军的名义想谋反,就陷害言铮以此为名进京,结果阴谋被范大人无心之举打破,功亏一篑。 他们的家人为求脱罪,把几人密谋谋反的来往书信交了出来,这才揭发了几人的阴谋。 而陷害言铮的是药铺里一个伙计,被这几个部下的人收买,藏毒在银针上下毒都是他所为,他已经供认不讳,罪行暴露后畏罪自杀。 言铮听了那伙计的名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伙计是李大夫介绍来的,说他老实能吃苦,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残疾聋哑的哥哥,这伙计别的本事没有,要钱养活自己的哥哥,还想给两人娶个媳妇。 来到药铺只知道埋头苦干,说他藏毒陷害自己,根本不可能。 言铮有些气恼,赵天楚这一手虽然说是为了自己,也太狠了,她可不需要他残害无辜的人为自己脱罪。 “你们可以走了!陈胜屿你可以到刑部领回陈家被抄的东西……只是有些损失追不回来了!”董相有些歉意,却不是很真诚。 陈胜屿吃了几天的苦,也看透了些东西,心下虽然气恼这无妄之灾,嘴上却说着敷衍的话,表示不在意。 也是,比起一家人能活下来,损失点钱财又有什么呢!权当舍财免灾吧! 言铮和陈胜屿一同出来,陈胜屿见言铮往前走不理自己,犹豫了一下就追上她道:“言铮妹妹,你还在怪我们吗?” 言铮想了想回头说:“陈大哥,我没怪过你们,你别多心,本来我该找时间和你聊聊,可是我现在有急事不能和你多聊。你要觉得我是朋友,那就听我一句劝,回去后把家族解散吧,各家管各家的事,别再弄什么家族令了!虽然说众人齐心,其利断金,可是这次的事你也看到了,你们陈家这么大阵容,不管谁做皇上都是心头大患,你们能侥幸一次,可不是次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陈胜屿迟疑:“我们家族几百年都聚在一起,突然说散了不好吧!” 言铮冷冷一笑:“树大有枯枝,你们陈家虽然有很多能人,可也有不少败家子,你的能力还不足以服众,何不趁这机会散了,让有能力的自己去发展,总比全绑在一起好的多。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好了,对你们陈家也好,只要有亲情,就算不绑在一起也会互相照应的,懂了吗?” “我和家族的人商量后再说吧!”毕竟家族观念根深蒂固,陈胜屿一时无法接受陈家的人都各奔东西的想法。 言铮也知道只凭自己几句话就想改变一个人长期形成的观念不现实,点了点头:“那就祝你们好运!我先走了,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她见罗衣和龙九站在大牢外等自己,就甩下陈胜屿跑了过去:“都准备好了?” “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只是,小姐,你确定不用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吗?”罗衣笑着问道。 被她提醒,言铮才反应过来自己从进来就没洗过澡,浑身早臭的自己无法忍受,就自嘲地一笑:“好吧,先回府沐浴更衣……” 回到白府,龙九的一个下属已经烧好水,言铮看其他人都没回来,惹大的白府空空的,忍不住有些伤感,前些日子这里可是充满了笑声和忙碌的身影的。 那些药材没人打理,旁边都长出了野草。言铮看看就道:“找几个人来打理吧,不能让绿荷她们的劳动果实被糟蹋了!” 罗衣点点头说:“已经说好了,周大爷会带着周喆先回来,我暗中又找了几个人保护他们,不会出事的!” “嗯……”言铮赶紧去洗澡,等换了衣服出来,罗衣又端了准备好的饭菜,叫上龙九,三人吃了就准备上路。 “姑姑给我们打前阵,已经先去濮族了,她说她认识一个当地的人,先了解情况去!” “嗯。”言铮答应着,正要出发时,龙九进来说:“我们从后门走吧,前面不知道是谁的人,在盯梢呢!” 这在意料之中,言铮也没反对,三人带了简单的行李从后门走了。 白府门自此紧闭,周大爷回来后,有人见安溪药铺迟迟没开业就上门询问,周大爷一律用一句话回答:“我们小姐受了惊吓,回府就一病不起,等她休养一阵,药铺还会照常开业的……” 那些人看到药铺在装缮,除了有些有心人,谁也不怀疑周大爷的说辞。 而赵天楚,赵天泽,熙乾明等人,却都第一时间就知道言铮离开帝都了,几人都各怀心思,却都谁也不相信言铮不会再回来……   ☆、他的世界不需要人关心 一连赶了八天的路,才赶到濮族的外界桐音寨,这桐音寨是濮族和外地沟通的村寨,因为来往客商很多,很发达。 各地各国的人络绎不绝,街道周围开满了店铺,客栈,人们穿着风格各异的衣服,口音杂七杂八旆。 言铮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旅游寨,好奇地边看边穿过街道,跟着罗衣来到一家客栈,这是和纳兰青约好的客栈。 几人走进去,龙九先到柜台上问,一会和一个伙计走了过来,道:“姑姑出去还没回来,我们先去她的房间等她吧!” 几人来到了纳兰青定的房间,伙计问过几人的需求,就出去把食物和热水送来窠。 正吃着,纳兰青回来了,一见她们就笑道:“向导我都找好了,今晚你们先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姑姑,现在濮族那边情况如何?太子的队伍呢?”言铮问道。 “太子的人大部分都回到了沧焰边境,由边境的郑将军暂时代管,这郑将军是太子的人,你不用担心,他也在派人到处寻找太子和二爷呢!对了,关王妃前天回沧焰了,她水土不服生病了,病的很重,被家将强行送回边境。” “二爷有消息吗?”言铮不相信以关洛飞的聪明,会失踪这么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被困住了。 “还没消息,不过我们有个很好的进濮族的机会!” 纳兰青道:“你们看到今天桐音寨多了很多人吗?这是因为濮族的族长要为自己的孪生女儿比武招亲呢!所以他们都是赶来参加明天比武招亲大会的。如果二爷还活着,相信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濮族的中心是清音寨,也是防备最严的地方,没有适当的理由,一般人不许入内,所以纳兰青才说这是个机会。 言铮点点头:“那明天我们去看看……” 几人正说着,外面有人叫道:“七妹,我能进来吗?” 纳兰青脸色一变,对言铮她们说:“你们在屋里别出来,我去看看!” 她绷着脸走了出去,言铮借着她关门的一瞬间,看到外面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纳兰青不客气地问道。 墨修微笑:“我知道你陪言铮来找洛飞,不放心就赶过来了,我想你只会住这家客栈,也住进了这家客栈!” 纳兰青骂道:“那么多客栈你不住,偏要住这家,难道还嫌上次我刺的不够深赶来送死吗?” 墨修收敛了笑容,淡淡地说:“你知道的,只要你想杀我,我决不会还手,你想动手就动吧!如果不想,让我进去,我有话和言铮说!” 纳兰青冷笑道:“你有什么话和她说?和我说也一样!说完快滚!别以为我上次放过你就是原谅你,我说过的,我迟早会取你的狗命!” 墨修沉声道:“七妹,我和你们的目的一样,都是要找到洛飞,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收洛飞为徒了,我还带来了帮手,我们齐心,一定能找到洛飞的!” 言铮在里面听到这话,就拉开门走了出来:“姑姑,先请他进来吧,你们的恩怨暂时放一放,等找到人再说吧!” 纳兰青把头转到了一边,冷冷地道:“我是怕你上他的当,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那种上一刻能把你哄的团团转,下一刻就能把剑刺进你心脏的人,别相信他的话!” 言铮看向墨修,这男人年纪不大,长得也很精神,看面相不像轻浮的人。言铮看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言铮,听到纳兰青的话也不怒,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先进来吧!”言铮不想惹人注目,做了个请的姿势。 墨修颌首,大步走了进来,后背全留给了纳兰青,没有一丝防备,这让言铮对他印象很好,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决不会如此坦荡的。 纳兰青见言铮不听自己的话还把墨修请进去,气的一跺脚走了进来:“龙九,你们先回你们的房间吧!” 龙九识相地和两个下属先走了,罗衣留了下来。 “铮儿,他就是墨修,弑神见不得光的头领!”纳兰青嘲讽道。 言铮怔了怔,脱口问道:“关洛飞真的拜你为师了?” 那小子怎么会拜一个杀手组织的头为师呢!言铮觉得一定有原因。 “嗯,真的,他拜我为师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你!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说,让他以后告诉你吧!” 墨修笑着又打量了言铮一番,似在评估自己的徒弟为什么对这女子情有独钟。 言铮被他看的脸一红,多少也猜到了墨修为什么这样看自己,一定是关洛飞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 “濮族的族长此时为女儿招夫,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为了对付沧焰的军队,这次太子他们虽然打了败仗,可是皇上不会罢休的,所以他需要能人来帮助自己,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女婿更贴心的!” 墨修也不客套,直截了当地就把言铮他们不知道的消息透露出来:“另外一个原因就很机密了……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濮族有座神秘的山,叫阴阳山,这山是濮族的圣地,濮族历任的族长和大巫师才有权力在死后葬进这阴阳山。一来因为濮族人相信,这阴阳山有灵气,能超度死者的灵魂升天,二来也因为这山里布满了很多毒物,外人轻易不能进去打扰死者的亡灵。” “你说这些和找到关洛飞有什么关系?”纳兰青忍不住挤兑道:“关洛飞难道还会被葬进阴阳山吗?” 墨修微微一笑:“七妹别性急,我还没说到重点呢!这阴阳山有个秘密,这是只有濮族族长和大巫师才知道的,你知道这个秘密后就知道大巫师为什么和族长闹翻了!” “那还不快说!”纳兰青的性急让言铮觉得好笑,这个在自己面前冷冰冰的女人,一遇上墨修就变了个人似的,别扭的像个孩子。 “这事说来话长……要说这个秘密就要了解濮族的历史……濮族历任族长都武艺高强,江湖上关于他们有个很古老的传言,说他们就是靠阴阳山的灵气才练成的武功,每年都有很多江湖人士跑到这静修,希望能得到一些灵气,这就是濮族越来越强大的原因。可是事实真相却不是这样……” 墨修微笑着看向纳兰青:“七妹,你听说过濮族每隔三百年就要大战一场的事吗?每次大战都会让濮族大伤元气,死伤无数不说,所有的努力都重新归零,剩下的人不得不从头开始,这也是濮族虽然每次强大,却威胁不了任何国家的原因。” 纳兰青这次不抬杠了,点点头说:“以前听师父说过,好像是他们家族的遗传,每三百年就要为族长的位置大战一场!难道不是这样吗?” “权利虽然充满了诱惑性,可是还不足以让一个家族这样丧心病狂……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阴阳山的秘密。” 墨修意味深长地说:“阴阳山的底部有个洞穴,传说里面有只神兽,这神兽每三百年成熟一次,会吐出一瓶涎汁,谁要得到这瓶涎汁,不但可以祛除百病,还能増长功力,延年益寿。所以每次大战,都是为了抢夺这瓶涎汁。今年正好又是三百年,族长和大巫师为了这瓶涎汁现在就开始做好抢夺的准备了!” “呃,这也太夸张了吧,为了一瓶涎汁互相残杀,他们的族人也肯卖命吗?”言铮不解地问道。 墨修微笑道:“当然肯,濮族人骨子里就有好战的血统,三百年的沉寂只是修身养息,一有机会,他们这种嗜血的因子就会爆发,夫妻反目,亲人互相残杀都很正常,所以也有人说濮族是被诅咒的民族,有这神兽也不知道是他们的幸还是不幸!” 言铮默然,纳兰青却冷笑道:“有人不需要有这种血统也会做猪狗不如的事,这还真的不奇怪!” 墨修好脾气地笑笑,对言铮道:“能做族长女婿的,一定是武艺超群的,做不了族长女婿的,也会有机会得到族长的重用的,他需要人帮自己夺涎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这也是洛飞他们的机会!你懂吗?” 言铮脑筋一转,明白了墨修的言下之意。太子这次出兵濮族,首战就失利,而皇后因为太子的事死了,太子就算活着,回到帝都也是罪人。如果能打赢濮族回去,还有立足之地,否则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所以我们要赶在濮族开战前找到关洛飞和太子,再利用濮族内战的机会帮他们赢的这场胜利?” “嗯,你很聪明!”墨修欣慰地笑了笑,总算知道关洛飞为什么喜欢这丫头了,这思路的确很敏捷,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这次你们来濮族,二皇子也来了,他是悄悄来的,在帝都对外像你一样称病呢!我不知道他是冲着太子来的还是冲着这涎水来的,不管是什么,你们都要小心!” 墨修有些忧虑地揉了揉太阳穴,对言铮道;“上次你被绑架的事我怀疑这二皇子也在其中扮演了角色,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被他救的吗?” 言铮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向墨修解释,想了想决定坦白,墨修不是关洛飞,让他知道自己和赵天泽的事也没什么。何况,墨修要和他们一起去找关洛飞,自己会武功的事也无法隐瞒。 她就把自己怎么在赵天泽府上醒来,赵天泽对她说的话,还有自己身上银针的事都告诉了墨修,听得墨修睁大了眼,难以相信地叫道:“你说你会武功,是柳三娘帮你取出银针?” “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内力!”言铮诚实地说道。 墨修二话不说,拉过言铮的手就给她把脉,一会摇摇头说:“以你的年龄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功力,言铮,一定是有人给你吃了增加功力的药,你无法驾驭才走火入魔,那人迫不得已只好封住你的内力!现在柳三娘帮你解除了封印,这不一定是好事,你还有可能再走火入魔!” 这话和朱璇,纳兰青说的大致相同,言铮也不在意,淡淡地说:“我以后会弄清怎么回事的,前辈,听说你和柳三娘以前是师兄妹,你应该了解她,你说关于我和赵天泽的事,会不会是她用药物让我产生的幻觉?” 墨修看了一眼纳兰青,才点点头说:“她的确会做这样的事,做的就像真的一样,让你觉得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发生过一样!不但如此,她还会控制人的思想,让你听命于她……” “胡说八道,你是在为你自己掩饰!”纳兰青冷笑道:“别告诉我当年的事是她控制了你的思想让你做的!我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姓墨的,你欠下的血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为……他报仇……” 墨修眸子黯了黯,似乎被纳兰青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本是淡然镇定的人也绷不住了,起身冷冷地道:“我没有为自己掩饰,纳兰青,十年不见,我以为你会有些改变,看来我还是高看了你……你宁愿相信你想相信的也不愿意相信我,我还能说什么呢!行了,我先去休息了,明天我们再会吧!” 他说完大步走了出去,纳兰青忍不住,抓起一个茶盅往他背上扔了过去,吼道:“谁要你高看了!十年不见,我也以为你会有些改变,没想到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傲慢……臭德行……” 她的茶盅砸在了墨修身上,墨修如他承诺过的不还手不避让,任由茶盅砸到身上又滚落在地上,不回头走了。 “你怎么不去死……”纳兰青更是气急,吼完转头看到言铮和罗衣看着自己,老脸挂不住了,一声不吭就冲出了门。 “啧啧,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姑姑发这么大的脾气呢!一点也不像她的性格!”罗衣笑道。 言铮却若有所思地说:“女人要是肯在一个男人面前露出自己人所不知的一面,要不就是这男人在她心目中的意义不同,要不就是她根本没把这男人放在眼中。姑姑对墨修,是前者吧!” 罗衣回味着言铮的话,突然脸红了,掩饰着说:“我也去休息了,小姐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似被人追赶一样跑走了,言铮看房间里突然走的一人不剩,就摇摇头,洗漱了躺到了床上。 她大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不知道发了多久呆,隐隐听到有箫声,她想了想,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客栈很多人都睡了,言铮看向对面,纳兰青的屋子还亮着灯,心一动,轻轻掠上屋顶,顺着箫声跑了过去。 一直跑到桐音寨的马场,就看到一人坐在马场的围栏上吹箫,月光冷冷地照在他身上,青色的衣服泛着白光,墨发未束,随风飘扬,那张俊朗的脸上邪魅中夹杂的是更多的惆怅…… 墨修……言铮从看到他时就觉得他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此时看到他这随性的样子,更是肯定了这一点。 他和纳兰青有什么样的过去呢? 十年不见,物是人非,就算有爱,经历了岁月的打磨,又能剩下多少呢! 墨修似乎没注意她的到来,自顾自地吹着箫,不知道是什么曲调,断断续续,忽地欢快,忽地又悲伤,似乎想到什么就吹什么,浑然不在意听的人是否能跟的上自己的思绪变化。 言铮自嘲地一笑,他的世界不需要人关心,她的到来完全是多余的,还是走吧! 她转身要走,身后的箫声却停了,墨修淡淡地说:“小丫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收关洛飞为徒吗?” *** 亲们,今天更新一万字,还有一更,晚点写完发上来,亲们稍晚点来看!谢谢!   ☆、二爷不要我们了 她转身要走,身后的箫声却停了,墨修淡淡地说:“小丫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收关洛飞为徒吗?” 言铮顿住,墨修微笑:“那傻小子学武很聪明,对情事却生涩蠢笨,我很好奇,那个让他喜欢的女人最终会不会喜欢他!……我更好奇,爱上一个人,如果得不到,要怎么遗忘呢!” 言铮默默地转过身,看到墨修没看自己,他抬头看着月亮,似乎在自言自语旆。 “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却更寂寞……一个人时,想着等见到了另一个人会有很多话想说……真的见到了,却发现什么都不想说了!丫头,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的骄傲……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该理解你,都该懂你的想法。可是人家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人类创造了语言就是用来表达的!就算是误会,你也该放下骄傲去澄清!窠” 言铮一步步走向他,近了,看到墨修在微笑。 “丫头,有些误会是无法澄清的,说了也是白说,人们总是相信自己看到的,相信死了的人……” 墨修自嘲地一笑,终于恩赐般地转头看向言铮:“就像你,明明喜欢洛飞,却让他相信你根本不在乎他……你的骄傲又是为什么?” 言铮就说不出话来,是啊,人生有很多事是无法用言语说清楚的,她如何告诉他自己心里的纠结。 “丫头,人生很短暂,不是每次后悔都能有补救的机会的,我看你也不是迂腐的人,认准了就抓住吧!快意爱恨,总好过在懊悔中过一生!上天给了你机会,别错过!” “嗯,你也是!不管姑姑怎么对你,她心里也是有你的,你也该为自己争取一次!”言铮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反目成仇,只知道两人再这样别扭下去,只会越走越远! 她还有些担心,如今的墨修,不管曾经遭遇了什么,他都走出来了,眼界更宽。而纳兰青还停留在当年,狭隘地守着那些恩怨,她跟不上墨修的思维,就算他们之间还有爱,这点点爱,能让他们幸福吗? “嗯,我会考虑的!”墨修洒脱地一笑,招招手说:“丫头,洛飞叫我师父,你以后也跟着他叫我师父吧!虽然我不一定称职,也会尽我的能力帮你的!来,我教你一首曲子,对你会有帮助的!” “好啊!”言铮大方地走了过去,她没有古人的门第观念,反正师父也不值一个,多一个也没什么。 她以前没学过吹箫,上手有些生涩,墨修也不急,指点了她指法,就示范吹了教她的曲子。 曲子节奏舒缓,很有静心的功能,言铮心下一动,用心地记住了旋律。 等她能断断续续地吹出旋律,墨修才停下来,看着她微笑道:“行了,你多练习以后会吹的很好的!这箫就送给你了!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来,你看着,我再教你一套剑法,这箫可以做兵器!” 言铮早发现了这箫不是玉和竹做的,是一种墨色的玄铁,坚硬度很高。她不喜欢随身带刀剑,这箫倒挺适合自己。 墨修比划了一套剑法,言铮用心记下招数,等墨修比完,她试着练了一次,墨修笑道:“不错不错,你和洛飞一样聪明,上手很快啊!回去多练习,有空和洛飞切磋一下进展会更快的!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他洒脱地走了,墨发在风中飞扬,竟有种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名士之风。 言铮微笑,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在沧焰的生活了,虽然科技落后,还要面对一个又一个阴谋,可是遇到的人却一个比一个有意思,这样的生活从另一方面看也是多姿多彩…… 好吧,她会将自己融进去的,快意恩仇,笑指江山…… *** 次日,言铮和墨修等人一起前往清音寨,沿路看到不少青年侠客都意气风发地赶往清音寨,纳兰青和向导走在前面,似乎对墨修跟着她们很不高兴。 墨修也不在意,和言铮介绍着周围遇到的人的来历。 今日的墨修,穿着普通,看上去很平凡,根本没人想到赫赫有名的弑神头领竟然会是身边这个普通的男子。 他很博学,做弑神头领多年,阅历很广,周围过往有没有名气的人他都知道,如数家珍地把人家师门来历都说给言铮听。 不止言铮受益,龙九和罗衣也跟着长了见识,都紧跟在墨修身后听他讲解。 纳兰青回头看到,低低骂了声“显摆!”就赌气往前走。 等众人赶到清音寨,已经是午膳时间,一进寨就看到很多人围到了正中的广场。这广场很大,中间架起了一个台子,上面正有两人在比试。 “先去看看!”墨修招呼着众人走近,就看到台子侧边坐了几个长者,两个少女坐在他们后面,两人穿了鲜艳的濮族服装,头上的银饰有点像白族的风格,打造成凤凰,银珠子一直垂到肩膀,被阳光一照,银光闪闪。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又穿了同样的服饰,看上去就像一对并蒂莲,两人的肌肤都是麦色,眉毛浓浓的,野性气息很浓,衬着那身鲜红的衣服,感觉热情奔放。 “濮族人都好战,他们对男女之事也不像中原人那么拘谨,很多孩子生下来可能连自己父亲是谁都弄不清楚!” 墨修在旁边淡淡地说道:“他们的女子只尊敬强者,在这里,男人没本事就只有被抛弃的命运!” 言铮无语,何谓本事?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已。 说话间,上面比试的一人被踢下了台,没人同情他,他灰溜溜地爬起来就钻到了人群中,言铮眼尖看到他身后留了一串血迹。 接着又有人上去,言铮不关心谁赢谁输,在人群中寻找关洛飞,看了一圈,别说关洛飞,连个熟悉的面孔都没看到。 “我们先去吃饭吧!”墨修指了指对面街上的酒楼。 濮族的楼房都是中空的,下面一层拴马,上面才是人居住的。 几人走上酒楼,言铮一进去就皱了皱眉,酒楼上都是人,周围的木墙被烟火熏的黑沉沉的,上面不知道是血迹还是污渍斑斑点点,看着就没食欲。 向导是个中年男人,叫翰山,挤到一桌给了人家五两银子就让人家把桌子让了出来,他点了菜,回头看见言铮她们还站着,就陪笑道:“这家酒楼已经是清音寨最好的,几位小爷别嫌弃,先坐下吧,小的保证他们的酒菜很好吃!” 言铮她们都是做男装打扮,见有人好奇地看她们,就坐了下来。 一会,小二端了吃的来,两大盘羊肉,一盆红烧,一盆清汤,那清汤上飘着几片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羊肉还很腥,言铮一看就吃不下去,见小二端了一份米饭夹杂着粗粮的主食上来,勉强吃了点主食,肉什么的都没动。 龙九没她挑剔,盛了一大碗肉就吃起来,才吃一口就紧皱眉头想吐出来。 翰山一见就低声道:“别吐,咽下去,你要吐了,我们就惹麻烦了!” 龙九含着就怔住了,这时旁边有人吐了出来,叫道:“这什么东西啊?根本不是羊肉,是老鼠肉吧!” 这话才一出,顿时几个伙计就持刀冲了上来,一人猛地把刀插在桌上,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家有那么多老鼠吗?污蔑我们酒楼,拿一千两银子来弥补损失!” 一个伙计把刀架到了那人脖子上,阴森森地说:“听到没,拿银子,再把这羊肉全吃了,好好说,这到底是羊肉还是老鼠肉?” “走吧!”翰山赶紧把主粮全倒在准备好的油纸袋里,放下两锭银子拖着龙九就起身。 言铮几人赶紧跟着走了出来,还没下楼,就听见里面打斗的声音,等几人下了楼,只听噗通一声,从窗子上就摔下一人来。 头手分离,血淋淋地掉在了地上,言铮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酒楼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上面下来了两个伙计,还提着滴着血的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旁若无人地把那人的尸体拖到了后面。 言铮突然一阵恶心,那人说老鼠肉都还正常,别是人肉吧! 罗衣也反应过来,抓着龙九脸都变了色。 墨修还没怎么样,纳兰青就抓着翰山的手臂低吼道:“你怎么带我们到这种酒楼啊!” 翰山赶紧拉住她从酒楼走开,离远了才低声说:“姑奶奶,这是必须的,不去这酒楼吃一次,今天我们别说吃了,连住的地方都不会有!你们别抱怨了,一会我带你们去正常点的地方吃饭!” 翰山没食言,拉住几人走到广场后面的巷子,这巷子和前面的繁华相比偏僻多了,也干净多了。 翰山带几人走进一家客栈,把包来的主食往柜台上一递,陪笑道:“掌柜的,我们住店,这是路上带来的干粮,送给你们喂猪吧!” 那掌柜的打开看看,才挥手对一个伙计说:“给他们两间客房!” 原来这是买路费啊,言铮哭笑不得,跟着翰山走进去,里面的楼房也是被烟火熏黑的,看上去脏兮兮的。 “几位爷,我们还算幸运,能有两间房,要是再晚点,就只能睡大街了!”翰山招呼着众人先休息,自己出去让伙计送饭菜来。 这次还算正常,送来的米饭干干净净,还有两个清爽的小菜和一个炒肉。 “几位爷,将就吃吧,这里不比外面,就这三样菜都花了五十两银子才弄到的,你们要再嫌弃,我可是没办法了!”翰山笑道。 “行了,我们知道……”墨修招呼着言铮她们赶紧吃。 只是,除了翰山,几人谁也没碰那盘肉,都就着小菜吃饭。 翰山也不客气,最后见没人动肉,自己一人端了加了些米饭就全吃了。 等吃完休息了一会,几人又出来看热闹找人,擂台还在车轮战,你上我下,打的很激烈。言铮偶然一瞥,看见两个少女旁若无人地指点着,对被打败的嘲笑不止。 这比武招亲还真嚣张,言铮搞不懂就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男人还趋之若鹜地上前争,名利就那么重要吗? 一直快到天黑,她们都一无所获,墨修招呼众人回去吃饭,言铮一想到那肉就没心情,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妇人挑来的一篮子水果提着回去。 才过了转角,就看到几个伙计围攻一人,那人被打的抱着头缩成一团,地上都是血。 言铮几人避到了一边,翰山交待过,在清音寨没事别多管闲事,否则死的就是她们。她可没多少侠义之心,虽然很同情这弱者,却只能漠视。 正等着他们打完让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一人,提了条扁担冲上来,边吼道:“放开他……我和你们拼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言铮抬眼一看,是双启,只见他蓬头垢面,脸上全是伤痕,衣服破破烂烂还带了血迹。他疯了一样冲向那几个伙计,手中的棍棒乱挥一气,没打两下就被一个伙计绊倒,其他伙计丢下先前的人,一哄而上去揍他。 “救人,是双启!”言铮急了,双启在这,关洛飞在哪呢! 她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拔出铁箫冲了上去,翰山一见赶紧去拉她,罗衣却听到了言铮的话,赶紧招呼龙九冲了上来,纳兰青也不管了,拔剑冲了上来。 翰山一见几人瞬间就打的那几人散开,暗暗叫苦,求助地看向墨修。 “打就打了,出事我兜着!”墨修不慌不忙地道。 眨眼间,那几个伙计被打的七零八落,几人互相看看,一人就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敢管闲事,不想在清音寨住了?” 言铮顾不上他们,扶起双启急叫道:“双启,二爷呢?” “白小姐……”双启抹了抹额头上流下的血,看清言铮的脸,才摇摇头说:“说来话长,你们先救双明吧!” 言铮转头,看到双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赶紧叫道:“龙九,先把人背回客栈去!” “住手,不说清楚谁敢动我们要打的人!”一个伙计提着刀拦在了前面。 “你们先走吧!我来应付!”墨修整了整衣服,上前笑道:“各位爷,他是我们的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们了!人都打了,就算了吧,我这有点银子,给几位爷喝茶去吧!” 他掏出一张银票,言铮不知道是多少的面额,只看到几人眼睛一下就直了。 没事了,言铮也不和墨修客套,和罗衣赶紧把双启,双明扶走了。 回到客栈,言铮找来药包就赶紧给双明检查包扎,一检查,才发现双明肋骨和左手都被打断了,她一边给双明固定,一边问道:“双启,你们二爷呢?” 双启伤的没有双明重,可是身上也有很多伤,龙九给他清理伤口,他痛的倒吸冷气,还撑着回答言铮的问题:“二爷他没事,在族长家里做客呢!” 言铮一听就挑起了眉:“没事?” 怎么可能!他如果没事,会让人欺负双启、双明吗?言铮知道,双启和双明在关洛飞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比关鸣郤还亲的兄弟! 双启的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大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二爷他不记得我们了,那些人就是他派来打我们的……呜呜,二爷不要我们了……我们把二爷丢了……”   ☆、二爷刺伤言铮 从双启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言铮她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太子和关洛飞进入濮族就中了埋伏,混战中,关洛飞和太子失散了,他们在群山中乱转,最后就进入了清音寨附近的山谷,被濮族的族长带人围攻旆。 肖北受伤,关洛飞让双启和双明先带肖北走,自己殿后,等双启,双明把肖北藏好回去找他,关洛飞不见了。 “我们打听到濮族族长抓了不少人,担心二爷落到他们手中,就想办法混了进来,没想到见到二爷,他却不认识我们了!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去和肖少爷商量,他让我们再来打听。我们就一直在附近转悠,刚才看到二爷来吃饭,就凑上前想和他说话,没想到他还是不认识我们,还让那些伙计把我们撵了出去!后来你们都知道了!”双启委屈地说道。 “额,你们真没认错人吗?”言铮虽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是怀了一丝侥幸地问道。 “怎么可能认错,我们从小陪二爷一起长大,他化成灰我们都认识!”双启一口咬定:“他的确是二爷,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这几天他常陪濮家姐妹出来,今天擂台开赛,他一定还在擂台那边!” “我们去看看!”言铮赶紧给双明包扎好,就和墨修,纳兰青一起赶了过去窠。 外面天黑了,擂台也暂停比试了,三人过去,人都走的所剩无几,哪有关洛飞的影子。 “师父,怎么办?要去濮家大院看看吗?”言铮问墨修。 墨修摇摇头:“那边戒备森严,如果惊动了他们,不但带不走人,我们也走不出清音寨,还是等明天擂台开,确定是洛飞再说吧!” “可是如果真是洛飞,留他在濮家我怕他有危险啊!” 墨修笑了:“你是关心则乱,你想想,他都能自由走动,怎么会有危险呢!没事了,先回去吧!” 言铮只好跟着两人走回去,双启,双明已经包扎好,双启带龙九去接肖北,双明躺在床上,看见她们进来就撑着问道:“见到二爷了吗?” “没,人都走了,明天再去找吧!”言铮安慰道:“你放心吧,只要你们二爷还活着,我们一定会把你们安全地带回去的!” 双明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还是抱怨出声:“白小姐,你对我们二爷到底有没有意思啊!如果你喜欢我们二爷,就对他好一点吧!否则你就远远地走开,别再让他看到你!你不知道,我还从来没见过我们二爷被一个女人弄得神魂颠倒的,都不像他了!” 言铮有些尴尬,安慰他几句就赶紧走了出去。 一会,龙九把肖北带来了,肖少爷胡渣满脸,腿一瘸一拐的,看见言铮就像看到亲娘,上来一把抓住言铮的手笑道:“言妹妹,我听双启说你来了还以为听错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好感动啊!虽然你不是为了我来的,我也领情……” 言铮抖开了他的手,扶着他走进去才道:“外面的事你们知道了吗?” 肖北苦笑:“进了这濮族的大山就像与世隔绝一样,我们哪知道外面的事啊,你说说,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一共只有两个房间,也没别的地方单独说话,言铮就当着双启、双明的面把他们走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肖北,听的几人都目瞪口呆,没想到才走了几天帝都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赵天澜已经不是太子,皇后也死了,就算找到太子,他要怎么面对这一切呢! 肖北沉思起来,他不是笨蛋,他和关洛飞从进了濮族遇到埋伏就怀疑朝中有人出卖了他们,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倒台了。 这样,如果活着回去,是效忠二皇子呢,还是另谋出路? 和言铮一样,肖北也不喜欢赵天泽,思前想后,他们失利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赵天泽搞鬼,可是想想除了他还有谁呢! 肖北越想越恼怒,如果任由赵天泽做太子,他肖家和关家从此就完了,不想死就只能继续支持太子。 “关洛飞还活着,太子也不会有事的,我们要尽快找到太子!”肖北看看墨修,又看看龙九,沉声说:“言铮,我们需要更多人手帮忙,你能再找些人吗?” 言铮也不知道关洛飞有没有告诉肖北墨修是他的师父,还有他弑神头领的身份,闻言也不好说透,点点头说:“我尽量想办法吧!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关洛飞是怎么回事,先把他弄出来,我们再想办法找太子!” “嗯,我腿脚不便,洛飞的事就交给你了!”肖北无赖地笑道:“只要你救出关洛飞,等回去我亲自去找关王妃,一定让她同意你们的婚事!到时,我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 言铮白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只有两间房,房里也没床,草席一铺就算床了,那边几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言铮她们稍好,三个人就占了一个房间。 因为客栈鱼龙混杂,怕出事,墨修调了两个属下站岗,其余人就放心休息。 次日一早,天才亮言铮就和墨修,纳兰青一起来到了广场,擂台还没开始,三人在旁边的茶楼要了点干粮充饥,头一天就没吃饱,言铮此时也顾不上那干粮黑沉沉的样子,勉强着自己吃了几块,就睁大眼睛看着擂台那边。 等太阳升起了,擂台开赛了,那对姐妹花没出来,上去比试的人却不少。 “怎么回事,她们今天怎么没来啊?”言铮担心起来。 “别急,也没听说濮家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只是耽误片刻而已,会来的!”墨修安抚道。 纳兰青看看墨修,忍不住道:“姓墨的,昨晚我和翰山聊了一会,听说这濮家姐妹都会用毒,你说关洛飞会不会被下了毒,所以才忘记了双启他们?” 墨修看了一眼言铮,才道:“有这可能!一会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正说着,就见广场那边一阵***动,人群被挤开,四匹马冲了过来,为首的是那对姐妹花,依然是一身红色的濮族服装,鲜艳夺目。 后面的两匹黑马,左边那人赫然就是关洛飞,关二爷也穿着鲜艳的蓝色濮族服装,一头墨发上带着濮族男人的头饰,银打造的怪兽头饰,遮了大半额头,看上去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旁边的男人也是一身濮族服饰,脸看上去有些稚嫩,眉目间却没有青涩,反而充满阴隼狠辣的戾气。 四人冲到擂台前,关洛飞和那少年先下马,言铮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到关洛飞走到其中一位少女的马前,将手伸给了那少女。 那少女就像女王一样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还亲昵地拍了拍关洛飞的脸,而关洛飞,着迷地看着那少女,脸上写满了迷恋。 “他一定是被下了毒!”言铮喃喃道,她不相信关洛飞这么快就变了心。 “先过去看看吧!”墨修拍拍她的肩,往前走拦住了她的视线。 纳兰青拉着言铮道:“小心那少年,他手腕上缠的不是银饰,是毒蛇!” 言铮根本没注意那少年戴了什么,被纳兰青提醒,定睛一看,那少年手上的确戴了一个银饰,蛇状,蛇咬着自己的尾巴盘在少年手上圈成几圈,如果纳兰青不说,言铮看到会以为那是银饰,被她一提醒,才看到蛇眯缝的眼睛里冷冷的光。 “这种蛇是冰蟾蛇,被它咬到,体温会急速下降,血液迅速凝成冰而死,无药可救,小心!”纳兰青与其说是对言铮说,倒不如说是说给墨修听。 墨修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唇角不自觉就扬起来:“我知道了!” 三人入乡随俗已经换上了濮族的服装,挤在人群里不注意看和别人都差不多。 等凑近,就听到一个长者说:“我们二小姐已经觅到了一个如意郎君,为了让大家心服口服,今日就由他做擂主,如果今日没人打败他,他今晚就和二小姐拜堂成亲!下面,想挑战他的可以上台了!” 言铮就眼睁睁地看着关洛飞一跃上了擂台,意气风发地抱拳向四周拱了拱。 一个濮族的汉子不屑地看了一眼关洛飞就跳上台道:“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细皮嫩肉的像个娘们,哪有我们濮族的汉子壮实啊!阿娇,你是我的,看我怎么打败他吧!” 濮家二小姐就哈哈笑起来,抛了一个媚眼给那汉子,又抛了个媚眼给关洛飞,娇滴滴地说:“那就看你们谁有本事了,谁能支持到最后,我就是谁的!” “姣娘,你一定是我的!”关洛飞自信地大叫道。 姣娘……言铮心里一咯噔,这濮家二小姐也叫姣娘?呃,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只是让言铮目瞪口呆的事还在后面,只见关洛飞二话不说就和那汉子打起来,赤手空拳,招招直逼那汉子的要命处,那狠辣无情像变了个人似的,浑然找不到以前关洛飞的影子。 墨修也看的皱起了眉,关洛飞的武功杂乱无章,招招都是取人命的手法,似乎他也忘记了自己教他的武功,只遵从本能为了赢而不择手段。 只十多招就把那汉子打趴下了,这还不够,关洛飞猛地一屈膝,就跪在那汉子的脊梁骨上,只听咔嚓一声,那汉子就凄厉地惨叫起来。 言铮傻眼,难以相信地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同情那汉子还是谴责关洛飞,不过是比武招亲而已,他犯得着让人家一辈子都再也站不起来吗? 似乎这一幕在濮族是司空见惯,没人说关洛飞狠辣,上来了两个男人把这汉子拖了下去,接着又有不怕死的人上来接着挑战。 和先前那汉子一样,后来的人也没能赢,一个被关洛飞卸了手臂,一个被打碎了下颚倒飞出去就倒地不起。 关洛飞就像忠犬,为了守住“姣娘”,逮谁咬谁,看的濮二小姐心情大好,不住给他抛媚眼。 言铮看两人眉来眼去,心里很不舒服,倒不是为了关洛飞看上别人,而是为了他迷失了本性。 “师父,怎么办?让他这样打下去,伤人无数不说,我怕他伤了自己啊!”言铮担心地问墨修。 关洛飞就像吃了激素,越打越精神。 墨修沉吟着,他也有些不知所措,按理他可以上去阻止关洛飞,可是一看濮家二小姐那模样,他还怕惹火上身呢! 江湖规矩,上了台,赢了就必须遵守承诺娶人家,无心就不能破坏人家比武招亲,否则会被人唾弃的。 言铮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一会,又被关洛飞踢下了两个人,这猛势就让很多人却步了。大家虽然贪图做二小姐夫君的好处,可是如果和性命相比,好处就逊色了。 反正娶走了一个二小姐,还有大小姐,等大小姐出来再来挑战了。 “怎么没人上了?难道我濮族就没人能打败这蛮小子了?”濮二小姐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 濮大小姐噗嗤就笑出来:“二妹,没人上不是更好吗?这如意郎君就归你了!快让人回去通知爹,可以准备婚礼了!” 关洛飞高兴地走到二小姐身边,轻声道:“姣娘,我们回去成亲吧!” 濮二小姐撇了撇嘴,有些扫兴地说:“太无趣了,我都还没看够呢!再等等!” 关洛飞有些委屈:“都没人上场了,我赢了啊,你说我赢了就要嫁给我的!你不可以反悔!” 濮二小姐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闭嘴,再啰嗦我就不嫁给你了!” 关洛飞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怜兮兮地看着濮二小姐。 言铮在下面看到心里一痛,虽然关洛飞面对着濮二小姐,可是她却知道,关洛飞这样子不是对濮二小姐,他是潜意识里怕自己生气才如此小心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让关洛飞忘记了一切,却没有忘记会惹自己生气! 一时对关洛飞又心疼又气急,那个不可一世的关洛飞去了哪里,他怎么可以爱她爱到这样的地步呢! 洛飞……手上有点凉,言铮低头,眨了眨眼睛,才看到手上的泪水。她抹了抹眼睛,轻声对墨修说:“帮我把他抢回来,不管他中毒也好,被迷惑也罢,我不许他和别人成亲!” 墨修微微一笑,点点头:“你们先回去,出了寨门到山脚下等我!” “姑姑你回去通知罗衣她们先走,我留下来帮墨师父!”言铮道。 “你回去通知,我留下来!”纳兰青面无表情地道。 “姑姑还是你去吧,我不放心洛飞!”言铮劝道。 “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他!”纳兰青固执道。 言铮无语,与其说不放心自己,倒不如说担心墨修吧!纳兰青口是心非! “好吧,我回去!”言铮计算着时间,墨修总要等他们离开才会动手,她来得及把罗衣她们送走再回来。 她赶紧跑回去,让罗衣和龙九分别把双启,肖北他们送出去。 还好清音寨这两天来往客人很多,看守不严,几人出去也没人盘查,肖北,双启他们顺利地出了清音寨,等把他们送到半山,言铮就找了借口折回了清音寨。 来到广场,见擂台上又打斗起来,言铮愣了一下,墨修还没动手吗? 她跑过去,一看台上就差点被吓的魂飞魄散,只见台上和关洛飞对打的是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他的面具不同于拓跋言的,是副濮族怪兽的面具。 只见他和关洛飞已经不是拳脚对打,而是刀剑相对,关洛飞的手腕上在滴血,衣服也被剑刺破了,露出了大半脊背,上面还有一条伤口。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了,明显关洛飞处于劣势,还在苦苦撑着。 而濮家姐妹,却旁若无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在评论着。 “二妹,让你的蛮小子认输算了!他归你,这面具男归我!”濮大小姐说。 濮二小姐嗤之以鼻:“谁说归你,人家明明是冲着我来的!他打赢了蛮小子,我就嫁给他!” “我不会输的,姣娘……我还没输……”关洛飞吼叫着扑向那面具男。 言铮看到那面具男轻松地一避就转到了关洛飞身后,一剑刺向他的腰间,挑开了他的腰带。 “小心……”言铮看到关洛飞本能地去抓裤腰,面具男的剑就上挑刺向了他的喉咙,不禁大叫起来,顾不上看墨修他们在哪,飞跃起来,挥起铁箫格开了男人的剑。 几乎在同时,墨修和纳兰青也掠了上来,两人都蒙了脸,一人一边抢了过来,墨修去架住面具男的剑解救了言铮。 纳兰青一把拉住关洛飞就跳下擂台。 “走……”三人配合默契,一起往外掠了出去。 濮家姐妹呆了一下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叫道;“来人,给我把这些捣乱的人都抓起来,本小姐要看看,谁敢破坏本小姐比武招亲!” “铮儿,你带他先走,我们断后!”纳兰青把关洛飞推给言铮。 言铮赶紧上去拉住关洛飞就跑,那面具男站在擂台上把这一幕看在眼中,阴沉地一笑,跃了下去,从一个侍卫腰间取过弓箭又跃上擂台顶,站在高处拉弓瞄准了关洛飞的背影,捏箭待射。 谁也想不到,就在这时,本是被言铮拉着跑的关洛飞,突然摸出了一把匕首,不由分说就刺在了言铮手臂上,还击出一掌,扭曲了脸吼道:“谁也别想阻止我娶姣娘……谁阻止我杀谁……” 言铮没想到关洛飞会对自己动手,被一掌击飞,还在半空就吐出了一口血,她挣扎着抬头看向关洛飞,却正好看到那支利箭呼啸着射向关洛飞的后背。 “洛飞……”言铮猛地跃了起来,撞飞了关洛飞,可是那只利箭却重重地刺穿了她的胸膛,推着她一路往前,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言铮只感觉后背猛地一痛,嘴里就喷出一股血箭,她瞪大了眼睛,看见关洛飞半爬在地上,愕然地看着她……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言铮想笑,这就是她穿越过来短暂的一生? 这就是她寻寻觅觅的归属感? 老天,不带这样玩人的……就算是对她骄傲的惩罚,也别在她才认清自己的感情时就剥夺了她继续的权利啊…… 言铮的笑随着黑暗一起坠落了。 “铮儿……”纳兰青一见言铮倒了下去,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一剑就刺向关洛飞:“你这畜生,我杀了你……” “七妹,快带她走!”墨修冲上来击开了她的剑,反手一掌砍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关洛飞颈上,关洛飞软软地倒了下去。墨修脚一勾将他拉起来,扛在肩上就抢了一匹马飞驰而去。 纳兰青咬牙,冲上去抱起言铮,学着他抢了一匹马就追上他。 两人冲到寨门,就遇到了濮族的士兵,墨修出手毫不留情,杀出了一条血路疾驰狂奔,纳兰青紧紧跟着,还好没跑多远,就遇到了不放心回来的罗衣,龙九和几个墨修的下属,有他们帮忙断后,墨修等人一路冲往边境. 肖北已经到了边境,禀明了郑将军,郑将军亲自带兵出来接应,顺利地把众人接回了沧焰边关。 “快找军医来,我们小姐受伤了!”罗衣看到言铮生死不知地躺在纳兰青怀中,就气急地吼叫起来。 郑将军赶紧派人去叫军医,又指挥纳兰青把言铮抱到了房间里。 几个军医都赶了过来,在军营养病的关王妃听到动静,一打听,才知道关洛飞被救回来了,就赶紧去看他。 关洛飞已经醒了过来,被墨修点了穴道,大睁着眼躺在床上还在大叫:“放开我,我要去娶姣娘……你们这些混蛋,放开爷,否则爷会把你们全杀了……” 关王妃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地睁大了眼,愣了一下才厉声叫道:“双启,这是怎么回事?” 双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关王妃,关王妃一听关洛飞是言铮找回来的,就皱起了眉。看关洛飞还在狂吼,就上前叫道:“洛飞,我是娘啊,你记得娘吗?” “放开爷,爷要去娶姣娘!”关洛飞用挣扎用力红透了的眼瞪着关王妃重复地吼着这句话。 “谁点了他的穴!”关王妃看出不对,就问道。 “是言铮的师父,听说二爷刺伤了言铮,墨师父怕他再伤人就点了他的穴。”双启也看到了言铮浑身是血的样子,讪讪道:“听说是言铮替二爷挡了一箭,否则现在是二爷受伤了!” 关王妃再次蹙起了眉,想了想道:“去把郑将军请来!本王妃有话和他说!” 双启走出去,问了士兵,知道郑将军在言铮的病房那边,就走了过去,那边门外围了不少人,双启看见龙九绷着脸站在一边,就走过去问道:“龙大哥,白小姐怎么样了?”   ☆、162.说甜言蜜语求她别死 龙九转头看见他,腾地伸手就抓住他的衣领低吼道:“是你们二爷让你来打听的吗?回去告诉你们二爷,小姐要是死了,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们殿下来取他的人头吧!” 双启呆住了,难道那些军医救不了言铮吗? 他看到墨修紧皱眉头站在一边,就上前问道:“墨师父,白小姐她怎么样了?燔” 墨修摇摇头:“军医说伤口很深,在心脏附近,怕拔出箭来言铮性命不保,没人敢动,现在只能给她止血!希望她能撑下去!” 双启听了就呆住了,墨修看看他问道:“你们二爷醒了吗?窠” “醒了,吵着要去娶姣娘,连王妃都不认识!我先请郑将军过去吧!” 墨修看着他走开,想了想就往关洛飞房间走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关洛飞在吼:“放开爷,爷要去娶姣娘!” 墨修绷了脸,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你是谁,你怎么这么野蛮!”关王妃受惊猛跳了起来。 墨修没理她,冲到关洛飞床前一把揪起了他就拖着他往言铮病房走去。 “你放开我儿子……”关王妃气急地追了出来,边大叫:“来人啊,快请郑将军来!” 她的随从下人就赶紧跑去请郑将军,没等郑将军到,墨修已经把关洛飞拖到了言铮病房外,拖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几个军医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纳兰青和罗衣守着言铮,床上的言铮脸色苍白,闭着眼毫无生气。 “看看她……关洛飞,这是你最喜欢的女人……看看她,她为了救你就快死了,你还惦念着那狗屁的姣娘……你还不清醒吗?是不是要等到再也见不到她,你才会清醒?”墨修吼道。 关洛飞被他按在了言铮床前,他看着这了无生气的女人,想起她刚才推开自己,帮自己拦了那一箭后对着自己笑…… 那笑容当时就像另一支箭,狠狠刺中了他的心房,他只觉得,那笑容很熟悉……熟悉到似乎隔了几世才久别重逢似的…… 他怔怔地看着,半响才喃喃地道:“我认识她吗?” “二爷,墨师父说的没错,白小姐是你最喜欢的女人,你说你这辈子只娶她一个!”双启跟进来,听到他的话就插嘴道。 “你胡说,我喜欢的是姣娘!”关洛飞立刻叫起来。 双启苦笑道:“姣娘也是你喜欢的女人,你喜欢的姣娘不是那个濮家二小姐,她以前是你的丫鬟,她死了!” 双启还不知道言铮就是姣娘的事,一直以为姣娘死了。 “你胡说,我的姣娘没死!”关洛飞吵架似地和双启扛上了。 “吵死了,墨师父,把他丢出去吧,他在这只会聒噪小姐!”罗衣叫起来。 墨修也觉得把关洛飞弄来无济于事,提起他就想走。 “慢着……”关王妃站了出来,有些矛盾地看了一眼言铮,才道:“洛飞,言铮就是姣娘,当初是我怕你对她执迷不悟,才让施大婶假说她在娘家许配了人,把她接了回去,我没让她假死,是她自己做的!你喜欢的人就是她!” 双启怔住,不知所措地看看关王妃又看看言铮,难道看言铮快死了,关王妃才大发慈悲地说出了真相? “不……你们骗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放我走,我要去娶姣娘!”关洛飞怒叫道。 墨修不再迟疑,一狠心将他拖了出去。 关王妃看看言铮,又看向罗衣说:“你们小姐不是医术了得吗?你跟着她就没学到什么吗?” 罗衣给了她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们小姐有学医的天赋,我没有,我只知道杀人!你最好祈祷我们小姐没事,否则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儿子”! 关王妃今天脾气很好,被罗衣这样骂也没动怒,淡淡地说:“既然这里的军医都没办法,你们不会去找别的大夫吗?埋怨我儿子又有什么用呢!他连我都不认识了,难道还会对言铮内疚吗?” 被她一提醒,郑将军就道:“濮族出去两百里就是拓跋和00的交界,听说交界的深山里有个伤凤城,里面有个神医,听说他医术了得,不但能治各种疾病,还能起死回生,你们要救她,可以去碰碰运气!” 纳兰青和罗衣对视了一眼,都眼睛一亮,她们都是从拓跋来的,哪会不知道这神医,刚才是一时急糊涂了才没想起这事。 “我去请神医,姑姑,小姐就麻烦你照顾了!”罗衣不废话,说完就走了出去叫道:“龙九,你留下和姑姑一起照顾小姐,小姐要出了什么差错,你提头来见我!” 龙九摸了摸鼻子,见罗衣跃上马,才赶紧道:“我会的,你自己小心!” “嗯!”罗衣回头对他笑了笑,打马飞驰而去,从来没人对自己说过‘小心’之类的话,这第一次听见,感觉还真有点奇妙。 ** “你是言铮的师父吗?我这次出来带了棵补血的血参,听说是几百年的老参,你熬了给言铮补补血吧,希望她能坚持到神医来!”关王妃回自己的房间一趟,取来了一个锦盒递给了纳兰青。 纳兰青本不屑一顾,可是听说有补血的作用就改变了主意,接过了锦盒冷笑道:“这是你儿子欠铮儿的,我不会替她感谢你的!要是铮儿活下来,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自己了结。要是她死了……也会有人找你们报仇的!” 关王妃默默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看见墨修就道:“墨师父,穴道点的时间长了也会伤人的,洛飞不记得言铮也不是他的错,还请墨师父先解了他的穴道吧!我保证,一定会想办法救言铮的!” 墨修蹙眉说:“解穴道容易,只是王妃怎么保证他不会跑了?” 关王妃自信地说:“我会看住他的!” “希望你能看的住!”墨修冷冷一笑,过去把关洛飞的穴道解了。 关洛飞一跃而起,二话不说就冲向马廊,关王妃一见就叫道:“拦住他!” 几个侍卫冲上前,被关洛飞几拳就打倒了,眼看关洛飞冲到马廊,关王妃急了:“洛飞,你要去哪啊!你别逼我……” 她一挥手,更多的侍卫冲了过来,墨修嘲讽地负手看着,他教的徒弟要是没几下,那不是给自己丢脸吗? 正想着,就见关洛飞夺过一个侍卫的剑就砍向那侍卫,墨修沉了脸,脚一勾,一颗石子击向了关洛飞的手腕。打是一回事,要是杀了人,他怕自己的徒弟以后清醒过来内疚一辈子。 关洛飞手腕一痛,剑掉在了地上,他顾不上去捡,一跃上马就吼道:“挡我者死……” 他一提马缰,脚一紧马腹,马就狂奔而出,撞向那些拦他的侍卫。 “洛飞……”关王妃气急,如果任由关洛飞跑走,他一定会回到清音寨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知道他的身份,要是知道,关洛飞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墨师父,请你拦住他!”关王妃求助地叫道;“刚才是我不对,不该不听你的话!” 墨修无奈地摇摇头,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就飞到了关洛飞前面,一出手就是几枚暗器,关洛飞慌忙躲闪,暗器击中了马腿,马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把关洛飞甩了出去。 关洛飞在半空中一翻身,墨修已经飞掠过去,手上不知道从哪弄到一条绳子,一抖就把关洛飞的手臂圈住了。 那些侍卫还没看清墨修的动作,等两人落到地上,关洛飞已经被紧紧地捆住了。 “王妃,怎么处置就交给你了!”墨修拍拍手,走开了。 关王妃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墨修的背影,这男人的武功太可怕了,是她见过的武功最深不可测的人……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王妃,怎么安置二爷?”一个侍卫上前问道。 关王妃这才把注意力转回到关洛飞身上,心情有些复杂,想了想说:“先把他送回房,再找军医帮他看看,我要弄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皇后死了,太子又被废黜,如果二皇子上台,她关家还能像现在一样风光吗?她只有关洛飞一个儿子,所有的希望在他身上,他可不能这样糊里糊涂啊! **** 罗衣去了两天还没消息,纳兰青这边心急如焚,言铮虽然有血参吊着命,可是情况一天比一天糟。 濮族的二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转了性子,比武招亲那天还看不上关洛飞,关洛飞被救回来第二天,她就带着一队人马来攻打边境,叫嚣着把她的夫君还给她。 </ 关洛飞被捆在床上,听到外面嘈乱也跟着闹起来,直嚷着他的姣娘来接他了,让关王妃放了他,骂声不断,连老妖婆都骂出来,气的关王妃让侍卫用布堵住了他的口。 肖北很头疼,他来看过关洛飞,关洛飞连他都不认识。几个军医轮流给关洛飞看过,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关洛飞头也没受伤,也不像中毒的样子,怎么会不记得大家呢! 有个军医在查遍关洛飞全身后,讪讪地对关王妃说:“王妃,小的看二爷好好的,即没受伤也不像中毒,会不会是被鬼迷住啊!濮族里冤死的人那么多,估计是个恶鬼占了他的身,要不请个法师来给他叫叫魂吧!” “胡说八道,这世间哪有鬼魂!”关王妃虽然是女流之辈,却因为父兄的熏陶,从不相信这些东西,去寺庙里求神拜佛只是大家都这样做,她入乡随俗而已,心里却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 要是真有鬼魂,那每年战死,冤死的人那么多,这世间还不都是随时可以撞到鬼啊! 墨修对关洛飞的情况也很烦心,把翰山找来询问濮族有些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人失去记忆。 翰山看了关洛飞的情况,蹙眉说:“我看他也不像中毒,具体是什么导致他这样我也不清楚,或者真撞了鬼也不好说。我听我爷爷说阴阳山很邪门,要是有人误闯到不该进的地方,会失了神志,严重的还会癫狂而死。听说以前有个族长就是偶然闯进去,结果出来失了神志,乱杀人,后来是大巫师给他服了神兽的涎汁,他才恢复了正常!二爷这情况,要是能得到涎汁,说不定能恢复正常!” “这涎汁三百年才有一瓶,现在神兽还没出现,上哪找呢?”墨修蹙眉。 翰山嘿嘿笑道:“三百年才有一瓶,就足见其珍贵,族长怎么可能轻易就把它用了,我听说得到涎汁的族长,都会把涎汁混合药物配制成救命丸,一瓶涎汁可以配十粒。三百年来这十粒大都被历任族长服用了,听说还剩两粒,大巫师就是偷了这两粒涎汁丸才和族长闹翻的,所以,大巫师手上应该还有涎汁丸!” 墨修明白了,外界只知道大巫师为了矿山才和族长闹翻,哪知道后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他问明大巫师现在的位置,打算亲自去把这丸药弄回来。他和纳兰青一说,纳兰青就叫道:“不准去,关洛飞又不是患了不治之症,用的着你去冒险!你根本不知道那大巫师有多厉害,以为自己会点武功就天下无敌吗?” 墨修笑了:“七妹,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纳兰青脸沉了下来,啐道:“谁担心你了,你要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死在别人手上,要死也该我杀了你!” 墨修一笑,忽地凑近纳兰青道:“我要去,这不只是为了关洛飞,也是为了我们!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证明我们还有机会重新来过……要是我回不来,你就忘记我吧!当我十年前就死了,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说完,墨修头也不回地走了。 “姓墨的!谁记得你……我这十年就没想过你……”纳兰青气急地追了出去,对着他的背影吼道。 墨修头也不回,上马就走了。 纳兰青气得跺脚,可是又不能抛下言铮去追,只好捏紧了拳吼道:“你的命是我的,你听好了,我不准你死在别人手上!” “等我回来,我的人也是你的!”墨修丢下了这句话,大笑着打马飞奔而去。 不管这十年他们有了什么隔阂,他总要给自己未来一个机会,言铮说的对,有些东西自己不争取是不会来到自己身边的……他连死都不怕,还怕再一次失望吗? *** 言铮受伤第四天,罗衣还没把神医请来,墨修也没消息,龙九看言铮气息越来越微弱,忍不住把纳兰青拉了出去,低声说:“姑姑,要不我们还是通知太子殿下吧!让他来见小姐最后一面……如果不通知他,小姐死了,他不会原谅我们的!” 纳兰青苦笑:“他来了也不会原谅我们,上次铮儿被抓他已经对我们网开一面了,这次要是看到铮儿这样,他绝对不会原谅我们的!” “不管如何,还是通知他一声为好!”龙九建议道。 “嗯,通知吧!”纳兰青已经有些绝望了,血参对言铮似乎没用似的,她陪着言铮,几次都感觉到她没气了,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只怕言铮下一刻就真的没气了。 虽然和 这丫头相处时间不长,纳兰青却很喜欢这丫头,在心里已经把她当女儿看,要是她没了,她一定会伤心的。 龙九派人飞鸽传书给拓跋言,纳兰青无法忍受病房里的低气压,走出去透透气,远远听到关洛飞还在叫要娶姣娘,她的火气腾地上来了,冲过去一脚踢开门,见关洛飞被绑在床上,她上前一剑挑开了捆他的绳子,点了他的穴拖着就往外走,边走边吼道:“关洛飞,你着了魔也好,被鬼上身也好,你总还是人,你去看看救你的人,她要死了……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去哀求她让她别死!我告诉你,她如果上一刻断了气,下一刻我就杀了你给她偿命!” 那些看守关洛飞的侍卫见纳兰青杀气腾腾,谁也不敢上前阻止,有人赶紧跑去禀告关王妃。 纳兰青把关洛飞拖到言铮的病床前用剑架着他吼道:“快求,你们男人不是有很多甜言蜜语吗?都说出来,求她别死!” 关洛飞傻眼,什么叫甜言蜜语啊! 龙九和肖北闻讯赶过来,听到纳兰青让关洛飞做的事,两人都忍不住失笑,特别是肖北,他认识关洛飞那么久,还没听过关洛飞对哪个女人说过甜言蜜语的话呢!这还是忘记了以前的关洛飞,他能说出来吗? “快说,再不说信不信我先杀了你!”纳兰青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虚言,剑轻轻一拉,关洛飞的脖颈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痕,惊得闻讯赶来的关王妃差点失声尖叫起来,等见纳兰青只是轻轻一划,关洛飞连血都没流出来,才稍稍放心。 她上前劝道:“夫人,你这样逼洛飞也救不了言铮啊,冷静,我们有话慢慢说!” “说个屁……没看到我徒弟要死了吗?都是因为这混蛋,如果不是他,我徒弟怎么会这样!” 纳兰青吼道:“别上前,都给我退后,铮儿不死,我不会杀他,只是让他说几句好话就那么难吗?混蛋,快说!” 关洛飞苦了脸,一边是剑架在脖子上,一边是说好话,识趣的自然会选择说好话,可是他哪知道这女人喜欢听什么呢! “你就说你喜欢她,求她别死吧!”龙九忍着笑建议道。 “我喜欢的是姣娘……”关洛飞才叫出这话,纳兰青的剑又贴紧了他的肌肤,吓的他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你就把她当姣娘吧,看着她,把想对姣娘说的话都告诉她!”龙九恨铁不成钢地道。 关洛飞咽了咽口水,低头看着言铮,少女的脸色比上次他来又白了很多,近乎透明了,隐隐都能看到血管,那毫无生气的样子让他心里莫名地一紧,竟然莫名地害怕起来,似乎这少女已经生无可恋,随时都能烟消云散…… 他不自觉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冷,让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嘴一松,下意识地就叫道:“姣娘……你别死……我喜欢你,我要娶你,我们还要生很多很多孩子……” “混蛋,她不叫姣娘,叫她言儿,你以前都这么叫她的!”纳兰青叫道。 肖北却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生很多很多孩子,关洛飞当言铮是母猪啊!   ☆、163.我需要你 “言儿,我需要你!请你别死!” “言儿,只要你醒来,我以后给你送很多很多花……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送什么!” 关洛飞苦着脸,龙九教一句他说一句,听得肖北一边捂着嘴,一边抱着肚子,笑的差点打跌。 连关王妃都忍不住想笑,只是看着纳兰青沉着的脸,不敢笑而已窠。 双启、双明则看着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真是孽缘啊! “今天你就陪着她,过一会就在她面前重复这些话,她要没事,你也会没事。她要死了……你就给她陪葬去吧!” 纳兰青见关洛飞说了半天,言铮也毫无动静,狠狠地抛下这话,交待龙九看着言铮就把人都撵了出去,自己郁闷地走到一边挥剑砍树发泄。 关洛飞看那凶神恶煞的姑姑走了,才小声问道:“龙什么的……我和这叫什么言铮的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你们都说我喜欢她?” 龙九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都忘记了?你来濮族之前很喜欢她的!大家都知道这事!” “我怎么会喜欢她啊,她头上还有个难看的‘奴’字!”关洛飞撇撇嘴。 龙九想了下,走出去叫道:“去把肖少爷请来!” 肖北还没走远,听到他叫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龙九你找我做什么?” “你进来,二爷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我们小姐,你来告诉他!” 肖北走了进去,把自己知道的从头到尾都说给关洛飞听,听得关洛飞张大了嘴叫道:“你没骗我吧!我真的那么喜欢她?宁愿只娶她一人也要和她在一起?” 肖北冷笑道:“你以为你吃亏吗?言铮这么有本事,帝都想娶她的人多了,你能不能娶她都还不知道呢!急什么呢!” “就是,我们小姐还看不上你呢!”龙九气恼地冷哼道。 “你们的意思是,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关洛飞被绕糊涂了。 龙九气的想给他一脚,忍不住骂道:“我们小姐如果不喜欢你,会为你挡箭吗?会在你被关在大牢时,四处奔波不怕得罪人地费心救你吗?关洛飞,你看看她,她受伤是假的吗?” 关洛飞不说话了,低头看着言铮,她的手腕包扎着,那是自己刺她的伤口,他记得。 在他刺了她后,她还替自己挡了一箭,如果他们之间没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洛飞,你可以忘记我们,你不能忘记言铮啊!好好陪陪她吧,这样如果有一天你能恢复记忆,你也不会后悔!” 肖北走上前,道:“你答应我,我解开你的穴道你不许跑,留在这里陪他,否则……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朋友!” 关洛飞想了想道:“好!” 肖北看看龙九,龙九冷冷一笑:“给他解吧,我虽然没有墨师父的武功高,可箭术却不比墨师父差,只要他敢跑,我射死他!” 肖北苦笑,拓跋言的人都这么霸气吗? 他忍不住替关洛飞担心起来,这里离拓跋很近,拓跋言要是得到消息赶过来,关洛飞只怕有危险,是不是找机会先把关洛飞送走呢! 他解开了关洛飞的穴道,龙九就吩咐道:“关二爷,到桌边给小姐倒点水喂她,军医说了,过一会就要喂她点水,她该喝水了!” 关洛飞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才反驳道:“她没丫鬟吗?让丫鬟来做就行!” 龙九立刻怒了,手按在剑柄上道:“你再说一遍……我们小姐为了你命都快没了,你给她喂点水就那么不情愿?” 肖北赶紧推了推关洛飞,轻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关洛飞郁闷地看看龙九的剑,估摸着自己赢他有多少胜算,肖北和他多年的朋友,就算现在这个关洛飞不记得自己,他也了解他下意识的举动,拉住他的手臂沉声说:“洛飞,我是你的朋友,你要让我失信于人吗?” 朋友……关洛飞怔了一下,除了姣娘,他不记得自己有朋友……等等,他是人就应该有朋友,父母啊,为什么他想不起以前,他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个“关洛飞”呢! 姣娘叫自己“狗子,蛮子”,自己没名字吗? 关洛 飞想着蹙起了眉,头疼起来,开始很轻微,慢慢就越来越痛……他的脸色都变了。 “怎么,让你喂杯水就那么难吗?关……二爷!”龙九见他不动,就嘲讽地拉长了声音道。 “我……头痛……”关洛飞痛的无法忍受,反手一把抓住肖北,肖北骤不及防被他拖着滑到了地上,一看,关洛飞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滚了下来,脸色一瞬间变的很差。 “洛飞你怎么了?”肖北紧张起来。 “不……不知道……头痛……”关洛飞放开他,捧着头在地上蜷成了一团。 龙九狐疑地走过来,看关洛飞的样子不像假装,就赶紧叫道:“来人,去请军医来!” 外面有人飞奔去请军医,这动静惊动了纳兰青和关王妃,两人赶紧跑了进来,一见关洛飞的样子,两人都有些惊讶。 “洛飞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关王妃咄咄逼人地叫道。 “王妃,我们没把他怎么,我才帮他解开穴道,他就这样了!”肖北赶紧解释。 肖北的话关王妃还是信的,立刻叫道:“来人,把二爷抬回他房间!” 屋里就一张床,言铮睡了,总不能让关洛飞躺在地上吧! 几个侍卫走进来,连扶带抱地把关洛飞弄出屋,正要往他房间走去时,关洛飞突然大叫一声,挣脱了几人就飞掠起来,往军营外面跑去。 “混蛋!”龙九在门口一看到这情景,气得一顿足,腾地一把暗器就飞向关洛飞,只是关洛飞跑的飞快,暗器扑空了。他绷着脸取过弓箭,瞄准了关洛飞。 “别射……”关王妃和肖北一起叫起来。 龙九不管不顾,搭弓就射,他说到做到。 “等一下……你们听!”纳兰青按住了他,龙九疑惑地看向她,再不射关洛飞就跑出军营了。 可是他也知道纳兰青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就凝神倾听,这一听,就听到一种古怪的声音,类似笛声又不像,单调地吹着一首简单的曲子…… 这曲子很凄婉,似乎满腹的伤心无处诉,全灌进了曲声中,让人一听心情就跟着低落下来,鼻子酸酸的,想为吹曲子的人,流泪…… “招魂笛!”纳兰青吼起来:“大家都别听,拿布条塞住耳朵……” 她说着拔剑飞掠起来:“龙九,跟我来,我们去杀了她……” 龙九精神一振,摇了摇头,他有一瞬间差点陷进去了,匆忙间转头,就见有几个士兵都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往军营外跑。 “看住他们,听姑姑的话塞住耳朵……”龙九跟着飞跑过去。 两人在后,关洛飞在前面疯跑着。 纳兰青边追边道:“我知道了,关洛飞不是中毒,他是被这招魂笛迷惑了神志,我们毁了招魂笛,他就能清醒了!” “姑姑,这招魂笛怎么这么厉害?” “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过,这招魂笛不是竹子做的,它是以前一个大魔头用蚕丝做的,那大魔头醉心音律,一直钻研怎么用音律杀人,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的,弄了几十个孕妇关进了山里,等她们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抱走了,每隔几天让她们相见一次,这期间弄了很多蚕让她们养。这些母亲见不到孩子,日夜啼哭,那些蚕就这样听着她们的哭声长大做茧。最后他抽出丝做成了招魂笛,听说吹出来的曲子让闻者无不掉泪,他反复研究,用这原理又弄出一支真正杀人的笛子,这笛子吹出来的曲子能让人暴怒杀人。” 纳兰青语气一转冷笑道:“可惜这种情绪不容易驾驭,他自己吹着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结果走火入魔自焚死了,这支笛子据说和他一起葬身火海。招魂笛也不知道有没有毁去,反正近百年都没有出现在江湖上。” “这么厉害!”龙九咂舌。 正说着,就见前面的关洛飞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而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正是濮族二小姐带领的队伍。 远远只看到她骑在马背上,手持一支短笛吹奏着,郑将军在军营外的士兵都一片哀哭声,看似根本无法抵御这笛声的魔力。 “龙九,赶紧去通知郑将军,让所有的人都捂住耳朵!” 纳兰青拔出剑,几个起落就冲到关洛飞身边,只见关洛飞口吐白沫,在 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纳兰青二话不说,一掌砍在关洛飞的脖颈上,击昏了他就冲了过去。 “妖女,拿命来!”纳兰青直向濮二小姐杀过去。 濮二小姐宛如未闻,继续吹奏着,她身边的侍卫却一拥而上拦住了纳兰青的去路。 笛声飘扬在边境上空,饶是纳兰青内力过人,在打动中也无暇顾及抵抗笛声的侵袭,感觉笛声钻进耳中,她不自觉地想起了当年的事,心就乱了。 “不好……别中了这妖女的道!”纳兰青仓促中撕下两块布条塞住耳朵,目光一厉,下手毫不留情,只想赶紧冲到濮二小姐身边杀了她。 只是她遇到的不是沧焰的士兵,而是濮族的高手,他们哪会让纳兰青靠近濮二小姐呢! 纳兰青孤掌难鸣,一会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时,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离的远,看不清是敌是友,纳兰青暗暗叫苦,只希望不是敌人。 远处的人一见这边在打斗,又听到那奇怪的笛声,领头的拓跋言脸色一变,弃马就飞奔而来,老远就叫道:“姑姑,本宫来了!” “殿下……”纳兰青看到拓跋言的银色面具,精神一振,挥剑猛砍。 拓跋言掠了过来,身后郜镔几个侍卫也跟着冲了过来,濮二小姐脸色一变,还是强作镇定地继续吹着笛。 拓跋言眼一扫就看到了她,足尖一点就冲向她,这时龙九也赶到了,后面还跟着郑将军和他的士兵。 濮二小姐眉头一皱,吹的旋律就加快了,那些在哭泣的士兵乱起来,纷纷拔剑冲过去拦住了郑将军一行人。 拓跋言剑还没刺到,濮二小姐就带马跑开了,他追她闪,只顾吹笛子就是不和拓跋言正面相对。 笛声如魔音,就算纳兰青等塞了布条,旋律还是不受控制地钻进耳中。 就连拓跋言带来的人都有些受不了,脚步都有些慌乱起来。 拓跋言也心神大乱,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在战场上,狂野周围全是尸体,他在尸体中爬行,饿了就撕吃尸体…… “不……”这是幻觉…… 拓跋言再受不了,一抖剑就刺向濮二小姐的马,这次濮二小姐腾地飞身而起,马头被拓跋言一剑砍下,她早已经飘出了很远。 水灵灵的大眼哀怨地看了一眼拓跋言,拓跋言本想追上去的身影就顿住了,感觉自己似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无法再对她出手…… 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快杀了她,否则死的就是你!” 可是又有个声音叫道:“不能这样……她是你的亲人,是你最爱的人,你不能杀她……” 拓跋言被这两个声音纠结着,没看到身后纳兰青等人也和他一样迷茫起来。 濮二小姐一见这情景,眉眼中就闪过了得意之色,吹的更慌了。 有些士兵已经放下武器,着了魔似地向濮二小姐走来,郑将军和龙九等想抵抗的人,脸上都露出痛苦之色……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又传来琴声,琴声悠扬,似泉水潺潺而来,瞬间就掩盖了笛声,流过众人心头,那清澈的泉水就似洗净了尘埃,安抚了伤痛般温暖了众人的心。 拓跋言清醒过来,转眼看去,就见一辆马车在四匹宝马的推拉下飞奔而来,马车前面站着一个女子驾着马,她身后敞开的马车蓬里坐了一个女子,脸被狐裘遮住,稳稳地坐在马车上抚着琴。 濮二小姐也听到了琴声,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却加快了吹奏,努力和这琴声博斗着。 马车迅速就冲了过来,抚琴的女子人还没到,声音就飘了过来:“别抵抗了,否则你一身功力就完了!” 濮二小姐根本不想停,只想着压倒她,拓跋言却收起了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女人……朱璇…… 这女人每次见面都给他带来一种新奇感,他曾经让人查过她的底细,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只能查出她医术惊人。 虽然拓跋言从不愿意和不知道底细的人打交道,可是这些年和朱璇来往的经历告诉他,他能相信这女人! “真不听话!”朱璇低低叹了声,旋律一变,本是潺潺流水的旋律,突然变作奔腾的河流,众人只觉得心头比刚才更舒服。</p 可是濮二小姐却受不了,啊地惨叫了一声就跌了出去,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笛子也掉在了地上。 笛音戛然而止,众人都纷纷清醒过来。 纳兰青第一个反应过来,提剑就冲了上去:“我杀了这妖女!” 她的剑刺向濮二小姐的喉咙,还没刺下去,剑就被一条白绫缠住了。 “姑姑,这人和我有些渊源,她武功尽废,看我的面子,绕她一命吧!” 朱璇手一抖,放开了她的剑,白绫一甩,卷起了地上的笛子。 众人还没看清她怎么出手,白绫消失了,朱璇手中握住了笛子,垂眸轻轻用衣袖拂去笛子上的灰尘,那样子,似乎见到了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破我招魂笛的方法?”濮二小姐忍着痛吼叫起来。 朱璇转头看向她,慢慢走下马车,一步步走向濮二小姐,停留在她面前才淡淡地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姓濮是吗?濮沢是你什么人?” “我曾爷爷!”濮二小姐疑惑地看着她:“你认识我曾爷爷?” 朱璇微微一笑:“我才多大,怎么可能认识你曾爷爷?这笛子也不是你濮家的东西,是我家先人的,我收回了。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就说你濮家违背了诺言,所以这招魂笛不能再留给你们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别逼我再次出手……嗯?” 淡淡一声“嗯”却如千斤一般压在了濮二小姐心口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本能地点了点头,有些畏惧地看着这少女。明明感觉还没自己大,怎么身上会有这样强悍的气势呢! “你走吧!” 朱璇话才落音,纳兰青就叫道:“朱姑娘,不能放她走,关二爷失去记忆的事还没问清是不是她捣的鬼呢!不说清楚别想走!” 朱璇哦了一声,看向濮二小姐。 濮二小姐又感觉到那压人的气势,不由自主地摇头说:“不是我搞的鬼,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失去记忆。我是在阴阳山下发现他的,他一听别人叫我姣娘,就死皮赖脸地跟着我!我看他武功不错,就留下了他。” “她说的是真话!”朱璇点点头转过了身,濮二小姐感觉压力顿时没了,心中的畏惧却丝毫没减,反而更严重了,只想赶紧远远逃开。 “如果不是她搞的鬼,为什么关洛飞一听到招魂笛的声音就跑过来呢!”纳兰青问道。 这次不等朱璇说话,濮二小姐就赶紧解释:“这笛声对定力不好的人效果最强,关二爷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脑中就等于一片空白,自然最容易受影响。姑姑你们定力好,撑的时间就比他长!” 朱璇微微一笑,不是卖弄自己的功劳,平淡地说:“要是抵挡不住,或者我再晚来一会,这里很多人都会沦为她的奴仆,唯命是从只听从她!” “不敢,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夫君,可没兴趣收这么多奴仆!”濮二小姐陪笑。 可是在场的谁也不相信她,纳兰青冷哼了一声:“信你才有鬼!” “姑姑,小姐怎么样了?”罗衣见众人都只注意这个濮二小姐,完全忘记朱璇真正的来意,忍不住提醒道。 “额……”纳兰青一拍脑袋就叫道:“差点忘记了正事,朱姑娘,你是来救言铮的吗?快随我来!再晚我担心她没命了……” 一群人就赶紧回营,龙九见人不注意关洛飞,过去踢了他一脚,交给肖北带回去了。   ☆、164.拓跋言为言铮议婚 “言儿!”拓跋言一见言铮虚弱的样子,眉头就皱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龙九。 龙九心虚地垂下了头,纳兰青也有些心虚。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了!”朱璇让侍女将人都赶出去锫。 拓跋言一行走了出来,拓跋言沉声说:“龙九,你过来,把这事怎么发生的都详细告诉我!蠊” 纳兰青给龙九使了个眼色,龙九虽然懂她的意思,却没胆对拓跋言说谎,只好走过去,把事情的始末禀告了拓跋言。 拓跋言听完捏紧了拳,怒道:“关洛飞在哪,把他给朕押过来!” 郑将军和关王妃在旁边听到,两人都一怔,拓跋言自称“朕”,难道拓跋皇上已经驾崩了?尤其是郑将军,他离拓跋最近,他还没得到消息,以后怎么向皇上交待呢! 郜镔在一旁自豪地对龙九道:“太上皇前日驾崩了,还没发国丧,太子已经即位了,听到白小姐出事了就赶了过来,明天我们还要赶回拓跋去参加国丧!” 众人这才注意到拓跋言一身白衣,郑将军暗暗心惊,白言铮到底和拓跋言是什么关系啊?怎么听说白言铮出事了,拓跋言放着太上皇的灵不守也要赶过来呢! 关王妃若有所思地看着拓跋言,对他要把自己儿子押过来的事都没放在心上了。 “皇上,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吧!”纳兰青见龙九为难,就上前道。 拓跋言看看她,沉吟一下才道:“你随朕过来!” 他和纳兰青走到远处,纳兰青轻声道:“皇上,虽然铮儿这次是受关洛飞连累才受伤的,可是关洛飞也不是有意的!” “不准为他说话,他连累言儿受伤,他就该死!”拓跋言无情地道。 “皇上,你要杀了关洛飞,那是准备和沧焰交战吗?”纳兰青问道。 拓跋言冷笑道:“和他们交战又有何不可!难道朕还会怕了他们吗?” 纳兰青厉声说:“皇上,你忘记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了吗?你说你永远不会攻打沧焰的!” 拓跋言分辨道:“朕是答应你不主动攻打沧焰,可沧焰要对朕出手,朕也不会被动挨打的!” “可是现在是皇上主动挑衅……皇上,关洛飞是赵罡的侄子,他要被你杀了,赵罡能坐视不理吗?你需要理由攻打沧焰,赵罡也需要理由灭了拓跋,你们打来打去没什么,苦的是两国的百姓!我当初答应帮你,可不是助纣为虐!”纳兰青语气有些重了。 面具下的拓跋言眼神一厉,却意外地没发火。 纳兰青却看见他手捏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她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却不收敛,继续道:“皇上要报仇我不管,可是牺牲沧焰的百姓我不能坐视不理!实话和你说,和铮儿相处这些日子,我很喜欢她,心里已经把她当我的女儿了!她出事我也恼关洛飞,恨不能杀了她。可是现在朱璇来了,铮儿一定会有救的,我就不能让你杀关洛飞!” “给朕一个不杀关洛飞的理由!”拓跋言冷笑道。 “为了铮儿!”纳兰青坚定地说道:“你想想,铮儿是听说他失踪了才来濮族的,为了救关洛飞,她不惜以身拦箭,你要是杀了关洛飞,那她的牺牲不是白费了吗?皇上,我知道你在乎铮儿,那你就该尊重她的意思!要杀,也等铮儿醒来问过她再说吧!” 拓跋言恼怒地叫道:“她自然是护着姓关的……不行,朕一定要杀了关洛飞,他不配言儿为她牺牲!” 他说完就要走,纳兰青急了,一把抓住他道:“皇上,你希望铮儿恨你吗?你要杀了关洛飞,我敢保证,她从此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就算知道你是……” 拓跋言瞪了过来,纳兰青就咽下了后面的话,耐心地劝道:“皇上,这些日子我在沧焰,也目睹了关洛飞对铮儿的感情,他是真的喜欢铮儿……” “他配不上铮儿,再喜欢也没用!”拓跋言没好气地道。 纳兰青悲悯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那皇上觉得这天下谁配的上铮儿呢?你吗?” 拓跋言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矛盾地看着纳兰青。 纳兰青摇摇头:“皇上,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一直希望是我想错了……可是你看看你……你不觉得你对她的关心已经超过了一个义兄该做的吗? 皇上,悬崖勒马吧!你和她根本不可能……你不能拉着她和你一起被天下人谩骂啊!这样你们的列祖列宗该死不瞑目了!” “姑姑……”拓跋言烦躁地叫起来:也不自称皇上了“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你现在是没有,可以后呢,你能保证没对她有想法吗?”纳兰青劝道:“皇上,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和她不可能,就该让她幸福!关洛飞虽然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可是他对铮儿是真心的!冲了这点真心,我想他一定会善待铮儿的!” 拓跋言忽地冷笑:“我把铮儿嫁给他又能维持几年呢!等我回沧焰报仇,你敢担保他不会站在狗皇帝那边帮着对付我吗?既然我们注定要做敌人,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杀了他!” “皇上又何必那么悲观,他喜欢铮儿,自然也会接受你!说不定还会帮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我不会拿言儿的幸福来试!这世上,我只有她了!”拓跋言坚定地道。 “皇上,你既然这么在乎她,就不该剥夺她的幸福!她已经够可怜了,不该再成为你报仇的牺牲品,听姑姑一句劝,让她自己选择该走的路吧!”纳兰青苦口婆心地道。 拓跋言有些烦躁:“姑姑,你别逼我!” “我没逼你,是你在逼铮儿!言儿……我不想诅咒你,可是你知道自己的情况,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真有什么不测,铮儿她也需要一个人来照顾她啊!我不敢保证关洛飞会一辈子不变,可至少,他是目前为止对铮儿最用心,也是最真诚的一个!除非你找出一个比他更好的人,否则我不同意你杀他!” 拓跋言被击中了软肋,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沉默了半天才道:“好,我听你的,我暂时不动关洛飞,等言儿好了再说。关洛飞他想娶言儿,还要过我这关才行!我会再考验他,看他是否配得上言儿!” “嗯,等铮儿好了再说吧!我们去看看铮儿吧!”纳兰青看到朱璇的侍女出来,就赶紧催着拓跋言过去。 拓跋言急忙走过去,问道:“无叶,言儿怎么样了?” 无叶看看他,冷着脸说:“皇上就没想过问问我们小姐怎么样了吗?为了救白小姐,小姐可是费尽了全身力气,她的身体怎么样你不清楚吗?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小姐怎么可能会救她!” “算朕欠她一个人情!以后她有事朕一定会鼎力帮忙。”拓跋言沉声道。 无叶冷笑:“你欠我们小姐的何止一个人情,只怕你这辈子都还不清吧!每次都说还,就没见你有实际行动!” “无叶……”一个声音轻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拓跋言听出是朱璇的声音,她的声音很虚弱,他心一紧,忍不住推开无叶走了进去。 朱璇靠在病床边,脸白的和她的狐裘一般,拓跋言皱起了眉,为什么每次都让自己看到她这模样啊!这让他有种无力的感觉,似乎不管自己是太子也好,皇上也好,得到天下也罢,他都不能帮这女人摆脱她所背负的痛苦。 “你怎么样?”他忍不住问道。 朱璇调皮地笑了:“谢谢皇上关心,我没事,言铮她也没事,伤口静养几天就愈合了!这几天还是别搬动她为好!” 拓跋言走近,看到床上的言铮脸没那么白了,微微有些红晕,他再凑近一点,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味,腾地脸色一变,震惊地看向朱璇:“你给她吃了涎汁丸?这不是你仅剩的一颗吗?给了她,你发病怎么办?” 无叶在后面听到就气急地叫起来:“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做,这可是你保命的丸药啊!” “大惊小怪做什么!”朱璇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才转头对拓跋言微笑道:“言铮和我有缘,刚才我进来时她的情况非常不好,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而且我也很喜欢她,所以就把药丸给她吃了!你们放心吧,那丸药我会再配制出来的,今年刚好机缘巧合有机会能得到涎汁……到时皇上帮个忙就行了!” 拓跋言看看她,沉声道:“我会的,只要你需要,让我把命还给你都行!阿朱,你知道的!” “我知道!”朱璇点点头,微微一笑站起身:“给她喂点米粥,很快她就能康复……” 朱璇话还没说完,忽地就往地上栽去,拓跋言心一紧,窜过去抱住了她,朱璇的身体轻如羽毛,似乎又瘦了很多,再一看,她紧闭着双眼晕倒在自己怀中。 “混账, 你们是怎么照顾你们小姐的,她怎么比我上次看见她又虚弱了很多?”拓跋言忍不住大骂道。 无叶气急地叫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你别一次次拿你的破事来烦我们小姐,她怎么会弄成这样!你要真担心她,以后别再烦她就行!” 无叶气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都躲到深山里了,罗衣还能找到她们,这不是小姐太善良,又怎么会让拓跋言知道她的行踪呢! 拓跋言理亏,想到自己的确一次次地打扰朱璇,就骂不下去,抱了朱璇到另一个房间,回头对跟进来的无叶说:“你们小姐需要什么药材进补你和郜镔说,只要我拓跋有的,都可以拿来给她!” 无叶冷笑:“你们那些凡品就留着自己用吧!我们小姐的病可不是普通药材能医好的!都出去,让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堂堂拓跋一国之皇,被个丫鬟这样赶出去很没面子,拓跋言却没反驳,弯腰给朱璇盖好被子,就乖乖地走了出去。 无叶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嘀咕道:“这么听话!让你走你就走,蠢木头,就不会主动留下来照顾她吗?” 拓跋言耳朵尖,听到了无叶的抱怨,只顿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 他和朱璇,都有各自不能说的秘密,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朱璇也看不到,所以他们维持这样的关系比较好! **** 拓跋的皇上在此,郑将军不能不谨慎,一边派人把拓跋言即位的事赶紧送往帝都,一边小心侍候着,腾出了一个房间招待拓跋言,对他带来的侍卫也防备着。 还好拓跋言只是在此住一夜,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侍候这祖宗。 拓跋言回到言铮病房,看到言铮还没醒,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只要她好好的,他宁愿拿自己所有的一切来换。可是这丫头怎么不知道他的苦心啊,一次次为了关洛飞涉险,她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 “言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拓跋言烦躁起来,起身走了出去。 “关洛飞在哪,朕想见见他!” 郜镔禀道:“关王妃怕你对他不利,把他安置在她旁边的房间!” “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关王妃住的营房,郜镔先去通报,关王妃迎了出来,沉声说:“皇上,不知道你要见洛飞是为何事啊?” 拓跋言冷冷地看着她,许久才道:“王妃,言儿没事之前,朕不会对他不利的!朕只想见见他,和他说几句话!” 关王妃蹙眉:“你知道他忘记了以前,他也不记得你,你和他说什么他都不懂的!” “他变成傻子了吗?哼,这样王妃也护着他,真是母子情深啊!”拓跋言讽刺道。 关王妃不卑不亢地道:“母不嫌儿丑,他就算忘记了以前,也还是本王妃的儿子,本王妃不护着他天理难容!” “怎么办呢,朕的义妹朕也要护着!那傻丫头为了救你儿子弄成这样,王妃就没个说法吗?” 拓跋言嘲讽道:“要是这样,朕看不起你们沧焰人!” 关王妃沉吟了一下问道:“皇上这是来为言铮要报酬的吗?皇上开个价,本王妃就算倾囊也会感谢她的!” 拓跋言摇摇头:“言儿不稀罕钱财,何况,朕是一国之皇,你关家给的东西,朕也给的起。” “那皇上的意思是?”关王妃心下一沉,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拓跋言自负地一笑:“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言儿为了救关洛飞差点连命都没,关洛飞把自己赔给她也是应该的!听说他很喜欢我家言儿,还立下了非她不娶的誓言,他们两不能成亲是你们做父母的不同意。王妃,朕想问问,你是嫌弃我家言儿什么呢?” 关王妃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拓跋言冷冷一笑:“朕还听说言儿在帝都救过瑞亲王,算起来你们关家欠了言儿两条命。言儿是白夫人的女儿,如今又是朕的皇妹,不说恩情,身份足以配得上关洛飞。如果朕愿意把言儿嫁给关洛飞,王妃还会阻拦吗?” 关王妃被拓跋言说的无言以对,心下虽然不愿意答应,可是拓跋言说的也是实情,言铮救了自家夫君和儿子,她要不答应,传出去会被骂忘恩负义的。 “王 妃别急着回答,朕明天才走,走之前王妃给朕一个答案就行!如果王妃同意,朕就算以言儿和沧焰和亲,从此和沧焰修好。如果王妃不同意,明天朕就带着言儿回拓跋……”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关王妃却懂他的言下之意,那就是从此和沧焰为敌了。 关王妃一时只觉得压力很大,儿子的婚姻竟然成了两国和平的筹码吗?这事要是回去禀告皇上,赵罡会做什么决定可想而知。为了表面的平静,他连皇后都能牺牲,自己的儿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朕可以去看看关洛飞了吗?”拓跋言问道。 “皇上请!”既然拓跋言有心议婚,应该不会对关洛飞有所不利,关王妃退开,让拓跋言进去。 拓跋言走了进去,看到关洛飞被捆在床上,大睁着眼看着屋顶,眼神有些迷茫。 拓跋言走过去,猛地挥起拳头就往关洛飞脸上砸去,都快碰到脸了,又该砸在他胸膛上。 后面跟着的关王妃刚想阻止,见拓跋言收了手,就识趣地闭住了嘴。 关洛飞闷哼了一声,有些无辜地看向拓跋言,叫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打我?” 拓跋言失笑:“为什么打你?你觉得冤枉吗?如果不是言儿,朕还想杀了你呢!” 关洛飞气恼地瞪着他,闭紧了嘴。 “怎么,真傻了?你这样朕怎么能把言儿许配给你呢!” 拓跋言嘲讽地伸出手刮了刮关洛飞的脸,无语地摇摇头:“朕还想着你练个三五年来打败朕呢,就你这傻样,再给你十年也未必能打赢朕!” “你放开我,我一定能打赢你!”关洛飞叫起来。 拓跋言大笑起来,半响等笑声停了才道:“关洛飞,你打不赢朕的,你知道朕为了练成这身武功吃了多少苦吗?你这样的大少爷,根本无法想象!行了,不管你是真傻也好,假傻也好,朕今日来是告诉你一句话,朕不会再阻止你和言儿来往,你我上次的赌约一笔勾销。只要言儿喜欢你,朕不会拦着你们……” 拓跋言说着这话,心里有些隐隐的痛,似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要被别人抢去似的。 说完他怕自己后悔,大步走了出去。 关王妃看着他的背影,蹙眉沉思,她一直以为言铮被拓跋言收为义妹是掩人耳目,要不就是拓跋言另有目的。可是现在看似乎不是这样。 看拓跋言的举动,似乎是真的把言铮当成妹妹来疼爱,对她没有任何杂念,真是这样吗?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关王妃突然想到很多年前的白芷,白将军,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这拓跋言是白家的人,或者白将军和白芷都没死,他们在伺机等待着报复? 关王妃越想越不安,暗想回头回到帝都,一定要好好查查当年的事,一定要弄清言铮和拓跋言的关系!   ☆、165.如履薄冰 言铮晚一点就醒了,睁眼看到银色面具的男人坐在自己床前,愣了一下心虚地唤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拓跋言绷着脸:“你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 言铮说不出话来,上次答应拓跋言会照顾好自己,可是现在让拓跋言赶过来的也是自己锫。 “醒了就暂时不骂你了,这笔帐我给你记着,等以后再和你算,明天和我回拓跋吧!老皇上驾崩了,现在我是拓跋皇上了!蠊” 拓跋言自负地说:“去了拓跋,没人再敢欺负你!” “我不去……”言铮讪讪地说:“我要这样走了,以后白家在帝都会被人看轻的!” “别提白家的事,你是舍不得关洛飞吧!我真该一剑杀了他!”拓跋言怒道。 言铮也不否认,大方地承认:“他也是我留下的原因之一,大哥别为难他,是我自己愿意救他的,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不会后悔!” 拓跋言看着言铮,想到纳兰青的话,心有些酸涩:“你认定他了?” 言铮看着他,想起和拓跋言若有若无的情愫,再想到关洛飞,她狠下心点头:“嗯!” 她该做决定了,不能让这样若有若无的情愫影响他们三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管拓跋言是不是喜欢她,她要的是明明白白的感情,不是玩暧昧…… 虽然早有预感,拓跋言还是被言铮的回答弄得一怔,感觉什么东西在离他而去,让他不自觉地抓住言铮的手,低声唤道:“言儿……你……” 你什么?他说不出口,想起自己的身份,只觉得如果说出来,不但会被天下人唾弃,也会被言铮唾弃。他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自己,却在乎言铮…… “咳……”一旁的纳兰青轻咳了一声,有点提醒的意思。 拓跋言不悦地回头瞪了她一眼,纳兰青却不惧地道:“皇上,铮儿才醒,你别和她说那么多话,让她好好休息吧!否则朱姑娘的辛苦就白费了!对了,你去看看朱姑娘吧,听说她也醒了!” “朱姑娘?是朱璇吗?”言铮脑筋一转反应过来:“是她救了我!” 她的伤她自己清楚,如果不是医术高明的人,以普通军医的医术是无法救自己的。 “嗯,是她救了你,她把自己保命的药丸给了你……我又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 拓跋言起身:“我先去看看她,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言铮加了一句:“替我感谢她,告诉她,不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万死不辞……” “嗯!”拓跋言回头,矛盾地看了一眼言铮,才道:“你真不愿意跟我回拓跋?” 这是给她也给自己的最后机会,只要她答应,就算被天下人谩骂,他也无怨无悔…… 言铮也感觉到拓跋言的慎重,也知道如果答应跟他回去,自己和他的关系就会发生质的飞跃,有可能会是一国之后…… 她只微微迟疑,就坚定地摇摇头:“我是沧焰人,我家就在沧焰,我不能跟你去拓跋!” 这答案虽然不是拓跋言想要的,却让拓跋言有些释然,感觉自己不用再选择了,他点点头:“那行……你和关洛飞的事我会和关王妃交涉的,你是朕的皇妹,就算和亲,赵罡都该接受,关王妃也阻止不了。言儿,我会风风光光把你嫁了,你就安心等着做新嫁娘吧!” 拓跋言大步走了,言铮蹙眉,她和关洛飞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可不想牵扯到政治上啊! 作为拓跋言的皇妹出嫁,那她就变成了拓跋言的棋子,每行一步都如履薄冰,这可不好! “姑姑,二爷他没事吧?记起以前的事了吗?”言铮问道。 纳兰青摇摇头,上前把言铮受伤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听得言铮眉头难舒。 关洛飞忘记了以前,那自己就不是他喜欢的人,这样的关洛飞,她能嫁吗? “你放心,二爷会想起以前的事的!墨修已经去帮他找药了……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音信全无!” 纳兰青心事重重,虽然口口声声恨不得杀了墨修,可是一想到他要真的回不来,纳兰青心头就很沉重。 言铮也看出了她的担忧,撑着道:“姑姑担心就去找 他吧,我没事了,有罗衣龙九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嗯,等会我和皇上说一声,让他再把龙五给你,我找到墨修就回来!”纳兰青也不拒绝言铮的好意,只觉得再这样等下去自己会疯了。 “不用了,他已经给了我几个高手,不能再要他的人了,他也需要人保护!” 言铮说完又好奇地问道:“龙五,龙九,龙四……大哥到底有几个这样的侍卫啊?” 纳兰青笑道:“从龙一到龙九,排行前九的都是皇上身边最能干的精英。十之下的稍逊,他们的称呼也不是固定的,每年皇上都会考核他们的武功、忠心,办事的能力,如果不行就会被剔出九字前,后面的表现出众会被提上来。这些侍卫都以能进九而自豪!今年龙四会被剔出去,龙九有希望做龙四!” 言铮想想,就调皮地说:“还好大哥没让他们以王称呼,否则排行第八的人就郁闷了……王八……呵呵……” 纳兰青也笑了,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舒心,这心意我懂……铮儿,你知道的,我没孩子,这些日子是把你当女儿的,你没事,姑姑很高兴。姑姑也想看到你成亲,有夫君疼爱,有一个幸福的家……这些日子我看着二爷对你的态度,觉得他还不错,你别任性了,该接受他就接受他吧!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嗯,我知道了!”言铮乖巧地点点头:“姑姑你安心去吧,我等你!” 纳兰青点点头,替她把被子拗好,就走了出去。 **** 第二天,言铮是被脚步声惊醒的,还没睁眼就听见罗衣的声音:“朱姑娘,你是来和我们小姐告辞的吗?我进去叫醒她!” 朱璇微笑:“她已经醒了!” 言铮也笑了,朱璇的感觉很敏锐啊!她撑着坐了起来,感觉精神好多了。 朱璇走了进来,言铮看到她掩在狐裘下面的脸似乎又小了一圈,就内疚地道:“你又瘦了……都是我不好,又连累你了!” 朱璇把自己的救命丸药给了她,这天大的恩情说什么报答都显得太轻,言铮不知道自己能帮朱璇什么,只能默默地祝福她。 “别谈什么连累……我是自愿的!”朱璇微笑,颇有几分自负地说:“你知道,如果我不把你当朋友,任何人都不能让我做这种事!” “谢谢,能做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言铮点点头:“你也是我的朋友,你知道的,为了朋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包括帮我挡箭吗?”朱璇调皮地揶揄道:“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关二爷喜欢到这种程度!” 言铮脸微微有些红,反驳道:“要是大哥有危险,你也会这样做的!” 她可不觉得朱璇全是为了自己才把救命的丸药给了自己,这其中有大半拓跋言的功劳,朱璇对拓跋言的心思不言而明,想到这点,她再次为自己的果断庆幸。 朱璇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你大哥……你怎么不说我帮他,更多的是想他能为我做事呢!” “璇璇,你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可是我知道,你要是真想利用他,你早利用了!你却没这样做……你要是真不懂为什么,我提点你一下……或者在你心里,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珍惜这种感觉,所以才不想轻易破坏!” 言铮想通了自己的事,也不在乎帮他们一把了,真诚地说:“距离不是别人造成的,很多时候是自己造成的,你们谨守着自己的安全距离,不让别人靠近,自己也走不出去。这不好……你看看我,如果没有你,现在只怕和洛飞阴阳相隔了!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不管我们武功再高,地位如何,命运之神都不会特别眷顾我们的!璇璇,问问自己,如果这一刻是你在世上的最后时刻,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你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朱璇有些失神地看着她,回想自己的一生还有……之前的事,她迷茫了,自己一直纠缠过去,难道是错的吗? 如果这一刻是自己在这世上的最后时光,她还会想着报仇那些事吗? 朱璇莫名地想到了拓跋言,和他阳刚强壮的胸膛,如果他能一直这样抱着自己,她会死而无憾吗? 摇摇头,朱璇甩去这些乱自己心扉的想法,微笑道:“你要和关二爷成亲了,就急着帮别人拉郎送配吗?好了,我知道你的春天来了, 你不用急着让我妒忌,还是让我们说说你的事吧!” 她端正了脸色,有些责备地道:“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别急着取你的金针,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言铮苦笑:“不是我自己弄的,是被人取出来的!” 她也不瞒朱璇,把赵天泽和柳三娘做的事都告诉了朱璇,最后道:“我根本不记得喜欢过他,你说我脑中的那些事会不会是他用药物弄出来的?” 朱璇蹙眉想了想说:“这很可能,我就会做这样的事,让你相信你杀了皇上都可以!只是他为什么要让你有这样的感觉呢?这个二皇子不简单啊!” “我也觉得不简单!现在太子失踪,皇上还想让他做太子,以后沧焰要是交给这样的人就危险了!”言铮忧心忡忡地说。 “交给他不正好,让沧焰早点灭亡,反正他赵家的江山也是抢来的,灭亡了让别人做皇上……言儿,你要有兴趣,以后朕让你的夫君做沧焰的皇上!”拓跋言走进来,正好听到言铮这话,就傲慢地说道。 言铮汗颜,她可没兴趣要一个皇上夫君。 朱璇微微一笑:“皇上也是来和言铮告辞的吗?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言铮,虽然取出金针对你很不利,可也不是不能挽救的事,你记住我上次教的方法,尽量避免就行,其他的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成亲我有时间会去观礼的,我们到时再见吧!” 她欠了欠身走了出去,拓跋言走到床边,道:“你和关洛飞的事关王妃已经答应了,说回去就给你们准备婚礼。铮儿,等我把这边的事安排妥当,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的!你答应我,这次回去,再不能让自己有什么不测,否则,我一定会杀了关洛飞!” 言铮苦笑,拓跋言的霸道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我答应你,决不会再让你担心!”言铮保证道。 “嗯,那回去就别管其他人的事,赵家兄弟怎么争是他们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安心做你的新娘就行了!” 拓跋言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最后加了一句:“你的嫁妆我来准备,你放心,一定不比任何一个公主出嫁差!” 言铮苦笑:“大哥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真的,我会有压力的!” “有什么压力,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如果你想要,把整个沧焰给你做嫁妆都行!”拓跋言霸气地道。 言铮失笑,心里却暖暖的,在拓跋言手臂上拍了拍:“大哥做了皇上,也要娶皇后,我希望大哥能在我前面成亲……璇璇她人不错,大哥对她,是不是该用点心呢!” 拓跋言愣了愣,本能地看向门口,门外没人,他才沉声道:“阿朱对你说什么了?” “没有,她和你一样骄傲,哪会轻易把自己的事告诉别人呢!只是你们都不说,心里难道就没感觉到你们之间那种别人无法插进去的默契吗?是理解也好,信任也罢,这些都是你们无法和别人分享的……所以,大哥,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吧!”言铮耐心地劝道。 拓跋言若有所思地看看她,许久才道:“有些事不是给机会就行的,言儿,你还小,很多事还不懂,以后你会知道的!好了,我该走了,姑姑去找墨修,龙五我就留给你了,等姑姑回来再让他回来!关洛飞的事你别担心,阿朱说她会想办法,一定会让他在你们成亲前记起你……你保重!” “大哥也保重!”言铮目送着拓跋言离开,心里沉甸甸的,每次和拓跋言见面,都有种没有下一次的危机感,希望这一次又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 又过了两天,言铮伤口愈合了,也能下地了,纳兰青还没回来,关王妃决定不再等了,全部启程回帝都。 郑将军有些不满,还没找到太子,关王妃怎么就要走了。 关王妃却冷冷地说:“太子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殁了,本王妃会再派人帮你寻找太子,就算是殁了也要有结果。朝中还有本王妃的女儿,本王妃不能丢下她不管,郑将军要体谅本王妃的苦心……” 这话就让郑将军无言以对,关洛蕴是太子妃,如今太子被废黜,她在宫中地位尴尬,就算太子还活着,也需要有人稳住太子的根基,关王妃这决定没错。 肖北也反对离开,他们支持的人是太子,赵天澜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回去不能向皇上交待不说,对支持太子的人也不好交待。 更何 况,他们是来打濮族的,如今濮族皮毛没伤,倒弄得自己这边损失惨重,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以何面目见人呢! 他来找言铮商量,言铮淡淡地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们现在已经败了,再想打濮族根本不可能,就接受这现实吧!” 肖北不甘心:“上次是意外,这次我们有准备,一定不会再败的。只要找到太子,重振军威,我们还有机会赢的!” 言铮嘲讽道:“肖少爷,盲目的乐观就是失败的根源,你和关洛飞这次就是太乐观了,才会被濮族打败。你看看你们这次出征得到了什么结果,太子失踪,关洛飞失去记忆,而濮族,你们连皮毛都没碰到,你说你们用什么去打败他们?” 言铮醒来已经把龙九叫来问过濮族的情况,濮二小姐回去后就闭门不出,濮大小姐却招到了一个夫婿,就是射关洛飞的那个银面男子。 这男人只在成亲时露过一面,后来就没人再见过他,可是濮大小姐这两天却以雷霆般的速度重新组合了自己的队伍,把濮族的内乱平息了。除了那个大巫师,此时濮族上下团结一致。 肖北和郑将军的探子虽然探到濮族的异动,却不知道具体情况,这样盲目,还敢叫嚣打败濮族,让言铮很无语。 不过想想也知道原因,肖北和关洛飞一路行来都太顺了,他们没有老将军的经验,又被别有用心的人怂恿,吃败仗是正常的。 “肖北,你知道那银面男人的身份吗?你知道二皇子来了濮族吗?你知道皇后为什么会被杀吗?你又知道帝都在你们走后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言铮对肖北印象很好,这是关洛飞最好的朋友,关洛飞相信他,她也选择相信他,就耐心地道:“弄清楚这些,你就会知道你们失败不是偶然的,是必然的。太子就算活着,他也暂时败了,要想继续活着,就只能避其锋芒,学三皇子一样先明哲保身,懂了吗?” 肖北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想,恍然:“你是说这些都是为了把二皇子弄上太子之位做出来的?皇上怎么能那么偏心啊!太子也是他的儿子!” 言铮冷笑:“这些皇上肯定有角色参与,只怕却不是他的本意,现在他估计也是骑虎难下了!所以,太子要想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只要利用好这些因素,你们还有胜利的可能!” 肖北很聪明,言铮一提点就懂了,会心地笑道:“扮猪吃老虎……弱者就用弱者的办法!言铮,你真聪明,你不做太子的幕僚真是浪费你的才华,等找到太子,我一定举荐你!” “别,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想掺和,我就想嫁个如意郎君,种种花草,学学医就够了!”言铮淡淡一笑,自己宽慰自己。 肖北和她都不相信这话,有些事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身在这圈子里,就有不能避免的恩怨,不想被卷进去,也会被卷进去,这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   ☆、166.二爷和言铮联络感情 不管郑将军和肖北怎么反对,关王妃还是坚持启程,一行人就上路了。 关洛飞从那天试图逃跑后就被关王妃一直捆着,除了双启,双明看守,身边的侍卫也加强了防备,齐博每天和他同吃同住,贴身看守。 关洛飞在几人轮番洗脑之下,不再坚持要找姣娘,慢慢相信他们说的话,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表示会跟他们回帝都旆。 在他的要求下,肖北带他来看过言铮,关洛飞一见言铮就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她,呵呵笑道:“仔细看,如果不看你额头上那奴字,你也不算丑,可是还是没我的姣娘美……窠” 言铮也不气恼,淡淡地道:“你喜欢那姣娘什么呢?” 关洛飞偏头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欢她!言铮,要不我们商量下,你看,我又不喜欢你,你去和王妃说,让我别娶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都可以!” 言铮失笑,这才反应过来关洛飞为什么要见自己,原来是想求自己帮忙啊! “关二爷,你放心好了,以前你没失去记忆,我还不一定会嫁你呢!你现在不记得我,我就更不一定会嫁给你,我可不要一个莫名其妙的夫君!” 言铮说的是真的,虽然喜欢关洛飞,可那是对之前的,现在这个关洛飞比以前更不懂事,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呢! “你说的是真的?不许反悔啊!”关洛飞伸出手:“我们击掌为誓!” 言铮斜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发誓,有肖北、齐博作证,你别担心我赖账。关二爷,你可以问问肖北,我是不是非要嫁你?难道除了你,就没其他人喜欢我吗?” 肖北在旁边听见就笑道:“这倒是真的,二爷,喜欢言铮的多了去,你不答应,等以后她被别人抢走了你别后悔就行!” 关洛飞一听言铮有很多男人喜欢,心里就不舒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嘟了嘴说:“你怎么能这样,不是说我以前很喜欢你吗?你怎么还能让别的男人喜欢,这不是对不起我吗?” 肖北哈哈笑起来:“关洛飞,你现在不是不喜欢言铮吗?那你管谁喜欢她啊!” 齐博也忍不住失笑,凑趣道:“二爷,依我说你还是答应这门亲事吧,这可是你梦寐以求的,要是错过了,你真的会后悔!” 关洛飞就纠结了,一边还想着姣娘,一边又想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他不答应,那不是把言铮推出去吗?以后要是发现自己喜欢的人真的是她,那可怎么办? 关洛飞想了想说:“好吧,我不逼你发誓了,我们回帝都再说!” “肖北,我看二爷现在思想清晰多了,你可以建议王妃不用捆着他了!”言铮对肖北说道。 从启程,关王妃就避免和言铮见面,虽然在一个车队,有心的话自然能做到。 言铮不知道关王妃在想什么,反正肯定对被逼婚有所不满,她也不介意,这婚事是拓跋言帮他们定下的,她要不点头,关王妃也不会逼她的,先回到帝都再说吧! 这番谈话后,关王妃听从了肖北的建议不再捆着关洛飞了,关洛飞就每天骑车马,在队伍里窜上窜下,和自己以前的部下更是打的一片火热。 肖北对言铮说:“二爷失去记忆看来也不是坏事,他和那些侍卫相处的更好,大家都说二爷更容易亲近了!” 言铮毫不意外,以前的关洛飞骨子里有世家子弟的清高,家世好,架子也大。现在这个关洛飞,就像濮二小姐说的,是一张白纸,没有身份的束缚,和这些侍卫相处起来就容易亲近了。 关王妃也觉得关洛飞变了许多,以前这个儿子和自己很难亲近,现在不同了。自己捆他,他也不计较,每天起来都要跑到她门外请安,有天关王妃不舒服,他竟然去找了军医开了药,亲自熬了送来给她。 关王妃当时看到药就怔住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特别是关鸣郤腿残了后,关洛飞这是第一次对她这样好。 关王妃当时就掉下了泪,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怨恨。 从那天后,关王妃对关洛飞就放宽松了,他去看言铮,她也不让人阻止,只是对身边的钟嬷嬷说:“随他吧,他要喜欢就让他娶吧!” 钟嬷嬷摸不透关王妃的意思了,试探地问道:“可是那个白言铮,只许二爷娶她一个啊!” 关王妃冷冷一笑:“那可由不得她……先娶进门再说,过个一两年再给洛飞纳妾,她要真有骨气,就学她娘净身出户吧!而且……她嫁给洛飞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后面的话关王妃自然不会对钟嬷嬷说,她肯答应这门亲事与其说是为关洛飞考虑,倒不如说是为瑞亲王府考虑。 邵翩若已经向她说想嫁给关鸣郤,关王妃多了个郡主媳妇,这媳妇可不是以前陈竺玉能比的,这小丫头诡计多端,她就是个威胁,和关鸣郤联合在一起,自己身边没个得力的人帮衬,瑞亲王府迟早会落到他们两人手上。 而言铮,以自己对她的认识,这丫头也不是个善人,把她娶进门,让她和邵翩若去斗吧,最好斗的两败俱伤,到时她坐享渔翁之利,何乐不为呢! 关洛飞在这样的放松下,倒和言铮相处多了,跑累了就挤到言铮的马车里,不顾罗衣的白眼,缠着言铮下棋找乐子。 言铮也不拒绝,更不留情,每次都杀的他大败,关洛飞也不气馁,回去就躺着琢磨棋路,也不知道是他现在单纯的像白纸思路更敏捷,还是这家伙本来就有天赋,竟然从棋路的变化琢磨出一套剑法,次日天还没亮,肖北和齐博就被他拉起来,陪着他对练。 肖北和齐博一起上,没几招就被他打败了,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以前他和关洛飞的武功相差不大,两个人能打上一百招也难分胜负,什么时候关洛飞竟然远远把自己抛在后面呢? 关洛飞见两人如此不堪一击,很扫兴,又跑来找龙九和龙五较量。 龙五自然是不屑和关洛飞对练的,他的任务是保护言铮,可不是陪这大少爷切磋。 龙九就不同了,关洛飞要找虐,他自然愿意虐他,私心里也想挫挫这大少爷的锐气,给言铮立威。 两人就在马车外打了起来,此时天已经大亮,准备启程的侍卫们一看这两人切磋就围了过来,龙九更是意气风发,想当着关洛飞的下属给他一个下马威。 只是没想到,关洛飞今非昔比,蛇腹剑被他用新创的剑法使出来,刁钻无比,龙九勉强撑到十招就败了。这还是关洛飞还没把剑法和蛇腹剑好好融合在一起,否则他根本撑不过去。 众人都大惊,有几个和关洛飞关系好的侍卫也凑趣地上前讨教,结果关洛飞以一对十都能轻松胜出。 龙五在旁边抱臂观望,也有些心惊,关洛飞这套剑法从没见过,他暗暗寻思,如果自己上,能撑的住几招呢? 关洛飞得胜,信心大增,更是迷上了下棋,也不乱跑了,每天都凑到言铮马车里,说是找感觉。 来上两天,言铮还没说什么,罗衣不干了,这还没成亲每天钻到小姐的马车里算什么啊!这要是婚事不成,以后小姐还怎么嫁人呢! 她把关洛飞撵下去,振振有词地说:“你不是说不娶我们小姐吗?那就别来了,我们小姐还要嫁人,每天被你这样缠着,传出去谁敢娶她啊!” 关洛飞创剑法的兴趣正浓,闻言就自然地叫道:“谁说我不娶啊,我们回帝都就成亲,现在亲近一下也算联络感情!” 罗衣揶揄道:“哟,现在想娶我们小姐了?那你的姣娘怎么办?回头到帝都看见你的翩若郡主,公主妹妹,你准会把我们小姐抛到一边!你这种男人朝三暮四,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靠不住,我们小姐不能嫁给你……!” 关洛飞就怔住了,抓了抓头,对啊,他喜欢的是姣娘,怎么又想娶言铮呢! 关二爷纠结了,一边想和言铮下棋,一边又想着不能背叛姣娘,闷闷地站了一会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就赌气回自己马车里躺着。 言铮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罗衣说的对,关洛飞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能对自己的行为不负责,要是回到帝都,真有女子对他好,他说不定也会改变注意,还是早让他明白这个道理才好。 谁也没想到,关洛飞这一躺,一天都没下过马车,等晚上到了客栈,双启双明去叫他下马车,关洛飞也没动静,齐博纳闷了,撩开车帘想往里看,没想到才撩开车帘,一股掌风就涌了过来,打的他倒跌出去,还在空中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双启只见一条身影箭一般地射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关洛飞落在地上,足尖一点就飞到了房顶,只留下一句话:“我去找姣娘了……” “洛飞……”肖北,言铮站在客栈外,还没进去就听到关洛飞的声音,转头只看到他飞速 离开的身影。 “混蛋……”关王妃气得一跺脚,吼道:“都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去追!” 几个侍卫就赶紧上马追去,龙九、龙五看看言铮没动。 言铮想了想走到关王妃面前道:“王妃,我们去追他吧!王妃你先回帝都,我保证把洛飞安全地带回去!” 关王妃想了想,才叹了口气,伸手拉住言铮的手说:“铮儿,你们的婚事我已经同意了,洛飞以后就是你的夫婿,你去找他我放心。你知道,帝都那边我不能不回去,洛飞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我回去就给你们准备婚礼,等你们回来就给你们成亲!你别让我失望!” “不会的!”言铮微微一笑,对关王妃的亲近并不动心,抽出手,转头道:“齐博,双启,双明,你们跟我走吧!” 肖北见没点到自己的名字,上前道:“那我呢?” 言铮意味深长地说:“你去帝都会更有用!” 肖北明白了言铮的言下之意,点点头,上前拉住了言铮的手,也意味深长地说:“那我在帝都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言铮感觉他把什么东西放在自己手掌中,微微一愣,不着痕迹地滑到了袖中。 “凭这个你可以调动洛飞的人和钱财,具体问齐博……”肖北轻声说完就退后和关王妃站在一起。 “那我们走了!”言铮弃马车,上了马,龙五、龙九只好跟着上了马,齐博又点了几个侍卫,一行人就向关洛飞离开的方向追去。 没一会,追到了先前追赶关洛飞的几个侍卫,几个侍卫一脸沮丧,说丢了关洛飞。 “没事,他只会去濮族,我们去濮族找就行了!”言铮安抚道。 罗衣气恼地抱怨道:“这二爷真不让人省心啊,这都快到帝都了,他来这一出,就不体谅小姐重伤未愈啊!” 言铮笑了笑,看向齐博:“齐博才受伤,要说可怜,他更可怜吧!” 齐博苦笑:“我是应该的,都怪我疏忽了,没注意他的反常……哎,这濮家二小姐到底给他吃了什么啊,这都离的这么远了还能影响他,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言铮点头:“我们都太乐观了,以为离开就没事,看来不让洛飞恢复记忆,他就算到了帝都还是会跑的,这次一定要让他知道他是谁!” *** 一行人一路追赶,追了几天都没见关洛飞的影子,言铮动用了春风楼的一切力量,总算在第四天探到了关洛飞的消息,他已经过了边境到了濮族的桐音寨。 这春风楼,言铮还是从齐博口中知道了具体的情况,这是关洛飞和肖北弄出来的,两人开始只是闹着玩组建出来的,一开始只是利用这些信息网做点买卖以维持自己的开支,后来越做越大,两人就一发不可收拾,剔除了一些不良分子,打造出一支精英,专门收集情报贩卖。 只是两人也顾忌影响,怕连累家人,不敢做的太过。 言铮凭肖北给的令牌知道了春风楼的存在,又从齐博口中知道了春风楼的运作模式,她一眼就看出漏洞颇多,有些无语,肖北和关洛飞还真是大少爷啊,弄了这个春风楼这么多年没出事算他们幸运,否则,第一个被抄家的就是他们两家。 言铮和齐博商量后,就以关洛飞的名义提出了一些改良的建议,并重新调整了各人的职责,也提高了每个成员的俸禄。 这番改良马上就起到了成效,那些成员虽然不知道发出这些号令的人不是楼主,而是言铮,却都觉得楼主变了,那些增加的厚禄都是对自己能力的赏识,做起事来就加倍的用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言铮下令让他们在找关洛飞的同时,也打听太子和二皇子的下落。 没过一天,消息就传来了,言铮一看就无语,敢情这些人早知道太子的下落,为了待遇的不公知情不报啊,这让她更下定决心,一定要再好好清理下春风楼,把这些不尽心办事的人清理出去。 同时,言铮还有些担心,这些人知道消息,会不会把消息也卖给别人呢! 赵天澜现在在梧州养伤,梧州是赵天澜外祖的家乡,祈老侯爷退隐多年,手下却还有一支强兵,赵天澜离开濮族后就躲到了梧州,没人知道他哪里受伤,探子只说他到了梧州就行踪不明。 而二皇子,探子打听不到 他的下落。 言铮不是很相信这说辞,只要是人就要生活,衣食住行都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哪有没有痕迹的。她更担忧了,对齐博直言道:“没消息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他们真的打听不到,还有一个,那就是春风楼的探子被收买了!” 齐博怔住了,半响才不安地道:“要是真如你所说,探子被收买了,那二爷和肖爷会不会被他们出卖给二皇子?” 言铮反问道:“他们不知道二爷和肖爷真正的身份吧!” “不知道,二爷和肖爷一开始还出面,后来觉得危险,两人都不出面了,让他们做事都是通过留消息,原来见过两人真面目的都不在春风楼了!” “这也不安全!如果有心总会查出来的!”言铮蹙眉想了想:“你把之前见过他们的人都列个单子,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去查一下,家庭情况,收入情况全部上报给我。另外,春风楼所有成员,都给一笔遣散费,解散了!” “啊,这怎么可以,那不是让二爷和肖爷之前的努力白费了吗?”齐博惊叫道。 言铮冷冷一笑:“你们都有内奸了,还想保住春风楼是不可能的,现在解散比被别人拿来做危及你们的事好的多……再说了,人家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呢?先发遣散费,再暗中把信的过的人招进来,咱们换个名字,一样能保住自己的实力!” 齐博恍然:“你是说借遣散的名义把那些不忠于二爷的人清理出去?” “没错,突然没了归宿,这些人肯定忍不住上蹿下跳,他们要投奔了二皇子,我们也可以知道是哪些人不忠,要是不动,我们也没损失!” 齐博点点头,佩服地道:“白小姐真是睿智,幸亏肖爷相信你,让我把春风楼的事都告诉你,否则我们大祸临头都不知道怎么败的!” 言铮微微一笑道:“你们二爷也很聪明,这次只是意外,否则他也会反应过来的!” 春风楼管理不善都能赚这么多钱,只有小聪明明显是不可能的!言铮这话也不是吹捧关洛飞。 她已经初步了解了春风楼的盈利,关洛飞这两年累积下的财富很可观,足以威胁二皇子了。 “那我们要不要去接太子?”齐博问道。 “不急,他既然在梧州,他外祖会照顾好他的!” 言铮觉得一个退隐多年的老侯爷有能力养一支强兵,就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孙子。 她现在不懂的是太子这举动是什么意思,躲到梧州不出面对他的劣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他想做什么呢? “先找到关洛飞我们再去见他!” 言铮没有为国为民的大义,只是身在局中,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就只能去面对了!   ☆、167.装哭骗二爷 再次进桐音寨就没上次那么容易了,濮族防备森严,进寨的人都要严加盘查,言铮她们不方便一起进去,就分作几批人,言铮和龙五,龙九,罗衣一起走,其他几人分作几批,带来的侍卫都留在外面接应。 四人易了容,龙五和罗衣扮夫妻,言铮和龙九扮兄妹,龙九会濮族土话,进门时和守卫聊了几句,四人就顺利地进去了。 上次翰山带路时说过桐音寨有他一个侄子,在桐音寨做马匹生意,让言铮她们需要时可以去找他窠。 言铮她们问了路,就先去找翰山的侄子,顺便在那和齐博他们汇合。 四人来到马市,见马市交易场到处是人,很多马匹,言铮问龙九:“平时马市也有这么多马交易吗?旆” 龙九摇摇头:“我上次来是赶集日都没见这么多马,今天又不是赶集日,怎么会有这么多马呢!” “这不正常!一会找人去查一下!”言铮说着心一动,关洛飞对宝马情有独钟,一直想找匹好马,他会不会在这呢? “罗衣,龙五,大家分头找一下,看看二爷会不会在这!” “好。”几人散开,在人群中找起来,言铮转了一圈没看到关洛飞,心下有些失望,难道他已经去了清音寨? 她折回头想去和罗衣他们汇合,走到半路就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似乎在争吵什么。 言铮看了一眼,刚想走,就听见有人叫道:“打死他,没钱还买马,这不是拿爷开刷吗?” 人群就乱了起来,有个声音高叫道:“谁说我没钱啊,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跟我到清音寨,娇娘会帮我付钱的!” 娇娘?言铮回头,就见关洛飞手持蛇腹剑逼的那些人都退开了,他的手紧紧攥住马缰,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那马很精神,全身鬓毛黑的发亮,一看就不是一般马可以比的。 “什么娇娘,老子告诉你,有钱你把马牵走,没钱你就给我滚开,别以为亮剑我们就怕了你!这马场的人没点本事谁做这生意啊!” 一个大汉拔出大刀吼道:“放开老子的马,否则就杀了你!” 言铮刚想挤上前帮关洛飞付钱,就听见关洛飞冷笑道:“你这人好聒噪,好话听不进去还骂人,你当爷怕了你吗?爷告诉你,这马爷要定了,你要钱就去清音寨找爷吧!爷不奉陪了!” 说完关洛飞一跃上马,一提马缰就冲开人群往前跑。 “拦住他!”那大汉一声吼,立刻有很多马场护卫冲了出来,有人拿弓,有人拿棒,直往关洛飞打。 马市也乱了起来,人到处乱跑,言铮被挤得根本无法靠近关洛飞,匆忙间还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等她站稳,就见关洛飞哈哈笑着在马市上狂奔起来,边跑还边叫道:“就让爷试试这马能不能配上爷……” 言铮被他气得差点吐血,这混蛋,自己舍命救他就是让他这样糟蹋自己的吗?没看到那么多弓箭对着他吗? 她顾不上暴露身份,拿袖子几下擦了易容,往前跑上去叫道:“洛飞,我是言铮,带我出去!” 关洛飞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她就皱了皱眉,她怎么追来了? 正想着,就见那几个大汉发现言铮就往她冲去。关洛飞迟疑了一下,该不该管她呢? 这犹豫一闪而过,关洛飞一想到上次言铮中箭,自己被逼着对她说了不少好话求她别死就毫不犹豫地打马冲了过来,老远就叫道:“上马……” 他倾斜着身子,伸出手。 言铮会意,看那些大汉往自己围过来,就飞跃而起,紧跑了几步就跳起来抓住了关洛飞的手。 关洛飞一拉,让她坐在自己前面,吼道:“坐稳了……我们走!” 他舞着剑,挡开了射过来的箭,一手搂着言铮的腰脚一夹马腹,两人就往外冲。 言铮暗暗一笑,这冒险赌对了,关洛飞为了自己的安全,不能再贪玩了。 只是让言铮惊讶的还在后面,几日不见,关洛飞剑术更精进了,一路杀出去游刃有余。 等出了马市,没等关洛飞选择去哪,她就夺过马缰,指挥马往寨外跑去。 等关洛飞发现,已经无法回头了,后面全是追兵,已经惊动了濮族的士兵。 “出寨就安全了,你的人在外面接应我们 !”言铮安慰道,边打马飞奔。这番动静肯定能让自己的人都知道她和关洛飞在一起,他们会想办法出去和她汇合的! “我不回去!你就想骗我回去成亲!我告诉你,我要娶的是娇娘不是你!”关洛飞夺过马缰,恶狠狠地叫道:“你不准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丢给他们!” 言铮无语,姣娘在关洛飞心目中还真重要啊! 眼看都快到寨门了,关洛飞一掉马头,竟然往山上跑,那些追兵追了过来,关洛飞挥剑,剑锋划过路两边的树,树拦腰被砍断,挡住了追兵的去路,这样重复几次,那些追兵远远地被抛在了后面,两人就跑进了密林中。 濮族就是安置在群山中,一入密林就难追了。关洛飞还尽挑小道跑,这样的路就是有经验的猎人都不一定能追到。 等确认没有追兵了,关洛飞突然抱住言铮的腰,把她提起来就丢了下去:“好了,没危险了,你走吧!反正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说完就打马往前跑,也不管言铮会不会摔到。 言铮骤不及防被抛下去,落地却没感觉到痛,明显关洛飞用了巧力,就这样她还是感觉气恼,还没站起来就大声骂道:“关洛飞,你这混蛋,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回去?我不会武功,一会老虎豹子出来把我吃了怎么办?你不想救我刚才就把我丢在街上好了,也好过我死了都没人知道我的尸骨在哪……” 关洛飞听到这话就勒住了马,一想也对啊!这女人不会武功,这山里老虎毒蛇多的是,要是真咬死了她,自己不是白救她了吗? 言铮一见关洛飞停下,又暗暗笑了,这个失去记忆的关洛飞还真可爱,这样也会上当啊! 行,那她就继续扮弱吧! 她嘴一扁,带了哭腔地又叫道:“我都说不嫁给你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是你母亲让我来找你的,否则你以为我吃撑了来送死啊!濮族人的弓箭那么厉害,我死过一次我傻啊还来送死!关洛飞,你把我送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呜呜……” 她故意用手掩着脸,假装哭起来…… “你真麻烦!这有什么好哭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又不是真的要丢下你!”关洛飞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打马走了回来。 “你根本不是开玩笑,你就是要丢下我去找你的娇娘!” 言铮捂住脸继续委屈地“哭”,边哭边抽抽搭搭地说:“你别理我,你去找你的娇娘吧!为了她,你打伤了齐博,兄弟朋友父母都不要,你怎么还会管我的生死呢!呜呜……那神医救我干嘛,反正都是一死,早让我死了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男人最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言铮前世从来没用过这样的手段,一来性格问题,二来觉得无聊。 现在拿出来用,也是第一次,发现没有想象中做起来困难。 只是她也知道,这三个手段前面两种偶尔为之还行,多了就无效了。至于第三种,打死她再重生一次也不会用的! 果然,关洛飞被她一哭就乱了心扉,他现在比较单纯,言铮这几句话都说的他很难过。什么“老死不相往来……死了算了……”。 他只是想娶娇娘,可不是想和言铮生分啊!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不讨厌这少女,如果不用娶她,他愿意天天看到她,做她的朋友,和她一起下棋聊天…… 见言铮“哭”的浑身颤抖,关洛飞手足无措,下了马站在她面前急道:“你别哭了,算我不对好不好,我给你作揖赔罪了!” 他认真地对着言铮作了个揖,言铮看也不看,捂住脸说:“你说的话根本不能相信,你不是答应你母亲不跑了吗?结果你还不是跑了……我怎么知道,你下一刻会不会丢下我又跑了!” “我真不跑了,你相信我吧!我不会骗你的!”关洛飞认真地说。 “你捏着自己的耳朵发誓,要是再说谎,让你耳朵都掉了!”言铮从指缝中偷偷看他。 关洛飞果然捏着自己的耳朵说:“我要是再丢下白言铮,就让我耳朵全掉了!好了吧,别哭了!” 他有些无奈,这丫头哭起来怎么这么厉害,弄得自己的心都疼了! “嗯,我不哭了!”言铮抬起袖子假装擦干泪,才放下手看看四周说:“我们回去吧!” < “喂,丫头,我只说不丢下你,可没答应你不去中姣娘啊,你跟我去清音寨,娶了姣娘我们就回帝都!”关洛飞回身牵了马就走,边走边说:“跟上来,否则一会老虎出来我就不管你了!” 言铮对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说了这么多,这家伙还是只认准了姣娘,也罢,就跟他走吧,看他怎么死心。 密林里不好骑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会言铮就饿了,她本来还想等找到翰山的侄子再和罗衣她们去吃饭,没想到被关洛飞打破了计划。 又走了一会,密林里的潮湿更让她饥肠辘辘,她忍不住叫道:“关洛飞,你有什么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你怎么那么麻烦!饿一会怎么会死!”关洛飞扭头瞪了她一眼,转回头道:“我没有吃的,谁会随身带吃的啊!” “你不麻烦,那一会你别叫饿!”言铮又给了他个白眼,看看四周都是树,而关洛飞根本不辨方向,只知道往前走,就担心起来:“关洛飞,你到底认不认识去清音寨的路啊?” 关洛飞头也不回:“不认识,一直走总会到的!” 额,言铮很想给他几脚,这可是深山啊,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走几天都不能走到的。 她走不到了,往草上一坐,怒道:“你还是把我留在这吧,饿死比走死好!” 关洛飞以为她说说玩,往前走了一段路不见她跟上,回头看见她坐在地上,就蹙眉道:“快走啊,一会真有老虎出来了!” “饿,走不动!”言铮赌气道。 关洛飞刚想说她麻烦,却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响,尴尬地摸摸鼻子道:“你坐这也没吃的啊,撑着吧,等走出去我给你买好吃的!” “算了吧,你连买马的钱都没,哪有钱给我买好吃的!”言铮嗤之以鼻。 关洛飞想了想道:“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我给你捕野鸡吃可以了吧!” 言铮觉得这主意还算现实,就起身走了过去,两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看到了一条溪水。关洛飞让言铮去捡柴,自己就提着蛇腹剑去周围看有没有猎物。 等言铮把火点燃,关洛飞提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还有几只小鸟,他得意地往言铮面前一挥:“怎么样,我没食言吧!” 两人一起动手,很快把山鸡褪了毛,挖了内脏就架在火上烤,没有盐,言铮也吃的挺香。关二爷却蹙眉,边吃边抱怨:“难吃死了,看来你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啊!幸好我不用娶你,否则以后要挨饿了!” 言铮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嘲讽道:“什么调料都没,你让宫中的大厨来做也是这味道!你还挑剔什么,有本事你做给我吃啊!” 关洛飞摸摸鼻子,还是有些不服:“你这丫头嘴真厉害,我说一句你要说十句,这可不好,以后谁敢娶你啊!” “没人娶也不用你管啊!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傻不拉几的,谁看的上你!”言铮吃饱也有了精神,不在意地和关洛飞练嘴,倒觉得这样的相处也很轻松。 等吃完,灭了火,关洛飞又催着言铮上路,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结果又回到了小溪边,看到他们刚才灭的火,关洛飞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说一直走总会走出去吗?”言铮嘲讽道。 “我不信,再走!”关洛飞又往前走,言铮这次不跟他了,看天色都暗了下来,就道:“你要走你就走吧!反正我是不走了!” 她走到火边,用剩下的柴重新燃起火,等回头,关洛飞不见了,马还在原地。她淡淡一笑,这家伙还有点良心,马在这,他一定会回来的。 言铮架起柴,把刚才没吃的野兔放上去烤,等野兔快熟时,关洛飞回来了,一见言铮就叫道:“怎么回事,我又回到这了!” “你别费劲了,天都黑了,你再走几次也会回到这,还不如坐下来,吃了野兔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办法吧!”言铮劝道。 关洛飞不信邪,过来拿了一支火把,又去探路。 言铮自己撕了一支兔腿吃了,就在附近找了些干草,铺在火堆边躺了下来。 深山里树林很密,只能从缝隙间看到几颗星星,她看着,脑子里出奇的清醒。虽然来到沧焰不是她的本意,可是这些日子来,她已经慢慢融进了这个世界。 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脚步声惊醒了,睁眼一看,关洛飞沮丧地站在面前,看见她就叫道:“你怎么还有精神睡觉啊,我找不到路,我们被困在这了!” 言铮坐起来,淡淡一笑:“即来则安之,我不是告诉你明天天亮再想办法吗?你现在急也没用啊!” 关洛飞估计走饿了,回身看到一旁的野兔,抓起来就往言铮的草席上一坐,边吃边道:“明天你就能找到路吗?” “明天再说!”言铮可不想告诉他怎么找路,免得这家伙又发疯连夜赶路,这山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她可不想跟着他疯。 吃完野兔,关洛飞到溪边洗了手,过来看到只有言铮身下才有草,就叫道:“你真自私,怎么不给我铺张草床!你让我睡哪啊?” 言铮刚才早就想过这问题,就是故意不给关洛飞铺的,闻言无辜地睁大眼睛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就没给你准备,关二爷,你要睡就自己铺吧!这不缺野草!” “侍候男人不是女人该做的吗?我给你打猎了,你就该给我铺床!”关洛飞振振有词地道。 言铮给了他个白眼:“谁规定女人就必须侍候男人的?关二爷,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侍候你?你给我打猎你也没吃亏啊,我帮你烤了啊!咱们劳动互换,谁也别说谁占便宜!” 关洛飞被她说的无言以对,悻悻然走开,一会又走了回来,叫道:“草都回湿了,不能睡,我们挤挤吧!” 说完也不管言铮同不同意,往言铮身边一躺,就闭上了眼睛,唇角还露出得意的笑。 言铮无语,她的草是自己烤过的,暖暖的,关洛飞哪会不知道,这方面是鸠占鹊巢。 她也懒得撵他,和衣背对着他躺下了。 才闭上眼,关二爷又闷不住了,叫道:“白言铮,你怎么不撵我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能吃亏呢!” 言铮直接往他腿上一踢:“滚开……” 关洛飞动也不动,还得意地笑道:“你不会武功,脚上没力,不疼!” “脸皮厚!”言铮哭笑不得,这样的关洛飞还真孩子气啊! “言铮,我睡不着,我们聊聊吧!”关洛飞转过来对着她:“你转过身子啊,我可不想对着你的后脑勺说话!” 言铮只好转过来对着他:“想聊什么?” “你为什么和我母亲都反对我去找娇娘啊?她有什么不好吗?”关洛飞认真地问道。 言铮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敲道:“她或许很好,可是问题不在她身上,在你身上,关二爷,你脑袋不清楚,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我们是怕你被人蒙蔽,做下让自己后悔的事!要是你脑袋清楚,我们就不阻止你了!”   ☆、168.二爷又丢下了言铮 关洛飞想了想道:“可我就是喜欢她!你说要是我脑袋清楚了,我还会喜欢她吗?要是不会,我宁愿脑袋不清楚!” 言铮怔住了,看着关洛飞沉默不语,这个以前只喜欢自己的人喜欢上别人了,她失去他了吗?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关洛飞问道燔。 “没有!”言铮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过身子:“睡吧,走了一天的路也该休息了!窠” “言铮,你真生气了?”关洛飞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嗫嚅道:“是不是我以前喜欢你,现在喜欢上别人让你生气了?可我真的不记得喜欢你的事啊!” “说了没生气!你喜欢谁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言铮突然烦躁起来,一把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我去方便一下!” 她蹬蹬地往树林里走,关洛飞坐起来,提醒道:“小心蛇啊,我刚才去找路就遇到几条,很粗呢!” 言铮上次被金蚕蛇咬过,一听这话心里就毛毛的,也不敢走太远,看关洛飞看不到自己,就蹲下身解决生理问题。 解决完就赶紧跑回来,看见关洛飞以手撑着头躺在草上看着她,她做不到像他那样脸皮厚地再去和他躺在一起,就走过去抱了一些草到树旁,坐下靠着树就闭上了眼。 “言铮,怎么不过来睡啊!躺着舒服!”关洛飞叫道。 言铮懒得理他,闭着眼动也不动。 关洛飞叫了几声,见她不理自己,就嘟了嘴抱怨道:“女人真麻烦,动不动就生气,行,你不来就算了,我自己睡!” 他躺下闭上了眼,估计真累了,一会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言铮睁开眼看看,见他面朝火光,英俊的脸一片祥和,睡像还行。 她拢了拢衣服,环抱着双臂重新闭上了眼。 虽然有火堆,可是这密林湿度大,比外面阴冷,还没到半夜言铮就被冷醒了,睁眼就看到火堆那边有几点绿莹莹的光,吓得她顿时清醒了,腾地就窜到关洛飞面前猛推他:“关洛飞,醒醒,有狼!” “什么?”关洛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言铮指了指对面,那几点绿光竟然不见了。 “刚才还在啊!”言铮推了推关洛飞:“你去看看!” “哪有啊!”关洛飞抓着头站了起来,提着蛇腹剑走过去,言铮拿了一支火把跟在他后面,走过去一照,还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啊,你做梦吧!”关洛飞嘟囔了一句:“扰人清梦……”就往回走。 言铮照了一下,看到草有被压过的痕迹,就知道自己刚才没看错,不管是不是狼,一定有动物出没过。 她赶紧走了回来,这次也不赌气了,往关洛飞身边一躺,眼睛就盯着那边。 “你是找借口和我一起睡吧!直说好了,我不会笑你的!”关洛飞打着哈欠闭上眼睛,伸手抱住了言铮:“冷啊,抱在一起会好点!” 他贴着言铮,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言铮身子一僵,手肘就撞了他一下,怒道:“放开!” “别闹了,我还没嫌你身上全是冷气呢,赶紧睡,养足力气明天好赶路。”关洛飞抱的更紧,没一会又响起了鼾声。 言铮在他怀中,他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她挣扎不动,只好由他去了。 眼睛盯着那边,看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撑不住,她闭上眼睡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等感觉冷睁开眼,天已经亮了,火堆只有一点余火了,而关洛飞和马都不见了。 “额……”言铮猛地跳起来,无法相信关洛飞竟然丢下自己走了。 “混蛋,违背誓言让你耳朵全掉了!”言铮骂了几句冷静下来,她就在这等着,看关洛飞还会不会回来,要是等到晚上不回来,以后这个关洛飞她不要了!谁爱要谁领去吧! 看火快熄了,言铮决定先找些柴来把火烧旺,再把昨天剩下的野兔烤了吃。 她走进树林里,捡了一些树枝,抱着回来时就看到了几匹狼正撕吃剩下的野兔野鸡,言铮愣了一下,丢下树枝就往回跑,可一转头,又看到几匹狼正凶狠地看着她。 言铮僵住,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和对面的狼僵持着。 可是这僵局很快就被后面的狼打破了,后面的狼分吃完野兔野鸡,就冲向言铮。 言铮拔出匕首,飞掠起身,可那些狼更快,一个飞身,跃了过来,咬袖子的咬袖子,咬脚的咬脚。 言铮惊慌中挥起匕首乱刺,那些狼身手很敏捷,避开就往她的手上咬。 十几匹狼围攻言铮,任是她施展出武功,也有顾全不到的地方,慌乱中,手被一匹狼咬了一口,匕首掉在了地上,言铮一掌拍去,救下了自己的手,不敢再恋战,慌不择路地乱跑。 狼群紧追不舍,言铮往溪边跑去,溪边有石头,可以拿来做暗器。 只是等她跑到溪边,刚要弯腰拣石头,两匹狼飞扑过来,巨大的冲力就带着她冲到了溪里。这条溪虽然才有五六米宽,溪水却很急,也有点深度,一落进去,言铮头就没过了水,全身顿时就湿了。 此时才过了冬天,溪水冰冷浸骨,言铮哪有时间怜悯自己,还没站起来,跟着她扑下来的狼就一口咬向她的喉咙。 言铮不客气地运力,用足了十分力气,一掌就拍在狼脑袋上,狼的天灵盖顿时被击碎,血浆溅的言铮满脸都是,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一呛,又摔进了溪水中。 这次她没急着起来,伸手一摸,从溪地拣了块石块拿着,等另一匹狼扑向自己就狠狠地刺进了它的眼中。 两具狼尸瞬间就被溪水冲走了,言铮站起来,水到她的腰间,她紧握着石头凶狠地瞪着上面的狼。 不知道是她的狠辣吓住了这些狼,还是这些狼不愿意下水,纷纷站在溪边对她咆哮起来…… 对峙了一阵,双方都没有动作,言铮却感觉自己支持不住了,冰冷的溪水冲刷着她,她的体温在急速下降,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脚都麻木了,再不上去,她就算能活下来,也会大病一场的。 这时,那些狼有离开的,估计看言铮不上来,对这美食失去了兴趣。 有狼带头走,一匹又一匹狼就跟着离开,等看到岸上只有两匹狼还不愿意离开,言铮就一提气跃上了岸,那两匹狼一见就猛地扑了过来,言铮迎了上去,用石块猛砸。 可是,那些原本离开的狼不知道躲在哪,一听到她上岸就猛冲了出来,一起围攻她。 言铮一半身子都是湿淋淋的,又在冰水中泡了半天,行动没有刚才敏捷,为了保命,她拿出全身的力气和狼群博斗。一会身上就被血染红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狼的血,只知道杀杀杀…… 血让狼更兴奋,头狼长声嚎叫,一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跑来了很多狼。 言铮苦笑,难道自己要葬身于此吗?早知道最终难逃一死,就别浪费朱璇的药丸了! 眼看自己力气耗尽,言铮不敢恋战,边打边退,如果去溪水里能让自己缓一口气,她不介意再泡一次冰水。 正要跳下去,就听见一声长啸,随即响起了关洛飞的声音:“言铮,我来帮你……” 关洛飞还没落到地上,蛇腹剑已经出鞘,只见蛇腹剑旋转着向狼群飞来,只一圈,就倒下了七八匹狼。蛇腹剑回到关洛飞手上,他握着就冲进了狼群中。 言铮都还没看清他怎么出招,地上又倒了几匹狼,头狼一见嚎叫了一声,扑向关洛飞。 言铮这次看清了,只见关洛飞手腕一横,竟硬生生把头狼斩做了两段。这下,群狼无首,纷纷嚎叫着就四下逃窜了。 这番动作连贯快速,眨眼间本是险象环生的地方就安静下来,只剩一地的狼尸体。 危机解除,言铮撑不住了,噗通一声就坐了下去,手还紧紧地握着石头。 “言铮,你怎么样了?受伤了吗?”关洛飞奔跑过来,半跪在她面前就要给她检查伤口。 “别碰我……”言铮挥起手,本想给他一巴掌,可是想起上次打他的事,就变成了推,将关洛飞推的往后就坐在了地上。 “去找你的姣娘去,我不用你管!”她嘶声吼出这句,就抱住自己的双膝,把头埋在里面无声地哭起来。 这次是真哭,就因为是真哭才不想让关洛飞听见。 这无声的大哭包含了委屈,后怕,怨恨,无助等等情绪,任是她一向坚强,可是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赤手空拳和狼博斗,关洛飞如果晚来一步,她就是狼群的午餐啊!想想就后 怕! “言铮,怎么啦?”关洛飞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上,还在滴水,身上也是湿漉漉的,除了水还沾了很多血迹,衣服有几处都被狼撕开了,都露出了肌肤…… 关洛飞一阵内疚,喃喃地解释道:“我见你还没醒就去探路了,这次走远了点,我真没想到狼会来!” 言铮不理他,如果不是急着去见濮二小姐,他会这么殷勤地去探路吗? “对不起,我下次保证不留下你一人了!”关洛飞陪笑道,伸手去拉言铮:“我帮你检查一下吧,受了伤赶紧包扎……” “滚开……你的保证顶个屁用,我再不会相信你了!” 言铮一把甩开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到刚才和狼群遇到的地方,寻找自己的匕首,这可是拓跋言送她的,要走出这密林,没武器寸步难行。 “言铮,对不起啊……我道歉了,你就原谅我吧!”关洛飞跟了过来,陪笑道:“你在流血,我帮你处理伤口吧!” 言铮一走动,他就看见她小腿受了伤,在流血呢! 他说着去拉言铮,言铮不客气地匕首就刺了过来,关洛飞一吓缩回了手,惊讶地看着言铮。 “别碰我,也别跟着我,有多远你就滚多远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言铮说完拣了一根粗木棒当拐杖,走到树林外,看了看太阳升起的地方,辨明方向就往前走。 关洛飞讪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她,心里暗暗叫苦,这次真惹言铮生气了。 看言铮快消失在视线里,关洛飞一狠心牵着马追了上去,不远不近地跟着。 言铮从起来就没吃东西,又和狼博斗了那么久,再加上在溪水里泡了那么久,全身能量耗空,只感觉湿衣服贴在身上越来越冷,每走一步靴子湿重难行,她咬着牙硬撑着。 又走了一会,实在撑不住,她找了块空地坐下,想着武侠书那些大侠不是能用内力把衣服弄干吗?何不试试。 她盘腿坐下,也不顾会在关洛飞面前暴露武功了,运气开始“烤”衣服。 关洛飞远远看着,不知道言铮在做什么,他也坐在地上休息,边关注着言铮。 言铮运着内力,开始还顺畅,感觉身上热乎起来,可是慢慢小腹就扭着痛了起来,这种痛不像以前用力那种痛,痛的连心都跟着痛起来,她不敢再用力,慢慢收了力。 休息了一下想站起来,才站了一半就天旋地转,噗通一声就往前摔了下去。 “言铮……”关洛飞看见言铮摔到地上就爬不起来,赶紧冲了过来,一看她昏了过去,关洛飞顿时被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就把她抱到怀中。 言铮面色苍白,脸上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刚才的水没干,连唇都变得发紫。 “言铮你别吓我,快醒醒!”关洛飞轻拍她的脸,她还是没反应,再看她身上的湿衣和伤口,他边皱眉边念叨:“早告诉你受了伤要赶紧包扎,你偏不听,现在看吧,受罪了吧!” 虽然很不高兴言铮这样折腾自己,关洛飞还是一把抱起她,上马就往回跑,他刚才探路发现了一个山洞,估计是猎人进山打猎的临时补养站,里面还有干粮和干肉呢! 关洛飞把言铮带到了山洞,将她放在草席上,又搜索山洞,找到了几件藏着的衣服,拿过来时就蹙眉,要帮她换衣服就只能把她的衣服剥光,那不是看到她的身体了吗? 他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还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看光了人家的身体,就要对她负责啊! 关洛飞纠结着,一会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嘀咕道:“人家救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你还在这东想西想,要是她当时也像你一样乱想半天,你命早没了,何必在乎这些呢!” 他不再犹豫,跪在草席上迅速帮言铮把衣服全剥了,开始还提醒自己别看不该看的地方,可是换衣服哪能避免的。关洛飞自然就看到她的身体,尤其是高耸的美丽…… 关洛飞脑子哄地一响,手就顿住了,盯着美丽的高耸就无法移开眼睛。他本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看到这样美丽的身体,没反应怎么可能? 感觉身体有了变化,关洛飞还是死死地盯着,心乱了,很想伸手摸摸。 他真的伸 出了手,只是还没碰到,鼻间一热,一股液体就流了出来,关洛飞本能地抬手去抹,手指上全是血…… 额,他脸红了,胡乱擦了擦,收敛起胡思乱想,把言铮转了过去,赶紧给她穿衣,眼睛在看到她的背时,那纵横交错的伤痕让他又呆住了。 这些伤明显是陈旧的,现在只留下疤印,他无法想象当时受伤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只想想就替她痛。 关洛飞再联想到这些日子和言铮的相处,她的淡然,乐观让他根本想不到她的过去是这样凄惨。 关洛飞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怜悯,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有些恍惚,似乎这样的动作自己曾经做过似的…… 他弄不清这种想法从何而来,只是怜悯地将她放到草席上,又找了干衣服替她擦头发,看到她额上的‘奴’字,关洛飞又一阵失神,他从来没问过这字从何而来,现在看见,再联想到她身上的伤,关洛飞无法想象,这少女吃了多少苦啊! 言铮安静地昏睡着,关洛飞到处找,找到了米,就放到锅里,切了一大块肉放进去,生起火,笨脚笨手地给两人熬肉粥。 等粥熬好,他找了个碗盛出来,端到言铮身边,推了推她:“言铮,起来喝粥吧!” 言铮昏睡着,怎么也叫不醒,关洛飞蹙起了眉,凑近看,见她刚才还苍白的脸现在红彤彤一片,他伸手一摸,很烫! “你生病了?”他急了,这山里可没药啊,自己又找不到出去的路,怎么办呢! 纠结了一会,关洛飞还是决定先给她喂了粥再说,可是这山洞里没有勺子啊,怎么喂。 他扳开她的嘴,抬起碗往她嘴里倒,可是控制不好,粥倒的言铮满脸都是,关洛飞又手忙脚乱地擦,有些气恼地道:“你醒醒啊,喝了粥才有力气啊!” 可是言铮还是没动静,关洛飞对着粥发愁,这怎么喂啊! 他赌气自己先喝了一碗,边喝边对言铮说:“很好喝啊,你要不醒来,我就全部喝了,一会你别怪我不给你留……” 那人没回应,关洛飞有些沮丧,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照顾人呢! 好吧,再试试,他把粥喝到自己口中,贴着言铮的唇就撬开她的嘴喂了进来,喂了几口没洒,他很得意,觉得自己很聪明。 就这样喂了大半碗粥,关洛飞不自觉地舔过她的唇,软软的感觉让他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景色,不由心猿意马起来,放下粥碗就呆呆地看着言铮矛盾起来。 自己喜欢的是姣娘啊,现在看了言铮的身子,又对她做了这样的事,不娶她的话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关二爷纠结,越想越心烦,索性走出山洞,去打猎,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次不敢再走远,害怕狼再来伤害言铮,就在附近转了转,打了两只野鸡,又捡了些树枝抱进山洞。 言铮还没醒,脸更红了,蜷缩在一起发抖,似乎很冷的样子。 关洛飞在山洞里没找到被子,只给她盖了一件单衣,见她这样,赶紧把火加旺,把言铮移到了火边,又用刚才的办法给她喂了些水,看言铮还是在发抖,他没多想,往她身边一躺,解开自己的衣服把她抱到怀中紧紧地抱着。   ☆、169.二爷和言铮结为夫妻 一晚下来,言铮烧没退,温度更高了,还说起了胡话。 什么“赵天楚,你别胡来……危险……” “我不是熙言铮,我不要她的生活……燔” “我要回去……为什么送我到这……这不是我的世界……” 关洛飞被吵的一晚睡不好,又听不懂她说什么,等天一亮,他想着不能这样,一定要给她找点药草去…窠… 他砍了些树把洞口堵好,又找了快大石堵在门口,才赶紧去找药。 山上药是挺多,可是关洛飞发愁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药材能退烧啊! 转了半天,没找到药,倒让他遇到了个猎户,他一喜,冲上去就揪住那猎户叫道;“大哥,帮个忙,带我找点能退烧的药材吧!” 那猎户被他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看看他的穿着,眼里就闪过了一抹精光,微笑道:“看你也不像生病的样子,找退烧药干嘛?” 关洛飞老实地说:“是我朋友,她发热,烧的很厉害,你帮帮忙,给我找点药材,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容易啊,你跟我来!”那猎户带着关洛飞转了转,拔了些药材给他,笑道:“把这个煎给你朋友喝,她很快就能好了,你也可以喝点,这深山里寒冷,喝了就不容易生病!” “谢谢大哥!”关洛飞感激地冲他拱了拱手,又问过怎么出深山的路,才兴冲冲地往回走。 他没注意,那猎户没走,悄悄地跟着他,一直跟到山洞口,见他搬开大石走了进去,才兴冲冲地回去报信。 关洛飞熬了药,给言铮喂了一碗,想起那猎户的话,自己也跟着喝了一碗,还自言自语地说:“我不能生病,病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喝完药,关洛飞又喂了言铮一些剩下的粥,然后就守在言铮身边,等着她醒来。 坐着坐着,就见言铮不安地动了起来,手扯开自己的衣领,迷迷糊糊地叫道:“好热……” 关洛飞见她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就笑道:“那大哥的药还真好,你醒了?别乱动,一会又着凉了!” 他俯身想给她拉好衣服,可是在看到她白皙的肌肤时,一股莫名的感觉涌遍了全身,他突然觉得这山洞里的温度升高了,自己也热的全身发热。 他死死盯着她的肌肤,感觉口干舌燥。 “好热……水……我要喝水……”言铮眯着眼,一边扯自己的衣服,一边挣扎着想坐起来。 可是她浑身无力,还没坐起来就一头栽到了关洛飞怀中。 关洛飞精神紧绷,本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抗拒那种异样的感觉,被她这一栽,柔软的身体抱满了怀。低头看到她通红的脸,只觉得脑中有根弦断了,不但不推开她,手一紧就紧紧抱住了她。 下一刻,他的唇狠狠地压在她唇上,疯狂地掠夺起来。 只感觉脑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要她……要她……” 关洛飞无法思考,只感觉越吻越饥渴,迫切地想要撕毁什么…… “嘶……”言铮的衣服被他一把扯开,迫切的指甲都刮伤了言铮的皮肤。 痛疼让言铮迷迷糊糊中有些清醒,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关洛飞压到了草席上,他的大手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洛飞……”言铮心中暗叫不好,努力抬手想撑着他的头不让他靠近。 可是手上软软无力,推更像环住了他的脖颈。 关洛飞似受到了鼓励,更加疯狂地掠夺起来。 “关洛飞……你……啊……”撕裂般的疼痛让言铮失声大叫起来,泪水就滚了出来,惊愕地看着红透了眼的关洛飞近在咫尺的脸,弄不清楚他怎么突然发狂了! 疼痛没持续多久,就被身上波涛汹涌的感觉淹没了,言铮也不知道自己这身体怎么回事,竟然迫切地需要他的碰触…… 两人互相纠缠着,从草席这边滚到那边,不知道是第几次,言铮身上全是汗,脑子越来越清醒,看关洛飞忍不住又想来,她用尽力气一脚踹开了他,滚到了一边就吼道:“关洛飞,醒醒,你怎么啦?不能再来了,再来我会死的……” 关洛飞被她一脚踢到对面就躺着不动了,他后面这两次已经有些清醒了,只是贪恋那种 感觉才一次次索要,被言铮这一脚踢的清醒了,大睁着眼看着上方,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这混蛋……你怎么……”言铮骂不下去,她刚才也挺配合的,要说错,自己也有错! 她挣扎着起身,先找了衣服穿上,回头看到关洛飞还光着身子躺在地上,就啐道:“还不赶紧穿衣服……” 她说着就走到被两人纠缠中撞翻的土锅面前,刚才穿衣服时她就注意到有些药渣,难道是关洛飞弄来的这些药渣有问题? 她蹲下身子检查药渣,一看之下就变了脸色,叫道:“关洛飞,这些药是你自己采来的吗?” 关洛飞不是笨蛋,就算失去了记忆也没失去自己的精明,听到言铮的声音就猛地坐起来:“药有问题吗?” “这药渣里有xx草,这种草能让人兴奋发狂,还有使人产生幻觉的作用,如果不是你自己弄来的,你就该怀疑给你药材的人有何居心!” 关洛飞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言铮的话,就见他猛地跃起身,迅速穿衣服,把长裤套好,衣服还散披在身上就一把抓住言铮的手叫道:“我们走……有很多人来了!” 额,言铮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拔出匕首跟着关洛飞冲了出去,就见一群黑衣蒙面人持刀围了过来。 “洛飞……怎么办?”言铮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现在全身无力,根本招架不住几招。 “我背你!”关洛飞一蹲身,把言铮拉到了背上,还自大地吼道:“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抱紧了……” 没等言铮反应过来,关洛飞一声长啸:“拦我者死……” 他身上那种兴奋劲还没完全消退,看见那些黑衣人,无端地就变成了嗜血的***,足尖一点,已经背着言铮杀了过去。 言铮紧紧抱住他的脖颈,见关洛飞像杀那些狼一样出手无情,他自创的剑法又练熟了,很快对方就倒下了几人。 “杀了他……”一个首领模样的人顾不上倒下的兄弟,带头往关洛飞刺来。 关洛飞一边护着言铮,一边举剑挥去,那黑衣人被他凌厉的剑势逼的近不了身,一挥手吼道:“射箭!” 一排弓箭手站了出来,举弓瞄准关洛飞。 “洛飞别恋战,走!”言铮指挥道。 “爷正杀的起劲呢!”关洛飞虽然这样说,想起上次言铮被箭射到的事,还是不敢恋战,长啸一声,蛇腹剑划出一圈剑花,趁那些人忙着招架的功夫,就跃了起来,抢来的马也不要了,几个起落就从那些黑衣人的头上飞出了包围圈。 身后箭矢如雨般飞过来,却赶不上他的速度,全落到了地上。 黑衣人正要追,有一个黑衣人从弓箭手后站了出来,只见他带了濮族神兽的面具,挥手道:“别追了!让他们去吧!” 刚才冲在前面的黑衣人头领讪讪地问道:“公子,不杀他了吗?” 带面具的男人淡淡地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关洛飞的武功突飞猛进出乎我意外,既然杀不了他,就先放他一马!如果能把他收为我用,不是更好吗?” 头领不安地道:“可是他和太子关系匪浅,只怕不那么容易收服!” 男人不屑地撇撇嘴:“这世上还没有不能收服的人,弄清他的弱点,投其所好总行的!白言铮就是他的弱点,你看本公子不是把她送给他了吗?哈哈,他那么喜欢白言铮,本公子就成全他,希望他日后死在白言铮手上,别怨本公子……” 头领陪笑:“公子好计策!” 虽然他不懂其中的用意,却知道自家主子计中有计,运筹帷幄不是自己能懂的,他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就行了。 *** 关洛飞没往猎户指的方向走,在言铮的指挥下,两人一路朝东,确认后面没有追兵了,才停下来休息。 “怎么样,你还好吗?”关洛飞把言铮放下来就小心地问道。 言铮有些郁闷,这样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给了他实在不是她的本意,以后要和关洛飞怎么相处呢! “我还好!”言铮走开了几步,借机整理自己的思绪。 关洛飞眼巴巴地看着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 想抱她亲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挨着她。她这样走开难道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关洛飞,你还想去清音寨吗?”言铮理清了头绪就问道。 这一问又让关洛飞纠结了,他跑出来的目的就是去找姣娘,现在和言铮做了那种事,还能去找姣娘吗? “去还是不去?”言铮见他犹豫就烦躁起来,声音也大了。 关洛飞小声问:“你是不是要逼我娶你?” 言铮绷起了脸,按耐着想踢他几脚的冲动沉声道:“我不会逼你,也没想过要逼你!刚才的事是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你想去就去吧!顺着这个方向走很快就会回到桐音寨,到了就不用我指点你怎么走了!我要回家了!我们就在这分手吧!” 她说完就毫不留恋地往前走,关洛飞怔了一下叫道:“你不和我一起吗?要是那些坏人追来了怎么办?” 言铮头也不回地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你自己小心吧,我不需要你担心!” 关洛飞看她越走越远,心里揪着难受起来,有种感觉,似乎她一走,这辈子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言铮,我没说不娶你啊!要不我们商量一下,你和我去清音寨,等找到姣娘,我把你们两都娶回去,不分大小,好不好?”关洛飞一个起身,飞掠到言铮前面拦住了她。 言铮冲他一笑,摇摇头说:“关洛飞,你要是记得以前的事,就知道我不会和人共侍一夫的!别说你是关家的二少爷,就是你是皇上,也不会让我改变主意!你走吧,去找你想要的,我不会再拦着你了!” 言铮说完越过他继续前行,关洛飞站在原地烦躁地抓了抓头,终于一跺脚,就往言铮指的方向离开了。 他要去清音寨,这已经成为他脑子里根深蒂固的目标,似乎哪里有种魔力,一直吸引着他靠近。就像飞蛾扑火,也许结局没自己想象的好,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两人背道而驰,越走离彼此越远。 言铮先停了下来,回头已经不见关洛飞的身影,她怔怔地站着,自己做错了吗?不是该把他带回去等墨修给他找来恢复记忆的药吗? 她这样放手,是赌气还是对关洛飞不负责呢? 想了半天,也没结果,言铮叹了口气,转身继续走。 刚迈步,就听到一声叫:“言铮……” 她惊讶地回头,就见关洛飞飞跑回来,几个起落就冲到了自己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把她紧紧拥进怀中,喘着气叫道:“我越走越心慌,我要走了,以后去哪找你呢?言铮,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见不到姣娘也没这么心慌过!我真的很怕……” “关洛飞……”言铮被他抱的喘不过气来,眼角却在这一瞬间湿了,想笑又想哭。她的二爷,这是忘记了以前也没忘记爱她吗? “我不娶姣娘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能让别人把你抢走了!”关洛飞紧紧抱着她,似乎一放手言铮就会消失一样。 “关洛飞,你抱的我快没气了!”言铮实在受不了这人的热情,推了推他:“放开,我们好好说话!” 关洛飞松开了些,低头额抵着她:“说什么?我不娶姣娘,你也不准喜欢其他男人,连看都不许看,好吗?” 言铮失笑,这霸道比以前的关洛飞还过分啊! “你真想和在一起,不去清音寨你不后悔吗?关洛飞,我告诉你,我有时很小气的。你要是答应我又背叛我,我决不会轻易饶了你!”言铮绷起脸说道。 “我……”关洛飞有些迟疑,可一看言铮的脸色,立刻道:“我不会背叛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清音寨了,我很想再回去找找!要不你先回去家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我发誓,一定会回去的,如果不回去,就让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言铮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他还忘不掉濮二小姐吗?想不答应,可是看关洛飞紧张的样子,心一动,关洛飞已经跑回来找自己了,这证明在他心里,自己已经比濮二小姐重要,她如果再拒绝他,这不是把他往濮二小姐那边推吗?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喜欢等人。”她做了决定,与其回去天天担心他会不会回来,还不如陪着他。 “你的身体不要紧吗?”言铮肯陪着自己去,关洛飞高兴起来,眉目间也 神采飞扬。 “还撑的住,再说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言铮放开心怀,也不在意给关洛飞带几顶高帽。 “嘿嘿,那是肯定的,你是我娘子,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啊!”说到这,关洛飞想到什么,拉了言铮说:“我们已经那个了,要不我们先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等回去再举行婚礼,这样也不委屈你!” 说着也不等言铮回答,拉着她就跪了下来,高声道:“关洛飞今日和白言铮结为夫妻,天地为证,以后患难与共,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娘子,你快跟着我念啊!” 言铮虽然觉得关洛飞有些胡闹,可一想人生难得有几次任性的时候,何不放纵一次呢! 她也跟着念:“白言铮今日和关洛飞结为夫妻,天地为证,以后患难与共,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关洛飞认真地念着,和言铮行了对拜礼,就傻笑着看着她。 “怎么啦?”言铮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挑眉问道。 “我想亲你,可以吗?”关洛飞老实地回答。 言铮顿时红了脸,轻咬唇,才轻轻点了点头。 关洛飞大喜,拥过她,找到她的唇就轻轻印了上去。 就这样印着,也没多余的动作,言铮却感觉很温馨,这样的关洛飞也蛮可爱的。 许久才听到关洛飞满足的声音:“以后我们就这样一直好下去,我会对你好的,再不让别人欺负你!” “嗯!我相信你!”言铮靠在他肩膀上,环住了他的腰:“一直这样就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你还要给我生许多孩子!”关洛飞头在她脸上蹭了蹭,眉飞色舞地说:“我们一大家人好好生活,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呢,你有父母吗?你这样嫁给我,你爹不会不高兴吧?” 孩子?言铮身子一僵,想起了柳三娘和师父说的话,有银针在,她不会有孩子的!这事怎么对关洛飞说呢? “没父母吗?你真可怜!”关洛飞没听她回答,以为自己说到她伤心处了,再想到她身上的伤,就自以为是,以为言铮就是因为没父母才被人欺负的,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别伤心,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让你依靠!” 言铮笑了,推开他说:“我有父亲,也等于没有,你忘记了,让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吧!” 她拉着关洛飞边走边把自己和熙家,端木家的恩怨都告诉了关洛飞,听得关洛飞气愤不已,恨声说:“他不认你,以后我也不认他,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你出气的。那个端木翊也是,敢伤害你我就让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等回到帝都,我就把他给你抓来,你想怎么欺负他都可以!” “嗯,谢谢老公!”言铮调皮地拉过关洛飞亲了一下他的脸。 关洛飞就傻笑起来,幸福的快要飞起来,呆了一下反问道:“你为什么叫我老公啊,这称呼怎么那么别扭,不是该叫夫君吗?” 言铮耸耸肩解释道:“这是我对你特别的称呼,你可别不喜欢,这里面有含义呢,我是希望我们能白头到老,那时你不是老公公吗?我是老婆婆,简称更亲昵!” *** 呼呼,终于把两人送到了一起,亲们都等不及了吧!嘿嘿!   ☆、170.骗我,我就不要你 关洛飞举一反三,嘿嘿笑道:“那我不是该叫你老婆了?” “对啊,你真聪明!”言铮又亲了他一下,道:“那以后我们就这样称呼对方了,记得啊,这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称呼,你要是这样叫别人了,我就不要你了!” 关洛飞被她亲的心花怒放,只觉得幸福的快要冒泡了,一把抓起言铮往背上一甩:“我背你吧,你病还没好,我应该照顾你的!” 言铮也不推辞,大男人出点力也是应该的,爬在他背上指着路,等走出深山,她放松下来,就伏在他背上睡着了窠。 关洛飞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她好。 两人还没走到桐音寨,就遇到了来找他们的罗衣,龙九一行人。 罗衣一见言铮被背着,冲过来就叫道:“关洛飞,你把我们小姐怎么了,她怎么让你背着?” 关洛飞自豪地说:“她已经是我娘子了,我们在山里已经成亲了,以后我就是你们姑爷了!” 正说着,言铮被吵醒了,一看罗衣他们都来了,就从关洛飞背上跳下来问道:“罗衣你们没事吧?” 罗衣伸手拉住她,左看右看,才狐疑地问:“关洛飞说你们已经成亲了,是真的吗?你们进山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是真的,我已经嫁给他了,婚礼回去再补办一次,我们在山里的事一时说不清,对了,这两天有什么消息吗?”她问道。 罗衣就拉着她远远走开,低声道:“桐音寨防备更严了,龙九打听到他们在大肆收购马匹和铁,好像在制造兵器,翰山的侄子都卖了几十匹马了,他说是濮大小姐收去了。我看要打仗了,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回帝都吧!” “姑姑和墨修有消息吗?” 罗衣苦笑着摇摇头:“探子进不去桐音寨,听说现在进桐音寨的人都要有濮大小姐的邀请信,身份不符的一律不准入寨,所以我们打听不到他们的消息!” 言铮蹙眉,担心起墨修和纳兰青,想了想她道:“找翰山的侄子问一下,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混进桐音寨,绕过去也行,我们的目的是阴阳山,只要能到就行了!” “我让龙九去问问!”罗衣才走开,关洛飞就赶紧跑过来,拉着言铮的手说:“我们进寨吧,你已经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进去我给你买点好吃的,再给你买身衣服,你这衣服难看死了!” 言铮穿的是山洞里猎户的衣服,又宽又大,还全是粗布制成的,关洛飞想给言铮买套漂亮的裙装。 言铮笑了笑,觉得这个关洛飞虽然脑子不清楚,可是一认准就知道关心人,她耐心道:“先别急,现在进不去桐音寨,等龙九打听到消息我们再商量。” 龙九去了好一会,才把翰山的侄子带来,翰山的侄子翰勇长得很高大,因为长期奔波,皮肤都被晒的黑黑的,看上去倒是爽快的人,过来就道:“白小姐,听说你们要去阴阳山,我给你们一句忠告,别去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言铮挑眉:“哦,有什么不对吗?” 翰勇点点头说:“今年不比以往了,你知道濮大小姐为什么防备这么森严吗?这不是只针对你们,实则是,不知道是谁把神兽的事抖露出去,很多武林人士都闻风而来,都想抢到涎汁。更有传言,说这神兽全身都是宝,吃了能长生不老,皮毛还刀枪不入,所以这些人还想杀了神兽。” 言铮愣了愣,本能地看向罗衣,罗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事。 翰勇冷笑道:“为了得到神兽,他们三五成群地组团过来,还没到濮族就互相厮杀,也不想想,如果神兽那么容易被杀,还轮的到他们吗?白小姐,我劝你们别去了,否则也会被他们杀了!” 言铮冷静了一下,问道:“翰勇,真的有神兽吗?” 她是现代人,可不相信这些奇闻,三百年出现一次,那这神兽有多少岁了?按生物学来讲,也不合理,它平时靠什么为生呢?难道不吃不喝一直冬眠吗? 翰勇被她问的一怔,随即摇头:“不知道,反正濮族是有这个传说,谁没事都不会去阴阳山,关于神兽的事都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说出来的,而他们也是听他们的长辈说的,大家也不敢明说,因为濮家的探子很多,要是发现谁说,这人就遭殃了。” “如果没有神兽,这把消息传出去的人就居心或侧了!”言铮冷冷一笑,神兽还没出现就惹的那么多人互相 残杀,这人没有目的怎么可能呢! 联想到二皇子和他神秘的师父,言铮更担心,这一切都是二皇子弄出来的。 他想做什么呢?难道做了太子还不知足,还想一统江湖吗? 言铮这是自己戏谑地想,可没把这当成真的,至于后来事情往她想的这方面发展,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翰勇,你带我们去阴阳山吧,你也好奇有没有神兽吧,这三百年才能一见的场面,你不去凑热闹不会后悔吗?”言铮卖力地说服翰勇。 她已经看出翰勇不缺钱财,没有重金去打动他,而是利用人的好奇心去激发他。 果然几句话说下来,翰勇先笑了:“白小姐,你不用激将我,我本来就想去看看,只是怕武功不如人还没见到就被人杀了,既然你们要去,那就陪你们走一遭吧!你们先到前面的山头等我,龙九和我回去,我带点吃的就走!” 言铮笑了,让龙九和龙五跟翰勇回去准备吃的。 关洛飞急道:“我也一起去吧,他们拿不下我帮忙!” 没等言铮同意,他已经急急忙忙扯着翰勇走了。 言铮只好和罗衣,齐博先到前面等他们。齐博见关洛飞不在,才道;“言铮,二爷不去找姣娘了吗?” 这也是罗衣想问的,就看向言铮。 言铮把两人在深山里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自然省略了和关洛飞乱来的那一幕,听得罗衣和齐博半信半疑,无法想象就遇到一群狼,关洛飞怎么就改变了主意。 言铮也知道自己省略的地方让两人觉得不可信,可也不方便详细解释,只好自嘲地说:“反正关洛飞答应我,不会再娶姣娘,我们就相信他吧!” “小姐,现在这个关洛飞傻傻的,出尔反尔过几次,我们怎么能相信他呢?要是去到阴阳山,撞到濮二小姐,他倒戈相向我们怎么办?”罗衣担忧地问道。 现在的关洛飞虽然傻,可是武功却很厉害,真要倒戈相向,只怕他们谁也不是对手。 “不会,就算他倒戈相向,他也不会对我下手的!”言铮有这点自信。关洛飞能回来找自己,就证明自己已经对他有影响力,她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言铮这话无法让罗衣放心,她的江湖经验比言铮多了,见过的也多,为了钱财名利,兄弟残杀,父子反目的多了去,言铮和关洛飞虽然已经成亲,这关系在这些面前,又能起多少力呢! 齐博被关洛飞打伤过,对这个关洛飞也不是很信任,提醒了言铮几句,见她没放在心上就不说了,只暗暗想要好好留意关洛飞。 几人等了一顿饭时间,就见关洛飞跑来了,后面跟着翰勇他们。 关洛飞飞快跑到言铮身边,把背上的包袱递给她,笑道:“我给你买了几套衣服,你赶紧去换上,还有好吃的,等你换好衣服就给你吃!” 言铮笑了,打开看看,是几套漂亮的濮族女装,心中一暖,才知道刚才关洛飞为什么要跟翰勇他们回去了,原来是惦记着这事啊! 关洛飞得意地说:“好看吧?你穿上一定很漂亮,快去换!” 龙九走了过来,不屑地撇撇嘴说:“小姐,你夫君给你买的衣服都是借我的钱,他穷死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嫁给他!” 关洛飞脸一红,分辨道:“不是说回去就还你吗?小气鬼,你怕我赖账吗?这么急就向我娘子告状!” “怕啊,所以要让小姐知道这事,免得哪天你突然又跑走了没人还钱!”龙九嘿嘿直笑。 言铮无语,关洛飞的个人信用真差啊,大家都不相信他了。 关洛飞也知道龙九在讽刺自己,索性脸皮厚起来,推着言铮说:“你赶紧去换衣服,换好了我们吃了东西就赶路。” 言铮被他催的无奈,只好拉了罗衣钻进树林,换上了关洛飞买的衣服,还好这家伙考虑到要进山,买的有裙装也有长裤,言铮换上罗衣又给她梳了个濮家女子的发型。 等出来,关洛飞目不转睛地盯着言铮,呵呵直笑:“我娘子真漂亮!” 罗衣给了他个白眼,骂道:“你上次不是还说我们小姐丑吗?怎么给你做了娘子就漂亮了,你到底哪句是真的?” “自然是现在这句了,以前不是脑子不清楚吗 ?”关洛飞理直气壮地说道,又赶紧翻出买来的食物献宝地递给言铮:“娘子,你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龙九看他殷勤地递吃递喝,忍不住大笑:“关二爷娶了娘子就变了个人似的,这是从大少爷变成奴才了吗?” 妻奴!言铮脑子里闪过这个词,却不敢说出来,怕打击了关二爷的积极性,对他的殷勤乐的三个字……笑纳了! 吃了东西,众人上路,走了一个多时辰天就黑了,翰勇招呼大家宿在林子里,为避免被探子发现,不准生火。几人各占了一棵树就算休息。 关洛飞找了棵大树,把言铮抱了上去,自己躺在树枝中,把言铮揽到了怀中,还体贴地说道:“你不会武功,这样最好!” 言铮忍不住了,反正到了阴阳山,如果打起来,自己会武功的事总会暴露,与其到时被关洛飞发现生气,还不如趁现在气氛好先招了。 她附在关洛飞耳边轻声说:“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先答应我,不准生气!” 关二爷美人在怀,心猿意马,只恨不能做那种事,哪还想其他的,随口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呵呵,其实你想想就知道的,那么多狼围攻我,我如果不会武功怎么撑的到你来呢?我会武功呢,只是没你好!不生气吧?我骗了你!”言铮小心地问道。 关洛飞愣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嗔怪道:“有点生气,可是也不特别气,因为你要是不会武功,那被狼吃了,我不是要失去你了吗?” 他搂紧她,想到当时的情况就有些后怕。 言铮微笑,她就知道关洛飞不会特别生气。 “不过,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下次我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我要是生气了,我……我……”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言铮就逗他:“你怎么啊?” “我就不要你了!”关洛飞学着言铮的话哼道。 言铮呆了呆,她瞒着关洛飞的事可不止一件,这下怎么说呢! “换一个,你是男人,怎么能学我说话呢!”言铮无赖道。 “我就学你……怎么,只许你不要我,就不许我不要你吗?” 关洛飞用额头蹭了蹭她,有些得意地说:“怕了吧!我是男人我不要你还可以娶,你是女人,我不要你了谁还敢娶你!” 言铮伸手捏他的脸,低声道:“关洛飞,我还没正式嫁给你,你就想着娶别人啊!你敢……反正只许我不要你,不许你要我!” “你好霸道……”关洛飞脸微微有些痛,嘟了嘴委屈地说:“我要让着你,那你不是一次次骗我啊!反正你以后不准骗我,骗我,我就不要你!” 言铮无语,这家伙还和自己扛上了,这可怎么办! 这时旁边就传来压抑的笑声,龙九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你们两浓情蜜意也不用在这显摆吧,这让我们孤家寡人情以何堪啊!” 言铮就脸红了,她已经够低声了,却忘记了这些练武的人都耳聪目明,两人的小情话自然落到了他们耳中。 她立刻就着耍赖:“我是女人你让着我是应该的,我要是男人我也让着你,就这样,别说话了,睡觉!” 怕关洛飞再反驳,她牺牲点,主动吻在了关洛飞唇上。 关二爷哪想到言铮会吻自己,顿时就回应过来,哪还记得两人还没达成一致呢! 怕两人的动静又让龙九取笑,言铮浅吻即止,用手抵住了关洛飞的唇,轻声道:“睡觉吧,我也累了!” “嗯……”关洛飞意犹未尽,一想在这树上也不能做什么,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圈住言铮闭上了眼。 *** 这一觉言铮睡的很好,关洛飞宽阔的胸膛和身上的热量让她很舒服,等被关洛飞叫醒,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们该走了!早点进山不容易被发现!”翰勇在下面叫道。 关洛飞回答:“好,你们先行一步,我带着她马上就赶来!” 龙九呵呵笑:“不是又要说什么情话嫌我们在这碍事吧!行,我们先走,你们尽快赶上。” 几人往前走了,关洛飞抱着言铮低笑:“ 让你醒醒瞌睡,我一会带你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言铮“嗯”了一声,在他怀中蹭了蹭,只觉得有个老公也不错,会关心自己护着自己,要是能永远这样,多好啊! 一路虽然关洛飞对言铮照顾有加,可是随着越靠近清音寨,关洛飞的不安就越来越明显。 言铮看在眼中,有些疑惑,她当然不愿相信关洛飞是为了濮二小姐,那又是为什么呢? 军医给关洛飞检查过,没有中毒的痕迹,可是她看过很多医书,知道有些毒药是无形的,也不是谁都能检查出来的。濮二小姐会不会给关洛飞下了这种毒药呢! 联想到濮二小姐追到军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走关洛飞的事,言铮不安起来,心里有些懊悔,当时就应该让朱璇好好帮关洛飞检查一下。 要到阴阳山,就必须绕过清音寨,几人离清音寨还有十几里时,就遇到了两拨武林人士正在打斗,走在前面的翰勇和龙五一发现他们的踪迹就折了回来,让众人隐蔽。 龙五观察了一下那些人的相貌,回来道:“我们换条路吧,别被他们缠上,免得暴露行踪。”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言铮想了解一下这些为了神兽拼命的武林人士都是些什么人。 龙五撇撇嘴说:“一拨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暗影魔帮,他们和弑神一样都是杀手组织,只是他们没有弑神纪律严明,杀人抢劫,无恶不作,正邪两派都不屑与之为伍,这两年被弑神打击了生意一落千丈,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来这里估计是想寻找翻身的机会吧!” “那另一波呢?” “另一波是拓跋的人,是前太上皇的亲弟弟的儿子,皇上的堂哥拓跋正的人,他上次想除掉皇上,被皇上打的大败,逃走了,一直没抓到。现在跑到这里来,不会是想东山再起吧!” 龙五在那些人中没见到拓跋正,就留了个心眼,让龙五传书给拓跋言先做防备。 一听是这两拨人,言铮也没同情心,让翰勇重新选了条路,就避开他们走了。 一路过去,有不少陷阱,翰勇毕竟经验丰富,带着他们小心地绕开了。言铮却见到这些陷阱和机关旁有些尸体,都被动物啃噬的支离破碎,看上去触目惊心又凄凉无比。 为了还没见到的神兽,就这样丢了性命,他们临死时会不会懊悔啊! 翰勇却熟视无睹,似乎常见这样的事。罗衣紧紧跟着言铮,对这些惨景也有些畏惧。 快到阴阳山时,翰勇见大家都有些累了,就建议先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再走。 言铮和关洛飞坐在一起,她都吃了一大块干粮,见关洛飞还捧着干粮不动,就关心地看向他。 只见关洛飞捧着干粮,目光直直地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精神恍惚。 “洛飞,怎么了?”言铮抓住他的手问道。 “不知道,只是有些心慌……”关洛飞回过神,猛摇了摇头说:“我有种感觉,我们不该去阴阳山,可是我又必须去……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171.禁地 “别担心,去吧,去到一切就有结果了!”言铮安慰道。 关洛飞握着言铮的手,勉强笑了笑:“我现在很想找回以前的记忆,看看我以前是如何喜欢你的!” “我倒更喜欢现在的你,傻傻的,很好欺负的样子!”言铮坏笑道燔。 “谁欺负谁啊!我可没忘记你被我气得哭呢!”关洛飞不甘示弱地道窠。 两人说笑了一会,关洛飞就忘记了自己的不安。 众人吃完休息了一会,在翰勇的催促下继续往前走。 等进入阴阳山,都中午了,一进去天色就变了,乌云压顶,似乎很快暴风雨就要来了。 翰勇看看天色,就道:“大家加快脚步,我知道附近有个山洞,希望还没有被人占据,我们可以去避避雨。下雨行路不安全,一不下心就会滑到深渊,而且阴阳山因为常年没人进入,毒蛇猛兽很多,我们这几个人还不够喂它们呢!” 几人就跟着翰勇加快了脚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了山洞,只是众人还没走近,就看到地上几具尸体。 龙五上前查看,一看之下就变了脸色,赶紧走回来说:“他们都是中毒死的,我看这山洞我们不能进去了!” 外面有尸体,山洞里面一定有人。 翰勇看向言铮,为难地说:“除了这山洞,还有几个山洞都在十几里外的地方,我们怕赶不过去了!” 正说着,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还夹杂着冰魄,几条蛇从林中游窜出来,每条都有柱子般粗细,身上还有墨绿,黑色的条纹。 言铮一见就打了个冷噤,这还真是阴阳山啊,养出来的蛇都得天独厚地粗大,她无法想象,要是这么多的蛇围攻自己,她会怎么样。 “进去吧,人没有动物可怕!”她拉着关洛飞抢先跑了过去,翰勇几人也跟了进来。 山洞口很深,门口没人。 翰勇介绍道:“这山洞是附近最大的山洞,里面可以容纳上千人呢,就是岔道很多,我们也许可以找个岔道避雨,就不用和里面的人接触了!” “嗯,进去再说!”进了山洞,里面就暗了下来,除了洞口,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翰勇点起了火折子,才一照就倒吸了口冷气,只见岔道口有不少尸体,中毒的有,被杀的也有,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山洞壁上也溅了不少血迹。 几人互相看看,都有些毛骨悚然,这些人都是谁杀的啊!这对手也太可怕了吧! 龙五也点起了火折子,认真检查尸体,边道:“看这些伤口,全是剑伤,剑法一样,伤口齐整度也一样,看起来他们都是一个人杀的!” 言铮也跟着检查伤口,不同的是她还顺便清点了尸体数,龙五说完她就道:“一共有十五人,龙五,你能估计出这些人的武功有多高吗?” 这可有点难度,龙五认真看起来,翰勇也加入进来,一具具尸体地翻看着,边道:“这人是双城赤龙帮的帮主,前几天还和我买过马呢,他的武功不错,听说曾经一人闯进土匪窝,一夜之间就灭了人家一队人马。” 那武功一定非同等闲! 言铮正想着,听到翰勇诧异的声音:“这人是奓山,他可是巴氏一族最有名的毒王,传言说他百毒不侵,怎么中毒死了?” 翰勇刚想蹲下来细看,却见尸体下爬出几只墨绿色的虫,他顿时往一边跳开,叫道:“大家小心,千万别被咬到,否则就惨了!” 众人眼见那几只虫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爬来,都赶紧跳开。可是这几只虫却似遇到了新鲜的食物,哪肯放弃,回头又追来。 “用火烧!”言铮见那尸体下又爬出了不少虫,就赶紧叫道。 翰勇拿出准备好的火把,点燃,就去烧虫子,众人也拿出火把点燃,哪些虫子一靠近就把火把凑过去,很快洞里就飘起一股肉焦的臭味。 等到最后一只虫子被烧死,众人才放下心来。 “洞里没人……” 言铮和龙五一起叫道,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默契地笑了。 洞里要是有人,他们弄出这么大动静早该现身了,可这时都没动静,就证明洞里没人。 外面雨 下大了,雨帘遮住了外面的世界,众人没去管这些尸体,赶紧往里走。龙五不放心,让两个侍卫守在洞口,有人来了就报警。 众人走进去,果然如翰勇说的,主道两边都是岔路口,有些岔道里面有水,有些没有,黑漆漆的。 众人都无心去探索这些密道,一起往前走。 等走到主洞,除了翰勇,众人都愣住了,这洞很大,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周围都是怪石嶙峋,当中却很平整,有一张巨大的石床,旁边还有石桌石椅…… 言铮正打量着,就听见罗衣“啊”的一声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抬手指着洞上方。 言铮抬头一看,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只见山洞顶用铁链拴着一具尸体,那尸体的全身全被一种白色的丝似的东西笼罩着,看不清是男是女。 “咦,我上次来没这尸体啊!”翰勇爬到一块大石上抬头仰视,边蹙眉道:“看上去这尸体有些年限了,是谁弄来这里的?” “只怕我们闯进了人家的禁地了!”言铮发现那尸体被绑成了耶稣受难的十字样,转头看对面,就依稀看到山壁上刻了一个人像。 “龙五,你拿火把去对面照一下!”言铮叫道。 龙五也看到了人像,跑过去一照,众人就见石壁上刻了一个巨大的女人像,长发飞扬,双目紧闭,似熟睡般,弯起的唇角宁静祥和。 她穿了一件新嫁娘的衣服,衣服皱褶条理分明,连配在身上的玉佩也刻的清清楚楚。衣服领子很高,遮了女人的下颚。 言铮刚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熟,罗衣就叫道:“小姐你看,这女人像不像朱姑娘!” 言铮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像朱璇!” 龙九摸着下颚道:“难道这个洞是朱璇的爱慕者给她弄的,这被捆着的人是她的仇人?爱慕者想以此表明对朱璇的忠心?” 言铮摇摇头,那尸体的姿势倒是被惩罚的姿势,可是女子的样子分明是死了。这女人不可能是朱璇! 如果这真是爱慕者弄的,爱慕者不会这样诅咒朱璇的。 “要刻这样的画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 龙九认真检查石刻像道:“这山壁的石头很坚硬,你们看这石像的周围都磨平整了,光这功夫,没个几年是无法完成的!这石像的刀刻也不是几天就刻出来的,看手法,有些还补过……” 他攀着旁边突出的石块爬上去,边看边说:“下面的刀法补过的痕迹很多,上面的就流畅多了。这刻画的人功力一年比一年深厚……” 等攀到头顶,他认真端详了好一会才道:“眼睛是最后刻的,等等,上面好像有字……无……生……什么意思啊!旁边好像还有字,被人磨去了!” “额……洛飞……”言铮突然叫了起来,转头四顾:“谁看到关洛飞了?” 刚才还一起进来的,被这石像吸引,众人竟然没一人发现关洛飞何时不见了。 “我出去看看!”龙九先反应过来,冲了出去,门口侍卫看着雨恋在聊天。龙九一问他们,两人都说没见关洛飞出来。 龙九赶紧跑回来报告,言铮一听人没出去就道:“会不会是好奇跑到哪个岔道了,我们一路回去找找吧!” 几人抬了火把,一个岔道一个岔道地去找,找了几个,翰勇就不赞成地道:“言铮,别找了,岔道这么多,都找过来大家都要累死,反正外面有侍卫守着,大家就回去等吧,关二爷会自己出来的!” 言铮也觉得这样找不是办法,就让大家先回去,自己举着火把到每个岔道口都叫一遍:“洛飞,快出来,大家都在担心你呢!” 可是等她叫完一圈,也没见关洛飞有反应。言铮走回洞里,关洛飞还没出现,她担心地蹙起了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翰大哥,这些岔道能不能通向别处啊?”她问道。 翰勇苦笑:“我也不知道,以前听人说这阴阳山很怪异,到里面的山洞不能乱跑,说遇到毒蛇猛兽都是好的,最怕遇到鬼打墙,你绕来绕去,绕死了也出不去。你也看到了,那些岔道都很阴暗,岔道里面还有岔道,谁也不知道通往哪里,要是真迷了路,派一队士兵来也未必能找到!我看我们还是等二爷自己出来吧!” “那他要是在里面遇到危险呢?”毕竟是自己的老公 ,言铮怎么能如此淡然地等呢! “那只能让他自己祈祷运气好吧!”翰勇无奈道:“不是我无情,实在是不想你们去送死,你们还是听我的话在这等吧!” 言铮为难了,如果真如翰勇说的里面有危险,罗衣,龙九,龙五都是拓跋言的人,她没权利让他们去送死。如果自己去了,他们又奉命保护自己,那也是连累他们。 想了想就道:“那我们就先等等吧,看他会不会出来!” 几人互相看看,罗衣上前道:“小姐,要不我陪你去找找吧!说不定这次我们运气好,很快就能找到!” 龙九一见罗衣要去找人,就急忙道:“我也去,大家有伴,遇到危险也不怕!” 两人都这样说,言铮更不好意思,摇头道:“他武功今非昔比,不会有危险的,我们还是先等等!” 在她的坚持下,两人都不好再争,就坐下来等。 “你们看,这石桌!”龙五指着桌子叫道。 几人一看,发现石桌上全是砍出来的印子,横七竖八,似乎有人在上面泄愤。细细一看,还能看出些字迹,只是都被砍的模糊不清。 翰勇看看周围道:“我上次来这里没有桌子,这是谁弄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龙九问道。 翰勇嘿嘿笑道:“五年前,当时听说阴阳山有宝物,就跟着我叔叔来了,就是翰山,你们不知道我叔叔对这一代比我熟悉的多,只可惜我们转了一圈,什么宝物都没找到,我还摔断了腿,叔叔就带我出去了,休养了半年才好了!你们看我现在没什么不妥吧!” 言铮心一动,不知道为何想到了关鸣郤,就问道:“谁帮你治的腿?” 翰勇抓抓头:“一个姓普的老头,我当时还小,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我叔叔的好朋友,医术很高明,包了十几副药就好了!” 普?言铮想起当日陈夫人逼骆太医收自己为徒时威胁骆太医,说如果骆太医不肯,就给自己找普逊为师,当时骆太医就很惊讶,问普逊还活着吗? 陈夫人说只要她想找,肯定能找到。 那个普逊就是这个普老头吗? 言铮正想着,就感觉身下动了一下,她抬起头,见众人都和自己一样。 “刚才是地动吗?” 她才问出来,又感觉一晃,这次弧度比刚才大了,众人都站了起来。 “地龙动了,难道是神兽要出现了!”翰勇激动地叫起来:“这山洞不安全,我们快跑出去!” 几乎在他叫出来时,山洞顶部悉悉索索地掉下了小石头。 罗衣一把拉住言铮:“快跑!” “洛飞……你在哪,快走!”言铮边跟罗衣跑边叫道。 地晃的更厉害了,大块大块的石头纷纷掉了下来,几人一边避让一边跑,言铮心都提了起来,外面都这样,那些岔道只怕情况更糟,关洛飞到底在哪呢? “洛飞,你快出来,你不是说不丢下我的吗?你要再不出来,我不要你了!”言铮吼道。 她自己不知道,她的声音都带了颤抖,让罗衣听的心一酸。虽然言铮不说,她也看出来了,言铮早和关洛飞有了更进一层的关系,想想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担心了。 这才没嫁给关洛飞两天,就变成寡妇了,是谁都受不了。 还没跑到洞口,就听到外面电闪雷鸣,雷声一个接一个,闪电似乎全劈在了山洞上方,地面已经不是在晃动,而是在颠簸。 “完了,阴阳山的神兽一定是被这些想杀它的人触怒了,在以这种方式报复呢!”翰山贴着洞壁都不敢跑了,刚才一块大石砸在他面前,要不是后面的龙五拉了他一把,他早就被砸死了,想想就后怕。 言铮跑在后面也看到了,不禁暗想,看来不管会不会武功,在大自然的威力下,人类的力量都是渺小的。 “快走……”眼看一块巨石又砸了下来,龙五拉着罗衣往外掠去。 罗衣又抓着言铮,怕她一时冲动留下来,死死地拖着她往外跑。 “洛飞……”言铮回头看到有些岔道已经塌陷了,绝望地大叫起来:“你在哪啊 ,快出来……” 这次没让她失望,只见石雨纷纷中,一个人影迅速掠了出来,还在半路就吼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石头都掉下来了!” “关洛飞……山洞要塌了,你跑哪去了?”言铮一见他没事,怒气就上来了,吼道:“你知道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啊?你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娘子别生气,一会出去再告诉你……”关洛飞落到她面前,伸手一把抱住她:“我带你出去……走……” 他一跃,瞬间就把罗衣和龙九甩在了后面,两人震惊地盯着他的背影,竟然忘记了跑。 “你们发什么呆,快跟上来!”龙五回头看到两人连石头掉下来都不知道,就气急地吼道。 “走!”龙九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罗衣的手就往外冲。 罗衣小声嘀咕道:“龙九,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对不?你有没有感觉,关洛飞不见了几个时辰,武功似乎又高了许多?” “不是你的错觉,我也感觉到了!” 龙九有些忧心地说:“他要不是个学武的天才,要不就是在山洞里又有什么奇遇……这不是好事,我怕他练功速度太快会走火入魔!” 说起这个,罗衣也有些忧虑,只是说话间两人已经跑出洞口,看到言铮,罗衣不好说出后面的话,就咽了下去。 外面雨下的更大,顷刻就把众人淋的湿透了,众人跑到空地,回头看到山洞以极快的速度倒塌,很快就变成一个大石堆。 地面还在摇晃不已,翰勇惊魂未定地念叨着:“一定是神兽发怒了,我在濮族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地动的这么厉害!我不去了,任神兽有多值钱,我都不要,我要回家!” 他说完竟然转身就跑,言铮冲上去抓住了他:“翰大哥,你冷静点,现在到处都危险,你能跑到哪,还是留在这吧,我们大家互相依靠,还能走出这阴阳山!” “不,你们之间一定有不祥之人,所以才引来这灾祸,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放开我……让我走……” 翰勇竟然一拳打在了言铮胸膛上,挣脱了言铮就跑走了。 “混蛋,敢打我媳妇!”关洛飞冲过来,对着翰勇的背影一掌挥去。 言铮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翰勇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到了半空,又重重的摔了下来。 一个闪电劈来,言铮愕然地看到翰勇爬在地上就不动了。 “翰大哥……”言铮赶紧冲了过去,就见翰勇口中一股鲜血流了出来,大睁着眼竟似断了气。 她不相信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没有感觉,再去摸脉搏,也没有动静。 关洛飞得意洋洋地走过来叫道:“死了吧,他应该受不了我一掌!娘子,你看,我武功这么厉害,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吧?” 龙九,罗衣一起震惊地看向关洛飞。他们都看到刚才翰勇是打了言铮,可是没用多大的力,关洛飞怎么能一出手就杀了他呢!要知道,这两天为了找他,翰勇也出了不少力,还看在翰山的面子上没要任何报酬。 关洛飞打死了他,让她们怎么向翰山交待呢!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更会晚点,谢谢亲们对风的支持哈!O(n_n)O谢谢!   ☆、172.我对你可没意思 言铮嘴唇颤抖着,一边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一边却压抑不住愤怒。这一路来,翰勇给她的印象很好,实诚热心……而且到阴阳山又是自己激他带路的,却没想到连累他送了命,这是谁的错呢燔? 她想起刚才翰勇说的话:“你们之间一定有不祥之人,所以才引来这灾祸……” 不祥之人,说的是自己吧,如果不是自己,翰勇也不会送命…… 可是看着关洛飞兴奋的脸,言铮继续深呼吸,免得把怒气发到关洛飞身上,他是一心为了帮自己,打击了他的积极性,这家伙要是一赌气跑了,她去哪找人呢! “洛飞!”言铮上前拉住了关洛飞的手,耐心地道:“谢谢你帮了我,只是下次你能不能出手轻点,你武功今非昔比,没有多少人能抵挡的住,要是误伤了,可就无法挽救了!” 关洛飞很敏感,立刻道:“你在埋怨我?窠” “我是有点埋怨你,你先听我把理由说出来再生气。”言铮指了指翰勇的尸体,有些沉重地说:“翰大哥刚才只是害怕,他打我一掌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你看我不是没受伤吗?他是我们的朋友,他的叔叔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进山找你都是他们叔侄帮忙。你想想,你和我赌气,你会杀了我吗?” 关洛飞摇摇头:“我怎么会杀你呢!” “你看,罗衣,龙九都是我们的朋友,我要对他们生气,我也不会想杀他们!朋友就是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能伸出手的人,你也会为你的朋友尽心尽力,朋友之间要是都像你刚才动不动就下重手,你以后慢慢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你想这样吗?” 言铮又指了指齐博道:“齐博还是你表哥,也是你最好的朋友,上次你逃走打伤了他,虽然他没死,可是他很伤心。你去问问他,他恨不恨你,想不想杀你?” 关洛飞就看向齐博,齐博赶紧摇摇头说:“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是无心的……你要是清醒,你绝对不会对我动手的!” 言铮点头:“看吧,你打伤了齐博,齐博都不和你计较,同样的道理,翰大哥刚才打我,我也不会和他计较,因为我知道他如果不是害怕,不会慌乱地对我动手的!现在你知道你错了吗?” 关洛飞看着地上翰勇的尸体,默默地垂下头。 “洛飞,我不是怪你,我是想让你明白,我们到了阴阳山,还会发生很多事,你遇到事情可不能再这么冲动,多想想,要是只凭一时的脑袋发热,也许你下次会出手杀了我!” 言铮不是危言耸听,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关洛飞很危险,到了阴阳山更是反常,她无法完全放心他,天知道要是遇到濮二小姐,关洛飞会不会又倒戈相向。只能先提前给他敲警钟,希望能让他印象深刻,到时别轻易被濮二小姐左右。 “我不会的,你相信我吧!”关洛飞反抓住言铮的手,陪笑道:“这次算我错了,我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说着他就要动手,言铮赶紧拉住他道:“先把翰大哥藏起来吧,等雨停了再说!” 话还没落音,更大的巨震又来了,众人没防备,全部摔到了地上,关洛飞眼疾手快抓住言铮,才避免她被抛了出去。 言铮还没爬起来,就听到地下传来沉默的爆炸声,她愕然,这地震到底是大自然的功劳还是人为的啊! “你们看!”龙五突然叫起来。 几人抬头,就看到远处闪电亮过的地方,巨石横飞,还爆出了火光,隐约还有人尖叫。 “我们过去看看!”言铮也很好奇有没有神兽。 都到这地步了,去哪里都不安全,还不如顺其自然呢! 一行人就往那边跑,大雨冲的众人都看不清路,火把根本不能用,言铮怕出事,让大家都手牵手。 等近了,就看到很多人在逃窜,有些人嚷着“神兽发怒了……快逃命啊!” 火光不惧大雨地暴涨着,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往火光中走,别人都在逃跑,他去送死啊? 那人一身长袍,也不知道衣服本身就是金色的,还是火光印射的,只见他长发飘飘,高大的身子犹如神祗一般,迈着坚定的步伐往上走,手中拿了一支巨大的兵器,最上面有个龙头…… “那人是濮族的大巫师吧?”龙五不确定地说,他也没见过大巫师,只是从兵器上判断。 “姣娘… …”关洛飞突然叫起来,还没等言铮反应过来,就见他飞跃起,迅速掠向了一群往这边逃窜的人。 言铮看过去,就见一个女子一身金色的铠甲,被人扶着往这边跑来,看见关洛飞,她愣了一下,随即甩开扶着的人就投进了关洛飞的怀中,大哭起来:“飞郎,我爹被大巫师杀了,我们清音寨的兄弟很多都死了,你要帮我报仇啊!他在那,你快帮我杀了他……等报了仇,我就嫁给你……” 关洛飞顺着她的手一看,看到那男子已经快走近火光,就冲动地说:“好,你等着,我去帮你报仇!” 他拔出蛇腹剑就飞掠而去…… “洛飞,别去!”言铮大叫起来。 关洛飞停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她叫道:“言铮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帮姣娘报了仇就回来……” 他猛冲了过去,融进了金光中,和大巫师一起消失在火光中。 不见了关洛飞,“姣娘”就变了脸色,对着言铮狠狠地骂道:“你想抢我的飞郎,你这贱女人,我杀了你……上……给我把他们全杀了……” 她一挥手,她后面的下属就拔刀冲了上来。 龙五,龙九赶紧护住言铮,姣娘恶声叫道:“濮族的灾难全是你们惹来的,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们为我爹,我的兄弟们报仇……杀啊!” 她自己拔出弯刀就冲了过来,言铮和罗衣同时叫起来:“你不是姣娘,你是濮大小姐……” 濮二小姐已经被朱璇废了武功,怎么可能还敢往前冲呢! 濮娟狞笑道:“对,我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已经被你们废了武功,她刚才也死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关洛飞认为我是姣娘,我就是姣娘……我杀了你们,谁还敢说我不是!阿岩,放你的冰蛇出来,给我咬死他们!” 上次和关洛飞一起出现的少年手臂一伸,只见他的手臂顿时变成绿紫色,手腕上缠的蛇顿时扬起了头,吐着信子就绷成一条直线,嗦地一声就往言铮射来。 “小心……”龙五一把将言铮拉到身后,挥剑就向冰蛇斩去。 那蛇却比他速度更快,滑溜地窜到了他的剑上,还没等龙五有所动作,冰蛇猛地一口就咬在龙五手腕上。 龙五“啊”地一声惊叫,言铮在后面只见他另一只手迅速拔出刀,哗地一下就把自己被咬的手臂齐肩砍了。 “龙五……”龙九一剑杀了一个下属,冲过来扶住了龙五,顺手就点了他的穴道:“你先带她们走,我来断后!” 言铮眼睛落在龙五掉在地上的断臂上,见那手臂一瞬间就笼上了一层冰霜,她被惊的目瞪口呆,怎么这么厉害! “快走!”龙五拉着言铮跑,地上那条冰蛇又跃起身,听着那少年的口哨声往龙九进攻…… 罗衣见状赶紧上去帮忙,龙九冲她吼道:“快走,难道你想我们都死在这吗?你跑了,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的……” 说话间,几个带来的侍卫都被濮族的高手杀了,罗衣哪放心,吼道:“要走一起走,要死就死在一起吧!丢下你,我做不到!” 龙九心中闪过了一抹暖意,脸却一沉:“罗衣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对你可没意思,谁要和你死在一起呢!你不走,那我走了!” 他说着竟然丢下罗衣,飞跑去追言铮他们。 罗衣一愣,差点被气死,本能地跟着冲了过来,还以极快的速度越过龙九,边吼道:“我也对你没意思……你武功还不如我呢!要跑就比谁跑的快吧!” 她几个起落就甩下了龙九,言铮听到两人的对话,回头一看,龙九已经折了回去,堵住了追兵。她眼睛一湿,傻罗衣,龙九这是激将法啊! 龙九要是死了,她保证罗衣一辈子会后悔的。 “龙五,我们去帮龙九吧!大家要死就死在一起!” 言铮挣脱了龙五,拔出剑飞跑回去。 罗衣一见她折回来就愣了一下,转头看到龙九在拼命拦截追兵,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气得狠狠就给了自己一耳光,扭身就折回去吼道:“龙九,你这混蛋,敢骗我……” “滚……谁让你们回来的!”龙九已经受了伤,对方的高手不是吹的,就是太明白彼此的差距,所以龙九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住他们。见他们还回来,龙九不气才怪,那 自己的牺牲不是白费了吗? “兄弟,有人肯陪你死是你的福气,你还骂什么呢,拼吧!”龙五揶揄地一笑,独臂拿刀,替龙九拦了几剑。 言铮也冲上来挥剑向敌人刺去,边刺边笑道:“就是,你觉得对我们好,我们却不想一辈子后悔,大家要死就死在一起吧,一起下黄泉,下辈子说不定还能做朋友,夫妻呢!” 她瞟了一眼罗衣,罗衣绷着脸不要命地冲上前,把对龙九的怒气全发泄在敌人身上,那些濮族人都被她的狠辣逼的后退。 “感情还挺深的,就是不知道一会死到临头会不会后悔!”濮娟狞笑着冲了过来,和言铮战到一起。 言铮使出全身的力气和她打斗,她不输,撑着,希望关洛飞会回来。 众人正打着,又听到一声巨响,濮娟回头看到那些金光在慢慢消退,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这时不知道哪里冲来一队人马,一见到龙五就叫道:“龙五,你见到皇上了吗?” “没……快帮忙杀退这些人!”龙五一见来人是拓跋的人马,立刻精神大振地叫道。 那些人就冲了过来,濮娟一见来了帮手,不敢恋战,一声吼:“都撤回去!” 她带着自己的人往金光处跑,言铮和罗衣紧追不舍,关洛飞还在那边,不能让她去害了关洛飞。 跑到半山时,就见消退的金光里跑出三个人影,濮娟跑在前面,比言铮先看到了关洛飞。 她突然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边哭叫道:“飞郎,快救我,你的朋友要杀我……” 关洛飞一眼就看到言铮提着刀在后面追,再看濮娟吐出了一口血就急了,飞掠过来拦在了濮娟前面,对言铮怒吼道:“就因为我喜欢她,所以你要杀她吗?” 言铮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关洛飞,不知道如何解释。 罗衣却反应极快,吼道:“关洛飞你清醒点,她不是濮二小姐,她是濮大小姐……让我杀了这妖女,看她还怎么装……”   ☆、173.可怕的男人 罗衣说着举剑向濮娟刺去,濮娟装作害怕地贴近关洛飞:“飞郎救我!” 关洛飞大怒,挥掌就向罗衣击去,言铮反应过来,抢到了罗衣前面,关洛飞一见下意识地就掉转了方向,掌力击出去,把旁边的一棵树击成了两段。 言铮一见之下多少有点欣慰,至少关洛飞还没想连自己也打。 濮娟眼中却闪过一抹恨意,还有些诧异,关洛飞对这女人很不同啊窠! “洛飞,言铮,你们有什么误会以后再说吧!先离开这里,这阴阳山不能久留!”跟关洛飞一起跑出来的墨修上前道。 言铮这才注意到墨修和纳兰青都是一身的狼狈,衣服有些破烂,墨修一贯整洁的外表都变了个人似的,胡渣满脸,头发散乱。 “两位师父你们还好吧?”言铮关心地问道。 “听他的话,快离开这里!”纳兰青上前拉住言铮,言铮看她行动有些缓慢,似乎受了重伤。 “那就走吧!”言铮也知道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招呼众人走。 龙五和刚才带队的龙二已经交流过,听到这话就道:“言铮,你和他们先走吧,我要和龙二一起找皇上,我就不陪你们回去了!” 言铮就道:“那我陪你们一起找吧!” 龙五摇摇头说:“不用,你们留在这也没用,先回去吧!免得我们还要分心照顾你们!” 言铮有些汗颜,看看龙五失去的手臂,也知道龙五说的是实话,就道:“那你找到皇上,给我报个平安,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龙五看了一眼濮娟,凑到言铮耳边说:“小心那女人,她比濮二小姐难对付多了,要是帝都呆不下去,就来拓跋,皇上会很高兴的!” “嗯,我知道了!”言铮点点头,回头扶着纳兰青就走。 “飞郎,我家里人都死了,你不能再丢下我!”濮娟抓紧关洛飞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 关洛飞迟疑地看了一眼言铮的背影,再看濮娟可怜兮兮的脸,心下一软,柔声说:“我不会丢下你的,你和我一起走吧!” “可是我还想给他们收尸,我不能这样丢下他们不管啊!”濮娟说着眼泪掉了下来,这次是真伤心。 “别难过了,我们先出去,等雨停了再进来给他们收尸!”关洛飞心疼地帮她擦了擦泪,就拉着她的手去追言铮他们。 纳兰青见言铮沉默不语,就低声内疚地道:“对不起,没找到涎汁丸,大巫师说最后一颗已经被人抢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配制,看来我们只能另想办法了!”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阴阳山真的有神兽吗?”言铮不想谈这事,就转了话题。 纳兰青点点头:“真有,只是和我们无缘。” 她转头看见濮娟和关洛飞远远落在后面,把声音压的更低地说:“皇上和朱姑娘也来了,朱姑娘让我们出来的,我们没见到皇上,只是我知道,这一路来被杀的武林人士,和皇上脱不了关系。皇上这次为了朱姑娘,可是大开杀戒啊!” 言铮丝毫不意外,拓跋言欠了朱璇那么多情,别说杀人,就是自己死,也会还她的情的。 “如果朱姑娘得到神兽,涎汁丸会送来给你的,别担心!”纳兰青安慰道。 言铮摇摇头,朱璇为了救自己已经给了自己一颗涎汁丸,这次得到神兽,估计是她救命用的,她怎么能再自私地为了自己的事让她牺牲呢! “再说吧!如果得不到,也是天意!”言铮苦笑道。 一行人还没走出阴阳山,就听到后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回头看,就见刚才金光闪过的地方喷出了浓烟,随即一股火光冲天而上,火光中还夹杂着不知名的动物怒吼声,像是成千上万只动物一起呐喊。 濮娟紧紧抓住关洛飞,盯着那火光,美目中全是不甘和愤恨。 大雨就在这一瞬间骤然停了,随即本是寒冷的天气突然让众人都感到了闷热,空气也变得稀薄,众人都觉得有些气闷。 “快跑……”言铮叫起来,这是火山喷发吧,一会火山岩浆流出来,这阴阳山就没活物了。 众人也感觉到了危险,奔跑起来,关洛飞拉着濮娟跑,见她跑不快,索性将她背起来迅速就掠过了言铮。 罗衣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担心地看向言铮,言铮却仿佛没看见,和罗衣一边一个扶着纳兰青跑。 等跑出阴阳山,就到了清音寨,还没进寨门就看到全是官兵把守着,而寨子上飘着写有“赵”旗帜。 濮娟一见,眼中掠过了一抹杀气,这杀气随着靠近越来越浓,旁边的少年岩卫轻咳了一声,濮娟清醒过来,将头埋在了关洛飞肩膀上,掩去了这股杀气。 “你们是谁的兵马?我们是瑞亲王的人,能见你们的统帅吗?”齐博上前问道。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上前道:“是关二爷来了吗?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人,出兵前关王妃和瑞亲王托我们太子帮忙寻找关二爷,关二爷到的话就随本将军去见殿下!” “哪个太子?”齐博冲动地问道。 那将军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自豪地说:“当然是二皇子,你们还不知道吧,二皇子已经被立为太子了!” 关洛飞还没弄清朝中的关系,闻言就上前道:“我就是关洛飞!” “关二爷稍等,本将军这就派人去禀告殿下!”那将军叫过一个侍卫去禀告,又让人开门放人,看到濮娟,那将军拦住了她,沉声道:“关二爷,濮族已经被殿下灭了,这是濮家小姐吧!对不起,本将军要先拿下她,等问明殿下再做处理!” “飞郎!”濮娟又可怜兮兮地抓住关洛飞,紧张地摇摇头。 关洛飞就沉下脸说:“她是我的人,濮族都灭了,殿下不需要赶尽杀绝吧!” 那将军冷笑道:“殿下的命令是,凡是濮族的人都必须抓,二爷不满一会去问殿下,和本将军说没用,给我拿下!” 守门的士兵全部举起武器对准了关洛飞和濮娟,关洛飞怒吼道:“谁敢?”他手一挥,蛇腹剑也拿在了手上。 言铮给齐博使了个眼色,齐博赶紧上前拉住将军,低声道:“将军,借一步说话!” 他把将军拉到了一边,小声地劝说了几句,那将军有些惊讶地看看关洛飞,沉吟不语。 士兵们没有进一步的命令,都举着剑和关洛飞对峙着。 过了好一会,就看到远处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二皇子赵天泽,他一见这架势就叫道:“这是怎么了?都给本宫放下武器!” 那些士兵听令,收了武器退到了一边。 将军赶紧迎上前,把事情的始末禀告了赵天泽。 赵天泽看了看濮娟,沉吟了半响才道:“濮家不是有两位小姐吗?你是濮娟还是濮姣?” “回殿下的话,妾身是濮姣。”濮娟怯怯地说道。 赵天泽微微一笑:“听说濮二小姐已经废了武功,是真的吗?” 几乎是问出这话的同时,众人都没看到赵天泽怎么动,就见他已经掠到了濮娟面前,手上的剑抵在了濮娟喉咙上。 濮娟脸色顿时变白了,没伸手去拦,眼泪却刷地就流了出来。 “殿下你想做什么,快放了姣娘!”关洛飞也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叫道。 “二爷稍安勿躁!”赵天泽另一只手摆了摆,看着濮娟微笑道:“你到底是濮娟还是濮姣,说实话,否则我这剑可不长眼睛!” 濮娟边流泪边抖抖索索地说:“殿下,我真是濮姣,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外人都无法分辨我们,可是我家里人都知道,我耳后有颗朱砂痣,濮娟没有,殿下不信可以查验!” 赵天泽还真不客气,剑一边抵着她,一边转到她身后,撩起她耳边的发丝一看,果然耳后有颗朱砂痣,他还怕是假的,用指甲去刮了刮,没刮掉,才放心,转过身道:“濮族已经被沧焰灭了,你想报仇还是归顺沧焰?” 濮娟又掉下了泪,似在纠结,半天才道:“濮姣一个弱女子,又失了武功,还谈什么报仇呢!濮族如今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如果沧焰皇上肯慈悲为怀放过我们,我愿意归降沧焰!” 赵天泽笑了笑,指了指关洛飞:“你想嫁给他?” 濮娟羞怯地抿了抿嘴:“妾身希望能有个安身之所,二爷能收留妾身,妾身感激不尽,一辈子做牛做马都会侍候好二爷的!” 赵天泽看了一眼言铮,笑的有些别有深意:“你想嫁给关洛飞本宫倒可以帮忙,只是濮二小姐也该拿出 点诚意来!” 濮娟疑惑地问道:“什么诚意?” 赵天泽狡黠地一笑:“濮家几代做族长,不会没有一点积蓄吧!本宫刚才带人搜过濮家,所得很少,濮二小姐你知道你父亲把钱都藏到哪了吗?交出这些钱来一来可以证明你的诚意,二来本宫也可以借此让皇上成全你和关洛飞的好事。你放心,不会全要你的,总要给你留一笔做你的嫁妆吧!这些钱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了!” 濮娟犹豫了,这赵天泽够狠,这不是断了她重振濮族的路吗?可是她一想,赵天泽知道这笔钱的存在,如果不交出来,别说重振濮族了,就是眼前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不知道呢! “殿下说话要算话啊!”濮娟“深情”地看了一眼关洛飞,坚定地说:“为了能和飞郎在一起,姣娘就交出钱财,希望殿下别食言!” “当然!本宫一诺千金,回宫就请皇上给你和关洛飞赐婚!” 言铮看向关洛飞,见他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手上却紧紧抓住濮娟的手,她的心就落了下去。自己太自以为是吗?以为关洛飞会反对,没想到他还是舍不得濮娟。 “我父亲把钱都藏到了桐音寨的祭台下,殿下可以去找找,就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了!”濮娟道。 “把钱藏到了桐音寨,呵呵,你父亲真是聪明啊,谁会想到去那边找你们家的钱财呢!”赵天泽一挥手:“王将军,你带人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及时禀告!” “是。”一个将军带人走了。 赵天泽微笑:“二小姐真心投诚,本宫很欣慰,回去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濮娟暗暗咬了咬牙,欠了欠身:“殿下得到这笔钱,能不能再帮姣娘做件事?” “你说!不过分的话本宫会帮你的!” “姣娘想请殿下好好安葬濮族的人,这也算姣娘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濮娟说着又掉下了泪,她本来就长得美,这一哭梨花带雨,让一干男人看了都心生怜悯。 “当然可以!”赵天泽说着突然伸手拍在了濮娟背上,濮娟“啊”地一声惨叫,软软地就坐了下去,张口喷出一股鲜血。 “赵天泽,你做什么?”关洛飞一掌向赵天泽击去。 赵天泽却笑着避开了,淡淡地说:“我这是帮你确认她是不是濮娟!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不管她是濮娟也好,濮姣也好,有武功也罢,没武功也罢,这辈子都不可能习武了!” 众人愕然,言铮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赵天泽只觉得这男人太可怕了! 濮娟交出钱财,又哭的梨花带雨,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不怜悯,赵天泽却在众人都同情濮娟的时候,一出手就断了濮娟习武的路,这果断无情实非常人能比的! “她手足筋脉尽毁,这辈子的确不能学武了!”纳兰青轻声在言铮耳边解释道:“二皇子这是用自己的独门手法毁了她的筋脉,虽然没有刀挑断,也差不多全毁了。你以后看她表面和正常人一样,实际上她连重一点的东西都不能拿……说难听点,可能她生的孩子她也抱不了!” 言铮不知道纳兰青这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同情濮娟,默默地看着关洛飞暴怒地对赵天泽咆哮,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好累,好想远远离开这些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也许醒来,她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也说不定。 赵天泽很有头领的天赋,几句话就把关洛飞哄顺了,濮娟虽然气的要死,可是看看形势,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份装到底,反过来劝关洛飞说:“反正我已经没武功了,以后不能练也没什么,飞郎你武功这么高,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关洛飞还能说什么呢,看着满腹委屈,却强作坚强的濮娟,只觉得心疼无比,怜悯地将她拥在怀中:“对,我会保护你的,决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濮娟依偎在关洛飞怀中,得意地冲言铮一扬下颚,眸子里全是恨意,那阴冷的样子让言铮想起了刚才咬龙五的那条冰蛇。平时无害地缠在主人的手臂上,一逮到机会就狠毒无情地吐出信子…… 关洛飞对这条毒蛇一点防范都没,她能放心把他交给她吗? 言铮看着关洛飞抱起濮娟送她去客栈休息,不由自主地叫上罗衣,齐博也跟过去。 “铮儿……我就不去了,我已经出来好久了,和我的人也失去了联系,我先回去看看!” 墨修叫住了言铮 ,有些内疚地看看她:“洛飞的事对不起,没帮上忙,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不管的,我再找人想办法!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你!” “好的,谢谢师父!”言铮千言万语浓缩成两个字:“保重!” 墨修看看纳兰青,纳兰青垂下了头,墨修有些失望,点点头说:“你们也保重,我们回帝都见!” *** 亲们,还有一更,稍晚点来看吧!O(n_n)O谢谢!   ☆、174.言铮用计救太子 阴阳山的火山喷发了三天才渐渐停止,阴阳山全毁了,满山都是岩浆火灰,波及到了清音寨,赵天泽不得已带人退到清音寨。 他拿到了濮家积蓄下的巨额钱财,虽然心里怀疑濮娟没有交出全部,也不敢再逼濮娟。怕逼急了狗急跳墙对自己也没好处燔。 退出清音寨时,濮娟请求关洛飞让赵天泽把清音寨烧了,说自己没本事收回家人的尸体,以后清音寨也没存在的必要了,就烧了清音寨给濮族的人做陪葬吧! 赵天泽一听正中下怀,他也不想留着清音寨,就让士兵烧了清音寨。 大火起时,言铮他们已经下到了桐音寨,火光冲天,她们在桐音寨都看到了,想到不久前那边还是繁华一片,如今转眼变成烟云,都唏嘘不已窠。 言铮更是感慨,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寨子就这样灰飞烟灭,她不知道濮娟是怎么想的,她自己却是惋惜的。 没家就没落脚的根,帝都再繁华也是别人的家,濮娟为了不知道的目的,亲手烧了自己的根,以后会后悔吗? 下到桐音寨,赵天泽让士兵把收缴到的财宝装箱,就准备启程回帝都。 言铮也从春风楼几个尽心的属下口中得知了他们进阴阳山之间发生的事。濮娟招的那个夫婿进了阴阳山就下落不明,濮族灭族后他更是如同人间蒸发了音讯全无。 随后赵天泽就带兵趁虚而入攻打了濮族,还没来得及撤走的一些江湖人士都做了阶下囚,有些被杀了,有些归顺了他,赵天泽将他们归在一支队伍中,自己亲自指挥。 言铮问了那些人的身份,就冷冷一笑,这场和濮族的战役,关洛飞失忆,赵天澜下落不明,唯一名利双收的就是赵天泽。灭了濮族,又得了一批能人智士,一举闻名天下,谁还能对他做太子有异议呢! 关洛飞也不知道是被濮娟缠上了,还是觉得收留了濮娟对言铮内疚,这两天对言铮都是避之不及地地躲着。 言铮虽然失望,也没放在心上,双启双明给她做眼线,报告着两人相处的细节,关洛飞和濮娟除了拉拉手,并没有什么更亲密的行为。 这不是言铮主使的,双启双明是不相信濮娟,自觉地给她做眼线的。比起这莫名其妙的女人,双启双明宁愿选择相信能为关洛飞舍身相救的言铮。 “白小姐,你放心,二爷一定会醒悟过来的,他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双启安慰言铮:“你给他一点时间,别和现在的他计较!” 言铮莞尔,点点头说:“只要他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会给他时间的!” 赵天泽来见过言铮一次,一进门就笑道:“铮铮,你还没恭喜我做了太子呢!” “恭喜!”言铮敷衍道。 赵天泽抢上来想抓住她的手,言铮本能地避开了,赵天泽委屈地说:“你不高兴吗?我这次打了胜仗,回去就能向父皇求赐婚了!我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了!” 言铮无语,睁眼说瞎话,赵天泽不累吗?到时又怎么圆谎呢? 她心一动,改变了策略,微笑道:“那好啊,回去我就等着做新娘了!” 赵天泽愣了一下,挑眉道:“你不反对我公开我们的关系了?以前你一直反对的!” 言铮微笑道:“如今你做了太子,我想没人敢议论我们吧!再说了,端木翊也给你做了下属,他就算知道也不敢有什么抱怨吧?” 赵天泽有些心虚,去拉言铮道:“有件事我要对你坦白,父皇立我做太子那天,我太高兴,喝多了点,结果……和端木纤云那个了……你不会生气吧?” “哦……”这是意料中的事,言铮却装出生气的样子:“你知道我和纤云不和,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样你让我怎么嫁给你,我可没想过和她共侍一夫……” 赵天泽皱了皱眉,半响才道:“我不是和你说我喝多了吗?你就不能不计较吗?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呢,听说你和关洛飞好了,是真的吗?” 言铮挑眉:“你听谁说的?” 她和关洛飞的事就龙九,罗衣知道,他们不会出卖自己,言铮才不信赵天泽这“听说”的说辞。 “你别管,反正有人告诉我就是了,你快说,你和他有没有那个?”赵天泽越说脸越沉。 言铮也不想再和他纠缠,就 垂了头,低声道:“我说让你娶我的事是开玩笑,殿下,我配不上你,你还是娶纤云吧!” “是真的了?”赵天泽怒喝道:“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怎么能和他做那种事!” 言铮反驳道:“殿下也说喜欢我,又怎么和纤云做了那种事,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算了,我们都别说谁的错了,是我们没缘分吧!以前种种都忘记吧,以后谁也别提了!” 赵天泽摇头,冲动地说:“我杀了关洛飞,以后就没人知道这事了,铮铮你是我的,我一定要娶你!” 言铮无语,都挑明了赵天泽还扮痴情,他到底想做什么啊!这男人太难懂了! “殿下才做了太子,说话还是慎重点!免得给自己树敌人!”她嘲讽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窗外,关洛飞已经消失了。 言铮虽然有些恼恨赵天泽在自己和关洛飞之间制造误会,却也没急着追去解释,清者自清,她都不计较关洛飞对濮娟的爱护,关洛飞有什么权利乱吃醋呢! 赵天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见人,就放了心,微笑道:“铮铮为我着想,我很高兴。好吧,我们暂时不说这事,你放心,我的王妃的位置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帝都最有权势的女人!” 赵天泽走了,纳兰青从暗处走了出来,对言铮摇头说:“这男人华而不实,满口虚言,不能相信,你别被他蒙蔽!” “姑姑放心吧,他骗不了我的!”言铮对赵天泽,初识时是脑子混乱才相信他的话,后来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套就对自己没用了。 她又不是不经世事的少女,人家几句好话就能把她骗的晕头转向,前世就看多了那些男人骗女人的招数,怎么还会上当呢! “关洛飞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纳兰青已经听罗衣说了言铮和关洛飞的事,担心地道:“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回帝都再说!”言铮不想再说这事,问道:“姑姑,你们去找大巫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那大巫师是不是无极宫主?” 纳兰青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他入了魔了!” 纳兰青简单地把自己找墨修的事说了,言铮才知道她们避雨的那个山洞是大巫师的“家”,墨修他们找到他时,他在对着那个石刻的女人发呆,一直念叨“你会来的,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墨修他们去了几天,他都恍如未觉,依然我行我素。 “我开始也像你们一样以为那是朱璇,可是看大巫师的年纪,比朱璇大几倍,他不可能和朱璇有什么关系吧!” 纳兰青说:“你们看到的尸体都是他杀的,他的武功高的我们无法想象,我和墨修就算加上当年的师兄弟也不是他的对手。对了,还有件事,大巫师好像有两个徒弟,他临走时让墨修有一天见到他另一个徒弟时,让他转告他徒弟,说当年的事是他误会他了,如果有来生,他会补偿他的!” 言铮蹙眉:“那他有没有说他另一个徒弟是谁?” 纳兰青摇摇头:“他本来想说的,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没说,很矛盾的样子,似乎又得意又憎恨,最后说了一句‘等我了结了恩怨,我会自己找他,如果我死了,这也是天意……’” 言铮无法想象他所谓的恩怨是什么,等启程回帝都的路上,龙五派人传来书信,说皇上已经找到了,他们回拓跋了,让言铮别记挂。说等她成亲,拓跋言会去参加婚礼的。 言铮相信龙五,就放下了心。 队伍一路前行,过了边境,赵天泽没打招呼就抛下众人自己带兵走了,言铮赶紧让春风楼的人去打探发生了什么事。 消息当天就传了回来,说赵天澜回帝都了,是又外祖父亲自护送回京的,老侯爷带了自己的精兵,大有兴师问罪的味道,一路无法敢阻,已经快到帝都了。 赵天泽是怕事情有变才赶紧赶回去的。 言铮就替赵天澜提起心,赵天泽今非昔比,别说老侯爷的精兵不在他眼中,就是皇上也未必在他眼中,惹怒了赵天泽,赵天澜和外祖都别想活着离开帝都。 赵天澜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是关洛飞和肖北,如今关洛飞靠不住,只靠肖北怎么行呢! 关洛飞从那天偷听到言铮和赵天泽的对话后,就没来找过言铮,一路上都是骑马陪在濮娟的马车边,两人说说笑笑,当言铮不存在似的。 言铮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关洛飞还没以前的关洛飞爽快呢,有疑问不会问吗?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而龙九和罗衣,也在闹别扭,罗衣还在生气,任龙九怎么讨好也不和他说话,龙九无奈,只好找言铮调解。 言铮笑道:“实话说,你那天的动机虽然是好的,可是很伤人!如果当时我们不回去,龙二他们不赶到,你是不是让罗衣内疚一辈子?” 龙九讪讪地说:“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你们安全就行!” 也就是这一点,让言铮很喜欢龙九,一个肯为别人牺牲的男人,他值得托付。 言铮单独和罗衣在一起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罗衣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知道他是为我们好,只是我很生气,不是生他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我怎么就相信他的话呢,轻易地被他骗过,要不是小姐你反应快,我就把他丢下受死了!小姐,我对自己没信心,我怕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我有没有勇气为他死!” 言铮微笑道:“你会有的!看看龙五,他为了我们都能毫不犹豫地斩断自己的手臂,那是他相信,他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所以,再有同样的事发生,我们也会像他一样的!” 罗衣看看她反问道:“关洛飞现在这样,如果又像上次一样他有危险,你还会为他拦箭吗?” “会,因为我相信,如果关洛飞清醒了,他也会为我这样做的!”言铮坚定地说道。 罗衣又问道:“那等回帝都,如果关洛飞要娶濮娟,你还会嫁给他吗?” 言铮摇摇头:“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的,他要娶就只能娶一个,要濮娟就没有我!委曲求全的事我不会做的!” 言铮说的斩钉截铁,她却不知道,不用多久,她就必须选择和不和濮娟一起嫁给关洛飞…… 队伍继续前行,等离帝都两三百里时,肖北和吴启跑来迎接他们,肖北早得知关洛飞带濮娟来帝都的事,看见他就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才不冷不热地说:“王妃让我来迎接你们!二爷到帝都就先回家吧!” 关洛飞还没说话,濮娟就可怜兮兮地问道:“二爷,你回家了,那我怎么办?” 关洛飞揽着她的肩膀说:“你当然和我一起回去,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吴启嘻嘻笑道:“这恐怕不行,濮小姐还没嫁给你就跟你回家,会被人笑话的!还是等成亲后再接回去吧!王妃也听说了濮小姐的事,让人买了一个宅院安置濮小姐,决不会委屈她的!” 关洛飞为难地看了看濮娟,濮娟乖巧地说:“既然王妃已经为我考虑好了,那就依王妃的意思吧!飞郎你可不能违逆王妃,我不想因为我惹得你们母子生分了!我没有家人了,知道没家人的难受。飞郎你听我的话,回去别闹,好吗?” 看濮娟如此懂事,关洛飞欣慰地点点头:“我听你的!” 罗衣在旁边听见给了关洛飞一个大白眼,担心地看向言铮。言铮却放佛没听见似的,对肖北招手:“肖大哥,你过来,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我府上的事!” 肖北走了过去,笑道:“你府上没事,你的药铺也快修整好了,等你回去就可以开业了!” 两人说着并肩往前走,等感觉后面的人被甩开了,言铮才问道:“太子没事吧?” 肖北当然知道言铮指的太子是赵天澜,就低声道:“没事,按你出的主意,装傻呢!” 这是言铮从关洛飞身上想到的主意,昔日宋江可以装疯卖傻逃过追杀,赵天澜为什么不可以呢!有关洛飞这个活榜样,赵天澜装傻就算有人怀疑也没人能证明。 而皇上,赵天澜毕竟是他的儿子,都‘傻’了他还赶尽杀绝的话也不是人了。 “老侯爷带着太子进宫,软硬兼施,逼皇上把永州一带给太子做封地,还说他如今自身难保,皇上要是体恤他,在他没有子嗣前都免了他封地的赋税。皇上被逼无奈,同意了!” 肖北冷笑道:“他不同意也不行,老侯爷虽然多年没进京,在朝中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而皇后死的又很冤枉,皇上顾忌名声,就同意了。只是关洛蕴有些不甘心,提出想和太子和离!这两天王妃在劝呢!” 言铮冷冷一笑,想想就知道了,赵天澜一定没把自己装傻的事告诉关洛蕴,而关洛蕴一听太子被废黜,又傻了,就迫不及待想单飞,这样只能共 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女人也不是太子的良配,和离了也好!还劝什么呢! 肖北一看她冷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我也劝太子和离,只是这事太子不能表态,最后还要看老侯爷的意思!”   ☆、175.我们的命运是相连的 太子在装傻,自然不能为自己的事做主,言铮点头,老侯爷不是容易被欺骗的人,自然会为太子做主的,这她帮不了忙! “太子走前想见你一面,我们到你府上吧,你是大夫,找你求医不会有人怀疑的!”肖北道燔。 言铮点点头:“也好,那就这样吧!” 怕惹人怀疑,肖北不再多说什么,和言铮告辞。 “我们回家了!齐博,二爷,就在此分手吧!”言铮大方地和几人道别,就带着罗衣他们回家。 关洛飞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地有些焦躁,濮娟见状就拦住了他的视线,柔声道:“飞郎,我们走吧!你答应我,有机会要来看我,我还没来过帝都呢,人生地不熟,你要带我熟悉一下帝都!窠” “好!”关洛飞答应着,把濮娟扶上马车,就往城里走。 把濮娟送到城东关王妃新置的宅院,濮娟一看脸色就有些难看,这和她想的差距太大了。说是宅院,就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一进一出,简陋寒酸,这关王妃是在寒碜自己吗? 关洛飞也蹙起了眉,这小小的宅院濮娟的人能住下吗?他刚想说什么,濮娟就低低地说:“飞郎,回去替我谢谢王妃,她肯收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会安心住下的,阿岩他们我让他们自己找住处吧!” 关洛飞摇摇头说:“你人生地不熟的,又不会武功,没有阿岩他们在你身边保护你,我不放心!你等下!” 关洛飞叫过双启,让他去包一间客栈,把濮娟他们先送过去安置下来,许诺第二天会为濮娟重新买个大宅院。 见人都安置好了,关洛飞才告辞。 濮娟把关洛飞送走,回到房间,嫌弃地看了看房内的摆设,叫道:“阿岩!” 岩卫走了进来,沉声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濮娟瞪了他一眼道:“不是让你们改口吗?以后都叫我二小姐,如今我没了武功,我们一切都要更加小心!” 岩卫点点头,默默地看着濮娟。 濮娟冷冷一笑:“那个赵天泽太狠了,关洛飞都没怀疑我,他竟然一出手就断了我的后路,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阿岩,你给我找人杀了他!” 岩卫不赞成地摇摇头道:“二小姐现在暂时不能动他,他不是说要帮你和关洛飞求圣旨赐婚吗?而且二小姐在帝都根基未稳,赵天泽又是太子,杀了太子会引起轰动的,对二小姐也不利,先忍了这口气,回头我们站稳了,二小姐想怎么杀他都行!” 濮娟赞赏地点了点头:“嗯,是我一时冲动,你说的对,我该再慎重点!只是,赵天泽太可怕了,他竟然识破了我的迷魂大法,这男人不能小看!” 她当时哭的梨花带雨,却暗中对赵天泽施展了迷魂术,只要赵天泽动了心,多来几次赵天泽就会爱上自己的。没想到赵天泽不中计,还毁了她,濮娟怎么能不恨呢! 岩卫若有所思,迟疑了一下问道:“大小姐,你说这赵天泽和你招的那个夫婿是不是同一个人?” 濮娟愣了一下,脸就红了。当日比武招亲,那银面男人以一手好箭法射中了言铮,又展现了高超的武艺,她爱慕惜才,就招了他做夫婿。 当晚拜堂成亲后,就想凭自己的美貌和技巧征服他,她去摘他的面具时,却不知道怎么就被他的眼睛吸引了,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后,发现男人已经不见了,而濮家传家之宝……镇魂镜也不翼而飞。 这镇魂镜是用来取神兽的涎汁用的,和招魂笛是一对宝物,妹妹濮娟的招魂笛被朱璇收回,父亲大怒,差点把妹妹打死了。如今自己招了个夫婿又失去了镇魂镜,濮娟完全可以想象父亲的怒气。 她根本不敢去禀告父亲,带了岩卫他们就赶向阴阳山,想抢回镇魂镜。谁知道才到半路,就听到下属禀告,说官兵冲进了清音寨,杀了全家人。父亲被乱箭射死,濮族很多人都死了。 濮娟一念之差给全族人带来了灾难,她想起来就又羞又恨,暗暗发誓,那银面男人别落在自己手上,如果落在自己手上,她一定将他挫骨扬灰,替全族人报仇。 听了岩卫的话,濮娟冷静下来思考起来,那银面男人身高和赵天泽相似,只是当时没看到男人的脸,无法肯定是不是赵天泽。 只是她一失了镇魂镜,赵天泽的队伍就攻打了濮族,这绝对不 是巧合。不管是不是他,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 “岩卫,找人调查一下赵天泽,不管他是不是我招的那个夫婿,他们敢灭我全族,我就让他不得安宁!” 濮娟咬牙:“还有那个白言铮,我不能动赵天泽,难道还不能杀她吗?关洛飞如今是我们的靠山,我不能让她坏了我的好事,给我找人杀了她!” 岩卫点点头:“这人倒可以杀,拓跋言闯进我们的神山,毁了我们的神兽,听说白言铮和她关系匪浅,我们动不了他,就杀了白言铮挫挫他的威风!” 濮娟慵懒地躺到床上,不知道想起什么神色有些迷离:“阿爹没死的时候,最欣赏拓跋言,说他是他见过的最有本事的男人。阿爹本来想招赘他,可是他不肯。阿爹委曲求全说嫁过去也行,哪知道他还是不肯。他越不肯,我就越喜欢他,我去找过他几次,他都不屑一顾……哎,阿岩你说我哪里不好,我听说他身边也没女人,他怎么就看不上我呢!难道他喜欢的是男人?也不是啊,我打听过,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岩卫绷着脸不说话,他可没爱八卦的嗜好。 濮娟咬牙,忽地冷笑道:“他唯一喜欢的就是白言铮,我原本以为他给了沧焰皇上一座矿山换白言铮做义妹的事是传言,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好,他在乎白言铮,我就杀了她,看他还敢对我不屑一顾吗?” 岩卫点了点头,这才道:“二小姐,你想报仇没有武功寸步难行啊,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先帮你恢复武功吧!” 赵天泽虽然毁了濮娟学武的根基,可是濮娟也没太伤心,濮姣失去武功的时候,阿爹就安慰过她,说会想办法帮她恢复武功的。濮娟相信,按照阿爹的方法,就算从零开始,她也能迅速练成一身武功的! “这个不急,赵天泽和关洛飞还会试探我的,我不能让他们怀疑,慢慢来吧!” 濮娟想着忽地又不知道想到了哪里,没头没脑地说:“阿岩,你说沧焰的皇上有拓跋言厉害吗?我忽然觉得我是不是走错了这步棋,我不该选关洛飞,而该直接去找沧焰的皇上?” 有什么报仇方式能比直接找沧焰皇上更快呢!只要她能诱惑了皇上,别说报仇,有可能这沧焰的天下都是自己的! 濮娟越想越兴奋,她来过几次帝都,帝都的繁华早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想到自己作为皇后,可以威风凛凛地招摇过市,濮娟就更懊悔选择了关洛飞。 岩卫跟了濮娟多年,哪会不知道濮娟的喜好,沉声道:“小姐别急,你想做女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慢慢来,皇上下面还有几个皇子虎视眈眈地看着皇位呢!我们在沧焰初来乍到,还不能和他们对抗,关洛飞这棋子有他的用处,不能抛弃了!” “我懂!”濮娟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忧心地说:“可我毕竟不是濮姣,我不知道能控制关洛飞多久!濮姣死了,她对关洛飞下的血降会一天天减弱,迟早有一天,关洛飞会清醒过来,到时就不会喜欢我了!” 岩卫不知道这濮家姐妹控制男人的血降是怎么弄的,犹豫了一下问道:“二小姐能给关洛飞下血降,大小姐也可以啊!” 濮娟摇了摇头道:“你不懂,我们姐妹如果有一人已经下了血降,另一个就不能再下,否则无效不说,我们自己也会有损伤,这是我阿娘当年教我们时千叮万嘱过的,后果一定很严重,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慎重地警告我们!” 岩卫想了一下,阴沉地道:“那小姐可以换另一种方法控制他,我们桐音寨不是有种四叶蒴果吗?它的果实无色无味,却能让人上瘾,小姐让他吃了,还怕他不对你言听计从吗?” 濮娟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对啊,我怎么忘记这四叶蒴果了,你赶紧派人去帮我找点,先做准备!” 岩卫微笑:“小姐你运气好,我身上还有呢!” 他掏出一个牛皮袋,倒出了一半白色的米分末包好递给濮娟:“小姐省着点用,回头我再去弄来!” 濮娟接过包,忽地脸色一沉看向岩卫:“你不会也在吃这东西吧?” 岩卫脸色一僵,本能地想否认,可是看到濮娟的眼神,他就知道瞒不过去,只好点了点头道:“上次被冰蛇咬了一口,是吃了四叶蒴果才解了毒性,我也没想再吃,可是忍不住……” “阿岩,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知道这东西会毁了你吗?” 濮娟睡不住了,跳起来骂道:“阿爹为什么不准清音寨种这东西,你不清楚吗?就是因 为它害死了我哥,如果我哥没死,我们濮族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结局。你……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姐妹和阿爹都把你当一家人,你要是也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小姐,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岩卫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我……我以后不吃了!好吗?” “把你的牛皮袋给我!”濮娟绷了脸伸手,岩卫只好拿出牛皮袋递给了她,他手腕上的冰蛇扬起头看了看濮娟,岩卫拍了一下它的头,它又老实地垂了下去。 濮娟问道:“你吃的多久?” “两年了!”岩卫老实地答道。 濮娟脸色更难看,收好袋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半响道:“你血里已经有毒性了,要给你换血排毒。今天已经晚了就算了,明晚你找几个年轻的男子来,我给你换血,希望他们能救你一命!” 岩卫点了点头:“好!” 濮娟想了想道:“明天你重新买个安全点的宅院,这方法每隔十天就要进行一次,直到你体内的毒性全排完,最好能方便处理尸体!” 岩卫会意地点点头:“我会办妥当的,小姐放心吧!” 两人商量妥当,才分别休息了。濮娟拿出纸包,打开自己的发簪,装了一些米分末在发簪里,才收好其余的米分末,躺到床上休息。 **** 府上的人早得到言铮回来的消息,都被龙九的手下接了回来,大家打扫干净府邸,厨娘还做了一桌好菜给几人接风。 言铮看绿荷她们都好好的,很欣慰,这些都是她要保护的人,也是她的家人,有她们陪着,她不孤单! 她不愿去想关洛飞和濮娟怎么样了,好好洗了个澡就躺下了,一夜好梦,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正在花园里散步,小周喆就跑来禀告,说三皇子和关家的下人求见。 “请他们进来吧!”回到帝都,该面对的还要面对,她不会逃避的。 赵天楚和双启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赵天楚老远就笑道:“言铮,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能再看见你,我觉得比给我几百万还高兴!” 言铮微笑:“谢谢殿下的厚爱!” 赵天楚走过来,等双启过来就道:“让他先说吧,说完我们再叙旧。” 双启欠了欠身道:“白小姐,我是奉王妃的命来送请柬的,王妃邀请你去吃下午饭,说想和你讨论你和二爷的婚事!” 言铮愣了一下,接过请柬。 双启陪笑:“濮小姐昨晚宿在城东,听说今天二爷会带她回府……” 赵天楚在,双启不好多说,见言铮点点头就知道她懂自己的意思,就告辞了。 “濮小姐?是濮族的二小姐吗?”赵天楚笑道:“听说关洛飞把她当姣娘了,要娶她?关王妃会同意吗?” 言铮看了看他,这几个皇子除了赵天敬还没有心机,其他的都不是简单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一路上发生的事呢,赵天楚也和自己装啊! 她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她同不同意呢!三殿下来找我,不会是来八卦他们的事吧!” 赵天楚收敛了笑容,看花园里没其他人,就道:“言铮,我把你当朋友,我希望这朋友可以做一辈子。我不要你帮我,我只希望你别帮别人对付我就行了!我是真的很在乎你这个朋友的!” “三殿下指什么?”言铮反问。 赵天楚冷冷一笑:“赵天澜……我都不相信他变傻了,难道赵天泽会相信吗?我不知道装傻这主意是不是你帮他出的,不管是不是,言铮,我希望你到此为止,别和肖北他们再搅在一起。我能容你,赵天泽不会容你的!等你威胁到他,他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多谢三殿下的忠告!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言铮淡淡一笑:“我不想搅进你们皇位之争里,我只想过好我的小日子,这些日子你也该了解我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赵天楚瞪她,半响才摇摇头道:“言铮,我是真心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我是真的不愿你再受到什么伤害……我月底就启程去封地了,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你别以为你能依靠拓跋言和关洛飞,关洛飞如今心在濮小姐身上,已经顾不上你了!而拓跋言,他做了拓跋皇上,按他的野心,重整旗鼓后很快就会和沧焰交战,到时你是第一个 被牺牲的人!” 言铮仰头看天,半响才道:“我跟你走,又怎么知道会有好结局呢!赵天楚,你和我一样清楚,你对我的好感和皇位无法相比,如果要选择,你只会选皇位不会选我的!” “不,不是你说的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赵天楚冲动地拉住言铮:“我越来越觉得我们的命运是紧紧相连的,言铮,嫁给我吧!我发誓,一定会对你好的!” 言铮轻轻地挣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才摇摇头道:“赵天楚,我欣赏你的是你的自信,霸气,聪明,你所欠缺的只是机遇,运气。我相信你会找到这些的……我不管你将来如何,看在我们相遇一场(前世相爱过)的份上,给你一句忠言……待人再真诚一点,你不需要像某人一样靠哄女人才能成大事,你的聪明足够你做任何事了!我也不希望我们成为敌人,可是如果身不由己,我也不会怨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赵天楚看在她的背影,有些脸红,言铮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轻易就看透了他。 可是他真的是真心的啊……就算知道言铮和关洛飞有了那种关系,他不甘怨恨,可是如果能娶到她,他可以不计较啊! 虽然赵天楚也不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大方,他只能安慰自己,只要那女人是言铮,他可以试着去接受…… 言铮却再一次拒绝了他,赵天楚呆呆地站着,脑袋里一片混乱,各种声音纷纷响起,最好汇总成一个声音:“当我成了天下至尊,你还会像现在一样拒绝我吗?言铮,你等着,我一定会做到的,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没有选择了我!” 赵天楚摔袖而去,一路生人勿尽的气势,让看到的人都很诧异,谁惹得这位爷怒发冲冠啊! *** 言铮还没启程去瑞亲王府赴宴,就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她书房里多了一封匿名信。 信是言铮自己发现的,夹在她常看的一本书里,说是信,只是一张边条,上面写着:向阳,六。 言铮一看笔迹,心就猛跳起来,这和云姑在大牢里给自己的字条字迹一样。 她当时是说木兰,言铮猛地起身,就跑了出去,花园里的木兰树有很多棵,向阳处那几棵长得很好,她从左边数,看到第六棵木兰树正对着白芷的院子,就慢慢走了过去,边走边装作在看地里的药材。 周围虽然没人,言铮却不能掉以轻心,这府里有罗衣和龙九,纳兰青等高手,可是信还是出现在白府,她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更不敢保证送信的人是敌是友,边走边想着这是不是陷阱……   ☆、176.瑞亲王府的秘密 言铮在半路站住了,她想了又想,如果这是陷阱,或者如果真是云姑要给自己东西,她这一去不是把敌人引到藏东西的地方吗? 在没弄清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她不能过去燔。 她站在原地,弯腰查看了一下药材就走了回来,绿荷看到她就叫道:“小姐你还不换衣服吗?不是要去瑞亲王府赴宴吗?” “真准备去换!罗衣呢?”言铮问道。 “她说出去办事,会在你出门前赶回来的!”绿荷陪着她回到卧室,小心地说:“小姐,听说二爷带回了一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窠” “你在担心我吗?”言铮笑了笑,一边找衣服一边说:“别担心,我要不愿嫁,就算皇上逼我也没用!二爷他还没这个本事!” “可是你……”绿荷不敢说下去,她知道言铮不喜欢八卦,有些担心地看着言铮,都是二爷的人了,如果不嫁给二爷,她以后能嫁给谁呢! 言铮换了一袭水米分色的衣裙,在古代就是有这点好,可以尝试自己前世没尝试过的颜色。 绿荷赶紧给她梳头,言铮刘海长了,示意她等一会,拿过剪刀修剪刘海,露出那个“奴”字,绿荷看了一阵心酸,虽然字能被刘海遮住,可是言铮曾经为奴的身份却无法隐瞒,帝都那些贵妇人都知道,这就断了言铮很多上门求亲的路。 那些小姐们也不愿和言铮来往,有什么聚会都不请她,小姐真可怜! 言铮从镜中看到绿荷的怜悯,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好笑,可是也没放在心上,她早就不注意这个字了。 梳好头,罗衣回来了,找了个借口把绿荷支使出去就道:“小姐,我打听了,瑞亲王和皇上都同意了关鸣郤娶郡主,郡主的母亲已经来到帝都了,两家正在商量婚事,打算尽快给两人举办婚礼。端木翊也把妹妹纤云给了二皇子做侧妃,打算在端木夫人百日后送她过门!” 言铮诧异,端木翊这次果断的离谱了,母亲死了按理不是三年不准嫁娶吗? 罗衣看出她的疑惑,道:“按理是三年不准嫁娶,只是她嫁的是二皇子,沧焰人丁不旺,皇上鼓励大家多生育,这条礼俗虽然没有明文废除,大家私下守满百日就可以婚嫁了!只是正经的名门世家都不屑这样做,这样做会被人看轻的!” 文官当然可以遵守这礼俗,武官却很少有人遵守,一来武官上战场的时间多,死亡的几率也比文官大,要是都像这样,那武官的子嗣更少了。 言铮理解赵罡的苦心,却有些看不起端木翊,为了笼络赵天泽,竟然把妹妹给赵天泽做侧妃,要知道他当初是准备把妹妹给赵天楚做正妃的。现在看赵天楚失利,立刻投奔了赵天泽,他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主见啊! “熙将军和赵天泽也成了亲家,把熙芙蓉和煕文媛都许配了赵天泽。煕文媛做了正妃,熙芙蓉做侧妃!” 罗衣冷冷一笑道:“现在帝都很多人都在议论熙将军,说他这次弃皇上找了赵天泽做靠山,这是铁了心要为赵天泽做走狗了!” 言铮倒不意外,那本账本她已经翻译出大半,这些东西要是给了皇上,熙乾明就完了。可是如果赵天泽做了皇上,又是自己的女婿,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惜,言铮却不以为如果赵天泽得到这些东西会放过熙乾明,他可不像赵罡,他无情的多。 “让她们去嫁吧,都进了宫,不是更热闹吗?”赵罡身边这几个女人都不是简单的,只是都只有小聪明没大智慧,不为了争风吃醋把后宫闹的乌烟瘴气才怪。 想到熙芙蓉,言铮就有些不安,熙芙蓉比煕文媛有头脑多了,她是熙家唯一知道云姑下落的人,她一定也注意到云姑的死,这便条会不会是她故意让人送来的? “罗衣,出门前你帮我办件事……”言铮把字条递给了她,没说是谁写的,只道:“有人把这便条送到我书房,我想知道是谁送的,是敌是友!” 罗衣看了看便条,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言铮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云姑的事告诉了她,一起在阴阳山经历了生死,她知道罗衣不会害自己的。 罗衣听了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办好的!” 言铮笑了,就知道罗衣可以信任。 她先走了出去,让下人准备轿子,要到瑞亲王家做客,该有的场面功夫也该做。 轿子准备好,就听到有人叫道:“不好了,柴房走水了!” 一干下人慌忙去救火,言铮挑了挑眉,赶紧过去看,只见柴房的火已经被几个下人扑灭了,一个下人看见言铮就笑道:“让小姐受惊了,不是多大的事,已经扑灭了!” 言铮故意绷了脸说:“什么不是多大的事,这幸好是大白天发现的早,要是晚上大家都睡了,那不是要把白府烧了吗?都好好检查一下,别留隐患。” 下人们都点头称是,赶紧检查起来。 罗衣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叫道:“小姐,你该去赴宴了!” “你们好好检查,我先走了。”言铮走回来,罗衣偷偷塞了一个油纸包放进她手中,就陪着她一起走到轿子边。 等轿子起步,言铮才拿出油纸包,纸包封的好好的,罗衣没看过。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纸包,看见里面是几张信纸,上面几张都发黄了,最下面的那张是新的,她先看前面的,一看之下就怔住了,下意识地掉开了头,看着轿子外,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看下去。 这发愣就发了半天,眼看快到瑞亲王府了,言铮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下去。这前面说的是关王妃的事,她和赵罡竟然有那种关系,白芷当年的确和赵罡相好过,就是发现了两人有这种关系,才义无反顾地嫁给了熙乾明。 熙乾明说白芷对他不贞的事根本不是真的,言铮的确是白芷和熙乾明的孩子,反之,关洛飞是不是瑞亲王的儿子就值得怀疑了。 言铮看着脑子里就有些乱了,如果关洛飞不是瑞亲王的儿子,他就是赵罡的儿子,换言之就是皇子,赵罡知道这事吗? 看关洛飞的样子,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事! 言铮又耐心看下去,信后面那张是云姑的笔迹,上面说云姑怀疑关王妃和当年白芷和白将军的死有关系,还说失踪的那笔钱关王妃可能知道下落。 云姑已经想起了她出事前的事,告诉言铮出事前关王妃去找过熙乾明,还说两人密谋什么事,云姑本来想偷听被发现了,结果后来熙乾明为了灭口对她下了毒手。 “铮儿,你肯定对你有武功很困惑,我也困惑过,你那段时间很叛逆,有心事也不和我说,等我知道你会武功已经晚了,你的内力很杂乱,我一直怀疑教你武功的人不怀好意,果然你第一次走火入魔就吓到了我!铮儿,你根本不知道你差点都做了什么……” 云姑的笔迹有些潦草,似乎在紧急的情况下写的。 言铮边看边想,她就觉得奇怪,熙言铮怎么可能在人所不知的情况下练出了这身武功呢! “铮儿,你似变了个人似的,因为我发现你的秘密,你还想杀了我!当时我很伤心,根本不想管你了!可是我怎么能丢下你呢!你是小姐和白家唯一的后人,小姐的仇还要你报,所以我被逼无奈,只好找人封了你的穴道。当年给你封穴道的人说这有可能会害了你……可是我没其他办法了,与其让你变成杀人狂魔,被别人利用,我只能这么做!” “对不起,铮儿,这几年因为我忘记了过去的事,害你吃了不少苦!我本来想找当年给你封穴道的人再想想办法,可是我可能没时间了……铮儿,小心应亲王,我落到他手上不是自愿的,他一直让我吃药,就是这些药让我经常头疼。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只能让你小心……” “瑞亲王府有秘密……书房……” 信到此没了下文,言铮看最后几个字潦草的难以辨认,就更肯定这是云姑仓促中写下来的。她还想再看一遍,就听到外面罗衣叫道:“小姐,王府到了!” 言铮赶紧将信纸都贴身藏好,整了整衣服就走了下来。 王府下人赶紧去通报,言铮没指望关王妃亲自迎出来,抬头看了看瑞亲王府的门匾,她有些恍惚,每次来瑞亲王府都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看了云姑的信,这种压力就更甚。 “铮儿,你来了!”关王妃还真的亲自迎了出来,在她后面跟着绷着一张脸的关洛飞。 关王妃亲热地拉住言铮的手说:“谢谢你把洛飞安全地带回来了!我会信守承诺的。洛飞,你来看看铮儿,今天是不是特别美啊!” 关洛飞看了一眼言铮,把头扭到了一边。 关王妃瞪了她一眼,拉着言铮说:“先进去吧,饭菜都准备好了,一会 就让他们上菜!” 她拉着言铮往前走,边低声道:“我知道洛飞把那女人带回来了,你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你别急,一会我们娘俩再好好谈谈这事……” 言铮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关洛飞的性格她知道,认准了什么事别说关王妃,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想到皇上,言铮又走神了,皇上对关洛飞的溺爱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等走进正厅,言铮发现不但邵翩若来了,濮娟也来了,正和邵翩若亲密地挨在一起说着话。言铮心一沉,她倒不在乎邵翩若,只是邵翩若这样做是不是在拉阵营呢! 瑞亲王气色不好,看样子被病拖垮了,坐在那里有精无神。 关鸣郤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上去容光焕发,也开朗了不少,看见言铮就笑道:“白小姐来了,听母亲说今天是给你和洛飞商量婚事,你们快定下吧,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举行婚礼,王府就双喜临门了!” 言铮微微一笑:“世子爷说笑了,就算要举行婚礼也不能和你们一起啊,言铮还怕抢了郡主的风头呢!” 邵翩若也不客气,冷冷一笑说:“当然不能一起举行婚礼,我母亲不会答应的!她只有我一个女儿,说要给我风风光光地大办呢!” 言铮懒得和她争辩,她可不想沾她的光,随她怎么说吧! “给白小姐上茶!”关王妃才吩咐完,外面下人又来禀道:“王妃,熙将军、熙夫人到。” “本王妃要出去迎接,铮儿,忘记和你说了,我也邀请了你父亲,毕竟要给你和洛飞商议婚事,需要父母做主!你不会见怪吧!”关王妃含笑看向言铮。 言铮就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她无语,熙乾明和自己断绝父女关系的事人尽皆知,关王妃也不是不知道,这把熙乾明请来,是不怀好意还是想以此逼迫自己呢? “这是王妃的家,王妃想邀请谁轮不到言铮说话!言铮当然不会见怪!” 言铮淡淡一笑,伸手:“王妃去迎接客人吧!” 既然关王妃可以先斩后奏,她也可以暗度陈仓,先看看他们想做什么,答不答应还看自己。 只是,那个本该和自己同仇敌忾的人,此时却站在濮娟身后,言铮心下还是有些失望的。 一会,熙乾明和胡秀瑛一起在关王妃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熙兴平。 言铮看见熙兴平就心里一动,春风楼的探子有个消息就是关于熙兴平的,说他和六公主赵晓绺经常出没楼子里,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就搅合在一起了,只是赵晓绺不知道为什么没让皇上赐婚。 言铮哪知道,赵晓绺和熙兴平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被拓跋言设计在一起的。拓跋言上次来帝都,知道言铮被掳的事后就以为是赵晓绺设计的,临走之前让自己的人把两人掳到一间破庙。 两人胡作非为了一夜,等清醒后赵晓绺气急败坏想杀了熙兴平,熙兴平却嬉皮笑脸地说:“你杀了我你也不能嫁关洛飞,还是跟了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再说你想想,你和我怎么会在这呢,一定是有人设计的,你杀了我,你能报仇吗?” 赵晓绺哭闹了半天,想想熙兴平说的也有理,这事不能说出去,她要杀了熙兴平,熙将军不会善罢甘休的,倒不如留着他,先替自己报了仇,到时再寻个他的错杀了他。 赵晓绺就忍下了这口气,却没想到熙兴平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对她纠缠不休,为了讨好她,借各种名义邀约她。带她去跑马,赌钱,看戏,给她送各种好吃的,还变着花样给她送珠宝,有些是赵晓绺在皇宫里也没见过的。 她也不想想熙兴平的钱从何而来,沉溺于这些花样百出的‘宠爱’中,竟慢慢觉得熙兴平一点也不比关洛飞差,除了身份不如人外,他的贴心比关洛飞强百倍。 赵晓绺就这样偷偷摸摸出来和熙兴平约会,逼着熙兴平去军营,说让他立点军功,自己也好向父皇建议给他封侯封王什么的,才好风风光光嫁给熙兴平。 可是赵晓绺没想到,男人就是贱,得不到时什么都是好的,得到了就没兴趣了。熙兴平本来是喜欢赵晓绺的,认为她的小脾气都是可爱的,可是相处久了就发现不是可爱是累赘。 赵晓绺公主脾气大,占有欲强,眼中揉不下沙子,她认为她看上熙兴平是她屈尊,熙兴平什么都要顺着自己才是。熙兴平开始讨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人总不能事事做的周全。 两人约会时,熙兴平偶然迟到,赵晓绺就不高兴了,逼着他认错,更过分的是还逼着他下跪给自己斟茶认错。她是觉得好玩,宫里的奴才做错了事都这样给母妃认错,熙兴平为什么就可以这样做。 熙兴平也没骨气,开始宠着时做什么都可以,还真跪了。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次数一多,赵晓绺是习惯成自然,而熙兴平的反感却出来了。喜欢个公主不能光明正大,还要侍候祖宗一样侍候她,凭什么啊! 熙兴平看了其他女人,那就更不得了,罚跪不说,还要顶茶壶,几个时辰跪下来,手脚都是麻木的。 熙兴平还不能不跪,公主大人找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守着他,茶水要洒了,鞭子就抽下来,弄得熙兴平苦不堪言,更加不敢娶赵晓绺了。 以前是他紧追赵晓绺,现在是赵晓绺紧追他,他躲都来不及,哪还愿意娶个母老虎回家侍候呢!这时别说做驸马了,就是让他做皇上他也不愿娶赵晓绺。 这些事言铮都知道,此时看着熙兴平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这就是趋炎附势的结果。 只怕熙兴平这个婚结定了,就算赵晓绺不急,她也会想办法把这事抖出去的,恶人自有恶人磨。等赵晓绺进了熙家的门,更热闹的事还在后面呢! 她倒要看看,赵晓绺发现熙兴平还和自己父亲的姨娘有关系,她会怎么整熙兴平呢! “铮儿,怎么不给你父亲行礼啊?” 关王妃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提醒道。 言铮这才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淡淡地看了一眼熙乾明,也不起身,只欠欠身道:“熙将军,熙夫人好!” 熙乾明脸色就难看了,怒道:“你这不孝女,为父今天是来给你说亲的,你就这样对为父,就不怕别人说你没家教?” 言铮微微一笑说:“熙将军这话说错了吧,哪来的为父?熙将军早已经上折和言铮脱离了父女关系,这自称为父不适合吧!难道熙将军又想把我要回去做女儿了?这还真对不起,我没兴趣!” “铮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熙将军毕竟是你父亲,就算有什么误会,说开了还是一家人!怎么能如此针锋相对呢!”关王妃不赞成地摇了摇头。 邵翩若立刻冷嘲热讽地道:“王妃,我就不懂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二爷娶她呢,这样没家教的女人连自己的父亲都容不下,又怎么会孝敬你和王爷呢,依我说,还是这姣娘妹妹好,你看她多懂事,一来就给你们跪拜行大礼,哪像言铮,一点规矩都没有!言铮,我这样说你可别不高兴,我是实话实说!”   ☆、177.圣旨逼婚 言铮淡淡地说:“郡主无妨,帝都没人不知道我的事,我还能堵住众人的口吗?谁想说什么就说吧!” 熙乾明立刻叫道:“王妃,你看看她这什么态度,算了,她的事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商量就怎么商量吧!” 他说完就要拉着胡秀瑛走,关王妃慌忙叫道:“慢,熙将军,咱们做人父母总要有点肚量吧,你看洛飞平日也没少气我,我也不能不管他的事啊!还是先坐下来,大家好好商量吧!燔” 熙乾明不说话,瞪着言铮,似乎想等言铮求他,毕竟婚嫁之事,没有父母,媒妁之言是会被人笑话的窠。 哪知道言铮却不同一般女人,她根本不在乎这些繁文礼节,假装没看到他的脸色,自然地端起茶品着。 关鸣郤含笑看着她,眼底的欣赏没有掩饰。 “熙将军,我和王爷的意思是尽快给铮儿和洛飞举行婚礼,今日把你们请来是想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熙将军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熙乾明狠狠瞪了一眼言铮,才坐下笑道:“这不孝女能嫁到王府是她的福气,老夫只求她有个好归宿,还敢提什么要求呢!王妃看着办就行了!” 胡秀瑛笑道:“是啊,大小姐能嫁到王府是我们高攀了,我和她父亲只求她有个好归宿也好向她母亲交待,王妃不用太客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关王妃微笑道:“那就按王府的规矩来吧,只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先声明一下,我们世子爷要娶郡主,给郡主的聘礼是按皇家的规矩办的,铮儿这边不能逾越可能稍差一点,你们不会见怪吧!” “那是自然的,言铮哪能和郡主比呢,自然不能逾越坏了规矩,我们省的!”熙乾明客气地道。 言铮看别人的事般听着两人交流,商定什么时候过礼,什么时候出嫁,她不发一语,只想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关王妃都把濮娟请来了,总不可能是让濮娟来看戏的。 果然,商定好日子后,关王妃犹豫地看了一下言铮,问道:“铮儿对我们说的这些有意见吗?” 言铮微笑:“王妃为言铮考虑的很周详,聘礼什么的都没委屈言铮,言铮很满意!” 关王妃放下心,微笑道:“你以后是我儿媳妇,我怎么能委屈你呢!既然都满意,那就按我们说的定下了。” “王妃,你还没说姣娘的事呢!”邵翩若不怀好意地道:“言铮,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来之前王妃已经同意姣娘进门了,和你同一天嫁过来,做平妻,你们不分大小!言铮,这可怎么办?我听说你以前发过誓,嫁人不和人共侍一夫……啧啧,那不是要自毁誓言吗?不知道你发的是不是毒誓,要是毒誓就糟了……” 言铮愣了一下,虽然这结果在她意料中,可是亲耳听到却是两回事,她忍不住看向关洛飞,关洛飞却垂了头不看她。 言铮心里腾地就窜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关洛飞失忆她不怪他,可是他们两的事这个关洛飞可没失忆,难道他忘记了自己说的话了吗? “什么誓言啊,那是她不懂事乱说的,世间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二爷也不是平民百姓,以他的身份娶几个都行,难道她还能霸道地不许二爷多娶几个啊!” 熙乾明嘲讽地一笑:“别把她的话当真,错过了二爷,谁还敢娶她啊!” 言铮很无语,这就是一个父亲为女儿说的话,他是真恨白芷还是恨熙言铮啊! 关王妃被邵翩若把底戳穿,也不恼,微笑着看向言铮:“铮儿,洛飞喜欢姣娘,你们两个他都想娶,我就成全你们吧!虽然是同一天进门的平妻,不分大小,可我也不会委屈了你,以后二爷房中你做主,钱财下人都归你管,你没意见吧?” 言铮微笑:“我想问一下二爷,二爷,你真的两个都想娶?” 关洛飞被逼无奈,抬头看向言铮,见她水眸认真地看着自己,心里就生出一丝内疚,可是一想到赵天泽和她说的话,这点内疚又没了,重重点了点头道:“是,我答应了姣娘会娶她,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也不会不要你的!自然两个都娶!” 他话还没落音,邵翩若就叫起来:“啊,言铮你已经失,身二爷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没成亲就做那种事……” 关洛飞脸就红了,有些内疚地为言铮分辨道:“不是你说的那样,是我误吃了药,是我强迫她的……” </ 言铮想捂脸,他不解释还好吧,越描越黑。 熙乾明立刻怒道:“都做了那种事了还装什么,王妃大度肯让你进门已经不错了,换了我,就不需要过礼这些门面了,给你一顶轿子抬进门为妾算了!” “对啊,奔者为妾,言铮婚前失贞,只能做妾!”邵翩若和熙乾明一唱一和,使劲把言铮往泥土里踩。 言铮还没怎么样,身后的罗衣就忍不住了,吼道:“都给我住口,你们有什么权利讽刺我们小姐,没听到关洛飞说吗?是他强迫我们小姐的,有罪的人是他!关洛飞,你是不是男人?你欺负了我们小姐还让人羞辱她,你真以为我们小姐就只能嫁你吗?小姐,走,这婚事我们不谈了,我们走!” 她拉起言铮就要往外走,关洛飞急道:“我已经说了是我的错,我会负责娶她的!” 关王妃也叫道:“铮儿,你的丫鬟能为你做主吗?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以后要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下人,主子说话哪轮得到她插嘴啊!” “罗衣,稍等一下!”言铮拉住了罗衣,回头看向关洛飞,浅浅一笑:“二爷,如果娶我是因为你想负责,而不是喜欢我,那我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要你负责。我还是那句话,要娶我就只能娶我一个,如果做不到,这门亲事我不要!你自己考虑吧,正如王妃所说,罗衣不能为我做主,我希望王妃的想法也不能代替你!罗衣,我们走!” 两人正要出门,就看到几个侍卫拦在了前面,关王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铮儿,别任性,这不止是你和洛飞的事……你不是拓跋皇上的义妹吗?是拓跋皇上亲自帮你定下的这门亲事,这次嫁不嫁可能由不得你选择了!来人,请圣旨……” 言铮怔住,转头,就见管家把圣旨双手呈给了关王妃,关王妃面无表情地说:“皇上已经下旨给你和洛飞,濮娇赐婚,你要是不嫁,就是欺君抗旨,你已经进过一次大牢,不会想再去尝尝里面的滋味吧?而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府上……还有因为悔婚造成的两国纠纷……你是聪明人,就不用我点明了吧!” 言铮说不出话来,今天这场戏全是关王妃导演的,她已经算准了自己不会答应,所以才提前把熙乾明和圣旨都请到,意在逼她答应。 不答应,她今天可能走不出瑞亲王府,不止自己,才接回来的绿荷她们都不能幸免。 言铮脑子里一片混乱,关王妃已经抓住了自己的弱点,这女人比云姑告诫自己的还可怕。 言铮一时有些恍惚,她这样有手段,就甘于陪在比她老的多的瑞亲王身边吗?她不是和赵罡有关系吗?看赵罡做了天下至尊,她就没想过母仪天下吗? 想到冤死的皇后,言铮突然脊背一片冰凉,如果这一切都是关王妃在后面操作着,那这个关王妃就太可怕了! 她们每个人都是她的棋子,包括皇上……全被她于无形中玩弄于股掌之间! “铮儿,别任性了,你也想两国修好,百姓安居乐业吧!再说你和洛飞两情相悦,能在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姣娘没了家人,以后也会好好侍候你的,你就别闹了!”关王妃放柔声音劝道。 濮娟暗恨,嘴上却怯怯地道:“妾身只求有个安身之所,决不敢和姐姐争宠的,姐姐你就留下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她委委屈屈地上前,刚想跪下,邵翩若就拉住了她,对关洛飞嘲讽道:“你是不是男人啊,皇上都说平妻不分大小,凭什么姣娘要给她下跪。这还没成亲就欺负姣娘,以后可怎么办?” 关洛飞看了一眼姣娘,见她眼中含泪,心一软就道:“姣娘不用给她跪,她要敢欺负你,我……我……” 那句“我决饶不了她”在看到言铮面无表情的脸时就说不出来,反而生出另一种惶恐的感觉,觉得自己在把言铮越推越远。 “小姐,别怕,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皇上都不愿意看到你受委屈的!”罗衣附在言铮耳边说道。 言铮想到拓跋言,想到自己一次次给他惹麻烦,要是再因为这事引起两国战争,她以何面目面对他呢? 她又想到了云姑给自己的信,白芷父女的死,想了又想,才点头道:“好,我嫁!” 这话一出,关洛飞就先舒了一口气。 邵翩若却马上讽刺道:“还以为白言铮有白夫人的风骨呢,原来也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翩若……”关鸣郤不赞成地摇摇头。</ 邵翩若立刻掩嘴笑道:“鸣郤哥哥,我不是欺负她,我就是心直口快了点……好了,言铮,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和睦相处吧!” “王妃,婚事已定,这里没我的事了,言铮先告退了!”言铮懒得理她,欠了欠身就带着罗衣走了。 这次几个侍卫没拦她,可是言铮和罗衣一路回去,都能看到侍卫毫不掩饰地跟着她们,等回到白府,那些侍卫也没走,在周围转悠呢! 简而言之,言铮被光明正大地监视了。 “小姐,这太过分了,我找人来,今晚就把绿荷她们送走,我们也一起走,回拓跋去!”罗衣气恼地叫道。 “别冲动,人家有防备,我们不可能轻而易举地走掉。再说了,我留下还有事呢!” 言铮坐在书桌边,这一路来她已经想清楚了,嫁给关洛飞不是为了关洛飞,而是为了熙言铮和白芷,这是她欠熙言铮的,只有把当年的事查清,她才能不再和熙言铮的身份有牵扯,才能轻松地去过自己的生活。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关洛飞吗?你知道帝都很多人会笑话你吗?”罗衣忍不住道。 之前言铮在酒楼招夫就闹的沸沸扬扬的,声明自己只嫁愿娶自己的一个人的男人。现在却和濮娟一起进门,这不是让帝都的人嗤笑她吗? 言铮哪会不知道罗衣担心什么,淡淡一笑道:“名声乃身外之物,只要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别人说什么又何必在乎呢!罗衣,别担心,如果关洛飞不是我能托付终身的人,我能嫁给他也能休了他,你看过云姑给我的信,应该懂我为什么选择嫁给他!” “小姐,可是这样你不觉得委屈吗?”罗衣替言铮不值。 言铮笑了笑:“我相信这不是二爷的本意,濮娟屈身嫁给他一定不坏好意,我既然和关洛飞拜了天地,就有责任帮他。如果到最后他还是执迷不悟,我也只能放弃他了!” 努力过,争取过,这比日后来后悔好的多! 罗衣劝不了言铮,只好点头道:“那好吧,先答应他,看看皇上那边是什么意思!” “罗衣,这事先别告诉皇上,免得他又担心”!言铮正色道。 罗衣摇摇头:“对不起,小姐,这事不能瞒皇上,否则我和龙九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的!你别让我们为难!” 言铮想到龙四的结局,就哀求道:“那就拖延几天,等临近婚期再说!” 婚礼定在下个月六号,还有近二十天。 罗衣为难地道:“我可以帮你拖延,可是你不怕到时皇上来了知道这事后发怒吗?你没见过皇上发怒,他就算掀了帝都我也不会奇怪!更别说关家了!” “到时再说吧,或许能不能举行婚礼还说不定呢!”言铮心虚地回答。 等纳兰青回来知道这事后也被气到了,提了剑就说要去砍了关洛飞这个负心汉,言铮赶紧拉住了她,劝了半天才让纳兰青冷静下来。 纳兰青怜悯地握住言铮的手说:“你母亲要是知道你这样委屈,一定死不瞑目。皇上也会痛心的!铮儿,女人一生嫁人是最重要的,如果嫁不好,你这辈子就毁了!” 言铮笑道:“姑姑不是说关洛飞是好男人吗?怎么我嫁给他,姑姑又不愿意了!” “那是以前没失去记忆的关洛飞!可不是现在这个好人坏人都分不清的关洛飞!”纳兰青气恼地骂道:“现在的他就配和濮娟为伍,哪配娶你呢!” “那是姑姑疼我才这样说的,在王妃和熙将军眼中,我嫁关洛飞是高攀了,人家肯要我是我的福气呢!”言铮讨好地笑道。 “呸,那是她们瞎了眼,我家铮儿又聪明又有本事,谁娶到你才是他的福气!”纳兰青立刻反驳道。 “姑姑别生气了,嫁给关洛飞是权宜之计,要是真过不下去,我会离开他的。我们说正事吧……” 言铮端正了态度,把关王妃威胁自己的事都说了,最后道:“我答应嫁到关家一是想帮助洛飞,二也是为了府上的人,姑姑,等成亲的时候,罗衣和她的几个侍女陪我去,你留在府上,等关王妃她们放松警惕,就把绿荷她们送走,这样我没有后顾之忧,过不下去随时可以脱身。” 纳兰青点点头:“嗯,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不会让她们有什么损失的!” 这些日子的相处,几个小丫头都和纳兰青有了感情,纳兰青虽然对她们不像对言铮一样用心,也把她们当一家人看待了。 三人商量了一下细节,决定暂时不告诉绿荷她们的安排,免得几个小丫头有想法。 *** 次日,言铮一早起来就听罗衣说她要和濮娟一起嫁关洛飞的事已经传遍了帝都,不少人都上门打听这是不是真的。 言铮丝毫不意外,关王妃做事颇有心机,这一定是她做的。 她还没梳洗好,骆太医和骆夫人就急急赶了过来,落实这事是不是真的。 等听说是真的,骆太医气得就破口骂言铮:“你这是做什么啊?之前不是一口咬定只嫁愿娶你一人的男人吗?出尔反尔,你让人家怎么看你?” 骆夫人赶紧拉住他说:“铮儿也许有苦衷,你别骂她,先听听她怎么说吧!” “师父,我的确有苦衷……”言铮不知道骆太医知道不知道关洛飞失忆的事,把自己去濮族找关洛飞等事简单地和骆太医说了,等说道濮娟假扮濮娇诱惑关洛飞时,骆太医听得睁大了眼。 “师父,洛飞不相信濮娟假扮濮娇,又对濮娟盲目地相信,你说我要是拒绝嫁给他,难道由着濮娟害他吗?” 言铮苦笑:“师父,你与其埋怨我,还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让洛飞想起以前,能明辨是非!” 骆太医蹙眉,抓了抓脑袋说:“濮族有很多神秘的东西,我一时也不知道濮家姐妹是怎么控制洛飞的,等我去找人问问,你别担心,只要是人做的就有办法破解。可是找谁呢?” 他在屋里转来转去,言铮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就道:“师父,听说郡主给关鸣郤找来了普逊医腿,他可还在帝都?要是在,我们也许能找他帮忙!” 骆太医摇摇头说:“你也知道这事啊,我也是前两天听说,就赶去关家想求见普逊交流一下,结果听说他已经走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哦,那关鸣郤的腿怎么样了?”言铮关心地问道。 “不知道,郡主瞒的严严实实的,不过应该好多了吧,否则郡主的母亲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骆太医冷笑道:“你还没见过她母亲吧,比太后还嚣张,才来了几天,在宫里的气势就隐隐压倒皇上了。皇上这几天心情不好就是为了这事,我估摸着皇上也想赶紧给他们举行了婚礼,好把这瘟神送走。” 骆太医正说着,罗衣进来禀告:“小姐,老侯爷听说你回来了,带了天澜殿下来求医呢,他们已经在门外,还有宫里的公公陪着。那公公说皇上说了,只要小姐能把天澜殿下医好,重重有赏!”   ☆、178.言铮要做坏人 赵天澜在老侯爷和公公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言铮一见赵天澜的样子就知道这公公是皇上派来监视他的,她假装不知道,上前道:“言铮见过侯爷!” 赵天澜的外祖老侯爷也才五十岁左右,身材很高大,一看就是常年带兵打仗的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言铮,才豪爽地说:“听说白小姐医术高超,老夫就带天澜过来求医,白小姐帮忙看看,天澜可还有救?” 言铮微微一笑,眼角稍了一下那位公公,直言道:“侯爷看得起言铮是言铮的荣幸,只是侯爷有没有打听过,言铮给人看病有自己的方法,不知道侯爷能接受吗?燔” 老侯爷笑道:“老夫什么没见过?白小姐要是以为给个孩子割喉咙什么的能吓到我,那就错了,该怎么治你就怎么治吧!只要医好了天澜,老夫重重有赏!” 言铮笑了笑,这才认真看向赵天澜,如果不是知道赵天澜是假装傻,言铮还真被赵天澜的演技骗过了。不能不说赵天澜这“傻子”扮的太像了,目光呆滞,连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擦,这哪是一向爱干净的赵天澜会做的。所以宫里那些人被赵天澜骗过也是情有可原的窠! “老侯爷,我想给殿下检查一下,有些医疗手段不能让你们看,我能不能把他单独带到隔壁的房间?”言铮问道。 老侯爷还没说话,那公公就尖着嗓子说:“洒家和老侯爷都不是被吓大的,有什么手段不能当着我们检查啊?” 言铮沉下脸道:“公公不知道各人有各人的不传之术吗?言铮的规矩就是这个,要是公公不许言铮单独给殿下检查,那这病言铮不能治了,还请老侯爷把人带回去吧!” “放肆!”老侯爷一巴掌拍在桌上,吼道:“李德全,就算赵罡在这,老夫也能为天澜做主,你一个***才凭什么阻止白小姐给天澜治病?你这是不把老夫放在眼中吗?” 李德全陪笑:“老侯爷,奴才没这意思,只是这白小姐治病不按常理,奴才是怕她伤害了殿下,还是看着把稳点!” “混账,皇上要是不相信白小姐,会许老夫带天澜来看病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夫也相信白小姐……白小姐,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谁要再敢阻拦,老夫就杀了他!”老侯爷抽出剑,啪地一声就拍在桌上。 言铮笑了,过去牵住赵天澜的手,柔声道:“殿下,你跟我来!” 赵天澜还是目光呆滞,没任何反应。 “罗衣,来帮下忙!”言铮叫道。 罗衣走了过来,和言铮一边一个又推又拉地把赵天澜弄了出去,李德全眼睛往她们身上瞟了瞟,又看向桌上的剑,终是不敢再阻拦,眼睁睁地看着言铮把赵天澜带走了。 等到了隔壁房间,言铮取了块干净的帕子递给赵天澜,赵天澜边擦口水边尴尬地笑了笑。 言铮低声笑道:“扮傻不容易吧?” 赵天澜摇摇头:“不,很容易,比起死容易太多了!” 言铮看他瘦了很多,就知道他的不容易,轻声问道:“殿下有什么打算?” 赵天澜手放在胸口上,忽地拉开衣服,道:“你看!” 言铮就看到他胸口上一条狰狞的刀伤,很深,新长出的肉都翻卷出来,从伤口就可以看出受伤的时候很惨烈。 “如果不是你教了封靖缝合处理伤口的方法,我这条命早没了!”赵天澜拢好衣服,冷冷一笑说:“如果没有这伤,我宁愿一辈子装傻躲在永州过一生算了。可是就因为这伤口,所以我不能放弃!” 言铮默然,赵天澜不能放弃的是皇位,是复仇,她却知道,这两者都需要很多鲜血来铺就。 “言铮,我不能放弃,我不能让我母亲死不瞑目,她是为了我才死的!” 赵天澜眉目间都是伤痛,他突然走过来拉住言铮的手道:“我知道你的事了,我也知道是关王妃向父皇求的赐婚圣旨,言铮,我本来不该说洛飞的坏话,可是我还是想说,他不值得你委屈自己。你跟我走吧!我娶你,我外祖已经做主让我和关洛蕴和离了,以后到了永州,你做我的王妃。我发誓,这辈子就只娶你一人,决不会有什么侧妃妾室的!” “殿下!”言铮不安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退后两步才道:“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你别担心,只要外祖向皇上要你照顾我,皇上会撤回赐婚圣旨的!言铮,我是真心的……我喜欢你……以前是顾忌洛飞……我不能和他抢女人才没有对你表白。 现在洛飞忘了你,又让你受委屈,我不能再看着不管!言铮,答应我吧,跟我走!”赵天澜不管不顾地上前想抱言铮。 言铮已经退到了桌前,无路可退就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沉声说:“殿下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是洛飞的人了!我不能跟你走,也不想跟你走!请自重!” “为什么?”赵天澜顿住了,沮丧地看着她,脱口道:“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傻子?” “洛飞不是傻子,他只是忘记了以前!”言铮纠正道:“殿下,我一直都很敬重你,你待人真诚,对百姓宽厚,这是你的优点,也是赵天泽不能比的!你只是一时失利而已,给你机会,你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殿下,你要做的事很多,你需要一个贤内助,只是这人不是我!我这人懒散,也没野心,不适合你……” “不,你适合的,你聪明睿智,如果有你帮我,我很快就能回到帝都的!言铮,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帝都最尊贵的女人……你跟我走吧!” 言铮有些想笑,这赵家三兄弟,怎么都说一样的话啊!都把她当什么了?难道都以为娶了她就能旺夫吗? “殿下,我对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没什么兴趣!请你别再说这种话了!我把你当朋友,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朋友是一辈子的。洛飞是你最好的兄弟,我相信他会恢复记忆的,到时你也需要他的帮忙,所以,以后这些话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装在你心里吧,永远别说出来,否则我们就无法做朋友了!” 言铮的严肃让赵天澜有些黯然,他毕竟也有自己的自尊,见言铮不像以退为进,就不敢再说了。 “殿下见我还有事吗?没事我们该出去了,否则李德全会怀疑的!”言铮问道。 赵天澜苦笑:“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只是看来都没说的必要了。言铮,恭喜你要成亲了,我可能等不了参加你们的婚礼,不过我会给你们送贺礼的。你保重,如果帝都呆不下去,永州会欢迎你的!” “谢谢!”言铮真心地说:“回永州的路可能不安全,殿下一路也要多保重!” 就算是傻子,言铮相信以赵天泽的性格也不会放过斩草除根的机会的,她不好说春风楼打听到的消息,只能委婉地提醒赵天澜。 赵天澜淡淡一笑:“死过一次就足够我成熟了,我不会再犯轻敌的错误的!你放心,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希望,不会让你等太久!” “嗯,祝你好运!加油!”言铮对他鼓励地一笑。 赵天澜点点头,又恢复了目光呆滞的样子。 言铮牵着他走回去,摇头对老侯爷说:“殿下这情况和关洛飞不同,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我没办法治,侯爷别见怪,也许别的大夫能治呢!” 老侯爷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帝都的御医都给他看过了,谁也没办法,到你这也是碰碰运气,你治不好我怎么会怪你呢!是他的命吧!” 李德全暗舒了一口气,陪笑道:“既然白小姐没办法,那侯爷我们就走吧,别打扰白小姐了!” “嗯,那我们告辞了!白小姐,后天我们就启程回永州了,白小姐以后有机会到永州记得来拜访我,我一定会好好招待白小姐的!”老侯爷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带着赵天澜走了。 言铮目送着他们走远,才转身进门。 **** 两天后,赵天澜在老侯爷的护送下离开了帝都,肖北送走老侯爷就以送贺礼的名义来见言铮。 一见言铮肖北就抱怨道:“太子变了,他不相信我和洛飞了!我本来想跟他去永州,他不要我去!” 言铮丝毫不意外,赵天澜现在只怕更相信老侯爷,对老侯爷唯命是从,想想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还敢轻易相信人呢! “他不要你去自然有他的用意,帝都如今是赵天泽的天下,留下你们,也有用不是吗?放心吧,他还会找你的!” 等赵天澜反应过来,他怎么可能不利用这些旧部关系呢! 言铮有些为肖北他们悲哀,和皇子做朋友从来就不是那么单纯,只有他们这些古人才相信共患难的纯友谊。 言铮只希望,这个赵天澜别在复仇夺位的路上走的太远,这样,肖北他们的付出也不至于助纣为虐! “言铮,你总是这么淡然,我真怀疑,有没有什么能让你变色?”< 肖北也知道了言铮的事,更知道帝都对言铮那些难听的传言,他无法想象言铮是如何做到不理会的,要是换了自己,早发狂了! “当然有,我不是也有无奈的时候吗?否则又怎么会被人设计了几次呢!”言铮淡淡一笑,看向肖北:“你去见过关洛飞了?” “嗯,那家伙也变了,老觉得我为你说话是看上了你,言铮,我怎么觉得我突然之间兄弟朋友都没了!”肖北委屈。 “你没和他说春风楼的事吧?”言铮问道。 “没说,我记得你的吩咐呢!那家伙现在被濮娟左右着,我怎么敢告诉他,不被他害死才怪!”肖北苦了脸:“还好有你帮管着,否则靠我一人不累死我才怪!” “不告诉他是正确的,濮娟心怀不轨,她身边那个岩卫也很可怕,春风楼的人都无法靠近她,弄的我们很被动!” 言铮蹙眉:“看来我们要另想办法才是!” 肖北也皱眉,忽地想起一件事就道:“那个飒芥已经好久没在帝都出现了,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言铮从出了大牢就没见过飒芥,闻言又想起云姑的死,就烦躁起来,冷笑道:“这帝都是不是太平多了,也该给他们找点事了!” 熙乾明敢和关王妃一起威胁自己,他是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言铮决定给他送份大礼,看皇上这次是护他还是抛弃他。 肖北看见言铮笑的有些阴沉,不自觉就打了个冷噤,嘀咕道:“你怎么笑的这么阴险,不会是想害人的事吧?你还真不适合这样笑!” 言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白……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我叫肖北,不是小白!”肖北抗议地叫道,才撇撇嘴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我只知道你想整谁那人一定逃不过!” 言铮呵呵笑起来:“我本来觉得自己是好人,被你这一说感觉自己有些像坏人……好吧,为了不让你失望,我就做点坏人做的事!” “是什么?”肖北眼巴巴地看着她。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言铮话还没落音,就听到外面有吵闹声,她蹙眉,正想出去看,就见绿荷和罗衣气冲冲地抓着两个少年走进来。 “怎么啦?”言铮看那两个少年衣衫褴褛,走近了一身的臭气就蹙眉问道。 “坏女人,贱女人,我们就是要给你泼粪,你有本事杀了我们啊,你要敢杀我们,明天还有更多的人个你泼粪,你上街就等着挨泼吧!”个子较高的少年边挣扎边叫道。 “小姐,这两个小畜生还有他们的人给我们白府大门泼粪呢,其他人都跑了,我们就抓到这两个!”绿荷气恼地道。 “哦……”言铮笑了,自己还没找别人的麻烦,别人倒来找自己的麻烦了,有意思,只是不知道是谁呢? “谁派你们来的?”她和颜悦色地问道。 “就不告诉你,坏女人,贱女人,你不要脸,还没成亲就不洁,就该吃粪,呸……” 瘦小的少年见自己的兄弟骂,也学着骂起来。 “小畜生,你再骂,信不信我给你吃粪!周喆,拿铲子去铲点粪来,今天就让他吃个够!”罗衣叫道。 “好嘞!”小周喆兴冲冲地真跑去铲粪了。 两个少年骂的更凶,言铮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肖北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人一下,点了两人的哑穴,两个少年估计不知道还有武功这回事,发现自己不能说话就急得眼泪都滚了出来,扣着喉咙脸都憋红了。 言铮这才慢悠悠地起身,走到两个少年面前微笑道:“刚才这位大哥在和我讨论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告诉他我本来以为我是好人,可是我发现做好人没好报,所以我决定做坏人了,你们正好送上门来,就怨不得我了!我和你们素不相识,念在第一次见面的份上,给你们一次机会,要吃粪还是说出指使你们的人?不愿意就摇摇头,愿意就点点头!” 两个少年互相看看,即不摇头也不点头,言铮一见就笑了:“哟,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那你们也太小看我了,你们既然叫我坏女人,那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让你们失望了!来,罗衣,把你的剑给我!” 罗衣不知道言铮想做什么,还是拔出了剑递给言铮。 言铮举着剑一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随即贴近两人的头,刷刷地舞起来,两个少年被吓的动也不敢动,瞪直了眼只见剑光飞舞。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言铮已经收了剑,得意地回头对罗衣他们说:“我的剑法不错吧?” --- 亲们,今天还有一更,稍微点会发上来的,亲们晚点来看,O(n_n)O谢谢对风的支持!   ☆、179.从精神上打击她 罗衣一看,哭笑不得,言铮竟然把两人的头发削成了两个字,个子高的少年头顶着“王”,个子小的少年头上是个“八”,合起来就是“王八。” 肖北看清字就捧腹哈哈笑起来,指着两人叫道:“好一对王八啊!燔” “天气慢慢变热了,理个短发凉快,绿荷,去取铜镜来,让他们看看我帮他们设计的发型!” 绿荷忍着笑,小跑着去取了铜镜来,给两个少年一照,两个少年先是傻眼,随即无声地就大哭起来。 言铮嘲讽地一笑道:“怎么?这就受不了啦?你们给我家大门泼粪时就没想过会受惩罚吗?” 这时,周喆兴冲冲地铲了粪来,是被弄稀的牛粪,黑乎乎的窠。 “喂……”言铮退到了一边,无情地说道。 周喆放下粪,找了根木棒挑起来就要往高个的少年口中塞。 肖北傻眼,这还真喂啊? 高个少年眼看臭烘烘的粪就要喂到口中,急得猛摇头。 绿荷忍着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想吃粪,还是不想说啊?” 那少年又猛点头,苦于说不出话,急得眼泪直流。 “你是想说吗?”绿荷逗他。 肖北赶紧上前解了他的穴道,那少年哇地一声往后一退,脱口就骂道:“坏女人,我就不说,你把我的头发弄成这样,我和你拼了……” 他说着冲向言铮,言铮一挑眉,冷冷一笑,足尖勾起一颗石子就踢到了少年膝盖上,少年腿一弯跪了下去。 周喆怒道:“你不说就算,难道我们还能拿你没办法吗?” 他说着冲上前,一手抓住少年的后领,一边就把粪塞向了少年口中,少年怒目圆睁瞪着他,紧紧闭着嘴。 言铮一见终是有些于心不忍,这少年看上去很有骨气,被弄成这样也不出卖雇主,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自己拿他开刀会不会太过分了? 看少年的年纪,也才十二三岁,自己倚强凌弱,虽然能震慑他们,却有可能影响这少年一生。 “等一下!”她还是决定听从自己的心,制止道。 周喆停住了,臭烘烘的粪还凑在少年嘴边。 言铮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不想弄的府上臭烘烘的,罗衣,你把他们两人押出去,看着他们把门口冲洗干净就放他们走吧!你们两人听好了,这次我饶了你们,再有下次……你们看……” 她猛地劈出一剑,只见少年身后的一棵树被拦腰斩断,言铮冷冷地说:“你们要是觉得你们的膝盖比这树强硬,尽管来,下次我会让你们爬着走出这道门……” 两个少年被她这一手惊得目瞪口呆,眼中都是羡慕的神色。 罗衣揪着两人出去冲洗府门,周围过路的人看着指指点点,那两个少年也老实了,乖乖地冲洗着,最后冲完,衣服都湿了,身上臭烘烘的。 罗衣检查完,觉得干净了才放两人走,两人走远就飞跑起来,跑了一段路回头看看罗衣还在原地就放了心,这才相信言铮是真的放他们走。 矮个少年拉着高个少年道:“东哥,我们去找那个小姐要报酬吧!” “先去找明仔他们吧!”越冬毕竟比矮个少年有经验,怕言铮派人跟踪他们,回头看看就拉着少年跑起来。 等两人找到自己的同伴,才知道他们已经去找过雇他们的人了,那位小姐的丫鬟说他们没办好事,说好了粪要泼在言铮身上,他们只泼在府门口,不算,不能给报酬。 越冬一听就怒了,言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已经等了一天都没泼到她,泼在门口不一样吗?凭什么他们冒着危险去做事却不给报酬。 “走,找她们去!”越冬是这群少年的小头领,几人都是在逃难的过程中结识的,以前家道还可以,不屑和乞丐为生,靠打零工维持生活,饥一顿饱一顿还勉强可以维持生活。 这次也是因为其中一个兄弟生病,几人没钱给小兄弟抓药才接了这活。虽然那位小姐没有表明身份,可是越冬已经在帝都混了一段时间,对于帝都这些贵户人家都知道一些内幕,看那位小姐的马车就知道是哪个府上的。 他带着这帮兄弟冲到忠勇将军府,众人排开就一起叫道:“端木小姐给钱,欠债还钱,欠 债还钱……” 端木翊家的下人立刻赶紧去禀告端木纤云,纤云没想到这群小乞丐竟然会找上门,又羞又怒,怕事情闹大了被赵天泽和哥哥知道,就赶紧让下人把他们撵走。 这些下人得了令,提了棍棒出来,不由分说上来就打。 越冬见势不妙,赶紧带着兄弟们跑,可是这群下人还紧追不舍,一直把几人暴打了一顿才放过了他们。 越冬和兄弟们浑身是伤,互相搀扶着回到破庙,几个少年都是血气方刚,吃了这样的大亏哪会甘心,就凑在一起大骂端木纤云。 可是骂归骂,看到病人还躺着,几人受了伤也没钱买药,又沮丧了,互相看看,都不知道怎么办。 言铮和罗衣把他们被打还有回到破庙这一幕全看在了眼中,刚才罗衣就想冲出去帮忙,是言铮阻止了。 言铮说:“人教人难教会,事教人就容易多了,让他们经历一次,以后就不会再轻易被人利用了!” 看几个少年情绪低落,言铮觉得时机成熟了,才和罗衣一起走了进去。 越冬一看言铮来了,吓得猛地站了起来,叫道:“你来做什么?” “怎么不叫坏女人了?”言铮微笑。 越冬被打了一顿,也学聪明了不少,刚才就看到言铮的剑术那么厉害,他要再逞能岂不是自讨苦吃。 “你叫什么名字?”言铮边问边打量这破庙,实在太破了,唯一能栖身的就是病人躺的那个角落。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越冬警惕地看着她。 “你可以不告诉我啊,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言铮停在病人前面,见是个年幼的孩子,脸烧的通红,就摇摇头说:“你这兄弟该看大夫了,再不看会被烧成傻子的!” “要你管!”越冬气哼哼地道。 矮个少年嘟囔道:“我们要有钱早就请大夫了……” “没钱啊,难怪你们被端木纤云雇佣去我府上泼粪!怎么,做了事她没给你们报酬吗?”言铮揶揄道。 几个少年都默然了,一身的伤也藏不住。 言铮却毫不同情地继续嘲讽:“她不是好人吗?怎么让你们做事不给钱呢?你们没去要吗?她可是忠勇将军的妹妹,未来的太子侧妃,不会赖你们这点钱吧!” 越冬忍不住了,气恼地叫道:“你是来看我们的笑话吗?好了,你都看到了,你可以滚了!” 言铮微笑:“滚的该是你吧,看样子,你像是他们的大哥,可你看看你这个大哥都带着他们过什么日子啊!做事拿不到钱,弟弟有病看不了,你什么本事都没有,凭什么给人做大哥啊?” 越冬脸红了,看看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兄弟们,内疚地说不出话来。 矮个少年帮腔道:“你别乱说,东哥对我们很好的!我们愿意认他做大哥,我们怎么样不用你管!” “哦,是吗?那我倒想看看,你们东哥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言铮停在越冬面前,掏出一锭银子在越冬眼前晃了晃:“这锭银子够你请大夫了吧?” 越冬警惕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言铮耸了耸肩:“端木纤云雇你们给我府上泼粪,又打了你们一顿,这口气你咽不下去吧!我给你这锭银子,让你帮我做件事,即可以让你出了这口气,又能拿钱,你做还是不做?” “做什么事?”越冬吃了一次亏,不敢再乱答应了。 “剃头……这个会吧?”言铮问道。 “给谁剃头?”越冬觉得莫名其妙。 “自然是端木纤云了!”言铮坏笑着揉了揉越冬头上的“王”字:“她害你头上顶了个‘王’字,你就不想让她头上也多个字吗?” 越冬气恼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言铮,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又看向言铮手上的银子,才道:“端木府上的人很凶,我没本事进去给她剃头!” “这次学聪明了?还知道自己和人家的差距啊!”言铮嘲讽地扬唇:“去我府上闹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这问题呢!你以为只有端木府上的人很凶吗?那是你还没见过罗衣和我姑姑的武功!” 越冬看了看言铮 身后面无表情的罗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下次我会问清楚的!” “这小子还真聪明!”言铮笑了,上前把银子塞到了越冬手中,道:“这银子我先给你,你先去请大夫给你弟弟看病,等晚上罗衣会来带你去端木府上做事!当然,你可以拿了银子逃跑,不过我告诉你,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你如果没本事从此消失在帝都,那就别做逃跑的事!明白吗?” 越冬默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言铮却感觉到这少年内敛的叛逆,她笑了笑,和罗衣一起走了。 人的一生有很多机遇,有好的有坏的,能抓住什么机遇就看个人的选择了,她给了越冬机会,怎么选择是他的事。 一路往回走,罗衣忍不住问道:“小姐,你真要让他把端木纤云的头发剃了?” 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就是头发,何况端木纤云是快做新娘的人,这样会不会残忍了点?让她怎么嫁人啊? 言铮反问道:“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妥?” 罗衣担忧地道:“她给我们府上泼粪羞辱我们,我们报复也没什么,只是这样一来就得罪了端木翊和赵天泽,小姐就不怕他们联手报复吗?” “怕我就不会这样做了!”言铮冷笑道:“端木纤云一次次地挑衅我,我都没和她计较,这还变本加厉了,我要再忍,谁都以为我好欺负!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言铮不怕任何人!” 这口气从关王妃请出圣旨时就一直憋着,憋的言铮觉得自己再不发泄就会把自己憋死,端木纤云是自己撞到枪口上的,怨不得她。 她就是要杀鸡儆猴,让帝都所有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有个警醒,她言铮不是好惹的! “我懂了!”罗衣知道,这也是言铮对关王妃和邵翩若的一个回击,可以请圣旨压她,那就准备好接受,她进了瑞亲王府的报复! *** 晚上夜深了,罗衣带了越冬来到了端木府。越冬不是不想跑,只是权衡再三,觉得自己没本事带着兄弟们都跑出帝都才留下的。 他在等候的时间里,亲自出门打听白府的事,知己知彼,这是言铮教他的,他要好好了解一下这没比自己大多大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打听,越冬才知道自己惹上了惹不起的人,这少女能让端木翊,三皇子吃亏,又曾经帮官府破了几个案子,聪明远远胜过自己,他是被银子糊住了眼,才敢惹言铮。 越冬也很聪明,立刻就转开了脑子,他们在帝都小打小闹,日子过的的确不好,端木纤云的事也教会了他一个道理,不想被欺负就只有比敌人更强大。 他留下来就是想看看,言铮能不能把纤云的头剃了,如果做到了,他考虑带兄弟们死缠烂打也要投奔言铮。 端木府上防备不算很严,这是罗衣的感觉,对越冬就不一样了,那么多的侍卫家丁走来走去,他无法想象罗衣怎么带自己进去而不被人发现。 他还真想多了,罗衣夹东西一样夹着他飞进王府,几个起落就到了纤云院中,那些家丁别说发现,就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越冬自己都糊里糊涂的,只觉得地上的景物飞一样地掠过,等回神,已经站在院子里。 罗衣一扬手,几个在外面侍候的丫鬟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纷纷摔到在地,连叫都没叫出来。 罗衣放下越冬,大摇大摆地推开门,屋里还亮着灯,一个丫鬟坐在桌边给端木纤云绣嫁妆。 端木纤云则斜靠在床上看书。 罗衣一扬手,手中的银针射中那丫鬟,丫鬟就扑倒在桌上。 罗衣抢过去,在端木纤云还没叫出声之前就点了她的穴道。 “愣着干嘛,来动手啊!”罗衣把端木纤云放倒在床上,回头看到越冬傻傻地看着自己,就不满地低声骂道。 越冬看见端木纤云怒瞪着自己,心有些发虚,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兄弟们帮她办事,没捞到好处还挨打,这心虚又没了,上前拿出准备好的剃刀走了过来,问道:“全剃完还是留一部分?” 罗衣失笑,抱手站在一边道:“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想怎么剃就怎么剃吧!怎么解恨怎么来,只是不准划伤她的脸……” 言铮最恨的就是毁一个女子的容貌,这比直接杀了人家还残忍,她想整 一个人从精神上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不需要用这种血腥的手段。 越冬无法理解言铮的报复手段,乖乖地拿起剃刀,就动起了手。 端木纤云等秀发一缕缕地掉下来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又急又气,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大睁着眼看着越冬,拼命地用眼睛求情。 可是越冬丝毫不受影响,似乎没看到她越来越绝望的眼神,还有随之流出的泪,把端木纤云的长发割短了,就用剃刀把一半头发都剃光了,另一半留着,剃成了一个阴阳头……   ☆、180.你总是气我 言铮一夜好梦,梦中看到了端木纤云的阴阳头,她哭的凄惨的样子愉悦到了她,她笑的很畅快,等被罗衣摇醒,才知道自己在梦中是真的笑了出来。 “罗衣,太好笑了,我有点遗憾,早知道就跟你们去看热闹了,听你讲述真不过瘾!”言铮笑着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燔。 罗衣无奈地说:“小姐,你还笑,没听到吗?外面端木翊找来了!” 言铮侧耳一听,果然听到外面端木翊怒气冲天的声音:“白言铮,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待,我杀了你……” “哟,还真是起的早啊!”言铮看外面,天才蒙蒙亮,就伸了个懒腰道:“我还以为他半夜就会过来呢!” 罗衣笑道:“半夜他还不知道呢,我是算准了端木纤云的穴道什么时候会解,不想她半夜寻死觅活地惊扰别人!窠” “白言铮,开门,再不开门我打进来了!”端木翊猛敲门。 言铮这才懒懒地穿衣,边问罗衣:“越冬他们送走了吧?” “送走了,那小子死皮赖脸要拜我为师,不肯走,是我说让他出去避避风头,等可以回来时会让小姐收留他,他才走的!” 罗衣笑道:“那小子人挺机灵的,胆子又大,知道是闯进将军府还不慌不忙地给端木纤云剃头,好好培养一下会有出息的!” 外面拍门声一阵紧过一阵,言铮还在慢慢梳洗。 罗衣看看她道:“小姐,你不怕他真闯进来?” 言铮笑道:“他要敢闯早就闯进来了,哪会等到现在呢!哼,他虽然投奔了赵天泽,可是赵天泽对瑞亲王也是有顾忌的。我现在是关家的准儿媳,他多少也要给关家一点面子吧!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关家的人请来!” 等梳洗好了,言铮才和罗衣走出去,还没到门口,就见一个侍女跑过来禀道:“小姐,端木将军带了很多士兵来,都把府门外围住了!” “哦,把门打开,我要见识一下!” 周喆得令,上前把门拉开了。 端木翊一见门开了就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一见言铮就掠了过来,吼道:“白言铮,你怎么那么狠毒,纤云碍你什么事了?你要那样对她?” 言铮假装害怕地躲到了罗衣身后,叫道:“端木翊你发什么疯,一大早就鬼哭狼嚎的,我怎么对纤云了,你说清楚啊?” “白言铮,你敢做不敢当吗?你……你让人剃了纤云的头发,她一大早就上吊了,你……你敢说不是你做的?”端木翊气得说话的语无伦次了。 “上吊了?死了吗?”言铮睁大了眼。 “没有,幸亏下人及时发现!白言铮,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罗衣拦住,端木翊无法靠近言铮,一怒,拔出剑来指着罗衣吼道:“滚开,我要杀了这贱人……” “端木翊……你才是贱人,你们全家都是贱人!”言铮也被勾起了火气,冷笑着从罗衣身后走出来,道:“有本事你今天就来杀了我啊!我没一个好哥哥护着,就活该被你们欺负吗?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么杀我!” 端木翊一听那句好哥哥就红了眼,想起自己得到消息赶过去看到纤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一狠心,提剑刺了过来:“白言铮,你害我父亲哥哥惨死,又毒害了我母亲,如今还把纤云弄成那样,我要饶了你,我就不配姓端木……受死吧!” 他刺向言铮,言铮不闪不避,冷笑着看着端木翊。 这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洛飞,还不去救你媳妇,有人欺负她……” 关洛飞被肖北急急忙忙拉出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端木翊刺向言铮,而言铮不闪不避,顿时就急了,甩下肖北飞速地掠了过来,边吼道:“混蛋,有我关洛飞在此,谁敢欺负我娘子!” 他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过来,端木翊听到后面的风声来的强劲,他也是果断的人,知道此时不动手,今天这口气就难出了,一赌气,浑然不在意身后的危险,依然刺了过去。 “混蛋……”关洛飞半空中就挥出一掌,打在了端木翊手臂上,端木翊感觉不对,下意识偏了偏,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上又挨了一掌,他像断了线的风筝就飞了出去…… “端木将军……”闻讯赶来的赵天泽见势不妙,飞掠过去接住了他。 “唔……”端木翊落地站稳,手捂住被打的手,唇角就溢出了血丝,他愕然地看向关洛飞,无法想象怎么去了一趟濮族,关洛飞的武功就远远地超越了自己。 “洛飞,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伤人啊?”赵天泽见端木翊手都抬不起来了,就责怪地叫道。 关洛飞护在言铮面前,一扬头就怒道:“你问问他啊,如果不是他一出手就想杀我娘子,我怎么会伤他……” 赵天泽扶住端木翊,沉声说:“你先回去治伤吧,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来解决!” “殿下!”端木翊苦涩地说:“白言铮这次太过分了,没个说法,我回去无法向纤云交待,你别管,让我自己解决!” 他挣脱赵天泽的搀扶,站直身,盯着关洛飞道:“关二爷,这是我和白言铮的恩怨,你让我们自己解决,你要再护着她,就是我端木家的仇人……我不管你是谁,我决不会罢休的!” 关洛飞傲慢地看了看端木翊,冷笑道:“你就是言铮说的那个逼她为奴,还在她额上刻了奴字的端木翊?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呢,你还敢来欺负她,真当我娘子好欺吗?我告诉你,我也不管你是谁,言铮马上就要嫁给我了,以后就是我关家的人,谁要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关洛飞,我决不会罢休的!” 端木翊听他一口一个娘子,再想到听到的传言,莫名的怒气夹杂着心疼就翻涌起来,握紧剑就道:“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二爷的剑法吧!看看二爷是不是有资格能拦住我报仇!” 关洛飞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是不是我打败了你,你以后就不找我娘子的麻烦?如果是这样,你就上吧!” 端木翊有些心虚,刚才关洛飞出手他就没能躲过,真要打,能不能赢还说不定呢!可是话都出口了,也不能反悔,就冷笑道:“白言铮和我家的仇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我只能答应你,如果输了,我今天就放过她……” 关洛飞眼中就闪过一抹杀气,霸道地说:“那我是不是该把你杀了,以绝后患!” “洛飞,我自己的恩怨我自己会解决!”言铮上前拉住了他,不赞成地摇摇头。 端木翊好歹也是帝都的将军,关洛飞没个站得住的理由,就算是瑞亲王的二少爷,也不能无缘无故杀朝廷命官啊! 赵天泽皱了皱眉,上前帮端木翊:“洛飞,比试可以,杀人就不行!依我说,这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言铮做的事也过分了,该给端木将军赔礼道歉!” 言铮就笑道:“殿下这话可不公平,我做什么了?我凭什么要给端木翊赔礼道歉?” 端木翊吼道:“敢作敢为,你做了那种恶毒的事为什么就不敢承认呢?” 言铮耸耸肩:“只要是我做的事,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端木将军兴师问罪之前,也该弄清事情始末,为什么不问问你妹妹又做了什么呢?只要她敢承认,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她要不承认,我为什么要承认呢?端木将军,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该知道我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端木翊就迟疑了,他只听纤云哭诉是言铮的人剃了自己的头发就怒气冲冲地赶来,也没问始末,难道真是纤云先做了什么对不起言铮的事吗? “不管她做了什么,你也不该这样做!”毕竟是自己的妹妹,端木翊就算觉得理亏也要维护她。 “哟,端木将军还真是护短啊!既然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们就不必说下去了,要打要杀端木将军尽管上吧!我没有哥哥维护,就自己上吧!”言铮嘲讽地笑道。 关洛飞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将她拉到身后板着脸道:“你是我娘子,有什么事我会帮你出头的,一边呆着去!” 言铮甩开他的手,道:“关洛飞,我还没嫁给你呢,等我嫁给你,你再帮我出头吧!端木翊,来,我们今日就自己解决恩怨,十招,你要是能打败我,我就跪下给你赔礼道歉,要是不能打败我,就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白府,以后白府不欢迎你端木家任何人,谁敢再来,后果自负!” 她拔出自己的铁箫,对着端木翊。 端木翊一看她的架势就愣了一下,脱口道:“你会武功?” 言铮淡然一笑:“跟着师父学了几招,算不上会!来吧!太子殿下作证,输了不准抵赖!” 端木翊还没说话,关洛飞就不悦地道:“言铮,别闹了,还是让我 和他打吧!” 言铮挑衅地看向他:“二爷是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还是不相信我?要是前者,对不起,我就这样的人,二爷不满的话可以请皇上收回赐婚圣旨。如果是后者,二爷放心,赔礼道歉是我白言铮一人所为,不会牵连瑞亲王府!” 关洛飞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什么前者后者,这不都是要和他撇清关系吗? “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白小姐的武功吧!看招……”端木翊不想看他两人你来我去,提剑就冲了上来。 言铮一提气迎了上去,只听叮一声,两人的兵器碰在了一起,言铮虎口一嘛,丝毫不意外端木翊一上来就用了八分的力气,这还算端木翊手下留情了。 端木翊却暗暗心惊,按理,自己就算留了情,言铮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这一手不说受伤,兵器一定是会脱手的,可是言铮的铁箫还好好握着,一碰之下猛地挥手就往自己腿上击去。 端木翊一看她的招数就不敢再小看言铮,身形一起,借势跃上,手腕一动,剑就去削言铮的头发。 他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落了言铮的发,替纤云报仇。 只是他一动手,言铮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灵巧地一扭身,就用铁箫敲在了端木翊持剑的手臂上。 端木翊刚才就被关洛飞打了一掌,手不是很灵活,感觉到言铮向自己敲来就慌忙闪避,可是还是晚了一点,被言铮敲在了麻筋上,手一麻,差点就丢了剑。 “你好……你骗的我好苦……”端木翊再反应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言铮的武功决不是学了几招那么简单,她的内力丝毫不比自己弱,所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这决不是几天能学会的,联想到以前和熙言铮在一起,自己却从来没发现她会武功的事,端木翊又气又恨,挥剑再不留情地猛攻言铮防守薄弱之处。 关洛飞在旁边一见,就冷冷地道:“端木翊,你要敢伤了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端木翊更加气恼,豁出去了,剑剑杀着。言铮打的有些艰难了,这才觉得自己小看了端木翊,人家能做到将军不是偶然的,没有点真本事,赵天泽,赵天楚又怎么会争相拉拢他呢!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只规定了十招,只要自己撑过这十招就没事了。 罗衣知道言铮的武功,见她没有进攻的优势只防守,就会意地叫道:“太子殿下,八招了!” 赵天泽无奈地叫道:“端木将军还有两招!” 端木翊更急了,一心想将言铮打败,看她跪在自己面前低头顺眉的样子,心一狠,也不顾会不会伤了言铮,招式一变,直刺向言铮的喉咙。 言铮慌忙去拦,哪知道他剑招一变,剑拐了方向,直刺向言铮的腰,言铮再想撤剑已经来不及了,心一狠,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挥起铁箫就砍在了端木翊的手肘中。 “啊……唔……”两声闷哼,两人都受了伤,两人拼着击出了一招拦开对方,就双双退开。 罗衣冲上来扶住言铮,一看她腰间已经被剑尖刺伤了,血染红了附近的衣服,就伸手迅速给她点了穴道。 言铮扶着她站稳,对端木翊淡淡地说:“端木将军,我们算打和了,对不?” 端木翊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的手肘已经断了,虽然没出血也是受了伤,他只是没想到,言铮为了不跪下赔礼道歉,可以不要命地和自己拼! 要知道刚才她再慢一点,自己完全可以把她刺个对穿。 “我是证人,我宣布,你们打和了!今日的事就作此了结吧!”赵天泽赶紧说道,边看向端木翊:“端木将军对这结论没意见吧?” “没有!今日的事就这样……白言铮,你和我的梁子还没了结,我会再找机会和你……切磋的!”端木翊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话,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他心里对赵天泽也有不满,自己的侧妃被剃了头发,赵天泽却为了不得罪瑞亲王府置身事外,这人真的值得纤云托付终身吗? 赵天泽也知道端木翊对自己不满,见端木翊走了,就转头对言铮沉下脸说:“言铮,你虽然不承认纤云的事是你做的,我们却都知道是你做的,虽然纤云先侮辱了你,可说句公道话,你对她做的更过分。今日的事端木将军已经和你做了了结,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奉劝你一句,以后做事别这么孟浪,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 “谢谢殿下的忠言!我希望殿下以后也管好你的侧妃,她也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幸运的,这次得罪人被人剃了头发,下次可能失去的是脑袋……头发没了可以长,脑袋没了就不能长了。好了,你们都看到我受伤了,我要去处理伤口,就不奉陪了,绿荷,你代我送送殿下和二爷、肖爷!” 言铮说完就让罗衣搀着往屋里走,肖北见关洛飞还傻站着,就推了他一把:“还不赶紧把你媳妇抱进去,你要看她流血死啊!” 关洛飞下意识就飞跑过来,一把推开罗衣就抱起了言铮。 言铮骤然落到温暖的怀中,怔了一下,鼻子有些莫名地发酸,依稀觉得这场景似曾熟悉过。 “这边……”罗衣绷着脸在前面引路,等到了言铮的房间,罗衣上前一步推开门:“你把她放下就可以走了!” 关洛飞却听而不闻,将言铮放到床上,一把就掀起她的衣服,看伤口有手掌那么长,虽然点了穴还在往外渗血,就扭头对罗衣吼道:“拿药来,你傻站着干嘛,没见你们小姐在流血吗?” 罗衣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还是赶紧翻出了药和言铮自制的纱布递了过去。 “罗衣,你来处理吧,别污了二爷的手……”言铮面无表情地把药抢了过来,递向罗衣。 关洛飞没等罗衣来接又一把抢了过去,边对罗衣吼道:“出去!” “凭什么?”罗衣忍不住对他吼道:“该出去的是你吧,这是我们小姐的家,可不是关家!” “你是想和我动手吗?还是看你们小姐流血而亡?”关洛飞冷冷地逼视她。 罗衣咬了咬牙,看见关洛飞还随手恶意地解了言铮的穴道,血哗地就流了出来,她膛目结舌,自己要是和关洛飞打,那言铮是不是要一直白白地流血? “算你狠……”权衡了一下,罗衣悻悻然地抛出这三个字,就大步走了出去,狠狠摔上了门。 “你……”言铮刚要出声骂他嚣张,关洛飞出手点了她的穴道,言铮就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瞪着关洛飞。 “你这女人很讨厌,说出的话总是在气我,还是安静点比较好!” 关洛飞在床边坐下,边给言铮上药边道,他的目光避开她,迅速地倒好药,有些奇怪地研究了一下纱布,就给言铮缠起来。 伤在腰间,纱布要绕过言铮就必须让言铮坐起来,关二爷却不,就让言铮躺着,每次穿过她后背就贴到她身上,两只手环抱着她穿了过去。 这样,每次贴近,他的脸或者鼻子都会无意识地碰到言铮的脸或鼻子,言铮不能动,脸却在几次碰触后慢慢红了……   ☆、181.别在我面前哭 关洛飞包扎好,盯着言铮的脸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才道:“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言铮说不出话来,瞪圆眼睛看着他。 关洛飞撇撇嘴:“你和赵天泽在一起,也会这样吗?燔” 言铮继续瞪他,这家伙醋还没吃够吗窠? 关洛飞抬起手,摸到她的眼睛:“想我帮你解穴道吗?想的话就眨眨眼睛!” 言铮赶紧眨眼睛,哪知道关洛飞却摇摇头说:“你还是不说话的好,这样就不会气我了!你安静的样子比你说话的样子可爱!” 言铮翻白眼,被这家伙戏弄了。 她索性闭上眼睛,一边觉得好笑,点穴竟然不能控制别人的眼睛,这还真是神奇! “怎么闭上眼睛了,心虚了?”关洛飞像小孩胡闹一样,用手撑开言铮的眼皮,凑近她,大眼瞪着她的眼,似乎要和她比眼睛大。 言铮真没办法了,被这家伙打败了。 “他叫你什么?铮铮?好亲热……如果不是皇上下了赐婚圣旨,你最想嫁的人是他吧?” 关洛飞忽地冷笑道:“毁了你的美梦,你恨我吧!言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剃了纤云的头发是为什么?你就是妒忌她能嫁给赵天泽吧?” 言铮被他撑的眼皮发酸,索性错开了眼珠。 关洛飞却随着她的眼睛转动,继续逼视她:“怎么?恼羞成怒了?白言铮我告诉你……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会允许你喜欢别人的,就算是捆,我也要将你捆在我身边!” 言铮怒从心起,很想问他凭什么,可是苦于不能说话,只能瞪着他。 “有人告诉我,你和端木翊有过婚约,赵天楚也喜欢你,除此之外,拓跋言也和你关系暧昧……还有石家,陈家公子……白言铮,你还没嫁给我就如此水性杨花,到处留情,你说,我要怎么对你才好呢?” 关洛飞越说脸色越难看,那个‘好’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的。 言铮实在撑不住了,眼皮被关洛飞强撑着不能眨,又酸又涩,眼泪无法控制地就滚了出来。 “掉金珠子了?你以为哭就会让我心软吗?”关洛飞冷冷一笑,道:“你追着我去濮族真是为了找我吗?白言铮,其实你是为了赵天泽去的吧?什么喜欢我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言铮的泪顺着眼角滚了下来,流到了关洛飞手上,他嫌弃地放开了她的眼皮,摇摇头说:“别在我面前哭,我不会再上你的当的!白言铮,我告诉你,虽然不是我求的圣旨,可是既然皇上已经把你赐婚给我,我会娶你的,只是,进了我关家的门,你别想再踏出一步……我院里的杂屋就是你的归宿,我会关你一辈子……你也别想逃的事,你要敢逃,这白府的人全部会给你陪葬!你听明白了吗?” 言铮的心沉沉落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让眼睛休息,边想,关洛飞如此轻信人,这不是好事!谁会告诉关洛飞这些呢?那人是想害关洛飞还是害自己呢? “我走了,你好好记住我的话!别再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我不是每次都愿意帮你!”关洛飞起身,解了她的穴道,看了看她,转身就往外走。 “洛飞……”言铮猛地叫道,边挣扎着坐起身,用力过猛,感觉伤口又出血了,她顾不上查看,柔声说:“你真要这样对我吗?你发誓,你不会后悔……” 关洛飞站住了,背对着她不转身。 “洛飞,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接近你是有目的,那好,与其被你关一辈子,还用白府的人威胁我,倒不如我现在就死了算了,也不需要你勉强地娶我!” 她猛地抽出靴上的短剑,猛地就刺向自己的胸口。 “言铮……”关洛飞感觉不妙,回头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过来,大手一伸就不顾一切地抓住了剑刃。 短剑是拓跋言送的,锋利无比,关洛飞手握的紧,瞬间就被割开了,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了言铮身上。 “你放开……你不是恨我吗?让我死……”言铮对他吼道。 “我……”关洛飞死死地握着短剑,又气又怒,浑身颤抖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不要脸,我水性杨花,我接近你是想杀你……我这么坏你还帮我干嘛 ?刚才你就该让端木翊一剑杀了我……” 言铮还没嚷完,嘴突然被关洛飞堵住了,他狠狠地咬住她的唇,霸道地纠缠着她的舌,手上一用力,不知道怎么就把短剑夺走了,只听铛地一声,短剑已经被他丢在了地上。 他压着言铮倒在床上,狠狠地吻她,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着不来找她,不吻她,不要她啊? 心底有种莫名的渴望,这渴望已经盖过了喜欢濮娟,让他夜夜辗转反侧,一闭上眼,就是和言铮在山洞里的那一幕。 坏女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关洛飞手上的血弄得床单都污了,还不管不顾地继续吻她,言铮没反抗,她感觉到了关洛飞的矛盾和矛盾之下的那份浓厚的感情。 她开始只是不拒绝他,慢慢就试着回应他,关洛飞受到鼓励,吻的更深,渐渐心中的焦渴烧灼的他难受,他摸索着去解言铮的衣服,想和她更亲密一点…… 言铮这次按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推开了他的脸,有些宠溺却坚定地说:“不行……这次在没成亲前,我不会和你做这种事!” 关洛飞看着她被自己吻的朦胧迷离的眼睛,心一软,对她的怒气突然就没了,他将头埋在她脖颈中,闷闷地说:“就算我要把你关起来,你还想嫁给我吗?” “你敢关我,我会逃……别拿白府的人威胁我,关洛飞,别人敢这样做,我会十倍百倍地让他付出代价……你要这样做了,我就永远让你见不到我!我在乎她们,却不在乎我自己……你明白吗?” 言铮告诉关洛飞自己的底线,她死都不怕,还怕他威胁自己吗? “言铮,你在乎我吗?”关洛飞突然问道:“我要娶姣娘,你不生气吗?你说过,如果我娶姣娘,你就不要我了!” 关洛飞说着提起了心,紧张地看着言铮,那天关王妃用圣旨赐婚逼言铮答应嫁过来后,他不是释然,而是紧张,这紧张别人看不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能感觉到言铮很生气,他害怕她悄悄走了…… 这两天,关洛飞都自己偷偷跑到白府外面守着,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看着言铮还在白府就觉得安心…… 说要关她的话,与其是气她和赵天泽,倒不如说是试探她…… “我现在还这样说,你脑子不清楚娶姣娘我不怪你,可你要敢和她做什么,我就算嫁给你,也可以不要你!” 言铮就是知道关洛飞和濮娟没有什么亲密接触才让他吻自己,否则她不想让他碰任他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做到。 “言铮,我没有吻过她,更没有和她做过和你做的事!”关洛飞讪讪道。 “我知道!”言铮推着他坐了起来,见他手还在流血,赶紧去找了药箱过来给他处理伤口。 关洛飞手紧紧握着,打开清理伤口时,言铮一见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伤口很深,看得出刚才关洛飞是用了很大的力握住了短剑,她又急又气,骂道:“你怎么那么笨,非要用手才能阻止我吗?” 关洛飞咬着嘴唇不说话,本来想骂言铮,可是就是舍不得骂。 言铮无语了,她能感觉关洛飞对自己的心意,这更是让她心疼,她小心地用酒精给他清理了伤口,又给他缝了针,关洛飞一直傻傻地看着她,感觉这一幕也似经历过! 言铮偶然看到他迷惑的表情,就道:“是不是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如果我告诉你,以前我就给你缝过,还在你身边以姣娘的名义侍候过你,你相信吗?” 这事言铮对关洛飞说过一次,只是当时没说的很详细,她边处理伤口边把当初的事都告诉了关洛飞,等听到关王妃亲口承认是她让人以姣娘有婚约的名义领回去时,关洛飞有些精神恍惚,似乎自己站在一座坟前,里面埋葬的人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洛飞,我没骗你,姣娘真是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濮娟当成我,我不怪你……可是你真的不能相信她,她冒充濮娇一定别有所图,你不能被她利用了!而且,濮族有很多神秘的东西,你如果不小心,被她害了都不知道!” 言铮担心地说:“她给你吃的东西你都要小心,有很多毒药都是无色无味的,还有很多慢性毒药,吃了一时不会有反应,时间长了对你的身体总是有害无益的!” 关洛飞皱起了眉,似乎不爱听这些。 言铮感觉他的不耐烦,就不说了 ,低头默默地给他包好伤口,才收了药箱说:“你身上都是血迹,你等一下,我让罗衣去给你买身衣服!” “嗯!”关洛飞低头看到自己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就点了点头。 言铮出去让罗衣买衣服,顺便又去厨房端了一些吃的回来。 关洛飞还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洛飞,来吃点东西吧!”言铮招呼道。 关洛飞乖乖地走了过来,手被纱布缠着不方便,拿筷子都夹不起来,换了另一只手,更笨,直接把菜掉到了桌上。 “我来吧!”言铮接过筷子,拉近椅子喂他。 关洛飞边吃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言铮,言铮坦然地接受他的注视,关洛飞吃了几口突然说:“我刚才骂你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心里并不是真的以为你是那种女人……” “你这是在道歉吗?”言铮摇摇头,耐心地说:“洛飞,你虽然忘记了以前,却不是傻子……这次我可以原谅你,只是我却不能纵容你,你必须知道,不是每次伤害了别人说句对不起就能挽救的,就如你冲动之下杀了翰勇一样,有些伤害是无法挽回的!” “我知道了!”关洛飞点了点头,有些委屈地垂下了头。 言铮只觉得这样的关洛飞可爱到了极点,忍不住就凑过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笑道:“好了,我不生气了,你也别气了,我和你解释一下,那天你听到的都是赵天泽乱说的,他这个人你也看到了,根本不能相信。你要是注意,就能发现他见到对他有用的女人都会殷勤备至,别的不说,就说如果他是真的喜欢我,他会允许我嫁给你吗?他可是太子啊,他想要的女人皇上还能不满足他?” 关洛飞皱起了眉,脱口问道:“难道他对每个女人都说喜欢?” 言铮冷笑道:“你觉得奇怪,那是因为你不会这样做,可有些男人却不像你,他们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有些女人也一样,这不奇怪,你只要看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说什么你都不会上当!洛飞,帝都很复杂,你家也很复杂,在你没恢复记忆之前,别轻易相信任何人,就算是我,你也该怀疑!” “我不会怀疑你!”关洛飞脱口道:“你为了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要是想害我,别救我就行!” 言铮失笑,这个关洛飞还真单纯啊,这让她更怜惜,她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柔声道:“洛飞,你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诡计叫‘苦肉计’吗?” 她把苦肉计的典故讲给关洛飞听,听得关洛飞不知所措,脱口问道:“那你对我也是苦肉计吗?” 言铮哈哈笑道:“是不是你要自己去分辨,用自己的判断力去明辨是非,这样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就不会中计,多个心眼总不会吃亏!” “我知道了!”关洛飞佩服地看着言铮:“你知道的真多,我以后要向你多学习!” “向我学习?你就不怕我把你教坏了?”言铮调皮地看着他做了个鬼脸。 关洛飞被她逗的心痒痒的,伸手将她拉到了怀中紧紧抱着她:“我喜欢你这样子,只要你对我好,对其他人怎么坏都行!” “洛飞……”言铮环住了他的腰,往他怀中拱了拱,有些撒娇般地道:“你这样我会无所顾忌的……” 言铮心里有点小满足,她本来就是天之骄女,来到这世上也觉得古人没什么能威胁自己的,再加上有纳兰青,拓跋言,罗衣等撑腰,更是连皇上太子都不放在眼中,如今关洛飞也这样说,那她是不是该得意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虽然得意,也没忘形,趁关洛飞现在对自己好,就慎重地说:“洛飞,濮娟不在这,你对我好我很欣慰……可是要是进了你关家的门,我就要经常和濮娟相处,我怕濮娟影响你,你就变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我和濮娟怎么样,谁也别帮?” “我……”关洛飞有些迟疑,虽然言铮一再说濮娟假扮濮娇,可是在心里,他还是半信半疑的,他怎么能不管呢? “我不让你为难,我只是把我的底线告诉你……关洛飞,我虽然喜欢你,可不代表要接受别人强加给我的生活方式。关洛飞,你不可能一辈子左拥右抱,总有一天你要选择的,如果你选择了她,那就是我们缘尽的时候了!” 言铮推开了关洛飞,洒脱地说:“你走吧,记住我说的话……” 她说完大步地走了出 去,让罗衣把买来的衣服送进去,就自己先去药铺了。 ** 关洛飞回到家,看家里忙的一团乱,关鸣郤要和郡主成亲,他住的院子全部翻修扩大,邵翩若那架势,似乎要弄得比父母住的院子还气派。 关洛飞这边和他们相比就寒酸多了,关王妃对此的解释是不能压过郡主。 关洛飞倒没什么,只是被濮娟说了几次,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提出想去外面住,才把意思说了就被关王妃骂了一顿,说什么没分家,他凭什么要去外面住? 关王妃骂完又放柔声音道:“洛飞,我知道你委屈,可是这府上毕竟你大哥才是世子爷,你做兄弟的不能压过他,否则会被人笑话的!你放心,住的虽然不能比过他,吃穿用度不会少了你二房的。对了,改天你抽时间和我进一趟宫,你回来还没去拜见过皇上和太后呢,去见见他们,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关王妃虽然没派人大肆翻修关洛飞的院子,还是给他加出了两个小院,毕竟一娶两个,关洛飞的院子不够住,原来双启双明住和言铮他们住的房间都腾出来扩做了关洛飞的外院,几个下人都被搬到了下人房。 这让双明很不习惯,说不方便侍候二爷,双启则担心,这样远离了关洛飞,关洛飞会被人算计。 二爷不记得以前的事,言铮就断了关洛飞在春风楼的经济来源,关洛飞只靠府上给的月银,哪够维持开支啊! 他以前大手大脚惯了,回来也不知道节省,才给的月银没两天就不知道用到哪去了。 双启叫苦不迭,却也知道言铮是为关洛飞好,没钱只好让关洛飞去向关王妃要。 关洛飞回到家,想起双启说的话,就为难地去找关王妃,他是男人,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却也知道做男人,特别已经成年的男人动不动就向家里要钱是羞耻的事,可他也不知道除了向关王妃要,他怎么弄到钱。 才走到关王妃的屋外,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声音很大,似乎在吵架。 关洛飞犹豫了,正想着是另找个时间再来还是进去,就听到拍桌子的声音,傍着一声怒叫:“谢淑岚,你别和我摆架子,你和我弟弟的事瞒的过别人瞒不过我,我肯把女儿嫁进关家不是看得起你,是看在瑞亲王的份上,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我要想你死就是一句话的事!你还和我装什么装?我告诉你,给我女儿的聘礼不能少,再给我哭穷,我就把你做的事都抖给我弟弟,看他会不会杀了你!” 关王妃很镇定的声音:“堂姐,你别威胁我,如果当初不是你从中阻挠,我现在也不会这样!你知道我做的事又如何,你怎么不说说你又做了什么呢?你背着皇上做的那些事他不知道我知道,难道你觉得抖出去皇上又会饶过你吗?”   ☆、182.二爷要做大将军养家 里面短暂的没声音了,随后那人又冷笑道:“你抖出去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杀了我不成?倒是你,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你才该担心吧!” 关王妃叹了口气,道:“堂姐,你和我都是苦命的人,我们做的事都是为了能让自己过的更好,何苦为难彼此呢!眼下我们即将成为亲家,更该和睦相处,你说是吧!你放心吧,聘礼瑞亲王府能有多大能力我都会尽多大能力满足你们呢!翩若进门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以前竺玉进门我也让她管家,翩若进门自然也该管家,我年纪大了,王爷病又多,还要她担起管理王府的重担呢!” 那人见关王妃这样说了,也知道再相逼伤感情,虚假地一笑:“淑岚你别多心,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想她过的好。听说关洛蕴和赵天澜和离回家住了,关二爷很快又要娶亲,我家翩若从小娇生惯养,我是怕她进门受委屈才替她争点。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们好好做亲家吧!燔” “堂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亏待翩若的!”关王妃发愁地叹了口气说:“你家翩若乖巧可爱,我那女儿就不懂事了,虽然说赵天澜傻了,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却犟着非要和离。如今得罪了皇上和太后还有老侯爷……你不知道,太后发话了,非要逼着我把她送到家庙替赵天澜念经祈福,还说赵天澜什么时候好了,她才可以再嫁人。你说做娘的谁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家庙啊?赵天澜要是一辈子不好,那她这一生不是毁了吗?堂姐,你改天进宫可要帮她说说情,暂时不嫁人可以,就让她留在家里念经吧!” “你求情都没用,我就更不行了!那死老太婆固执的很,认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她要洛蕴去她就得去……依我说,你还是先把她送走吧,过段时间,等太后心情好了,再求情接她回来!窠” “哎,我想着也只能这样了!”关王妃和那人又谈起了关鸣郤和邵翩若的婚事细节,关洛飞见两人聊个没完没了,只好抱着一肚子疑惑先回去了。 这两人都有什么秘密啊,为什么都背着皇上,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关洛飞回到自己的院子,到门口就看到双启探头探脑,一见他就跑过来低声道:“大小姐在你房里呢,大发脾气,摔了不少东西,你快去看看!” 关洛飞对这个姐姐没多少感情,一是不记得,二是实在不喜欢她娇纵的性格,闻言就绷了脸大步走了进去,她要发脾气不会在自己房里发吗?跑自己这里做什么? 等走进去,就看到一屋子的狼藉,黄鹂抖抖索索地站在一边,脸还肿了半边,想必挨打了。 “姐,你这是做什么?我这房里谁惹你了?”关洛飞沉着脸问道。 关洛蕴看看他,嘴一瘪,眼泪就滚了下来,哭着投向他怀中,关洛飞一看就厌恶地闪到一边,沉声说:“有事说事,别哭哭啼啼的!” 关洛蕴扑了个空,更委屈,哇地坐在地上就大哭起来,边哭边骂道:“娘不疼我,如今你也不疼我了……关洛飞,我是你姐姐啊,你说过要做我的依靠,不许别人欺负我的!如今人家要把我送到庙里,你都不为我说话,你还把我当姐姐吗?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免得谁都不待见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啊,你们要这样对我!” 她扑在地上捶地痛哭,关洛飞有些烦躁,他看不的女人哭,言铮哭他心疼心慌,而关洛蕴哭却只让他烦躁,很想将她丢出去,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姐姐,他又做不出这种事,只好道:“你别哭了,你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吧!你也知道我如今笨,不懂人情世故,猜不到你要我做什么!” 关洛蕴一听就抹了抹泪站起来说:“只要你肯帮我,我自然会教你!洛飞,关鸣郤容不下我们两,他如今又要娶邵翩若,等邵翩若进了门,他只会和她联手对付我们。我们要齐心才是……你听我说,皇上很喜欢你,你进宫去帮我求情,别把我送到家庙去,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是吗?皇上真的会为我改变主意?”关洛飞半信半疑。 “会的,皇上一直想培养你,可以前你很懒散,你对皇上说你愿意去军营中任职,皇上一定很高兴,自然会同意的!”关洛蕴劝道。 “可是我不想去军中任职啊,没意思!”关洛飞直爽地说。 “你猪脑啊!”关洛蕴恨铁不成钢地手指就戳到他脑袋上,气急地骂道:“关鸣郤已经报了科考,就算他没本事夺状元,太妃也会帮他弄个的,到时他到朝中任职,你没个实权拿什么和他斗呢!洛飞,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你看你现在过的日子,没钱等着向别人伸手,看别人的脸色,你一个人还没什么,可是你马上就要成亲了,难道你希望你的女人也跟着你看人的脸色吗 ?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活你娘子和孩子呢?” 这话让关洛飞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困境,捉襟见肘,他还真不想言铮以后跟着自己过这样的日子,就有些心动了,问道:“到军营中任职能有很多钱吗?” 关洛蕴一见他心动就赶紧说:“做小兵当然没钱,要做大将军!你看端木翊,做了一般的将军就能养活整个忠勇王府的人,你要是做了大将军,不但有很多钱,还有自己的府邸。到时就可以搬出瑞亲王府……你别看瑞亲王府很大很气派,可是关鸣郤才是世子爷,是王府的继承人,将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说句难听点的话,你和我都是寄人篱下,我一个女人,嫁出去倒没什么。可你是男人啊,难道你希望你娘子孩子将来都和你一样寄人篱下吗?关鸣郤要和邵翩若生了孩子,你的孩子也超越不了他们,还会一辈子被他们欺负,你想这样吗?” 关洛飞只想想言铮和自己的孩子都被关鸣郤一家欺负的画面,就受不了了,点头道:“好,我听你的,我去军营中任职,我要做大将军!” 关洛蕴笑了,拉着关洛飞说:“你进宫别和皇上横来,你以前和赵天澜好,皇上让着你也是看在赵天澜的面子。如今赵天澜傻了,皇上更看重太子,你就和皇上说你要为太子效力,皇上看太子的面上还是会对你好的!” 关洛飞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赵天泽,怎么为赵天泽效力呢! 关洛蕴没注意他的不对,有些羞怯地低头说:“你可以告诉皇上,说我嫁给赵天澜是真,可是我们并没有圆房,他当时说第二天就要去打濮族,一晚都呆在书房里研究军情,他说打了胜仗回来再和我洞房,我体恤他没告诉任何人这事。皇上要是不信,可以找嬷嬷来给我验身……” 关洛飞怔了怔,看向关洛蕴,关洛蕴搅着衣襟羞怯地说:“我算起来也是皇上的侄女,皇上总不能毁了我一生吧!洛飞你和皇上多说说好话,求他给我重新婚配吧,我也不敢要求太多,能给太子做侧妃也知足了!” 关洛蕴打的好主意,她是想着煕文媛做太子妃又怎么样,只要自己嫁给赵天泽,凭她的手段,以后做皇后都可以,先屈尊嫁过去,一步步达到目的就行! 关洛飞没她这么多的想法,只是皱了皱眉道:“做侧妃?你是瑞亲王的大小姐,给人做侧妃你不觉得委屈吗?” 关洛蕴假装伤心地抹了抹眼睛,低哑了声音说:“我都嫁过一次了,虽然说还是完璧之身,可是身份上总是低人一等,能做侧妃已经知足了,总比被送到庙里好吧!洛飞,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吧,我尽力!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关洛飞看她又要开哭,赶紧点头,迫不及待地只想把她送走。 关洛蕴达到目的,又叮嘱了关洛飞几句,教他进宫怎么怎么说,才满意地离开了。 关洛飞看看一屋子狼藉,无奈地让黄鹂,双启他们收拾,自己先出去透透气。 **** 次日,关洛飞叫上肖北就进宫了,路上,关洛飞也没瞒肖北,把关洛蕴教自己的话都告诉了肖北。 肖北听到他要求皇上进军营任职倒没反对,赵天澜去了永州,他们这些原来支持赵天澜的人没有实权是不行的,去军中任职也是保存实力的方法。 只是听到关洛蕴要给赵天泽做侧妃的事,肖北呆住了,他比关洛飞反应快,立刻猜到了关洛蕴以退为进的计策,不禁暗暗苦笑,这位大小姐也是个人物啊,为达到目的,能屈能伸,这一点还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肖北只是觉得,关洛蕴这计策恐怕不能实现,就算她是完璧之身,可毕竟是前太子的太子妃,如今要嫁前太子的弟弟,除非赵天泽和她一样厚颜无耻,否则弟娶兄嫂,赵天泽也迈不过这个会被世人骂的坎吧! “洛飞,你可以帮她求情别去家庙,至于嫁赵天泽的事,还是不说为好!”肖北劝道。 关洛飞迟疑道:“我也觉得不好,可是我都答应关洛蕴了,不试试我无法向她交待啊!” “那你可以试试,反正皇上不会以为是你的意思!”肖北撇撇嘴,皇上愿意,赵天泽愿意的话,就让一对渣人凑一块吧! 皇上一听关洛飞来了,立刻让公公把关洛飞叫了进去,他端详了关洛飞半天,才笑道:“听说洛飞这次回来武功精进了,得了什么奇遇啊?” 关洛飞不安地说:“没什么奇遇,如果变笨了也算了的话,倒有点!” “哈哈!”赵罡被他逗的大笑起来,笑完还感慨地说:“你和天澜的遭遇不同,你是忘记了以前,他是直接变傻了,都不认得我这个父皇了!算起来还是你比较幸运!” “洛飞惭愧,没能保护好皇兄,让皇上伤心了!”关洛飞老实地说。 赵罡摇摇头:“是朕的错,不该那么莽撞地派你们去打濮族,还好太子灭了濮族,也算为你们报了仇!本来朕想杀了濮娇,听关王妃说你很喜欢她,想着她全族的人也没了,才网开一面赐婚于你们,希望她好好待你,这样朕才不会后悔留下她!” “皇上,这次是洛飞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洛飞想请皇上再给洛飞一次机会,让我到军中任职,我一定会勤勤恳恳,努力做事效忠皇上的!”关洛飞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赵罡沉吟了一会,才道:“你是该到军中好好锻炼一下,以你的武功,一定会有出息的!这样吧,你说说想去谁手下?” 现在帝都有熙乾明,石毅,还有在陈坤明死后提上来的木君山,兵部新任的江魏四个大将军,熙乾明和江魏都是赵天泽的人,木君山和则是皇上亲自提起来的,受皇上亲自指挥,石毅是旧臣,目前也是皇上亲信的人。 关洛飞来前关洛蕴一再交待让他去江魏或者熙乾明手下,关洛飞不想和赵天泽亲近,沉吟了一下就按肖北教的说:“洛飞也不知道谁肯要我,就凭皇上做主吧!” 赵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才道:“你以前霸道任性,像匹野马率性而为,这次吃了败仗也是你的性格造成的,既然要到军营锻炼,就该有个样子,一般的将军无法驯服你,这样吧,木君山不错,你就去他帐下锻炼吧!职位还是你以前的校尉,等你有本事立功,再论功行赏!” 关洛飞一听不是做将军,就有些失望,闷闷地问道:“皇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大将军啊?” 赵罡有些意外,问道:“你想做大将军?为什么?” 关洛飞老实地说:“做了大将军,你就能给我赐府邸,还有很多很多俸禄,这样,我就能像男人一样养家了,让我娘子和我孩子都过好日子!” “哈哈哈!”赵罡大笑起来,只觉得这个失忆的关洛飞很可爱很诚实,就道:“洛飞长大了,现在懂得为家人考虑了!呵呵,这是好事啊!你别急,你听朕说,做事不能急于求成,要一步步来,军营里有很多人都是像你一样从小兵做起的,他们也像你一样,希望凭自己的本事做到大将军,光宗耀祖,荫妻封侯。这需要一个过程,也许很快,也许很慢,这取决于你是不是有真本事!军营里升职很快的,连升五级都不是难事,你看端木翊不是很快就升到将军吗?只要你有这个能力,朕决不会忽视你的!” “谢谢皇上!”关洛飞虽然有些失望,还是老实地点点头:“我会好好做事的,决不会让皇上失望!” 赵罡点点头,看关洛飞欲言又止,就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还没以前爽快呢,以前你不高兴,可是立刻就表现在脸上的!” 关洛飞赶紧道:“皇上,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答应!是这样,我姐姐她说了,她和皇兄成亲,皇兄根本没碰过她,她还是完璧之身呢!皇上为了她和离的事要送她去家庙,这对她不公平!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给她另赐婚配。如果皇上怜悯她,她愿意给太子做侧妃!” 赵罡一听脸色就有些难看,盯着关洛飞,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心一动,如今这个关洛飞他已经派人调查过,确是忘记了以前的事,很单纯,这些话决不是他的本意,一定是关洛蕴教他的。 以前关洛蕴和关洛飞感情很好,关洛飞帮忙也是姐弟情深,只是这个女子在两个太子之间跳来跳去,他非常讨厌,沉吟了一会才道:“既然是完璧之身,送她去家庙的确有点过分,只是这是太后的意思,朕也不好干涉,洛飞你第一次向朕提要求,朕也不能不帮忙。这样吧,等回头朕劝劝太后,就免了去家庙的惩罚。至于另赐婚配于太子,朕不能答应你,关洛蕴嫁过前太子,再嫁天泽会惹人笑话的!等过段时间,朕会从参加科考的秀才们之间挑个配得上关洛蕴的赐婚,这样解决你满意吗?” 关洛飞点头:“谢谢皇上,洛飞会把皇上的话转告姐姐的!” 赵罡忍不住还是说道:“那就再转告你姐姐一句,这世间虽然有不少人懂得权衡利弊挑自己有利的选择,可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起这样的人,她一个女子,更要注重自己的名誉,安分守己比较好!” 这已经是看在关洛飞的面子上很委婉的警告了,关洛飞听得出来,点了点头,谢过 皇上就回家了。 他诚实地把皇上的话都转告了关洛蕴,关洛蕴听了脸色变了又变,她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难道真要她为了名誉陪一个傻子过一辈子吗? 皇上看不起她,她偏要让皇上看看,皇上不能代表一切,也不能控制她的命运,她要什么,她自己会去争取。 关洛蕴骨子里还是遗传了关王妃的强势,也耳闻目睹了关王妃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用的手段,关王妃和太后当初肯积极地促成她和赵天澜的婚事也是看中了她性格里果敢的一面。 而关洛蕴,为了坐稳太子妃的位置,也下过一番苦功夫,以最终母仪天下的宗旨要求自己,当这一切努力眼看就要被皇上一句话毁了,她怎么甘心呢! 关洛蕴从关洛飞那边回来,就关在屋里闭门不出,她在思考,怎么嫁给赵天泽。 不能不说关洛蕴很聪明,也懂得审时度势,身在帝都,就算她有时刁蛮,该打听的消息却什么都没落下。 赵天泽才回来没多久时间就坐到了太子之位上,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甘居人下呢!皇上提起木君山等人就是防备太子篡位,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她要做的就是找准阵营,孤注一掷地再赌一次。 皇上老了,自然没有赵天泽条件好,关洛蕴没兴趣去讨好一个对自己没用的人,就将目光投准了赵天泽。她说了要嫁赵天泽,就一定要嫁,谁敢阻止她奔向自己通往幸福的大道,谁就是她的敌人…… 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赵天泽能被熙家姐妹轻而易举拿下,她关洛蕴为什么不可以呢? 关洛蕴一条条地制定着自己的计划,这么多年关王妃对她的培养不是虚的,她知道宫里很多重要的人的喜好,也知道怎么讨好男人,这比煕文媛她们半路出家有利的多,只要她出手,她不信赵天泽能逃得过自己的手心…… 到时她要让所有轻视自己的人都仰视她,后悔曾经鄙视她…… 一女二嫁又如何,她关洛蕴就是要凭自己的本事改写自己的命运!   ☆、183.双喜临门 三月开春,科考就正式启动了,帝都很多客栈都住满了进京赶考的秀才,言铮的药铺第二次开业了,这次比起上次低调了许多。 没有太子和皇子们的捧场,可是上次言铮医好的那些病人却赶来捧场,言铮以前说过要开花店,这些病人都记在心里,来庆祝她开业都纷纷带了花来,各种花堆的药铺不像药铺,倒像花店了燔。 言铮没想到这些病人如此用心,感动之余把开花店的时间提早了,药铺开张的第二天把花店也开了,货源是临河邨的梁氏提供的,这是言铮扶持她种花的花圃里产的,都是应景的鲜花。 言铮还找了染坊,染出了很多各色鲜艳的包装纸,教了绿荷她们包装方法,第二天一开业,花店这边就被闻讯来看热闹的人围满了。 绿荷和罗衣的几个下属都心灵手巧,长得又美,几个少女都穿一色的绿衫,印衬着娇艳的鲜花,又是另一道风景,看的那些围观的人都赏心悦目窠。 开春花还不多,才经历了冬季的寒冷,看到这些充满了春天气息的鲜花,大家心情都很好。 有人上前问价,包装的花价比不包装的贵五倍,就咂舌,就几张纸和几条丝带包一下,怎么就贵那么多。 绿荷按言铮教的,口齿伶俐地把自家的包装纸是怎么费事染出来,又普及了一下每种花的花语,还不嫌麻烦地解说了送什么人要送什么花,都代表什么一一讲解。 绿荷这一广告,大家才知道花还代表这么多祝福,有几个不在乎银子的公子看几个少女都长得美,也不知道是为了讨好他们还是要送人,一人买了一束。 绿荷手脚麻利地包好,再系上漂亮的丝带递给几个公子,笑道:“公子,你们要是当众把花送个你们心仪的人,她们会更高兴的!” 几个公子捧着包装精美的花,还没走出店就接受了许多羡慕的眼神,这一路回去,回头率百分百,都飘飘然,感觉自己比中了状元还惹人注目。 那些在路上看到花的,问了在哪买的,都一窝蜂跑来看热闹买花,结果开张一个早上,花店里的花全卖完了,包括那些病人送的都被买花的不由分说买走了。 罗衣在后面一算账,不得了,这花店一早的生意,比她们卖几天药材还赚,罗衣兴奋地跑来找言铮,笑道:“小姐,我们再弄几个花圃吧,只靠梁氏供应不够啊!” 言铮笑道:“你性急了,这第一天生意好不代表以后天天如此,今天好奇看热闹的人多,买花的也多。只是我们开花店赚钱,随后跟风的人也会多起来,只要人家比我们卖的便宜,我们就没优势了!我们要做的不是急于扩大花圃,而是要先稳定自己的顾客,做出自己的风格,让那些跟风的人就算手中有花,人家也只会选择我们!” 罗衣一听就有点沮丧:“人家要卖便宜的话谁选我们啊!” 言铮呵呵笑道:“如果我们有别人没有的花,你说他们是要平常的花还是我们的花啊!” 罗衣眼睛一亮:“小姐你是说我们要种别人没有的花吗?这好办,我们去收购帝都没有的花,对了,拓跋那边有很多花是帝都没有的,我让龙九去弄些花苗来给梁氏种,这样我们就有别人没有的花了!” “对,物以稀为贵,就是这道理!也不用急着把全部都弄来,我们花店只要经常有新品种,何尝那些顾客不选择我们呢!” 言铮一番话让罗衣眼前一片光明,佩服地对言铮说:“小姐你懂的真多,不但医术高明,还懂得经营之道,谁要娶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啊!对了,小姐,你要是嫁给关洛飞,关家会允许你再开店吗?” 当然不允许,关王妃听说言铮要再开药铺就派管家来转告言铮,说瑞亲王府不缺钱,让言铮别抛头露面了。 言铮只笑了笑,让管家转告关王妃:“我府上还有一堆人要养活呢,王妃不让我开店,难道让她们喝西北风吗?店我是要开的,王妃要是觉得丢脸,可以请皇上撤了赐婚圣旨。” 管家回去转告后就没了下文,言铮冷冷一笑,关王妃可以用圣旨逼她,她也可以用圣旨反驳,反正又不是她求着嫁进关家的,嫌她丢脸可以不娶啊! 管家没再来,关洛飞倒来了,看到药铺和花店生意兴隆,他纠结了好一会才走了进来。 “洛飞,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些药材搬进去吧!”言铮药铺里新进了一批药材,还堆在门口呢。 关洛飞看看她,没说话,绷着脸过去一手一包 ,把药材都提了进去。 言铮对罗衣她们使了个眼色,自己抱了一包就走进去。 关洛飞放下药材回头看见就冲了过来,一把抢走了她的药包低声骂道:“你伤还没好,搬什么药材啊,回去好好歇着!” 言铮看看他的手道:“你也受了伤啊,你不在家歇着跑这里干嘛?” “我……我是来换药的!”关洛飞举了举手,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让我隔两天来换药吗?我去白府找你,他们说你在这边,我才过来的!” “是吗?不是来劝我关药铺的?”言铮虽然揶揄他,还是拉了他进自己的治疗室,将他按在椅子上就回身找药箱。 关洛飞在后面说道:“我娘是让我来劝你关药铺的,她说你给关家丢脸,我也觉这不好,可是不是我娘说的原因。” “哦,那是什么原因?”言铮只觉得关洛飞老实的可爱,拿了药箱在他对面坐下,把他的手放到桌上解开纱布。 “管家说你开药铺是为了养白府的人,我娘说你家里都没什么人,何需养,你嫁过去把她们遣散算了!” “你也是这样想吗?我嫁过去,把下人遣散,把白府卖了,一心一意做你关家的人?”言铮垂了眸边做事边问。 关洛飞却感觉这样温柔的言铮不正常,莫名地有些心虚,讪讪地说:“你嫁过去,关家就是你的家,我是男人,养家是我的事,我会照顾你的!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吧,我去军营任职了,以后等我做了大将军,我就能有自己的府邸,到时你就是府里的女主人,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言铮已经知道这事,还打听到木君山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很多将领在他手下都被他折磨过,言铮倒不担心关洛飞去木君山那会受苦,这大少爷是该有人好好教教他了。 “你为什么想去军营呢,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吗?”言铮暂时放下自己的怒气,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姐说王府以后是关鸣郤的,你要是嫁过去,你和我们的孩子都会被关鸣郤和郡主欺压一辈子,我不想你和孩子受委屈,我要做大将军,让谁也不敢欺负你们!”关洛飞老实地说。 言铮挑眉:“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 “嗯,我在家里用钱还要找娘要,我不想你嫁过去跟着我受委屈!我还要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衣服,不能每次都和娘要钱!” “洛飞……”言铮鼻子有些发酸,她不准双启让关洛飞知道春风楼的事,却没想到,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的关洛飞为了月银受了这么多委屈,她可以想象让一向骄傲的关洛飞低头有多难…… “铮铮,怎么了?”关洛飞见言铮垂着头不说话,手上也不动了,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言铮赶紧给他上了药,又包好手,才道:“洛飞,你听我说,你和双启、双明亲如兄弟,如果让你把他们撵走,你肯定不会同意。同样的道理,罗衣,绿荷她们都是我的姐妹,我也不会把她们撵走的。我嫁进关家,白府会留给她们,这药铺也是帮她们开的。白府是我的娘家,我一辈子都不会卖了白府,说句难听的话,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还能有个容身之地。我可不想到时无家可归!” “我不会不要你的!”关洛飞赶紧拉住言铮的手,急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是不相信你家的人!”言铮拍拍关洛飞的手道:“洛飞,你是大人了,你不能什么都听你姐你娘的,你要有自己的思想,明辨是非。我开药铺不丢人,我是在帮助那些病人,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我不偷不抢,如果这也丢人的话,那外面那些讨生活的人算什么?没有这些人,你吃的用的又从哪里来?” “我不觉得你丢人,我只是觉得养家是我的事,不该让你这么辛苦!”关洛飞赶紧陪笑。 “我不辛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再苦再累心情都是好的!你也该这样!” 言铮对关洛飞笑了笑,起身去拿了一张五万两的银票递给关洛飞:“别和你娘要钱了,这些钱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不够来找我!” 关洛飞一看是银票就烫了手似地塞回给言铮:“我不要,我是男人怎么能要女人的钱,你自己留着办嫁妆吧!” 言铮笑道:“办嫁妆的钱我有,你听我说,我们是夫妻,要同甘共苦,你现在没钱用我的很正常,等你有钱了我用你的。你不想我受苦,难道我又愿意看到你为了钱受委屈吗?那和打我的脸也没 区别!拿着,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算我借你的,等你有钱还我就行了!” 关洛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银票,点点头说:“我一定会还你的!” “嗯,手上的伤恢复的很好,过两天找我坼线就行了!” 言铮起身把药箱收拾好放回去,回头见关洛飞痴痴地看着自己,就挑眉问道:“怎么啦?” “铮铮,你真的会嫁给我吗?”关洛飞起身抱住了她,有些惶恐地说:“我这两天老做梦,梦到我娶你时,掀开轿帘,发现里面是空的!我真的担心你会一走了之!” 言铮笑道:“梦见我?怎么不是濮姣,你不是更喜欢她吗?” 关洛飞咬着唇不说话了,脸上有些委屈之色。 言铮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脸:“我说了,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不会不要你的!虽然和濮姣一起进门让我觉得很耻辱,可是为了你,受点委屈也是能忍受的!洛飞,你别担心,我不会走的!” “嗯!”关洛飞紧紧抱着他,将头埋在她秀发中,许久才誓言般地说:“你放心,我决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两人抱着对方,温存了好一会,关洛飞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回去就把银票给了双启,让双启给言铮买最好的嫁衣送过去,他不要言铮寒酸地嫁过来。 言铮的药铺依旧开着,对面的向记虽然妒忌她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却没办法,几次挑衅都失败告终,向元泽这次稳重了,寻找着机会等待一击而中的机会。 *** 第一场科考,关鸣郤就脱颖而出,稳稳居于首位,消息传到瑞亲王府,关王妃还没准备给关鸣郤庆祝,邵翩若就带着人到府上亲自给关鸣郤贺喜,还在虹桥酒楼摆了三十桌给关鸣郤庆祝。 言铮也接到了邀请,她本来不想去,却隐隐觉得这宴席不简单,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情,言铮让罗衣准备了贺礼,亲自过去赴宴。 邵翩若一身郡主华服,和其母赵太妃一起站在楼下欢迎宾客。 言铮到时,正是宾客到来最热闹的时候,她眼一扫,看到不少官员,还有帝都有头有脸的名儒大户,心一动,这赵太妃不简单啊,很多年没到帝都,还有这么多人捧场,可见其的影响力之深远。 “言铮,你来了,你还么见过我母亲吧,来,娘,这就是以后我的妯娌白言铮,她母亲就是白芷……”邵翩若看见言铮就把她拉到了赵太妃身边。 赵太妃长得很美,比皇后和关王妃还显年轻,和邵翩若站在一起,不像母女更像姐妹,她瞟了一眼言铮,淡淡一笑:“白芷啊,以前和我很好,你很像你母亲,只是没她的气势!” 言铮当然知道自己没白芷的气势,人家可是女将军,那种气势是学不来的。 “以后你要嫁进关家,和我女儿就是妯娌了,我家翩若年纪小,你可别欺负她哦!” 赵太妃状是说笑,内含威胁的语气让言铮很反感,淡淡一笑:“太妃说笑了,言铮可没太妃和皇上这样的亲人,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郡主,郡主别欺负我就好了!” “言铮这是拐着弯骂我吗?哎呀,我可不依,我什么时候仗着我娘和舅舅的身份欺负你了?” 邵翩若撒娇般地掐了一下言铮,低低笑道:“好了,看在我今天双喜临门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先进去坐,一会让你看个惊喜!” 言铮看到关鸣郤含笑看着自己,再看看他今日一身明亮的蓝色锦袍,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多少也猜到了是什么‘惊喜’。走进去,就在客人中寻找关洛飞。 关洛飞和肖北,齐博坐在楼上,一眼就看到了,言铮还看到了坐在他们对面的濮娟,濮娟已经改了沧焰的装扮,学着沧焰那些女子短袄狐裘套长裙,秀美中透着华贵。 言铮迟疑了,她不想和濮娟坐在一起,让别人提前就议论两女共侍一夫,正想着,有个过路的伙计撞了她一下,低声说:“飒公子在后面等你!” 言铮点了点头,飒芥失踪了好久,突然出现一定有事找自己。 她转头对罗衣耳言了几句,就趁人不备往后面走去。 穿过厨房,言铮来到杂院,一个伙计看见她就迎上来道:“白小姐吗?跟我来!” 他上前带路,打开杂院的后门,把言铮带到了隔壁的店 后面一间屋子。 言铮走了进去,看到飒芥窝在一张太妃椅中,裹的严严实实的,脸色很苍白。 “飒芥,怎么啦?生病了?”言铮问道。 飒芥摇摇头:“不是,是受了伤……” 他打开裹着的斗篷,让言铮看。言铮看见就愣了一下,只见飒芥腹部裹着布条,上面还有血迹,胸膛上还有不少鞭伤和被殴打的痕迹。 “谁做的?你这些天失踪是被囚吗?”飒芥武功不比关洛飞差,一般人应该没人能伤到他。 “我父亲……”飒芥忽地冷笑道:“他差点杀了我,如果不是腹部这伤口,我还逃不出来……幸好他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否则帝都没我容身之处了?” “伤口处理了?”言铮顾不上问他们父子的恩怨,关心地上前就要给他检查伤口。 “还死不了!”飒芥拉住了她的手:“他现在一定在到处找我,言铮,我今晚必须离开帝都……你给我出个主意,我去哪里比较安全!” “我先帮你检查伤口吧!”言铮想起云姑的死,不敢轻易相信飒芥,推脱道。 “嗯!”飒芥不再反对,言铮打开他的布条,看到伤口就倒吸了一口冷气,飒芥腹部被划开了一大条,肠子都露出来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着跑出来的。 “你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她掩好伤口:“这里什么都没有,无法给你缝合,你等我一下,我去取药包!你别再乱动啊,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就是神仙,我相信你能救我!”飒芥调侃地一笑:“只要你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以后随便你差遣……” 言铮摇摇头,不和他废话,赶紧出来,从侧门飞跑回药铺,取了药包就赶了回来。 前面酒楼有什么惊喜她顾不上去看热闹,赶紧给飒芥缝合,才进行了一半,飒芥撑不住就晕了过去,言铮手一探,他还发起了烧,她心提了起来,这样的伤最忌讳发烧,这可怎么办? 等缝合伤口,言铮又给飒芥检查,发现他背上还有烫伤,有些都化脓了,这样怎么离开帝都啊! 言铮边处理边寻思着,这时,外面伙计轻声叫道:“白小姐,有个叫罗衣的小姐找你,她可以信任吗?” 发生了什么事?言铮知道罗衣的性格,没有重要的事她不会找来的。 “不用,我出去看!”言铮走了出去,交待伙计先照顾飒芥,自己过去找罗衣。 罗衣等在外面,一见言铮就拉着她低声说:“外面来了很多官府的人,听说是应亲王的世子爷,说飒芥杀了他母亲,他奉王爷的命要抓飒芥去官府治罪,小姐,你看怎么办?” 来的这么快?言铮皱起了眉,飒芥昏迷不醒,就算清醒着也逃不出去,怎么办呢?   ☆、184.二爷出卖了飒芥 言铮想了一下,沉声道:“先去酒楼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回到酒楼,路上,罗衣对言铮道:“你意料的没错,关鸣郤站起来了,这就是郡主说的第二件喜事!郡主说了,她母亲要给关鸣郤请师父教他武功,让他文武双全!大家都在恭喜他呢!关王妃气得脸色都变了,还强笑着恭喜关鸣郤!” 言铮丝毫不意外,等走进去,看到关鸣郤站在关洛飞面前,站起来的他个子和关洛飞差不多,只是因为常年坐在轮椅上,看上去比关洛飞瘦弱点。 能站起来的关鸣郤看上去变了个人似的,一扫以前的内敛,变的有些张狂,他揽着关洛飞,给言铮的感觉像是在炫耀窠。 言铮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是关鸣郤陷害关洛飞的,那么他放了关洛飞一马,也许为的就是今天吧!让关洛飞看着自己怎么超越他,一点点夺去他拥有的。 她正想着,就见赵太妃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门口站了一队士兵,领头的是飒芥的大哥封顺民。 言铮不知道赵太妃能不能阻止封顺民搜查酒楼,见两人在交涉,就走到关洛飞和关鸣郤面前,微笑道:“世子爷,恭喜你康复啊!” 关鸣郤笑道:“谢谢……我刚还和洛飞说怎么不见你,他说刚才还看到你呢,果然你就出现了!” “我吃坏了肚子,跑了一趟茅房,回来听到这消息,真替世子爷高兴啊!世子爷腿好了,又参加科考,等中了头魁,那不只是双喜临门,是三喜临门了!呵呵……” “谢谢言铮的吉言,你和洛飞都有了婚约,以后别叫我世子爷了,和洛飞一样叫我大哥吧!” 关鸣郤正说着,邵翩若在那边叫道:“鸣郤,过来一下!” “我去看看什么事,你和洛飞先聊吧!”关鸣郤走了过去,言铮盯着他的双脚,走路很稳,双腿坚实,根本不像一个才康复能走的人。 关鸣郤果然一直在装,言铮冷冷一笑,只怕关洛飞没失忆也想不到,他能瞒着家人建了春风楼,关鸣郤也能瞒着他们早把腿治好吧! 说不定,关鸣郤的腿从来没断过。 “铮铮,你刚才跑哪去了,我回头就不见你了!”关洛飞拉着言铮问道。 “洛飞,跟我来,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言铮拉着关洛飞下了楼,正想找个偏僻的地方说话,没想到被两个人堵住了去路。 言铮抬头一看,是赵晓绺和熙兴平。 赵晓绺冷笑着看着她:“熙言铮,听说你要嫁给关洛飞了,而且还是和濮姣一起进门做平妻,嘿嘿,我记得有人说过,只嫁一个愿娶她一人的男人,怎么,这还没隔多久,就自毁誓言了?看来你骨子里就是个贱人,所以出尔反尔也不为耻!大家来看啊,这女人就是帝都闻名的贱人……她以为用刘海遮了怒字就没人知道她贱奴的身份吗?” 被赵晓绺这一嚷嚷,酒楼的客人都看了过来,言铮还没怎么样,关洛飞就先怒了,吼道:“你是什么人?你再骂我娘子,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赵晓绺假装害怕地躲到熙兴平身后,叫道:“关洛飞,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关洛飞吗?你就是一个傻子,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口出狂言,本公主就不信你敢动手……傻子,贱奴,你们两就是天生一对……” 她话还没说完,关洛飞就抢了上去,挥掌就向赵晓绺击去。 “洛飞,别冲动……”言铮和关王妃一起叫道,言铮站的近,迅速抓住了关洛飞。 关王妃沉了脸走上来,对赵晓绺冷笑道:“四公主,请注意你的身份,你侮辱洛飞的同时也在侮辱自己!” 赵晓绺如今已经不想嫁进关家,对关王妃也没了讨好之意,再加上在陈夫人家被关王妃打过耳光,更是记恨,听关王妃这样一说,就冷笑道:“怎么,王妃,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吗?帝都的人都知道关二爷傻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关王妃怕他娶不到媳妇,才向我父皇求圣旨娶这个贱奴,否则堂堂瑞亲王府,何至于做这样的事呢?” 关王妃被她的话气得发抖,今日出门连番不利,先是关鸣郤能站起来就让她惊慌,赵晓绺也来挑衅自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让她如何下台呢! 关王妃暗暗吸了口气,淡淡一笑:“四公主,洛飞只是忘记了以前,可没傻。皇上已经允许他去军中效力了,是在木将军手下任职。四公主非要咬着洛飞是傻子,难道是说皇上和木将军也是傻子吗?否则怎么会用洛飞呢?” 呃,赵晓绺无法反驳,她要再咬着关洛飞是傻子,那不是说自己的父皇连傻子都不能识吗? “铮儿,贺礼送了吗?送了我们就走吧,这里人多,我有些气闷!”关王妃不想再和赵晓绺呈口舌之争,说完就带头往外走。 言铮赶紧拉了关洛飞一起往外走,边配合地道:“王妃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还是尽量少到人多的地方,在家里多修养才是!” “是啊,柯太医就是这样吩咐我的,叫我在家里多静养!铮儿啊,你不是医术高明吗?回头你给我看看。对了,你怎么还叫我王妃啊,你该叫我娘了……有些人的话你别在意,你和洛飞的婚事是皇上赐的,她们说你不好,那是妒忌,要真不好,皇上怎么会给你们赐婚呢!皇上可是最疼洛飞的,不信让她们去找皇上问问……” 两人旁若无人,你一言我一语,无形中就把那些想议论的话都拦了,一听是皇上赐的婚,谁敢再附和赵晓绺议论言铮啊,那不是质疑皇上吗? 赵晓绺是公主,人家说皇上不会把她怎么样,她们可就不同了。 一群贵妇人千金小姐们,就这样看着三人走了出去,都同情地看了看赵晓绺,局势分明,赵晓绺这是不能嫁进关家才妒忌挑言铮的毛病的。 赵晓绺被气得脸色都变了,推了熙兴平一把,低吼道:“不是让你帮我出气的吗?你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 她这些日子和熙兴平相处久了,好的没学会,倒学会了熙兴平的放粗,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旁边的人却纷纷侧目,一个公主,说话就像世俗之人,成何体统。 相比言铮,人家被骂也没像她这样粗俗,气度可见胜她一筹。众人再想人家关王妃一向知书达理,雍容大方,关二爷平日虽然霸道,也没如此粗俗,就觉得关王妃说的更有理了,是人家看不上四公主,她嫁不了才妒忌的。 而关王妃,一路走出去心情慢慢就好了,欣赏地看了看言铮,这丫头虽然不是自己真心想为洛飞娶进门的,可是她的聪明她却很欣赏,跟的上自己的思路,配合默契,如果她肯一心听自己的话,倒是可用之才。 言铮把关王妃送到轿子旁,才讨好地说:“王妃,让下人先送你回去吧,二爷我想让他帮我做件事,做完就回去,可以吗?” 关王妃心情好,笑眯眯地点点头说:“行,你们去吧,洛飞记得回来吃饭就行!” 关王妃走了,言铮赶紧把关洛飞拉到了一边,低声说:“洛飞,你相信我吗?” 关洛飞愣了一下:“相信你和你要我做的事有关系吗?” “当然,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不说了!”言铮笑道。 “我当然相信你,说吧,什么事?” 言铮附耳说道:“你看到应亲王府的人了吗?他们要抓的人是我的朋友,他受了重伤不能落到他们手上,我要你帮我把我的朋友送走,你能做到吗?” 关洛飞看看那些官兵,皱了皱眉:“你要我怎么做?” 言铮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关洛飞点了点头:“行,我帮你!” “罗衣,你先回府准备,我和二爷去救人!”言铮吩咐完罗衣,就带着关洛飞折回酒楼。 两人避过人群,往后院走去,罗衣刚要走,就见濮娟身边的岩卫偷偷跟着言铮他们走了进去,那两人却没发现。罗衣眉头一皱,就跟了上去。 言铮和关洛飞都没发现后面的岩卫,两人来到杂院,看到两个伙计守着飒芥。飒芥还没醒,昏沉沉地躺着。 “你们谁去找身衣服给二爷换了。”言铮吩咐道。 一个伙计赶紧去取了身伙计衣服,关洛飞换衣服的时候言铮去找了掌柜,吩咐他按自己的计划行事,那掌柜的有些为难:“白小姐,这要是放火,我们酒楼会损失惨重的。” 言铮嘲讽地一笑说:“为了保命,别说只是烧了厨房,就算烧了酒楼飒芥也会愿意的,你别舍不得了,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晚了谁也走不了。” “那好吧,我这就去做!”掌柜匆匆走了。 言铮刚要回去,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走廊间,她还没看清那人的脸,就听到一个冷酷的声音:“白言铮,去死吧……” 他手一扬,手腕上的冰蛇腾地就窜了过来,言铮一见下意识地就躲开,可是那 冰蛇很有灵性,还没落地就窜了起来,咬向她的肩膀。 “小姐,闪开……” 罗衣扑了过来,一把推开言铮,手中拿了一个纸包,一扬,那纸包里的米分末全洒到了岩卫身上。 岩卫嗅到那独特的气味,脸色瞬间就白了,来不及去杀罗衣,转身就飞掠起来。 只是冰蛇更快,绷直了身子唆地就窜到岩卫脚上,狠狠地在他脚踝上咬了一口。 岩卫跌到地上,啊地就叫了起来,罗衣怕他惊动别人,欺身上前,一指就点在了他的哑穴上,边冷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养蛇的被蛇咬,这滋味不错吧?” 言铮愕然地看到那冰蛇顺着岩卫的脚踝往上爬,罗衣米分末沾到的地方,那冰蛇就像尝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路啃咬上去。一瞬间,岩卫全身都被冰霜笼罩住,不甘心地瞪着眼看着言铮她们。 “这是为了龙五失去的手臂报仇!”罗衣掏出一个药瓶,掏出一些药膏在自己手臂上抹了抹,就把手臂伸到冰蛇旁边。那冰蛇扬起头,吐着信子嗅了嗅,慢慢爬到罗衣的手臂上缠了起来。 “罗衣,杀了它吧,我可不喜欢你手上有这种东西,龙九也不会喜欢的!”言铮看出罗衣这是想要这冰蛇,不赞成地摇摇头。 罗衣笑道:“小姐放心,我不会戴多久的!这蛇是好东西,等回去交给姑姑处置吧!” “嗯,那你先把这尸体处理一下,别被濮娟发现了!”言铮看到厨房那边已经冒起浓烟,不敢再耽搁,赶紧去找关洛飞。 罗衣看看地上已经死了的岩卫,冷冷一笑,心里是很想把这尸体送给濮娟的,可一想到外面的官兵,就灭了这心思,低头想想,就把岩卫拖到了厨房旁边的柴房里,点了火就离开了。 火光一起,酒楼里就乱了起来,客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跑,一场庆祝宴就这样毁了。 那些围在外面的官兵被掌柜的拉着求救火,掌柜的给了不少赏银,这些官兵就不顾封顺民的阻止,争先恐后地去救火。 言铮一看事情往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就赶紧催着关洛飞把飒芥背了出去,放进了准备好的马车里,带到了白府。 关洛飞把飒芥送进去,就蹙眉站在一边看着言铮帮飒芥检查,有些吃味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朋友?他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言铮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飒芥你也认识的,是你忘记了!他是我的朋友,帮过我很多次!你记住啊,他在我这里的事谁也不能说,连你那个姣娘都不能说,知道吗?” 关洛飞盯着飒芥:“他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难道你就一直留着他在这啊?孤男寡女,这可不行!” “关洛飞,你那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他都伤成这样了,难道你还担心我和他做什么事吗?”言铮有些无奈,吃醋也吃的靠谱点行不! 关洛飞却振振有词地说:“男女授受不亲,他光着身子,你给他摸来摸去不像话!我不放心!” 言铮差点就想将手中的帕子扔到他头上,深吸了一口气道:“行啊,你不许我碰他,那你来帮他擦药!” 她本以为关洛飞不会做,哪知道关洛飞想了想,还真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棉签,学着言铮的样子给飒芥消毒擦药。 言铮看他很虚心,就在一边耐心地指点着。 关洛飞看到那些烫伤还有腹部的伤口就蹙眉问道:“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他说是他父亲!”言铮摇摇头说:“我还没去打听他们父子发生了什么事弄成这样,反正不能把他交出去,也不能让人知道我收留了他!” 关洛飞蹙眉:“父子间能有多大的仇恨啊,他父亲怎么舍得把他伤成这样,一定是他不听话做错了事!我觉得你还是把他交给应亲王,也许他已经后悔了,找他回去是想帮他治疗呢!” 言铮无语,关洛飞这也太单纯了吧!她耐心地道:“洛飞,我只是帮我朋友,不想回去是他昏迷前的决定,我尊重他。要不要把他送回去,等他醒来由他自己决定。你只需要保密就行!” 两人正说着,罗衣进来叫道:“小姐,濮二小姐来了,在门外吵闹着要见二爷,你看?” “二爷,你的姣娘找你,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言铮将关洛飞推了出去,边低声说:“ 记住我的话,不准告诉姣娘飒芥在我这!” “那你擦药什么的让罗衣去做,不许再碰他!”关洛飞认真地说完就走了出去。 “那女人来做什么?”言铮看着关洛飞走远才问道。 “应该还没发现岩卫的尸体吧!”酒楼那边火还没扑灭,上空还冒着浓烟,岩卫的尸体又在柴房中,等火灭了,估计连他母亲都无法认出他了。 言铮冷冷一笑,濮娟对关洛飞看的还真紧啊,这才一会不见就追上门来,真是无语。 一会绿荷进来禀告,说关洛飞被濮娟拉着去上街了。言铮也没放在心上,回去继续给飒芥诊治。 等晚上,龙九打听消息回来,说应亲王的王妃死了,王府挂起了白幡,应亲王说要抓到飒芥给王妃报仇,已经讨了圣旨关闭城门,挨家挨户搜查。 “小姐,这里不能留飒芥了,他们迟早会搜查到府上的!”龙九担心地说:“药铺那边已经有人去搜了,按你的吩咐没反抗,他们没搜到什么一定会到府上搜查的!” 言铮蹙眉想了想问道:“这附近街上搜过的地方有哪些?” 龙九道:“瑞亲王府没让搜,说他们决不会窝藏凶犯,其他几个大臣也不让搜,有人讽刺应亲王,说当日三殿下全城搜你都抓不到,应亲王凭什么以为自己比三殿下强。还说这帝都动不动就挨家搜查,这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难道大家都是喜欢窝藏钦犯的吗?他们不让搜,还一起联名上书皇上,说以后除了谋反这样重大的事,不应该以任何名义搜查。现在外面闹的厉害,双方僵持着,都在等皇上的御旨呢!” “那就别管,把门关好,告诉周大爷,除非有皇上的圣旨才许开门,否则谁来都不开!” 言铮让龙九密切注意外面的动静,自己配了些药让绿荷熬给飒芥喝。 飒芥体温一直居高不下,言铮见药无效,只好叫了一个信的过的下人让他去帮飒芥擦身,自己取了冰块用布包好给他降温。 正折腾着,关洛飞又来了,绷着脸走进来一把将言铮拉了出去,沉声道:“你必须把他交出去,他杀了应王妃,这事非同小可,你不能包庇他。” “一面之词怎么能信呢!”言铮忍不住反驳道:“当初多少人都看到你一身血地从你嫂子尸体旁走出来,难道你也是杀人凶手?” 关洛飞一愣:“我杀了我嫂子?” “当然没有,那是别人陷害你的!飒芥也可能是别人陷害的,你都看到他现在这样了,他根本不能为自己辩白,我怎么能把他交出去呢!” 言铮正说着,龙五匆忙跑了进来,叫道:“小姐不好了,应亲王亲自带人把白府围住了,让你把飒芥交出来,否则就连你一起治罪!” 呃,言铮呆住了,龙五看了一眼关洛飞道:“小姐,他讨了圣旨,说有人看到你把飒芥带回来,念你不知情只要把人交出去就不追究你窝藏凶手之罪,他还说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不交出人,他们就要冲进来了!” “言铮,你就把他交出去吧,相信应亲王一定会查明真相的,如果不是飒芥杀的人,他会没事的!”关洛飞劝道。 言铮狠狠地瞪向他,随即冲动地问道:“飒芥在我这的事只有你知道,应亲王那么肯定飒芥在我这,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关洛飞一愣,有些心虚地调开头:“不是我……” “关洛飞……”言铮有些失望地看着他,她认识关洛飞这么久,知道关洛飞不善于撒谎,这表情却说明了一切。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关洛飞出卖了飒芥,只是很失望,她以为可以相信这个单纯的关洛飞,哪知道还是不能相信! “言铮,把他交出去吧,你放心,只要不是他杀的人,我会帮他说情的!”关洛飞讪讪地说道。 “滚开!白府不欢迎你这样的小人!”言铮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进去。 关洛飞难受地站着,真不知道怎么向言铮解释,他的确没有告诉应亲王,却告诉了濮娟。原因是濮娟看到他身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迹,问他,他不会撒谎,就把帮言铮的事告诉了濮娟,他还交代濮娟别说出去。 哪知道自己前脚才出门,后脚濮娟就把言铮卖了。 时间一分分过去,言铮听龙九说了周围全是士兵把守,看来想把飒芥送出去的愿望要落空了,想了想,她只好掐着飒芥的人中,把飒芥弄醒。 飒芥虚弱地看着她,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飒芥,对不起,我保不住你了,你父亲派人把四周都围住了,要我交出你,我只能把你交出去了!” 言铮内疚地看着他,紧紧握了握他的手:“这只是权益之计,你撑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飒芥呆了半响,似乎才消化了她说的话,闭了闭眼,才道:“没关系,把我交出去吧!” 这近乎绝望的语气更让言铮难受,她轻轻拍拍他:“飒芥,你相信我,只要你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飒芥忽地扯唇一笑:“我只怕我挺不到你救我出来……言铮,不管我的结局如何,我很欣慰……我认识了你……如果我死了,你去九龙庙,水中那条龙后,我藏的那些东西都归你了……我只要你帮我做件事,杀了应亲王,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飒芥……”言铮点点头:“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做!” 言铮看着飒芥又闭上了眼,心头一片悲凉,她想起了自己被熙家关在门外,飒芥背鸣冤鼓来敲的那一幕,还有他嬉皮笑脸地捏着自己的下颚调戏自己的事。 她一直看不懂飒芥,觉得他神秘莫测,又狡猾多端,可是这一刻,她忘记了他所有的不好,只记得他对自己的好,他已经离死不远,却没出卖他背后的人,也没对自己保不住他有任何怨言,这样的人值得做朋友…… “飒芥,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所以,你给我撑着,给自己一次机会,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言铮鼓励地抱了抱他。 飒芥又睁开了眼,恢复了一向的不羁,微笑道:“只给口头的鼓励没用啊,你要是亲亲我,我一定会撑住的!” 言铮毫不迟疑,俯身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飒芥愣了愣,喃喃道:“你是第一个吻我的女人……小铮铮,你真不考虑嫁给我吗?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言铮笑了,掏出自己练的药塞到他口中:“飒芥,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了,你要是撑不住,那就不是我的错了!” “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会撑住的!”飒芥声音越来越低,咽下药又慢慢地昏睡过去。 “把人抬出去吧!告诉应亲王,我不知道飒芥杀应王妃的事,我只是一个大夫,不忍心看病人受苦才收留他的。可惜飒芥伤势太重,带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应亲王不用杀他,他也撑不下去了,可以准备后事了!” 言铮让龙九和下人把飒芥抬出去,应亲王见飒芥气息奄奄,的确昏迷的人事不省,训斥了言铮几句,就让人把飒芥抬回去,撤了兵马。 关洛飞看人都走了,想和言铮解释,哪知道言铮看也不看他,呯地就关了大门。 关洛飞有些委屈地站了一会,才失望地走了。 *** 次日,关洛飞才起床,双启就跑来说:“二爷,飒公子昨晚半夜死了,应亲王让人随便买了口棺木就将他拉出去埋了,白小姐知道后就带了罗衣她们去给他烧纸钱!现在已经出了城门!” “死了?”关洛飞呆住了,赶紧洗了脸,就匆匆上马追了出去。 当赶到城外山上,就见言铮和罗衣,龙九在一座新垒起的墓前烧纸钱,那墓前什么碑文都没,很简陋。 言铮一边烧纸钱一边掉泪,关洛飞心虚,老远就下马慢慢走了过去,言铮看也不看他,烧光手中的纸钱就起身对着飒芥的墓鞠了三个躬,拉着罗衣走了。 关洛飞也不敢追上去,看着三人走远,才转头看向飒芥的墓,他对飒芥没多少认识,可是看着这光秃秃的墓,想到他身上的伤,他心里升起了一种无法解释的茫然,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185.好戏开演 关洛飞再到白府去找言铮,周大爷说小姐出去搜购药材去了,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关洛飞去药铺找,药铺的伙计也不知道,他一连去了两天,都没见到言铮,他心情就低落了,回来看着新修的宅院一点快要成亲的喜悦感都没。 他一人闷在书房里,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要不是濮娟找上门来,说岩卫不见了,关洛飞都懒的出门。 “飞郎,岩卫出去了两天都没回来,也没带口信,他一定出事了,你快去帮我找找啊!除了你,他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濮娟眼泪汪汪地说道。 “他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会走丢呢,一定是有事离开了,你再等等,他会回来的!”关洛飞安慰道。 “不,他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他不会丢下我自己走的!飞郎,你去衙门帮我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岩卫的下落!”濮娟拉着关洛飞的手焦急地叫道。 关洛飞被她缠的没办法,只好带了她一起去衙门。 汪大人一听关洛飞带了个女人来,还以为是言铮,想着自己的花草茶喝完了,正好可以再让言铮配点,就亲自迎了出来,一看不是言铮,就想起最近关于关洛飞要同时娶两女的传言,脸色就沉了下来,嘲讽道:“二爷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是为何事而来啊?窠” 关洛飞把来意说了,汪大人一听岩卫是在虹桥酒楼失火那天失踪的,就道:“火灾那天,我们在虹桥酒楼倒是发现了一具尸体,都烧的面目全非,二爷可以去认认,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来人,带二爷去义庄!” 关洛飞和濮娟跟了衙役来到义庄,衙役把他们交给验尸的刘崔就走了,刘崔见关洛飞带了濮娟来,也不是很待见他,将两人领到一具尸体前,撩开草席就道:“看吧,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濮娟一看就惊叫了一声,躲到了关洛飞身后,那根本不是尸体了,而是一具烧的发黑的焦炭,勉强只能看出一个人形。 “好好认认啊,这尸体再过几天没人认领,就会当无名尸埋葬,到时你们再想看就只能去乱坟岗了!”刘崔嘲讽道。 关洛飞为难地说:“烧成这样,根本认不出来,刘大人,你检查过尸体,可有什么发现?” 刘崔摇摇头:“没外伤,口鼻里也没烟熏的痕迹,应该是死于大火前,具体怎么死的我查不出来,要是言铮在,说不定她会有办法!” 濮娟镇定了一下,走上前,围着尸体看了起来。身形倒像是岩卫,可是脸都被烧焦了,她也不敢认。 一定不是岩卫,岩卫的功夫她知道,决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就被人杀了。 “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她问道。 刘崔抓抓头,想了一下道:“他身上的衣服都被烧毁了,我们带回尸体时他身上没有东西,倒是在他身边发现了几件东西,你等一下,我去拿!” 他走了出去,一会捧了一个木盒子进来,放在桌上道:“过来看吧!” 他掀开盖子,濮娟一看眼泪哗就流了出来,一把抓起烧的变了形的刀对着关洛飞叫道:“飞郎,这是岩卫的刀,你看,这刀柄上镶的是我们濮族独产的墨玉石,它很坚硬,再高的温度也无法毁了它……” 关洛飞一看,果然刀柄上镶了一块墨玉石。 “这也是岩卫的,他挂在腰间的玉石……”濮娟又抓起一块光秃秃的玉佩递给关洛飞,哭道:“上面的的丝带都烧没了,可我知道,岩卫的玉佩上刻了我们濮族的神兽……” 她翻过玉佩,果然后面刻了一个兽头。 “阿岩,谁那么残忍杀了你啊……你死了丢下我一人怎么办?”濮娟大哭起来,抓着关洛飞叫道:“飞郎,你要替我做主啊!我全族人都死了,财产也全部交给了皇上,谁还那么残忍杀了岩卫……你一定要替我抓到凶手啊!” 关洛飞被她哭的于心不忍,伸手扶着她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抓到凶手的!我们先去找汪大人吧!” “不,我要带岩卫走,现在知道了他的下落,我怎么能把他丢在这不管呢!” 濮娟抹了抹泪,出去叫自己的人来,找了辆马车就要带岩卫回去。 尸体装上了马车,濮娟又改变了主意,拉着关洛飞可怜兮兮地说:“我那宅院太小了,不方便办丧事,洛飞你能不能在附近给我找个方便的地方,阿岩死的这么惨,我要给他做场法事超度他!” 这 要求不算过分,关洛飞想了想道:“肖北家在附近有个农庄,我去借几天给你办丧事吧!双启,你去和肖北说一声!” 双启有些不情愿:“借人家的地方办丧事不吉利,二爷你自己去比较好!” 濮娟立刻道:“二爷别去了,我们自己找家农庄买下吧,我还有点钱,应该够了!” 关洛飞想想一家农庄不值几个钱,买下也可以,就让双启去买。 濮娟让自己的人也跟了去,双启只好去和附近的村民商量,最后买下了一个靠山脚的农庄,附近方圆十里都没人。 濮娟看了很满意,立刻让人把岩卫拉了过去,又派人去买棺木,办丧事的用品。 关洛飞跟着忙了一会,就被濮娟劝了回去。他回到城里,去找汪大人打听失火的原因。 汪大人不是很想和他聊,敷衍了几句就道:“二爷,我是看在言铮的面子上劝你几句,言铮这丫头很聪明,人又能干,那个濮娇和她比差多了,你可别为了她伤了言铮的心啊。女人虽然看着外表柔弱,可是一认准了,那比谁都狠。当年白夫人能抛弃熙将军,言铮也能不要你,你可要想好了,谁对你最重要!” 关洛飞也从双启口中知道了白夫人的事,他这两天不见言铮,最怕的就是言铮一走了之,听了汪大人的话心下更是惶惶不安,忍不住问道:“汪大人,飒芥杀王妃的事是真的吗?他会不会是冤枉的?” 汪大人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飒芥的事,摇了摇头说:“应亲王又没报案,本官不方便插手他的事,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都杀了人怎么不报官呢?”关洛飞不解。 汪大人看这个关洛飞连这些大户人家的事都忘记了,也不好和他解释,淡淡地说:“应亲王和你父亲一样,都是皇上的亲戚,只要不是谋反的罪名,他们有权利处置,只需要到官府报备一下,如今飒芥也死了,这案子就算结了,二爷别管人家的事了,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就行了! 关洛飞见问不到什么,只好告辞,一路回家,都有些不安,如果言铮说的是真的,飒芥没杀人,那自己对飒芥的死就有责任。他越想越不安,家也不想回了,站在路边,却不知道该去哪。 “二爷,怎么啦?不回家了吗?”双启关心地问道。 “双启,如果我想弄清飒芥有没有杀王妃,我该去找谁查这事呢?”关洛飞想不到办法,只好问双启。 双启苦笑:“二爷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 关洛飞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郁闷地说:“我就是不知道……我总觉得我该做点什么,可是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这次回来,感觉不对的事很多,他觉得自己应该和肖北,齐博更亲密,可是这两人却很少主动来找他,特别是听到他以圣旨逼言铮嫁过来,两人更是老远见到他就拐弯走了。 关洛飞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遇到想找人商量的事,就觉得自己被他们疏离了。 “双启,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你们再和我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吧,我和肖北他们又相处到什么地步!” 三人找了个小酒馆,双启和双明不厌其烦地从关洛飞小时候的事讲起,把他和肖北、齐博等的关系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这一聊,聊到了夜深三人都还没回去。 关洛飞喝的有点多了,脑子却很清醒,言铮说的对,他忘记了以前,连朋友都疏离了自己,这不行,他一定要想起以前的事,不能继续这样,否则他会失去更多。 *** 郊外的农庄,濮娟看着布置好的灵堂脸上一片阴冷,岩卫不能白死,她一定要杀岩卫的人付出代价。 “二小姐,东西都准备了好了!你可以过去了!”岩卫的兄弟岩豹过来说道。 “嗯,这几天你们做好防备,不许任何人闯进这庄子!”濮娟吩咐完走到了后院。 后院摆了一个案桌,上面放了香纸还有才宰杀的羊和鸡,案桌下放了一个木盆,里面装了羊血和鸡血。 濮娟在蒲团上跪下,先烧了纸钱,然后拿出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把血滴到了木盆里,又烧了一张纸,把纸灰放进去搅拌,又倒了一包药米分进去,口中念念有词。 岩豹等人默默在她身后站着,许久才见濮娟起身,对岩豹说:“把这些血拿起喂给附近的动物吃,我 要让帝都的百姓给我濮族的人陪葬,为岩卫报仇。” 岩豹迟疑了一下劝道:“小姐,你不是要在帝都落脚吗?这样做你不怕后果不堪设想吗?” 濮娟冷冷一笑:“我就是要闹,闹的越大越好,我倒要看看,皇上要怎么收拾残局……吩咐下去,我们的人从今天开始只吃蔬菜,不许吃肉!你们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们不但要在帝都站稳脚,我还要给你们谋个好的前程……嘿嘿,我要让沧焰改姓濮,你们只要对我忠心,别说做将军,做侯爷也是可能的!” “嗯,属下誓死效忠小姐!”岩豹不再多话,把血装进准备好的牛皮袋里,让下属拿出去投进那些农户养的鸡舍猪舍中。 夜幕把这一切都掩盖了,这些敦实的农户,谁也想不到他们的鸡鸭猪很快就会成为导致帝都灾难的起源,都懵懂无知地睡着。 与此相邻二十多里的一个农庄里,言铮却还没睡,在灯下守着还没醒过来的飒芥。 没错,飒芥没死,言铮给他吃的药丸就是假死,让人在一定的时辰里感觉不到呼吸,生命特征的药物。应亲王让人埋葬了飒芥,晚上龙九就偷偷把飒芥偷了出来,送到了这个农庄里。 言铮借买药材为名来到这农庄,飒芥虽然恢复了呼吸,可是烧还没退,一直昏沉沉地躺着。 言铮给他用了不少药物,他还是没醒,她都焦急起来,再这样下去,飒芥就算康复了,脑子也会受影响的。 “小姐,你去休息一下吧,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罗衣看她愁眉不展,不禁劝道。 “我睡不着,飒芥要是再不醒,我就该切腹谢罪了!”言铮自嘲地笑了笑,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才道:“罗衣你去休息吧,你也陪了我两天了!” “小姐不去休息,我怎么睡的着,我还撑的住,我陪你好了!” “嗯!”言铮知道再说什么罗衣也不会去,就道:“我们去外面透透气吧!” 屋里全是药味,言铮觉得心情压抑,就带头走了出去。 等走到外面,罗衣看到天上全是星星,就笑道:“小姐,这郊外看星星感觉还不错啊!” 言铮仰头看,天上的星星很多,很亮,的确不是在城里看的感觉,她微笑道:“是不错,等飒芥好了,我们在这天空下摆桌酒席,边看星星边聊天,感觉更好!” 罗衣调皮地一笑:“和飒公子看,不和二爷看,小姐不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提起关洛飞,言铮慢慢收敛了笑容,沉声说:“别提他,提起他我就想打人!如果不是他,飒芥也不用受这么多罪!” 罗衣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了。 言铮自己倒觉得过分了,苦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对飒芥比对关洛飞好?其实我也想过这问题,如果换过来是飒芥做了这样的事,我可能没那么生气……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罗衣点点头:“小姐对二爷要求更高,因为他是小姐要嫁的人,飒芥不是,所以他做什么小姐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你说对了一半,就因为他是我要嫁的人,我无法忍受他对我失言。他已经答应我不说出去,却说了出去。我不管他和谁说了,反正违背了对我的诺言我就无法忍受。还有另一半是,我不能纵容他,他可以对飒芥无情,也会对我无情……哎,罗衣,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嫁给他了,他不是我认识的关洛飞,虽然有时傻的可爱,可是这傻也会被人利用啊!” “小姐不想嫁就走吧!我们回拓跋去,哪里有皇上照顾你,不会有人欺负你的!”罗衣劝道。 言铮摇摇头:“我暂时不能走,我还有事没做完呢!对了,罗衣,龙九去打听飒芥家的事,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啊?” “让他自己对你说吧!”罗衣看到龙九走过来,就道。 龙九一见两个女人都看着自己,赶紧跑过来道:“我去打听了,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他家的下人口很紧,给多少银子都不说,我威胁要杀了他,他也不肯说,看来应亲王用人很有一套!” 言铮冷冷一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再换个人试试,总有人肯说的!” “嗯,我明天再去找!”龙九说完坏笑了一下道:“小姐,明天有好戏看了,按你的吩咐,我把赵晓绺和熙兴平的事捅给了赵天泽的人,赵天泽为了拉拢熙乾明,明天一定会把这事向皇上禀告的!到时 ,皇上为了脸面,一定会给熙兴平和赵晓绺赐婚的,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这还是言铮给赵晓绺留了面子,否则早安排赵天泽去捉.奸了,堂堂公主,婚前就乱来,这可比自己为奴的身份低贱多了。 不过言铮也给赵晓绺准备了一个大礼,送佛送到家,把这桩亲事牢牢钉稳。 **** 次日,好戏就如言铮所计划的一步步开演了。 赵天泽以为自己是做好事,早朝一结束就赶紧跑到皇上的御书房,说有要事禀告。 赵罡这两天心情很不好,邵翩若的母亲到了帝都就没让他脸上有笑脸,不是给邵翩若要嫁妆,就是和太后吵架,他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烦不胜烦。 听到赵天泽求见,心里更是警觉,这儿子不会又想和自己要什么吧? “天泽有什么事要急着见父皇啊?”赵罡板着脸问道。 赵天泽装作不安地说:“父皇,这事是孩儿昨晚听到的,本来想自己解决,可是又觉得不禀告父皇说不过去,只好禀告了!” 他把赵晓绺和熙兴平经常在楼子里约会的事告诉了皇上,最后说:“孩儿本来以为是皇妹贪玩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这帝都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事就不能放任不管了。这样下去,对皇妹声誉不好!父皇,皇妹可能顾虑熙兴平没有功名,所以不敢和父皇提亲!父皇不如叫皇妹来问问,她要是真喜欢熙兴平,给他个职位让他们把亲事办了吧,免得又弄出什么有损名誉的事!” 赵罡一听赵晓绺竟然做出这种事,脸都气青了,熙兴平什么官职都没,怎么娶公主呢!而且这事还是赵天泽提起的,让他不能不往深里想,赵天泽拼命想成全这事,这不是在笼络熙乾明吗? 他到底还是沉不住气,想尽快把自己赶下台吗? 赵罡若有所思地看向赵天泽,就听门外的公公禀道:“皇上,四公主求见!” 赵罡脸色更难看了,赵天泽才来帮她说婚事,赵晓绺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这是约好的吗? “让她进来了吧!”赵罡冷着脸喝道。 一会,赵晓绺走了进来,她的确是为了自己和熙兴平的婚事而来,也是赵天泽派人让她过来的。 “小绺参见父皇!”赵晓绺跪了下去,赵罡冷冷地看着她,揶揄道:“哟,小绺怎么行这么大礼啊,这可真是罕见,难道是有事求父皇吗?” 赵晓绺腼腆地一笑,垂头说:“父皇,小绺的确有事想求父皇……小绺已经到了婚配年龄,父皇却迟迟不给小绺指婚,小绺倒不急,就怕被人笑话,说小绺嫁不出去有损父皇脸面。所以小绺厚着脸皮来问问父皇,什么时候给小绺指婚啊?”   ☆、186.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赵罡一听,忍不住想笑,都和人私通了,还有脸说自己不急,他还真没想到赵晓绺脸皮厚到这种程度。 赵罡嘲讽地挑眉:“怎么,小绺想嫁人了?你不是喜欢洛飞吗?父皇正想着把你许配给洛飞,你这么问,是不是洛飞同意娶你了?燔” 赵晓绺脸色有些难看,有些抱怨地嗔道:“父皇现在才想起小绺啊,你不是给白言铮赐婚了吗?你都赐了婚,小绺还怎么嫁给洛飞呢,难道父皇忍心让小绺去做妾室啊?” 赵罡不慌不忙地道:“朕的女儿怎么会做侧室呢,朕是想看看两女共侍一夫言铮会不会嫁,试试她而已,洛飞的正室之位,父皇给你留着呢!” 赵晓绺哪会相信,淡淡地道:“父皇都下了圣旨,自然不能出尔反尔,小绺也认命了,和二爷无缘,还请父皇另赐婚配。窠” “哦,小绺不想嫁洛飞,那帝都还有谁配的上你呢!”赵罡揶揄地问道。 赵晓绺假装羞怯地垂下头,偷瞟了一眼赵天泽。 赵天泽会意,道:“小绺你来前,我正和父皇说请他给你赐婚呢!我看熙将军的儿子熙兴平还行,不知道你愿意嫁吗?” 赵晓绺害羞地道:“婚姻大事,小绺听父皇和皇兄的,你们说行,那就行吧!” “哦,那熙兴平可是没有官职的,这样小绺也愿意吗?”赵罡眼睛里都是冷意,可惜赵晓绺垂了头没有发现。 “父皇要小绺嫁,总不能嫁个白丁吧!熙兴平以前都有官职,是被白言铮陷害的,小绺求父皇让他官复原职吧!” 赵晓绺正说着,感觉肚子一阵剧痛,这痛来的太猛烈,让她啊呀一声有些承受不了,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大颗大颗的冷汗就滚了出来。 “小绺你怎么啦?”赵天泽诧异地问道。 “我想吐……”赵晓绺才说着肚子里一真翻涌,没等话落音,就在御书房里呕吐起来,把吃的都吐了出来。 赵罡看见就恶心地皱起了眉,摔袖就走了出去叫道:“来人,去请御医来!” 公公赶紧跑去请御医,一会柯京赶了过来,赵晓绺已经吐的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柯京忍着恶心上前给赵晓绺把脉,一会就皱起了眉头。 赵晓绺还没说话,赵天泽就问道:“柯太医,小绺患了什么病?” 柯京摇摇头,又换了一只手把脉,随即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赵晓绺,才道:“公主这是有了喜脉!” “啊……”赵晓绺又羞又喜,羞的是被柯京戳穿了自己和熙兴平的私情。喜的是自己怀孕了,熙兴平不能不娶自己了。 赵天泽则呆住了,赶紧转眼去看皇上。 赵罡脸色变了又变,忽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镇纸就砸到赵晓绺头上,怒骂道:“你这贱人,和人私通有了身孕还敢求朕赐婚,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沧焰就算民风开发,也没开放到女子可以未婚先孕的地步。 赵晓绺还坐在地上,骤不及防之下被镇纸砸到头上,顿时头就破了,血流了出来,她瞪大眼看着赵罡,还没说出求饶的话就眼一翻,晕了过去。 “父皇息怒……”赵天泽赶紧劝道:“父皇,事已至此,还是赶紧把小绺嫁出去吧!免得肚子大了惹人笑话!” 柯京垂了头,心下惶惶不安,皇家的丑闻被自己撞到,这还真是衰啊!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帮赵晓绺处理伤口。 “哼,都做了这样的丑事还敢要赐婚,朕不赐她杯毒酒就算好了!”赵罡虽然怒赵晓绺不知廉耻,可是更怒赵天泽借机拉拢熙乾明,他看了看赵晓绺,厌恶地说:“来人,先把她送回寝宫,没朕的旨意,不许她再踏出宫门半步。至于她的婚事,朕还要想想!” 赵天泽也是聪明人,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不敢再劝,出去找人把赵晓绺弄回宫,顺便通知了华妃。 华妃还不知道赵晓绺和熙兴平私通的事,闻讯赶过来,问明情况,气得让人把赵晓绺身边的宫女都拉出去杖毙,又给了才醒过来的赵晓绺几个耳光,骂道:“你怎么这么下贱,要嫁人你不会挑个好的?帝都那么多贵公子,你挑谁不好,挑一个楼子里的女人养出来的儿子?不但丢你父皇的脸,还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皇后死了,华妃这些日子都拼命讨好皇上太后,就是 想着做皇后。她唯一的女儿帮不了忙不说,还给自己扯后腿,这不是寒碜她吗?这下宫里那些人不知道该怎么笑话她们了。 “母妃……我……我也看不上熙兴平,我和他在一起是被人设计的……” 赵晓绺委屈地说道:“一定是白言铮,她恨熙家也恨我,这样设计了我,她就能如愿以偿地嫁给关洛飞了!母妃,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的是洛飞,如果不是出了这种事,我怎么看的上熙兴平啊!” 华妃冷静下来,自己的女儿她知道,眼高于顶,喜欢了关洛飞很多年,如果不是被人设计,的确可不是熙兴平。 白言铮……华妃想起偶然听赵太妃说过,皇上曾经喜欢过白芷的事,就眯起了眼,皇上给白言铮赐婚,不仅仅是关王妃的请求吧,在他心里,白芷还有一定的地位吧! 虽然她觉得一个死人对自己没有威胁,可是如今白言铮竟然毁了自己女儿的一生,这口气她怎么咽的下去呢! 看看可怜兮兮的赵晓绺,华妃纠结了,私心里是不愿意赵晓绺嫁给熙兴平的,可如今赵晓绺都怀了孕,不嫁给熙兴平又能嫁给谁呢! “母妃,你帮帮我,我不想被人笑话!”赵晓绺摇着华妃的手道:“熙兴平也不是无用的人,只要父皇给他机会,他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太子哥哥也肯帮我,以后只要我们支持他,少不了我们的好处的!母妃,太后不死,你在宫里日子也不好过,让太子哥哥帮你,你以后就是帝都最尊贵的女人!” 华妃气的戳了一下她的头,骂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还不给我闭嘴!” 华妃看的明白,皇上恋权,轻易不会把皇位交出去。而赵天泽也不是简单的人,他和皇上必有一场恶斗。稍有不慎,她们就死无葬身之地,这还不算,还要连累娘家的人。 “母妃,我只是说了实情,你又没儿子,在宫里怎么也比不上其他几个妃子,父皇不会立你为皇后的!倒不如选择太子哥哥,只要你肯帮他,他不会忘记你的好的!”赵晓绺拼命游说。 华妃掂量了一下,摸了摸赵晓绺的伤口,道:“这事还要斟酌,你别说了,好好养伤吧,我会劝你父皇答应你的婚事的!” 华妃回到自己宫里,想了半天,决定以退为进,她布置好一切,就一条白绫吊到了梁上。 等赵罡闻讯赶来,看见被救下来的华妃哭的泪流满面,一肚子怒气就没了,埋怨道:“你这是何苦,是小绺做错了事又不是你,你至于这样吗?” “皇上,妾身教儿无方,才让她做下这有辱皇家的事,妾身无脸见皇上,只求一死谢罪!”华妃哭倒在地,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皇上和跟着来的赵天泽都心生怜悯。 华妃才过三十,当年可是美人,保养的又好,脸上没有丝毫皱纹,再加上岁月的沉淀,那种成熟的美伴着这样梨花带雨的娇弱,是个男人都没有抵抗里。 再加上华妃为了达到效果,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一头秀发没有束缚,披在白衣上那种空灵的美更发挥的淋漓尽致。 皇上见惯了宫中女人盛装的样子,骤然看到这样没有任何装饰的华妃,就像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猛然看到青嫩的小菜,顿感开胃。 一腔怒气和理智就不翼而飞了,上前搀起华妃怜悯地说:“没脸见人的是她又不是你,你不必这样!朕知道你体恤朕辛苦帮着太后管理后宫,没时间管她,这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皇后死后,华妃因为没皇子,帮太后管理后宫,皇上也没忌讳,华妃做事比皇后公道,把后宫管的太平一片。皇上明察,也不是安慰她才奉承她的。 美人趁机装弱,低低地哭道:“皇上,妾身只有赵晓绺一个女儿,她做了这样没有廉耻的事,妾身也不敢替她求情。可是她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让她死妾身于心不忍。妾身也不敢要求太多,求皇上赐她一碗落胎药,然后将她送到庵里为尼吧!” 这正是赵罡先前想的处理方法,他可以想,可是不能这样做,这要是让熙乾明知道自己下令杀了他的孙子,那自己就被动了。 熙乾明最注重的是这个儿子,熙兴平和赵晓绺有了熙家的香火,自己要是这样做了,会寒了熙乾明的心的,到时就是自己亲手把熙乾明推到赵天泽身边了。 赵罡已经想好了,见华妃这样求情,就顺着台阶往下道:“小绺毕竟是朕的女儿,哪有做父亲的断了女儿的生路的,她要喜欢熙兴平就让她嫁吧!回头朕就给她赐婚,爱妃以后好好教教她, 别再做出有辱皇家的事!” 华妃达到目的,就破涕为笑,跪下道:“妾身谢皇上恩典,以后妾身一定会好好教她的!皇上,那熙兴平的官职?” 这梨花带雨又破涕为笑的美让皇上又看直了眼,随口就道:“朕的女儿嫁的自然不能是平民,就让熙兴平做将军吧!回头赐他一座府祗,让他赶紧准备婚事,尽快把小绺娶过去!” 赵天泽一听微微皱了皱眉,赵罡这是越过自己许了熙兴平好处,这下熙兴平要感激的是皇上而不是自己了。 “天泽,你去熙府传朕的旨意吧!”赵罡见赵天泽还赖着不走,就打发他走。 “是,父皇,孩儿这就去传旨。”赵天泽走了出去,还没走远,就听到里面有动静。他心一动,悄悄地走了回来,就听到里面异样的呻吟声。 皇上被华妃逗的心痒痒的,没等赵天泽走远就抱着了华妃“安慰”她。 华妃也很配合,使出浑身解数侍候皇上,两人都没想到有皇上在此,外面还有人偷听,无所顾忌地翻来覆去。 赵天泽气血方刚,却是第一次做这偷听的事,只觉得比自己亲自做还刺激,竟然听的忘记了离开,一直听到里面没了动静他才反应过来。 只是赵天泽如被鬼魅附身,不但没冷静下来,反而体内涌起了一种无法抑制的饥渴,让他绷着僵硬疼痛的身体,继续呆在原地,直到听到脚步声才反应过来。 赵天泽慌忙躲到了转角,就见皇上身边的钱公公走到华妃寝室外,禀道:“皇上,汪大人有要事求见!” 皇上已经尽兴,想起自己约了汪大人,就道:“让他等一会,朕马上过去!” 等皇上走了,赵天泽才走了出来,看看半掩的门,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进去,反身插上了门。 “皇上,忘记了什么吗?”华妃慵懒地躺在帘帐后,听到动静就问道。 赵天泽一言不发,脱了外衣就走了过去,撩开帘帐,见到华妃半裸着身子躺在凌乱的被褥里,他头一热,没有丝毫犹豫就扑了下去…… “啊……”华妃的惊叫声被堵在了口中,挣扎也被压了下去。 帘帐颤抖起来,掩去了春色一片,一直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 **** 帝都接连有人报案,又接着几天都发现了壮年男人的尸体,人数累积已经超过了二十人,百姓人心惶惶,汪大人肩上的责任重大,把这事报到了刑部。 刑部禀明皇上,派了端木翊和汪大人一起查这案子。 两人都查了几天了,没有丝毫线索,赵罡很重视这案子,亲自过问,勒令两人一定要赶紧破案。 这天,汪大人又接到了报案,这次发现的尸体非同小可,竟然是邺亲王的侄子汪俊,邺亲王和汪家的人一接到消息就赶到案发现场,等汪大人到时就被围的水泄不通,被人骂不说,邺亲王还差点冲动地打了汪大人,还是其子吕易安赶紧拦住,这才避免两边大打出手。 邺亲王姐姐家就这个独子,才娶亲不久,家里媳妇才查出来有身孕就遭了这样的横祸,邺亲王的姐姐一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邺亲王怎么能不急呢,他平日把汪俊也当自己的儿子,这惨遭杀害,他也痛心疾首啊! 汪大人想把尸体带回去调查都没能实现,邺亲王没等他回到衙门,就纠结了几个官员一起进宫告了御状,说汪大人渎职,要求皇上撤了汪大人的职。 皇上迫于压力,也有些恼恨赵天泽逼自己下赐婚圣旨的事,就把这重担交给了赵天泽。由他带人查清此案。 赵天泽才做了太子,也想做点实事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就接了这案子,把手下的能人都聚集起来,让大家就此案子各抒己见。 这些人大都是赵天泽这次去濮族收来的,江湖人士居多,打架杀人他们有一套,可这破案,他们还真没那本事,议论了半天都提不出有用的建议。 赵天泽就郁闷了,看向端木翊。 端木翊对这些人很不齿,可是自己也没什么好的建议,想着就想到了言铮身上,她曾经帮汪大人查过案子,对破案有一套,见赵天泽看向自己,才有些不情愿地说:“殿下,这案子,我建议去问问白言铮,她也许能帮到我们!” 赵天泽也听说了言铮帮汪大人破案的事,可一直以为言铮是靠运气 才侥幸破了案子,见端木翊推荐言铮,就挑挑眉道:“她能行?” 端木翊坦然地说:“她有点小聪明,对付这些人可能有用,殿下要没其他方法,找她试试也不吃亏!” “嗯,那你陪我一起去找她吧!” 端木翊不是很想去,面露犹豫之色。赵天泽就道:“我知道你和她之间的恩怨,也知道你还在记恨她对纤云做的事,可是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要是破不了案,你和我的能力都会被质疑的!你想这样吗?” 端木翊不说话,查这案子本来就不是他的事,是赵天泽推荐自己去的。纤云被剃了头发在家里要死要活,是赵天泽找人做了一个假发套给纤云才安抚下她,也没嫌弃说不娶她。 他欠赵天泽的情,赵天泽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两人带了两个侍卫就来白府找言铮,言铮还没回白府,周大爷就把对关洛飞说的话转告了赵天泽。 赵天泽不信,还以为是言铮知道自己来找她故意让下人推脱,一定要进去看看。 周大爷不肯开门,端木翊就暴躁起来,一把推开周大爷就要冲进去。 正在这时,关洛飞来了,一见这架势就冲上来不由分说地给了端木翊一掌,怒道:“手下败将,上次你伤了言铮的事爷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又想做什么?” 端木翊无端挨了一掌,黑了脸,回头抽出剑就要和关洛飞打。 赵天泽赶紧上前拉住了他,对关洛飞说:“洛飞你别冲动,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是有事要找言铮帮忙的!” 关洛飞冷冷一笑:“太子殿下手上能人众多,有什么事他们不会办,非要找言铮啊!我告诉你,言铮不在,有事没事都别找她!” 赵天泽脸色有些阴沉,斜了一眼关洛飞,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喜欢他。关洛飞去木君山那,他知道后让人找他说愿意给他重新寻个去处,哪知道关洛飞一口就拒绝了。 赵天泽的性格不像赵天澜,他表面大度,实则肚量狭小,他觉得自己看得上关洛飞,不计较他曾经帮过赵天澜肯收留他是给他面子。 关洛飞拒绝自己分明是还想着赵天澜东山再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得不到就算再赏识赵天泽都无法容忍他,没出手只是暂时顾忌关王妃,可不代表他要一直忍下去。 见关洛飞不给面子,赵天泽就捏紧了拳,面上却笑咪咪地道:“洛飞还没把言铮娶回家就开始护着她了,只是不知道言铮肯不肯听你的话呢!你可能不知道吧,她和我更亲……” 说后面这句话时,赵天泽故意贴近了关洛飞,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不信去问问她,她最喜欢的人是你还是我?” *** 今天有些郁闷,被追了尾,要去修理厂,年底本来就忙,一堆事还给我弄个破事,哎…… 亲们,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风在亲们的陪伴下又过了一年,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还有大家的陪伴,在此风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大吉大利!O(n_n)O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   ☆、187.我心眼小 赵天泽的话顿时让关洛飞怒了,不假思索就一掌击了出去。 赵天泽要的就是他出手,不避生生挨了这一掌,假装被打的往后退了两步,也怒了,吼道:“关洛飞,你别太过分,我是来办正事,你再阻拦我对你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你尽管还手好了!”关洛飞怒视着他,握紧了拳又冲了上去。 “殿下,这人不识好歹,你就好好教训教训他!”端木翊在旁边怂恿道窠。 赵天泽见关洛飞打过来,冷冷一笑,就和他打起来,很快周围就围了许多人。两人你来我往,打的越来越激烈。 赵天泽就是等人来的越多越好,他要趁这机会好好折辱一下关洛飞,免得这小子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 周大爷看白府门口被人围的水泄不通,赶紧叫周喆去通知纳兰青。 白府所在的地段有很多官员,听下人禀告太子和关二爷在门前打架,都赶紧出来,他们不是怕关洛飞有什么闪失,而是怕太子在自己家门前受伤不好向皇上交待。 等出来一看,内行的人就看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太子和关洛飞虽然打的激烈,可是看上去太子更胜一筹,而那些外行看到的却是太子被关洛飞逼的只有招架之力了,不由的担心地叫起来:“二爷,快住手,可不能伤了太子殿下啊!” 关洛飞听到这些话就有些恼怒,担心他伤了赵天泽,就不担心赵天泽伤了自己啊?赵天泽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身份比自己高贵了一点吗? 他在这边暗想着,赵天泽却在那边盘算起来,打败了关洛飞,只是让他面子上有点损失,自己却捞不到什么好处。是不是让关洛飞伤了自己更好呢? 关洛飞现在在木君山手下效力,木君山治军严谨,手下的人要是犯了错,轻则关紧闭,重则被鞭打,关洛飞要是伤了自己,这罪名就大了,这比自己打败他还解气。 想着,赵天泽就有了主意,叫道:“洛飞,行了吧,过几招泻泻火就好了,我们兄弟,没必要非打的你死我伤才行!” 他这样说着,手上可没半点收手的意思,关洛飞被他逼得想收手都不可能,只能硬扛着。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见人家太子这么大度,而关二爷却得势不饶人,都纷纷谴责起关洛飞来。 关洛飞更是恼怒,这些无知的人,没看到现在是赵天泽盯着自己啊! 他本来就是骄傲的人,也不会为自己解释,板着脸护着自己的身,被周围的人骂多了就焦躁起来,赵天泽这是想做什么,他明明武功比自己更胜一筹,为什么不几下打败自己,而在拖延呢! 端木翊冷笑着,他虽然跟赵天泽还没多长时间,却有些了解赵天泽了,赵天泽这是在等木君山来啊! 果然,又打了十几招,赵天泽的一个侍卫出现在人后,赵天泽一见暗暗一笑,叫道:“洛飞,再不住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关洛飞听他又是这一句,就吼道:“谁要你客气,你有本事就打败爷,没本事你就收手……” “我是怕伤了你,可不是打不过你……”赵天泽说着,偷眼看到街角出现了木君山的人,立刻掉转了身子,借着身形的掩饰对关洛飞虚出了一招杀着。 这杀着让关洛飞压力剧增,他此时一根筋,根本无法去想后面的意思,只想保护自己,就杀了回去。 哪知道赵天泽只是虚招,见关洛飞杀了回来就阴阴地一笑,硬受了这一掌,让关洛飞击中了自己的胸口,就倒跌出去,还用内力逼出一口血…… “殿下!”他的侍卫们一见太子受伤就冲了上来,及时扶住了赵天泽,没让他跌坐在地上。 “洛飞,我受伤了,你可以罢手了吧!你们不准寻二爷的事!” 侍卫们拔剑围住了关洛飞,赵天泽假惺惺地喝止道。 “不行,关洛飞伤了太子,这是以下犯上,不能轻饶,我们要将他拿下交给皇上治罪!”赵天泽的侍卫长永禄沉着脸叫道。 那些侍卫不知道赵天泽是故意受伤的,都义愤填膺地吼道:“对,关洛飞以下犯上,不能轻饶!” 一群侍卫举剑围住关洛飞,端木翊看到木君山走近了,就做和事老地上前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关洛飞如今在军中任职,还是派人先通知木将军,由他来处置比较好!” 众人闪开了一条路,一身威武铠甲的木君山板着脸走了过来,关洛飞就心虚起来,他已经去军营报到了,木君山就给了他些文书的工作,让他先熟悉军中的事务,他对着那些枯燥的文案觉得无聊,每天去转转就趁木君山不在偷溜了。 今日也是这样,现在被木君山亲自逮到他开小差,他怎么能不心虚呢! “怎么回事?”木君山看也不看他,问道。 端木翊就把他和赵天泽来找言铮,被关洛飞找茬的事说了,也没夸大事实,只说关洛飞阻扰他们办公事,还打伤了太子。 最后,端木翊不怀好意地道:“关洛飞伤了太子,本该交给皇上处理,太子殿下不想将事情闹大,就交给木将军处置吧!” 木君山转头看向关洛飞,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关洛飞耷拉了头,闷闷地说:“任凭将军处置!” 他开小差是事实,打伤了太子也是事实,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他解释也没用,对木君山而言,军法就是军法,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任何借口。 “你知道军规,以下犯上,轻则二十鞭刑,重则五十,你打伤的是太子,又阻挠太子办正事,鞭刑五十,关禁闭十日,自己回军中去领吧!”木君山淡淡地道。 关洛飞响亮地答道:“是!” 没多余的话,转身就往军营方向去了。 木君山眼中闪过了一抹欣赏之色,他收下关洛飞只是碍于皇上的面子。对这位帝都闻名的二爷,他其实没好感,还没来帝都前就听说关二爷仗着皇上和关王妃,太后的宠爱在帝都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木君山自己是一步步脚踏实地做上来的将军,最看不惯这些被宠坏的公子哥,关洛飞到自己帐下,他也不是真心收留,给他做文书工作只是想观察他,要是这公子哥受不了走了,他正中下怀。 果然,关洛飞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木君山听了手下的禀告就想着再纵容这公子哥几天,就以此为由将他撵出去,哪知道又撞到他闯祸,这下好了,他正好可以就此将他撵走。 说出五十鞭刑和关禁闭的话就是等着这大爷发怒反抗,哪知道这小子二话不说就回去领罚了,这让木君山不能不侧目相看,这二爷还真特别啊! 要知道,五十鞭刑打下来,不躺个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他能撑下来吗? “殿下,本将军这样处置,殿下可觉得满意?”木君山看关洛飞走出人群,才转身有些嘲讽地看向赵天泽。 他带兵打战多年,识人自有一套,赵天泽让人去通知自己来,又弄出受伤这一幕,木君山如果还不知道其中的因果,他这将军也别做了。 赵天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看透了,自以为聪明地蹙眉说:“木将军,我和洛飞只是闹着玩,他失手伤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五十鞭刑太严厉来了,关禁闭就算了吧!” 这假惺惺地帮关洛飞求情的事就更让木君山不齿了,真要有心,又何必叫自己来呢! 他板着脸道:“殿下不必替他求情,这五十鞭刑是他该受的,本将军就是要以此教教他,不是谁他都惹的起的,没脑子就该挨打。好了,这里没本将军的事了,本将军告辞了!” 木君山说完懒得再敷衍他,转身就走,没走多远,就看到关洛飞站在一个少女面前。 他看了一眼就怔住了,那是白芷吗? 不,白芷已经死了,那应该是白芷的女儿……白言铮。 **** 关洛飞看着言铮,本来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可是此时看到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心中对她充满了怒气和无法言说的矛盾…… 如果不是她消失了这么多天,自己怎么会跑出来找她呢? 如果不是听到她和赵天泽说的话,自己怎么会控制不住怒气和赵天泽打呢? 言铮也看着他,她来到时,正是赵天泽受伤的那一刻,后面的事她都看到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帮他求情?关洛飞不需要! 安慰他?似乎他也不需要! 两人就这样对看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这一 幕让罗衣觉得有些滑稽可笑,这两人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却相对无言,这怎么做一家人呢? “言铮,你回来了,正好,我有事找你呢!”赵天泽也看到了言铮,走过来叫道。 被人打断了对视,而且又是才和自己打过架,自己还拜他所赐要受五十鞭刑的人,关洛飞一听到他的声音,没有迟疑,狠狠瞪了一眼言铮,就气冲冲地往前走,还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言铮一下。 言铮哪想到他这么孩子气,被撞的往后连退了几步,还是罗衣赶紧扶住了她,才免得她被摔个四脚朝天。 关洛飞看也不看,径直走了。 言铮无语,站稳了就看向木君山,这男人刚才一直盯着她看,她刚才和关洛飞对峙顾不上打量他,现在正好可以看看。 只见以前这个掌控着关洛飞命运的男人威武如铁塔,棱角分明的脸黝黑,乌黑深不见底的眸子充满了强者的气势,鬓入刀裁,身躯凛凛若高山之独立。骨健筋强,胸膛横阔,那种万夫难敌的威风难掩。 言铮一见就顿生好感,这才是为将者的威严,赵罡提这样的人起来做大将军的确眼光过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帮他守住皇位。 忠心,勇敢,为臣者该有的素质他都有。 木君山只是对她微微颌首,就走了。 这无言胜过有言的举动让言铮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善意,对他好感更甚,目送着他走远,才转向对她一脸不满的赵天泽。 “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言铮出去才几天,回来殿下就弄出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言铮还真是受宠若惊啊!”言铮嘲讽地挑唇道。 赵天泽嘿嘿一笑,他怎么能听不出言铮的讽刺,凑近言铮低笑道:“怎么,关洛飞被打你心疼了?可别,你这样会让我心痛的,我才是你最喜欢的人,你可不能因为要嫁给关洛飞就变心了!” 言铮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嘲讽道:“殿下敢不敢大声把你说的话再说一遍啊!” 端木翊就在他身后不远,言铮就不相信赵天泽敢当着端木翊的面说这话。 赵天泽果然没声音了,他戏弄言铮可以,可不想因为戏弄他就让自己失去一个大将。 端木翊狐疑地看了看两人,才走过来两人就不说话了,这两人之间怎么怪怪的? “言铮,我们是有事找你帮忙,先进你府上再细说吧!”赵天泽道。 言铮冷冷地说:“言铮才从外地回来,很累,请问太子殿下找言铮是公事还是私事,公事的话言铮一介女子帮不了什么忙,私事……言铮很快就要嫁人了,不宜和其他男人来往,殿下去找别人帮忙吧!言铮告辞!” 她说完带着罗衣往府上走,赵天泽没想到言铮这么不给面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端木翊赶紧上前拦住言铮道:“你还没听到我们要找你帮什么忙呢,这样拒绝不好吧?” 言铮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端木将军,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呢?我实在想象不出……太子殿下手下有你们这样能干的人,有什么事还需要找我这个小女子……言铮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的这么重要了!不过我也不想知道,我就一个女子,没有什么忧国忧民的大义,我没那本事帮忙!” 她说到这,语气一转,尖酸刻薄地道:“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还心眼小……你们说,你们才把我未来的夫君弄得要被打五十鞭刑,还要关禁闭,我如果还帮你们,那我成什么了?知道的不会夸奖我大义,只会骂我胳膊往外拐。不知道的就说的更难听了……对不起,我真一小女子,承受不了这些风言风语,你们不管要我帮什么忙,我都不会帮……所以,别再找我!” 她这番话说的很大声,那些还没散去的人听到都觉得有理,可不是,人家未来的夫君不管为了什么都免不了被打,她还帮累他被打的人,这女人怎么能要呢! 言铮越过端木翊,走进家,周大爷大门一关,把看热闹的人和端木翊,赵天泽都关在了门外,两人都面面相窥,难道弄巧成拙了? 此时赵天泽也不能去找木君山求情,话都出口了,他抹的下这个脸却抹不下这个面子。 赵天泽阴冷地看着紧闭的白府大门,暗暗摇头,白言铮越来越不听话了,她就忘记了,是自己帮她恢复武功的,敢和自己作对,她就不怕自己让她一无所有? ****< 关洛飞被打了五十鞭刑,就被关进了军营的禁闭室,这消息很快就传回了瑞亲王府。 关王妃脸色难看,却没发怒,冷冷一笑,对管家说:“派人给木将军送封信,就说我说了,谢谢木将军代我管教这顽劣的儿子,打的好,就关他几天让他长长记性。” 管家迟疑道:“过两天就是世子爷和郡主的婚礼,二爷被关着,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出了这样的事帝都人都知道了,我还怕丢脸吗?就让大家去议论吧,缺了他王府也没影响,婚礼照办!” 管家本意是想让关王妃去找皇上求情,关王妃不愿意,管家也不敢再说,出来又去禀告了瑞亲王。 瑞亲王这几天病的更重,每天都在自己床上躺着,听了禀告,懒懒地说:“那孽种的事不用找我,找王妃就行了,她不管是她的事,和我无关!” 管家暗暗抹汗,心里嘀咕,这二爷还是不是瑞亲王的儿子啊,这被打被关都无动于衷,哎,算了,他也不管了。反正王府里世子爷腿好了,以后就是世子爷当家,他只要侍奉好世子爷和郡主就好了。 倒是关鸣郤,知道关洛飞被打的事后,和邵翩若亲自去军营里求情,想探视关洛飞。 木君山拒绝了,只说十日满关洛飞自然会回家,让世子爷不用挂记。 邵翩若拿出郡主的威风威胁木君山,木君山都不为所动,两人没达到目的,悻悻然回去,一路邵翩若都在骂木君山。 关鸣郤却笑着安慰道:“别气了,洛飞身体好,这五十鞭死不了他,就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以后闯更大的祸!” 邵翩若笑了,依偎进关鸣郤怀中说:“鸣郤,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选择你是我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你和关洛飞不同,比他成熟稳重,还比他有才华,关洛飞和你比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还要你替他操心。谁要嫁给他,就等着跟他受累吧!” 关鸣郤抚摸着邵翩若的头,微微一笑,眸子里却闪过一抹惆怅,眼前这女子虽然是他通往光明前途的桥梁,却不是他心仪之人。 他脑中闪过言铮的脸,那个一向淡然的女子,才是他赏识的女人,他很想进入她的世界,可是却没接近的机会。 他们要走的路就只有短短的几次交集,这让他觉得很遗憾,比起这个郡主,那女人应该是最能懂自己的人。 关鸣郤不会告诉任何人,自从那次在邺亲王府抚琴,言铮落水的事发生后,他经常做梦,梦到自己给言铮抚琴,那女子就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他抚琴的间隙抬眼,总能看到她温柔地看着自己。 无声胜有声,他觉得那目光是他能得到的最高的奖励,能让他觉得比做了皇上还起劲。 可惜,自己心仪的人就要嫁给关洛飞,关鸣郤一想到这事就纠结,一边想杀了关洛飞,一边却不敢杀,怕杀了这和言铮唯一的联系,言铮就会像风筝,远远地飞出自己的世界,再也看不到…… ** 亲们,2015的第一天,新的一年开始了,祝大家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有情人终成眷属,嘿嘿,一切安好!   ☆、188.六亲不认 言铮虽然没答应帮赵天泽查案,可是却无法推辞汪大人的请求,插手了这案子。汪大人被暂时停职,她很喜欢汪大人的为人,帮这个忙是应该的。 汪大人送来了案卷,言铮看完后就陷入了沉思,这些人都是被放光了血,死前都很平静,似乎是被药物迷昏了。而且尸体都是发现在郊外,被害人之间除了都是男性,身体健康外没有什么联系燔。 这排除了寻仇的可能,只能从凶手的目的入手。 言铮让罗衣把纳兰青找来,想听听她的看法。 纳兰青听完就冷冷一笑说:“这凶手一定是江湖中人,估计他家里有什么人患了病,用这种方法给病人换血呢!窠” 换血?言铮挑眉,她已经熟知古代的治疗方法,可还不知道沧焰有大夫已经掌握了输血换血的方法。 纳兰青见她困惑,就淡淡地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据我所知,有两个门派就懂得这种换血的方法,能把健康者的血换到病人身上,运气好的话病人就能康复,像这样不断杀人,一定是运气不好,血无法治愈病人吧!” 言铮摇头,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能成功了,古人只知道换血可以治疗,却不知道血型不对会引起排斥,他们不懂这一点,只能不断试。只是这样拿活人做实验,太残忍了。 帝都自从赵天泽带回不少江湖人后,就有不少江湖人赶来投奔赵天泽,所以现在帝都有很多江湖人,这要一一去调查,是件很浩大的工程。 言铮可没那么多人手,这时就想起了越冬,越冬这小子经常在贫民窟混,认识的人也多,让他去打听消息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言铮就让罗衣去把越冬找回来,这小子一听言铮要他做事,就讨好地说:“白姐姐,我帮你做事可以,不过你要让罗衣姐姐教我们武功啊,否则遇到危险我们也无法自保!” 言铮早知道这小子仰慕罗衣的武功,就含笑道:“教你们武功当然可以,不过武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罗衣姐姐很快就要陪我嫁进关家,没时间教你们。我给你们找个比她武功高的师父如何?” 越冬脱口问道:“是谁?” 罗衣就把龙九叫了来,越冬一看是个男人,就狐疑地看向言铮。 言铮坦然地说:“这是龙九,他和你们的罗衣姐姐已经定了亲,你们拜在他门下也等于拜在罗衣门下,罗衣有时间也会帮着他指点你们的!” 罗衣和龙九脸同时红了,两人虽然已经不再闹了,却没谈婚论嫁,言铮和纳兰青商量后做主给两人定了亲。两人也没反对,只说不急着婚嫁,要等禀过拓跋言得到他允许才想这事。 这事言铮包了,说会亲自给拓跋言写信说这事的,拓跋言一定会允许的。 两人就没再说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拓跋言能把他们给言铮用,就证明言铮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别说同意,就算把他们从此给了言铮也是可能的! 越冬一听这两人已经定了亲,就放了心,马上跪下就拜龙九为师。 龙九沉着脸说了自己收徒的规矩,等越冬都同意才收下了越冬。 有龙九指挥越冬,越冬就很快进入角色,让自己的兄弟们混进丐帮打听消息。 言铮这边,知道关洛飞被打了五十鞭刑被关进禁闭室,就带了罗衣去军营探视,木君山亲自接见了她们。 木将军也不客气,直接说:“白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军营的规矩,这被关了禁闭,任何人都不准探视。你别担心,他的伤我每天都让人给他上药的,不会误了他和你的婚期的!” 关鸣郤和邵翩若成亲十日后就是言铮和关洛飞的婚期,相当于关洛飞一从禁闭室出来隔几天就要和言铮举行婚礼。 言铮倒不担心会误了婚期,只是关心关洛飞在禁闭室里会胡思乱想。 “他怎么样?”她问道。 木君山摇摇头:“伤势他还能撑的住,不过这小子从进了禁闭室就没说过一句话,每次军医进去就见他面对着墙,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入老僧入定一般。对了,有件奇怪的事,白小姐精通医术,我说给你听听,你能不能解释!” “什么奇怪的事?”言铮好奇地问道。 木君山沉声道:“关洛飞第一天被关进去,因为才挨了五十鞭疼痛难忍,他的表现我就疏忽了,他一直在喊难受,在地上打滚 ,翻来覆去,还想撞墙,我觉得这小子太不堪,就让人把他捆了起来,他还是叫,折腾了一夜才睡了。” 言铮蹙眉,关洛飞不是这样的人啊,就算再痛苦他也不会叫啊! “第二天,关洛飞午膳后又发作了,被绑着也不断挣扎,把伤口都挣裂了,流了很多血,我听军医禀告,就过去看他,见他目光呆滞,还流口水,我让人解开他,他就在地上滚来滚去,似乎无法承受身体里的痛苦,不断抓挠自己,身上的肌肤都被他抓的惨不忍睹!” 言铮惊讶地大张着嘴,感觉有些不对劲。 木君山沉重地说:“今天是他关进来的第五天,他这几天每天都要发作一两次,不发作时不说话,一发作就闹的惊天动地,还想撞墙。白小姐,我让人去问过关王妃,他有没有什么痼疾,关王妃说没有,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关洛飞这是怎么了?按他的伤势,还不足以这样闹吧?” “他今天发作了没有?”言铮问道。 “现在还早,一般就是用了午膳才会发作!”木君山道。 “那我等他用了午膳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言铮请求道:“木将军,我不是作为他未婚妻进去的,我是作为一个大夫,这样不算违背军规吧!” 木君山沉吟了一下,才点点头说:“好吧,你去换身军服,一会我让人带你进去!” 木君山给言铮安排了一间房,等言铮和罗衣换上军服,扮做士兵就亲自带她们过去。 禁闭室在军营偏僻之角,只有两个士兵看守着,说是禁闭室,就是两间没有窗户的房间,木君山没急着让她们进去,就让她们等在门外,把士兵支走了。 等了一炷香的时辰,就听到里面有闷哼声。 “行了,我们进去吧,你们小心,他发作六亲不认,连我都敢打!”木君山指了指自己手上的伤口,无奈地说:“这就是他弄出来的,军医都被他打伤了,现在谁也不敢来给他上药了!” 木君山推开门,言铮跟着走了进去,就见屋里很简陋,没有床,没有桌子椅子,就一张草席铺在地上,关洛飞被捆在屋角一根铁柱上,他蓬头垢面,头发全混乱地披在肩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沾了血迹。 听到动静,关洛飞扬起布满红丝的眼睛困兽般地盯着他们,一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似乎在极力忍受着身上的痛苦。 可是虽然这样,他口角还是溢出了口水,身体不受控制地在颤抖。 “洛飞……”言铮虽然很震惊他这副模样,可是还是无法控制地涌起一股怜悯,冲上去抚摸他的脸:“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滚……”关洛飞挤出一个字又死死咬住唇,血混着口水流下来,让他看上去更惨烈。 “洛飞……”言铮转头看看木君山和罗衣,请求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陪他一会!” 木君山有些迟疑:“你不会想帮他解开吧?我劝你别这样做,他发病时六亲不认,他会伤害你的!” “我会小心的,你们出去吧!” 木君山点点头,和罗衣一起走了出去。 言铮一见门关上,就赶紧帮关洛飞解绳子,边说道:“洛飞,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看到你这样子,可我是大夫,不知道你病到什么程度无法给你医治,我帮你解开绳子,你告诉我,你哪里难受……” “滚……”关洛飞只重复这个字,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拼命地挣扎着。 等绳子解开,他一把推开言铮就往门口冲,可是铁门被木君山从外面锁住了,他徒劳无益地对着铁门脚踢手打,一边又抓挠自己身上。 言铮亲眼目睹着他抓开了伤口,血又流的到处都是,她越看越心惊,这样的关洛飞和那些前世看到的瘾君子没什么区别,难道关洛飞也是瘾君子? 她正想着,踢不开门的关洛飞突然折了回来,冲到她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吼道:“让她们开门,否则我杀了你……” “洛飞,你要开门做什么?”言铮镇定地问道。 “我要出去……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姣娘……”关洛飞胡乱地吼叫着。 言铮一听姣娘的名字心就落了下去,给关洛飞下毒的是濮娟吗?她一直让双启、双明注意关洛飞的饮食,没想到还是被濮娟钻了空子,她 是怎么让关洛飞上了瘾的? “开门……快让他们开门,我受不了啦……” 关洛飞突然又放开了她,冲到铁门前用头去撞门。 言铮看到他如此癫狂,再也无法忍受,摸出银针,伸手一弹,银针插进关洛飞的肩膀,他就软软倒了下去。 言铮镇定了一下,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道:“木将军,开门吧!” 木君山没听到关洛飞的吼叫,才打开了门,进来看到关洛飞倒在地上,就诧异地挑起了眉。 “我想我已经弄清楚他的病因了!木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我能留在这照顾他几天吗?” 言铮问道,怕木君山不答应,赶紧补充道:“木将军,我能看的出你喜欢关洛飞,让我留下来,我会还你一个健康的士兵,否则,你就失去了一个可能是你能培养出来的最得意的将领!” 木君山看看她,沉吟了半响才道:“军营里是不许女人来的,你的身份又很特别,你也许知道,你来军营就有探子跟着你,你如果能处理好这些,我就把关洛飞交给你!” “木将军的意思是允许我带走关洛飞?”言铮有些难以置信。 木君山淡淡地道:“他现在的神志已经达不到我要他反省的目的,我这人也不迂腐,就事论事。你可以带走他,但是如果他要来我军中继续效力,就必须把没完的惩罚完结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等他好了让他自己选择吧!”言铮和木君山达成协议,就离开了军营。 一路回去,言铮对罗衣说:“我身后的探子很讨厌,不管是谁的人,你们去教训教训他,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罗衣会意,让言铮先走,自己留下来教训探子。 等罗衣回到府上,对言铮禀道:“小姐,你还真受欢迎,你知道有几路探子跟着我们吗?三路,除了太子的人,还有端木翊和邺亲王的人,都被我教训了一顿,灰溜溜地走了,你一会出门看看,保证没有探子跟来了!” “那可不见得!”言铮冷笑,赵天泽不会罢休的,自己教训了他的人,没准他马上又派另一批来了,只是她没有时间和他纠缠。 言铮想了想,来个恶人先告状,径直带了罗衣就到关府求见关王妃。 关王妃这两天正被关鸣郤和邵翩若的婚事弄得焦头烂额,一听言铮又说太子派人盯着她意图不轨,立刻恼了。不管如何,关洛飞是她儿子,是赵天泽害他被关禁闭,如今自己未来的儿媳又遭这几人监视,于情于理,她如果放任不管,只会让人笑话瑞亲王府。 关王妃冷笑道:“他赵天泽太子的位子还没坐稳,就不把我瑞亲王府放在眼中,这还了得!你先回去,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关王妃一送走言铮,就立刻进宫,一见皇上就没好气地骂道:“皇上,你要让位给太子就明说,我关家也好赶紧收拾包袱回老家,免得成了人家眼中钉还不知道呢!” 赵罡最忌讳的就是‘让位’这两个字,闻言就沉下脸道:“淑岚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王妃冷冷一笑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太子把洛飞弄进禁闭室的事,我告诉你赵罡,当年的事我没和你计较,可不代表我儿子就要受你儿子的气,这么多年我忍气吞声就为了洛飞有出息,可你看看你都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和赵天澜去灭濮族,害傻了他。如今回到帝都你还容不下他?让赵天泽把他弄进禁闭室受苦……这都不说了,如今他没过门的儿媳赵天泽也想下手,你是不是非要把他逼死了你才甘心?” 赵罡听到这才知道关王妃的气从何来,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淑岚,你是来为洛飞鸣不平还是来为言铮出气的?为了洛飞朕还理解,为了言铮,朕就纳闷了,你什么时候变的能容下她了?” “她是我儿媳,我不能容她我还帮她求圣旨赐婚做什么?”关王妃理直气壮地道。 “是吗?不是为了更方便折磨她吗?”赵罡冷冷一笑,阴冷地看着她:“淑岚,有些话朕忍在心里很多年了!本来不想说,怕伤了和气,可是看你这样,我不说也不行了!” 关王妃突然就心虚了,紧张地看着赵罡,当年的事赵罡真的知道吗? 赵罡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朕要说什么吗?” 关王妃狠了心,装作懵懂无知地道:“我怎么知道皇上想说什 么呢,最了解皇上的可不是我!” 这话就让赵罡心揪了一下,半响才点了点头说:“对,最了解朕的不是你,也不是皇后,是白芷……只有她,才是朕最爱也最能放心的女人……”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章,亲们晚点来看吧!谢谢大家对风的支持!   ☆、189.不敢轻信任何人 提起白芷,关王妃眼中就闪过一抹恨意,低垂了眼帘掩去了。 赵罡却眼尖地注意到了,冷笑道:“朕知道你恨白芷,也知道皇后和你一样,淑岚,皇后死了,你不会想步她的后尘吧?” 关王妃心里一惊,脱口道:“你是在为白芷报仇吗?赵罡,你还想杀了我?燔” “朕该杀你吗?”赵罡反问道:“你做了什么朕该杀你的事?窠”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关王妃一狠心道:“洛飞是你儿子,我帮你养大了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敢杀我,我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无情!” 赵罡失笑:“洛飞真是朕的儿子?淑岚,你可从来没承认过!” 关王妃咬了咬唇:“你也没问过!赵罡,我嫁到关家是逼不得已,我不想洛飞到皇家,皇后不会容他的,所以这么多年我才沉默,我只想他做他的逍遥少爷,平平安安长大就行!我甚至不敢对他太好,免得惹人起疑。你和太后对他好,我都害怕,怕他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赵罡,我这辈子就没求过你什么,你就念在骨肉亲情上,放过他吧!等他成了亲,我会让他回老家,安安分分地过一生!” 赵罡又笑了,这次是嘲讽的笑:“淑岚你还真会打算,这时告诉朕洛飞是朕的儿子是不想朕追究你当年的事吧?你让洛飞回老家?你觉得这样朕就会相信你吗?淑岚,要朕相信你,你就不该为他求娶言铮!” 关王妃心落了下去,讪讪道:“他喜欢言铮是帝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我只是成全他们而已,我难道还做错了?以她额上的奴字,洛飞能娶她是她的福气,否则我家洛飞可以娶比她更好的女人!” “够了,难道你不是想用她来要挟朕吗?”赵罡怒了,一拍桌子吼道:“淑岚,朕平生最恨的就是自作聪明的女人,朕只是还有些事没弄明白,否则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满口胡言地哄骗朕吗?” 一听这话,关王妃底气又足了,无所畏惧地淡笑道:“皇上想多了,淑岚今日来只是求皇上别让太子为难言铮和洛飞,可没其他意思。皇上别把淑岚想的那么不堪,我和你之间有洛飞,你好洛飞才好,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的!” 赵罡摇摇头:“朕不会相信你,朕和你说这些话也是看在洛飞面子上,这孩子,朕是真心喜欢他,不想你毁了他才警告你!淑岚,不管你想做什么,如果你真疼洛飞,就收手吧!朕念着和你一场的情分上,也不想对你做的太绝!” “皇上的警告淑岚收下了,淑岚知道该怎么做!皇上自己保重!” 关王妃转身就走,到门口想了想又道:“洛飞的婚礼我希望你来主持,他不争什么,你也该为他做点事!” 关王妃走了,赵罡摸摸手上带了多年有条裂缝的扳指,若有所思地看着关王妃的背影,虽然赵罡很早就怀疑过关洛飞是自己的儿子,可是试探了关王妃多次,她却从来没承认过。 这次关王妃亲口承认了,他却不敢相信,这女人已经不是当年认识的单纯的女子了,她沉稳内敛,变得很陌生,他越来越无法把握她了。 “来人!”赵罡一声低呼。 一个暗卫闪了进来,无声地往地上一跪。 赵罡冷冷地问:“瑞亲王这些日子病情怎么样?” 暗卫禀道:“瑞亲王腿疾加重,已经不能行走了,每日都是在卧室里度过的!除了关王妃,只有世子爷去探视过他!大夫说瑞亲王日子不多了,关王妃想等世子爷和二爷的婚事办了后就送他回老家,听说那边已经在修缮祖屋了!” “哦……”赵罡沉吟起来,瑞亲王手上还有一支强兵,兵符在瑞亲王手上,这老家伙病成这样也不把兵符交出来,他是想传给关鸣郤吗? 关鸣郤要和邵翩若成亲,邵翩若的母亲又是自己的心头之患,他自然不肯让兵符落在关鸣郤手上,让关洛飞进军营就是想培养他亲自带这支队伍,没想到关洛飞还没培养出来,瑞亲王就不行了,这可不好! “密切注意瑞亲王的动静,还有关鸣郤……”赵罡冷笑:“他能站起来不代表就完全好了,找机会让他‘旧疾复发’!” 暗卫悄悄抹了抹汗,低声道:“皇上,这可能有点不好办,太妃给世子爷找了很多高手做护卫,我们现在跟踪他都很困难,想动手只怕不容易!” 赵罡无情地说:“只要有心,意外总是可以制造的,朕不急,你们慢慢找机会就行!” < “是!”暗卫只好答应。 赵罡想了想道:“白小姐那边也找人去看着点,不许她有什么闪失!” “是!”暗卫答应着,看赵罡没其他指示,才离开了。 赵罡把赵天泽叫来,警告了几句,让他注意影响,把监视言铮的人撤了,赵天泽心怀不满,表面却答应了,暗地却派了更多的人去监视言铮。 这也是言铮预料到的,她去告状可不指望关王妃能制止赵天泽,只是想借此让赵天泽知道自己不满他而已。 虽然有这么多人监视,言铮还是在肖北、龙九的帮助下把关洛飞带到了白府,专门腾出一个院子来照顾关洛飞。 关洛飞被龙九趁他昏迷之时从头到尾彻底清理了一遍,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言铮去时他整个人都清爽了,只是还是被绑着。 言铮让龙九他们出去,自己留下来观察关洛飞,她不知道关洛飞上瘾有多严重,这时代有没有验血等设备,只能用一些土办法来分辨。 还好,关洛飞醒过来后没闹了,只是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戒备地看着言铮。 “洛飞,你知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事吗?”言铮在他身边坐下,耐心地问道。 关洛飞不说话,就盯着她。 言铮叹了口气,摸了摸他有些消廋的脸,平静地说:“有人给你吃了一种会上瘾的药,你吃不到就会全身难受,发痒,很想挠,对不对?” 关洛飞还是不说话,漠然地看着言铮。 言铮蹙眉,这样固执的关洛飞怎么交流啊? “你在和我赌气吗?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你觉得你委屈,我还觉得我更委屈呢!行,你不想说那你就变哑巴吧,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关洛飞,我告诉你,我们的婚期很快就到了,可你这样子,我怎么能嫁给你呢!我可不想才过门就做寡妇,等你回去,我就进宫找皇上说去,求他把我重新赐婚给别人,只要不是你,谁都行!” 言铮站起来,气冲冲地往外走。 “你根本不想嫁给我,你想嫁的是赵天泽……”关洛飞突然怒道。 言铮站住,头也不回地说:“对,人家赵天泽比你有本事,至少人家不会被人暗算,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还谈什么保护我,我不嫁你是正确的!” 关洛飞眼睛都被气红了,猛地一挣,身上的绳子全断了,他一跃而起,一把抓住言铮的肩膀就吼道:“那你何苦招惹我,你招惹了我又想不负责,我……我杀了你这……” 那声‘贱人’,在看到言铮明亮的眸子时就卡在了喉咙里,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警告他,别骂出来,否则你就会失去她了! “我这什么?”言铮挑眉问道,她的怒气也上来了,反手一把揪住关洛飞吼道:“到底是谁招惹了谁?是你回去找我的!是你说只娶我一个的!是你愚蠢地喝了药害了我的!到底谁该对谁负责?关洛飞,你以为圣旨能逼我嫁给你吗?你以为在你这样愚蠢地让帝都的人都在议论我时,我还犯贱地嫁给你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关洛飞被她吼的有些心虚,喃喃地问道。 “因为我不想看你被人害死,因为你傻的比白兔还白不知道身边全是等着吃你肉的狼……还因为我喜欢你……关洛飞,你听清了没?我喜欢你……我不想我后半辈子为了没出手后悔,所以我才想再给你一次机会……” 言铮吼道:“你自己说,你要不要这个机会,不要就滚出去,从此后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你喜欢我?我没听错吗?你再说一遍……”关洛飞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拉着言铮追问道。 “是,我喜欢你,你没听错!只是,这喜欢还没到爱的地步,关洛飞,你如果有本事让我爱上你,我为你做任何事都可以!你对我也只是喜欢吧?远没到爱的地步,否则你就不会侮辱我,伤害我!”言铮说着眼中就有些湿。 “不……不是这样的……我爱你……”关洛飞急急叫道:“为了你我也可以做任何事!言儿,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声久违的言儿让言铮泪掉了下来,恍惚觉得以前的关洛飞回来了,她垂眼不想让关洛飞看到自己哭,就忽略了关洛飞眼中闪过的怜悯。 “言儿,别哭……”关洛飞将她拥进了怀中,覆头亲吻她,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让 言铮更难受,紧抱着他的头说:“洛飞,我不想失去你,可是为什么我们却要越走越远呢!你能不能听我一次,相信我,让我帮你……” “言儿,我相信你,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关洛飞紧紧地箍着她,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恨不能化身为狼将她整个地吞进腹才能安心。 “好,那你告诉我,濮姣都给你吃了什么?”言铮推开他问道。 关洛飞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脸色,才讪讪地说:“她真没给我吃什么,我没说谎,你交待我她给我吃的东西我都要注意,我听你的话,每次去她哪什么都不吃!” “真的?”言铮蹙眉,难以相信。 “真的,我这两天也在想我是不是被人设计了,可想来想去都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关洛飞困惑地问:“你刚才说我上了瘾,这是怎么回事?” 言铮摇头,给关洛飞解释了罂粟的作用,她知道古代对罂粟有很多称呼,而沧焰却似乎还没发现罂粟的使用,关洛飞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听完她的解释,关洛飞就沉了脸道:“不管是谁,给我吃了这种药,如果按你说的,我要是上了瘾,他让我做什么事我都会做,对吗?” “对,你也可以不做,那你就会全身无力,难受发狂。等药性强了,你会消廋,容易感染疾病,最后一死!”言铮拉着他道:“我看你这两天都忍过来了,也不是戒不掉,洛飞,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帮你戒了的!” “好,我听你的话,你帮我!”关洛飞坚定地说:“要怎么戒?” “我会给你开个药方,每天你都要按时喝,这可以帮你清理体内的积毒,希望可以减少你受的痛苦。你发作时我会绑着你,你相信我,多忍几天不去碰那药你会慢慢不再渴望它,以后只要不再沾,你会和正常人一样的!” “嗯!”关洛飞点头,拉着言铮说:“我以后只吃你给我的东西,我只相信你!” 言铮点头:“那你这两天就安心呆在我这,军营那边我已经和木将军说好了,等你好了再回去受罚,没人知道你离开军营的事。洛飞,这次你必须向我发誓,再也不把我对你说的话告诉任何人,能做到吗?” “言儿,你还在怪我出卖飒芥的事吗?我错了,我以为姣娘不会乱说的,她也像我发誓说不会说出去。事后我骂她,她说是她的下人说出去的,她已经打死那下人了!”关洛飞小心地道。 “你相信她,我不相信。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关洛飞,你要再让我失望,我这辈子就真的不会理你了!”言铮冷冷地道。 “我不说,这次打死我也不会说,你就相信我吧!”关洛飞说完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地说:“言儿,我好饿,你给我弄点吃的吧!” “嗯,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端吃的!”言铮说完走了出去。 关洛飞看着她的背影,跌坐在床上,捧住自己的头。 濮娇,言铮……他现在可以相信谁呢? 濮娟意料的不错,关洛飞现在已经慢慢想起了以前的事了,特别是这几天被关在禁闭室里,他想起的更多,他记起了和拓跋言的赌约,记起了和言铮离开前言铮对自己说的话…… 这些事交织着赵天泽和言铮的对话,让关洛飞不是肯定,而是怀疑起自己对言铮的喜欢。 她说只嫁不纳妾只娶她一人的男人,可是她却答应和濮姣一起嫁进门,她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才这样受委屈吗? 关洛飞已经不敢相信言铮了,就如他所说的话,他去濮娟那从来不吃濮娟给的东西,可是到言铮这,却从没防备。而家里,双启、双明不会给他下药,那自己是怎么上的瘾呢? 除了在言铮这里吃的有问题,他不知道还有谁有机会给自己下药。 言铮,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关洛飞在没弄清事情真相之前,再也不敢轻信任何人。 等言铮端来吃的,他假装困的要死嘟哝着说自己要睡觉,让言铮把吃的放在一边,等他睡醒了再吃。 言铮也没疑他,把吃的放在一边就坐在一边陪着他。 关洛飞闭上眼睛睡觉,等睡醒看见言铮不在,桌上放着冷了的饭菜,他复杂地看了半天,走过去端起来,打开后窗看看没人就跳了出去,把菜饭都倒在了树后,还拔了些土掩住了。 至于言铮端来的药,关洛飞也找借口倒了,这样言铮也没发现不对,还想方设法地给他配药。 关洛飞一边敷衍着言铮,一边忍受着痛苦和饥饿的折磨,短短几天,虽然瘦了一圈,可是毒瘾已经不能影响他了,稍微的不舒服他都可以忽视了。   ☆、190.不择手段也要留下她 关洛飞在戒毒,关鸣郤和邵翩若的婚礼按时举行了,言铮虽然接到请柬可以作为客人去参加,只是头天关王妃派人通知她过去帮忙。 言铮一想自己作为关洛飞的未婚妻,夫家有事,去帮忙也无可厚非,所以次日天才亮就赶紧带着罗衣,绿荷几个下人过去帮忙。 瑞亲王家来了很多亲戚,关王妃让言铮负责招待这些客人,这些客人有瑞亲王这边的亲戚,也有关王妃娘家的亲戚,大家都和皇上皇后沾关系,架子自然不用说了,都挑剔地对言铮,有些还当着言铮就议论起她来燔。 一个妇人,关洛飞应该叫二婶的,丈夫谢居友在刑部任职,谢二婶和关王妃关系很好,在一家亲戚中似乎很有说话的地位,带领一帮女眷,肆无忌惮地当着言铮的面对她评头论足。 她大咧咧地直言道:“言铮,按理你根本配不上我们二爷,不过皇上都赐了婚,我们也不好反对,就教教你为人妇的规矩吧!听说你在帝都开了个药铺,还弄了什么花店,这成何体统啊,王府又不缺你吃穿,何必你去抛头露面,今天回去就关了,安安分分地侍候你夫君和你公婆,早点为二爷生个子嗣,这才是正事!听到了吗?窠” 言铮垂眸,关家有喜事,她不想和这些人闹僵,可也不想被这妇人训斥,就淡淡地说:“言铮开药铺,王妃是同意的!” 虽然关王妃也反对,可是管家回去后也没见她退婚,自然是默许了,言铮就当她同意了。 “胡说,王妃怎么会同意呢!”谢二婶皱眉嚷道:“你这丫头还敢争辩,不是欺王妃和二爷没精力管你吗?二婶我今天就教教你规矩,你听后了,以后嫁到王府,第一条要孝敬爹娘……” 她一条一条说着,言铮垂眸假装虚心听,心里却越来越不耐烦,罗衣也看不惯谢二婶的颐指气使,正想着怎么帮言铮解围,就听到外面双启叫道:“白小姐,你府上有人找你,说有事!” “二婶,我府上来人了,我出去看看什么事,一会再回来听你指教!”言铮赶紧欠了欠身,就走了出去。 双启凑近她,低声说:“是姑姑让我找你的,说是言太子进京了,让你去迎接!” 额,言铮知道自己和关洛飞成亲拓跋言会来,只是没想到他今天就到了,他还不知道关洛飞要同时娶自己和濮娟的事,关洛飞又在自己家中,要是知道,不闹的天翻地覆才怪。 言铮赶紧让双启去向关王妃说一声,自己就带了罗衣先赶回去。 等她赶到家门口,才知道拓跋言已经进去了。 言铮赶紧冲了进去,才到正厅门口,就见龙五和郜镔站在门外,两人不约而同给她做了一个手势,言铮心就狂跳起来,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拓跋言坐在正座上,银色面具遮了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势却出卖了他。 言铮心虚,陪笑道:“大哥你来了,也不早通知我,我可以出城迎接你!” 拓跋言冷冷地看着她,忽地伸手一扫,旁边桌上的茶盅就飞向言铮,只是砸到她脚边就碎了,拓跋言随即怒喝道:“你……你是要气死我吗?你忘记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吗?” “大哥……你都知道了?”言铮赶紧分辨道:“我这不是怕洛飞中了濮娟的计才答应一起嫁过去吗?大哥你别气,洛飞答应我……” “跪下……”拓跋言突然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 言铮难以置信地看着拓跋言,他一向对自己好,怎么让自己跪下呢?他不知道她最反感的就是动不动就跪吗? “跪下!”拓跋言又吼了一声。 言铮的反感被激了出来,站直了身子冷冷看着拓跋言:“皇上让言铮跪拜吗?还是言铮做错了什么,大哥让言铮跪下想教育言铮?” 这两者听着就有分别,如果拓跋言是以皇上的名义让言铮下跪,那他们的兄妹之情就完了。如果是以大哥的身份让她跪,也要说个理由来! 拓跋言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意义,怒道:“以大哥的名义让你跪不行吗?我该让你去你母亲灵牌前跪,白言铮……你配姓白吗?你母亲当年都不能忍受二女共侍一夫,你倒好,还乐颠颠地准备嫁妆,你……你这是要侮辱白家,侮辱你自己吗?你说,你该不该跪?” 言铮心虚了,不管自己有多少借口,她的确玷污了白芷的名声,她沉吟了一下,慢慢跪了下去。 拓跋言倒愣住了,指着她突然就说不出 话来。言铮这举动是在向自己证明,就算认错也不改正,非要嫁到关家吗? 她不是该告诉自己她错了,不嫁给关洛飞,让自己想办法平息这件事吗? “大哥,我不是跪你,我是跪我娘和白将军……我知道我做的事玷污了他们的名义,可是我有我的想法,我虽然和濮娟一起嫁过去,可是决不会做什么二女共侍一夫的事,关洛飞要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会像娘一样休了他,请大哥和娘体谅我的苦心,给我一点时间!” “什么苦心?”拓跋言怒道:“你是我的皇妹,我拓跋的江山还不够给你撑腰吗?如果你是在惧怕那狗屁的圣旨,我这就进宫去找皇上,我能送他矿山,也能收回,如果有必要,我血洗了他的皇宫都可以,看谁还敢逼你嫁!” 言铮的反感就没了,她能听出拓跋言这话的真诚,也知道他不是说说玩的,真需要这样做,他一定会做的! “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我嫁到关家是有原因的,除了关洛飞,还有关王妃和皇上,我要弄清,他们在我母亲和外祖之死上扮演了什么角色!等弄清了,如果关洛飞还喜欢濮娟,我会离开的……” 拓跋言听到这话怔了怔,上前把她拉了起来,蹙眉道:“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言铮还没回答,就听到外面龙五一声怒吼:“什么人?滚出来!” 拓跋言一怔,就听到外面打斗声,他拉着言铮就走了出去。 言铮看到关洛飞被龙五和郜镔围住,两人的剑都指着关洛飞。 “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在这?”言铮和拓跋言同时叫了起来。 “皇上,他在房顶上偷听!”龙五叫道。 关洛飞慌忙解释道:“我没有偷听,我是来找言铮的,看到这些陌生的士兵把守在屋子外,担心她发生了什么事我才上房顶的,我什么都没听到就被你们发现了!” “都住手吧!”言铮看关洛飞不像说谎,就上前拉开了他,低声说:“不是让你呆在你房间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关洛飞委屈地说:“我饿了,出来找点东西吃,结果就看到了这些人,我怕你有事才过来看看!他们不是沧焰的人吗?怎么跑这来了?” “大哥是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你先回你房间吧,我一会再找你和你细说!”言铮叫过罗衣,让她送关洛飞回去。 拓跋言冷冷地看着关洛飞走远,才道:“这小子在说谎,他在我进屋的时候就守在屋顶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发现他了!” 言铮愣了一下,不是很相信拓跋言,拓跋言一定是不满她要嫁关洛飞才这样说的。 “大哥,你要真关心我,就别管我的事了!我发誓,我决不做有辱白家脸面的事,行了吧?” 言铮被关洛飞这一闹,又谨慎起来,在不知道拓跋言为什么无端地对自己好之前,有些话还是留三分余地比较好。拓跋言毕竟是拓跋的皇上,不能不妨他利用自己。 拓跋言感觉到她前后的变化,脸色一沉:“言儿,你不相信我?” 言铮有些心虚,想了想才淡淡地说:“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你帮不了忙!大哥,你说过我母亲外祖死的蹊跷,我想帮他们查明冤屈,这事也是我嫁进关家最主要的原因,大哥你放心,等我弄清真相,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拓跋言怒道:“要查明真相有很多方法,不值得你牺牲自己!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 言铮笑了:“名声于我早就没了,多一桩也没什么,以后没人敢娶我,我就去找大哥,做我的逍遥公主,终身不嫁,大哥会养我一辈子吧?” “你……”拓跋言听出了这自侃之下的坚决,气闷之余却明白自己再说什么言铮都听不进去,刚才就和她闹的有点僵,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愣了一会,伸手将她拖了过去,紧紧抱住她,宠溺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这丫头……知道不知道,我刚才听到这事是想着见到你就狠狠打你一顿,结果真看到你……又舍不得……” 言铮窝在他怀中,很享受这种说不清的亲密感,这不是情人之间的拥抱,又胜过家人的亲密让她都有些迷惑了,如果没有关洛飞,她什么都不想问,由着自己堕落到这温暖的深渊也可以啊! 两人由了这个拥抱缓解了刚才的 针锋相对,却谁也没注意,屋顶上,去而复返的关洛飞静静地伏在揭开的瓦上,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中。 他的身体绷的僵直,连呼吸都停止了,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幕,牙都把唇咬破了。 看两人抱个没完没了,关洛飞看不下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次龙五,郜镔谁也没发现,关洛飞一直冲到自己房间,才躺到了床上,给他端吃的罗衣就走了进来。 罗衣看到关洛飞还和自己离开前一样躺在床上,边把食物放在桌上边道:“二爷,你吃吧,一会我和小姐去参加世子爷的婚礼可能没时间再来看你,你呆在房里别出去了。皇上今晚会宿在白府,他很不高兴你要同时娶小姐和濮小姐的事,说不定会迁怒于你,你别让他看到,等小姐劝劝他,他会慢慢消气的!” 关洛飞又捏紧了拳,很想杀了罗衣,阻止她这张嘴再说下去,他拼命控制着杀气,假装无知地问:“拓跋皇上为什么要住在白府啊,不是有官驿吗?” 罗衣耸耸肩道:“他是小姐的义兄,也算小姐的娘家人,小姐出嫁,他来祝贺也是正常的事,总不能让他去住客栈吧!这也好,你们关家的人看不起小姐,他给小姐撑腰,让你们关家的人也看看,不是只有你们家才是皇亲国戚,我们小姐也是尊贵之身。” 罗衣说完又叮嘱了一句:“皇上会住在前面的院子里,你不出去就不会撞到他,记住了,别再给小姐惹事!” 她走了,关洛飞猛地站了起来,把吃的一股脑地摔在了地上,桌子也被他劈成了两半,反正他发作时毁了不少东西,言铮就算知道也不会怀疑的。 白言铮……你这……你这……坏女人…… 贱人被关洛飞在心里改成了坏女人,他说不清自己是顾念以前爱过的言铮还是不忍玷污自己心目中的她,边砸东西边在心里骂着。 拓跋言要住的院子他知道,是言铮轻易不许人过去的地方,那院子里的木兰很美,关洛飞在这边戒毒提了两次想搬过去,言铮都以这边更方便为由拒绝了。 原来是为了他留着的! 关洛飞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也无法压下心底那逐渐窜上来的绝望,他爱的人就是一个满嘴胡言只会欺骗自己的人吗? 她嫁进关家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白芷和白将军,她到底想做什么?毁了关家吗? *** 言铮安抚好拓跋言,就带着罗衣去参加婚礼了。 拓跋言虽然答应了言铮不去找关洛飞的麻烦,却还是忍不下这口气,等言铮一走,就让郜镔等人看好门,自己一人走进了关洛飞的房间。 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拓跋言可不像言铮那么容易骗,冷笑道:“怎么,关二爷,这是在发什么火?看见我家言儿对我好气的?” 关洛飞怒视着他,明智地不发一语,他早就领教过拓跋言的厉害,不说话就不会落进他的陷阱。 “朕以为你会好好待言儿,才同意和你的赌约一笔勾销,可是你却不懂得珍惜,还敢弄出同时娶两女的事羞辱言儿,你说,朕是杀了你呢,还是把你弄的半死不活?”拓跋言冷笑道。 关洛飞还是不说话,拓跋言有些无趣,嘲讽道:“怎么了?二爷不是能说会道吗?什么时候变得像乌龟一样,有怒气不敢发,有话也不敢说了?你不说话就以为能蒙混过关吗?朕告诉你,冲你这怂样,朕不会把言儿嫁给你的!你就只配和濮娟混在一起!” “她会嫁给我的!”关洛飞忍不住冒出这一句,说着就坚定起来:“就算两女共侍一夫,她也会嫁给我的!你无法阻止!这是沧焰的地盘,不是你拓跋的国土!拓跋言,不管你怎么阻止,她会嫁给我的,而且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就算要亲手杀了她,关洛飞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离开。进了关家的门,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再由着她,这次他要留下她,不择手段,甚至让她死…… “哟,这么肯定?朕可以问问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你这个半傻子,还是凭你瑞亲王府的家世啊?关洛飞,朕很想告诉你,就算有你瑞亲王的家世,你在朕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我不需要在你眼里是什么,言铮在乎我就行!” 关洛飞打断他的话冷笑道:“你觉得你又是什么?连脸都不敢见人的可怜虫,如果不是身在皇家,你又算什么?” “哈哈哈哈……”拓跋言 大笑起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关洛飞,点头道:“敢和朕这样说话的,你是第一个,可是朕却不欣赏你的勇气,只是觉得你无知?朕算什么?如果你是拿你国的太子和你认识的人来和朕比,朕不屑回答。朕算什么,朕自己知道就行!不需要向你这等无知的人证明!” “心虚吧!”关洛飞嘲讽道。 “夏虫不可语冰,你这激将法对朕没用!关洛飞,朕忽然觉得戏弄你很有趣,好吧,就看在已经很少有人能愉悦朕的份上,朕就不杀你了!朕让言儿嫁给你……不过你给朕记住,朕随时可以带她走,你要做的就是像侍奉你们皇后一样侍奉她,敢欺负她,朕会灭了你们关家,让你关洛飞生不如死,你不相信可以试试!” 拓跋言傲慢地说完,转身走了。 关洛飞在他身后冷冷一笑,拓跋言,你以为爷还是以前任你戏弄的关洛飞吗?你等着,假以时日,我会把今日你对我说的话都还给你…… 我要灭了你拓跋,让你跪在我面前,哭着喊着懊悔自己不该轻视我! 关洛飞想着,酷俊的容颜笼罩上一层冰霜,白言铮,拓跋言,你们把我戏弄于股掌之间,从现在开始,就让我把你们戏弄于股掌之间吧! **** 关鸣郤和邵翩若的婚礼很盛大,赵太妃为了面子,请了一百多桌,等婚礼结束,宾客散去,已经是夜深了。 言铮和罗衣累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上,拓跋言已经休息了,绿荷却还等着,看到言铮就赶紧禀道:“小姐,你去看看关二爷吧,他不舒服,砸了屋里的东西,在地上翻来覆去地直喊难受呢!我们谁也不敢接近,他弄得自己身上都是血!” 额,难道又发作了,言铮顾不上劳累,赶紧跑过去。 一进门,果然看到一片狼藉,关洛飞披头散发在地上打滚,很难受的样子。 “洛飞,怎么了?”言铮赶紧跑过去。 “我难受……”关洛飞蜷着身子颤抖着,言铮一边示意罗衣她们赶紧把屋里的破烂清理出去,一边在他身边半跪下来将他的头抱到自己腿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安抚他。 “言儿,你别管我,你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关洛飞抖着嘴唇断断续续地道。 “没事,我陪着你……”见罗衣她们麻利地打扫干净,言铮就让她们去休息,自己留下来陪关洛飞。 这种事这几天罗衣她们见多了,也不奇怪,关好门就走了。 关洛飞见人都走了,眯着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狡黠,唇角嘲讽地挑了起来……   ☆、191.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言儿,你走吧,我能行!” 关洛飞摇摇晃晃地起身,言铮赶紧扶着他往床边走。 关洛飞跌到床上,把言铮也带倒了,他一边推言铮,一边哑声说:“你走,别管我!燔” “我说过会陪着你的!坚持一下,你会挺过去!”言铮安慰道窠。 “嗯……”关洛飞紧抓着她的衣服,蜷成了一团,抖抖索索地问:“婚礼热闹吗?” “热闹,不过我没去看闹洞房,不知道他们怎么闹!”言铮笑道,一边给他整理头发。 “我们的婚礼也会热闹的……言儿……你还是走吧,我不想你看到我这样子……”关洛飞扭过头,紧闭上眼,抖得更厉害了。 “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啊!还怕羞啊!”言铮看他冷汗都出来了,爱怜地给他擦着冷汗,安抚道:“今天怎么发作的这么厉害,你没吃药吗?” “吃了……可能……可能没作用吧!”关洛飞抓住她的手,忽地紧紧将她的手和身体都抱住,头埋进她肩窝中,闷声说:“我真的很难受……帮帮我……你说的那种东西,给我一点,就一点,我保证以后再不用!” “洛飞,我没那种东西……有你也不能吃,你已经挺过了这么多天,再坚持一下就没事了,否则就功亏一篑了!来,我们说说话,分散注意力,你就不会想那东西了!” 言铮捧起他的脸,微笑道:“和我说说你能记得的有趣的事,双启、双明的糗事都行……” “我……”关洛飞盯着她的唇,忽地道:“我想吻你……可以吗?” 言铮看他脸色都变了,似在强忍着痛苦,就纵容地点点头。 关洛飞一得到允许,唇就印了上来,他饥渴般地啃噬着她的唇,手将她往怀中紧紧地箍住,雨点般的吻落在她唇上,眉上,鼻梁上,喉头上…… 心底的太过不甘让他越吻越暴戾,无法压抑的怒气都融在这吻中,反馈到言铮那边,却形成了他控制自己痛苦的激烈。 言铮只觉得唇被他咬开了,疼痛让她一缩却没推开他,如果这能帮助他战胜毒瘾,她可以做点小小的牺牲。 可是关洛飞渐渐不满足只吻她,他的手摸索着去解她衣服的带子,言铮一个不察,就被他解开了衣服,身上感觉一凉,关洛飞却没给她犹豫的机会覆了上来。 他轻咬着她的肩膀,急躁地说:“言儿……我难受……我控制不住自己……给我……求你……给我……” 这是关洛飞第二次对自己用这个‘求’字,言铮想起上次推开他,这家伙就跑去濮族差点送命的事,推他的手就再没力气了。 就这一迟疑,关洛飞似受到鼓励,不加思索地就将她的衣服扯开,整个人欺压上来。 床激烈地颤抖起来,言铮随着他沉浮着,不知道被关洛飞要了几次,也不知道关洛飞何时没了痛苦,到最后她昏昏沉沉,都看不清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她实在撑不住昏了过去…… 关洛飞这才鸣鼓收兵,歪倒在她身上,他侧目,眼前是言铮沾满汗水的脸,那‘奴’字半隐在她发丝间,他看着,心中已经没有怜悯,反而生出了一抹恨意,他怎么就忘记了,她曾经出卖过端木翊的家人,这奴字就是她的罪证…… 端木翊恨她决不是无缘无故的,她能背叛端木翊,也能背叛自己…… 关洛飞想着,又想到了拓跋言,拓跋言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这背后难道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白言铮……你到底想做什么?”关洛飞的手摸索着,移到了她的脖颈上,有那么一刻,他眼中闪过了一抹杀意,只是他最终没有掐下去,反而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关洛飞只觉得自己心中充满了对她的爱恨两种浓烈的感情,这矛盾烧的他浑身发热,有一刹那,很想就这样杀了她,也杀了自己,或者就不需要再矛盾了。 拓跋言,她是我的,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她都是我的,就算死,我也要让她死在我手上…… 关洛飞挑眉看向远处,拓跋言在白府,他就是要让他看看,这世间也有他无法控制的事,在他眼皮下,他要言铮就能得到。 他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亲眼让拓跋言来看看言铮躺在他床上的样子,只要能气到拓跋言,他做什么都可 以。 关洛飞想着,有些得意地笑了,拥紧言铮睡了。 快天亮时,关洛飞睁开了眼,转头看见言铮还睡的很沉,他不加思索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拥着她继续睡。 白府有贵客,做主人的却恋床,等拓跋言起来不见言铮,再发现她躺在自己床上,会气到他吧? 关洛飞越想越得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拓跋言被气青的脸…… 关洛飞所料不错,拓跋言起来后,在花园里散了一会步就走到膳房,上次住白府时言铮已经给他准备好早膳,这次他想也会这样。哪知道到了膳房却看到厨娘在忙,言铮却不见。 “你们小姐呢?”拓跋言看太阳都升起了,言铮都不见,就有些奇怪。 “小姐没过来啊!”厨娘话才落音,罗衣就闯了进来:“厨娘,看到小姐了没?我有事找她!” “没,她今天没过来!”厨娘答道。 罗衣皱了皱眉:“房里也不见啊,难道还在二爷房中!” 罗衣转身就往外跑,拓跋言脸沉了下来,问道:“她昨晚没回去吗?” 罗衣这才看到拓跋言,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知道……应该没吧,二爷昨晚发病,她守着二爷,我刚才去找她时,床铺都没动过……” “混账……”拓跋言被气到了,一抬手一掌就把手边的东西都挥在地上,风一样地卷了出去。 罗衣颤抖了一下,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女人,拓跋言刚才那一掌就击在自己身上了,她愣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 拓跋言几个起落就飞掠到关洛飞住的地方,人还没落下就吼道:“言铮,你给我出来!” 关洛飞听到拓跋言的声音,随手一碰就解了言铮的睡穴,推了推她叫道:“言儿,快醒醒,拓跋言来找你了!” 他说着赶紧起身,抓过衣服穿起来,才系上裤带,门砰地被踢开了。 关洛飞反应极快,回身把帘帐放了下来,才转头怒视着拓跋言,吼道:“拓跋言,你想做什么?” “你……朕打死你这畜生……”拓跋言一看关洛飞上衣还没穿,一看就知道两人做了什么,气得血管暴涨,二话不说就向关洛飞击来。 关洛飞一边闪躲一边喝道:“拓跋言,你别以为我怕你,我是念在你是白府的客人份上才不和你动手,你既然是客人就该遵守客人的本分,这样突然闯进来算什么?你要打我们出去打,别吓到言儿……” “混账……”拓跋言要不是顾忌帘帐里面的言铮没穿衣服,早冲过去把她揪出来了,此时听了关洛飞的话就怒吼道:“好,出去打,朕今天不杀了你这畜生誓不为人!” 他扭身冲了出去,边吼道:“白言铮,你给我马上穿好衣服去你娘的灵牌前跪着,等我杀了这畜生,我再和你算账……” 言铮在帘帐中,羞得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被拓跋言看到自己躺在关洛飞床上,还是没成亲前,这不是让拓跋言以为自己是随便的女人吗?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听到两人出去就打了起来,她无地自容,这次闹的白府上下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脸见人啊! 言铮赶紧穿好衣服,随便梳好头就走了出来。只见院子外面已经被两人打的乱七八糟,关洛飞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一边打还一边骂道:“拓跋言,你别欺人太甚,这白府的人谁不知道言铮是我的女人,我们在一起怎么啦?你有什么资格管?” “就凭朕是她义兄,朕就有权利管,朕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拓跋言出手毫不留情,还破天荒地拔出了剑,出手就是杀着。 关洛飞边招架边冷笑:“义兄怎么了?你是妒忌吧!拓跋言,我告诉你,你要是真关心言儿就不该和我动手,难道你想杀了我让她做寡妇吗?” 拓跋言心头被熊熊怒火燃烧着,他分不清是气言铮不爱惜自己还是妒忌,只知道,今日不杀了关洛飞,难消自己心头之火。听到关洛飞的话就吼回去:“让她做寡妇也有朕养着她,轮不到你操心,畜生,看剑……” 他一招杀着直刺向关洛飞,关洛飞一闪,脚下却不知道怎么滑了一下,眼见这一剑就要刺中他的胸口,言铮心一慌就扑了过来:“大哥手下留情……” 她虚晃一招,本意是想打偏拓跋言的剑,哪知道关洛飞却在这一瞬 间站稳,叫道:“言儿小心……” 他一手去拉言铮,另一只手就用手中的蛇腹剑刺向拓跋言,拓跋言见言铮扑过来,心一慌,怕伤到她就下意识地收手,三人站的角度很刁钻,他一收手,关洛飞刺过来的剑就无法回避…… “皇上小心……”郜镔和龙五闻讯赶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两人都大惊,飞扑过来。 可是晚了,拓跋言胸膛上被关洛飞一剑刺中,他一缩,可是剑已经划破了衣服和肌肤,血立刻涌了出来…… “关洛飞,你敢刺杀皇上,我杀了你……”郜镔扶住拓跋言,龙五脸一沉,足不停步一剑就刺向关洛飞。 言铮慌忙把关洛飞拖到身后,叫道:“事情是我惹出来的,要杀就杀我吧!” 反正今天已经够丢人了,也不在乎再丢人了! “白小姐闪开……”龙五不敢对言铮出手,可是言铮护着关洛飞,他也刺不到关洛飞,急得吼叫起来。 “大哥,你让他们住手吧,都是我的错……如果非要有个人死,就让我死吧!” 言铮吼着,拔出短剑就往自己胸口上刺。 “言儿……” “言儿……” 关洛飞和拓跋言同时叫起来,关洛飞眼疾手快地抢走了言铮手中的短剑,拓跋言推开郜镔,想冲过来,可是踉跄了一下,口中吐出一口血,就软软地往地上栽去。 “皇上……” 郜镔被吓了一跳,飞快地上前抱住了他,狠狠瞪了一眼关洛飞,就对言铮吼道:“白小姐,你知道皇上对你有多好吗?他……你怎么可以这样伤他的心……” 郜镔似乎顾忌关洛飞在场,欲言又止,狠狠地一跺脚,抱着拓跋言就飞跑回去,边叫道:“龙五,别管他们了,先照顾皇上!” 龙五答应着,瞪了一眼言铮就飞跑走,言铮注意到他跑的方向是府外,心一动,挣开关洛飞沉声道:“你回房间呆着,别再出来了!罗衣,去拿药箱来,我去看看大哥!” “言儿,你在怪我吗?我刚才真不是有意伤他!是他要杀我,我才还手的!”关洛飞委屈地拉住了言铮。 “没有,你别乱想,听我的话,先进去吧!我去看看他再来找你!”言铮摆脱他,匆匆跑走了。 关洛飞看着她的背影蹙起了眉,拓跋言的武功他知道,深不可测,刚才那一剑他虽然讨巧刺中了他,可是他知道,拓跋言真要躲肯定能躲了,躲不掉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本身就受了伤。 关洛飞一想到这种可能,眼中就闪过了一抹杀气,是不是趁拓跋言受伤,干脆杀了他呢? *** 言铮跑到拓跋言的院子,被几个侍卫拦住了,侍卫章面无表情地说:“郜将军说了,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我是大夫,让我帮皇上处理伤口吧!”言铮哀求道。 侍卫长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言铮没法,高声叫道:“郜镔,让我进去!我要看看大哥怎么了!” 屋里没声音,过了一会才听到郜镔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侍卫长这才让开,言铮赶紧跑了进去,看到拓跋言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唇边还有一些黑血。 “他怎么了?你们还瞒着我什么?”言铮厉声问道。 郜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沉声说:“皇上在濮族就受了伤,本来不该来沧焰,是他说答应了参加你的婚礼,一定要来才坚持着来了!这事不能泄露出去!” 言铮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点了点头,提了药箱走过去:“让我给他检查吧!” “不用了,龙五已经去请普先生了,你还是去陪关洛飞吧!”郜镔拦在了床前。 言铮脸又红了,虽然郜镔没有讽刺她的意思,她还是能听出郜镔拒人千里的意思,讪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小姐,你先出去吧,皇上在气头上,估计不想见你!”郜镔冷冷地道。 “我……”言铮羞的无地自容,拓跋言来看自己,自己却在他眼皮下做出这种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解释。 这时,龙五来了,带来了一个一身青袍的男人,男人已经有些年纪,头 发全白了,脸却满面红光,他看了一眼言铮,就走到床前伸手就要撩开拓跋言的面具。 “普先生等一下!”郜镔遮住了言铮的视线,沉声道:“白小姐,普先生要给皇上治病,你在不方便,请吧!” 这已经是郜镔第二次赶言铮了,言铮脸皮再厚也呆不下去,低声说:“那我出去等着,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她走了出去,就见龙五跟了出来,叫道:“龙七,龙八,到处检查一下,无关的人都不准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是!”几个侍卫答应着,分散开到处检查,屋顶也没漏过。 关洛飞在远处看见就不敢再靠近,心下更肯定拓跋言之前就受了伤,他走回去,看到绿荷就道:“绿荷,和你们小姐说一声,我呆在这里不方便,我先回军营了!” 绿荷点点头,目送着关洛飞离开才去禀告言铮。 言铮此时没心情管关洛飞,她担心拓跋言,刚才看见他唇边的黑血让她也反应过来,拓跋言之前就受了伤,否则不会被关洛飞刺到的。 想到拓跋言撑着病体来给自己撑腰,自己却伤了他的心,言铮懊恼地想给自己几巴掌。 她等在院外,站了两个多时辰才见龙五走出来,她赶紧上前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龙五淡淡地说:“皇上没事了,已经醒了,你放心吧!”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言铮赶紧道。 “皇上不想见你,你还是别去打扰他了!你先回去吧!对了,我现在要出去安排住宿,皇上今晚就搬走,和你说一声,一会我们就不和你告别了!”龙五说完不再理她,径直出门了。 言铮呆在原地,拓跋言这是不打算原谅自己了?一时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纳兰青一回府就从绿荷口中知道了发生的事,她赶了过来,言铮一看到她就委屈地哽咽道:“姑姑,大哥不要我了!” “你啊,你怎么做出这种事呢!”纳兰青无法理解言铮这么理智的人怎么会这么糊涂,气恼地瞪了她一眼,见她如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又舍不得骂下去,摇摇头说:“我进去看看他再说吧!” 言铮赶紧道:“姑姑你告诉他,说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我娘灵牌前跪着,不管跪多久,只要他肯原谅我,不搬走就行!” 她说完小跑着就去白家专门放置灵牌的房间,对着灵牌跪了下去。 纳兰青知道言铮不会说谎,就走了进去。 看见普先生,纳兰青一怔,随即心就慌了,低声叫道:“皇上,你……” 床上,拓跋言没戴面具,一张俊脸狰狞地暴露在纳兰青眼前,脸上的肌肤都溃烂了,黑沉沉的找不到一点好肉,只有那双眼睛,还精气毕现。 他见纳兰青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话还没说完就被泪水哽住了,他摇摇头,坐起身把面具戴上,才道:“龙五你先带普先生去休息吧!” “普先生请……”龙五把普先生带了出去。 拓跋言才勉强地笑道:“姑姑你哭什么,我还死不了呢!大事未成,我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192.二爷羞辱言铮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纳兰青不敢问拓跋言是不是时间不多了,看他这样子,只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抹了抹泪道:“普先生也没办法吗?” “他说会帮忙……给他点时间吧!”拓跋言似乎不想说这问题,垂了眼不再说话。 纳兰青苦笑道:“你要搬走不止是生铮儿的气吧,你是不想让她看到你这样子,对吗?燔” 拓跋言咬了咬牙,虽然知道言铮嫁给关洛飞是迟早的事,可是亲眼看到两人在一起,他发现自己还是难以接受。 纳兰青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想了想说:“她说她去跪灵牌,你不原谅她,她就不起来!窠” “让她跪吧,这是她该做的!”拓跋言冷声说。 纳兰青劝道:“皇上,你就原谅她吧,铮儿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她只是一时糊涂……” “你别为她说话,提也别提,我现在不想听到她的名字。姑姑,你出气吧,我想休息!”拓跋言下逐客令了。 纳兰青知道拓跋言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去,只好退了出来。 言铮早膳也没用,一直跪着,绿荷探头探脑看了几次,被罗衣劝回去了:“别管她了,皇上气不消,她不会起来的!” 绿荷悄悄道:“罗衣姐姐,二爷闯了祸就跑了,留下小姐一人面对皇上的责难,这可不是男人该做的事,小姐真不该嫁给他啊!” 罗衣不好议论言铮,摆了摆手,绿荷就不敢再说下去。 等午膳过后,周大爷来禀,说太子知道拓跋皇上到沧焰,特来请拓跋言进宫赴宴。 罗衣赶紧去禀告拓跋言,拓跋言冷冷一笑:“进宫赴宴?是鸿门宴吧!” 纳兰青眉头紧皱,拓跋言身上带伤,这要是进了宫,如果赵罡心怀不轨,那岂不是有进无出。 拓跋言还是接下了请柬,让太子回去禀告,会准时赴宴的。 纳兰青担心地道:“皇上,要不让人代替你去吧,你现在身份不同,可不能有闪失!” 拓跋言摇摇头:“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不去他们还会想法试探我的!” 他眼中闪过了一抹冷意,他才受了伤,难道赵罡就知道了?是关洛飞出卖了自己,还是这白府有赵罡的眼线呢? “言儿还跪着吧?”他问道。 纳兰青点了点头:“要不要通知她?” “不用,就让她跪着,没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把朕进宫赴宴的事告诉她!” 拓跋言想了想又把龙五叫进来道:“你和姑姑留在白府,做好准备,要是朕过了亥时还没从宫中回来,你就把大小姐送回拓跋,绑也要把她送走!姑姑,以后言儿就交给你了!” “皇上……你不能去冒险,言儿需要你,还是让人代替你去吧!”纳兰青不赞成地摇头。 “皇上,让龙一去吧!”龙五也不赞成拓跋言去冒险。 “朕意已决,你们别劝了!朕还想看看赵罡想做什么呢!他不动则已,敢动朕就让他得不偿失!” 拓跋言冷冷一笑,可能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拓跋言怕的不是死,而是自己大仇未报就先去了。 龙五和纳兰青劝不了拓跋言,只好出去准备。 纳兰青左思右想,都无法放心,逼不得已只好让罗衣去找墨修,希望他帮忙。 墨修在拓跋言进宫前来到了白府,在龙五的安排下乔装成拓跋言的侍卫,和龙一,郜镔一起陪同拓跋言进宫。 拓跋言除了是拓跋的皇上,还有一个身份是言铮的义兄,他此次来也是以参加义妹的婚礼来的,赵罡就免了关洛飞的‘禁闭’,让他进宫做陪客。 关洛飞换上了簇新的锦服,和赵罡还有赵天泽一起迎了出来。 拓跋言看也不看他,对赵罡微微一笑,有些嘲讽地道:“皇上给朕的义妹赐婚,朕还没感谢皇上呢,哪还担的起皇上还要给朕接风呢!” 赵罡微笑:“皇上谦虚了,朕也是听关王妃说皇上愿意和沧焰永结为好,让言铮和亲才成人之美的。赐婚是应该的,皇上不必谢朕,朕也希望看到他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在这样皆大欢喜,朕深感欣慰!” 拓跋言冷冷一笑,不客 气地道:“朕当时答应言铮嫁给关洛飞,是关洛飞答应只娶她一个,怎么现在多出一个平妻,这可不是朕的初衷。皇上,听说这平妻也是皇上赐婚的,请问,这是在折辱朕还是欺朕的义妹呢?” 赵罡呵呵笑道:“皇上别误会,朕可没有折辱皇上的意思,洛飞喜欢姣娘,关王妃也不想棒打鸳鸯,求朕将两人都赐给洛飞,朕觉得两女洛飞都割舍不下,就成全他们了。据说言铮也没反对,皇上就别生气了,日子是他们过,他们愿意,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反对,对吧!” 拓跋言被将了一军,胸口有些气闷,一边恨言铮不争气,一边很想不顾一切杀了关洛飞,都是这小子惹出来的,否则自己怎么会被赵罡明讽暗刺啊! “皇上说的对,我和言铮都愿意,拓跋皇上你就别多想了,你能来参加我和言铮的婚礼我很感激,一会让我多敬你几杯吧!”关洛飞含笑道。 拓跋言看他的笑只觉得刺眼之极,恨不能一掌劈死他。 赵罡打圆场:“都进去吧,朕还要和皇上商量婚礼呢,咱们边喝酒边聊!” 一群人前呼后拥,把拓跋言让进大殿,赵天泽作为新任太子,先敬拓跋言酒,他含笑道:“皇上,洛飞和本宫亲如兄弟,他将要迎娶你的义妹,本宫会做主婚人,皇上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本宫一定会尽力把婚礼办好的!” 拓跋言如今根本不看好这门婚事,哪愿意和他商量婚礼细节,淡淡一笑道:“不急,朕昨晚才到帝都,还没缓过气来,也没打听帝都娶亲都有什么风俗,待朕问清楚,再和太子另选时间商谈吧!今日咱们只喝酒,随便聊聊就行!” 关洛飞哪会不知道拓跋言的意思,当即就道:“拓跋皇上,再过几天就是我和言铮的喜事,择日不如撞日,还是今日就把细节落实了,我家里也好准备!言铮和我都是沧焰人,娶亲的规矩就按沧焰的办,皇上放心,我不会委屈了言铮的!” 拓跋言见关洛飞句句都呛着自己,脸就沉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关洛飞道:“那关二爷倒说说,你给言铮准备了什么聘礼?” 按沧焰的规矩,文定后,婚礼前三天行聘礼,拓跋言就是赶来代言铮的长辈接受聘礼的,再看聘礼添嫁妆。 这添嫁妆也有规矩,如果新娘娘家给的嫁妆超过了夫家的聘礼,就证明这新娘在娘家很受重视,新娘到了夫家底气就足,不会受公婆叔嫂轻视。 如果新娘娘家给的聘礼远远不如夫家,就证明新娘不受娘家重视,在夫家也会被人看轻的。 关洛飞让双启呈上了关王妃给他准备的聘礼单,这聘礼虽然比关鸣郤给邵翩若的寒酸了点,但比起一般大户人家丰厚多了,关王妃是想着反正言铮没娘家人,给出去的总要拿回来,所以出手还算大方。 郜镔接过聘礼单呈给拓跋言,拓跋言随便扫了一眼就冷笑起来:“这就是关家的实力,你关洛飞的诚意?打发叫花子吗?” 关洛飞脸色就变了,聘礼单他看过,自觉已经可以了,没想到拓跋言却根本看不上眼,他忍不住冷笑道:“皇上嫌寒酸,那把言铮的嫁妆单给洛飞见识一下吧,洛飞看看,皇上对言铮的‘爱护’能达到什么程度!” 拓跋言斜了他一眼,不急着拿嫁妆单,反而对赵罡道:“皇上,朕虽然不是很了解沧焰的规矩,可是朕却听说过,沧焰为了保护女子,定下了一条规矩,那就是如果女子和夫君不和,和离时可以带走全部嫁妆,朕没记错吧?” 不等赵罡回答,关洛飞脸就沉了下来,冷笑道:“皇上没记错,皇上只是忘记了提一点,那就是如果这女子不守妇道被夫家休了,所有嫁妆就归夫家所有。皇上要是对你义妹没信心,那还是少陪嫁点为好,免得到时损失惨重!” 肖北在他们后面听到这话,异样地看了看关洛飞,他这是在暗示言铮会不守妇道吗?这个关洛飞,越来越看不懂了!他不是爱惨了言铮吗?怎么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她呢!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帝都关于言铮的流言蜚语有多少吗?如果他今天在这说的话传出去,不知道街头又会有多少诋毁言铮的话了! “关洛飞……”拓跋言一个没忍住,一掌就将面前的桌子拍的米分碎,猛地站起来指着他吼道:“冲你这样的态度,朕决不会把言儿嫁给你的!这婚事不议了!我们走!” “站住!”关洛飞冷笑道:“一国之君,一诺千金,怎么可以反悔。再说了,你又不是言铮的父母,你凭什么为言铮做主?言铮和我的婚事是由我国皇上赐婚,她的父亲首肯的,可不 是你说不议就不议的!” 拓跋言冷笑道:“熙乾明也能为言铮做主吗?言铮的义兄是朕,长兄为父,朕说不行就是不行!” “拓跋皇上,你这话就不对了,言铮是沧焰人,我父皇是沧焰的国君,他就是天父,他为言铮做主天经地义,拓跋皇上这么急着反对,是不把我父皇放在眼中,把沧焰和拓跋交好视为儿戏还是另有隐情?”赵天泽唯恐天下不乱地道。 “什么隐情?不会是言铮早是拓跋皇上的人,拓跋皇上才不肯把她嫁给我吧?”关洛飞嘲讽道。 “关洛飞,不许你侮辱言儿!”拓跋言怒吼起来:“你有种再说一句侮辱她的话,信不信朕今天就杀了你!” 肖北忍不住了,在关洛飞开口之前不赞成地摇头道:“二爷,言铮清不清白你自己知道,聘礼什么的也可以商量,大家都冷静一下,别再说这些伤和气的话,免得日后后悔莫及!” 端木翊在一旁看好戏,见肖北有息事宁人的想法,不干了,煽风点火地嘲讽道:“肖爷这话就不对了,二爷既然这样说,那就是二爷自己心里有数,言铮已经是不洁之人,如今拓跋皇上又极力反对这门亲事,想必其中必有隐情,二爷是该弄清楚……” “端木翊……”拓跋言没等他话音落地,腾地飞了出去,一掌就向端木翊劈去,端木翊早料到了,一边闪躲一边吼道:“怎么,说到痛处恼羞成怒了?我偏说,二爷,言铮一定是被拓跋皇上收了,你别糊涂了,还是趁早悔婚吧!” “找死……”拓跋言面具下的脸早扭曲了,腾地一掌击出,端木翊一个躲闪不及,就被打飞出去,不偏不倚掉到了皇上脚前。 拓跋言回身抽出了一个侍卫的剑,就扑了过去。 也不知道谁叫道:“不好了,拓跋皇上要刺杀皇上,大家快护驾……” 顿时,赵天泽和关洛飞还有一干侍卫都拔剑冲了上来,龙一暗暗叫苦,皇上这是怎么了,一涉及到言铮,冷静全没了,这不是明摆着中了人家的激将法吗? “保护皇上!”龙一大叫一声,也拔剑冲了上去。 一时,大殿里一片混乱,赵罡冷冷一笑,退后,也不阻止,任由这些人互相打斗。 “赵罡,你想杀朕?你是嫌你的龙椅坐腻了?”拓跋言一击不中,被众人围住,抬眼看到赵罡冷冷地置身事外,就冷笑道。 赵罡假装无辜地说:“拓跋言,是你先动手的,朕怎么知道你不是借杀端木翊想杀朕呢?如果你觉得无辜,就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朕再和你好好商议……” 他说这话的时候,赵天泽丝毫没停手的意思,反而下手更狠,招招都往拓跋言致命之处紧逼。 拓跋言哪敢停,只怕还没收手就被赵天泽杀了,他一狠心,身形一拧就跃起身直冲赵罡逼去,擒贼先擒王,拿下赵罡,今日才能全身而退。 龙一和拓跋言心意相通,一见拓跋言动身就知道他的意思,配合地冲上来拦住了赵天泽的剑。 “保护皇上……”关洛飞一见这架势也知道了拓跋言的用意,一声吼叫,人就冲了上来往拓跋言身后刺去。 墨修蹙眉,他受了纳兰青的委托要护拓跋言安全,这时再不出手,怎么向纳兰青交待,他一闪身,架住了关洛飞的剑,借错身的机会在关洛飞耳边低声说:“拓跋言要是死了,你和言铮就决无可能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徒儿,别一错再错了!” 关洛飞骤然听到墨修的警告,就愣了一下,手下就迟疑了,自己今日做的事是不是过分了? “闪开……”墨修挥出一掌,借巧力把关洛飞击飞,回身护住了拓跋言。 拓跋言已经冲到了赵罡面前,挥剑就刺向赵罡,赵天泽一见就扑了过来,吼道:“狗贼,敢刺杀我父皇,我杀了你!” 他用剑隔开拓跋言,把赵罡推开,冲一个侍卫叫道:“快带皇上走……” 几个侍卫冲了过来,赵罡见拓跋言被赵天泽困住,就叫道:“给朕杀了他……谁能取拓跋狗贼的头,朕重重有赏……” 那几个侍卫一边护着赵罡,一边寻找机会去杀拓跋言,赵罡只注意拓跋言,没发现一个侍卫眼中闪过了一抹杀意,忽地举剑就刺向赵罡。 “皇上小心……”关洛飞刚站稳就看到这一幕,急扑过来护驾。 赵天泽听到他的 声音,眼中闪过一抹恼怒,手指暗扣,一枚暗器就击向关洛飞。 关洛飞只觉得腿一痛,顾不上去看,还是冲了过去,可是慢了一点,那侍卫的剑已经插进赵罡的脊背。赵罡被关洛飞一叫反应过来,及时转身,剑就偏了一点,划过赵罡的腹部,拉开了长长一条伤口…… 那侍卫见状,拔出剑又刺向赵罡,赵罡一声怒吼:“给朕杀了他……” 几支利箭不知道从何而来,凌厉地射进那侍卫的身体里,那侍卫一声惨叫,就被箭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更多的暗卫冲了出来,墨修一见这架势,就拉住拓跋言叫道:“皇上,快走,不可恋战!” 拓跋言也看清了形势,知道今日杀不了赵罡,狠狠瞪了一眼关洛飞,吼道:“走……” 几人往门口杀去,龙一和墨修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那些侍卫根本拦不住几人,赵天泽心不在拓跋言身上,见关洛飞坏了自己的好事就冲到赵罡身边叫道:“父皇你怎么样?” 赵罡虽然没被刺中要害,可是腰腹部都被刺伤了,血瞬间就流了满地,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脏…… “快去请御医……不,快去白府请白小姐来救皇上……”肖北大叫道。 他虽然不知道今日的事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可是却知道,皇上不能死,否则赵天澜就再也没翻身的机会,而他肖家也完了。 那些躲在一边的大臣都惊叫起来,肖丞相明白儿子的意思,也跟着叫起来:“对,赶紧去请白小姐,她治外伤有一套,她一定能保住皇上的命的!” 端木翊气恼地叫道:“什么白小姐,你们没看到吗?她义兄刺杀皇上,她就是拓跋言的人,是逆贼,你们请她是要皇上的命吗?” “肖爱卿……朕的命就交给你了,你做主,谁敢反对,格杀勿论……” 赵罡眼中全是恨意,他怕自己就送命在自己人手上,强撑着,断断续续地吩咐完才晕了过去。 “木将军,你带人去请白小姐!”肖丞相顾不上得罪赵天泽了,瞬间判断了形势,果断地吩咐道。 “是!”木君山二话不说就带人走了。 追赶拓跋言的熙乾明和邺亲王的人一路追出宫,却遇到了龙五的阻拦,熙乾明根本想不到,拓跋言竟然在帝都藏了一支精英,他们双方一汇合就杀出了城外,激战中,熙乾明受了重伤,还是手下人拼命护着他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眼睁睁地看着拓跋言一行人杀出帝都,绝尘而去,才撑着转身,让手下人去捉拿言铮。 等他的人赶到,却发现白府都被关洛飞的人围住了,熙乾明才恍然,原来言铮没有随拓跋言逃走,是关洛飞早有防备……   ☆、193.皇上要帮言铮悔婚 “白小姐,老夫奉命来请你去医治皇上,请随老夫进宫吧!”肖丞相遣退熙乾明的人,亲自邀请言铮。 言铮淡然一笑:“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白府上下都被官兵扣住了,连罗衣也被抓了,她除非不要自己的命和她们的命,否则就不能拒绝燔。 “言铮,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赶紧随我们走一趟吧!”尾随而来的肖北劝道。 “那就走吧,我去取药箱,肖北你把罗衣和绿荷放出来,我需要她们帮忙!窠” “嗯!她们会随你一起进宫!” 言铮赶紧跑去取药箱,走出来看到关洛飞,她视而不见地越过他往前走,拓跋言进宫赴宴,龙五本来没告诉她,后来看到关洛飞的人把白府围住了,就知道情况不妙,逼不得已就告诉了言铮。 言铮一听就知道要出事了,赶紧让龙五去找帮手救拓跋言。 龙五想带她走,言铮拒绝了,正色道:“你能带我走,你能带我府上的人全走吗?龙五,你和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像你不能丢下皇上,我也不能丢下她们,你别管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见到我大哥,告诉他,我对不起他,让他先回拓跋,等我办完事,我会去拓跋找他的!相信我,我决不会让他失望的!” 龙五劝不了言铮,只好自己走了。 等官兵包围了白府,言铮就知道拓跋言已经逃出帝都,她放心了,就坐在家里等着再进一次天牢。 没想到皇上受了伤,肖北来请她,她虽然没能和肖北交流,却知道皇上死对她更没好处,此时只能救皇上。 “言儿,皇上不能死,你一定要救他!” 关洛飞见言铮不理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知道自己做的事,追上来道:“你放心,拓跋言的事不会连累你的,我会帮你向皇上求情的!” 言铮站住脚,面无表情地看着关洛飞,那明亮的眼睛看的关洛飞心虚不已。只觉得虽然被她只看了一眼,却感觉看了许久似的。 言铮千言万语在肚子里揣着,可是却一个字都懒的和他说,就看了一眼,扭头就走了。 肖北安排好就迎了上来,带言铮进宫。 一路,肖北把赵罡的伤势还有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言铮,只是没说关洛飞侮辱她的话,关洛飞在一旁听着,更加心虚。 言铮脑子里已经把当时的情形重组了一遍,大体也猜到了怎么会弄成这样,无视关洛飞在一边,低声问道:“那刺杀皇上的侍卫是什么人,查了吗?” 肖北看了一眼关洛飞才道:“太子说是拓跋皇上派到皇上身边的探子,现在以这为借口,在彻底清查宫中的侍卫呢!” “哦……”不是趁机都换上自己的人吧! 言铮蹙眉,赵天泽这是等不及要做皇上了,才借拓跋言来访弄出这些事吧!这是早已经预谋好的,还是知道拓跋言受伤才临时打的主意? 她下意识地看向关洛飞,心下一寒,关洛飞和拓跋言为了自己打架,这也是预谋吗?如果是,那关洛飞也太可怕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皇宫,肖丞相、肖北径直带言铮去皇上寝室,木君山带了侍卫把守在门口,赵天泽和端木翊也在,看到言铮,赵天泽上前沉声说道:“肖丞相,你确定要让白言铮救皇上吗?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肖丞相淡淡地说:“老夫受皇上的嘱托,是好是坏都要担,皇上还等着言铮救命呢,还请殿下别耽搁时间!” “胡闹,父皇已经晕了过去,本宫作为太子,要对皇上负责,岂能由尔等胡闹!”赵天泽怒道。 “太子放着皇上不管,不准大夫进去救治,岂不是更胡闹?”闻讯赶来的赵天楚一来就听到这话,冷笑道:“太子就算想做皇上,也得父皇驾崩,父皇还没死,难道太子就把皇宫当自己的了?” “你胡说什么!本宫是那种人吗?本宫是担心言铮医术不行,误了救治父皇才盘问的。三皇弟别忘记了,白言铮可是连小孩喉咙上都敢动刀的人,她又是拓跋言的义妹,三皇弟难道就不怕她杀了父皇?”赵天泽振振有词地叫道。 赵天楚往前一站,冷笑道:“我只知道,言铮救活了陈枢的儿子和我,帝都要论治外伤,她是当之无愧第一人!我相信她的医术,也相信她的为人,我愿意给她做担保,她决不会伤害父皇的!” </p “这不是你担保就能没事的,要是出了事,谁负得起这个责任?”赵天泽还是不肯让步。 言铮冷冷一笑:“太子殿下你们可以继续斗口,我不急,反正如果皇上伤势真的很重,他死了于我也没什么损失,就如太子殿下所说,我是拓跋言的义妹,不需要我动手就能让皇上死,我也能向拓跋言交待。而太子可以继承皇位,大家皆大欢喜,谁也不吃亏!” 赵天楚就急了,瞪眼道:“太子,你赶紧让开,否则我就以违抗圣旨之名拿下你,交给应天府处置!” “你敢!”赵天泽嘲讽地一笑:“你口口声声想让白言铮给父皇治病,本宫还要怀疑你图谋不轨呢!你敢动手,本宫就以加害父皇的名义拿下你,交给应天府处置!”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步,赵天泽不急,赵天楚却急了,他知道赵罡伤势严重,怕再拖下去就真的回天无力了,一狠心就拔出了剑,叫道:“木将军,你和本宫一起拿下太子……” “谁敢动手,就以谋逆之罪论处!”端木翊拔剑拦在了太子面前。 眼看宫里又将迎来一场恶战,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吵什么?宫里是你们乱来的地方吗?有哀家在此,哀家儿子的生死论得到你们做主吗?” “太后……臣等恭迎太后……” 肖丞相先反应过来,跪下行礼,众人抬眼,就看到几个侍卫抬了一顶软轿过来,几个宫女尾随其后,那轿子上坐着病恹恹的太后, “言铮,你进去救皇上,出了什么事,哀家担着!”太后又转向赵天楚道:“三儿,你跟进去,你父皇的命哀家就交给你了!” “是!”赵天楚一得令就赶紧拉着言铮走了进去,外面的混乱就交给太后了。 “木将军,你负责保护皇上,这边的安全防卫就交给你了!”太后一一布置,赵天泽脸色有些难看,等太后说完,才上前陪笑道:“太后,天泽也是担心父皇,要是做过了什么,还请太后见谅!” 太后微微一笑:“你们几个孩子的孝心哀家知道,哀家也没说你什么啊,行了,宫里今日够乱了,为防拓跋言还有余党在帝都,你就辛苦一趟,和端木将军一起去转转吧!后宫哀家帮看着就行了!” 华妃和赵晓绺等嫔妃都赶来了,闻言,华妃陪笑道:“太后身体不舒服,夜深风凉,还是回去歇着吧,妾身在这守着,有消息就去通知太后!” “皇上生死未卜,哀家回去也呆不住,还是留在这陪你们吧!华妃,你去让他们弄个香案来,哀家要亲自为皇上祷告祈福!” 华妃没办法,回头吩咐公公去准备香案,众嫔妃随着太后都留下来为皇上祷告祈福。 **** 言铮检查了皇上的伤势,和骆太医,柯京商量后就动手给皇上医治,两人虽为太医院之首,给言铮打下手却没有委屈之感,按言铮的吩咐洗手消毒,就围在了皇上;床边。 屋里一片寂静,多余的人都被赵天楚清理了出去,赵天楚抱手默默地站在墙角看着,言铮的冷静果断再次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他眼中只有这个女人了,除了她谁也看不到。 “皇上失血过多,需要给皇上输血……”言铮手脚麻利地缝合好,检查了赵罡的脉搏和心跳,感觉有些不妙就抬头叫道:“三殿下,你来……” 赵天楚走了过去:“我要怎么做?” “你在皇上身边躺下,我要取些你的血,别担心,正常人失去几百cc的血不会有事的!”没有验血设备,言铮只能相信赵天楚是赵罡的儿子,不会出现排斥反应。 “好!”赵天楚此时眼中只有言铮,言铮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躺好,言铮用酒精给他消了毒,就把自己让人打造的针头刺进了赵天楚手臂中,输血的设备也是言铮早就准备好的,虽然达不到现代那么严谨卫生,在这时代已经遥遥领先了。 骆太医和柯京惊讶地看着血从那管子里流进了赵罡体内,不约而同地问这又有什么作用。 虽然这时不是授课的时候,言铮还是耐心地给两人讲了原理,还顺便普及了一下血型不同进入体内会引起的排斥反应等知识。 赵天楚听着,就笑道:“言铮你放心,我是我父皇的儿子,我们的血肯定是一样的,他不会有排斥反应的!” 赵天楚也不知道是想表现,还是真的担心 赵罡的生命安全,言铮说够了时,他还道:“没事,我撑的住,再给父皇一点血,如果能帮助他早日康复,我把全身的血给他都无所谓!” 言铮无语,这些皇子,谁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啊,逮到机会就拼命表现,虽然说这里没有外人,可是赵罡贴身的公公还在,赵罡要是醒了,赵天楚的所作所为都会被如实禀告的,赵天楚这次说不定能翻身了。 想着赵天泽的危险,言铮就不介意赵天楚的争宠行为了,只要能保住自己和白府的人,她不介意让他们去斗。 由着赵天楚又输了一些血给赵罡,看他脸色寡白,言铮才拔出了针头,让罗衣出去吩咐御膳房,给赵天楚做一大碗红糖鸡蛋来给他补补。 “言铮,皇上什么时候能醒?”骆太医见血输了,皇上还没醒就担心地问道。 “别急,我看他情况不算严重,心跳脉搏也在恢复正常,不会有事的,给他点时间会醒的!”言铮安慰道。 她累了半天,又从早上就没吃东西,血糖有点低,站不住就在床边坐了下来,边道:“师父,柯太医你们也休息一下吧,等皇上醒了,接下来的护理工作还得靠你们呢!” 骆太医坐了下来,柯京出去禀告太后皇上的病情,太后一听很高兴,笑道:“好,哀家就知道言铮这孩子靠的住,柯太医你进去告诉她,让她别担心,她是她,拓跋言是拓跋言,哀家不会混为一谈的,只要她能让皇上康复,哀家重重有赏!” 柯京趁机为言铮说话:“太后,言铮被拓跋言认为义妹也是皇上答应的,可不是言铮主动争来的,既然和拓跋言撕破了脸,言铮自然不可能再做拓跋言的义妹。太后怜悯她,就多帮她说说话吧!这孩子命运多杵,实在不容易啊!” 太后微笑:“柯太医放心吧,就冲她这身医术,哀家也不会容人伤害她,上天让她生在沧焰,那是沧焰的福气,回头等哀家和皇上说一声,让皇上收她为义女,再以公主的名义嫁到关家,这岂不是比做什么拓跋公主好的多吗?” 柯京不敢想言铮做公主,只想为言铮争点庇护,闻言大喜,当即就跪下道:“那臣先替言铮谢谢太后的慈悲!” 关洛飞在一旁听到,心一动,上前撒娇般地说:“太后娘娘让言铮做公主,那不是欺我吗,我未来的娘子做公主,还有太后皇上撑腰,那以后我还有好日子过吗?这可不行,太后娘娘可不能这么做!” 赵晓绺也急了,上前叫道:“太后,白言铮有贱奴的身份,怎么能做公主呢!这不是玷污我们皇家的声誉吗?这可不行,她救了父皇,最多功过相抵,可不能再抬举她,否则下次就真要出大事了!” 太后脸一沉:“哀家只是说说,你们就这么反对,这不能不让哀家怀疑了,哀家是不是老了,在你们眼中就是废物一个,连说句话都没人听了?” “太后娘娘怎么会老呢,在小绺心里,你永远年轻!小绺只是就事论事,可不敢不听太后的话。太后别生气,小绺给你捶腿!” 赵晓绺讨好地蹲下身子,就给太后捶起腿,边撒娇道:“太后,小绺也是为了皇家好,言铮抛头露面名声不好,又不守妇道,要是真让父皇收她为义女,那以后要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那不是给我们抹黑吗?太后三思!” 这话让关洛飞就不舒服了,冷笑一声道:“四公主说话注意点,什么叫不守妇道?言铮再做什么也没比有些人更丢脸……” 他给赵晓绺留了三分面子,那句‘未婚先孕’没说出口,可在场的谁不知道,赵晓绺脸上一红,委屈地垂了头,没再说话。 “行了,这事哀家和皇上自有定夺,皇上没事了,你们一个个也不用杵在这,都回去吧!”太后发话了。 赵晓绺等人只好走了,关洛飞不放心言铮,留下来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赵罡醒了,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言铮,她低垂着头依在床边,闭了眼,那微弯的唇角让赵罡一阵恍惚,似乎又见到了多年前的白芷,喃喃地就唤道:“阿芷……” “皇上你醒了!谢天谢地……”骆太医听到动静就赶紧凑上前,推了推言铮,言铮醒了过来,看到赵罡醒了,赶紧起身退开了。 赵罡有些失望,眼睛越过骆太医看向言铮,见她背着骆太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臂膀,还打了个哈欠,这小儿女般的娇憨样也像极了白芷,赵罡忍不住恍惚起来…… 似乎经历了一次实实在在的生死,赵罡某些想法在这一刻突然就发生了改变,生命如 此脆弱,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呢?当年自己是皇子,不能无所顾忌地拥有白芷。现在自己是皇上,为什么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皇上……你有哪里不舒服吗?”骆太医见赵罡神思恍惚,就担心地问道。 “朕还活着就够了,这点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一点不舒服是可以容忍的!” 毕竟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赵罡也不是泥捏的,冷静下来就回过神道:“骆太医你们辛苦了,朕没事,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皇上这两天要卧床休息,不能轻举妄动,尽量少操劳。护理方法我都教给师父了,这里没言铮的事了,言铮想回府去,可以吗?”言铮问道。 赵罡淡淡一笑:“言铮救驾有功,朕还没谢你呢,这几天你就留在宫里吧,等朕康复了再说!” 骆太医怕赵罡留言铮在宫里没好事,就上前道:“皇上的伤需要一些药材,臣建议让铮儿回去找药材,这里就由臣代管吧!” 赵罡冷冷地看了一眼骆太医,摇摇头说:“宫里要什么药材没有,需要什么,让言铮告诉他们,他们会弄来的!别说了,言铮就留在宫里!” 骆太医给言铮使了个眼色,言铮会意,上前道:“皇上相信言铮,言铮受宠若惊,只是言铮过两天就要出嫁了,还有很多东西没准备,言铮想回府准备,言铮可以答应皇上,每天都会进宫探望皇上的,一直到皇上康复为止!” “朕这次出事,虽然很意外,可是拓跋皇上说的有句话是对的,朕的确羞辱了你,不该没问你的意思就给你赐婚!言铮,你救了朕,朕要感谢你,这赐婚的旨意朕就撤回吧!” 皇上话没落音,来探望皇上的瑞亲王和关王妃就走了进来,听到这话,关王妃脸色一变就喝道:“不行,皇上怎么能出尔反尔,铮儿已经是洛飞的人,婚礼都准备就绪了,皇上怎么可以说撤回就撤回,这让我们关家以后怎么在帝都生活?” 关洛飞也跟着关王妃走进来,关王妃一说完他就急急地道:“皇上,母亲说的对,言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还能毁婚呢!言儿救了皇上,我也救了皇上,皇上可不能棒打鸳鸯,毁了我们这一段好姻缘啊!” 赵罡脸色难看,正要任性地不管不顾地拆散两人,就听到太后的声音:“皇上病还没好,还是多休息吧!洛飞和言铮婚期已定,两人又你情我愿,皇上要真收回赐婚的旨意,那不是感谢言铮,而是毁她一生。感谢的方法很多,不需要如此。皇上要真过意不去,就以公主的待遇陪嫁言铮吧!”   ☆、194.言铮出嫁 太后都发话了,赵罡不能再坚持,勉强一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随了太后的意思,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燔” 他也不说以公主的身份陪嫁言铮,太后自觉窥到他的用意,暗叹了一声,招呼众人出来,才道:“洛飞你先陪言铮回府吧,她一晚没睡,也该休息了,晚点言铮进宫再帮皇上检查一下,以后每天都来请安,直到皇上康复!” “言铮遵命!”言铮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关王妃有些不满皇上,碍于太后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皇上出了这样的事,按理洛飞不该娶言铮,只是太后都赦免了言铮无罪,我关家也不能违了圣恩,淑岚谢过太后,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言铮,再不让她乱结交歹人!” 太后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淑岚这么明理,是哀家的福气,去吧,好好准备婚事,到他们的好日子,如果哀家身体好些会去参加婚礼的!” “淑岚谢过太后!”关王妃谢了恩,搀扶着瑞亲王回府窠。 关洛飞一路送言铮回府,言铮一句话也没和他说,关洛飞有些郁闷,沉声问:“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说啊,这样沉默算什么?” 言铮掩嘴打了个哈欠,靠在马车璧上闭上了眼。 关洛飞被她这态度气得很想揍人,只是见言铮脸色苍白,满脸倦容,又咽下了这口气。 马车默默地滚动着,快到安溪药铺,就听到远处一阵噪杂的吵闹声,马车被堵了下来。 “双启,去看看怎么回事?”关洛飞叫道。 双启赶紧跑去打听,一会回来禀道:“是个病人家属在向记闹事,说他们治死了他儿子,让向记赔命呢!” “没人管吗?”关洛飞蹙眉问道,这都堵得街上水泄不通了,还怎么回去啊! “听说已经报官了,在等官府派人来呢!” “双启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算了!”言铮没等关洛飞回答,跳下马车招呼罗衣,绿荷就走。 “双启你先把马车赶回去,我送小姐回府!”关洛飞赶紧跟着跳下马车,追上言铮。 言铮看到向记门口围了不少人,安溪药铺那边都被堵的进不去,她劳累了一夜,也没精神去凑热闹,就从人群中穿过去,径直回府。 到了白府门口,言铮走了进去,关洛飞正想跟进去,罗衣拦住了他,冷冷道:“二爷,还有几天就是婚礼了,之前按沧焰的风俗,你不能和小姐见面,否则会带来不吉利的事的,二爷请回吧!” 她说完就示意周大爷关门,关洛飞有些憋气地推着门道:“我有话和她说,说完就走!” 罗衣嘲讽道:“二爷有话等我们小姐过了门说吧,到时可以说个够,现在你也看到了,小姐很累,她不会想听你说话的!二爷要真体恤她,就请回吧!” 关洛飞瞪眼:“罗衣,你再阻止,信不信我动手了?” “哦,二爷想做什么?抓我进天牢吗?也对,我本来就是拓跋皇上送给小姐的人,估计早碍二爷的眼了,二爷可是瑞亲王府的二少爷,皇上的亲侄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罗衣好怕啊……二爷,你动手吧!免得罗衣在家中还提心吊胆,随时担心有人抓我,二爷要亲自把罗衣押到天牢,今晚罗衣就可以在天牢睡个放心觉了!”罗衣伶牙俐齿地反驳道。 关洛飞脸色变幻莫测,正想着,就见绿荷走了回来,蹙眉道:“罗衣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啊,赶紧进来吧,家里被官兵翻的一团糟,你赶紧去指挥他们收拾,小姐已经睡下了,希望小姐醒时我们已经把白府恢复成原样!” “这就去!”罗衣猛力一推关洛飞,就合上了门。 关洛飞无奈,只好回去。 回到家,才进门门房就迎上来说:“二爷,王妃让你回去就去见她!” 关洛飞只好来到了王妃房中,关王妃看见他就蹙眉道:“洛飞,你做事怎么不动脑筋啊,明明好好的一桩婚事,你怎么就搅合成这样?现在不但弄得皇上受伤,也得罪了太子还有拓跋皇上,你说你以后还怎么做事啊?” 关洛飞闷声听着,也不反驳,这次的确是自己弄出来的,虽然无形中阻碍了太子的好事,可也明明白白地树了一个力敌,这下太子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了! “今天还算我和你父亲去的及时,否则皇上撤回赐婚圣 旨,你和言铮就决无可能了!” 关王妃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你这媳妇要真是喜欢,就看牢点!本来做娘的不该和你说这些,可是娘是怕你吃亏……你也许不知道,皇上当年喜欢过言铮的母亲白芷,言铮长得很像白芷,现在又救了皇上,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感激之下想让她进宫伴驾呢!你如果不想被人笑话,就看紧点啊!” 关洛飞一听就愕然地睁大了眼,他还没想到这一层,联想到皇上要把言铮留在宫里的事,他的脸色就难看了,脱口道:“言儿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他还敢明抢?” “你这孩子还真天真,明抢不行,难道不能暗来吗?你是皇上的侄子又怎么样,皇上对太子,三皇子都能无情,你算什么?随便找个借口让你去出征,你有命回来才怪!” 关王妃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道:“你现在忘记了以前,娘本来不该说这些让你担心,可是娘也是怕你什么都不懂失了性命……哎,娘就和你交交心,把你该知道的都告诉你吧!来,我们坐下说!” 关王妃拉了关洛飞坐下,轻声道:“你知道,你大哥不是我生的,她是你父亲的前王妃所生,她死后,太后给我们做了媒,我嫁给了你父亲生下了你和你姐。可是你父亲从来没喜欢过我,他一直对你大哥的母亲念念不忘,关鸣郤摔断了腿后,他更恨我们母子,对你也是不冷不热,这么多年你也感受到了吧?洛飞,以前你大哥不能站起来,他还想着留你给瑞亲王府撑腰,现在你看,你大哥能站起来了,你觉得他还能容你吗?” 关洛飞蹙眉:“我也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不能容我?” 关王妃冷笑一声:“和关鸣郤比起来,你算什么!就算是他的儿子又怎么样?他恨我,也恨你们!现在郡主又进了门,过些日子给他添个孙子,关家有了香火,我们就可有可无了!洛飞,娘为什么同意你娶言铮,就是娘觉得这孩子聪明,有她帮你,你才能斗的过你大哥和郡主,懂了吗?” 关洛飞不说话了,他怎么能告诉关王妃,言铮和他们不是一条心呢,她嫁进关家是有目的的! “洛飞,娘该说的都和你说了,你是聪明人,以后做事自己掂量着办吧!”关王妃叹了口气说:“我这次不顾你父亲的反对给了你那么多聘礼,也是想给你留点防身的钱财,你好好保管吧,别被他们夺走了!” 关洛飞从关王妃房中走出来,路过花园时,看到新嫁进门的邵翩若正在训斥下人,她一副王府女主人的架势,关洛飞默默看了一会就转身走了,他突然很想离开这个家,到外面去过自己的生活,远离这明是家却没有家的温暖的地方…… *** 一连两天,关洛飞都来白府护送言铮进宫探望皇上,言铮始终没和他说话,这让关洛飞无比气闷,可是又拿她没办法,总不能人家不和自己说话,他扳着她的嘴和自己说话吧! 赵罡毕竟是练武之人,有身体底子在,又有骆太医等精心侍候,卧床两天后就在言铮的要求下起床活动了,他精神好多了,对赵天楚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本来赵天楚该启程去封地,也被赵罡找理由留了下来,还把后宫的防卫都交给赵天楚暂管。 这让赵天泽恨的牙痒,见到言铮也没好脸色,阴阳怪气不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言铮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皇上能下地,言铮就以婚期临近为借口不去皇宫了,婚礼前三天,关洛飞在关鸣郤,肖北等陪同下前往白府过礼。 纳兰青和墨修一起护送拓跋言立刻帝都,白府就没长辈,还是骆夫人细心,知道关洛飞要来下聘礼,就让骆太医请假来白府代替言铮的长辈接受聘礼。 自始至终,言铮都没露面。按规矩,过礼当日,新娘家要摆酒席招待过礼的人和姑爷,白府却什么都没准备,骆太医只说家里不方便,在外面定了酒席宴请关洛飞一行人。 关洛飞更气闷,言铮这是以此抗议自己把拓跋言赶走吗?他根本不想去赴宴,被肖北强行拉去了。 这次因为虹桥酒楼失火,虹桥酒楼掌柜就关门装修,宴席设在了离安溪药铺不远的云泉酒楼,众人过去时,路过安溪药铺,见药铺和对面向记生意很好,挤满了求医抓药的病人。 骆太医看到这情景有些纳闷,什么时候这两家药铺医馆生意这么好了?他随便扫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陪关洛飞他们进了云泉酒楼。 骆太医自从关洛飞以圣旨逼婚就不是很喜欢关洛飞,陪着喝酒也只和肖北聊天,问了言铮进门的细节,敷衍般 地吃完就推脱要给言铮准备婚礼就走了。 关鸣郤也以家里娘子还等着,不顾肖北的嘲笑走了。 关洛飞不愿意这么早回家,拉着肖北继续喝酒。 没有外人,关洛飞也不想装了,让双启,双明守在门口,就对肖北直言道:“肖北,我记起了以前一些事,我记得我们有个春风楼,对吗?现在怎么样了?” 肖北有些惊讶,狐疑地看了看他,才道:“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就这两天,你说说,春风楼怎么样了?” 肖北沉吟了一下才道:“你和太子下落不明,我又受了伤,没精力管他们,有些人心生不满就离开了,后来我和言铮说了,言铮觉得我们的春风楼可能会给我们惹祸,就建议我解散!你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无法和你商量,我就自己做主解散了!” “呃,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不是说好要用春风楼的力量支持太子吗?”关洛飞有些生气,这可是他多年的心血,肖北怎么能说解散就解散呢! “太子都傻了,又和关洛蕴和离了,我们还能支持谁呢?言铮说的对,我们暗中做的事会给我们惹祸,还是趁早解散的好!” 肖北淡淡一笑:“如今局势不明,赵天泽和赵天楚我们都看不懂,皇上的眼线又多,稍有不慎我们就完了,还连累家人……洛飞,你要娶妻了,以后不再是单身一人,做事更要慎重,解散对我们也好。对了,帐我都算出来了,你的那份我给你留着,你既然已经记起了以前的事,那我改天就把你的钱给你送过去……” 关洛飞见事已经成定局,也不好再埋怨肖北,想了想道:“先留在你那里吧,等我需要再找你要!对了,言铮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肖北摇摇头:“她知道你有钱,却不知道你具体有多少,她很自觉,没过问这事!” “哦!”关洛飞点点头道:“肖北,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什么忙?” “我想起以前的事,我不想让言铮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告诉她!”关洛飞沉声道。 “为什么?”肖北蹙眉:“你们快要成夫妻了,你还不信任她?” 关洛飞摇摇头:“这里面有很多事我还没弄清楚,我只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肖北,就算是我请求你,暂时别告诉她,好不?” “好吧,你都求我了,我还能不答应你吗?我答应你,不告诉她行了吧!” 肖北担心地看了看关洛飞,忍不住道:“洛飞,你既然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为什么还要娶濮娟呢,那女人真的心怀不轨,否则也不会假扮濮娇了!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她真的是濮族的大小姐,不是你以为的濮娇!” “这事我会去查,不管她是濮娇还是濮娟,我想弄清楚她嫁给我有什么阴谋诡计,在没弄清楚之前,我只能娶她,言铮会理解的!” 关洛飞对肖北只说了一半实话,还有一半,那就是他需要一颗棋子做他对言铮的试探石,而濮娟目前是最适合做棋子的人! 濮娟对自己一定有目的,在没弄清楚她的目的之前,就让她和言铮互相斗,这样自己也好观察。 肖北见他这样固执,就无奈地苦笑道:“你别玩火,否则伤了别人也会伤了自己的!” “嗯,我知道的,我会处理好的!”关洛飞敷衍道。 肖北点点头,又陪关洛飞喝了一会就告辞回去了,关洛飞觉得肖北和自己也有隔阂了,他有些烦躁,以前他和肖北可是无话不说啊,难道自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吗? 关洛飞走出来,还是有些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才创建的春风楼,怎么轻易就解散呢? 他习惯了有事就让春风楼的去做,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这怎么行!关洛飞想着,回到王府就写了一张字条,派双启送到以前的联络点。 双启听了他的吩咐面色就有些古怪,但也没说什么,拿上字条就出去了。 关洛飞没想到双启会背叛自己,也没注意,双启出门转了一圈,见没人尾随自己,就跑去找肖北。 肖北一见字条是让以前春风楼的人来听令,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关洛飞这是想背着自己把春风楼的人重新召集起来吗? 原来的春风楼虽然说解散了, 可能相信的又被言铮重新组织起来,名字都还没换呢,要是见了关洛飞,不就露陷了吗? 他沉吟起来,言铮是为了关洛飞好才换了人,而关洛飞又不相信言铮,自己夹在中间,要怎么做才恰当呢? “双启,你先回去吧,我来处理!” 肖北打发了双启,等人走了,他想了又想,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关洛飞到底想做什么! **** 入夜,关洛飞一身夜行衣,带了一副面具,来到了城南的一个戏台下,他才在柱子前站住,角落里就走出一个黑影,沉声说出了暗号。 关洛飞对上暗号,就直言道:“奎狼,前些天我出了点事,回来就听说你们解散了,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想你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你能办到吗?” 奎狼沉声道:“楼主不是说我们之间有内奸,才解散的吗?现在把他们召回来,楼主是找到内奸了吗?” 关洛飞一怔,他怎么没听肖北说有内奸呢? “这事我在查,还没结果,你先把人召集回来再说吧!”关洛飞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这些钱你先拿去用着,找到人就派两个人去打听拓跋皇上的消息,我还想知道赵天澜在永州的情况,任何细节都不放过,打听到就及时禀告我!” 奎狼没有接银票,淡淡地说:“楼主,你让我们做的事已经超过了春风楼做事的范围,最近新任的太子私下也在招揽人手,春风楼有些人已经投奔了太子,奎狼劝楼主一句,在没找到内奸之前,这春风楼还是别重建了,免得给楼主惹祸上身!” 关洛飞沉下了脸:“奎狼,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忘记了,是我把你从天牢里救出去的,没有我你早就没命了,难道你也想背叛我吗?” “奎狼不敢,奎狼就是尊敬楼主才劝楼主的,如果楼主不愿听,那就算了,奎狼会替楼主召集人手的!”奎狼无奈地说道。 “这才对,我不想做瞎子,你们就是我的眼睛,我不能没有眼睛。你去做事吧,小心点,靠不住的人就别用。对了,以后你就只听命于我,二楼主他不愿意做了,以后他发的信息你们可以不理,如果他想见你们,先告诉我,我来决定见不见……”关洛飞把银票塞给他,四顾了一下,没其他动静就飞身走了。 奎狼站在原地,目送着关洛飞走远,才转身对暗中的人道:“二楼主,你们是在闹什么,一个防着一个,这让我怎么做事?” 肖北从暗处走了出来,有些无奈地说:“奎狼,我知道让你难做了,可你要相信我,我连我的真实身份都告诉你了,难道你还怀疑我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吗?如果可以,我真不愿意防着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我对他的忠诚绝对没有比你少一点,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他好!” 奎狼点点头:“我相信你,二楼主,那你看,现在我该如何做?” “先找几个你信的过的人让他用吧,他们由你直接领导,他让你们做的事都告诉我一声,我来决定哪些可以告诉他。奎狼,我不会让你难做的,等过些日子我会和他好好谈谈,希望我们都不用等太久又能恢复以前春风楼的规模!” “嗯,那我走了!”奎狼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 肖北一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路过白府站了站又走开了,他觉得自己像背负了许多沧桑的老人,每行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 累的不是身体,是心,那种无人可以倾诉的孤独让他走着走着就自嘲地一笑,关洛飞有言铮这么好的女人却不知道珍惜,他难道不知道,这茫茫人世间,想遇到一个可以爱的人有多难吗? 关洛飞遇到了,而自己还将在这条孤独的路上行走着,寻觅着属于自己的所爱。 他能找到吗?还是最终会像其他人,逼不得已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相守着,生一堆孩子,庸庸碌碌地过一生呢? 肖北漫无目的地走着,浑然不觉感情的命运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他将遇到他的命定之人,从而开始自己的感情之路…… 夜深的街道,路人已经很少,偶然几声狗吠也没让街道多了点人气。 肖北很享受这份宁静,这和日间喧闹的街道相比,清净多了,他随心所欲地享受着这份宁静,也没注意自己走到了哪里,正走着,就见迎面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妇人装扮,另一个是小丫鬟,背了一个孩子走的有些蹒跚。< 肖北扫了一眼,愣了愣,这不是董婉吗? 只见昔日衣着华丽的董婉,穿了一身粗布衣,头发挽成一个发髻盘在脑后,没有多余的装饰,因为奔走有些散乱,她边走边哄身后的孩子:“玉儿,再忍忍,马上就到家了,娘给你做好吃的!” 小丫鬟提了一个大包袱,小跑着提着灯笼追在后面,三人也不知道从哪来,似乎走了很多路,脚步都有些缓慢。 她们和肖北迎面走过,董婉只看了肖北一眼就越过他,背着孩子往前走。 肖北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她,这样的董婉和以前还真判若两人啊!董婉的事他也听说了,董婉离开陈家后也没回娘家,自己买了一个小宅院就自己一人带两个孩子。 陈家几次来请她回去都被她拒绝了,她也不要父母的接济,和丫鬟接了刺绣的活在家做,说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两个孩子。 肖北听说后不以为然,刺绣能赚多少钱啊,看董婉能坚持多久。 因为言铮的事,肖北也不是很待见这女人,觉得这女人自欺欺人不说,还忘恩负义,也没多关注她。 此时亲眼看到董婉一身粗布服,肖北嘲讽地一笑,转头就走。 没走多远,就听到一声闷响,他下意识地回头,就见董婉摔倒了,她顾不上查看自己,跪在地上就赶紧抱起孩子,边叫道:“玉儿,你有没有摔到?” 那孩子什么声音都没有,董婉接着灯笼的光检查孩子,见她脸被摔肿了,就心疼地往她脸上吹气,边自责地说:“都是娘不好,摔到玉儿了,娘给玉儿吹吹!” 小丫鬟在旁边怜悯地说:“夫人,小姐这病还有救吗?摔成这样也不哭,真是可怜……” “不,玉儿的病会好的,她才不可怜,她有我呢!”董婉不悦地骂道,站起来重新背起孩子,又迈开了脚步。 肖北看董婉一瘸一拐,心下一动,这女人刚才摔到腿了吧? 他目送着董婉消失,刚要继续走,才发现自己离回家的路越来越远了,被董婉这一打岔,他也没心闲逛了,折回身回家。 走过董婉摔倒的地方,肖北下意识地看了看路,就见路中有个小坑,刚才董婉一定是没留心被袢倒了。 继续走,就看到路上有点点暗色的血迹,肖北微微皱了皱眉,那女人受了伤也顾不上查看自己,是不想丫鬟和孩子担心吧! 这女人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啊! 肖北想起关于董婉孩子的传言,据说她的大女儿从出了事就不说话,董婉内疚,带着孩子到处寻医问药,她带出来的钱就花在这孩子身上了吧?难怪日子过的越来越落寞。 肖北摇摇头,她害言铮被关进大牢,没脸去找言铮,言铮还不知道她过的如此惨吧!这女人也真笨,言铮不是无情的人,只要她真诚地去道歉,言铮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想着肖北突然想去告诉董婉,可是脚才一动,就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这时间很多事一饮一啄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凭什么可以出卖言铮的善良呢! 善良不是纵容恶人的工具,董婉有今天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能不能化解,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阿弥陀佛……肖北滑稽地做了个唱诺的手势,他不是普度众生的佛,言铮也不是,那就别多管闲事了! 肖北一笑,把这事丢开了! **** 三天转眼而过,这天到了言铮出嫁的日子,一大早,罗衣等人就早早起来,红绸头天就挂上了,虽然白府到处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可是却没表现在众人脸上。 这些丫鬟和罗衣她们都看出言铮的情绪低落,也猜到了这门婚事言铮已经没有之前期待,嫁人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罗衣比丫鬟更清楚,言铮现在不能不嫁关洛飞了,一边是太子虎视眈眈地想寻事,另一边是皇上,皇上虽然没明说,可是赐给言铮的嫁妆已经远远超过了公主,送来的陪嫁箱子多达八十抬,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有,除此之外还有金银珠宝,异国上供的绫罗绸缎,珍稀古董摆设。 罗衣把礼单呈给言铮看,言铮随便扫了一眼就淡淡笑道:“他要送你就接下吧,就当我救他命的报酬,挑一些古董摆设陪嫁,其他的等我嫁了你悄悄拿去变卖成银票,我们留着防身!” <罗衣就明白了,言铮嫁关洛飞只是权宜之计,等关洛飞和皇上防备松了,言铮又做完想做的事,她们是要去拓跋的。 拓跋那边,拓跋言还在路上,据龙九探回来的消息,拓跋言身体欠佳,一路都是病着回去的。路上还有皇上和赵天泽的人追杀,墨修和纳兰青不能回来,说要把拓跋言安全送回去才能回来。 府中没有纳兰青坐镇,言铮的本意是让罗衣留在白府,罗衣不愿意,直言道:“你去关家我更不放心,这里龙九会暗中照顾的,我和绿荷陪你嫁过去,关洛飞也放心,小姐你别说了,你在哪我在哪,我死也不会丢下你的!” 言铮就不劝了,安静地等着出嫁。 这天,罗衣等才起来,骆太医和夫人,还有汪大人的夫人都赶来给言铮撑门面,石毅和石麒还有石絮也来了,还有陈胜屿,陈家被皇上打击后,陈胜屿听从言铮的劝谏,无心再用家族令把陈家聚在一起,让出了家族族长一职,只说自己无能,带了妹妹就送陈夫人的灵柩回老家。 这次是听说言铮出嫁,才从老家赶来的,他送了言铮一份厚礼,认言铮做义妹,说要以娘家兄弟的身份背言铮上花轿。 这么多人捧场,言铮情绪低落也不好表现出来,强颜欢笑招呼众人。 骆夫人给言铮净脸梳头,亲自帮言铮换上了嫁衣,言铮的情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给她盖上喜帕时只低声在她耳边说:“别乱想了,二爷有些事虽然做的有点过分,可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嫁过去,以你的聪明只要肯低头,会有好日子过的。你保重吧!” 言铮垂了眼,自嘲地一笑,以她的聪明要哄好关洛飞的确不难,可是她凭什么要去委屈自己呢,要嫁之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关洛飞,做的事也让她很失望,她已经没有信心去经营这段婚姻了。 石絮前段时间被父亲送到乡下,帝都发生的事她还不知道,看到言铮一身嫁衣就羡慕地说:“你终于心想事成了,可惜我还没着落了,你嫁到关家要帮我留意下啊,看有没有适合我的,我也早点嫁了,将来我们的儿女好做夫妻!” 儿女?言铮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身体里那根银针,这样她和关洛飞就不会意外地有孩子,自己走也能走的洒脱点。 “陈胜屿不出,你可以考虑考虑他!”言铮劝道:“不是一定要做官才叫有出息,陈胜屿这次回来比以前稳重多了,你要是愿意,我找机会和他提一下!” 石絮摇头:“别提了,这事陈家的六叔公找过我父亲,我父亲拒绝了,说我还小,还要在家里多养几年。我父亲和我娘说,不是看不上陈胜屿,是他的身份不能与陈家结亲。” 言铮一听这话就懂了,石毅是顾忌陈家还是皇上的心头大患,虽说陈胜屿交出了族长的位置,可是家族令一直没找到,皇上以为这是陈家的推脱之言,非常不悦。 此时如果陈家和石家结亲,石毅也会被皇上猜疑的。 言铮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不敢再让石絮嫁陈胜屿,只叹道:“不管选择谁,我觉得你还是让你父亲尽快把你嫁了,免得被太子打你的主意!” 石絮愕然,不知道言铮为什么这样说,言铮新房里外都有人走动,不方便和石絮解释,就含糊道:“等回去你把我的话告诉你父亲,他会明白的!” “嗯!”石絮点点头,见有人走进来就转开话题和言铮聊起别的。 等外面迎亲的鞭炮声响起,言铮握紧了拳,绷紧了身体,她就要嫁进关家了吗?这和她想的婚礼完全不一样,她嫁过去会怎么样呢? 唢呐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随着加快,有一刹那,很想不管不顾地逃走算了。她又不是熙言铮,凭什么要接受她的生活啊? 什么仇恨,什么秘密都和她没关系,她只想远离这一切…… “小姐,二爷已经到了门口了,你准备好了吗?”罗衣进来禀道。 胡思乱想全被罗衣的声音震飞了,言铮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地道:“准备好了!让他进来吧!” 罗衣看了看她,点点头,趁着搀扶她的间隙轻声附在她耳边说:“龙九来报,说飒公子已经走了,他让龙九转告你,九龙庙留了东西给你,让你找机会去取,他还说,让你小心关王妃和瑞亲王,说关家有个天大的秘密,你要是没能力保护自己,还是早抽身为好……” “知道了!”言铮淡淡一笑,她就是冲着关家的秘密才嫁过去的,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至少 要不辜负自己今日所受的耻辱。 关洛飞,希望你不后悔今日对我做的一切…… *** 亲们,今天加了4q哈,谢谢亲们对风的支持!   ☆、195.拜堂晕倒 “言儿……” 看到罗衣和绿荷搀扶了一身红衣的言铮出来,关洛飞还是出乎自己意料地激动地上前迎接她。 陈胜屿抢上一步道:“二爷,按规矩是由娘家兄弟背上轿,你先靠边吧!窠” 关洛飞被他推的往后一退,眼睁睁地看着陈胜屿在言铮面前蹲下身,大声道:“言铮妹妹,上来,哥哥送你出嫁了!燔” 言铮就着罗衣的搀扶爬到了陈胜屿背上,陈胜屿一声大喝:“走勒……”就起身,稳稳地背着言铮往外走。 “哥,谢谢!”在陈家遭遇了大难,陈胜屿还不避嫌地赶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做自己的娘家人,言铮说不出的感激全浓缩在这声谢谢中。 陈胜屿笑道:“言铮妹妹别怕,虽然陈家已经没有以前辉煌,可是只要有我陈胜屿在,我家就是你的娘家,受了委屈你都可以回娘家,有娘家人给你撑腰!” “嗯,谢谢哥!” 关洛飞牵着红绸在前面走着,听到两人的对话,就有些恼怒地看向陈胜屿。 陈胜屿视而不见,稳稳地把言铮背到轿前,罗衣和绿荷把言铮扶上轿。 喜婆就喜洋洋地叫道:“起轿……” 唢呐鞭炮声响起,轿子在一路百姓的围观议论声中向瑞亲王府走去,关洛飞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轿子前面,身后是肖北,齐博还有他新近在军营里结识的兄弟,浩浩汤汤地来到了瑞亲王府。 轿子在门口被拦住了,邵翩若的贴身丫鬟海棠笑道:“二爷,你该去迎接濮小姐了!” “为什么?”关洛飞蹙眉问道。 侍女笑道:“二爷忘记了?你今天是同时娶濮小姐和白小姐,按规矩,平妻一起进门,不分大小,可不能让白小姐先进,否则就坏了规矩了!” 在外面迎接新弟媳进门的关鸣郤也笑道:“是这理,现在吉时还没到,洛飞你赶紧去还来得及,可别让濮小姐等急了!” 关洛飞傻眼了,他同意娶两人,可没想到会要一起拜堂,这……这不是他的本意啊!今天是他和言铮的好日子,怎么让濮娟来插一角呢! “快去吧,二爷,否则误了时辰,两个新人进门都会不吉利的!”海棠催促道。 关洛飞看紧紧闭着的大门,今日不把濮娟带来,邵翩若是不会让人开门的,他一狠心,低头在轿边说:“言儿,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关洛飞叫上齐博,骑马就赶去濮娟的住所。 濮娟安葬了岩卫后在农庄住了几天,要成亲才回来,关洛飞到时,她已经换上了喜袍,蒙了喜帕由丫鬟牵了出来。 “姣娘,快上轿吧,别误了吉时!”关洛飞叫出这声‘姣娘’时感觉心中一紧,如果不是想弄清楚真相,他真的不愿意叫她姣娘,这名字是他这一生第一次喜欢上的人的名字,他实在不愿意玷污它。 “飞郎……你这几天都没来看我,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啊!”濮娟在喜帕下幽怨地埋怨了一声,才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轿,她不让丫鬟垂下轿帘,似在等关洛飞回答。 关洛飞一语双关地说:“你不知道吗?我被关了禁闭,在军营里差点死了,全身又痒又难受,撞了几次墙了。姣娘,你真狠心,也不去看我!” 濮娟掩唇惊叫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丫鬟秋意在旁边提醒道:“小姐,那应该是你在农庄给岩卫办丧事的时候吧!” “飞郎,那你现在怎么样,好点了没?”濮娟说着就想掀开喜帕察看,秋意赶紧按住了她道:“小姐,有什么话等拜了堂再说吧!没成亲就掀帕子不吉利!” “对,还是赶紧启程吧!等到了王府,我们再慢慢说!”关洛飞帮她垂下轿帘,就催着轿夫起轿。 濮娟坐在轿子里,手紧紧地握住了帕子,阴冷地一笑,关洛飞,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军营里受的苦呢!我是故意让你尝尝没有0000的滋味,你别以为这两天碰不到0000就好了,等你再一次上了瘾,你这辈子就离不开我了! 花轿很快就到了王府,关洛飞看到站在言铮轿边的罗衣和绿荷都对自己怒目而视,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转眼看到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他明白了,一定是这些人嘴碎,在这胡说八道,气到了罗衣和绿荷。 这两人都这样,里面的言铮该有多气恼就可想而知了。 “两位新人进门!”喜婆把两条红绸分别交到言铮和濮娟手上,终端交到了关洛飞手上,让关洛飞牵着两人越过火盆进府。 关洛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言铮,可惜被喜帕蒙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的眼无意识地落在她拿红绸的手上,见那双白嫩的手骨节分明,他心一动,言铮这是在忍着不发火吗? “二爷今天可是尽享齐人之福啊!不知道今晚先进谁的洞房呢?”赵天泽和端木翊来观礼,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嘲讽道。 “殿下,二爷正要去拜堂,哪有时间回答你啊,殿下还是先进去吧,一会等二爷来敬酒,你再好好问问!”肖北解围道。 关洛飞拉着言铮走过火盆,又听到端木翊的声音:“殿下,你这问题问的多余了,白言铮早和二爷洞房了,今日只是举行个仪式而已,二爷今晚自然是进濮小姐的洞房,人家濮小姐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端木翊的声音很大,那些围观的人听到就哈哈大笑起来,关洛飞感觉牵着的红绸有些颤抖,回头一看,言铮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被端木翊的话气到了,他脸一沉,就站住了。 齐博见势不妙,赶紧推了推他道:“二爷,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有什么不满以后再和他理论吧,先进去拜堂,别误了吉时。” 关洛飞深吸了一口气,忍下了这口气,拉着她们继续走。 等进了正厅,正厅里已经摆好了香案,瑞亲王和关王妃高坐一旁,等着接受三人跪拜。 “来来,都站好,吉时已到,拜堂成亲!”喜婆把三人拉好,高声道:“一拜天地!” 关洛飞站在中间,言铮和濮娟站在两侧,他牵着红绸拜了下去。 言铮也跟着拜了下去,她的身子有些摇晃,除了罗衣,连绿荷都不知道为什么。 “二拜高堂!” 关洛飞认认真真地跪拜下去,言铮也跪了下去,关王妃满意地看着,旁边观礼的邵翩若撇了撇嘴,言铮再自负,不也屈服了吗?哼哼,以前放着她在外面逍遥,等进了门,看她如何名正言顺地收拾她…… 关洛飞起身,言铮也跟着起身,可是她的身形摇晃的更厉害,罗衣轻轻扶着她,暗暗冷笑。 “夫妻对拜……” 关洛飞转向言铮拜了下去,言铮欠身,刚想拜,身形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罗衣赶紧跪下抱住她,一把掀开盖头,只见言铮脸色发青,双目紧闭。 “这是怎么啦?”喜婆大惊,关洛飞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小姐这两天都在生病,可能是喜帕遮的喘不过气来,王妃,新房在哪?我先送小姐回房休息吧!”罗衣叫道。 “来人,带二夫人去休息!”关王妃赶紧吩咐下人。 罗衣一把抱起言铮就跟着下人走了出去,邵翩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忽地笑道:“二夫人晕倒了,这还有个二夫人呢,二爷,咱们可不能因为言铮晕倒了就废了礼节,继续吧!” 喜婆会意,叫道:“对对,二爷,你还没和二夫人对拜呢!来吧,夫妻对拜!” 众目睽睽,赵天泽和端木翊等都看好戏地盯着,关洛飞脸色沉了下来,言铮早不昏倒迟不昏倒,偏偏夫妻对拜的时候昏倒,这是不想和自己对拜吧? “洛飞,愣着干嘛,赶紧拜了堂招呼客人吧!”关王妃蹙眉道。 濮娟款款地拜了下去,关洛飞纠结着,有心不拜,众人都知道他喜欢姣娘,这说不过去还惹人怀疑。 拜了,他又有些不安,总觉得言铮会更生气,迟疑间,听到关王妃说:“咱们家两个少夫人都是皇上赐的婚,洛飞,这是你们的福气,拜了堂可别忘记了给皇上谢恩啊!” 想到皇上,关洛飞的犹豫没了,勉强地拜了下去。 “礼成,送新人进洞房!”喜婆一声叫,肖北他们就簇拥着关洛飞和濮娟回新房。 关洛飞的院子已经改造过,一道门进去,他的是主屋,言铮和濮娟的房间分别设在左右跨院,言铮住东院,濮娟住西院,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样,院子也一般大小。 院墙紧挨着,这边闹腾,那边也听的见,关洛飞把濮娟送进房间,就以要看看言铮怎么样了过来东院。 进门,见言铮还昏迷不醒,罗衣正给她喂药,两个关王妃赐的丫鬟都在旁边守着。 “她怎么了?”关洛飞语气不善地问道,他觉得言铮是因为不想和自己对拜装的。 罗衣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二爷不知道吗?我们小姐有痼疾,这几天正是病发的时候,又因为皇上的事累伤了,在家里都昏倒了几次。怎么,二爷觉得我们小姐是装的吗?那你自己来看看,能装成这样吗?” 关洛飞走近,见言铮盖着被子还在颤抖着,脸色都呈青黑了,牙齿紧紧咬住,的确不像装的。 “请大夫了吗?”他放缓了语气。 “嗯,小姐的师父骆太医给她开了方子,说要喝十几副才会好,你尝尝这药,苦死了,小姐最怕苦,都不知道怎么让她喝进去!” 罗衣边说边往言铮嘴里喂,哄小孩一样道:“小姐,快喝吧,喝了你就不难受了!” 勺子撬开了言铮的牙齿,把药灌了进去,关洛飞看到言铮小脸都皱了起来,的确很难受的样子。 “二爷,王妃让你去招呼客人!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能怠慢了客人!”双启进来叫道。 “二爷去吧,小姐这里我侍候就行!”罗衣赶紧道。 关洛飞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回头道:“双启,叫黄鹂来和罗衣一起侍候夫人。” 他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到门口又站住,转头对罗衣道:“言铮已经和我拜了堂,你们从现在开始都改口吧,叫夫人!听到了吗?” 罗衣暗暗磨了魔牙,嘲讽道:“二爷有两位夫人,要是两位夫人在一起,我们要是叫夫人那不是混淆吗?我还是习惯叫小姐……” “罗衣……”关洛飞一声怒喝,冷笑道:“你别以为你是言铮喜欢的人我不敢动你,我警告你,除非你不想在王府呆着,否则我说什么你就必须照做,再让我听到你叫她小姐,你别怪我不客气!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就摔袖而去,罗衣气不过他的霸道,在后面不怕死地追问道:“二爷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区分两位夫人呢!” “言铮岁数比她大,就叫她夫人,另一位就叫二夫人吧!”关洛飞头也不回地说完就走了。 罗衣看他走了,冷笑一声,转头看关王妃派来的两个丫鬟,皱眉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回姐姐的话,我叫翠娥,她叫翠香。”个子高的丫鬟怯怯地答道。 “哦,知道了,小姐这里需要安静,你们都去外面守着吧,有吩咐我会叫你们的!”罗衣把两人打发出去。 两个丫鬟互看了一眼,摇摇头说:“王妃让我们来侍候夫人,我们不敢离开!” 罗衣冷笑一声:“怎么,王妃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时时刻刻都呆在夫人房中吗?这是监视还是侍候啊?是你们没理解王妃的话吧,要不,我再和你们一起去问问王妃?” 翠娥一听就吓了一跳,赶紧陪笑道:“我们还是出去守着吧,姐姐有什么吩咐再找我们就行!” 她拉了翠香走了出去,罗衣砰地就把门关上了,回头坐在言铮床边,低声道:“小姐,你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啊,二爷不会罢休的!” 言铮睁开了眼,慵懒地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吧!罗衣,按我之前吩咐你的,去做事吧,叫绿荷来守着我就行了!你自己小心点!” “嗯,那我走了!”罗衣走了出来,叫道:“绿荷,我去给夫人熬药,你去守着夫人,别让任何人打扰她!” “好的!”绿荷答应着走了进去,这时,双启带了黄鹂来交给了绿荷。 黄鹂乖巧地看了看绿荷问道:“绿荷姐姐,你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我是二爷的丫鬟,这府里没人我不认识!” 绿荷一听是关洛飞的人,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冷冷一笑说:“我暂时没事吩咐你,你和她们先在外面侯着吧!” “哦,听说夫人生病了,绿荷姐姐,夫人还没吃东西吧?要不要我去厨房熬点粥啊?”黄鹂不甘心地问道。 绿荷见她这么殷勤,就更反感了,无事献殷勤,一定没安好心,就沉下脸说:“不用了,你要是真闲着没事做 ,就把这庭院重新打扫一遍吧,我们小姐爱干净,门啊地板啊都重新洗洗!” “哦!”黄鹂傻眼了,这庭院虽然不大,可是如果要全部洗一遍的话,那也挺累人的,没想到自己热心帮忙,绿荷却这样整自己。 她委屈地站着,绿荷眼一瞪,冷笑道:“怎么,不愿意?还是没把我们小姐放在眼中,非要二爷命令才肯做?或者你更想去的是那位夫人院中?如果是,我不勉强你,你去吧!” “绿荷姐姐,你欺负人,我又没说不愿意,你怎么乱编派我!”黄鹂被她抢白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翠娥一见就上前帮腔道:“绿荷,大家都是做奴婢的,谁也没比谁尊贵,你虽然是夫人的人,也不能欺负我们啊!夫人今日才进门,要是传出去虐待下人的流言,那对夫人也不好啊!” 翠娥被关王妃派来侍候言铮,心里是想着亲近关洛飞,也许可以做个妾室。 而黄鹂的母亲又是关王妃喜欢的下人,帮了黄鹂,以后黄鹂的母亲也能帮自己说话。还有一层让她出头的原因是,她想在东院站稳,就不能让言铮的下人盖过自己,这一说也有试探绿荷的意思。 绿荷一听被气笑了:“我家小姐一进门就病了,我只是想让她住的安心点才让黄鹂做事,怎么就变成虐待下人了?啧啧,翠娥你说话注意点啊,你要骂我就明说,别牵扯我们小姐!我是奴婢,受点委屈不要紧,可我家小姐不能受气……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从小姐收留我那天,就把她当我最亲的人,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护短,为了小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着眼中就冒出凶光,一副想和人拼命的架势,翠娥被吓了一跳,本能地缩了缩。 黄鹂见气氛闹僵了,怕真打起来,今日是二爷的好日子,外面有很多客人,可不能惹出事来让人笑话。她赶紧息事宁人地道:“绿荷姐姐你别气,我这就去洗地!” “洗什么,二爷办喜事,家里里里外外全打扫过了,哪有不干净的地方,她这分明是在找茬,当你好欺负呢!” 翠娥一把拉住她对着绿荷道:“绿荷,大家都是奴婢,这屋里虽然是夫人说了算,可上面还有二爷和王妃呢,对了,还有郡主奶奶,这家里下人的事都归郡主管,你要再欺负黄鹂,我们也不怕被二爷责骂坏他好事,就去找郡主评评理去!” 绿荷被气得好了许多的口吃又出来了,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们……有没有把我们小姐……放……放在眼中啊!” “哟,原来是个结巴,我还当多了不起呢,就这本事还敢说护短的话,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翠娥仗了言铮昏迷不醒在房里不省人事,那可怕的罗衣又不在,一心想把绿荷拿下来,眼珠一转,推了绿荷一下,叫道:“我告诉你,我也护短,黄鹂是我的姐妹,不许你欺负她!” 说着借势在绿荷手上狠狠一掐,绿荷再忍不住了,挥手一巴掌就甩到了她脸上……   ☆、196.我娘子就只许我一人看 “你打我?你凭什么?”翠娥大叫着扑了上来。 翠香一看打起来了,她和翠娥一样的心思,都想被关洛飞收做妾室,这言铮名声不好,而且二爷同时娶两个明显就是不待见她,打了她的人,下了她的面子,说不定对面濮夫人就会把她们当心腹。 见翠娥开打,也没迟疑,跟着就扑上来,两人你抓头我抓脸,把绿荷按在地上就打了起来…窠… 罗衣带来的侍女敛芳一见,就怒了,飞扑上来一手一个抓起她们就抛在地上,狠狠踹了几脚燔。 这两个丫鬟哪是会武功的敛芳的对手,被踹到差点去了半条命,躺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敛芳还要踹,绿荷爬了起来,赶紧拉住她叫道:“敛芳姐姐,我……我没事,别……别:惊动小姐!” 敛芳看绿荷脸都被抓破了,冷笑一声甩开了她,提起翠娥的头发恶狠狠地道:“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进了小姐的门就要守小姐的规矩,小姐不许下人闹事,绿荷吩咐黄莺做事有什么错?黄莺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做主?” “姐姐饶命!”翠娥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看敛芳不比罗衣差,就明智地转了风向,强忍着肚子上的疼痛哭道:“我一时糊涂,姐姐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翠香一看翠娥这么怕事,咬了咬牙,撑着坐了起来,道:“夫人不许下人闹事,难道王妃又许下人闹事了吗?是她先动的手,你怎么不说她?难道要我们挨打吗?” 黄莺一见两人被打的这么惨,早吓到了,愣了一下才赶紧对翠香摆摆手说:“翠香姐姐,别争了,今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听绿荷姐姐的话,我去做事,你们都一人少说一句吧!” “黄莺,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怕什么!她打了我们,难道就没错吗?不行,今日的事一定要有个说法,我们去找王妃评理去!”翠香撑着站了起来,去拉翠娥。 翠娥也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女人再可怕,那也是下人,王府有府规,下人闹事都会挨罚,她再有本事也逃不过! 她跟着站了起来,虚张声势地叫道:“对,是绿荷先动的手,她凭什么打我们,我们去找王妃评理去!” 两人互相搀扶着就往院门口走,敛芳冷冷地看着,见两人走到门口,突然手一扬,两支飞镖就梭梭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钻过两人的发髻,插到了门上。 两人只觉得头皮一凉,随即就看到自己的发丝散了下来,有几缕还飘了下来,再看插在门上的飞镖,两人腿一软,噗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想告状?那你们觉得是你们跑的快呢,还是我的飞镖跑的快呢?” 敛芳冷笑着走过来,从门上取下自己的飞镖,俯身看着两人,无情地道:“我是不惧怕你们去告状,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我又不是王府的下人,我要走,小姐肯定会放我走!可是你们呢?是不是都卖给了王府?你们能一走了之吗?要是走不了,能一辈子不出门吗?刚才绿荷说她护短,我这人不护短,但我记仇,谁要让我不好过,我就让她全家不好过!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小姐,你们说,你们让我不好过,我能让你们好过吗?” 两人傻眼,毕竟听过不少江湖中人的传言,多少也听懂了敛芳的意思,那决不是让她们‘不好过’,言下之意就是除非她们一辈子躲在王府不出去,否则一出门就会被敛芳杀了。 两人此时哪敢再说告状的话,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就翻身跪下道:“姐姐饶命,我们再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听姐姐和夫人的话!” “是吗?你们刚才不是想去告状吗?”敛芳冷笑着用飞镖敲了敲两人的头。 两人吓得浑身发抖,异口同声地道:“不敢,我们不会做这种事,姐姐你就饶了我们吧!” “现在不敢,谁知道走出这道门你们又会怎么样呢?”敛芳说着从鞋边拔出匕首,冷酷地道:“要让一个人永远都不能告状,你们说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不要杀我们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两人见那铮亮的刀锋,吓得只差尿裤子了,一个劲地给敛芳磕头。 敛芳笑了:“怎么啦?谁说要杀你们啊?你们这是怕什么啊?我只是说要让一个人永远都不能告状,就割了她的舌头……” 她拿着匕首在两人脸边晃了晃,嘲讽道:“刚才不是骂绿荷结巴吗?比起做哑巴,结巴是不是好多了?” “不不……我们不要做哑巴! ”两人害怕的赶紧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两人。 “又不做哑巴,又不听话,那你们说我留你们做什么呢?” “我们听话,姐姐,我们可以发毒誓,以后一定听姐姐和夫人的话,如违背此誓,就让我们不得好死!”两人赶紧叫道。 绿荷见状,就上前道:“敛芳姐姐,既然她们发了毒誓,就算了吧!” 敛芳把玩着匕首直起身,想了一下道:“好吧,看在绿荷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们,黄鹂,她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要不要去告状?” “不……不!我不会的!”黄鹂赶紧摇头。 “好,那你们都听好了,以后都要听话,夫人院里的事不管大事小事,谁也不准往外说,谁要是乱说,我就割了她的舌头!偷听的人也一样……” 敛芳突然飞出了一支飞镖,往西院飞去,几人抬头,什么都么看到,随即就听到那边一声闷哼,好像有谁摔倒了。 几人愕然,她们都没发现那边有人偷听啊! 敛芳冷笑,大声道:“我们小姐可不像某些人无耻,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那边的人听好了,这次我饶了你们,下次再犯,我就戳瞎她的眼睛割了她的舌头,看她还敢不敢做这种事!哼……” 那边没动静了,敛芳这才转向翠娥她们,挥了挥手:“都去做事吧,杵着干嘛!绿荷,你去看小姐吧,我帮你守着她们!你……叫翠娥吧,你和她一起帮黄鹂打扫屋子……” 两人不敢再闹了,委屈地一瘸一拐地去帮黄鹂打扫。 绿荷摇摇头,回屋了,进门就见言铮坐在床上,绿荷有些心虚,低声道:“小姐,惊扰你了?” 言铮一笑,摇摇头,伸手道:“过来,我看看被打伤了没?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晚上还要继续装病,刚才就该出去给你出头!” “不不……我没事,小姐你别道歉,是我处理……处理的不好,才惹……惹出来的!” 绿荷一急,又口吃了,内疚地看了言铮一眼,低头道:“小姐不出去是对……对的,我……我知道小姐嫁……嫁的委……委屈,不……不愿意和二爷……洞房才装……装病……,绿荷真的不……不怪小姐!”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别急,咱们慢慢说,别因为她们毁了你这些日子的努力!” 言铮怜爱地起身拉她在床边坐下,给她检查伤势,看到脸上只是抓开了两条伤痕,其他没什么损伤才放心,低声说:“下次要管她们,就拿出敛芳的狠劲,惹出什么祸都不怕,我给你撑腰!” “嗯,我知道了!”绿荷感激地看了看言铮。 言铮笑了笑道:“那个黄鹂,人不坏,就是很单纯,留心点她别被翠娥她们利用就行了!” “好的!”绿荷点点头轻声说:“小姐,你刚才都听到了,那边的人在偷听我们,你说以后我们该怎么做?” “没事,她要偷听就让她们偷听去吧,我们又没做什么,不用怕她们!” 两人正说着,罗衣回来了,言铮拍拍绿荷的手:“出去吧,收拾一下,早点歇着。” 绿荷走了出去,言铮看向罗衣,罗衣摇摇头道:“我去看过了,书房那边没侍卫守卫,只有一个老婆子看着,我进去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 言铮点点头,她也不指望罗衣一出手就有收获,关王妃做事滴水不漏,要是这样就能查出什么,那也不是关王妃了。 “王妃那边我也去了,很多人在,我就没进去。小姐,那个郡主嘴很贱,在和二爷家的亲戚谈论你呢,我真恨不能去撕烂她的嘴!”罗衣一想到刚才听到邵翩若诽谤言铮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别放在心上,她要说就让她说吧!我又不会少块肉!”言铮无所谓地笑了笑,躺下了:“罗衣你去休息吧,夜还长着呢!” “我就在这陪小姐吧,免得二爷又闯进来!”罗衣在床边坐下,合上了眼。 言铮也闭上了眼,却不如表面平静,关洛飞今晚会和濮娟洞房吗?他要敢这样做,以后别想近自己的身! 只是虽然这样想,脑子里还是无法平静,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真睡了过去。 *** 罗衣听着言铮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就睁开 了眼,看了看言铮,忽地伸手就戳在她睡穴上,看到言铮头歪到一边,才起身给她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外面还在热闹,等宾客纷纷离开,已经天晚了,等宾客全走,派出去打听消息的敛芳回来禀告,说二爷喝多了,已经被太子他们闹着送到了濮娟那边。 罗衣冷冷一笑,听到那边的喧闹声就让绿荷她们关好门,准备休息。 她回到言铮屋里,看到言铮睡的很好,就叹了口气,小姐别怪我,我也是为你好,我知道的你虽然不和二爷说话,心里还是有二爷的,听不到就不会烦躁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红烛一点点地燃短,眼神也迷茫起来,是不是世间的男人都会如此啊,龙九也会如此吗? 正想着,就听见拍门声,傍着关洛飞的大叫:“夫人开门,为夫来给你掀喜帕了!快开门,这帮***才,一个个都死到哪去了?” 罗衣皱了皱眉,起身走了出去,绿荷等也出来了,一起看着她。 “开吧,否则他又有借口赶我们走了!”罗衣吩咐道。 绿荷赶紧去开了门,门一开,就见关洛飞揽着濮娟摇摇晃晃走了进来,一脚就踹向绿荷,边吼道:“***才,爷还没睡你们关什么门啊!” 绿荷骤不及防被他一脚踹在地上,脸色就变了,罗衣绷了脸,上前拦在了绿荷前面,怒道:“二爷这是发什么疯,你不是在小夫人那边歇下了吗?跑这里闹什么?” 关洛飞斜了眼看她,冷笑道:“今日是我和言铮的大喜日子,爷还没给她掀喜帕呢!……不对,爷在哪歇你也管啊?凭什么爷不能今晚两个都睡……” 这话一出,罗衣脸色都变了,身后跟着闹新房的肖北等人也变了脸,绿荷她们则又羞又怒。 “二爷,夫人还没醒,你喝多了,还是去小夫人那边歇着吧!”罗衣按捺着怒气劝道,边庆幸自己点了言铮的穴,否则被言铮听到这些话,她一定会伤心的! “我不去,我还没给言铮掀喜帕呢,都让开,谁拦着我,我杀了谁!” 关洛飞搂着濮娟往里走,罗衣跟了进去,只想赶紧打发他。 “言铮……醒醒,大喜的日子你睡什么啊,看看,为夫给你掀喜帕了!”关洛飞摇摇晃晃走到床边,粗鲁地推搡言铮。 “二爷,夫人她在生病,你别这样!”罗衣不耐烦地劝道。 “喜帕呢,我还没来掀喜帕怎么没了?”关洛飞大叫道。 “罗衣,你就把喜帕拿来让二爷掀吧!”濮娟也被关洛飞闹烦了,叫道。 罗衣只好找了喜帕盖在言铮脸上,关洛飞傻傻地笑了,可一转眼又变了脸:“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干嘛,我娘子就只许我一人看!都出去!” 他胡乱推搡着,把人都推了出去,罗衣也被赶了出去,关洛飞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站在原地嘿嘿傻笑:“这下好了,言儿,只有我们两人了!” 他摇摇晃晃走到床边,噗通一声跌在脚踏上,他也不急着站起来,就着这姿势爬在床上看着言铮。 言铮还穿着喜袍,关洛飞拉着她的袖子,喃喃地道:“言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言铮一动不动,关洛飞说着,只觉得自己满腹的委屈,忽地又大声笑起来:“我要给你掀喜帕了,你怎么能睡着呢,坐起来吧!” 他扯住言铮的袖子站了起来,让言铮靠着自己,边道:“大喜的日子你怎么病了呢?来,为夫给你掀喜帕……” 他小心翼翼地拉起喜帕一角,偷窥下面的言铮,只见言铮的唇发紫,脸色也是青的,全没一点做新嫁娘的喜气。 关洛飞突地就怒了,一把扯了喜帕,狠狠地将言铮摔到床上,嚷道:“你做这样的脸色给谁啊?你他妈不喜欢就别嫁过来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逃啊?我关洛飞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 罗衣在外面听到这番动静,眉头紧皱,肖北脸色也不好看,关洛飞闹的太过了。 里面,关洛飞见言铮软软地倒在床上,心又揪紧了,俯身半跪在床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心酸委屈全涌了上来,这不是他想要的新婚之夜,这不是他想要的和言铮的结局…… 为什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言儿… …你好狠心……”他贴着她的脸耳语般地抱怨着,忽地捏住了她的下颚,唇狠狠地印在她唇上。 “我做了这些事,你不肯和我说话,你要醒着,也不肯让我再碰你吧?”他在心底怒叫着,唇舌更死命地纠缠着她的。 言铮毫无反应,那曾经吻过她的甜蜜感受关洛飞都没感受到,他觉得自己像在吻一具尸体,心头涌起的不是满足而是数不尽的凄凉,狠狠在言铮唇上咬了一口,感觉到她的血流进自己唇间,他才悻悻然退开,冷冷一笑,摇摇晃晃地起身开了门…… “真不吉利,才过门就生病,难道和爷八字不合吗?姣娘,还是你好,我们去你那吧?”关洛飞搂住濮娟,唇就贴到了她脸上,惹的看热闹的就哄叫起来。 罗衣脸都被气红了,下意识就看向床上,见言铮毫不动静地躺着,才稍稍放心。 “二爷,喜帕你的掀了,陪小夫人去休息吧!”她几乎是挤出这几个字。 关洛飞盯了她一眼,忽地伸手捏住了她的脸,坏笑道:“罗衣,你们小姐病了,你没病,要不,你代替你们小姐侍候爷吧?” “二爷请自重!”罗衣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怒道:“二爷再乱说,罗衣今日拼着不要这条命也会让二爷付出代价的!” “哈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呢,不过就是一贱奴而已!你还真当爷看上你了?笑话……爷再饥渴也不会看上你的……还是我的姣娘好……姣娘,我们去安歇吧!” 关洛飞一把推开罗衣,搂着濮娟走了。 “罗衣,你们休息吧,二爷今晚喝多了,他的话别放在心上!”关鸣郤走在人后,摇摇头道:“今晚的事也别告诉你们小姐了,免得她伤心!” “谢谢世子爷!”罗衣点点头,关上了门。 关鸣郤站在原地不动,听到对面又传来关洛飞的闹腾声,冷冷一笑,这个家以后热闹了。言铮,不管你嫁进白府有什么目的,我都要看看,你能忍受多久,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 言铮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早上才醒,言铮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罗衣站在床边,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埋怨道:“罗衣你点我睡穴?是不是昨晚出了什么事了?” 罗衣摇摇头:“没有,就是看小姐一直在做噩梦,睡的很不安分,我就点了你的穴,让你睡好一些!对了,今早要给王妃,王爷敬茶,你去不去?” 言铮坐了起来:“去,昨日就惹人笑了,要是今日再不去,以后王妃也不待见我了!给我换衣服吧!” 罗衣赶紧给她找了新衣服来,言铮穿衣服时感觉到唇边有些痛,走到镜子前一照,唇边破了一道口子,明显是被人咬开的,她蹙眉转向罗衣:“说吧,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这伤怎么来的?二爷来过?” 罗衣见瞒不过去,只好道:“是二爷做的,二爷喝多了,跑来闹腾了半宿,我怕打扰小姐睡觉,就点了你的睡穴,你的伤就是他闹时留下来的!”   ☆、197.我不喜欢她? “哦,他咬我了?”言铮大方地问道。 罗衣苦笑:“是吧,他把我们赶出去,我不知道是吻你还是咬你!” “他还做了什么事?”言铮可不相信关洛飞就只咬了自己。 “小姐别问了,梳洗好就走吧,我去看看二爷那边好了没!”罗衣不想再说,走了出去舴。 言铮淡淡一笑,罗衣这是在保护自己吗?好吧,这份情她领了! 她梳洗好,长发盘了妇人发髻,对着镜子一照,有些惆怅,就这样从少女过渡成了妇人,从此开始自己的婚姻生活了吗? 一会罗衣走了进来,沉了脸说:“濮娟那边的人说二爷还没醒,这可怎么办?一大家人等着你们去敬茶,你们要是不去会失礼的!” 言铮笑了笑道:“别急,二爷都不急我们急什么,那是他的父母,失礼也是他更丢脸!” 罗衣苦笑:“小姐,人家只会说你们让二爷恋床,那会怪二爷啊,这要是半天不去,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哦,既然这样,那你去和濮娟说一声,就说让她赶紧把二爷叫起来,我先过去请安稳住长辈们吧!” 罗衣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过去通知濮娟,回来就陪言铮先过去了。 言铮还不知道关家敬个茶这么多人,一走进去,就见除了二房的人全都在了,那些亲戚坐了一屋,她被吓了一跳,这是要挨个敬过来吗? “哟,二大夫人来敬茶了?身体好了吗?昨日还以为你要昏睡几天呢,怎么今日就好了,你这病还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啊!”邵翩若一见言铮就嘲讽道。 二大夫人?这称呼还真别扭! 言铮微微一笑,欠了欠身:“见过大嫂,劳烦大嫂惦记了,言铮这病是老,毛病了,一时好不了,今日有点精神,又是才过门的第一天,撑着也该来给父亲母亲请安,大嫂就别取笑言铮了!” 邵翩若冷笑了一声道:“病了就在屋里躺着,这出来是不是想把病气过给父亲母亲啊!对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亲戚,都是为了你和二爷的婚礼来贺喜的,你要是把病传给他们,你让关家怎么过意的去!” 言铮一听就后退了几步,掩住了嘴道:“大嫂责怪的是,是言铮没想到这一点!父亲母亲,各位叔伯婶子,言铮对不起大家,就在此给大家行个礼算赔罪吧!” 她欠了欠身福了福,低眉顺眼:“父亲、母亲,那言铮就先告退了!” 关王妃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言铮就带着罗衣走了,气得邵翩若大声骂道:“真是不懂规矩,有娘生没娘教啊!” 这话就让言铮站住了,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冷冷地看着邵翩若道:“郡主,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娘是早死了,那又怎么样,言铮也活的好好的,而且,言铮自觉从刚才进来就对郡主父母恭恭敬敬,郡主不许言铮给父亲、母亲敬茶,言铮也听从了,怕把病气过给各位叔婶才走的。郡主这样骂言铮,言铮想问问,言铮要如何做才能让郡主满意?” 邵翩若就叫起来:“你一点规矩都不懂吗?就算要走,你也该给父母,叔婶们磕头谢罪才对,这样福一下算什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 言铮无辜地睁大眼:“磕头谢罪?郡主你怎么不早说?我刚才想的不周,被你一骂就想着赶紧走别把病气过给大家,不知道还要磕头谢罪呢!母亲也不说声,我以为这也是母亲的想法……多谢郡主教导,以后言铮一定听郡主的话,郡主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决不敢违抗!” “噗嗤……”关洛飞的表妹关轻尘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出来,掩口笑道:“姑母,轻尘还不知道郡主已经代替姑母管王府了,这王府原来已经不是姑母说了算了!哎呀,姑母,你以后可轻松了,有郡主嫂子帮你管家,你什么都不用做可以享清福了!哪像我母亲,我嫂嫂过门都几年了,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要我母亲劳累呢!” “轻尘,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母亲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 关王妃脸色很难看,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她在王府已经没有说话的权利了吗?她淡淡看了一眼邵翩若,这才进门没几天,就想翻天了吗? 关鸣郤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只暗暗欣赏言铮几句话就把对自己不利的都转向了邵翩若。让自家亲戚都看到了邵翩若的霸道,这女人真是比邵翩若有头脑,且看邵翩若怎么应付吧! 邵翩若也不是笨蛋 ,被言铮这么一说顿时就反应过来被言铮将了一军,她也不慌,冷笑道:“你这话说的对也不对。不对是因为母亲要忙着照顾父亲,我进门后母亲的确让我管王府的事,你们做的有什么不对,我说说也是应该的!对,就是我的确可以管你,俗话不是说长嫂如母吗?我是你嫂子,我代母亲教育你没错!” “哦,原来是这样,言铮受教了!”言铮也不争,遥遥跪下说:“母亲,父亲,言铮给你们磕头谢罪了,求母亲、父亲原谅言铮不懂事,擅自出来给你们敬茶。既然郡主不允许,那言铮就先回去了!” 她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起身走了,这次邵翩若没有话能留下她了,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关轻尘笑道:“郡主嫂嫂,你还真有本事,听说白言铮桀骜不驯,你两句话就让她低了头,看来以后这王府由你关家,姑母真的可以放心了!” 邵翩若可没有得意的感觉,言铮这慢慢是以退为进,她要是留下,跪的可不止这次,现在人家名正言顺地走了,自己还落了个欺负弟妹的名义,自己虽然表面赢了,实际却是输了! 关王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再也忍不住了,道:“翩若,二爷和濮姣还没来敬茶,你看这一屋子人都在等着,长嫂如母,你就代我去把他们叫来吧!” 邵翩若刚才说的理直气壮,这下傻眼了,她什么时候落到丫鬟的层次了,要去叫人起床? “快去吧,一会就该早膳了,别让这一屋子的人都跟着挨饿!”关王妃见她杵着,不高兴地道。 邵翩若只好带了丫鬟出来,亲自到关洛飞院里请人。 丫鬟上去拍门,里面传来海棠的声音:“谁啊?” 邵翩若没好气地骂道:“是本郡主,二爷起床了吗?快让他和濮姣去给父母敬茶,一屋子人都等着呢!” 海棠赶紧拉开了门,陪笑道:“郡主,我们二爷喝多了,还没起床呢,郡主稍等,我再去催催!” 海棠跑了进去,可半天也没出来,邵翩若等不及了,在外面叫道:“好了没?这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海棠又跑了出来,陪笑道:“郡主,二爷怎么叫也叫不醒,想必是昨日喝过了头,郡主再等等,我们夫人在叫呢!” 这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邵翩若腿都站酸了,一狠心就往里冲,只是才到门口,就被海棠拦住了。 海棠尴尬地笑道:“郡主,二爷衣衫不整,你这样进去不适合,要是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滚开,你们没本事叫我来叫!”邵翩若郡主身份,一向随心所欲,在家里也被母亲宠坏了,那在乎这些世俗礼节,猛地推开海棠就冲了进去。 只见屋里,濮姣已经穿戴好,正无奈地站在床边,看见她就惊慌地叫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你没本事叫你男人起来,我来!”邵翩若一把推开她,撩开帐帘就叫道:“关洛飞,你给我……” ‘起来’两字,在看到帐帘里面的情景时,就堵在了喉咙里。 邵翩若只见关洛飞半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墨发散乱,脸颊因为熟睡呈桃花色,健壮的胸膛是麦色的,上面还带了鞭伤,十几条鞭伤本来应该是丑陋的,可是衬在这健壮的胸膛上,莫名地却充满了男子汉的气息,让人一见就感觉到了那种属于男人强势的气息…… 邵翩若一见顿觉身体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莫名地心跳加快,喉间一阵干咳,瞪直了眼盯着他的胸膛…… 除了邵翩若和关鸣郤,就算邵翩若的母亲也不知道,邵翩若从嫁给关鸣郤还没圆过房。 关鸣郤对此的解释是,他的腿疾才好,大夫让他吃药继续治疗,暂时不能圆房,以免药物影响了孩子。 邵翩若也想生个健康的孩子,也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就没在意,还帮关鸣郤隐瞒了这事。 可是不在意不代表不渴望,她是女人,又是才成亲没多久的女人,天天晚上和一个异性睡在一起,出嫁前嬷嬷和母亲教她的东西都不能实现,她怎么能做到心静如水呢! 此时看到关洛飞这样子,想到教她的那些东西,再想到昨晚关洛飞就是和濮姣在这张床上做了自己不能和关鸣郤做的事,邵翩若除了心酸更多是妒忌…… 她有些恍惚了,眼前出现了幻觉,幻想是自己和关洛飞躺在这张床上,这充满野性和力量的身体对自己 做那种事,她的身体莫名地就燃烧起来,手不自觉地就伸了出去,摸上了关洛飞的胸膛…… 只是,还没摸到,关洛飞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也没看就一脚踢了过来,骂道:“滚……不是说不准打扰爷睡觉吗?爷头痛,你们一个个吵死了……” 邵翩若没防备,被关洛飞一脚就踢在肚子上,往后摔了下去。 “二爷,你踢到郡主了!”濮姣眼中闪过了幸灾乐祸,刚才邵翩若的失神她都看在眼中,她很恼怒,她也敢肖想关洛飞,活该! 也不知道是‘郡主’两字惊到了关洛飞还是关洛飞已经睡够了,他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看到还坐在地上的邵翩若,就蹙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邵翩若又心酸又委屈,看着关洛飞坐起来,暴露的更多了,那眼睛又移不开了,一边偷偷看一边抱怨道:“二爷贪睡不去给父母敬茶,两位老人让我来请你们呢!谁知道二爷不识好歹,还踢了我一脚,啊,好痛!” 她捂着小腹,幽怨地看着关洛飞。 关洛飞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感觉,不客气地道:“我哪知道是你……爷房里的人都知道爷没睡够脾气不好,爷起床前后都不敢惹爷,你自己跑来挨踢啊!” “二爷这是怪我了?”邵翩若说着掉下了泪,这是真委屈。 “不敢!以后让下人来叫我就行了,挨踢也是下人的事!”关洛飞无情地说着就站起身,叫道:“姣娘,把我的衣服取来……算了,你先把郡主扶起来吧,一大早就跑我房里哭哭啼啼,晦气……” 关洛飞径直起身,双启赶紧取过他的衣服给他穿上,用身子遮掩了关洛飞的身体。 邵翩若盯着关洛飞,见他换上一袭蓝色的新袍,遮掩了那健壮的身体,她莫名地有些失望。虽然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不正常,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关洛飞被她盯的毛骨悚然,衣服没系好就不耐烦地推开双启说:“回我房里梳洗吧!” 他大步走了出去,邵翩若一直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回了神,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微笑着问:“姣娘,二爷昨晚和你圆房了?” 濮娟哭笑不得,这郡主这么快就吃醋了? 她哪有和关洛飞圆房啊,关洛飞回到自己屋里就往床上一倒,她想靠近他就发酒疯拳打脚踢,她都是委屈地在旁边的太妃椅上将就了一夜,哪能圆房呢! 可当着邵翩若,她自然不能说出这些,就假装含羞低下了头。 “哦,那帕子呢?”邵翩若妒忌地问道。 濮娟“羞怯”地问:“是娘让你来验的吗?嫂嫂等等,我这就给你取!” 她转身走到箱子前,从箱子里取出一条白巾,递给了邵翩若。 邵翩若一见白巾上有几点血迹,顿时脸色就变了,她自己得不到的幸福,这女人竟然得到了,这让她觉得自己似受了莫大的耻辱,只扫了一眼就掉开了头,气恼地说:“我就是随口问问,这东西你自己交给母亲吧!快收拾,我去外面等你们!” 她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出去,濮姣狡黠地一笑,收好了白巾,关洛飞大大咧咧,就算自己说和他圆房了,他听见也不会声明的,她也准备好了解释,总不能让白府的人笑话自己吧! 邵翩若站在外面,越想越气恼,她第一次有些懊悔了,关洛飞是自己先看上的人,要不是出了那种事,她怎么会嫁给关鸣郤呢! 关鸣郤看着是有才华,可是相处时间长了,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邵翩若此时还不懂少了什么,也许人性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得到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关鸣郤温文尔雅,关洛飞野性难驯,看不对眼时对方的优点都是缺点,看对了眼缺点也是优点! 此时,邵翩若动了心,关鸣郤的优点就成了缺点,关鸣郤的好脾气变成了窝囊,关洛飞的霸道就成了有男人气息。 男人就该是关洛飞这样的,霸道强壮,要是能驯服他,那比关鸣郤中了状元还能让自己有满足感。 关鸣郤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就因为自己没出面帮邵翩若帮腔,这来了一趟关洛飞的院中,就让自己已经收在囊中的小猎物有了外心,日后他知道,只怕肠子都悔青了。 而言铮也没想到,已经嫁给关鸣郤的邵翩若就因 为这小插曲又对关洛飞虎视眈眈了,日后知道,她啼笑皆非,这算不算她和关洛飞的感情之路命中该有这一劫呢! *** 关洛飞敬茶姗姗来迟,去到没见言铮,他的脸就沉了下来,关轻尘一见表哥面色不善,就笑着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关洛飞。 关洛飞一听言铮来过了,脸色才好看了点,和濮娟一起给父母敬了茶,又给其他长辈敬茶,得了不少红包,也得了不少夸奖。 这些长辈对濮娟的乖巧很满意,言谈之间似乎她才是关洛飞唯一的夫人,都调侃两人早日生儿育女,给王府添丁。 关洛飞敷衍着听着,心却早飞到言铮那边了,她在做什么呢? 敬完茶,瑞亲王就以身体不适回屋躺着去,诸位亲戚也在关王妃的安排下去用膳了。 用完膳,关家请了一个戏班子招呼大家,关洛飞只好陪着,心下却是极不耐烦,很想去找言铮却又脱不开身,勉强撑着看了两台戏,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匆匆回到院子,就见言铮的院门紧关着,那已经熄灭的怒火就猛地窜了上来,就那么不情愿嫁给自己吗? 他没等双启去敲门,冲过去一脚就往门上踹去,门砰地就被踹开了,原来没插上,只是关着,关洛飞就心虚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发错了? 院里,绿荷她们正静悄悄地各忙各的,听到巨响都惊讶地回头,看到关洛飞,绿荷迟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事走过来请安:“二爷,你来了?” “夫人呢?”关洛飞没好气地问道。 “在屋里歇着呢!”绿荷禀道。 关洛飞没再说什么,蹬蹬地走上去,推开了门,就见屋里,言铮把太妃椅搬到了窗子下,此时阳光正好,暖暖地照在太妃椅上,言铮躺在太妃椅上,手里捧了一卷书,听到门响,抬眼看看,见是他,又垂下了眼。 关洛飞见她一脸不待见自己的样子,又来气了,几步冲上前,一把抢走她的书,一看是医书就丢在脚下,猛踩了几脚骂道:“嫁进我家,你就别想药铺的事了,我不会让你再开的!我养的起你,用不着你给我出去抛头露面地挣钱!” 言铮不说话,偏了头看着窗外。 “白言铮,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你哑巴了吗?”关洛飞被她气得暴躁起来,一把拉住她的肩膀转过来,捏着她的下颚叫道:“说话!” 言铮平静地抬眼看着他,还是不说话,明亮的双眼只传达一个意思:“我就不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真不说吗?你这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吗?”关洛飞捏紧了她的下颚,气急地叫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说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言铮只默默地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看着。 关洛飞没法了,覆近她的脸吼道:“白言铮,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嫁给我了,我告诉你,这辈子除非是死,否则你别想离开我,你不说是吗?那你就闭一辈子嘴吧!” 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暴打她一顿,狠狠地丢开她,看也不看她被自己捏青的下颚,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言铮听到门被砰地关上,关洛飞在外面叫道:“双启,叫几个下人来守着,没我的同意,不准夫人踏出院门半步!” 他这是下了狠心,要关自己一辈子吗?言铮淡淡一笑,没放在心上,她想走自有办法,用不着他同意。 垂了眼,她捡起自己的书,耐心地一页一页抚平,心下却在想,怎么尽快弄清关王妃的秘密,好早点解放自己。 *** 婚礼三日后,关家的亲戚就陆陆续续告辞了,关轻尘和母亲王氏留了下来,说要多陪陪瑞亲王。 这少女的心思关王妃知道,那还不是不愿意在老家找夫家,想嫁到帝都来。 关王妃虽然很喜欢关轻尘的灵巧乖顺,可也感觉到这少女心思太深沉,王府现在有邵翩若已经够她头痛了,她可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事。 王氏却不管关王妃的心思,一天缠着关王妃,让关王妃带关轻尘出去见识见识,也好结交一些名门公子。 关王妃无奈,就挑了十五这天,以带两个新进门的媳妇去庙里还愿为由,带关轻尘出去见识见识。 关洛 飞这些天都早出晚归,言铮被他关在屋里不能出来,濮娟就每天代两人去关王妃面前尽孝心。她和邵翩若相处的亲如姐妹,两人把关王妃哄的每天都是笑容满面,府里的人都觉得言铮是多余的,这夫人娶进来完全是占地方。 他们都不解,二爷之前为了言铮不惜违逆父母,怎么娶进来就不管了? 没几天,府里就有传言,说二爷是迫不得已才娶言铮的,其实言铮是不洁之身,二爷发现了就不喜欢她了! 这些传言罗衣她们都从黄鹂口中知道了,相处时间长了,绿荷也发现黄鹂心直口快,也没再为难她,还让她打听消息,所以府中有什么事,绿荷和罗衣都知道。 两人听到这些传言,气得很想揍关洛飞一顿,他就不懂得维护言铮吗? 两人怕言铮听了伤心,就吩咐黄鹂不准在言铮面前说。 黄鹂这些天和言铮相处久了,言铮也没瞒她,说自己就是姣娘,还把以前和黄鹂相处的细节都说出来,黄鹂相信了,疑惑地问:“你是姣娘,那边西院的那个为什么也叫姣娘呢?” 这里面的曲折言铮无法和她解释,只是让黄鹂别多想,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可黄鹂还是替她打抱不平,抱怨道:“二爷知道这事吗?要是知道,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啊?他不是最喜欢你吗?” 言铮笑了笑,她现在都不敢肯定关洛飞是不是喜欢自己了,他做的那些事和喜欢离的越来越远了。 听说关王妃要带她们去进香,言铮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想去,可一想自己已经被关了几天,出去透透气也好,就同意了。 关洛飞听双启禀告了这事,脱口就道:“你去告诉王妃,说言铮身体不好,还是别去庙里冒犯佛祖了,让她只带姣娘去吧?” 她不是要和自己赌气吗?那就让她哪也去不了! 双启一听关洛飞连庙里都不准言铮去,忍不住了,劝道:“二爷,你真要关夫人一辈子吗?你这样,只会和夫人越来越生分啊!” “不是我要和她生分,是她要和我生分!”关洛飞气恼地叫道。 双启陪笑:“二爷是男人,男人就要比女人大度,夫人性子烈,吃软不吃硬,你多哄着她,她气消了不就没事了?” 关洛飞烦躁地说:“怎么哄?她吃软不吃硬,你家爷我也吃软不吃硬,我凭什么要哄她,你看人家姣娘多懂事,看见我就笑,又温柔又乖巧,侍候我又周到,还给我做了几件新衣服。你看言铮,她为我做了什么?” 双启淡淡地说:“二爷这么嫌弃夫人,为什么还要娶她呢?依我说,府里现在很多关于夫人的流言都是二爷引来的,二爷要真不喜欢夫人,就以这为借口休了她吧!这样,皇上赏赐的陪嫁都是二爷的了,二爷也不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赚钱!” 这话顿时堵的关洛飞说不出话来,双明嘴快,早把府里关于言铮的流言都告诉他了,他当然知道双启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喜欢她?天知道我喜欢她到了想掐死她的地步了……关洛飞在心里叫喊,掐死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气自己了! “双启,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现在帮她说话了?”关洛飞狐疑地问道。 双启反问:“二爷以前不是很喜欢夫人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无情?” “你……你这混小子,现在嘴越来越厉害了,都快和那个罗衣一样了!”关洛飞气恼地打了他一下,笑骂道:“我真怀疑她给你吃什么药了!” 提到药,双启眸色一沉,关洛飞自从被在军营里关了禁闭后,回府只吃自己给他的东西,到言铮和濮娟屋里几乎是滴水不沾,双启已经从言铮口中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关洛飞的话,双启就问道:“二爷,你这几天身体没什么异状吧?” 说起这事,关洛飞就耷拉下头,闷闷地说:“大的异状没有,只是每天总有一会功夫什么力气都提不起来,身体有些难受,不知道为什么!” “二爷要不要去找夫人看看,夫人也许能帮助你?”双启试探地问道。 “不去,我才不求她!”关洛飞扭过了头。 双启无奈,又劝道:“二爷,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夫人,这样关着她也不是事,你知道,夫人真想出府,你关不住她的!她留下,也许是看在二爷的面子上,你要是再这样对她,哪 天她受不了走了,二爷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这话就让关洛飞一阵失神,他当然知道言铮的本事,当日都能逃的让赵天楚等人找不到,真要走了,自己绝对找不到她的! “我考虑一下吧!”他无奈地道。 双启走了,关洛飞越想越心烦,不自觉地走到东院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笑声,绿荷笑道:“小姐,你做的风筝真漂亮,等去庙里上香,我们就去放风筝吧!” 风筝?关洛飞不自觉地抬头看天,蓝天白云,风高气爽,的确是适合放风筝的季节。 想着言铮追着风筝在下面跑的样子,他的唇边就掠过了一抹微笑,下意识地推门走了进去。 “二爷来了!”翠娥殷勤地迎了上来。 关洛飞没看她,直直地往言铮看去,只见刚才还在笑的女人,看见他就垂下了头。 关洛飞似不觉她的漠然,痴痴地看着她。 言铮似乎才沐浴过,身上一条水红的裙装,头发散披着,坐在阳光下,整个身子似被笼罩了一层光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关洛飞一步步走了过去,没发现绿荷,罗衣都收敛了笑,敌视地看着他。 “言儿,这是你做的风筝吗?很漂亮……”关洛飞眼睛落在言铮还没完工的风筝上,这风筝是只蝴蝶,言铮正给蝴蝶安翅膀呢!宣纸上的蝴蝶用了几种颜色,色彩缤纷,的确很美。 言铮不说话,似没听到他的话,认真地把宣纸裱到竹架上。 关洛飞看着,突然觉得刺眼之极,似乎在言铮心里,这些丫鬟,还有这该死的风筝都比他重要,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怒气,腾地一把就把风筝扯了过来,吼道:“爷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你该死的装哑巴还没装够吗?现在又给爷装聋?” 言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屋里走。 “你……你这该死的……” 关洛飞气得失去了理智,几把就把风筝扯烂了,丢在脚下还不解气地狠狠踩了几脚,对着言铮的背影吼道:“本来爷还想着关了你几天了,你也知道反省了,就放你出去透透风,你既然执迷不悟,那就算了!罗衣,绿荷,你们立刻收拾东西,今天就给我搬出去,她不爱说话,那就让她一个人关在这吧!来人,给我看着她们搬,谁要敢不搬,立刻打出府去!” “小姐……”绿荷担心地叫道。 言铮对她摇摇头,微笑:“二爷让怎么做你们就照做吧!谁叫我们寄人篱下呢!” 她说完谁也不理,走进去关上门,把众人都拦在了外面。 关洛飞更是被气的暴跳如雷:“好,白言铮,你和我犟,那我们就比比试试,看谁先低头……” 罗衣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绿荷说:“都搬出去吧,绿荷,这王府容不下你们,你们就先回白府吧!我一人留下就行了!” 这是以前罗衣和言铮就商量好的,绿荷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那好吧,我……” “谁也别想走!”关洛飞冷冷地打断了她,无情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罗衣,你想把绿荷送走,然后哪一天趁我不备就和言铮偷偷溜走,哼,我告诉你们,言铮在这府里一天,你们都得呆在府上,要是敢走,我明白地告诉你们,除非你们能逃的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你们,否则就别逃!因为被我逮到,我会让你们后悔你爹娘为什么生了你们……不信就试试……” 他说完转身就走,到门口又阴冷地补了一句:“你们不是言铮,我舍不得动她不代表就动不了你们!” 这次罗衣和绿荷都打了个寒颤,她们都知道,关洛飞这话不是说着玩的,这二爷本来就霸道的天不怕地不怕,她们的确是沾了言铮的光才能安安稳稳地呆在府里,要是真惹关洛飞翻脸,他一定说的到做的到。 关洛飞这番话很快就传到了濮娟耳中,她阴冷地一笑:“原来是舍不得动她啊?关洛飞,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嘿嘿,那要是让你亲眼看到她对你不轨,你还会舍不得吗?” 她垂眸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关洛飞这些天太谨慎,不容易下手,还是过些日子再动手吧! 濮娟现在在王府如鱼得水,心也大了,她已经不满足借关洛飞的手报仇了,她要拿下王府,在帝都站稳脚,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 </ *** 次日,关王妃去进香,关洛飞带了濮娟一起陪同前往,府上的人一看二爷出门都不带言铮,更是流言纷纷。 只是谁也想不到,二爷前脚刚走,太子和骆太医就带着圣旨来到了瑞亲王府,要接言铮进宫…… *** 亲们,今天加了4q哈,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年底了,工作忙,下星期单位又开运动会,可能更忙,更新会保证,时间可能会晚点,风尽量早更新,一两日如果晚了,亲们见谅哈!多谢理解!   ☆、198.奉旨进宫 关王妃和关洛飞都不在府上,关鸣郤代替瑞亲王接了招呼太子和骆太医,见两人拿出圣旨要接言铮进宫,他忍不住问道:“殿下,恕鸣郤多嘴问一句,接言铮进宫是为何啊?” 他想到了皇上的伤,难道是皇上不行了燔? 赵天泽微微一笑说:“自是有事,世子爷别磨蹭了,快请言铮出来随我们进宫吧!” 关鸣郤有些为难:“殿下不知,言铮被洛飞关在院中,说没有他的允许,言铮不许踏出院门半步,这……要不等我派人去通知他一声,看他怎么说吧!” 骆太医一听言铮被关在院里就怒了,吼道:“我徒儿是做了什么事,关洛飞那小子要这样对她?难道欺我徒儿家里没人吗?她娘是死了,我这做师父的还活着,我就要问一句了,你们关家就不管吗?行,你们关家要是不管,这门亲事就作罢,我这就带言铮回家!” “骆太医息怒,小两口的事我们也不便插手,骆太医有空和洛飞谈吧!这样吧,你们既然是奉旨接言铮进宫,那我就做主让言铮先进宫吧,等洛飞回来我会和他说的!”关鸣郤叫来葛山,让他去把言铮请来窠。 言铮听说是骆太医宣圣旨接自己进宫,就换了衣服,带了罗衣出来。 “铮儿,怎么受了委屈也不派人回去告诉我一声啊!我看看,你还好吧?”骆太医一见她就关心地问道。 言铮微笑:“师父我没事……师父,不知道找我进宫有何事啊?” “我们边走边说吧!”骆太医瞪了一眼关鸣郤,再呆不住,拉了言铮就走。 等上了马车,骆太医又抱怨了几句言铮有事不找他,才把话题转向这次来的目的。 “铮儿,出大事了,你在王府可能没听说,帝都附近的一个村子,死了一大半人,附近的几个村子也出现了不少病人,闹得人心惶惶,户部报给了皇上,皇上派我们去查看。我和柯大人看了那些病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都是一样的症状,从发病到死亡,都是十天,谁也没有列外!我们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又不敢悬赏,怕引起恐慌!和皇上禀告后,向郧西就向皇上推荐了你!” 骆太医叹了口气道:“虽然说向郧西推荐你决没安好心,可是铮儿,师父也赞成让你去看看,那么多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们是大夫,不能见死不救啊!何况,还不知道这病会不会扩大,要是再蔓延下去,帝都也危也!” 言铮蹙眉,这不是瘟疫吗?她忍不住问道:“有没有采取措施?” 骆太医点了点头:“皇上让太子把有病人的村子都看守起来了,不许人乱出入!铮儿,虽然没人敢当着皇上的面提那两个字,我们师徒之间却没有这个忌讳,我和柯太医都觉得这是瘟疫!” 他担心地说:“你还年轻,可能不知道这事的重要性。瘟疫流行,就意味着天将有变,民间关于瘟疫有几种传言,一种是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妖孽横行,带来了瘟疫。另一种则说是君无道,才惹来了天,怒,瘟疫是上天的警示……” 这两种传言都关系到江山社稷,也关系到皇上的龙位是否坐的稳,言铮懂了,为什么没人敢说这两个字。 “可是逃避是没用的,如果是瘟疫,需要大量的人手帮忙,这事不是靠军队就能捂的住的!”言铮担忧地道。 “你先见了皇上再说吧!具体我们过后再商量!”眼见快到皇宫,骆太医叮嘱了言铮几句,就不说话了。 等言铮走进大殿,才发现不止太医院的大夫都在,汪大人、端木翊和石毅,木君山几个将军都在,大家都面色严禁,显然这事已经很严重了。 “言铮来了!”皇上一脸的病相,伤口虽然愈合了,还是伤了元气,又缝这事,他的忧虑备增,整个人瘦了一圈。 “言铮见过皇上!”言铮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站了起来。 “先坐下吧,你师父和你说了没有,朕请你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救这些病人?”皇上让人给她看座。 言铮坐下才道:“我还没见到病人,不好妄言,还是先听听各位大人的意见吧!” 赵罡点了点头:“嗯,一会这里的事安排好,让你师父带你去看看病人。言铮,朕请求你,如果你能救他们,你一定要帮忙,朕一定会好好赏赐你的!” “多谢皇上!” 见言铮和皇上寒暄完,刚才被打断的话题继续,石毅沉声道:“皇上,如今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十人,这不 是小数目,臣建议不但要封锁发病的村子,还要在帝都城门设禁令,限制进出的人口,特别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一律不准进入帝都,以免把疾病带进帝都。” “这会引起恐慌的!不妥!”董相摇头,不赞成地说:“帝都百姓的食物都是附近村民供给的,不许他们进城,帝都的百姓何以为生?再说,设禁令需要很多士兵,这些士兵的供给也是问题……臣最担心的还不止于此,臣还怕有人会乘机闹事!” 他一语双关,既指百姓闹事,又指有人会图谋不轨,这也是皇上最担心的事,说到他心坎上,皇上眉头皱的更紧了。 言铮默默地听着,有些同情赵罡,这古代的皇帝看来也不好做啊,不出事风风光光,一出事首先就要危极自己的皇位,这压力还真不是一般大。 “诸位爱卿可还有更好的建议?”赵罡无奈地问道。 有好建议也没人敢直说,这关系到皇家的事最好还是沉默为金,免得不小心无形中得罪了谁,牵连到自己。 赵罡见众人沉默,又气又恼,他也是从臣子做上皇上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大臣顾忌什么,可人家不说,他也不能强迫啊,眼睛一转,看到言铮就问道:“言铮,说说你的看法?” 言铮已经听了半天,大体也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她本来该置身事外,可是一想到自己都被拉了来,轻易也脱身不了,沉吟了一下就道:“皇上,言铮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朝中的事,本不该乱发表意见,蒙皇上厚爱召见言铮,那言铮就说几句吧,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还请皇上和诸位大人恕罪!” “你说吧,说错了也没关系!”赵罡微笑。 言铮就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道:“言铮虽然还没见到病人,从诸位大人口中也知道了严重性。言铮觉得各位的担心都是正确的,这病应该引起重视,言铮建议先按石将军的建议,封锁发病的村子,把病人和没发病的人隔离开,再抽调人手调查发病原因,发病人数,发病的过程,检查他们的食物和周围环境,先弄清这些有没有危害性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皇上,如果情况真的危急到帝都,设门禁也是个方法……逼不得已,也只能出公告警示大家,大家齐心协力共抗病魔,总比蒙在鼓里人心惶惶好的多!” 石毅点了点头,董相也颌首,压不下去索性公开,也避免了有些人拿这事煽动百姓闹事。 户部尚书听过言铮很多事,本来对言铮没好感,听言铮说的有理就忍不住问道:“关夫人,本官问你一个问题,现在帝都还没发现发病的人,要是发现,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帝都也要被封锁吗?这不成了孤城了?” 言铮也想过这问题,想的比户部尚书还深,她是担心帝都早有人发病,只是因为人太多被忽视了,这时要是说出这事,只怕更要引起恐慌。 她想了想道:“大人问的好,言铮刚才就是顾虑到这个才赞同石大人的建议,设门禁就是封锁的另一个意思,可以防止有病的人进城感染其他人,同时也可以检查帝都有没有人患病隐瞒。如果发现,隔离就行了,除非大规模的发病,没必要完全封城。在此期间,户部也该派人去外地采买粮食,做好以防万一的工作!” 赵天泽听到这狡黠地一笑,给端木翊使了个眼色,端木翊会议,站出来说:“你这方法还是会引起恐慌,其他地方的人要是知道帝都封锁了,说不定就有很多人出来闹事了!” “端木将军觉得我的方法不好,那端木将军说说,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言铮反问道。 端木翊沉声说:“我没说你的方法不好,只是不管隔离也好,封锁也好,总要有人领头,全权处理发生的事,像这样户部也管,刑部也管,各部门都各行其是,手下人也不好做事!” 熙乾明一听就点头道:“端木将军说的是,皇上龙体欠安,我们总不能事事拿来烦扰他,是该选出个人来处理这些!” 赵罡脸色不善地盯了熙乾明一眼,自己还没死呢,他们就迫不及待想夺权吗? 赵天楚冷笑了一声,道:“父皇虽然龙体欠安,处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的!我们都听令父皇,由父皇统领安排吧!” 熙乾明看了他一眼,沉声说:“三殿下,刚才言铮都还说这不是小事,三殿下难道非要皇上操劳过度吗?皇上要是再病倒,那就是臣等之过了!皇上,太子作为储君,有事就该为皇上分忧解难,臣诚恳皇上委任太子全权负责此事,臣等愿协助太子共为皇上分忧解难,还我沧焰太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率先跪拜下去,端木翊和支持太子的几个大臣都跪下请命。 这下倒弄得赵天泽和石毅一等人不跪不行了,不跪好像他们是要皇上操劳过死似的。 一干人都各怀心事地跪了下去,赵罡脸色变了又变,狠狠地盯了一眼熙乾明,才道:“都平身吧,既然各位爱卿都推荐太子,那太子就代朕亲理此事,各位爱卿听令于太子,除非有重大之事可以直接禀告朕,否则都由太子处理!” “儿臣遵旨,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不负众望,把这事办好,还我沧焰太平盛世!”赵天泽微微一笑,上前领旨。 “木将军接旨,朕命你协助太子查办此事,若有人试图危害社稷,朕准你先斩后奏,特赐尚方宝剑……”赵罡慢悠悠地又抛出这一句。 “臣遵旨!”木君山上前跪下接旨。 赵天泽愣了一下,暗暗磨了磨牙,老不死的,这是在防备自己啊! 这一幕皇家的勾心斗角言铮看的很无趣,见尘埃落定,就催着骆太医带自己去看病人。 两人正要走,赵罡的贴身钱公公叫住了她,说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她。 骆太医怕又惹出什么闲话,跟了去。 赵罡也没见怪,当了骆太医的面说:“言铮,朕刚才听说洛飞把你关在家里不许出门,这小子也太过分了!朕会帮你教训他,决不会再让他如此对你!你这几天就帮你师父他们医治病人吧,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对了,朕担心那小子阳奉阴违,朕就赐你一枚令牌,凭这令牌可以随时进宫,自然关家那门你也可以随心所欲出入了!” “言铮谢过皇上!”言铮微笑,接过了令牌,她很想看看关洛飞要是知道皇上赐了自己这枚令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在骆太医和木君山等的陪同下,言铮来到了辛家邨,这是病人死亡最多的村子,村门早就被士兵把守,不准人随便进出,言铮让罗衣取出带来的自制口罩一人发了一个。 骆太医倒不奇怪,他已经见惯了言铮不时弄出来的小东西,木君山却有些奇怪,问道:“这有什么用?” 言铮耐心地给他讲了口罩的原理,木君山听了不在意地说:“我等练武之人,身体强壮,不需要这东西,你自己戴就好了!” 言铮劝道:“木将军,练武之人再强壮也会有生病的时候,在我们没弄清楚里面的病是什么引起之前,我觉得你还是戴上为好,病菌可不会因为你是大将军就对你网开一面,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谁知道病菌会不会被你带回去感染了他们呢!” 这样一说,木君山就皱起了眉,想想还是听从言铮的话,接过了口罩,他问道:“照你这么说,我身上也可能带病菌啊,怎么才能不感染他们?” 言铮笑了笑说:“我建议在附近建个临时的沐浴室,凡是进过村子接触过病人的不管大夫还是士兵,都在离开时进去沐浴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回家,等我看过病人,和师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配些预防的药再让大家也喝点!” “行,你这方法可以,我这就派人建!”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士兵和他们家人健康的大事,木君山毫不含糊。 端木翊看看言铮,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辛家邨离帝都才二十多里,周围有很多良田,又靠近山,邨边还有一条河,河水是从九龙庙那边流过来的,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是辛家邨富裕的根本,邨里的百姓很多都是以种菜养殖为生,这些蔬菜和猪羊鸡大部分都卖到帝都,有些还和帝都的酒楼有长期供应的合作关系。 端木翊来过辛家邨几次,辛家邨出事后他是第一次来,一走进邨里,他是第一个感觉吃惊的人。 只见昔日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空旷无人,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路上很多垃圾,还有积的厚厚的纸钱,一看这些纸钱,就知道这里举行了很多丧事。 言铮看着也蹙起眉,转头问汪大人:“汪大人,这里突然之间死了这么多人,之前就没人报官吗?” 汪大人苦笑:“有,死了十来人时就有人报官,没引起注意,我之前不是被停职吗?前天晚上皇上召见我才又上任的!” 言铮挑眉,明白了,之前是赵天泽、端木翊代管,这两人一心用在夺权,哪有空管这些事,一定是闹的遮不下去了,为推卸责任才把汪大人推上来的! 端木翊 一见言铮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恼怒地叫道:“每天死几个人在帝都是很正常的事,谁知道这么严重啊!再说,我和太子殿下忙着抓杀人犯,一时疏忽也很正常!” “没人说你和太子什么啊?端木将军这样急着解释,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言铮嘲讽道。 端木翊就不说话了,狠狠瞪了一眼言铮,他怎么能告诉言铮,他们其实已经注意到不对,是太子不让上报的,太子的用意他知道,是想让这事闹大,才好借瘟疫闹事。 走过主大街,就看到几个村民,抬了一口棺木匆匆走来,后面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婆婆拖着一个孩子小跑着撒着纸钱。 言铮站住了,让罗衣过去问问谁死了。 罗衣走过去,那几个村民不耐烦地敷衍了几句脚步不停地往村外走去。 罗衣走回来道:“小姐,死的是那婆婆的儿媳,她家里的人除了她和这孙子全死了,那几个村民是她跪着求人家,人家才帮忙帮她抬棺材的!” “哦,去看看!”言铮拉了罗衣跟了上去,端木翊皱眉道:“你不是来看病人的吗?去凑什么热闹?” 言铮斜了他一眼道:“尸体有时也能说话,我想看看死者都有什么症状不行吗?” 端木翊还没说话,骆太医看不下去了,冷冷道:“术有专攻,就像我们不能指挥端木将军怎么打仗一样,请端木将军也别干涉我们怎么救人!走,铮儿,师父陪你去看!” 木将军微微一笑,二话不说跟着言铮她们走了,端木翊狠狠瞪了一眼言铮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跟了上来。 一行人跟到村外的后山,只见新坟大大小小到处都是,几个村民放下棺木,就刨起坑来。 骆太医上前,出示了官牌,那老婆婆虽然不情愿让他们开棺,可看到木将军和端木翊一身的铠甲,不敢强硬,只好让他们开棺。 言铮拿出自制的羊皮手套戴上,提了药箱走了过去。 棺板被移开,露出了里面的尸体,死的女子脸上有些脓疱,有几个已经溃烂的,肤色发黄,端木翊一看就恶心地掉过了头,言铮却在棺木前半跪了下去。 前世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啊,她可没有端木翊矫情。 她这番镇定,让木君山对她的好感又上了一层楼,对端木翊就更鄙视了…… 做将军的还没一个女子的镇定,这说的过去吗?   ☆、199.二爷抓老鼠 “铮儿,你看这是什么病?我和柯大夫开始都觉得像天花,可是接触几个病人后又觉得不是,以前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病人!”骆太医摇头道。 言铮摇头,拉开了女子的衣服,见她身上有很多肿块,渗出的血迹已经干透凝固在她身上,她小心地用镊子取了些,装在带来的纸袋中。 骆太医见她蹙眉看着,也不好打扰,默默地看着燔。 端木翊恶心完,又凑过来,看见这血迹就道:“我见过活着的病人,他们快死前体内体外都流血。就像这样,明明没有伤口,却能出血。” 言铮点点头,检查完女子的全身才帮她整理好衣服,起身让士兵盖好棺木,又让他们帮老婆婆把女子埋葬了窠。 那几个村民一见完事,就迫不及待地告辞走了,老婆婆拉着孙子谢过言铮就要回家。 “等下……”那孩子一直垂着头,之前言铮忙着检查尸体,也没注意他,此时他转身,言铮心一动就叫住了他们。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言铮和蔼地问道。 “夫人,他叫辛正阳。”婆婆有些慌乱地把孩子护在怀中,似乎言铮会抢走她的孙子似的。 “婆婆,我没恶意,我就想问一下,家里就你们两人,你儿媳生病谁侍候啊?”言铮耐心地问道。 “我老了,行动不便,大多数是正阳侍候!”婆婆小心地答道。 “正阳,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小孩免疫系统不比成人,言铮很想知道为什么不是这小孩感染了疾病,而是那妇人。 小正阳惊慌地摇摇头,缩在了婆婆身后。 言铮看他这么防备,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对婆婆说:“婆婆,你们村里很多人都生病了,你儿媳也死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你带你孙子回去,身体一有不舒服的地方,马上去找士兵,听懂了吗?” 婆婆点了点头,拉着孙子小跑着就走了。 “端木将军,你派个人跟着他们,到他们住的地方看一下,把他们家里的情况都报上来!”言铮对端木翊说。 端木翊很不喜欢言铮命令自己,装作没听到地扭过了头,木君山一见没等言铮吩咐就叫过自己的侍卫去做这事。 言铮看了一眼端木翊,没说话,和骆太医一起下山去村里。才走访了几家村民,关洛飞就赶来了。 他本来已经到了庙里,听到下人赶去禀告他言铮被接进宫就赶了回来,回来一打听才知道言铮来了这地方,就追了过来,看见言铮本想骂人,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她跑来凑什么热闹,就不怕自己也生病吗? 可是看到她身后的木君山,关洛飞的骂声就哽在了喉咙里,对木君山,他是本能地尊敬和畏惧,这其中有那五十鞭的功劳,也有对木君山为人处事的尊敬。 “关洛飞,你来了,你夫人奉皇上的命令协助骆太医救治病人,这几天你就不用到军营了,本将军命令你保护她,我不管你们在家里怎么样,在外面她就是你的长官,你必须听从她的调遣,这是军令,如有违抗,军法处置,明白吗?”木君山严肃地道。 “是,末将遵命。”关洛飞一并脚,行了个礼。 罗衣一听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霸道的关二爷,也有今天啊! 言铮也想笑,关洛飞那表情,真精彩啊!木将军也有趣,明明知道两人的事,还弄这一出,真是妙人! “言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关洛飞咽下不甘,见端木翊也在,就故作亲热地凑近言铮。 “罗衣,你把发生的事告诉关校尉,我要和师父继续走访!”言铮拉着骆太医又走进了下一家。 关洛飞好没面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罗衣不嫌麻烦地把她们怎么进宫,言铮怎么被皇上委任,甚至赐了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的事都详细告诉了关洛飞,最后还嘲讽地添了一句:“二爷,以后你可不能随便关我们小姐了,否则就是抗旨,后果你知道的,可不是被打五十鞭就了事的,说不定会掉脑袋的!” 关洛飞脸色难看,狠狠地瞪了一眼罗衣,大步跟了进去。 这家病人是个青年男子,看上去已经不行了,脸上长满了脓包,肌肤上都在出血,看上去就让人不舒服。 关洛飞看言铮不忌讳地帮男子检查,更不舒服,她胆子 怎么那么大,这也敢碰,就不怕传染自己吗? “罗衣,给关校尉拿个口罩!”言铮偶然回头,见关洛飞就这样冒冒然闯进来,不悦地皱了皱眉,扔出这句话又转向男子。 关洛飞见言铮和端木翊他们戴着口罩,感觉虽然怪怪的,还是接过了口罩,学着他们的样子戴在口鼻上。 全部转过一圈,关洛飞的心情很压抑,他已经明白了这事的严重性,不禁担忧地看向言铮,她能医治这么多病人吗?这不把她累死才怪! 等出了辛家邨,言铮让木将军准备了火盆,让众人洗了手都在火盆边烤一会,这也算预防病菌的感染,虽然不知道对这种病菌有没有用,总比没防备好。 火烧的很旺,众人都烤的脸红扑扑的,言铮招呼众人先回药铺用膳,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端木翊不愿去言铮的药铺,进了城门就告辞回家。木将军也说自己回家吃就走了,最后剩了骆太医,骆太医骂了关洛飞一顿,警告他再关言铮就把言铮带走,才悻悻然回家了。 言铮见人都走了,就转身往药铺走去,关洛飞见她还是不理自己,忍不住气恼地拉住她说:“去什么药铺,回家吃!” “我到药铺还有事要做,关校尉,在我没做完事之前,你没权命令我!”言铮甩开他,冷冷地说:“木将军不是说了吗?我在外面的时候是你的长官,关校尉,我现在命令你,别来打扰我!你要回家就自己回去!” 她大步往前走,关洛飞气得一拳击在旁边的墙上,想了想跟了上来。 言铮也不理他,进了药铺看到李大夫他们都忙的不可开交,她询问起这些天药铺买药的客人和来抓药的病人的情况,李大夫细细和她说了。 言铮听完交待了几句就走到后院,让罗衣去买点粥和馒头烧饼来用膳。 罗衣不待见关洛飞,就买了她和言铮的,递给言铮时还斜了关洛飞一眼道:“这粗粮二爷肯定看不上眼,你还是去外面吃吧!” 关洛飞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没等罗衣反应过来就抢了她手中的馒头,递到口中咬了几口才慢悠悠地说:“偶尔吃点粗粮也算换换口味,我不介意,你想吃好的,自己去外面吃吧!” “你……”罗衣气得跺脚。 言铮无语,把自己的馒头分了一个给罗衣,罗衣不接,道:“你从早上就没吃东西,你吃吧,我再去买好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言铮就默默地吃着馒头,边蹙眉想着这瘟疫是什么病啊!说真的,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病,发病快,死亡率高,那些病人用的药似乎都没效果。 她看过那些病人抓的方子,有几份是李大夫开的,清热解毒,用药都没什么问题。有几份则是对面向记的大夫开的,虽然有几味药材和李大夫的不同,效果都差不多,也没问题啊! “那么多病人,你就算想救也救不了那么多,让太医院的大夫去伤脑筋吧,你还是回家好好做你的关夫人吧!”关洛飞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馒头也忘记吃,就忍不住抱怨道。 言铮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听而不闻,关洛飞见她不说话,气急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别以为有圣旨就可以更嚣张……你还是我娘子,出嫁夫为天,我就是你的天,我要真不让你出来,皇上也管不了!” 粥碗被关洛飞拍的跳起来,洒了大半,有些还泼到了言铮的衣服上,她一见就猛地站起来,瞪着关洛飞怒喝道:“够了,关洛飞,你不是我的天,你也没权利关我……我本来还想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看来我错了,我改行不?” 她冲到书桌边,提笔刷刷地在纸上写起来,关洛飞被弄得莫名其妙,凑过来一看,差点被气死,一把就把她的纸笔抢过来,把笔折断,把纸撕的米分碎,边吼道:“和离?你休想!白言铮,我告诉你,想离开我,除非你死!” “死?我难道怕死吗?”言铮冷笑。 关洛飞莫名地就想起上次言铮用匕首刺向自己的事,顿时说不出话来! 言铮看看地上的碎纸,嘲讽地一笑:“关洛飞,皇上能给你我赐婚,也能不需要你同意就让我们和离……你可以撕了这张纸,我也可以写更多,懂了吗?所以,如果你不想成为帝都的笑话,成亲没十天就和离的话,别来惹我!否则我就进宫请皇上判我们和离!别用名声什么的来吓我,那东西我从来就没在乎过,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在乎……” 她说完馒头也不吃了,拿了收集箱径直走向自己的诊疗室,关上了门。 关洛飞傻傻地站着,有种冲动很想摔了屋里的一切,只是他只是想想而已,却不敢这样做,这样只会让言铮铁了心和他和离。 和离……一想到这两个字,他的心就被揪成了一团,虽然气她恼她恨她,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娶进门,怎么舍得让她走呢? 这一走,他们就再也没可能了! 言铮……你这该死……不,你这该被打一顿的女人…… 他无奈地摇摇头,看看地上的碎纸,蹲下身一点点捡了起来,丢到了火盆中。 *** 骆太医等人用完膳又回到了药铺,柯京也来了,几个大夫凑在一起分析病情,讨论来讨论去谁也没个靠谱的说法。 端木翊见天都晚了,几人也没讨论出什么,不耐烦地先告辞了。 言铮和木将军又讨论了一下隔离的事,定下了几个方案,见天色已晚,就让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继续走访。 关洛飞见人都走了,就道:“现在可以回府休息了吧?” 言铮头也不抬地说:“关校尉你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就留在药铺了,我还有些事要做!” “做什么?我帮你!”关洛飞不敢再像下午一样对言铮凶神恶煞,有些讨好地问道。还在心里自我安慰,至少言铮肯和自己说话了,虽然语气是公事公办,可总比她不和自己交流强。 言铮也感觉到他的转变,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确有事,可也不是非做不可,只是不想回王府找的借口。 “你真想帮忙?”言铮反问道。 “当然!”关洛飞挺了挺胸膛:“你不是我的长官吗?只要不是命令我回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铮点点头:“那你就去抓二十只老鼠来吧,大大小小都可以,分别找笼子关上给我送来!” “什么?”关洛飞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这……一想到那恶心的老鼠,他就觉得身上发痒,言铮不会是知道自己最怕老鼠,才故意这样整自己吧? 除了双启,双明,谁也不知道关洛飞这个弱点,他不怕蛇不怕老虎豹子,就怕这小小丑陋的老鼠。 “怎么?不愿意?那算了,你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去!”言铮叫道:“罗衣,你去找些笼子来,我们去抓老鼠!” 罗衣也傻眼了,要老鼠做什么啊? 关洛飞一见罗衣迷惘的样子,就更肯定言铮是在捉弄自己,气得磨牙,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关校尉,你明天回军营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我会让木将军给我派个听话的士兵来!”言铮在后面淡淡地道。 关洛飞站住,磨了磨牙才道:“白长官,我有说我不去吗?我这不是正准备去找笼子帮你抓老鼠吗?” 言铮暗暗一笑,关洛飞反应还真快啊! 见关洛飞叫上双启他们要走,言铮赶紧追出来道:“双启等下,让罗衣给你们拿口罩,手套,注意别让老鼠抓伤了……” 罗衣一见不用自己亲自去抓老鼠,乐得赶紧取了手套口罩过来递给了双启,双启看看关洛飞,欲言又止,没有关洛飞的允许,他不敢说关洛飞怕老鼠的事。 “去吧,小心点!”言铮叮嘱了一番,看着三人走了才回诊疗室,对着取来的血斑,言铮有些发愁,没有现代化验室的设备,要怎么分析这些血斑呢? “小姐,你是故意的吧,嘿嘿,刚才关二爷的表情还真好看,好像让他抓老鼠比让他抓老虎还可怕似的!”罗衣一想到刚才关洛飞的表情,就兴奋地想笑。 言铮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需要老鼠……罗衣,你找两个下人,把后面的屋子收拾出两间,这几天我们可能要养很多老鼠了!” “额……”罗衣傻眼:“老鼠有什么用,难道可以做药材吗?” “不可以做药材,却能帮我们试药材!”这是言铮能想出的最简单的方法,就祈祷这些老鼠能解救这场灾难吧! 关洛飞和双启他们去了三个时辰,才抓回了二十只老鼠,老鼠吱吱呀呀的叫声立刻让后院热闹起来。 言铮一见 三人真抓来了老鼠,赶紧让下人把老鼠送到了准备好的屋子里,屋里已经搭好木架,二十个笼子分别放在木架上,言铮一一贴好标签,严肃地对罗衣说:“这些老鼠放好就不准挪动,明天你让江晴姐弟来管理这些老鼠,每天都要给我汇报它们的情况!” 罗衣点头:“好,等天亮我就去把她们叫过来!” “嗯!”言铮观察了一下这些老鼠,关洛飞办事还真认真,按她的吩咐,大大小小都有,全都很健康。 她看着,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这些老鼠是帝都的,它们很健康,那辛家邨的老鼠呢,有没有感染上疾病呢? 老鼠不像人,可以被隔离,它们又是感染疾病的传播体,要是窜到帝都,那就防不胜防了。 “关洛飞,你们去抓老鼠时,帝都的老鼠多不多?”她问道。 “夫人,谁家没几个老鼠啊,加起来肯定多了,夫人还要的话,明天我们再去抓!”回答的是双启。 言铮转头,没看到关洛飞,就蹙眉道:“你们二爷回去了?” “嗯,他说完成了命令,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听令!夫人有什么事,吩咐我也是一样的!”双启垂眸,按关洛飞吩咐的回答。 “哦……”言铮脑中不自觉闪过关洛飞急着回去见姣娘的画面,心下就有些失望,摇摇头说:“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回去了,夫人早点休息!”双启匆匆忙忙走了。 ** 双启回到家,一进屋就见关洛飞披散着一头湿发在屋子里乱转,双手不断挠着身上,就低声问:“二爷好点没?” “好什么?那女人就是故意整我!你们说,你们谁告诉她我怕老鼠了……” 关洛飞沐浴过了,也换了干净的衣服,虽然刚才抓老鼠时戴了手套,可是老鼠柔软的身体还有那些脏乱的毛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只觉得就算再洗几遍,身上也是无法控制的痒。 “我发誓,我没告诉夫人!”双启赶紧表白。 双明也跟着摇头:“我也没告诉!”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关洛飞不相信,一边乱转一边挠,手臂都被抓红了。 “二爷,要不我去找大夫给你弄点药洗洗吧!”双启担心地道。 关洛飞手上脸上都起疹子了,一片片地红了起来,以前碰到一只老鼠时也有过这样的事,却没这么严重,这次一起抓了这么多老鼠,情况就不容忽视了。 “这么晚了去哪找大夫,还会惊动别人,算了,都去休息吧,我能挺的住!”关洛飞摆摆手,让两人回屋了。 等两人走了,关洛飞一边乱转,一边抓挠,嘴里还气恼地嘀咕:“整我?你还真舍得……你这狠心的女人啊,你到底是什么变的?我前世欠你了?你就生来折磨我了……混蛋,痒啊……呀呀呀……真痒……”   ☆、200.二爷挨了两个暴栗 言铮只睡了三个时辰,天就亮了,起床罗衣就把早膳端了进来,一边摆在桌上一边闷笑。 言铮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二爷来了,那样子好古怪,一会你看到,你也会笑的!燔” 罗衣话还没说完,关洛飞就走了进来,只见他头脸都罩在一条青色的帕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上去就像罩了一个布袋似的。 言铮一见忍不住也笑了,打趣道:“关校尉打扮成这样,这是要去抢劫吗?窠” 关洛飞瞪了她一眼,可是没发怒,他已经忘记了有多久言铮没对自己笑过了,猛一看到这久违的笑,他的心狂跳起来,脱口就道:“你好久没对我笑过了!” 言铮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垂了头坐下用早膳。 关洛飞有些遗憾,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用早膳。 “关校尉吃了吗?没有的话一起!”言铮推过馒头。 关洛飞摇摇头:“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言铮也不和他客气,斯文地咬着馒头一边搅着粥。 “那些老鼠你还满意吗?够了吗?”关洛飞一提起老鼠就觉得自己身上又痒了,可为了和言铮搭讪也顾不上了。 “提起老鼠,关校尉,你今天再找几个士兵,去辛家邨和附近发现疾病的地方再抓些老鼠,不用多,每个村子四、五只就行,记住,每个村子抓的老鼠都要分别关,做上记号。还有,生病的老鼠也要……” “啊,真要抓?”关洛飞痛苦地皱起了眉,昨晚就弄得一晚没睡好,今天再去抓的话今晚也别想睡了。 “关校尉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言铮话还没落音,端木翊和骆太医一起走了进来。 骆太医听到言铮的话就叫道:“关校尉不愿意什么?这不是还有端木将军吗?让他去做就行了!” “这也行,端木将军,你帮我做件事!”言铮把抓老鼠的事告诉了端木翊,端木翊故意看了一眼关洛飞,爽快地说:“既然是白夫人有用,末将自然遵命,白夫人等着,中午就给你送来!” 这声白夫人让关洛飞就想起了董婉和白芷的事,这不是在暗示言铮终会和他和离吗? 他气恼地叫道:“我没说我不去啊,我夫人有命,我自然遵命……还有,端木将军,你的称呼错了,言儿已经嫁给我,她是关夫人,什么白夫人,你可别再叫错了!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言儿,我走了,一会就给你送来!” 他大步走了出去,言铮也没在意,转头对端木翊说:“端木将军,太子今天过来吗?” 端木翊摇头:“他有事,不来了!” 言铮蹙眉:“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找他有事!” 端木翊冷冷地说:“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行了,我会转告他!” 端木翊其实也不知道赵天泽在哪里,赵天泽只说瘟疫的事让他配合言铮,其他的不用管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端木翊今早还想找他呢,原因是自己不争气的妹妹昨晚在家里又闹了,逼问端木翊,赵天泽什么时候娶她。 她的头发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长不出来,顶着个发套闷的头痒,还长出了些疙瘩,纤云想死的心都有,不敢出门,连丫鬟除了送饭都不许进她的门。 端木翊每天在外面忙,不知道纤云这脾气越来越大,谁也看不顺眼,还自持是端木翊唯一的妹妹,变着法子折腾端木翊的妻子姚碧玉。 姚碧玉、体谅端木翊,受了委屈也不说,耐着性子哄好纤云。 纤云怕自己再这样更嫁不出去,一逮到端木翊回府就来逼迫,弄得端木翊越来越怕回家了。 赵天泽每次都是敷衍着,拖延着,被端木翊逼的紧了,有天就约端木翊出去喝酒,结果去了风月楼,端木翊不小心喝多了,和赵天泽给他安排的红蘖姑娘滚到了一起。 这红蘖有才气,人又聪明,还善解人意,把端木翊侍候的上天入地,才一晚就着了迷。 虽然也知道自己这行为不好,可是端木翊安慰自己,不过就是楼子里的姑娘,逢场作戏而已。姚碧玉已经怀孕,不能碰,等她方便了,自己就不会再去了。 端木翊就这样自欺欺人地逮到机会就去风月楼找红蘖,昨晚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被纤云闹,他呆不住,借瘟疫这 事告诉家里要出去办事,就去了风月楼,一晚就宿在风月楼没回家。 言铮听了他的话,就道:“这事也不知道端木将军能不能做主,是这样的……” 她把昨晚让关洛飞去抓老鼠和觉得帝都老鼠太多不利于健康的事分析给端木翊听,建议太子发个公告,让全城百姓灭鼠。 为了鼓励大家,也为了弄到老鼠不至于到处丢弃滋生病菌,言铮建议让百姓灭了老鼠都送到衙门,按数量给予一定的赏赐,这样既可以激励百姓的积极性,也可以集中烧毁老鼠。 端木翊和骆太医之前都没听说灭鼠还给钱的事,闻言就睁大了眼睛,叫道:“这怎么行,你知道全城有多少老鼠吗?这要是给钱,那要给多少?这笔开支谁来出?” 言铮皱起了眉道:“国家收赋税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在事关百姓,自然是由国库出了。你别告诉我,百姓交的赋税就是让你们来打仗的?百姓的死活就不管了?” 端木翊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摇头道:“不就是几只老鼠吗?能有什么危害,你别危言耸听!这事别说我不同意,太子也不会同意的!” “我不是危言耸听,端木将军不是大夫,不知道老鼠带来的危害可能比朝中养几只蛀虫大上千倍。端木将军见过蝗虫的危害吗?那些蝗虫能让百姓的田地颗粒无收,同样的道理,要是帝都的老鼠真的感染了瘟疫,我告诉你,这帝都很快就会成为一座死城。因为我和骆太医还有太医院的人都没本事拯救那么多人!” 言铮严肃地道:“到时你再后悔也来不及了!端木将军要是做不了主,那我就进宫面见皇上了。如果皇上也不同意,言铮就和白府的人都搬走,我不能在一个有危险却不知道防备的城市生活!” 见言铮说的如此严重,骆太医也帮腔道:“对,铮儿不是危言耸听,疯狗咬了人都会传染,何况老鼠比狗多,要是真带了病菌,我们岂不危也!给赏金也花不了多少钱,相信国库还能拿的出,你就去找太子商量一下吧!皇上让太子做主,如果事情做不好,危及帝都,太子也不好向皇上交待吧!” 端木翊见两人都赞成,只好道:“那我去找太子商量一下,回头给你们答复!” 端木翊才走,汪大人就来了,一见言铮就道:“言铮,不好了,昨晚又死了十人,死亡人数一天比一天多,这可怎么办?” 昨天才走访了辛家邨,还有附近几个村子没去过呢,言铮感觉自己没那么多时间一一走访,想了想就道:“汪大人,要不这样吧!把那些村子里没生病的人都隔离,生病的就送到辛家邨,再由柯大人组织大夫,都到那边集中看护病人吧!” 辛家邨都空了一半,不愁病房,汪大人和骆太医一合计,就照言铮说的做,回去让木将军派人手去护送病人。 这又遇到了问题,有些病人家属想着反正都免不了一死,不愿意把病人送走。 汪大人一家一家的劝,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去,这就让送病人走的人家不愿意了,这不是连累好人吗? 这就引起了争吵,最后上升到打斗,还是汪大人带了官兵去,才阻止了事态的扩大。 汪大人这边忙着全家,言铮和骆太医则忙着安顿病人,护理也成了一个问题,招不到人愿意护理,大家都怕死,一听说要护理感染了瘟疫的病人,谁也不愿意去。 还是木将军帮着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在军营中号召士兵,有愿意去的都可以算战功。 沧焰的士兵奖励是按战功算,战功累积到一定程度就能升官,升官除了加俸禄外,在战争中收缴了敌人的金银珠宝都能分到,这些士兵很多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军也是为了立战功,在战场上和敌人拼搏也有生命危险,相比之下护理病人就算不了什么。 这些来做护理的士兵,木将军都交给关洛飞带,木将军当时没想到,就这一带,共同战胜了这场瘟疫让这些士兵都和关洛飞夫妇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日后就成了关洛飞的亲兵,有几个能力出众的,在关洛飞夫妇的培养下做上了大将军,对两人到老都保持着尊敬的态度。 *** 言铮这边忙着安置,关洛飞带了老鼠回来,药铺那边的人让关洛飞送到辛家邨,说夫人已经搬过去了,这些天就住在那边。 关洛飞只好带了老鼠又赶到辛家邨,只见邨外已经搭起了几十个帐篷,周围都由士兵巡逻着。 关洛飞问了言铮的所在,就把老鼠送了过去, 进屋看到言铮正和骆太医、柯太医等人议论病情,就默默地站在了一边。 言铮偶然抬头看到他,有些奇怪地皱起眉,只见关洛飞耸肩扭头,似乎浑身不舒服似的。 她示意骆太医暂停一下,起身问道:“怎么啦?是不是被老鼠抓伤了?” “不是,你要的老鼠都给你带来了,送到哪?”关洛飞强忍着身上的不舒服问道。 “罗衣,你带二爷把老鼠送过去吧……算了,我自己来!” 言铮想看看关洛飞带来的老鼠有没有感染疾病,就走了出去。 关洛飞跟了出来,看她掀开车帘往里面看,就道:“有几只老鼠有病,你小心点,别被抓伤了!” “嗯,谢谢,你辛苦了!”言铮答应着,果然看到几个笼子里的老鼠耷拉着头,身上的毛上都沾了血迹。 “把这些生病的单独提出来,随我来!”言铮往前走,没注意关洛飞落在了后面。 双启一见关洛飞没跟上来,紧走几步低声道:“夫人,你再要抓老鼠别派二爷去了,他碰到老鼠就不舒服,昨晚痒了一夜没睡觉,今早我看到他时,他脸上身上都是红斑……” 言铮愣了一下,转头看去,见关洛飞又古怪地耸肩扭脖,原来是身上痒啊!难怪他今天打扮成这样,原来是为了掩饰身上的红斑。一时言铮暗骂自己粗心,竟然没发现这事。 “你们先送进去吧!交待江晴,没我的允许,不准靠近老鼠!” 言铮回身,对关洛飞道:“你跟我来!” 关洛飞以为她又有什么事要自己做,就老实地跟了过来。 言铮把他带到木将军新搭起来的沐浴室门口,道:“你进去沐浴消消毒,我让双启给你取干净的衣服来!” “没事,我回家洗好了!”关洛飞一看那简陋的浴室就不想进去。 “别啰嗦,快进去!这是命令!”言铮板下脸道。 关洛飞一见这架势不洗不行,只好走了进去,浴室里只有一个大木桶,下面烧了火,里面放了些药材,旁边有个木瓢。关洛飞脱了衣服,站在地上用木瓢冲了冲,就算了事了。 双启来的及时,送来了一身新衣服,关洛飞看款式不像自己常穿的,就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买的?” 双启笑道:“就算是我给你买的,回家去取也来不及,这是夫人让我拿给你的,应该是夫人给你买的吧!” 关洛飞一听就喜滋滋地赶紧穿上,一看,上上下下都很适合,正想戴头套,外面传来言铮的声音:“那什么头套就别戴了,洗好就到我帐篷来,我给你看看怎么回事!” 关洛飞就瞪向双启,双启陪笑:“我没告诉她你怕老鼠,就说你碰到老鼠不舒服,反正夫人是大夫,让她看看你的脸也好下药,难道你想毁了你的脸啊!” 这张脸可是关洛飞最注重的,一听就没话了,期期艾艾地走出去,还用手捂着红斑最多的那一面。 旁边的士兵看到他这别扭的样子,都失笑,关洛飞脸都红了,几步走过去,拖住言铮的手低声叫道:“你的帐篷在哪,快带我去!” 言铮指了路,就被他拖着小跑着走了。 关洛飞大手抓住言铮的小手,忽地心就落了下来,也不害羞了,放慢了脚步,只想多牵一会她的手,体会这难得的温馨。 可惜,帐篷很快就到了,言铮进去就把他按在椅子上,道:“把衣服脱了!” 关洛飞也不知道哪来的兴致,倒不急于处理自己的不适,嘻嘻笑道:“娘子,这白日青天你就让我脱衣服,这不好吧!外面还有很多士兵呢,我们还是等晚上吧!” 言铮二话不说,先给他脑门一个栗子,才沉下脸说:“你乱想什么,快脱,我看看你是过敏还是别的什么引起的!” 这一下可是实实在在的,关洛飞捂着脑门委屈地道:“娘子你手好重,我头都被你敲出包了!” “再啰嗦信不信我就把你送回去?”言铮怒了,看他脸上的红斑就知道很严重,这家伙还在这唧唧歪歪,真是欠收拾。 关洛飞见自己的撒娇耍赖不起作用,只好扭扭捏捏地脱起衣服,虽然说和言铮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也不是第一次让言铮看见自己的身体,可是这样 让她检查,总有些不自然。 勉强露出一半,他不脱了,尴尬地说:“就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到老鼠就会这样!” 言铮看到他胸膛上,脖子上都是红斑,脸色难看,伸手一把拽下他遮掩的地方,看到肚子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红斑,不由分说又给了他脑门一个栗子,低吼道:“你猪啊,不能碰为什么不说?想死也别连累别人!” 关洛飞莫名其妙又挨了一下,也有些怒了,低吼道:“我不是说不去吗?是你威胁我让我回家的……怎么现在又是我的错了?” 呃,言铮微微有些脸红,她哪知道关洛飞会这样啊,当时那么说也是赌气。 “好了,算我错吧!不过,下次你再有不能做的事要先说,再瞒着我,我就不管你了!”言铮边说边俯身察看他的红斑,这些红斑虽然一块块看着害怕,可是没有什么异常。 言铮按了按问道:“除了感觉痒,还有什么不适?” 关洛飞看她白净的小手在自己肚腹上摸着,早心猿意马了,哪还注意什么不适,嘶哑着声音道:“没其他不适了!” “你这是过敏,这几天别再接触老鼠或者有皮毛之类的动物就没事了!我给你开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让双启抓了回去泡在浴盆里,泡几次就好了!” 言铮拉好他的衣服,到角落的木盆里洗了手就坐下开方子。 “你不回家吗?”关洛飞边系衣服的扣子边打量言铮的帐篷,只见床铺都铺好了,床脚还堆了几个箱子,看样子把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 “这几天不能回去了,汪大人把病人都送到了这,留在这里方便处理,免得跑来跑去累!” 言铮低着头写着,想起什么又道:“你回去和母亲、父亲说一声,我这几天就留在这了!” “我也要留下!”关洛飞怕言铮反对,急急地说:“木将军不是让我保护你吗?你留在这,我怎么放心,我这就让双启回去禀告母亲。” 他没等言铮同意就走了出去,让双启他们去找木将军领个帐篷就挨着言铮的搭起来。 言铮开好方子出来看到就无语地摇摇头,把药方递给他说:“你先把药抓来熬了喝吧!” 想了想,她回帐篷取了瓶药膏出来递给他道:“要是相信我,这药膏可以擦,能缓解你的痒,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像倒掉饭菜一样把它丢了……” 说完,言铮没看关洛飞惊讶的表情,径直走了。 关洛飞站在原地,脸红一阵白一阵,原来言铮早知道自己怀疑她的事,前些日子不和他说话,这也是原因吧! 看着手中的药瓶,他一咬牙,走到自己的帐篷,脱了衣服让双启帮忙擦药。 药膏不知道什么药材做的,有些刺鼻,擦到身上有些辣,可一会就感觉到身上不痒了,凉凉的很舒服…… 关洛飞眯了眼,唇角卷起了一抹笑意,他娘子的医术是越来越高明了……   ☆、201.关王妃的秘密 端木翊等了一天也没找到太子,他纳闷了,太子跑哪去了?问太子的侍卫,都说太子昨晚就一人出去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端木翊没办法,只好回来对言铮说,言铮只好和木君山商量,由木君山进宫去找皇上商量燔。 木君山去了,皇上一听一天没找到太子,脸色就沉了下来,这可是事关社稷之事,太子不管,跑哪去了? “皇上,言铮的担忧不是危言耸听,我们在辛家邨等附近的村庄都抓到了带病的老鼠,要是这些老鼠窜到帝都,很快就会有很多人生病。如今病人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多了!”木君山担忧地道。 “这事你再找太子商量一下吧,毕竟朕已经把这事交给你们两主管,朕也没精力插手!”赵罡想了想又道:“要是实在找不到太子,就去和董相商量,可以按言铮的方法先灭鼠!窠” 木君山告辞出来,就去找董相,才走到街口,就见太子一脸疲惫地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木君山皱了皱眉,刚要上前去打招呼,就见应亲王府的一个丫鬟追上了太子,塞了一件东西在太子手上就跑开了。 木君山一见就下意识地避开了,有些狐疑,太子和应亲王府的丫鬟这是搞什么啊?他当然不会觉得太子会和应亲王府的丫鬟搞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撞破了什么。 他隐在暗处,等太子走了也没动脚,过了好一会,才见那丫鬟护在一辆轿子前从自己面前匆匆而过。 木君山蹙眉看着轿子远去,那轿子应该是应亲王的侧妃的,具体是哪位侧妃,他也不知道,太子难道是在私下和这侧妃见面吗? 联想去前些日子应亲王的王妃被自己的儿子杀了的事,木君山眉头皱的更紧了,摇摇头,有些鄙夷太子,也不想去找他,径直去找董相商量。 两人一合计,定下了方案,派人送去给汪大人,次日就张榜号召全城灭鼠,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还是给银子灭鼠,百姓们听说,就把府衙围的水泄不通,都在问这是不是真的。 有些机灵的人,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赶紧跑回家抓老鼠了。 等那些还围在门口没走的人见到真有人拿老鼠换了银子,全城就疯了,大家都急急忙忙赶回家,翻箱倒柜抓老鼠。 到晚上,衙门就收了三千多只老鼠,把府衙后院都堆满了,汪大人一看这架势可不得了,一边佩服言铮想出这主意激励百姓积极灭鼠,一边暗自反思,帝都竟然有这么多老鼠危害百姓,以前却从没人管过,这是不是失职啊! 虽然这么多老鼠分散到各家各户不算多,可如果按言铮的说法,老鼠是危害百姓健康的事,这么多的老鼠也够壮观了。 街上在灭老鼠,后宫也不能落后,赵罡交待下去,让内务府总管带领大家一起灭鼠,谁也没想到,这灭鼠倒灭出了事端,暴露出一个惊人的内幕…… 那就是皇上一个妃子竟然和一个侍卫私通,被灭鼠的总管抓了个现行,两人被拖到皇上面前,赵罡气得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这一下就乱了,宫中的御医都被招了回去,赶紧救治皇上,言铮也被请了过去,一进屋,就见太子和赵天楚都守在病床前,两人都面有忧色,各怀心事。 “皇上怎么样了?”她低声问骆太医,骆太医摇摇头,言铮心就沉了下去,这关键的时候,要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更应了民间的传言,这可不利于沧焰。 “言铮,你快看看父皇,他一直昏迷不醒,这是怎么了?”赵天楚看见言铮就赶紧叫道。 太子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道:“言铮不是医治外伤比较擅长吗?什么时候可以医治百病了?” 言铮知道这次皇上不是那么容易救治的,就顺着太子的话道:“太子说的对,我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这里有这么多太医,还是听听他们的意见吧!” “你还是先看看吧!”赵天楚不管,把言铮拉了过去,跟来的关洛飞见状有些不高兴,可见屋里气氛低沉,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太后来了,见状就道:“言铮,你大胆地给皇上医治吧,有什么事哀家担着!” “那我看看!”言铮推辞不过,只好在床边坐下,伸手搭在了皇上脉搏上。 皇上脉搏跳的有些微弱,看样子的确被气的不轻,言铮却丝毫不同情他。赵罡没做皇上时就几个妃子,一做了皇上,后宫里就塞满了女人,有些女人一年也轮不到被宠幸一次,出轨那 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至于气成这样吗? 她正想着,感觉手心被挠了一下,她差点被吓一跳,有些心虚地往后看了看,见大家都看着她,只是她的身体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他们看不到皇上私下对她做的小动作。 皇上在装晕?言铮沉吟起来,思付着皇上装晕的用意。 “言铮,皇上怎么样?”太后问道。 言铮感觉皇上塞了一张纸条在自己手上,就不动声色地收起,借起身的机会藏在了袖笼里,才道:“皇上上次受伤失血过多,这次又遇到这些事,急怒攻心,一时痰迷心窍,可以让骆太医他们开份化痰的方子,静养几天应该没大碍了!” 在没弄清皇上的用意之前,少说为妙,言铮禀着这样的宗旨退到了关洛飞身边。 这说辞和柯太医等御医的说辞大同小异,太后点点头道:“那柯太医和骆太医就留在宫里侍候皇上,哀家听说你们还忙着救治那些感染了时疫的病人,可皇上最大,那边的事就交给言铮负责吧!言铮,哀家相信你,这次你也不会让哀家失望。哀家答应你,如果这次你能力挽狂澜,哀家就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 “太后……”关洛飞不干了,自己才是校尉,言铮就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这要传出去,他脸往哪搁啊! 太后笑道:“你别不服气,有本事你想出办法救那些病人啊!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言铮要是救了那么多人,做个一品诰命夫人又有何不可呢!大家都听好了,哀家一诺千金,决不会食言的,谁要想出救人的方法,都论功行赏!男的封侯,女的就按言铮的赏赐封,哀家决不偏袒任何人!” 太子面色阴冷地看了一眼言铮,没说什么。 赵天楚则道:“言铮你一定行的,我看好你!” “谢谢!”言铮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呆下去,借要回去看病人就告辞了。 关洛飞和她一起出来,两人上了马车他才问道:“皇上的病到底怎么样?有没有事?” 言铮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别说话,让我静一下!” 关洛飞见她满脸疲惫的样子,就不忍再说什么,这几天言铮的辛苦他都看在眼中,疼在心上。她每天就睡几个小时,大多数时候不是在病房里观察病人就是去关老鼠的帐篷中呆着。 关洛飞没敢靠近那些老鼠,就在外面呆着,也不知道言铮在里面做什么,有天忍不住让双启进去看看,双启出来说言铮给老鼠喂药,打针,打什么针关洛飞也不懂,他只担心言铮会累垮了。 一路到辛家邨,言铮都闭眼思考,等到了,关洛飞先跳下马车,刚要伸手去扶言铮下来,就听到后面有人娇滴滴地叫道:“飞郎,你几天没回家了,王妃让妾身来看看你,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你看……” 关洛飞回头,就见濮娟一身盛装,手里提了个食盒,炫耀地对他晃了晃。 “姣娘,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的吗?快回去吧!”关洛飞不接,对她身后的海棠怒道:“快送小妇人回去!” “飞郎,你和姐姐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们是一家人,有难同当,我和王妃说了,我也要留在这,也许还能帮忙呢!”濮娟微笑道。 “胡闹,娘怎么能同意呢!就算娘同意了,我也不同意,我和言铮冒险就行了,你不能冒险!听话,快回去!” 关洛飞上前接过她的食盒,搂着她往府里的马车走去,边走边道:“我是奉了将军的命令保护她,否则你以为我爱来这里啊,每天都有人死,就像地狱一样,会吓到你的……” 言铮冷冷地看着关洛飞把濮娟哄上马车,没等关洛飞回头,她就自己回老鼠屋了。 江晴姐弟在帐篷外守着,看见她来两人就站起来,江晴道:“姐姐,生病的老鼠又死了两只,昨天你喂药的老鼠也死了,我还没处理呢,你去看看吧!” “嗯,你们就留在外面吧,我自己进去就行!”怕这两个孩子抵挡不住病菌的侵袭,言铮交待他们每天除了观察记录的侍候,尽量呆在外面。 她一人走了进去,没急着看老鼠,掏出了皇上给自己的字条,打开一看,言铮脸色就变了。 只见字条上写着:“飒芥在朕手上,你给他的药给朕两粒,朕三日后派人去取!” 飒芥假死的事皇上知道了,言铮不知道飒芥怎么落到了皇上手上,毁 了字条后就坐在一边沉思着。 皇上也要假死吗?他这是在防备谁还是在试探谁呢? 言铮第一个想到了赵天泽,感觉这一试探帝都可能会引起一片混乱,她心烦地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坐了半天,还是关洛飞在外面叫才惊醒了她。 “言儿,该用膳了,出来吧!” 言铮听到关洛飞的声音又心烦起来,这帝都就没一个值得信任交心的人吗? “你自己去用吧,我再呆一会!”她回道。 关洛飞也不走,在外面固执地说:“你早上就没吃多少,还是先用膳吧!你要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了!” “行了,我出来!”言铮走了出去,绷着脸洗了手,走回自己帐篷。 关洛飞跟了进来,陪笑道:“濮娟送的东西我没吃,都扔了,我陪你吃吧!” 他将从伙房领来的食物摆到桌上,招呼言铮坐下。 言铮嘲讽地扬唇:“怎么,连你最喜欢的姣娘都要防着,关洛飞,你累不累啊?” “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不是和你解释了吗?那时是误会,我要不相信你,怎么天天和你在一起呢!”关洛飞心虚地道。 “你还是别相信我的好,我这人心眼小,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不高兴,真给你下了毒你也不知道!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言铮坐下,拿过一个馒头边吃边沉思起来,病人越来越多,死亡率也在上升,自己却一筹莫展。 附近村庄的动物都被杀了,引起了很多农户的不满,可是还是找不到感染源,更远的村庄也发现了病人,而帝都这边也发现了,如果还是找不到解救的方法,这个城市就危险了。 “言儿,你说怎么突然出现瘟疫呢,帝都附近已经有几十年没发生这样的事了!你说会不会是人为的?”关洛飞见她不说话,就没话找话地道。 言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没发生不代表不会发生,说不定就是上天看你们太平了这么多年,给你们找点事呢!” 关洛飞笑道:“什么你们,难道你不是我们中的一员吗?” 言铮懒的分辨,她是现代的幽魂,又不是这时代的人,再死一次对她也没什么损失! 关洛飞看她冷漠的样子,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言儿,你知道不知道,我最怕你脸上这种表情,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你已经嫁给了我,要和我生活一辈子,难道我还不能让你有所改变吗?” 言铮看着他,半响才默默地抽出手,道:“关洛飞,你有什么能让我改变的?就像我不能让你改变,我真看不出你值得我改变!” 关洛飞脸色就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防备不能完全告诉言铮,言铮的秘密也不会告诉自己,他们这一对夫妻,貌合神离,各怀心思,拿什么来支持共度一生呢! “言儿,我们之间就不能真诚地对待彼此吗?一定要这样相处吗?”关洛飞有些不甘地道:“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不想我们越走越远!” “你也喜欢姣娘!”言铮嘲讽地笑了笑:“关洛飞,从你同时把我们两一起娶进门时,我们就失去了平等相处的机会!而从你倒了我送给你的饭菜,你也失去了我的信任……” “你别把什么错都推给我,难道你就没有对我隐瞒的事?你敢说你就没秘密吗?”关洛飞恼怒地叫起来。 “没错,我是有秘密瞒着你,可是关洛飞,我敢发誓,我从来没想过害你……我承认喜欢你也是真的……可是现在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喜欢的到底是以前的关洛飞还是现在的你……我也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我累了……我脑子里全装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感受这些吗?如果是,我情愿不来!” 她的“来”指的是到这世上,关洛飞却理解成是到辛家邨,脱口道:“你又不是神,这些事管不了就让别人去做,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言儿,我们回家吧,要是帝都真没救,我们回老家,就我和你,我们重新开始!” 言铮摇摇头,用手抚了抚脸才道:“我需要静一静,明天你别跟着我了,我带罗衣去庙里走走,也许我想通了问题就不用这么累了!” 她说完不等关洛飞同意就走了出去,她慢慢地往辛家邨走去,罗衣默默地跟在后面。 辛家邨 如今只剩三分之一的村民,大部分都是其他村庄的病人,一路遇到护理的士兵,都对言铮施礼,言铮默默地回礼。这些士兵也不知道是看在木将军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昔日白将军的面子上,对她都很恭敬,遇到病人或家属攻击她辱骂她,也都护着她。 言铮很感激他们,这也是她没有一走了之的主要原因。 她转了一圈,被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压的更难受,索性就走了回去,沐浴后就躺到了床上,什么也不去想,放空自己入睡。 这一觉睡的很好,天亮后就带了罗衣,两人骑马去九龙庙,关洛飞开始远远地跟着,后来言铮让罗衣去告诉他别跟,再跟她要生气了,关洛飞才没再跟来。 到了九龙庙,看到到处都是人,言铮蹙眉,这不是初一十五,怎么这么多人呢! 罗衣去打听,才知道最近到处都是病人,这些百姓是来祈求九龙显灵拯救众生的。 罗衣趁人不备,取了飒芥留下的东西交给言铮,两人找了个酒楼雅间,打开飒芥的包袱,就看到里面有两本册子还有几张数目庞大的银票。 这几张银票加起来上千万,言铮蹙眉,飒芥哪来这么多钱啊? 她翻开册子,里面夹了一封信,是写给她的。 “言铮,看到这封信,如果不出意外,我已经在关外了,给你留下这些钱是我送你的,你别管怎么来的,收下它。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言铮,我累了,我只想找一个地方安享天年,曾经我想过和你一起,可是你和我总是缺了那么一点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却知道,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 “你曾经问我,我背后的人是谁,我不能说,不止因为这有违我做人的原则,也因为那人是我不能出卖的人!呵呵,我以前很自负,总觉得那人做的事都是为了我,所以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可是这次我发现我错了,原来我只是一枚棋子!棋子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只能按主人的步骤去走。我不想做棋子,我只能走!” “言铮,我这一生唯一没有遗憾的事是认识你,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你!我们做不了夫妻,就做一辈子朋友吧!这两本册子足够你出气了,拿着它,想让关王妃和熙乾明死都可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言铮,这一世我们无缘做夫妻,希望下一世能有缘叫你小媳妇,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决不会让你伤心。别了!” “又及,你额上的字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等你想除去它时,去找帝都城郊的玉石老人,我已经给你设计了解决的方案,你一定会满意的,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飒。” 言铮把信纸放到了一边,翻看起册子来,册子上详细地写了关王妃和熙乾明在各地的产业和银庄,这和言铮翻译出来的那些账目一对照,就能清楚地算出两人有多少钱。 让言铮惊讶的不是关王妃和熙乾明有多少钱,而是这两人都养着自己的军队,而且规模庞大。 熙乾明养军队,言铮还想的通,毕竟人家是将军,为自己留后路也是应该的。 关王妃为什么要养军队呢?言铮就纳闷了,这女人难道还想自己做女皇吗?她唯一的儿子就是关洛飞,难道是为关洛飞准备的? 可是看她对关洛飞的懒散样,也不像啊! 言铮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难道关洛飞根本不是关王妃的儿子,她做这一切,都是在为别人,她的情人或者隐藏在暗处的儿子做的? 言铮不猜别的,就只联想这两种身份也是有原因的,女人为了情人可以做很多事,而为了自己的儿子,更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除了这两个原因,言铮实在无法想象关王妃还能为了什么! 再想下去的话很多疑点就迎刃而解,关王妃人在帝都,哪有时间去外地养军队,一定有人帮忙,而这人还是她能相信的人。 还有上次她做姣娘在瑞亲王府,关王妃打死了两个多嘴的丫鬟,当时她们都猜测是关鸣郤的夫人陈竺玉私通男子,可是如果真相不是这样呢?如果是关王妃在私会自己的情人呢? 关王妃和熙乾明哪来的这么多钱,想到当年白芷死时失踪的那笔巨款,言铮越来越相信关王妃和熙乾明在白芷父女的死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只凭这些,足以让皇上杀了熙乾明和关王妃,可是言铮的目的是要查清白芷父女死的真正原因,在没 弄清真相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关洛飞到底是不是关王妃的儿子,这一点也还要弄清楚,否则她无法向关洛飞交待。 这事该不该对关洛飞说呢,关洛飞会相信自己还是关王妃呢? 言铮愁眉不展,和罗衣一路回去都是满怀心事,出来散心倒散的更加烦闷,早知道还不如不来。 两人回去的路上,见一路都有百姓搬迁,官府为了防止疾病扩散,是明令禁止搬迁的,这些人都是称官府不备私下逃窜的,言铮看着就皱起了眉。 正走着,就听到有几个村民在路边说话,有人说:“你们别逃了,听说桃花溪那边有个大夫,已经研究出了防备瘟疫的药物,去买来吃就行了!这逃到别处怎么生活啊!” 言铮就勒住了马,站在原地听他们议论。 有一人说:“听说了,我也去看过了,那药的确有效,可是太贵了,买不起,一颗药丸要两百两银子,我们一家七八口人,都吃的话哪有那么多钱!”   ☆、202.转机 先前说话的人就道:“人家的药是名贵的药材制的,又能活命,收那么多都还供不应求,你们不买自有人买,哎,要怨就怨我们没钱啊!” 有一个男子就怒道:“官府也不管吗?哪有药材值两百两的,再这样,就别怨我们去抢了!燔” 言铮一听就愣了一下,这虽然只是这男子一人的想法,可是难保百姓中早有这样的怨言,再不想出办法来,别说抢了,为了活命,杀人都可能! “罗衣,你回去找二爷来,我先去桃花溪看看!”言铮吩咐罗衣。 罗衣不放心,道:“你去找二爷,我先去看吧!” 言铮知道自己武功没罗衣高,也不谦让,点了点头,和罗衣分手就赶紧回辛家邨窠。 关洛飞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眼见言铮去了一天没回来,就让双明等着,自己找了出来。 这一找就错过了,言铮回到辛家邨,没见到关洛飞,倒遇到了端木翊。 端木翊一看到她脸色就沉了下来,喝道:“你不在这想办法救人,跑哪里去了?” 言铮顾不上了,道:“你听说桃花溪有人研究出救病人方法的事吗?我出去听到有人说,你带几个人,我们去看看是真是假!” 端木翊一听就蹙起眉:“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是真是假,就在路边听说那大夫每粒药丸卖两百两银子,那些百姓买不起,有人已经打抢的主意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如果是真的,就把那大夫请来!” 端木翊点点头:“那就去吧!” 他叫了几个侍卫和自己一起前往桃花溪,路上,一个侍卫欲言又止,看看端木翊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将军,你知道桃花溪是谁的老家吗?” 端木翊回头问道:“谁的老家?” 侍卫苦笑:“是应亲王奶娘的老家,应亲王自幼丧母,是奶娘一手把他带大,据说当年为了救应亲王,奶娘的两个儿子都死了。自此后,应亲王就视奶娘为生母,对她孝敬备至。回到帝都,本来想接奶娘到王府住,奶娘说她老了,只想在桃花溪养老。应亲王拗不过她,只好在桃花溪给他奶娘修了一座府邸,据说规模可比应亲王府,府上奴仆都上百。” “这和我们去桃花溪有什么关系?”言铮听到这话就忍不住问道。 那侍卫摇摇头说:“我还没说完呢,白大夫你别急。那奶娘可能因为没儿子,到桃花溪就过继了她妹妹家的儿子给自己养老,那小子不争气,仗着应亲王对奶娘的孝顺,动不动就让奶娘向应亲王要钱,这还不说,他为人霸道,周围的百姓但凡家里有长得好看点的女子,不管有没有成亲,都会被他玷污。有百姓去告官,都被应亲王以各种名义压下了。” “应亲王还真霸道!”端木翊不齿地摇摇头。 “可不是,应亲王也太宠这小子了,结果宠出了祸害。有个女子豁了出去要为民除害,她事先服了毒药就去找那小子,用自己的美貌迷主了那小子,结果杀了那小子,自己放了一把火烧死了。奶娘不怨自己的义子为非作歹,反而恨那女子杀了义子,把那女子全家都杀了。为了怕被报复,就以保护桃花溪的人为由,养了一支自卫队。听说这只队伍都是武林中人组成的,人人武艺高强。” 端木翊就皱起了眉,帝都附近的大户人家都养自卫队,以前就有人进谏皇上,说养自卫队有百害而无一利,皇上也试图管理,可是成效甚微。 “那奶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自此一鼓作气就收了十个义子,大有向桃花溪人示威的感觉。将军,白大夫,皇上不是有令药铺,医馆不准抬价药材吗?这个大夫敢一粒药丸收两百两银子,哪是寻常百姓敢做的事!末将是怕这大夫恰好是奶娘的义子,我们冒然去找人,也许事办不了,人也出不来!” “本将军是朝廷命官,就算应亲王没有正当的理由,他也不敢动我,难道这奶娘还敢扣留我不成?”端木翊怒道。 侍卫苦笑:“将军,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桃花溪上百户人家都不交纳赋税,官府也没人来收,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就是这里没人敢管,以前有几个官员想以此事扳倒应亲王,到桃花溪寻找证据,结果进了桃花溪就出不来了,这事报到衙门也不了了之。我们要在桃花溪出事,结果也一样!” 言铮皱眉,这桃花溪怎么像黑道的帮派一样啊,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不管是谁都先灭口为上。 “将军,白大夫,我觉得我们还是慎 重点好,先弄清楚这药丸是不是真的能救人,再决定找不找那大夫!” 侍卫想了想道:“我有个表哥就在桃花溪下面的村子,要不我们先去找他,让他帮我们买粒药丸拿回去试试?” “也好,你去找他吧!”端木翊说着看向言铮:“我没带银子出来,你带了吗?” “我只有银票,不知道人家收不收!”言铮掏出银票递给侍卫,侍卫一看票上的银庄就道:“肯定收,桃花溪里面就有这家银庄的分店,要是不收,让我表哥去兑换就行了!” “那你赶紧去吧!”那侍卫刚走,言铮一拍脑袋叫道:“不行啊,罗衣已经去了桃花溪,要是真如侍卫说的那么危险,她岂不是有危险吗?不行,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她吧!”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会为了一个丫鬟涉险!”端木翊冷冷地道。 言铮难以置信地看他:“端木翊,罗衣是我的姐妹,也是我的助手,我们是为了朝廷办事,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奉命来救生病的百姓,可不是奉命来保护你们的!你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就冒然把她派出去,出什么事都是你的错,和我无关!所以,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回去!” 端木翊拔转马头,真的带着自己的手下走了。 “懦夫!”言铮狠狠地骂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罗衣。什么龙潭虎穴,她就不信能把自己陷进去,要知道百姓都能自由出入,她为什么就不能呢! 以防万一,言铮在路边找了地方埋了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飒芥给的册子,又用泥土做了简单的易容乔装,把自己的发髻盘成乡下妇人的款式,就往桃花溪前行。 快到桃花溪,就见几个村民扶着一人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撵了出来,一个壮汉还骂骂咧咧地道:“没钱就没药,你们就算跪几天也没用,我三哥又不是做慈善的,都像你们这样,他一家人不喝西北风才怪,滚,再死赖在这,我就让你们陪他一起死!” 那几个村民被那群壮汉踢了几脚,搀着病人敢怒不敢言地走了出来,言铮看到那病人全身都裹在棉袍里,露出的脸上有不少血泡,气息奄奄,她皱了皱眉,按照这几天观察病人的情况来分析,这病人已经是发病的高峰了。 “大哥,怎么办?难道就由着小七死了吗?”那几个村民没注意言铮站在一边,见那些壮汉走了回去,就站在一边议论起来。 言铮看到他们中间一个高挑有些瘦弱的青年男子蹙起了眉,回头看了看那边,忽地咬牙说:“小佑,你和老三先送小七回去,其他的人留下,我们再想办法!” 一个瘦小的男子点了点头,和另一个男子连扶带抱地把病人弄上了马车就走了,高挑的男子看着他们走远才道:“我们走,等天黑了进去抢!” “大哥,那些人好厉害,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一个男子担心地道。 “没事,明的不行我们暗来,总有办法的!”高挑男子安慰道。 几人没有其他办法,就默默地跟着那男子绕过镇门口往后走去,走了不远,高挑男子突然站住,转身对跟在后面的言铮吼道:“你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做什么?” 言铮就是存心让他们发现才跟着的,闻言就上前道:“我叫言铮,我是官府的大夫,我正在想办法救病人,听说桃花溪有个大夫研究出来治病的药丸,我就过来看看。刚才看到你们也有个病人,我想问问,那大夫的药真的那么神奇吗?” 高个男子的脸色就缓了点,点点头说:“我们村里有个人就是吃了他的药好的,所以我们才带我兄弟来求医,没想到他们涨价了,要五百两银子一粒药丸,我们没钱买就被赶了出来!” 五百两?言铮睁大了眼,同情地看了看他们,这时代五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普通的百姓怎么拿的出来呢!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言铮和他套近乎。 一个男子拉了拉高个男子的衣服,摇了摇头,低声说:“她是官府的人!” 那高个男子挑眉面色不善地盯着言铮:“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你要怎么对我们?” 言铮微笑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帮官府做事,没有权利抓你们。再说了,我也觉得他们太可恶了,哪有一粒药丸就敢收五百两银子的!你们也是被逼无奈才想抢的!不过,大哥,我觉得你们抢也不是办法!听说那大夫官府里面有人,你们 要是去抢,能不能打得过人家还是问题,就算抢到了,你们就不怕那大夫找官府的人抓你们吗?你们看来都是有家眷的,能逃到哪里去呢?” “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们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吧!”男子气恼地叫道。 “为了救一个人牵连那么多人,我觉得不划算!大哥,你要相信我的话,我给你们个建议怎么样?”言铮问道。 那几人互相看看,高个男人就道:“什么建议?” 言铮道:“你们别去抢,我征用你们为官府做事,我们一起进去探探虚实,如果那药丸真的有效,等拿到药我会送你们一粒,怎么样?如果你们以后愿意从军,我还可以给你们推荐到木将军手下效力,建功立业,这不比背上罪名强的多吗?” “木将军?木君山吗?”那高个男子眼睛一亮。 “对,我也是为他做事,还能说上话!”言铮微笑。 几个男子互相看看,那高个男子就爽快地道:“好,都听你的,你说吧,让我们做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言铮笑道。 “我叫高正宝,我们是高家邨的人,这是我弟弟高正铭……我堂弟高正岳,高正坚……”高正宝一一介绍。 言铮记下了,才对高正宝说:“我有个助手已经到了桃花溪,不知道你们见到她没有?” 她把罗衣的外貌特征告诉了几人,高正宝摇摇头说:“那家医馆外都是人,像我们一样的很多,我们只顾着给小七求药,没注意你说的人。” “哦,那你给我说说这家医馆的事!”言铮问道。 高正宝撇了撇嘴说:“这医馆是何氏开的,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官府里有人的女人吧!她是给她的义子何青山开的,那何青山以前可没名气,自从被何氏收为义子后才出名了,可也不是因为医术高出名,听说他是做了何氏的面首……提起这事就很恶心,那何氏都近六十的人了,还弄这种恶心的事,真是不知廉耻!那何青山和她几个义子一样,都是长得细皮嫩肉,据说何氏就是喜欢这样的男子!” 言铮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高正宝估计是顾忌自己是女人,说的很婉转,私下不知道还要说的多难听。 “何青山虽然是在医馆坐诊,可他那半吊子水平哪拿得出手,那还不是何氏贴补着。小姐你不知道,那何氏出手大方,每个面首都弄一个大宅院,她每晚轮流着住,明对外是说让几个义子都可以孝敬自己,谁不知道是那么回事啊!这桃花溪因为她都臭名昭著了,要不是有医治瘟疫的药,谁爱来这充满污秽的地方啊!” “就是,她那些护卫如狼似虎,桃花溪正直点的人都避之不及地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些趋炎附势的,想攀着她发财的小人!”高正坚补充道。 言铮有些疑惑:“何青山医术不好,那他是怎么研究出来的药呢?” 这样一个只知道哄老女人的男人,言铮想想就不是肯下苦工钻研医术的人,自己从现代来,对这瘟疫都束手无策,他凭什么能医治呢? 高正宝摇摇头说:“我们也奇怪呢!可是看到被他医好的病人,又不能不相信!也许他是瞎猫碰死老鼠,正好撞上了!” 言铮不是很相信这说辞,医术不比其他,运气虽然也很重要,可是她更相信的是科学。何青山如果是知道瘟疫的来源,或者是窥破了其中的奥秘制出了解药,她还能相信。这样靠运气,那决无法解释。 言铮和高正宝他们一边走一边聊,从高正宝口中,言铮听到了官府打听不到的事。 高正宝说:“我们邨长今年都八十了,他说自己经历了很多次瘟疫,却从没像这次这种怪异,生病的人体内外都出血,护理的人也不会传染。他说以前的瘟疫,那才是真正可怕,靠近的人三三两两都会传染,哪会像这次这样什么事都没有!” 言铮听到这话顿时就站住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如被当头一棒猛然喝醒。 是了,她被局限了,以前念书时看古代的瘟疫联系现代的流感,sars病毒,就觉得大规模发生瘟疫都要隔离,避免传染,就以为这次也一样。 可是高正宝说护理的人不会传染,那就排除了流行病毒,只能从另一方面去考虑了。 “小姐,怎么啦?”高正宝见她突然不说话,疑惑地问道。 “别说话,让我想一下!” 言铮自己走到了一边思考着,病从口入,这是古代现代医术都承认的观点,如果排除了感染源,那就只能是吃的。 几个患者最多的村庄,都是养殖户最多的,他们贩卖猪鸡羊到各村庄,自己肯定也吃了不少自己杀的动物…… 言铮想着又困惑了,照这样理解,凡是吃了动物肉的都会患病,那他们的家人呢,患者虽然也有不少人全家都死亡,可也有不少人家里只有个别人生病,他们又凭什么生存下来呢? 虽然有个体差异,可这差异太大就说不过去了。 “高正宝,你那个兄弟小七,他家里还有人生病吗?”言铮问道。 高正宝苦笑:“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和他哥早分家了,嫂子容不下他,就自己出来做长工,这次是生病了被主人家撵了出来。对了,他主人家倒是有很多人生病,儿子老娘前两天就死了,主人说是小七带来的灾难,还带了人到我们邨里,想打死他。是我们邨长带领全村的人堵在门口不准带人,他没办法才放过了小七。” “那你们邨都有多少人患病啊?家庭情况怎么样?吃得起肉吗?” 言铮这话一出,高正坚就笑起来:“小姐,你要是三年前问我们这问题,那我们准说吃不起。可是现在不同了,皇上登基后,帝都的人多了起来,我们邨有果树,良田,又靠了九龙庙的水得天独厚,大家都靠种菜,养殖卖到帝都发了财。不说顿顿有肉,隔天总是有的!” 言铮尴尬地笑了笑,又问道:“你说你们富裕,那怎么四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呢?一家没有,几家凑凑总有吧?” 高正宝苦笑:“小姐,我们的富裕是和以前比,可不能和你们帝都的人比,你们帝都那些千金小姐一件衣服抵的上我们辛苦一年甚至两年,大家生活虽然比以前好点,可也靠天吃饭啊!就像这次这样,猪羊得病死了,帝都的酒楼一听说我们邨有病人,连菜和果子都不收了,宁肯高价去买外地拉来的!我们今年没收入了,要是这瘟疫一直持续下去,大家都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了!” 言铮又问道:“你们送到帝都的猪羊都是健康的吧?” “那当然,帝都酒楼的掌柜挑剔的很,一要新鲜,二要健康,否则根本卖不掉!” “那看着不行的猪羊,你们就是自己宰了吃,或者低价卖给附近的村民吗?”言铮又问道。 高正宝点点头说:“村民不像掌柜挑剔,有些人家不宽裕,降低一点价钱卖给他们,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203.我警告你 至此,言铮总算弄清了困扰自己的事,为什么附近的村民发病率比其他地方的高,说来说去就是这些带病的牲畜有问题。卖到城里牲畜大部分是健康的,生病的留了自己吃或者卖给自己村的村民,所以就导致了他们发病率高。 同样是吃一锅菜,他们的家人也有不生病的,弄清这是什么原因,说不定就找到根治的方法了燔。 言铮越想越觉得这靠谱,如果不是为了找罗衣,她马上就想赶回辛家邨继续研究。 几人在桃花溪的一角隐藏起来,等着天黑,言铮拉着高正宝详细了解他们的饮食,可高正宝说的和其他村民说的也差不多,没有什么特殊的,言铮就困惑了,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看来还是要到几个村子再看看,也许自己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等到夜深,估摸着村里的人都睡了,几人就摸了进去,高正宝带头,来到了何青山的医馆,远远就见到医馆附近有很多壮汉在巡逻,看架势是防备甚严窠。 也难怪,好不容易弄出一味赚钱的药,要是被人抢了,那不是损失惨重吗? 言铮嘲讽地笑了笑,忽地想起了一件事,何青山要制药丸,就需要药材,要是能弄清楚他这些日子买了些什么药材,那不是就能知道那几味药能治瘟疫了吗? 医馆很多都把仓库建在后院,这样一来方便取用,二来也方便看管。 言铮看前面都这么多人把守,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高正宝他们又没武功,这样冒然闯进去,很可能全军覆没。 言铮沉吟着,高正宝已经等不及了,低声问道:“小姐,他们防备这么严,我们怎么进去?” “别急,让我想想!”言铮想了一会问道:“那何氏家在哪?” “就在前面几条街上,她几个义子都住的离她不远,盖的房子都是桃花溪最好的,以她为中心……那死老太婆平时都以这为荣,好像天下除了太后、皇后,就是她最大似的!”高正宝道。 旁边的高正坚听到就低笑道:“大哥你说错了,我觉得太后、皇后也没她大,以前我听我一个兄弟说过,对了,他就是从桃花溪搬走的。他说何氏以前有次喝多了,对她的面首说太后、皇后算什么,她迟早有一天也会和她们一样尊贵的!所以我觉得,太后、皇后她也未必放在眼中。” 言铮挑眉,一个奶娘,百姓出身的女人,她凭什么这么大口气,一定是仗了应亲王的势力。只是人说酒后吐真言,这何氏敢如此嚣张地说出这些话,会不会是背后真有实力呢? 古代谋朝篡位是常事,一个亲王,他就甘心臣服在别人脚下吗?关王妃、熙乾明都可以养军队,应亲王为什么不可以呢? 言铮想着突然背上浸出了冷汗,何氏养的自卫队,如果不是她自己用,而是给应亲王养的,那不是一只暗藏的力量吗? 应亲王的王妃被杀,飒芥受牵连,这其中就没其他隐情吗? “高大哥,你知道何氏的自卫队有多少人吗?”言铮问道。 高正宝摇摇头说:“具体有多少人不清楚,反正挺多的,何氏每年都要招人,大家也不知道她怎么要那么多人,何氏对别人说她喜欢新面孔,看着有新鲜感,大家也没什么想法,反正人家钱多,随时都可以招人!” 言铮心更凉了,感觉自己无意间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何氏根本不是喜欢新面孔,她是以这样的说辞给应亲王招人。这些人不会留在桃花溪,只会以各种名义安排到别处,只等应亲王振臂一呼就出来响应。 应亲王这一招比熙乾明和关王妃高明多了,这是用别人的钱,甚至是用皇上的钱养自己的军队。 现在言铮还有一个疑惑的地方,应亲王要举事,需要更多的钱,这又是从何而来呢? 以前没注意应亲王,这一想疑惑就多了,应亲王抓住云姑,困了她这么多年,这又是为什么呢? “小姐,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再呆下去被人发现的话我们就完了!”高正坚见言铮问这问那,就是不动,急了。 “我们不能动!”言铮慎重地道,起初只以为是个土霸王,所以才冒然地摸了进来,现在知道这何氏的秘密,他们怎么能动呢,别说抢药,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为什么?”高正坚怒了:“你不是跟我们进来抢药吗?现在为什么又说不能动?” “这事比你我想象的复杂,你们如果相信我,就听 我的,我们先回去吧!我会找人再想办法!” 言铮话还没说完,就见医馆那边来了几匹快马,一个男人还没下马就叫道:“你们这边有事吗?” 巡逻的一个壮汉答道:“没事啊,老五,出了什么事了?这半夜你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何青山呢,让他出来……算了,我自己进去找他吧!” 老五跳下马就冲了进去,那壮汉看看他,对另一个壮汉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那壮汉笑道:“你们的财路断了,何娘子发话了,明天开始不准再卖药了,何青山和你们医馆的人今晚立刻搬走。” “这是怎么啦?卖药也是何娘子同意的,我们主子卖的钱大部分都孝敬她,她怎么就断了自己的财路呢?”那人不解。 马上的壮汉看看四周道:“听说桃花溪混进了坏人,何娘子抓到了一个奸细,怕还有更多的奸细,已经命令全邨封锁,挨家挨户地搜查呢,你们这边还没事,邨西那边已经开始搜查!” 言铮一听心下一咯噔,坏事了,罗衣落到他们手中了。 “走!”她拉着高正宝转身就走,高正宝也听到了那壮汉的话,心下暗叫不妙,赶紧招呼自己的兄弟跟着走。 可是越心慌越出事,高正山转身时不知道袢到了什么,噗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就引起了那边人的注意。 那马上的壮汉一愣,随即大叫道:“奸细在这,来人,给我抓住他们!” 言铮推了一把高正宝低声道:“你快走,我们全跑谁也跑不掉,你先逃出去,去辛家邨找关洛飞和木君山,让他们来救我们……” 高正宝被推的踉踉跄跄,还没站稳,就见言铮冲了回去,拔出剑叫道:“你们为富不仁,我们是来抢药的,把药交出来!” 她往医馆冲去,那壮汉一声叫,巡逻的就全跑了来,把他们几人团团围住了。 高正宝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当机立断转身就跑了。 “原来是个娘们,就你们几人还敢抢药,给我上,把他们都抓起来!”那壮汉一声令下,那些人就冲了上来。 言铮一和他们交手,就知道高正宝所言不虚,这些壮汉都不是一般的士兵可以比的,她虽然有内力武功,可单手难敌众拳。 这边一打斗,那边就有更多的人冲了过来,高正山他们首先被抓住了。 言铮孤军奋战,见人越来越多,就边打边退,想乘机跑了。 可是这时来了一个首领模样的男人,四十左右,长得很阴险,一扫场面就腾地飞身冲了过来,人还在半空中就一掌击像言铮。 言铮慌忙闪躲,可是还是无法避开这一掌,胸前挨了一掌,蹬蹬地往后退了几步噗通就跌坐在地上,张口就吐出一口血。 “米粒之光,也泛光华……来人,把她们给爷带到大院去,好好审问,看他们还有多少人!”男人轻蔑地拍拍手,转身就走了。 几个壮汉上前对着言铮他们拳踢手打了一顿,才捆绑起他们拖着他们往大院走去。 言铮刚才护着脸,身上挨了不少拳脚,全身无力,被一路拖着走又磕磕碰碰,只觉得全身到处都疼。 她强忍着,留心着周围的一切,发现她们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府邸,这应该就是高正宝说的何氏的府祗吧?果然一点不逊色王府,这出出进进的下人都快赶上皇宫了。 “廖爷,抓到奸细了?呵呵,廖爷出手果然迅速!奶奶今晚可以睡安稳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恭敬地陪笑道。 廖爷淡淡一笑:“几个毛贼也要惊动我出手,何娘子真是养了一群废物!好了,人交给你们了,爷去休息了!” “廖爷别急,奶奶在屋里等你呢,让你回来去见见她!”管家道。 廖爷皱了皱眉,还是大步往主屋走去。 “把他们和先前抓到的奸细关在一起,先看管着,一会听奶奶的吩咐再处置他们!”管家命令。 几个壮汉就把言铮他们拖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扔进了地牢中。 这地牢黑沉沉的,言铮掉下去时被摔得七荤八素,差点晕了过去,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就急急叫道:“罗衣,你在吗?” “小姐,我在这……”角落里传来罗衣有气无力的声音。 “罗衣,你怎么样?”言铮爬起来摸索着挪过去。 罗衣苦笑:“受了重伤,好像有肋骨断了!” 言铮挪到罗衣身边,苦于手被绑着,无法给罗衣检查,就急道:“你被绑着吗?” “没有,估计看我没反抗的力气,没绑我,你被绑了?”罗衣边问边伸手摸言铮,摸到绳子就摸索着给她解。 一解开绳子,言铮就赶紧伸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看罗衣的样子,她差点掉下了泪,只见罗衣身上都是血,被打的鼻青脸肿,眼睛周围都肿的老高,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罗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弄清楚就让你来……”言铮哽咽道,本来是她来,罗衣是代自己受罪。 罗衣勉强笑了笑道:“小姐别这么说,是我自己逞能,我完全可以跑的,是我想进来探虚实才由着他们打的!” 这是安慰自己了,言铮刚才和那个廖爷交过手,在人家手上一招都没走完,罗衣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小姐,那几位是?”罗衣问道。 言铮才想起高正坚他们还被绑着,把火折子递给罗衣,赶紧过去给他们松了绑。 “高正坚,你帮我拿着火折子,我检查一下罗衣的伤势!”言铮把火折子递给高正坚,就给罗衣检查伤势。 如罗衣所说,她的肋骨被打断了,而且不止一根,是三根。手臂和大腿上也被刺伤多处,还能和自己在这说话也算是她命大了。 言铮又气恼又内疚,磨牙,那廖爷最好别落在自己手上,否则定要让他伤的比罗衣重。 没有药箱医疗设备,言铮只好脱了外衣,撕成一条条布条给罗衣先固定起肋骨。 做这事罗衣必须脱了衣服,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脱,强撑着说:“我死不了,别弄了!” 言铮知道她是顾忌高正坚他们在,就让他们都转过身去,然后对罗衣严肃地说:“什么男女有别,在我这都是虚名,没有命,有名声有个屁用,你脱,龙九要敢说什么,我吐他!” 罗衣呵呵笑了,只觉得言铮这霸道的样子很可爱,想了想也不坚持,由着言铮帮她脱了衣服,固定好肋骨,又裹了伤。 高正坚等人都不敢说话打扰她们,等听到言铮说好了,几人迟疑了一下才转过身来。 “小姐,你怎么落到他们手上,二爷没跟你来吗?”罗衣有气无力地问道。 言铮摇摇头,把端木翊和自己来,半路又回去的事告诉了罗衣,听得罗衣气恼不已:“这端木将军真不是人,我们为朝廷办事,他竟然不管不问,真是垃圾!” “端木将军?是那个忠勇王府的端木翊吗?”高正坚忽然问道。 “正是,你认识他?”言铮问道。 高正坚撇了撇嘴说:“不认识,知道他的事而已!以前我一直很崇拜他,觉得他年轻轻就做上将军很了不起,结果知道他的事我就看不起他了!” “哦,说说,他做什么事了?”言铮很感兴趣。 高正坚笑道:“以前觉得他很正直,又洁身自爱,从不像那些官员一样寻花问柳,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他只是做的更隐蔽。你们不知道吧,他在风月楼养了个女人,一有时间就往那里跑!我还听说他夫人都有身孕了,他不在家里陪夫人,跑去寻花问柳,和那些官员一样有什么区别啊!平时还装的道貌岸然,这不是欺世盗名吗?所以我看不起他!” 言铮有些意外,端木翊不像这样的人啊! “他不愿意陪你来,估计是惦记着那女人,不信我们现在出去,我带你们去找,肯定能在那女人的床上抓住他!” 高正坚说到这事就眉飞色舞,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处境似的,得意地道:“那家风月楼的肉菜都是我家供应的,别人不知道这事,我还能不知道啊!” 额,言铮扶额,果然这世间到处都是八卦之人,别人的秘密在这些八卦人的眼睛中都隐藏不了啊!端木翊自以为做的隐蔽,却不知道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这就是所谓的人在做天在看,只要做了就别想遁形。 言铮暂时把这事放到 一边,等出去,她会给端木翊找点不快的,如果不是他不仗义,也许罗衣也不会遭这些罪,凭什么让他逍遥呢! 罗衣听着他们说话,开始还插两句,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就不出声了。 言铮贴着她坐着,感觉她在发抖,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地牢很冷,她失血过多,怎么撑的住。 “你们谁脱件衣服给她!”言铮把罗衣抱在怀中,哀求道,她已经毁了外衣,再脱就没有了,只能求助高正坚他们。 高正坚看罗衣抖抖索索的样子,没犹豫就把外衣脱了下来递给了言铮,高正山也跟着脱了外衣。 “谢谢!”言铮很感动,这几个村民都是淳朴的人啊! 她把外衣裹在罗衣身上,一边抱着她一边道:“罗衣,撑着,和我说话,你千万不能睡!” 罗衣感觉身上有内力度过来,热乎了一点就强笑道:“天天跟着你,还没说够吗?我还真不知和你说什么!” “哟,你这么快就烦我了,我可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呢!”言铮打趣道。 罗衣撇了撇嘴道:“你别骗我了,你是有很多话,却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肯说……小姐,以前我也不爱说话,可是和你们在一起,不知不觉话就多了……” 她停下来直喘气,言铮赶紧接上道:“我知道,是绿荷让你话多的……” 绿荷为了克服口吃,经常拉着府上的人练胆子,叽叽喳喳,什么话都说,罗衣被她烦死,可又觉得她没什么恶意,慢慢就和她对话起来,说着说着,罗衣话也多了。 “可不是……绿荷那丫头话多都传染给我了!我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至少能让人觉得你容易亲近……小姐,你也一样……” 罗衣休息了一下又道:“就像我对龙九,被你劝过后,我把我的不满对他嚷了出来,那家伙反而说比较喜欢我这样坦率的样子,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欠骂啊!” 言铮心一动,罗衣是不是借此劝自己对关洛飞坦率一些呢?可是她能对关洛飞坦率,关洛飞又能对自己坦率吗? “你们两还真有趣!”高正坚见言铮主仆叽叽喳喳,坐在一边含笑道:“你们就不担心我们都死在这吗?” “担心,可我相信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言铮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就指望高正宝能找到关洛飞他们。 木君山带队来到桃花溪,何氏胆子再大也不敢和朝廷作对吧,木君山可是皇上亲自委命的,应亲王就算想护何氏也要有个好借口。 只是一想到皇上装“昏迷”,言铮又拿不定主意了,应亲王如果孤注一掷,趁皇上‘昏迷’举事,那她们就是第一个死的人!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天南地北地聊,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罗衣的话越来越少。 言铮虽然强颜欢笑逗她说话,可是心却慢慢沉了下去,如果罗衣再得不到治疗,她会死在这的…… 正焦虑,就听到地牢门砰地一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上面叫道:“言儿,你在这吗?” “洛飞,我在……” 她的声音还没落音,几支火把就探了进来,关洛飞焦急的面孔出现在上方,一看到言铮,他就把火把递给旁边的士兵,飞冲下来。 “你怎么样?受伤了?”他看到言铮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就急道。 “没,大部分是罗衣的!”言铮一看关洛飞到了,就放心了,顾不上问其他事,赶紧道:“帮我把她抱上去,赶紧送到我的医馆……” 关洛飞一看罗衣气息奄奄的样子,也顾不上平日罗衣对自己的态度,一把抱起人就走。 言铮撑着跟了上来,看到院子里都是木君山的人,高正宝站在一边。 “高大哥,我现在没时间给你们找药,你先找木将军吧,要是他办不到,你们再到帝都的安溪药铺找我!”言铮匆匆吩咐了高正宝,就赶紧去追关洛飞他们。 快马一路赶回帝都,言铮还没到医馆就赶紧让双启回府把绿荷叫过来,等到了医馆,罗衣立刻被送进了治疗室。 言铮只披上了白大褂就赶紧给罗衣做手术,医馆的人都知道她的习惯,没人敢来打扰,所以龙九赶来也不敢进去,只把关洛飞拖到一边逼问是怎么回事。 关洛飞也不知道具 体是怎么回事,他出来找言铮没找到就回辛家邨了,他没见到端木翊,自然也不知道言铮和端木翊出去了。 看天色都晚了也没见言铮回来,担心地又出来找,结果遇到了木君山,木君山听说言铮不见了就派士兵一起找,后来遇到来报信的高正宝,一听言铮被抓,又是关系到应亲王,木君山眉头就皱了起来,一边派人去知会应亲王一声,一边就带了关洛飞,调集了一支队伍迅速赶到了桃花溪。 进来的过程很顺利,何娘子已经睡下了,听说木将军来找人就赶紧让人把人迎进来,解释说不知道抓的是官府的人,还以为是闹事的,二话不说就让人把他们带到了地牢。 这就是关洛飞找到言铮她们的过程。 龙九一听就冷笑:“抓到闹事的就打的这么狠,这何娘子也真够嚣张的!” 而且打的还是自己未来的娘子,龙九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就等着言铮出来看看罗衣有没有事,如果有事,看他不铲平桃花溪才怪。 关洛飞也和他一样的想法,刚才虽然言铮来不及说,可是看高正坚他们的衣服就知道几人被怎么虐待过,他暗暗着恼,一个奶娘都敢如此嚣张,没有应亲王撑腰,她拿什么来嚣张。 以前就听说应亲王对这个奶娘百般纵容,只是事不关己,他也懒得过问,这次动了自己的人,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言铮在治疗室呆了半天,天亮了都不见出来。龙九和关洛飞都不敢走远,里面两人都是自己最关心的人,两人的担心都是一样的。 同病相怜,龙九对关洛飞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转变,见他也愁眉不展就安慰道:“受伤的是我娘子,你娘子没事,别急!” 关洛飞勉强笑了笑转过来安慰他:“我娘子医术高明,有她在你娘子也不会有事的!” 两人说完互视一眼,都笑了,这安慰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 许久,太阳都升起来了,才见治疗室的门打开,言铮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对龙九说:“罗衣没事了,只是失血过多,你去找找看,有好的血参收几支来,花再多的钱也不怕……这两天让绿荷来照顾她,注意别发烧……” 言铮话还没说完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言儿……”关洛飞冲过去接住了她,一看言铮脸色苍白,双目紧磕就急了,回头叫道:“双启,快去把李大夫叫来!” 他把言铮抱到她房间,李大夫没来,来的是来找言铮的骆太医,一进门就见双启叫嚷言铮晕过去了,就赶紧冲了进来,一见关洛飞在床边,气得冲上来就给他一脚,边骂道:“一定是你这畜生把我徒儿气晕了,关洛飞我告诉你,我这就把她带走,你以后别想再见她!” 关洛飞哭笑不得,边躲边叫道:“骆太医,你还是赶紧看看言儿吧,我发誓,这次真不是我把她气晕的!” 骆太医看到昏迷不醒的言铮,这才暂时放过关洛飞,赶紧坐下把脉。 关洛飞在旁边看着也不敢出声,许久才见骆太医摇摇头说:“她受了内伤,伤及了内脏,这些天又劳累的不能好好休息,元气大伤,除了要吃药,还要好好静养啊!” “骆太医,你赶紧给她开方子,不管多贵我都买!”关洛飞急的把言铮对龙九说的话照搬出来,比起言铮不理自己,他最怕的就是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这让他的心紧紧地揪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抽搐。 “有钱了不起啊?”骆太医瞪了他一眼骂道:“我家言儿也不缺钱,别以为你有几个钱就是对她好,你要真对她有心,平日就该好好照顾她!” 关洛飞陪笑:“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她,骆太医,你就赶紧开方子吧!” “哎,我怕了你了,先找人去给她煮点红糖鸡蛋来吧!”骆太医在桌边坐下,开起方子。 关洛飞赶紧走到门口,交待双启亲自去煮红糖鸡蛋。 骆太医开完方子,又交待了关洛飞几句,就匆匆地去找木君山了。 他是在宫里听说桃花溪有人研究出治瘟疫的药,跑出来问情况的,等找到木君山才说来意。 木君山就摇了摇头说:“你来晚了,我们没找到那大夫,听何娘子说他畏罪潜逃了,一把火把医馆都烧了。何娘子说他根本不会治病,卖那些药都是骗人的,怕被人发现告官就跑了!” “额,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说有人被治好了吗 ?”骆太医半信半疑。 “现在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木君山也有些恼火,太子派端木翊来配合自己,可从昨晚就见到端木翊,他的士兵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让自己用人都不方便。 “言铮那边怎么样?”木君山揉了揉眉间,想起言铮就问道。 “我徒弟受了内伤,听说是何娘子的人打伤的,我正想去找何娘子问问呢,怎么给我交待!” 骆太医在宫里行走多年,认识何娘子是有次应亲王请他去给何娘子看病,他当时就不喜欢这女人,年过半百还打扮的妖精似的,看着就惹人怨! 说到这事,木君山摇摇头道:“你别去找了,应亲王.刚才来过,代替他奶娘赔了礼,说真不知道打的是关二爷的娘子,他已经狠狠骂过他奶娘了,还代他奶娘送了不少名贵药材给言铮,说让言铮先养着,等改日他设宴请二爷和言铮,再好好道歉!” 人家都先礼了,骆太医要是再杀过去,那不是不给应亲王面子吗? 骆太医掂量了一下,暂时忍下这口气,蹙眉道:“那大夫跑了,这条路又断了,那些病人怎么办啊?” “我已经让人四处抓那大夫,希望能抓到!” 木君山也发愁,病人一天比一天多,皇上又昏迷不醒,这朝中有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再没转机,只怕天真的要变了。 *** 言铮这一昏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睁眼看到一个头颅伏在自己床边,怔了一下才试探地叫道:“关洛飞?” 关洛飞猛地就抬起头,下颚都有青色的胡渣了,看见言铮睁着眼,他二话不说就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肩甲中半怒半嗔地道:“白言铮,我警告你,下次再把自己弄成这样,人家不打死你我就先掐死你,免得你让我提心吊胆……” 言铮无语望天,这是关心还是气恼啊? 虽然这样想,可是心里却流过一丝温暖,这男人的霸道有时还真有点让人动心。 “我睡了多久?”言铮看外面的夕阳,想坐起来。 “都一天两夜了!别急,慢慢起……”关洛飞扶着她坐起来,紧张地问:“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受了内伤,不能乱动,你要做什么我去帮你做!” “我……”言铮红了脸,她能说自己是被尿憋醒的吗?否则估计还醒不了呢? 她太累了,她知道自己身体情况,就算不被打伤,她也撑不住了。 “你先出去吧,我……我方便一下!”言铮实在憋不住了,一边推关洛飞一边找鞋子。 关洛飞哈哈就笑起来,总算弄清言铮的意思,一把抱起她就走到屏风后面,边道:“我是你夫君,你身体我都见过了,还忌讳这些啊!来,我帮你!” 言铮被吓了一跳,就算是夫妻,这也太过了吧,她还没大方到这样的事也要他帮忙。 “出去……我能行……你再不出去我生气了……”言铮板下了脸。 关洛飞看她脸不知道是被尿憋的还是害羞的,都红的像桃子了,心一动,揽着她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才满意地在她发怒前跑了出去。 言铮摸了摸沾了口水的脸,顾不上了,赶紧方便。 释然后才舒了一口气,在旁边的木盆里洗了手,又擦了一把脸才走了出来。 关洛飞没急着进来,在外面也不知道磨蹭什么,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娘子,我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言铮早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了,伤也清理过,不用想也知道是关洛飞做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次地纠缠,这辈子是不是注定逃不开这人了? 关洛飞用手臂推开了门,言铮看到他捧了一个托盘,饭菜的香味随之飘来,就觉得自己饥肠辘辘。 “来,快吃,我让厨娘给你熬了鸡汤,又做了几个小菜,你不喜欢油腻,我都给你把油打干净了!”关洛飞一边往桌上放,一边叫道。 “谢谢!”言铮收下了这份好意,大方地走过去坐下,一看,鸡汤上只飘了零星的油,里面还放了几味补血的药材。 关洛飞边给她舀汤边道:“这药膳鸡听说是你教厨娘的,我刚才偷尝了一点,很好喝啊,改日你也炖点给我喝!” < 言铮失笑:“这是补血的,是给女人喝的,二爷血气方刚,再喝恐怕会流鼻血!” 关洛飞手顿住了,看着言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突然就红了。 言铮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看他,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脸红了。 关洛飞脸红很明显,因为他耳朵都会红,还红的近乎透明,言铮早就发现,所以一看就知道。 “你……记得吗?有次我就流鼻血了!”关洛飞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这话一出,言铮的脸也红了,关洛飞是在提那次他看着自己冲动的流鼻血的事吗? “不记得了!”她摇头,掩饰地喝起鸡汤。 关洛飞看着她掩饰的样子,只觉得这样的言铮可爱到极点,想也不想,突然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 进门,今天加了4q哈,打球打的我腰酸背痛,今天的更新晚了很多,抱歉,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O(n_n)O谢谢!前几章有个bug,是0000这个符号,风下周有时间会找编辑改的,在此说一声,是风昏了头了,在小黑屋里本来想出来写上,结果忘记了!汗一个!   ☆、204.珍惜眼前人 关洛飞看着她掩饰的样子,只觉得这样的言铮可爱到极点,想也不想,突然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鸡汤真那么好喝吗?那我也尝尝!”他说着不由分说就吻在她唇上,舌纠缠着她的舌,似品尝她口中的鸡汤,又似将自己这两天的担心焦虑都发泄出去…… 他越揽越紧,就如沙漠中行走了多日没见到水源的人,猛然看到甘泉就不要命地扑上去,如饥似渴地吻着,却感觉更饥渴燔。 言铮唇都被他吻肿了,又没力气推开他,一直被他吻的感觉脑袋里缺氧,昏沉沉的,关洛飞才施舍般地放开她的唇,借住了她差点滑下去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他抱着她,紧贴在自己身上,曲了身贴着她的脸,抱怨似地道:“你让我担心死了……我真的恨不能掐死你!这样,我会不会再也不需要牵肠挂肚?窠” 言铮大口喘气,贴在他身上,说不出话来,不管两人之间有多少秘密,不管他们能不能相信彼此,此时,她相信关洛飞对自己的关心是真的! 可是,既然彼此心中都有彼此,为什么还弄成这样呢? 两人默默地偎依着,桌上的饭菜都没人去碰,虽然言铮饿的饥肠辘辘,可是却没有去吃的冲动,似乎也很享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温馨,就由着他抱着。 许久,听到外面有人叫道:“铮儿,你醒了?” 言铮赶紧推开关洛飞,迎了上去:“师父你怎么来了?皇上怎么样?” 骆太医大步走了进来,一看桌上的饭菜就叫道:“你在用膳啊,正好,我也没用呢,一起!” 他大方地坐下,看到有鸡汤就笑道:“吃的好啊,我也尝尝!” 他刚想去舀鸡汤,关洛飞手快地一把抢了过去,叫道:“言儿说了,这是给女人补血的,骆太医你不能喝!” 他放在言铮面前,殷勤地道:“言儿,你赶紧喝吧!” 言铮脸红了,看看骆太医,骆太医早瞥见里面的药材,摇摇头说:“你喝吧,我吃点小菜就行!” 他估计真饿了,抬起碗扒了米饭就迅速吃起来。 言铮看出他有事找自己,也跟着先填饱肚子。 吃完,骆太医边擦嘴边道:“关小子,你去泡壶茶来,我和言铮边喝边聊!” 关洛飞识趣地走了出去,骆太医一见他出去就伸手道:“药,皇上让我找你要的!” 言铮愣了一下,才低声问道:“皇上这是想试探谁啊?” 骆太医摇摇头:“这些我们都别管,让他们自己去闹就行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言铮苦笑:“可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够乱了,皇上再这样,岂不是火上加油?苦的还是百姓啊!” “我知道,可这也没办法!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就只能先明哲保身,才能帮助更多的人!”骆太医也很无奈。 言铮只好起身,从墙角摸出一个纸包,递给骆太医道:“你告诉皇上,这种药我配的不多,给了我就没有了。让他记住,能威胁我一次不代表次次都能威胁我!” “嗯!”骆太医接过纸包塞到怀中,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语气一变问道:“铮儿,那大夫跑了,我们不知道处方,怎么救人呢?” 言铮才醒来,还不知道何青山跑了的事,忙让骆太医说说是怎么回事。 骆太医就把何青山跑了和应亲王要道歉的事说了,关洛飞走进来正好听到这话就冷笑道:“一声道歉就完了?他把我娘子打的浑身是伤,让我把他打一顿,才算扯平!” 骆太医摇头道:“你别冲动,以应亲王的嚣张,能道歉已经不错了,你要真想打他,决不可能!” “洛飞,你去把木将军找来,有件事我想听听他的建议!”言铮道。 “你身体不好,休息就行了,那些事让他们去操心吧!”关洛飞不动。 “不止是病人的事,是天大的事,你赶紧去,否则我自己去!”言铮板下了脸。 关洛飞无奈,只好出去叫双启去请木将军。 “铮儿,什么天大的事,能先告诉我吗?”骆太医问道。 言铮也没瞒骆太医,把自己对何氏和应亲王的猜测告诉了骆太医,只是没提关王妃。 关洛飞进来,听到两人说这事,也没插嘴,抱手站在一边听着。 等言铮说完,关洛飞和骆太医眉都拧成了一团,如果真如言铮猜测的那样,这应亲王真的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言儿,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就算皇上也不能动应亲王,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呢?”关洛飞反问道。 “这些的确都是我的猜测,我自己没本事证明,所以才要找木将军。” 言铮诚恳地道:“照你们说的,何氏主动交出了我,应亲王又以这样的低姿态认错,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很清白,所以才愿意道歉。另一种就是,他的大事还没准备好,此时不能和木将军和皇上翻脸,所以才曲尊道歉!” 她看看两人,大胆地道:“何青山这事估计是坏了应亲王的好事,也许根本不在他的计划内,所以一得到消息,应亲王就当机立断先抛出了他。我觉得何青山可能不是逃走,是落到了应亲王手中。是死是活就看他对应亲王有没有利用价值了!” 关洛飞心一动:“我们要是找到何青山,是不是就能弄清瘟疫的内幕?他的药能医患病的人,有没有可能,其实这瘟疫就是他弄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帝都人心惶惶,他好借机举事?” 言铮颌首:“不排除这种可能!对了,我已经发现瘟疫的起因,等木将军来,我们一起定个计划……” 正说着,木君山绷着脸走了进来,脸色很难看,似乎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木头,谁惹你了,绷着脸给谁看啊?”骆太医和木君山很熟,一见这架势就调侃道。 “还能有谁,太子和端木翊了,言铮出事我都找不到人,对太子抱怨了几句,太子还护着端木翊,我都想打人了,这叫什么事啊,江山又不是我的,本将军忙死累活是为了谁啊!”木君山估计是被惹火了,一向沉稳的人都忍不住牢***满腹。 言铮笑了,感觉木君山也不是高高在上,就把自己的猜测对木君山也说了。 木君山听了久久不言,他知道这猜测事关重大,已经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做好了,他有功于朝廷,做不好,可能全家都完了。 “木头,你怎么想?”骆太医哪会不知道木君山在想什么,试探地问道。 木君山看向言铮,反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事,你不觉得这样的事该和皇上或者太子说吗?” 言铮苦笑:“皇上昏迷不醒,按理的确该禀告太子,只是言铮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太子,木将军如果真觉得我应该禀告他,那我就去找他吧!” 球又抛给了木将军,木将军也没觉得言铮狡黠,微微颌首:“让我想想!”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权衡各方利益,久久无法做决定。 言铮三人看着他,也不催促,木将军这一决定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他们都能理解他的慎重。 许久,木将军站在关洛飞面前,慎重地看着他。 关洛飞心跳加速,不自觉地站直了腰。 木将军道:“关洛飞,你和言铮的想法是否一致?你可知道,你牵扯到这事里面,有可能会连累你全家?” 关洛飞一怔,不安地看了看言铮,才苦笑:“木将军,忠孝不能两全,关洛飞是皇上的臣子,为了皇上,只能选择忠。我相信,不管有什么结果,我父母都能理解的!” “嗯,我知道你的选择了!下面,本将军命令你,今天我和言铮他们的谈话,不管是谁,你都不能向他们泄露,你以你的人格起誓,我能相信你?”木将军严肃地说道。 关洛飞站直,严肃地道:“关洛飞以自己的人格起誓,誓死效忠皇上,听从将军号令!将军,你能相信我!” “好,这才是男人,敢做敢当!”木将军拍拍他的肩,严肃地道:“应亲王的事我去查,你继续保护言铮,不管结果如何,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医治百姓的方法,你放心,做好了这事,也算战功,本将军会举荐你升职的!” “谢谢将军!”关洛飞一听不用自己去查,可以继续留在言铮身边,就放心了。 木将军叮嘱了他几句,又交待了言铮他们保密,才告辞。 刚要走,言铮叫住了他,蹙眉道:“木将军,我又想起了件事……我在桃花溪的时候,看到有人去找何青山, 我怀疑我们这边有内奸,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应亲王禀告,木将军你小心点,在没抓到内奸前,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处理的!”木君山点了点头,走了。 ** 虽然关洛飞反对,言铮还是以放心不下病人,去看过罗衣,见她已经醒了就托付龙九,绿荷好好照顾她就赶回了辛家邨。 罗衣派敛芳跟了过来,言铮顾不上休息就带了敛芳去看病人,在邨口遇到了端木翊。 端木翊一脸疲惫,还打着哈欠,看见言铮嘲讽地一笑走过来道:“怎么样?不听话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要听我的别去桃花溪,也不会有这一劫!” 言铮看他疲惫的样子,想起关于他的传言,冷冷一笑道:“端木将军,我觉得你很悲哀……知道为什么吗?什么叫我听你的话不去冒险就不会有这一劫?你带你的士兵去打仗,你敢告诉他们冲上去会死吗?我真的无法想象你这将军是怎么做上来的,听说你曾经很勇敢,可是现在我很怀疑,你这么怕死,怎么可能勇敢呢?不会是让你的弟兄去送死,你踩着他们的鲜血摇旗在后面呐喊几句换来的吧?” “你混蛋,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卑鄙!”端木翊气得暴跳如雷,一副想打言铮的样子。 关洛飞一把将言铮扯到身后,逼视着端木翊,怒道:“你敢动手试试?” 言铮却怕还没刺激够他,躲在关洛飞身后叫道:“对,也许你不用踩兄弟的血,你只是把妹妹送去就能换来荣华富贵!啊呀呀,可惜我没姐妹,否则我也像你一样……这多轻松啊,不用冒险……” “哈哈……”关洛飞的几个士兵听到这话,再联想到端木翊母亲才死,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妹妹嫁给太子,都会心地大笑起来。 端木翊更怒,吼道:“白言铮,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言铮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怎么啦?做得出就说不得?端木翊,我今天就说了,我看不起你,我一个弱女子都敢去探龙潭虎穴,你一个将军却一听有危险就跑了……对了,听说你没回军营,请问你去哪里了?不会是害怕的躲到女人怀中了吧?端木翊,听说你夫人已经有身孕了,我劝你一句,人啊,要懂得珍惜自己拥有的,少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多为自己积德,否则将来怎么面对孩子呢?” 端木翊有些心虚,狐疑地瞪着言铮,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事被言铮知道了,可又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做的那么隐蔽,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洛飞,我们走!”言铮懒得和他费口舌,自作孽不可活,端木翊要是收到自己的警告,约束自己,那她就当给他一次机会,不会把他和那女人的事抖给他夫人,否则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至于罗衣的仇,她可没忘记,总要让端木翊付出点代价的。 “敛芳,找个人盯着他,他要去了那地方,就让人通知他夫人!”言铮也不忌讳关洛飞,大方地说道。 “好!”敛芳点头。 关洛飞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地方?他做了什么事?” 言铮也是为了让关洛飞懂自己的底线,就冷笑着把端木翊做的事告诉了他,最后道:“我这人和我娘一样,最恨这种吃着碗里又看着锅里的男人,喜欢就把她娶回去,偷鸡摸狗算什么!想坐享齐人之福,做梦!” 关洛飞听完顿时就有些心虚,这是在骂自己吗?想起濮娟,他忽地明白一件事,不尽快把濮娟弄出去,他和言铮就会一直这样保持距离,言铮决不可能和濮娟一直这样相处下去的。 敛芳估计也听出了言铮的言下之意,斜了关洛飞一眼笑道:“小姐,你让他夫人去,可能他夫人不在意呢!那我们算不算多此一举?” 言铮微笑道:“我通知她,她愿不愿意去是她的事,我只能说,她要不敢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多久,端木翊就能把那女人娶进去,她要忍气吞声一辈子,也许还被端木翊气死!” 关洛飞讪笑:“人家三妻四妾的多了去,按你这样说,那不是很多女人都被气死啊?” 言铮理直气壮地道:“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你没看那些有三妻四妾的家庭啊,有几家是能和睦相处的?别的不说,就说皇上家,勾心斗角,你想我死我想你死,有几个能活得正寝寿终的?” 这话就范围大了,关洛飞怕被人听去对言铮不好,赶紧拉着她往前走,自己 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胆子太大了,皇上家也敢非议。 等到了病人区,言铮一眼就看到了高正宝,赶紧跑过去叫道:“高大哥,你们把病人送过来了?” 高正宝点点头说:“那何大夫跑了,找不到药,我就听木将军的建议,把小七送过来了!对了,小姐,我决定从军了,木将军也收下了我,让我先到关校尉手下,先帮关校尉救病人!” “高正宝,我还没谢谢你来报信呢,否则我娘子就惨了!”关洛飞微笑着拍拍他:“好好做事,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对了,以后别叫她小姐,叫嫂子!” 高正宝立刻响亮地叫了声“嫂子”,言铮瞪了一眼关洛飞,道:“小七在哪,我进去看看!” “跟我来!”高正宝边带路边道:“听说何青山烧了医馆,我就替你发愁了,这下怎么办呢?” “别急,我会找到办法的!”言铮安慰道,她也不是说谎,心里已经有个想法,只等实践了。 小七还是老样子,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周围的床单都沾上了血迹。 言铮看过病人后又带着关洛飞和敛芳去周围发病率最高的村庄去探视,为了提高效率,她让关洛飞叫了一队士兵,挨家挨户做调查。这调查的问题是她亲自设计的,很详细。 为了防止士兵敷衍了事,言铮让关洛飞亲自督促,谁敢敷衍,一发现就开除军籍。 这些士兵只好认认真真地询问,做好记录,最后汇总到言铮这,言铮又让关洛飞找几个识字的人,教他们怎么统计归纳。 这项工作虽然简单,却很费时间,为了尽快得到结果,大家都通宵达旦地工作,对比各种记录,言铮一夜没睡陪着他们。 关洛飞自然也不能睡,陪在一边,有怨言也是对言铮不爱惜自己而发。 等第二天晚上看言铮还不想睡,他二话不说,趁言铮不备就点了她的穴道,把人一抱,对那些士兵说:“我夫人身体不好,我让她休息一会,她的工作我来做!” 他把人送回房中,想了想不放心,让双启去把那些统计表拿来在言铮房中看。 关二爷就一边看美人,一边看统计表,虽然看的云里雾里,不知道到底在找什么,还是看的很认真。 等言铮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睁眼看到关洛飞的脸近在咫尺,她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却丝毫没怒气,反而认真地凝视面前这人。 这张面孔就算用现代的审美观来看,也是是一枚帅哥,虽然有些侯脾气很不好,可也没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比起赵天泽和端木翊,他好太多了! 言铮想起自己对端木翊说的话:“要珍惜眼前人!” 那自己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自己,她做到了吗? 想着,言铮叹了口气,伸手去拨关洛飞额前的发丝,那发丝遮到了他眼睛上,一定不舒服吧! 只是手才伸过去,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抬眼,看见关洛飞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 **** 亲们,明天最后一场比赛,下星期更新基本会恢复稳定,谢谢亲们这些天对风的谅解!鞠躬!   ☆、205.生死存亡的时刻 “言儿……”关洛飞轻声叫着,贴近了她。 言铮忽地一笑,手及时拦住了他的唇,道:“等这事了结了,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踏春吧!我都还没好好转过帝都附近,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多了,你想去,我就带你去!”关洛飞很意外言铮突然的微笑,迷恋地看着她,忽然道:“等这事了结,我就和濮娟摊牌,我会尽快把她赶走的!”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她吗?”言铮反问窠。 “我喜欢的是你……自始至终,我喜欢的就只有你!”关洛飞认真地说。 “哦,我可没得失忆症,我记得你为了娶她做的每一件事,你可别告诉我,你又忘记了!”言铮嘲讽道。 “我那是气你的,谁叫你和赵天泽不清不楚!”关洛飞吃味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言铮一把拍掉他的手,摇头道:“关洛飞,冲你对我做的事,我根本不想原谅你!只是我已经嫁给你了,就像我对端木翊说的,‘珍惜眼前人’,所以,我决定再给你我一次机会!你听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我不管你瞒了我什么事,我只希望,我们能好好珍惜走到一起的机会。尽量试着互相理解,互相尊重,我会看你的表现,把我的秘密告诉你……我希望不用再防着彼此!” “真的吗?”关洛飞有些高兴:“你真的会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是,我累了,我怕这些东西会压垮我,我愿意赌一次,赌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就像木将军问你一样,我能信任你吗?”她认真地问道。 “你能信任我!”关洛飞握紧她的手,严肃地道:“你知道的,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你受伤害,我要是说谎,天打雷劈!” “我相信你!”言铮觉得一有了决定,就轻松了,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那我们等这事了结好好谈谈,现在我不说,是不想影响我们现在的关系,我需要集中精神想出解决的方法,不想为你分心,明白吗?” “嗯,我会等你的!”关洛飞这些天把她的辛苦也看在眼中,知道她的确很累,摸了一下自己被她吻过的脸,无赖地道:“你再吻我一下,我一定会做的更好!” “你啊,怎么像个要糖吃的孩子!”言铮虽然这样说,还是凑过去吻他。 谁知道关洛飞却转过了脸,将自己的唇贴在她唇上,一边伸手将她抱进了怀中,狠狠吻了一阵,才意犹未尽地在她脖颈中拱了拱,抱怨道:“你知道抱着你,却不能碰你,我有多痛苦吗?”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让她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言铮脸红了,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自己在瑞亲王府做丫鬟时的一件事,就闷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关洛飞被她弄的莫名其妙。 言铮笑的更畅快了,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二爷还记得我在你府上做丫鬟,你那段时间每天都要换床单吗?二爷原来那么单纯啊,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之前就没碰过女人?” 关洛飞腾地脸也红了,捏着她的鼻子有些恼羞成怒地低吼道:“你敢笑我?看我怎么惩罚你……” 他腾地一翻身,压在她身上,张嘴就咬在她脖颈上,没用多大的力,却弄得言铮痒痒的,忍不住就笑起来,边扭动身子躲闪边道:“二爷,别闹了……” 关洛飞见她怕痒,更是兴奋,手嘴并用,言铮怕敛芳听到,压抑着笑。 正闹着,敛芳在外面叫道:“二爷,夫人,三殿下来了,要见夫人!” 关洛飞停住了,和言铮互视一眼,关洛飞低低地问道:“他为什么要见你?” 言铮想起皇上的事,心里一突,难道赵天楚发现什么了?她一直觉得,赵家几兄弟之中,最聪明的人是赵天楚,他只是太年轻,缺少经验,让他再多点时间,相信他会做的更好的。 “不知道,我去见见他吧!”言铮推开关洛飞,起身换衣服。 关洛飞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她换衣服,等她穿好,就一跃而起:“我和你一起去见他,你是我夫人,他凭什么要单独见你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言铮才和他解开部分心结,不想让他误会,就点点头:“那就一起吧!” 两人走到药铺的会客室,进去就看到赵天楚在里面走来走去,似乎有什么心事。 “三殿下 ……”言铮和关洛飞一起招呼道。 赵天楚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眸子里莫名地闪过一抹妒忌,言铮脸还红扑扑的,一看就春意盎然,想也知道他们刚才做了什么。 看这两人琴瑟和谐,他就是不顺眼。 “洛飞,我找言铮有事,我能和她单独谈谈吗?”赵天楚直言。 关洛飞沉下脸:“言儿是我夫人,我们之间没秘密,三殿下能和她说的事我也听的,我看不出我为什么要回避!” 赵天楚被他呛的说不出话来,久久沉默不语。 “三殿下,你有话就说,要是没话,我们走了,言儿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没时间陪你在这磨蹭!”关洛飞不客气地说完就拉着言铮要走。 赵天楚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人就是性子急,我这不是在想怎么开口吗?言铮,想出办法救病人了吗?” 言铮点点头:“快了,我已经有初步的想法了,所缺的就是实践,再给我两天,我相信这事就能有结局了!” 赵天楚笑了:“我就知道你能行!言铮,洛飞,虽然我们之前可能有些不快,可是你们现在都看到我的诚意了,我是想和你们做朋友的,你们呢,愿意把我当朋友吗?” 言铮看看他,这是赵天楚的试探吗?皇上如果一‘驾崩’,在帝都就只有赵天楚能和赵天泽角逐皇位,赵天楚这是在确定他们支持谁吗? 关洛飞虽然不知道皇上具体的计划,可也知道现在的局势,他怎么会不清楚赵天楚问的意思。 沉吟了一下,关洛飞模棱两可地说:“朋友多一个没什么不好,三殿下要和我们做朋友,我们当然愿意把你当朋友!” 赵天楚笑了,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我相信洛飞对朋友的真心,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也不会犯糊涂的。好了,你们去忙吧,我走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赵天楚落下了心,关洛飞夫妇送他出去,临上马时,赵天楚还是忍不住道:“洛飞,皇上的情况很不好,太子如今似乎心不在朝廷,我看帝都再这样下去危也,我们都该有所作为啊!否则岂不是对不起天下百姓!” 言铮见他踌躇满志的样子,想到皇上的阴险,再看这张和前男友长的一模一样的脸,想起前世就是因为赵天楚急功近利才连累自己死,一时不忍,也不管关洛飞在旁边,就道:“三殿下,有些人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以为聪明把别人当傻瓜了!我认识三殿下时间虽然不长,可是觉得三殿下不该是这样的人,作为朋友,我给三殿下一句忠告,做事三思而后行比较好,目光放长远一点,也许得到的比失去的多!” 赵天楚听出她的画外之音,忍不住问道:“言铮,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目光怎么放远?” 言铮微微一笑:“这怎么说呢,你们听过塞翁失马的典故吗?” 赵天楚和关洛飞一起摇头,言铮就把塞翁失马的典故细细讲给他们听,听的两人各自若有所思。 赵天楚沉吟了一会,对言铮拱了拱手:“言铮,你这典故很有趣,里面的寓意也很深,我回去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谢谢你的忠告!告辞了!” 他上马走了,关洛飞目送着他走远,才低声道:“三殿下是想做皇上吗?” 言铮莞尔:“做皇子的谁不想做皇上啊?谁甘居人后呢!如果你生在皇家,你也会这样的!” 关洛飞想想,叹了一口气:“真累……这都是名利惹的啊!” “可不是,世人忙忙碌碌为名利啊!”言铮拉着关洛飞往回走,脑中想起一首歌,就哼给关洛飞听。 “看世间忙忙碌碌,何苦走这不归路,熙熙攘攘为名利,何不开开心心交朋友。时时刻刻忙算计,谁知算来算去算自己……人生短短何必计较太多,成败得失不用放在心头……今宵对月高歌,明朝海阔天空……” 关洛飞自从上次言铮喝多了听过她唱歌,就再没听过她的歌声,此时一听,想起当时的事,心一暖,握紧她的手说:“以后有时间,你多给我唱几首,我喜欢呢!” 言铮瞟了他一眼,一笑,唱歌也要讲心情的,想听歌,看你表现了! **** 晚上,言铮没再坐在营帐里研究统计表,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她让关洛飞带士兵去附近的村庄收集了很多药材,还有一种白色的石头。 < 关洛飞莫名其妙,收集药材他想的通,收集石头做什么啊? 言铮也不解释,只说有用,让关洛飞照她的吩咐去做就行。 关洛飞现在是唯妻命是从,闻言就二话不说带了士兵去收集,晚膳时就弄了一堆来。 言铮挑出好的石头,让士兵把石头和药材一起煮,提炼纯度,高正宝听说言铮配出药就跑来要药,他兄弟小七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见气息奄奄,他等不下去了。 言铮为难地说:“我是找到了解救的方法,可是还没给老鼠试验啊,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效,你再等等!” “不能等了,小七已经不行了!”高正宝急道:“你那药会不会吃死人?” 言铮摇头:“这些药都是清热解毒的,没有毒性,不会吃死人的!” “那不就得了,一堆药材才得到这一桶药,拿去喂老鼠多浪费,给我,我拿去喂小七!”高正宝说完不管言铮同意不同意,抢过桶就跑了。 等言铮追到病房,见很多病人都抢上来要药。 高正宝倒了两碗药给自己的兄弟,就把桶递给那些病人去分。 言铮慌忙上前阻止道:“大家听我说,这药我才炼出一桶,本来是想试验了效果再分给大家的,既然高大哥抢过来了,我也不好再要回去。可是药暂时只有一桶,你们听我说,药的剂量要达到一定程度才会有效,这一桶药要是都分给大家,大家的剂量肯定不够,我也不好观察这药是不是有效。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先把这一桶药分给重病人,如果他们吃了有效果,我立刻就制更多的药给大家,怎么样?” 那些病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言铮知道他们的心里,那是怕别人好了自己不能好,就保证道:“我是奉命来救你们的,没道理研究出来药不给你们。你们放心吧,只要这药有效,我能保证供应药直到你们康复,不收任何费用,如果我说谎,你们可以杀了我!” 高正宝一听就站出来大声说:“白大夫没骗你们,她是怕药没作用才准备先用老鼠试药的,我兄弟快不行了,我觉得与其让老鼠试不如让他试才把药抢来的。白大夫这些天为了大家的病连自己药铺的药材都搬来了,也没向大家收取一文费用,比那些药商医馆的人好太多了。大家要相信她,就按她的话先把药分给重病人,谁要敢不听她的话,我高正宝第一个饶不了他!” 关洛飞也赶来了,他怕出事还带了不少士兵,那些病人一看这架势,不情愿也得情愿了,就看着言铮把药分给了重病人。 有几个重病人一听是试药,不愿意吃,言铮也不勉强,问其他人,有愿意试的就可以领足够的分量去服用。 为了观察效果,言铮当晚就住在了病房区,关洛飞已经从她口中知道这病不会传染,可还是不放心,自告奋勇留下来陪她。 两人隔半个时辰就要去观察效果,不能睡,回到屋里就坐着聊天。 言铮今晚话不多,一方面想着自己研制出来的药有没有效,一边担心皇上那边出事。骆太医已经把药拿去,皇上服了吗?服了后会发生什么事?不会被有心人拿去弄假成真吧! “言儿,你在担心什么?一晚心神不宁的?”关洛飞被她闷的要死,忍不住问道。 言铮叹了口气,本来想等这事了结再和关洛飞好好谈谈,可是现在,看来瞒不住了,就道:“你还记得飒芥吗?” “怎么不记得,就为了他,你很久不和我说一句话!”关洛飞埋怨道。 言铮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都交待你不准说出去,你还是大嘴巴地说出去,结果逼我交出了飒芥。关洛飞,如果不是我留了一手,飒芥要真是被你害死了,你这一生别想我再和你说一句话!” 关洛飞敏感地抓到了她话中的关键词,反问:“真被我害死?这么说飒芥没死?” “嗯,他被送走前我给他服了一种药,这种药能让人有一段时间陷入假死状态,应亲王以为他死了就让人把他拖出去埋了,我又把他救走了。” “白言铮,你就为了一个没死的人和我赌那么长时间的气?”关洛飞差点被她气死。 言铮理直气壮地:“我不该和你赌气吗?你被濮娟几句话就弄得出卖飒芥,我还敢相信你吗?说不定哪天濮娟再迷惑你几句,你连我都出卖!” 关洛飞哑口无言,半响才挤出一句:“你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对我来说,你出卖了我的朋友就是出卖我!关洛飞,色令智昏,一沾上女人,端木翊都变了一个人似的,你关洛飞也一样,没比人家好多少!”言铮嘲讽道。 “好吧,算我错了,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你接着说,为什么和我提飒芥的事?”关洛飞妥协。 “飒芥落在了皇上手上,皇上让人向我要那种药,我给了!”言铮老实交待。 关洛飞腾地跳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看敛芳和双启远远地守着门,才关上门回来,拉着言铮低声叫道:“你是说皇上现在昏迷是假的?他还有可能‘假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言铮给赵天楚那句忠告了,三思而后行。如果皇上借假死来试探他们,那几个皇子谁在这侍候图谋不轨,谁就是皇上想铲除的人。 “我也不想啊,我救了飒芥一次,总不能再让他去死。再说,如果我不给,皇上也不会罢休的,说不定还会对我们下手!”言铮蹙眉。 关洛飞苦笑,放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这的确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一步棋走错,就会成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他看了看言铮,突觉得头大,这女人的胆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啊?别的女子安分守己,只有她什么事都能惹的出来,开药铺,救太子,皇上,还给人假死药,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关洛飞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猛然加大了,要做这女人的夫君,没有过人的胆量还有足够的强大,怎么帮她善后担当呢! 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掂量了一下就知道言铮为什么这时候把这事告诉他了,不出意外,今晚或者最迟这两天,帝都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此时的宁静都是虚假的! 言铮是怕事情到了这地步自己骤不及防才提前给自己打招呼,让自己选择该站在哪一边! 赵天楚和赵天泽,关洛飞谁也不喜欢,可如果事情真到了被逼着选择的地步,他宁可选择赵天楚,至少赵天楚做事还比较像样。 “我知道了,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就安心呆在这吧!”关洛飞揉了揉太阳穴,叮嘱道:“这边有木君山的士兵把守,又是瘟疫多发地,他们没必要不会闯进来的,你好好呆着别出去,我回去看看!” “嗯,你小心点!”言铮也知道这时候该关洛飞有所为了,点了点头。 关洛飞揽过她,紧紧抱了抱她:“下次有什么事都要及时告诉我,再这样突然袭击,我饶不了你!” 他狠狠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就大步走了出去。 ** 关洛飞怕自己突然进城惹人怀疑,悄悄摸回了军营,先找到了肖北,才把言铮做的事告诉肖北,肖北就无奈地扶额:“你这位夫人的胆子太大了,关洛飞,这对你是幸还是不幸啊!” 关洛飞当了外人的面就算生言铮的气也不能不维护言铮,自豪地一挑眉:“你不觉得她比其他女人厉害吗?这胆量,才配做我关洛飞的夫人!” “得,既然这么自豪,那你急吼吼地来找我做什么?”肖北嘲讽道。 “这不是来告诉你一声,免得你站错队吗?”关洛飞笑道。 肖北失笑:“你这担心纯属多余,该怎么选择,我家老爷子已经定了调了!支持皇上……” “你家老爷子难道知道皇上要假死?”关洛飞奇怪。 肖北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他死不死是另一回事,他真要驾崩了,总要有遗诏吧,我们支持遗诏上的人总没错!” 关洛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老爷子知道有遗诏?是谁?” “不是我们想的人,是小敬子!”肖北冷笑:“你没发现小敬子已经很久不见了吗?皇上对外说他去养病,可我就没听说他有什么病。这就像当年,赵天泽出去‘养病’一样,谁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 “可是他还小啊,就算被传了位,怎么镇的住这批虎狼!”关洛飞还是不解。 肖北笑了:“你不是说他假死吗?皇上恋权,先前立赵天泽为太子是逼不得已,现在估计觉得赵天泽对自己威胁太大,所以来这一出,这样,即可以逼出对自己不利的人,又能保住权力。没事就养个 小太子,等小敬子长大了还有很多年,到时要是乖也没什么损失,要是不乖,太子和赵天泽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关洛飞打了个冷噤,没想到赵罡如此狠毒,自己的儿子也能下手,有这样的父亲,他宁愿不做太子! “先回去吧,静观其变,反正对我们来说,谁做皇上都一样,他难道要把所有大臣都清了啊!”肖北安慰道。 关洛飞突然不说话了,有些闷闷的。 肖北困惑:“你又怎么了?” 关洛飞沮丧地说:“我突然很羡慕你,你和你家老爷子无话不说,这样的大事老爷子也能指点你,可是我家,我爹娘还有我大哥谁也不和我商量什么。皇上病成这样,他们怎么可能没想法,却谁也不找我指点一下,你说,我还是这家里的人吗?” 肖北同情地看看他,关洛飞一说他也想到了这问题,皇上要死了,关家就没动静吗?关家可还有一个郡主儿媳呢!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关键。 “别气了,想想,你现在有夫人了,也成了家,你夫人又是能顶半边天的,和她商量就行!说到这,洛飞我劝你一句,好好珍惜吧,你家里人靠不住,就好好对言铮,咱们不求做多大的官,过好自己的一生就够了!” 肖北也是有感而发,看父亲一辈子兢兢业业,小心伴驾,一不小心还牵连家人,他觉得什么都是浮云呀! 关洛飞点点头,告别肖北就去找木将军,才到门外,就见几个将领走了出来,大家都行色匆匆。 关洛飞心里一咯噔,难道出事了。 *** “将军,发生了什么事?”关洛飞闯了进去,问道。 “关洛飞,你来的正好,你这就和我进宫一趟!”木君山来不及细说,抓起头盔拉着他就往外走。 “是不是皇上出事了?”关洛飞轻声问道。 木君山点了点头,看看他又折回去拿了一套铠甲递给他:“快穿上,今晚可能要出事!” 关洛飞不再迟疑,赶紧换上铠甲,骑马跟着木君山赶往皇宫。 还没到皇宫,就看到很多将领,大家都是面无表情。 关洛飞越想越不妙,觉得有必要提醒木君山一句,等下马就几步走到木君山身边,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有种药可以让人陷入假死状态,将军,小心!” 木君山顿了一下脚步,转眼看了看他,不易觉察地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了关洛飞的好意。 “太后有令,所有官员入宫都必须卸下武器,搜身后才能入宫!” 一个太监站在门口,旁边是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领头的是右将军。 木君山和他对视了一眼,走上前,把自己的剑放在了桌上,由士兵搜了身才被放行。 关洛飞也无暇和他们较劲,放下剑跟着被搜了身就赶紧追上木君山。 “将军,你怎么想?”他问道。 “顺其自然!”木君山简单地说道。 等一行人走到皇上寝宫,就看到太子,赵天楚的几个将领都在,外面红灯笼全被摘了下来,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木君山看了一眼就走了进去,关洛飞也跟了进去,一进去就见大厅里站满了官员,此时都表现的泾渭分明,站成了三派。 赵天楚和赵天泽各站一边,两人谁也不看谁,耐心地等着。 几个小皇子和小公主,都跟着赵晓绺站在一边,熙兴平状似体贴地安慰着赵晓绺。赵晓绺脸色苍白,想大哭又不敢哭,抽抽搭搭地抓着他的手。 “太后宣太子,三皇子,五皇子,木将军,石将军,江将军,肖相,董相入内!”钱公公走出来,宣布太后谕旨。 关洛飞没被点到名,就眼睁睁地看着木君山走了进去,随后几个公公陪着消失了好久的赵天敬走了进去。 赵天敬走过他身边时对他笑了笑:“代我向言铮姐姐问好!” 关洛飞心中一沉,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赵天敬可能出不来了。 赵天敬轻轻挣开了他,对他又一笑,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洛飞哥哥,生在皇家不是我愿意的,如果有来世 ,我希望我能做个平凡人……再见了……” 他随着公公走了进去,内室门沉重地磕上,关洛飞不知所措地站着,从没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端木翊漠然地看着他,心里却没表面这般平静,他紧张的手心里都是冷汗,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他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去想。 脑子里一直在想的是几个时辰前赵天楚在风月楼找到他时的事,他什么都没穿,在他面前羞恼的无所遁形。 “端木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说出去!我找你,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选吧,是要回来,还是死在这!”赵天楚对他已经没有从前的客气,言词都是居高临下。 端木翊虽然有些反感,却不敢表现出来,沉声问:“你想我做什么?” “听说你娘子已经有身孕了,你妹妹赵天泽一直敷衍着你不娶她。本宫想知道,她们对你重要不?”赵天楚微笑。 端木翊心沉了下去:“她们在你手上?” “不,好好的在你将军府上呢!只是,如果你死了,可能今晚就会有一队歹人,像当年血洗白府一样灭了你全家……对了,你侄子和嫂子也在吧?” 赵天楚似乎聊家常的语气,却让端木翊如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全身都冷到了极点。 “三殿下!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端木翊沉不住气了,一边恨赵天楚无情,一边又想扇自己几个耳光,他怎么就大意到只知道沉溺温柔乡,而疏忽了身边全是虎狼。 “你这样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要回来?”赵天楚微笑。 端木翊被逼得没退路,狠狠地点了下头:“端木翊愿意效忠三殿下!” “哈哈哈,端木翊,我才随口说说,你立刻就背叛了赵天泽,看来你那主子还没把你喂熟啊!” 赵天楚不客气地重重拍拍他的脸,轻蔑地说:“你还真是比戏子变脸都快,你说,你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放心呢?” 端木翊羞的只恨地上没条缝让自己钻进去,想到妹妹和自己还没出世的孩子,他莫名地想起言铮的忠告,心更沉了,言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吃了这个!”赵天楚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递给他。 “这是什么?”端木翊本能地问道。 “是毒药,每半个月要吃一次解药。端木翊,你可以选择不吃,那今晚就在黄泉下和你的家人相会吧!”赵天楚微笑。 端木翊苦笑,赵天楚原来是要用这种方法控制自己啊! 他想了一下,默默地抓过药吞了进去。 “很好,我们的忠勇将军就是识时务!”赵天楚确认他真的吃了药才退后几步道:“我说,你写个奏折,写完就进宫送给太后。端木翊,只要你听我的,你还是忠勇将军,我呢,也会不计前嫌地娶你妹妹。嘿嘿,算起来你都不吃亏,对不!只要我和纤云将来有了孩子,我会把真正的解药给你,所以,你也别想其他歪主意,我们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 “嗯!”端木翊得到他的允许,起身穿好衣服就在桌边坐下,眼睛一眼也没扫过被打晕在床上的女人。 赵天楚看看那女人,摇摇头:“色令智昏,端木翊,如果我是你,我会杀了她,以绝后患!” 端木翊阴沉着脸研墨,提笔道:“怎么写?” 赵天楚暂时放下那女人,走过来,边说边看着端木翊写。 端木翊写着,心都凉到脚了,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以为很有前途的赵天泽私下里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和皇上的妃子华妃私通,还和应亲王的妃子私通,更甚者,朝中几个大员的妻子,妾室,甚至儿媳都和赵天泽有染…… 他无法想象,赵天泽竟然有这嗜好,专门勾.引有家室的女子…… 难怪这些日子赵天泽很难找,原来都沉浸在这些温柔乡里了! 端木翊想不到,就连赵天泽自己也没想到,他一向自律,却从和华妃那一夜后就迷上了这样的事,只有华妃一个不过瘾,看到别家的妻子,妾室,他就兴奋,想方设法想弄到手,弄不到就辗转反侧,似乎人生都没了意思…… 所以,赵天泽这些日子就像着了魔一般,天天都把脑筋用在这上面,变着方法找那些女人,甚至半夜摸进人家,在人家丈夫的眼皮下行这 等苟且之事。 那些女人有些是看他长得好,再加上被丈夫冷落自愿的,有些则是被强迫的,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敢和家人说,打掉牙齿喝血自己咽…… 一桩桩,有名有姓,连被强迫的事赵天楚都不放过地让端木翊写下来,整整写了两个时辰才写完。 端木翊已经说不出话来,这奏折呈上去,赵天泽就完了,这些女子也完了,而他端木翊,从此臭名昭著,赵天楚这一手,一举数得,端端是再好不过的妙计…… ** 亲们,今天加了4q字,多谢亲们对风不离不弃的支持!O(n_n)O谢谢!   ☆、206.众叛亲离 “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你继续玩你的吧!”赵天楚冷冷一笑:“玩到赵天泽找不到你最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端木翊怎么会不明白,这是让他太子的事什么都别管,装聋作哑! 赵天楚又交待了几句走了,端木翊思前想后,最后迫不得已找人把奏折送给太后,他没得到任何指示就被招进宫了。 听说皇上快不行了,端木翊知道,今晚后一切都会有所不同窠。 赵天泽在他进宫的时候只是拉着他嘀咕了几句,意思是一有不对,立刻动手。 端木翊只是像以往一样平静地点点头,看着赵天泽的背影离开,他忽地一笑,也不知道是讽刺赵天泽还是嘲讽自己,就这样一个无耻的人,他是瞎了眼才会把纤云嫁给他,才会选择支持他…… 这双眼睛都被自作聪明遮瞎了,要它何用呢! 如果不是有一大家人还要照顾,他真的想自戳双目死了算了。 站在大殿里,里面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端木翊看着关洛飞,莫名地又想起红蘖,他几次抬手想杀了她,可是看着那张熟睡的娇颜,他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他想起温存时这女人拉着他的手放在她腹上,娇声道:“翊郎,没准这里已经有你的孩子了,如果真有,你打算怎么办?” 他当时顺口说道:“如果有就生下来啊,我接你进府,做妾室!” 红蘖依偎在他怀中,很满足地道:“我不敢和夫人争,能做妾室也是为了孩子有个好出身,翊郎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和夫人相处的很好的,决不会给你添麻烦!” 端木翊想到红蘖的温柔,怎么也下不了手,叹了一口气,给她解了穴。 红蘖迷糊地看着他,端木翊淡淡地说:“我们的事有人知道了,我们不能继续下去了,今天过后,我会让人拿钱给你赎身,再给你一笔钱,你拿着,离开帝都,别再回来!” 红蘖疑惑了:“为什么?翊郎,你不要我了?你都说有人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走,是不是你夫人容不下我?” “不是!”端木翊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听她提起姚碧玉,就顺口道:“是姚家的人,说要杀了你,我怕你出事,就让你走!” “翊郎,你是一家之主,怎么还怕了你夫人娘家的人呢!谁规定你不能纳妾呢?再说,她们要杀我,我能走的了吗?翊郎,我这肚里说不定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你忍心看我们母子到处逃吗?” 红蘖说着偎进他的怀中:“我不走,要死就让我死在你身边算了,这样,我也不用牵肠挂肚……” 就是这样的柔情让端木翊下不了手,想了想让她先去乡下躲几天,等这边的事了结,再去接她回来。 红蘖这才满意,承诺一定会乖乖地听话。 端木翊没有回府,本来想去辛家邨找言铮谈谈,结果半路被招进宫了。 众人各怀心事都等的焦急,赵晓绺也等的急躁,碍于自己是女儿家,没奉召不能进内室,在一边干着急。 又过了一会,就听到里面哀哭一片,随后门被打开了,钱公公一脸哀痛地出现在门口,沉声说:“皇上驾崩了,众卿跪拜送安吧!” “皇上……”大殿里顿时一片噼里啪啦的跪倒声和哀哭声,关洛飞也随着跪了下来,心里惴惴不安,皇上这事闹大了,要怎么善后呢! 几位将军还有两位相爷和太后出来,太后沉声道:“皇上驾崩,先由钱公公宣读皇上的遗诏,再由新皇上主持葬礼吧!” 关洛飞心就狂跳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天敬。 赵天敬耷拉着头跟在赵天楚身后,看不到表情。 钱公公在董相和肖相的陪同下取出了遗诏,面无表情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约,朕自觉天年已近……” 众人默默听着这一堆忧国忧民的担心,都心神不宁,无心注重这过程,只把注意力放在重点,好不容易听到钱公公念到:“朕思前想后,决定朕百年后传位于五皇子赵天敬,望众位爱卿像辅佐朕一样……” 钱公公还没念完,大臣们都惊呆了,赵天泽第一个沉不住气地吼道:“胡说八道,本宫是父皇亲立的太子,哪有不传位于太子而传位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的……这遗诏一定是假的!” 他冲上来,没等钱公 公反应过来就一把夺去遗诏,看也不看几把就扯碎了。 “赵天泽,你这是要谋反吗?”太后一声怒吼,木将军等人就拦在了太后前面。 赵天泽猖狂地一笑:“太后,本宫不是谋反,只是清君侧,这钱公公一定是受了歹人迷惑,伪造了父皇的遗诏,罪大恶极,来人,给本宫拿下他,碎尸万段!” “放肆,这遗诏是皇上亲书,哪会有假,分明是你想夺赵天敬的皇位才诬陷于他,有哀家在此,你别想指鹿为马!来人,给哀家拿下这不孝子……” 一群侍卫就站到了赵天泽前面,赵天泽一见就冷笑道:“太后,本宫尊敬你不想和你撕破脸,咱们有理说理……你问问百官大臣,本宫和赵天敬比,谁更适合做皇上?” 江魏是太子那边的人,闻言就率先道:“太后,太子怀疑的对,太子是皇上亲立的太子,没道理皇上驾崩不传位于太子,而传位五皇子,这不怪太子不服,我们百官也不服!” “不服也得服!”赵天楚站了出来,冷笑道:“父皇选谁即位自有他的道理,我等身为臣子,自然只能从命,哪有怀疑父皇圣明的道理!” “赵天楚,你别虚伪了,谁不知道你赖在帝都迟迟不去封地是为什么,你不也窥视这皇位吗?你敢说你就服气!”赵天泽估计被气晕了,全没理智地口不择言。 赵天楚平静地说:“我可不像你,本宫留在帝都是因为父皇需要,想多孝敬父皇些日子。父皇传位于五弟,五弟就是皇上,如果皇上需要,本宫也会鞠躬尽瘁,誓死效忠皇上!” “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本宫一个字都不信!”赵天泽不齿地冷笑道。 众大臣看两个皇子撕破脸地吵架,都面面相窥,求助地看向董相和肖相,还有应亲王和瑞亲王。 瑞亲王低垂着头,一副病恹恹连喘气都难的样子。 应亲王也阴沉着脸,皇上这一手弄得他措手不及,本以为皇位已经牢牢地是赵天泽的,现在这样,他怎么说呢! “应亲王,你也赞成赵天泽的话吗?”太后突然道。 应亲王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皇上驾崩,太子即位天经地义,哪有太子没废黜就越过太子即位的道理,臣也怀疑这遗诏的真伪!” 太后冷笑:“遗诏都被赵天泽毁了,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辩了。好,赵天泽你既然说你有才能做皇上,不服你弟弟即位,那咱们就来说说这事!看你有没有德做这个皇上!” 端木翊一听心就沉了下去,看来自己写的奏折要派上用场了。 “哀家这里有几本奏折,都是弹劾赵天泽的。本来哀家想等着皇上好点,再给皇上看,可是现在……” 太后叹了一声,让身后的公公呈上奏折,道:“为了以示公平,免得又有人说哀家伪造出这些奏折,这几份奏折就分别由董相,应亲王,石将军念吧!公公,先给董相念!” 董相接过奏折,只扫了几眼就难以相信地睁大了眼,惊讶地看向赵天泽。 赵天泽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暴露了,见状就冷哼道:“念吧,本宫倒要听听本宫做了什么让他们弹劾我!” 董相做丞相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赵天泽不羞,他的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念道:“这是御史……林……大人弹劾太子的奏折,太子赵天泽品行失德,贪图享乐,淫人之妻,先后和……” 董相一个个名字念下去,被点到自己名字的官员都愕然地睁大了眼,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听到的都不是真的! 应亲王也傻了,他最宠爱的妃子竟然和赵天泽私通,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董相还没念完,赵天泽又怒吼起来:“诬陷,这纯碎是诬陷,林大人,本宫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诬陷本宫?” 林大人轻蔑地一笑:“二皇子,本官受皇命考察各官员的品行,你虽然是太子,也不能避免被考察。本宫以项上的人头担保,本官所写的奏折句句属实,如有半句不实,本官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赵天泽,你别急啊,一人之言可能不实,这不是还有几份奏折吗?且听听其他人怎么说。”太后冷笑道:“公公,把奏折给应亲王!该他念了!” 应亲王脸色难看地接过奏折,一看,这是熙乾明写的,他顿时惊讶地看向熙乾明,他自己不是有两个女儿要嫁给太子吗?怎么倒 戈相向? 他瞪着熙乾明,熙乾明心虚地垂下头,他也是不得已,才按赵天楚的想法写了这奏折。虽然牺牲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可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进纳进门的小妾,有两个也和赵天泽有染,这让他初闻,恨不得一剑捅进赵天泽的心窝,他把自己两个女儿都给了他,他还不知足吗? “念啊,应亲王难道突然不识字了?”太后冷笑道。 “这等污秽的事,臣怕念了恶心的吃不下饭,谁写的就让谁念吧!”应亲王气恼地走到熙乾明面前,把奏折抛到了他脚前。 众大臣一见顿时哗然一片,没想到太子的丈人都出卖了他。 “应亲王不念,那江将军你来念!免得有人说是熙将军信口胡说!”太后一声令下,江魏不得已上前一步捡起奏折,念了起来。 这次牵扯到的不止是熙乾明,还有江魏自己,他儿媳竟然和太子…… 他念到这里一口气上不来,想也没想就把奏折抛到熙乾明脸上,吼道:“你这老匹夫,我杀了你,谁准你玷污我儿媳的名誉?” 江魏儿子已经死在沙场,这儿媳一直没嫁,在家里养孙子,又孝敬两位老人,江魏夫妻都把她看的比眼珠子还珍贵,比待自己的闺女还好,猛看到这事,不气疯了才怪! 他吼叫着扑了上来,熙乾明一退,几个侍卫冲上前按住了江魏,江魏还在大嚷着要杀了熙乾明。 熙乾明苦笑:“江将军,你以为老夫愿意玷污你儿媳的名声吗?老夫这不也一样,被戴了绿帽子还蒙在鼓里呢!要不是被气得狠了,你以为我愿意毁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吗?” “行了,别嚷嚷了,还有一份更重要的奏折呢!”太后冷笑道:“这是赵天泽手下的端木将军所奏,就由石将军念吧!” 石毅接过奏折,提心吊胆地扫了一眼,见没自己家任何人的名字,才放心地念了出来。 当念到赵天泽和华妃有私情,赵晓绺失声惊叫出来:“不,这不可能!” 嫔妃群里的华妃早在第一份奏折被念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一边为自己担心,一边恨死了赵天泽,如果不是他强迫自己,自己怎么会堕落到这个地步呢! 两份奏折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她刚想舒口气,觉得自己太沉不住气了,她身在宫里,和赵天泽的事又隐蔽,哪会被外面的人探知呢! 可是这气还没舒出去,第三份奏折就念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时听到的嫔妃就像约好了,哗地一下就离她三尺,似乎怕被她的不洁沾染上似的。 华妃绝望地睁大了眼,还没反应过来,赵晓绺就冲了过来,抱着她一阵猛摇:“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没有你这样的母妃……” “小绺……”华妃口中苦涩,除了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话来,看向赵天泽,忽地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赵天泽看见,忽地就飞了过来,一把推开赵晓绺,就俯身抱住了华妃。 众大臣又发出一片哗然声,赵天泽这动作,不用再念下去,就证实了这些奏折的真实性。 “混蛋,你害死我母妃了!”赵晓绺扑过来,没头没脑地就去打赵天泽。 赵天泽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就把她踢飞了,他抱着华妃冷笑道:“害她,如果不是本宫,她能享受到从皇上身上享受不到的乐趣吗?哼,你们处心积虑想用这些奏折扳倒我,行啊,本宫不用问,本宫都承认,这些事都是本宫做的!那又怎么样?江将军,难说你儿媳已经怀了本宫的孩子,只要本宫做了皇上,他就是龙子,江将军,你不觉得这是多大的荣耀吗?还有你们……本宫看得起她们也是你们的荣耀……” “畜生……”不知道是谁被赵天泽这样厚颜无耻的说法气混了,不管不顾地就骂了出来。 江魏也被气得挣脱了控制他的侍卫,手抖着指向赵天泽:“你……你毁了她啊……我……我今天就杀了你……” 他想冲过来,那些侍卫又赶紧抓住了他。 赵天泽冷冷一笑,对着太后道:“死老太婆,尊你一声太后是想反正我也是赵家的子嗣,你如果听话,就让你活到自然寿终,可你偏偏不识趣,非要和我为敌,那本宫就不客气了!你弄这些奏折出来弹劾本宫有什么用,只要本宫做了皇上,这天下还有谁敢说朕的不是!” 太后被 气乐了,伸手指着他对诸位大臣笑道:“看看,这都说的什么话啊,他还不是皇上,就以皇上的口气自尊了!这都变他的天下了!” “难道不是朕的?”赵天泽伸手指着一个嫔妃叫道:“你们,过来帮朕侍候华妃,等朕了结了这事,你们朕全都收下了!” 那被点到的嫔妃张口结舌,被赵天泽的无耻胆大惊呆了。这皇上还尸骨未寒,他……他就连皇上所有的女人都收了!这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话啊! “赵天泽,你太无耻了!”赵天楚摇摇头,心里却暗暗得意,说吧,说的越多他翻身的机会就越小,他这把大臣都得罪了,就算武功再高又怎么样,无德还怎么做皇上啊! “赵天泽,冲你说的话做的事,你已经没资格再做太子了,哀家这就代皇上废黜你……”太后道。 “你这死老太婆,你当朕真的不敢杀你吗?”赵天泽真怒了,将华妃交给自己的侍卫,就飞扑了过来。 “护驾!”木将军一声令下,关洛飞想也不想地飞扑过去,想拦住赵天泽。 哪知道赵天泽只是身形一晃,做了个假动作,飞扑向赵天敬。 “小敬子小心……”关洛飞一声惊叫,已经来不及冲到他身边,肖北刚才已经得到了关洛飞的暗示,悄悄站到了赵天敬身后,此时一见,不顾一切地推开了赵天敬,随即感觉自己胸口一痛,就倒飞了出去。 “朕杀了他,看谁还敢和朕争皇位!”赵天泽疯了一样,一伸手,腾地拍飞了一个小皇子,又追向赵天敬。 赵天楚暗暗叹了一声,他刚才有机会救赵天敬,可是想到遗诏就缓了一下,见肖北受伤,自己再不出手也说不过去,也跟着扑了过来,边叫道:“赵天泽,你疯了,他们是你的兄弟啊!” “朕没兄弟,谁阻了朕的前程朕就杀谁……你们都听好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愿意跟着朕的就帮朕拿下这群逆贼,朕会重重有赏的,否则就全是朕的敌人!杀无赦……” 他从一个侍卫腰间抢过剑,剑光一闪,又有一个小皇子倒在了血泊中,赵天泽回头看见端木翊他们都没动,就吼道:“端木翊,还不动手,你那秃头的妹妹朕都没嫌弃,难道你还能把她嫁给别人吗?” 端木翊咬了咬牙,高声叫道:“太后,臣等都在等太后发令,请太后做主!” 太后看众大臣都不动,叹了一口气道:“赵天泽,放下剑,哀家念在子孙一场留你个全尸,再顽抗,就别怪哀家无情了!” “死老太婆,要杀朕?那就看看谁杀谁吧!” 赵天泽挥着沾满了血的剑冲了过来,太后闭了闭眼,叫道:“赵天楚,哀家命你拿下赵天泽,全力护驾!” “是!”赵天楚吼道:“来人,给本宫拿下赵天泽!” 埋伏在周围的侍卫都冲了出来,关洛飞一见就怔了怔,如果赵天楚想夺皇位,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207.寻找有福之人 这的确是选择的机会,赵天楚哪会不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利用众大臣对赵天泽的憎恶,皇上驾崩,沧焰无皇的机会登高一呼,达到自己多年的心愿。 可是,赵天楚想起了言铮的警告,三思而后行,还有塞翁失马的典故,脑子里就想,这时得到皇位,也许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成功,谁知道他会失去什么呢燔? 言铮一向睿智,她决不会无缘无故地给自己讲那个典故的。 赵天楚脑子里一瞬间想过了无数种可能,越想越觉得自己此时不能轻举妄动,还不到时机,再等等…… 就这一转念间,大殿里形势就发生了变化,追随赵天泽的大臣和将军纷纷动了。 江魏矛盾地站在一边,他是支持赵天泽的,可是赵天泽竟然背后给了自己家人一刀,这口气怎么咽的下来呢窠? 他正想着,应亲王也在一番纠结后做了决定。 “江魏,还不动手!老夫答应你,等太子即位,一定让他娶你儿媳做皇后,这能补偿她了吧!”应亲王一声吼叫:“来人,给我拿下这般逆贼,我们誓死效忠新皇!” 随着他一声吼叫,不知道从哪跑出一队精兵,装饰全是御林军的打扮。 太后一见就怒叫道:“赵荀,你果然图谋不轨,哀家接到弹劾你的奏折,还想着是误会,没想到你早有图谋篡位的打算,哀家和皇上都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应亲王冷笑:“我也没做什么啊,我这不是扶持你孙子做皇上吗?算起来也不算图谋篡位,我就是觉得沧焰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做皇上没前途,为了我赵家的江山,沧焰的百姓,我有权选择明君!” “我呸,赵天泽也算明君,那天下没有昏君了!”太后被气得浑身发颤。 大殿中还犹豫不决的官员一见应亲王都站了出来,又带了这样一队精兵,权衡利益,有些就做了决定,默默地站到了应亲王那边。 剩下的不管是支持赵天楚还是支持皇上的,都不约而同站到了董相那边。 端木翊和熙乾明早站了过去,只有江魏还站在中间,似乎还在考虑。 赵天泽一见就吼道:“江魏,你还不过来,朕答应你,只要你帮朕拿下皇位,朕封你为王,封你儿媳为后!” 不知道谁就大笑起来:“江魏你去吧,让你孙子认他为父,日后跟着他淫乱人妻,不知道你夫人可还有姿色,要是有,做了他国舅你夫人也能沾点龙露……” 这话一出,江魏来不及看是谁说的,立刻做了决定,权力固然重要,可是尊严也重要,他今日如果选择了赵天泽,孙子儿媳都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这且不说,按赵天泽的胡作非为,只怕自己夫人也保不住,他将来以何面目面对战死的儿子,还有自己手下的士兵呢? 他毫不迟疑大步走到了董相那边。 形势急转而下,阵营一分为二,强弱一目了然。 应亲王见赵天泽这边稀稀落落,那边却阵营强大,暗暗叹了口气,赵天泽如果没有做出这等荒唐之事,只怕局面会大不一样。 赵天泽一向自负,以为自己振臂一呼就一呼百应,哪知道原本以为支持自己的人都倒戈相向呢! 他也不反省自己,只恨这些人背叛自己,大怒,提剑喝道:“你们这些小人,看朕今日不把你们杀光朕就不罢休!” 他提剑冲了过来,太后一声令下:“给哀家拿下这些叛军!” 关洛飞和赵天楚再不迟疑,两人并肩冲了上去,接住了赵天泽的攻势。其余人在木将军和石毅的带领下杀向应亲王的亲兵。 一时大殿里充满了血腥味,两边将士都奋勇杀敌。文官看的心惊胆战,跟着太后退到了皇上寝宫门口,他们前面有太后的侍卫护着,赵天敬被一个公公紧紧护在怀中,谁也没注意到,那公公趁人不备,塞了一粒药丸在赵天敬口中。 赵天敬挣扎着,不想吞下这药丸,可是那公公紧紧捂住他的口,他挣扎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吞下了这药丸。 等肖北喘过气来想起赵天敬转头去看时,见那公公抱着赵天敬,轻抚着他的头安慰道:“殿下,别怕,有木将军他们保护你,没人会伤害你的!” 肖北看赵天敬呆呆地看着场中,似被吓傻了一般,也没特别放在心上,只暗暗叹了一口气,赵天敬还小,就亲眼目睹了皇家争权夺位的残酷,被吓到也是正常的。</ 赵晓绺缩在熙兴平怀中,目光看着远处已经清醒,被太子侍卫护着的华妃身上。华妃目光呆滞,发髻都散了,一头青丝披散在素服上,那张脸这样子却更显冷艳,有些官员都忍不住偷看她。 宫里的女人都注重容颜身材,华妃虽然是赵晓绺的母亲,可是这张脸却丝毫不显年龄,比赵晓绺更美更有味道。 身材也玲珑有致,堪比少女,有些官员忍不住想,太子看上华妃真有眼光,皇上后宫佳丽,比华妃美的不少,可谁也没有她这样美的有味道,就算发呆,也别有滋味。 赵晓绺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是恨?是厌恶?还是为她感到耻辱? 都有吧,她来不及去想那些,只知道今晚过后,她的一生都会被改变…… 赵天泽虽然武艺高强,可是架不住木将军和关洛飞几人的围攻,很快就受了伤,应亲王赵荀一见就知道大势不妙,权衡了一下利弊,知道今日想拿下皇宫已经不可能了,能全身而退就算不错了。 他吼道:“天泽,我们走!” 赵天泽还不肯放弃,眼见皇位即将到手,他不甘心啊! “不,继续打,朕就不信拿不下他们!”他冲了上去,又斩伤了几个将领,关洛飞不小心手臂上也被伤到了,他大怒,飞身而起,不顾危险和赵天泽缠打在一起。 赵天楚见状也扑了上来,和关洛飞一左一右夹击赵天泽。 熙乾明一见也扑了上来,他要为自己在新皇面前立点功,好洗刷把两个女儿送给赵天泽的污点。 木将军和端木翊同时也围了上来,帝都几大高手合击,赵天泽顿时被压的后退,不小心被关洛飞一剑刺在大腿上,顿时血流入注。 赵荀眼睛都要喷火了,这赵天泽不听话啊,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再不走就全军覆没了。 他一声怒吼:“带殿下走……” 就率着自己的精英队伍杀了过来,自己揪住了赵天泽的手臂,吼道:“殿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江山是你的,我们会拿回来的!” 赵天泽这次不敢再恋战,跟着赵荀往门口跑,猛然看到华妃,想也不想拖着她就一起跑。 赵荀气的要死,却没阻拦,指挥人在身后殿后,跑了出去。 门口突然又来了一队暗卫,挥剑扑了过来,赵荀一愣,看见领头那人立刻笑了:“齐将军,给我杀了他们……” 齐将军带着暗卫冲了上去,太后一见就吼道:“齐乾,你也是赵荀的人?” 齐乾一言不发,只用手中的剑说话,一挥手,那些暗卫都拦住了关洛飞他们的追击。 “哀家今天要看看,还有多少人是赵荀的人!”太后脸色难看,扭曲了脸吼道:“都给哀家上,哀家就不信了,这沧焰的江山有哀家在还会变天!” “走!”赵荀见齐乾他们拦住了追兵,还是不敢恋战,拖着赵天泽跑。 这次直到跑到御花园也没再出现追兵,赵荀就站住了脚,忽地冷笑道:“赵罡的士兵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他掏出一只短箫,放在口中猛吹起来,赵天泽就笑了:“王叔还有伏兵?” “那当然,为了帮你做上皇位,王叔是倾尽所有了!” 赵荀得意地一笑,笑容没落,就见几支精兵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跑来。 赵天泽哈哈笑起来,对追上来的关洛飞和赵天楚道:“你们看到没,这皇宫都被朕的士兵包围了,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朕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会给你们留个全尸!” 赵天楚猛然看到这些人马,心下一突,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篡位,这些人马他有本事拿下吗? “都给我上,杀了他们这些逆贼!”赵荀懒得和他们废话,代替赵天泽发号施令。 那些人马就冲了过来,让赵荀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自相残杀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赵荀气急败坏地叫道:“我让你们杀皇上的人,你们怎么杀起自己人来?” 可是几支队伍的领头人却似没听他的话,杀红了眼地只想把对方的人都杀死。 赵荀突然感到不妙,抬眼一看四周,猛然看到又有几支队伍悄无 声息地出现在四周,人手一把弓箭对准了场中。 “赵荀,你还有什么伏兵,就一起叫出来吧!哀家倒要看看,你怎么夺你皇兄的江山?” 太后出现在后面,赵荀叫道:“这些人都是你养的?” 皇上的实力他清楚,要不也不会针对皇上养了这些伏兵! 太后冷冷一笑:“哀家的儿子,难道哀家就不能为他做点事吗?你眼睛就只盯住他,怎么知道我这病恹恹的死老太婆还有这一手呢?” “不,我的人怎么会听你的话……你一定还有什么诡计!”赵荀不甘地叫道。 “你说的没错,在后宫能生存下来的女人谁也不是简单的,只是哀家有什么计谋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告诉你的!”太后一语双关,目光扫过了赵天泽,赵天楚,还有熙乾明一等人。 被她扫过的人都心下一突,都有种心虚懊恼的感觉,似乎为自己以前小看了太后而羞愧。 赵天楚是这些人中最能感受太后警告的人,他羞愧地自叹了一句,姜是老的辣,自己还是太过年轻,识人目光太短浅。 “你这老妖婆……”眼见自己又功亏一篑,赵荀再不心存侥幸,一声吼:“走……”就带着自己的人杀了出去。 “给哀家拦住他们!生死不论!”太后一声令下,那些弓箭手就纷纷举弓射来。 赵荀这次真没人用了,唯一庆幸的是手边这些人都是死士,护着他们杀出重围就冲到了皇宫门口。 那些士兵纷纷追了上来,一瞬间皇宫似乎少了很多护卫。 赵天楚跟着追到门口,站在门口又迟疑了一下,这时如果自己想拿下皇宫,轻而易举,该不该动呢? 偶然回头,看到太后站在宫中最高的地方,那副傲视群雄的霸气样让他一看之下就打消了这主意,来日方长,何必做没有十全把握的事呢,等弄清楚这老太婆的实力后再做打算吧! 他带着人去追捕赵天泽,没注意太后见人都走了,才微微地缩了下身子,吐出了一口气。 身边的钱公公赶紧搀住了她,太后又站直了,轻声对钱公公说:“这是哀家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等他醒了,告诉他,以后,好自为之。哀家管不了他,也帮不了他了!” 太后说完,回头看到满皇宫的疮痍,自言自语道:“这位置就那么吸引人吗?父子相残,兄弟反目,坐在这鲜血铺就的位置上,他们会心安吗?” 钱公公不敢接话,当年赵罡不也是踏着别人的鲜血走上这位置的吗?他夺得,别人就夺不得吗? 太后不再说话,几个侍女上前扶住她,太后疲惫地往回走,撑着给木将军等人分工,一部分去追捕赵天泽,一部分准备办丧事。 石毅听完试探地问道:“太后,那是不是先立五皇子为帝?” 太后想了想让石毅把赵天敬带过来,石毅去找赵天敬,就见肖北苦着脸和肖相董相把赵天敬带了过来,石毅一见心就凉了,只见赵天敬眼歪口斜,口水直往下流,目光呆滞,竟然和当时赵天澜一样,傻了。 “太后……臣该死,没能护五殿下周全,五殿下被吓傻了!”肖相、董相一起跪下向太后请罪。 太后一见赵天敬的模样,心也凉了,撇开侍女冲过来拉着赵天敬叫道:“敬儿,你怎么啦?” 这一激动,没等赵天敬有所反应,太后骤然倒在了地上。 “来人,快请御医!”石毅急的大叫起来。 董相心中一动,转头对肖北说:“快去把三殿下追回来!” 肖北心下一凛,撑着受伤的身体赶紧让下属去追人,太后昏倒,即将即位的五殿下又傻了,这沧焰的江山此时无主,就怕有心人又起事端啊! 两位相爷赶紧让人把太后送回寝宫,钱公公见势不妙,冲回了皇上的宫殿,骆太医还在看护皇上的‘尸体’,钱公公冲进来,不顾还有官员在一旁就往龙榻前一跪哭叫道:“皇上,你去的不是时候啊,太后病倒了,五殿下又傻了,如今群龙无主,你在天有灵可要保佑我沧焰江山啊!” 骆太医一听心下一突,太后昏倒,皇上的计策执行不下去了,看来要把皇上‘唤醒’了,他不动声色地移了过去,假装劝解钱公公,用大袖遮住手,把一个瓶子在皇上鼻下晃了晃,才拉着钱公公的手道:“钱公公,不是 还有三皇子吗?让三皇子来主持大局吧!” “已经有人去找了……”钱公公见骆太医懂自己的暗示,放了心,拉着骆太医的手哭道:“皇上真殁了吗?你们不会诊断意外吧?我沧焰的江山不能没有皇上啊!” 其他几个太医都无言地摇摇头,皇上没气是大家都看到的,怎么可能诊断意外呢? 钱公公一见就冒出一句:“老奴家乡有个传言,说人如果心愿没了,会徘徊在阴阳之间,只要有福气过人的人指引,魂魄会返回人间。皇上是真龙护体,又正直壮年,他一定有很多心愿未了,不如我们找个有福气的人来把皇上的魂魄引回来吧!” 这说法让在场的官员和太医都面面相窥,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啊! 钱公公突然冲到皇上面前,伸手一摸就叫道:“皇上的龙体还温热,他一定是死不瞑目,魂魄一定还没走,这方法一定行的!我们快去找有福之人!” 一个官员见钱公公如疯魔般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何尝道:“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事,如果都像你说的,那世间不都乱了吗?” 向郧西默默地在旁边看着,他不像别人一样以为钱公公说胡话,而是以他精明的头脑分析今晚发生的事,皇上的遗诏出其不意地传位五皇子,逼出了赵天泽和应亲王还有意图不轨之人。 太后又埋下伏兵,他侍候太后多年,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太后早苟延残喘了,说她有精力去管那些伏兵,笑话,她能保住自己多活两年就算不错了,哪有那精神呢! 这些细节联系起来,又听钱公公一直咬着要为皇上招魂,向郧西想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那就是皇上装死…… 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说的通,皇上以“死”试出了对自己真心与否的臣子,又逼走对自己皇位有威胁的赵天泽,传位五皇子是一箭双雕,即可以让几个皇子内讧,又能以自己的遗诏重立太子…… 向郧西来不及细想下去,一得出结论就顺着钱公公的话道:“我家乡也有类似的传言,现在群龙无首,就照钱公公的话试试吧!也没损失不是吗?” 那些官员和太医,一见一向老奸巨猾的向太医都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就沉默了,各自掂量其中的意思。 “对吧,向太医家乡也有这样的传言,那老奴也不算胡说,我们还是快去找有福之人吧!” 正说着,赵天楚在董相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钱公公冲上去,往赵天楚面前一跪,把刚才所说全说了出来,最后磕头道:“三殿下,行不行你让人试试吧!我沧焰不能没有皇上啊!” 一时,赵天楚心里有想掐死钱公公的冲动,可一见四周的官员都在看着他,赵天楚又迅速冷静下来,今晚发生的事一桩接一桩都很意外,他怎么知道,这不是太后装晕倒试探自己呢? 只怕如果他敢说出不许的话,下一刻又有无数的弓箭手对准自己……   ☆、208.血染帝都 只怕如果他敢说出不许的话,下一刻又有无数的弓箭手对准自己。 赵天楚今晚说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了,闻言故作沉吟:“父皇英年早逝,的确是我沧焰的损失,既然钱公公和大家都觉得这方法能行,那本宫也支持,钱公公,这有福之人你可有眉目,该找谁呢?” 钱公公为难道:“按理这帝都除了太后,谁也不配称有福之人,可是现在太后昏倒了……” “那还是去请太后吧,来,传本宫的命令,去请太后,让柯太医他们怎么也要把太后赶紧救醒了抬过来,我沧焰不能没皇上,就看太后力挽狂澜了!”赵天楚说的意味深长窠。 钱公公没办法,只好赶紧去请太后。 太后被抬了进来,全身无力,强撑着问:“需要哀家怎么做?” 钱公公还没说话,向郧西就殷勤地道:“太后不需要怎么做,就在这里带领大家为皇上祈祷祝福吧!三殿下,你命人烧纸钱,为皇上烧买路钱,打通阴阳之道,皇上如果阳寿未尽,会起死回生的!” 事到如今,赵天楚就算觉得这些事都荒谬之极,也不能不陪着演下去,命人抬来纸钱烧了起来。 太后被扶着跪了下去,在场的官员都跟着跪了下去,各怀心事地陪着演。 此时,已经有很多官员都反应过来了,今晚这事根本就是皇上亲自导演的闹剧,这些官员有些在为自己庆幸自己没在关键的时候站错队,有些则对皇上这举动非常不齿,为了验证大臣对自己忠心,不惜拿自己的儿子江山开玩笑,这是一个皇上该有的作为吗? 看来这沧焰有这样的皇上也没多大的前途了,一个只知道把聪明才智用在保住自己皇位的皇上,他能有多大的作为呢! 赵天楚跟着跪着,表面看他是在替皇上祈祷,私下他却是在反省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皇上装死的打算呢,差点像赵天泽一样弄得全军覆没,这已经不是用年轻就可以推辞的,在这场争夺皇位的战争中,稍有不慎就再没翻身的机会,以后,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混混沌沌地自以为是了。 纸钱烧的整个大殿里烟雾缭绕,大家都有些受不了,却忍气吞声地跪着。 太后本来就有病,被烟火一熏,猛咳起来,最后两眼一翻,拼着大叫一声:“我儿,你快回来……”就昏了过去。 “太后昏倒了!”侍候太后的宫女叫了起来。 向郧西一机灵,跳上前去拿银针往皇上手上的穴位上一扎,跟着叫起来:“皇上,魂兮归来……” 赵罡已经醒了,闭了眼听着动静,一被扎,心下虽然有些恼怒,却也很感激这一扎帮自己下台,腾地就坐了起来,大叫道:“谁叫朕……” “皇上归来了,这是苍天保佑我沧焰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向郧西喜极而泣,高呼着跪拜下去,众官员也跟着高呼起来,这场景就像缺了皇上沧焰就停止了转动似的。 赵罡一见就暗暗得意,面上却假装懵懂无知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众爱卿怎么都在这?” “皇上,老奴差点见不到你了!”钱公公做戏做全套,边哭边抽泣着把皇上昏迷,随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皇上。 众官员听着却暗暗佩服,以前怎么没发现钱公公口才这么好啊,哭着还能把事情条理分明,事无巨细地转告皇上,看来自己以前以为钱公公老实的观念是错误的。 赵罡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死’会引起惊变,所以对那些官员背叛自己也不奇怪,听完脸色微沉,久久沉默不语。 那些官员谁也不敢说话,大殿里就安静到了极点。 许久,赵罡才道:“诸位爱卿都平身吧!经过这一事,朕已经知道诸位爱卿的忠心,朕宣布,今日没有跟赵荀走的,不管官居何位,都加俸禄***,职位的话稍缓一步,待董相他们整理出空缺之位,朕再论功封赏。着石将军,江将军继续追捕赵天泽和赵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朕一定要彻底铲除这几颗毒瘤,还我沧焰安宁!” 他说到这转向赵天楚,赞赏地颌首:“天楚在大是大非面前,有皇子的担当,没有像赵天泽一样心狠手辣不顾兄弟之情,这让朕很欣慰。天楚,你没有怪父皇没有把皇位传给你,而是传给小敬吧?” 赵天楚心里恨的磨牙,面上却很平静,淡淡地道:“父皇睿智,自有考虑,传位赵天敬一定有你的原因。天楚是父皇的儿子,自然以父为天 ,哪能有怨言呢!” “很好!其实父皇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你和赵天泽都能独挡一面,小敬还小,朕是想借此激励他,有尔等忠心沧焰的臣子辅佐,小敬会很快地成长起来,没想到弄成这样!” 赵罡有些自责地摇头,沉吟了一会道:“听说小敬被吓到了,这事也是朕的不是,这样吧,朕既然已经有遗诏传位于他,朕又活了过来,算起来也算抢了他的皇位,总不能再让他一无所有。天楚,这太子之位暂时就让小敬坐吧,希望上天看在太子的尊贵上,像惠泽朕一样保佑他。朕答应你,五年后,不管小敬能不能康复,这太子之位都给你,行吗?” 赵天楚心里气得要死,五年,沧焰都要尊个傻子为太子,赵罡这是戏弄他还是戏弄天下人啊? 面上却微笑道:“父皇这话错了,天楚无心争什么太子之位。小敬是我兄弟,如果坐太子之位能得到上天的保佑,天楚高兴呢!父皇别说什么五年之约,小敬要是康复了,那天楚会尽心尽力地辅佐小敬。小敬要是不能康复,到时父皇可以立其他皇子为太子,天楚也会像效忠父皇一样效忠他们,决不会有二心!” 这话说的坦然,赵罡虽然不信,可很多官员却点头暗赞三皇子大度,他虽然没有赵天泽武功高强,在诸皇子中也算出类拔萃,这样的人怎么也比一个傻子强。赵罡不立他做太子,却努力把一个傻子推到太子这位上,所为何? 联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一笔帐,对赵罡的为人更是不齿。 赵罡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导演的这一出戏,虽然说清除了异己,却让拥护自己的人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而生了外心。 这是不是就验证了言铮说的典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赵天楚此时还不知道这些官员生出的外心,等日后发现自己无形中多出了很多支持者,才深刻地领悟了言铮这一典故的寓意幽远…… **** 这一出闹剧到天亮基本落幕了,除了追捕赵天泽的两位将军带兵在外,木将军带人清理皇宫,那些嫔妃都被赵罡勒令钱公公审查,看有多少人和赵天泽有染,连宫女都没放过,全被带到一个大殿里分别查问,让她们交待各自主子的动向。 这一来弄出多少冤假错案除了她们自己人没人关心,反正皇上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连亲生儿子都设计,设计几个嫔妃又有什么奇怪的! 赵晓绺最倒霉,华妃被赵天泽带走了,皇上无端被戴了绿帽更是连她都恨上了,本来是想一杯毒酒赐死她,还是熙乾明拜托钱公公帮忙求情,说她肚里怀了熙家的子嗣,让皇上不念别的,就念这个孩子的份上饶了赵晓绺,让他带回家好好管教就行。 赵罡掂量了一下,这次熙乾明竟然没反自己让他很意外,在没拿到熙乾明更多心怀不轨的证据前,不易和他翻脸。 他转念一想,熙乾明这么看重这个孙子,也许这个孩子以后还能成为熙乾明的软肋受他所制…… 这样一想,赵罡点头了,让熙兴平当天就把赵晓绺领走,之前答应的婚礼取消,陪嫁减了三分之二。 本来按赵罡的意思,什么都不陪嫁,是顾忌熙乾明的脸面才给了陪嫁。 赵晓绺就一顶小轿,连同自己宫里的宫女都被委委屈屈地打发到了熙家,熙家哪有这么多房间安置宫女,由熙乾明做主,熙兴平留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宫女侍候她,其他都被发卖了。 而当晚,熙兴平就以赵晓绺身子不便钻到了一个宫女房里,赵晓绺气得要死,还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打过去,没想到熙兴平早受够了她的霸道,门都没让她进,还冷笑道:“怎么啦?你要爷到你房间,那你能侍候爷吗?你侍候不了爷难道还不许爷找别人?赵晓绺,别以为你现在还是千人宠的公主,要不是你肚里的孩子,你早被赐死了!我劝你好好守住这个孩子吧,这样你还有点地位,否则你和外面的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要是以前,赵晓绺早摔袖走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不被皇上太后待见,离开了熙家自己连自己都养不活,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赵晓绺说不出话了。 眼睁睁地看着熙兴平在她面前摔上了门,一会屋里就响起欢笑声,她泪都流不出来,站在外面听着,后来都不知道怎么回到了自己的新房…… 熙家在这个夜晚也不安宁,已经抬过去给赵天泽做妾的熙芙蓉,赵天泽跑了,太子府被抄,她和赵天泽的其他侍妾都被关押,还是她母亲跪在熙乾明脚前,求他去把人领回来。 熙乾明才移动了双脚把人领了回来,却不准熙芙蓉进家,让她母亲收拾东西,连夜送她回老家避避风头,熙乾明交待她母亲,如果有孩子,就把孩子滑了,免得惹祸上身。 她母亲无奈,只好收拾东西送熙芙蓉走。熙芙蓉却不肯走,老家那么荒凉,哪有帝都的繁华啊,她想起言铮还欠自己一个情,就想去见言铮,让言铮为自己出个主意。 只是一打听,听说言铮在瘟疫区,就没胆去找,在帝都郊外租了个小杂院等着。 煕文媛已经订好这个月就嫁过去,赵天泽出了事,婚事自然没了。熙乾明安慰她说会给她重新寻门适合的婚事。 可是熙乾明哪知道,煕文媛已经私下和赵天泽做了那事,听到赵天泽这些丑事,煕文媛不怨自己不洁身自好,反而怪父亲误了她一生,在家里寻死觅活,非要熙乾明给自己一个交待。 熙乾明被她闹的头昏,赌气就到军营里过夜,几天都不回家。 和赵天泽有染的两个侍妾,胡秀瑛早见不惯,一听这两人竟然和女儿的未婚夫婿做了那等丑事,二话不说,让家丁堵上口,活生生地打死了。 这一晚,帝都就充满了杀戮,那些被熙乾明,端木翊的奏折点到名的官员,回家都以大同小异的方式处置了和赵天泽有染的女人,一夜之间‘暴死’、‘病死’、等的女人让棺材店的老板赚了不少钱,也让帝都成为有史以来最黑暗的一夜。 江魏家,那被赵天泽玷污的儿媳,没等江魏回到家,一条白绫就吊死在自己房中,江魏闻讯,老泪纵横,去信去交待夫人寻个好棺木,还是把她葬到自家祖坟,说这不是她的错,是自己昏庸,引狼入室才害了她。 *** 帝都一片混乱,除了这些女人,那些跟随赵天泽逃走的官员将领家也没能幸免,有些在出城时带走了自己的家人,还有更多的人因为仓促,根本无法通知自己的家人逃走,这些留下的家人就全被押到了天牢里。 赵罡禀着杀一儆百的宗旨,匆匆让官员审理了就签了斩立决,次日,几百号人被拉到郊外,全部处斩,哭声叫声一片,血流成河,让被勒令来看斩的文武官员都不忍地垂下了头。 触目惊心的鲜红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烙在他们脑中,有很多官员得到的不是警惕,而是被赵罡的残暴激起了反感。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们想的是,如果自己一步走错,那此时死的就是他们的妻儿亲人,这样一个设计了别人,还迁怒于手无寸铁的妇人孩童的暴君真值得他们效忠吗? 这么多人死了,他们的亲人都没了,谁为他们收尸呢? 赵天楚此时就做了一件得民心的事,他让自己的士兵挖了一个大坑,把这些人都合葬在一起,在周围都种上了青松。 他是这样说的:“他们的命运不是自己选择的,他们只是身不由己被卷进了这个漩涡里,我想他们之中一定有人不甘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能为他们做的事就是安抚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去的安心,也算为沧焰积德……” 赵天楚还找来了几个高僧,高调地为这些人诵经超度,既然皇上都能以招魂复活,赵天楚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他可是名正言顺地为沧焰积德呢,否则这么多冤魂飘在沧焰上空,那不大乱吗? 皇上知道后也没不悦,人都杀了,做点表面工作也是应该的,瘟疫还没消除,又这样大规模的杀戮,他自己也心虚,怕被上天惩罚。 赵罡装模作样,还拨了不少银子给赵天楚,让他好好安抚百姓。 **** 瑞亲王宫变当天,是昏迷着被抬回家的,关鸣郤科考还没结果,当日进宫也没他的份,等听到出事时,他和邵翩若并肩躺在床上,两人听着府上的动静,许久都是安宁一片。 两人对视了一眼,邵翩若忽地一笑道:“王妃倒挺沉得住气!” 关鸣郤点点头:“她城府很深,一定是知道大势已去,想保存实力!” 邵翩若微笑:“那就看她能沉到什么时候吧!” 关鸣郤笑了:“这次宫变,朝中一定会空出不少职位,你说我坐什么职位比较好呢?” 邵翩若娇嗔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怎么不说二爷这次估计又立了大功,他会坐什么职位呢?你一个书生,就算中了状元,能超过他吗?” “那可不 一定,皇上驱除了内患,短时间里面不会再给自己找威胁了,文官没兵权,威胁少,他一定会扶持文官!”关鸣郤自信地说。 邵翩若想了想道:“按你的才华,做个相爷也是可以的,只是董相和肖相在,你没机会!应亲王出事,你们关家又有关洛飞是武将,皇上也不会再对你委以要职,依我说,不如做个府伊吧,去江南两三年,又能出政绩,还能累积自己的实力,等过两年董相、肖相退了,再回来做相爷!” 关鸣郤拉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你分析的对,我听你的!那你……和我一起去吗?” 邵翩若笑了笑:“我就不去了,我留在帝都有用处呢!关王妃这边我帮你看着,皇上那边我还能找机会为你说话,还有你父亲,我也要帮你照顾不是吗?所以我就留在帝都好了!” “那你就放心我一人走吗?”关鸣郤委屈地说:“我们才新婚不久,就要分别,我舍不得你呢!” “我也舍不得你,可为了大局着想,我只能留下……呵呵,我身边的丫鬟,你看中谁就带走吧,我不吃醋!”邵翩若笑道。 “我才不要,我不是那种人!”关鸣郤怎么可能为自己找个监视的人跟在身边啊!虽然邵翩若不说,可是他很敏感,已经察觉到她对自己的迷恋已经不像才嫁进来时。 邵翩若这颗棋子还不能废,关鸣郤沉思着,最安全的方法是让她怀孕,这样她才不会有外心,可是自己练的武功还不能破纯阳,怎么办呢? 关鸣郤想了一会就有主意了,反正邵翩若对自己只是一枚棋子,随时可弃,自己让她怀孕和别人让她怀孕有什么区别呢!只要让她以为这孩子是自己的,她决定会一条心地跟着自己。 “翩若,我想我这病已经好多了,改天我们找机会,还是先圆房吧!我不能让你嫁进来跟着我就像独守空房!”他安抚地摸摸她的脸。 邵翩若身子一僵,她现在心已经在关洛飞身上,哪会想和关鸣郤做这事,就强笑道:“还是再等等吧,我不是那种只图一时欢快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完全康复!这样我们才能有长长久久的以后!” 她越这样,关鸣郤就越坚定,这女人不能放任不管了,在走之前,一定要把她变成自己的人! 两人各怀心思,互相说着敷衍的话,貌合神离地熬过了这一夜…… 而两人以为很沉的住气的关王妃,却没有两人想象的平静,她一人在屋里坐了一夜,应亲王和赵天泽还没出事她就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皇上假死的阴谋,只是已经来不及送信给两人了……   ☆、209.谁手段高明 关王妃一直坐到天亮,听到下人走动才起身出门,管家迎了上来,讨好地道:“王妃,昨晚城里闹了一夜,按你的吩咐,大家都守着值夜,官兵都没***扰我们!” “嗯,都做的好,继续关紧大门,等王爷回来吧!” 关王妃话才说话,有个下人匆匆跑来叫道:“王妃,王爷被送回来了!” 关王妃和管家,还有闻讯赶来的关鸣郤夫妻赶紧迎了出去,看到是宫里的王太医把王爷送回来,关王妃先让人把瑞亲王送进去,才拉着王太医问道:“宫里情况怎么样?” 王太医微微一笑,往东一拱手说:“蒙圣天恩泽,皇上已无大碍,是皇上让臣把老王爷送回来的。皇上说了,老王爷身体不好,以后多在家休息,没什么大事王爷就不用进宫请安了!” “多谢王太医,请王太医代我向皇上问好,就说淑岚会好好照顾王爷的!” 关王妃送走王太医,回头看看关鸣郤夫妻,淡淡地道:“这两天帝都有点乱,你们没事就在家歇着吧,别出去了!窠” “是,母亲!”关鸣郤点头,目送着关王妃去交待府上的下人,才对邵翩若说:“你去歇着吧,我去看看父亲!” 关鸣郤走进瑞亲王的房间,屋里有两个老奴,两人都是侍候了瑞亲王多年的老人,一人叫永立,一人叫永寿。 见关鸣郤走进来,永立借口去给瑞亲王熬药,永寿默默地就走到了院门口放哨。 关鸣郤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按在了瑞亲王手背上,低声道:“父亲,昨晚受累了!” 本是昏迷的瑞亲王慢慢睁开了眼睛,在外人面前昏昏沉沉,总是一副睡不醒的眸子射出了两道凌厉的光芒,随即又合了下来,从口中挤出一句话:“那贱人没什么异常?” “她挺沉得住气,府上就两个下人出入过,我已经打听了,一个是去给应亲王送信,可惜他去时,应亲王已经入宫了!”关鸣郤道。 “哼,赵荀走了,也没带上她,那贱人难道还想留下来助他回来!”瑞亲王摸了摸手上的扳指,完全闭上了眼,似在沉思什么。 “父亲,你为何不借昨晚之事,让赵罡对付她呢?凭我们掌握的那些,想她死轻而易举!”关鸣郤问道。 “你不懂,她还有个秘密,在没弄清楚这个秘密之前,我只能留着她,否则弄不好死的是我们!” 瑞亲王有些疲惫:“那女人和赵罡一样,诡计多端,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扳倒她前,还是先沉住气!” “父亲,这次宫变,皇上肯定要换一批大臣,你觉得我去江南任职怎么样?”关鸣郤道。 瑞亲王想了想道:“离开一段时间也好,这样既可以让赵罡放心,也能让那贱人放心!” 关鸣郤垂眸又轻轻抚摸瑞亲王的手:“鸣郤走了,谁照顾父亲呢?留你在那贱人身边,鸣郤只怕父亲会有什么不测!” 瑞亲王睁开了眼,反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有永立、永寿照顾我,我不会有事的!那贱人要动手早就动了,她留着我还有用!” 关鸣郤有些伤感:“父亲,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不用防备外人,我给你添几个孙子,让你也享享福呢!” “傻孩子,会有这一天的。你记住,我忍了这么多年都是希望你过的好,我对你倾尽了毕生的心血,你可不能妇人之仁,为了一时的欢愉毁了自己一身的武功,再忍两年,当你成为九五之尊,你想要多少女人都行!” 要言铮也行吗?关鸣郤不由恍惚,言铮这几天都和关洛飞在一起,他不愿去想他们有没有和好,只是一想到两人做那种事,他就有毁灭一切的冲动。 “我知道了,父亲放心吧!我不会坏事的!”关鸣郤点点头。 “嗯,去吧,多注意你那个弟媳,关洛飞不足为虑,那女人才是不能小看的人!” 瑞亲王说到这,唇边掠过了一抹冷笑:“听说她和肖家那位走的很近,如果有必要,让关洛飞看见他们在一起,借刀杀了她!” 关鸣郤一惊,本能地摇头:“父亲,留着她还有用,你这病连普逊都没办法,说不定她能医好你!父亲,没有你,我就算做了九五之尊也没意思,就留下她吧!” 瑞亲王眼中又冒出了精光,射向关鸣郤,出其不意地喝道:“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那女人有什么好? 你可别为了她毁了自己!” “父亲想多了,她怎么说也是我弟媳,我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呢!父亲你就放心吧,我留下她就只为你的病,如果她没用,我不会留下她的!”关鸣郤心虚地赶紧保证。 “那就好,别忘记我们的大业……”瑞亲王交待了几句,就打发关鸣郤出去了。 瑞亲王闭着眼,毕竟身体虚弱,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没发现,暗处,一道墙壁慢慢滑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她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站在床尾看了瑞亲王半天,确认他睡熟后,才掏出一个纸包,走到摆在角落的花架前,拔开了一点土,把纸包里的米分末都倒了进去。 随后,那身影走到瑞亲王床边,冷冷一笑:“骂我贱人,这贱人嫁给你近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贱人为你关家毁了青春,你就这样报答她?好,你要我死,那就看看谁先死吧!你儿子想做九五之尊,我儿子也想做九五之尊,怎么办呢,位置只有一个,关元庸,那就看看谁手段更高明吧!” 关王妃摇摇头,消失在暗门中,来无影,去无踪,等关鸣郤走到前面,看到关王妃还在和管家说话,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从瑞亲王的卧室到前院这一会功夫,关王妃已经把该做该听的事都做完了! *** 言铮在辛家邨守了一夜,帝都宫变,她这边也提心吊胆了一夜,等天亮,双启跑来告诉她结果,说二爷出去追捕赵天泽了,言铮才放下心来,忙着投入到成批制药的过程中。 一夜的守候换来了她想要的结果,高正宝的兄弟小七已经止出了出血,烧也退了,这证明自己的药是有效的,言铮赶紧让士兵大量地提炼药的纯度,争取先把重症患者医好,又让人到宫中报告进展。 骆太医闻讯很快就赶来了,顾不上和言铮寒暄就问了治疗手段,言铮把自己写好的方子递给他,毫不藏私,骆太医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他没看错人,言铮的医德可敬可佩。 言铮交待完注意事项,才低声问道:“师父,飒芥怎么样?” 骆太医笑了笑说:“你放心,皇上受了你的好处,自然不能食言,已经让人把他送走了,只怕只要皇上活着,他这辈子别想再进帝都了!” 言铮点点头:“不能进也没什么,只要皇上遵守诺言,不加害于他就行!” 应亲王阴谋篡位,飒芥又和应亲王有关系,赵罡能容他活下来已经很难得,言铮也不敢要求太多。 骆太医见她这样实诚,忍不住说:“铮儿,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皇上的秘密你知道,你觉得以他的肚量能容的下你吗?现在你又救了这些病人,帝都那些大夫不会轻易罢休的,你以后要更加小心啊!” “谢谢师父提醒,我会注意的!”言铮转过来劝他:“师父,你也一样,这次帮了皇上,如果皇上容不了我,也容不下你的,你还是趁早告老还乡吧!这事我能帮上忙!” 骆太医一想就知道她的打算了,慌忙摇手:“不行,我不能牺牲你保住自己,我做师父的,哪能让你牺牲啊!” 言铮笑道:“这不算牺牲,这次我救了病人,已经无法避免出名了,就算你留下也帮不了我,不如利用我的名声保全你,这也算我们师徒一场我能为你做的事!师父,你一定要答应我,你几个孩子都不懂医术,你不就是为了避免他们像你一样吗?等过些日子稳定了,你就带他们走吧!你放心,有关洛飞护着我,我不会有事的!真到了他容不了我的地步,我向你保证,我能全身而退,也许还有机会去拜访你呢!” “铮儿!”骆太医老泪纵横了,拉着言铮的手哽咽道:“你让师父如何感激你呢!师父这一生谨小慎微,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能保全一家人就够了!现在师父最骄傲的是,年老了还能收你这样的徒弟,这一辈子,值了!” “师父,我最骄傲的也是遇到你这样的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也值了!”言铮微笑道。 “嗯!”骆太医擦了擦泪,叮嘱道:“皇上要是让你去太医院,你千万别去,一入宫门深似海啊!这次关洛飞护驾虽然有功,可他毕竟是瑞亲王和关王妃的儿子,皇上对他们也是防备有加,你就以关洛飞不许为借口别答应,他如今要收买人心,又要笼络关洛飞,应该会卖关洛飞这个面子的!” “嗯,我知道怎么做,师父你就放心吧!等你要走前,我会在药铺给你做一桌好菜为你践行,我还有许多拿手菜你还没尝过呢!你一定会喜欢的!” < “喜欢,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可惜我那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否则娶了你,师父就可以天天吃你做的菜了!”骆太医不敢多啰嗦,回宫复命去了。 赵罡受天命重回人间,瘟疫又研究出了解药,这从朝中拍马屁的官员口中传出来,就变成了皇上圣明,上天才惠泽于沧焰百姓,大肆宣传赵罡是真龙化身,有他庇护,沧焰才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就连从那天就病得陷入昏迷的太后,也被这些官员传成了保家卫国,力挽狂澜的巾帼女英雄,是受上天庇护众生的圣母,更有甚者,不知道是谁牵头,就在那片斩了无辜叛军家眷的郊外,开始动土修建圣母庙,以歌颂太后为沧焰所做的一切。 言铮这边忙忙碌碌,一边忙着炼药,一边让人寻找病源。就在关洛飞去追捕赵天泽的第五天,龙九终于寻到了源头,这病是从肖北家农庄那边开始传过来的。 言铮让龙九找来了肖北,和肖北一起过去查看。 肖北家农庄已经废弃了,农庄上的人大部分都死了,余下的都逃了。 肖北看到昔日人来人往的农庄变得如此荒凉,嘘嘘了一番才问道:“言铮,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研究出解药的,既然已经知道方法,为什么还要寻找源头呢?” 言铮微微一笑道:“你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为了这瘟疫都做了些什么研究。肖北,你知道我让关洛飞去抓老鼠的事吧?” 肖北点头:“知道,你养了几帐篷的老鼠,关洛飞提起过!” “我给老鼠吃了很多带病的食物,也试了很多药材,可是都没用!等我被关在桃花溪的地牢时,我突然想起我以前见过的一个病例,病人皮肤溃烂,到处寻医问药也治不好,最后遇到了一个老大夫,你知道那大夫是怎么治好他的吗?” “怎么治好的?”肖北好奇地问道。 “那大夫说他体内缺少维生素,让他大量补充维生素就好了!” “维生素是什么?”肖北从没听说过这个词。 “这是医术中对维持人体的一个成分的名词,我们吃的蔬菜水果里面都有!具体我也无法和你解释,你只要知道就是这事给我的启发。回来后我就让关洛飞给那些村子做调查,调查这些村民平时吃什么,患者又吃什么,大量的数据一对比,我就归纳出了为什么一家人同吃一锅食物,有的患病了,有的却没患病的原因,原因就在那些石头上!” 言铮问道:“你还不知道我让士兵搬了很多石头和药一起熬的事吧?” “石头也能熬药?那些石头难道有药性?”肖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 言铮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石头是什么石头,没有化验工具,我无法确认它们有什么成分。我只能告诉你,那些石头对这病有效。对比了那些数据后,我发现这几个村庄都有这种石头,而且还被广泛的利用。有些人家挑了水会丢几块这样的石头进水缸,说这样煮出来的饭菜比较可口,还有人用这样的水泡茶。也有人不喜欢这石头,嫌它弄出来的东西有味拒绝吃,话说到这种程度,以你的聪明应该明白了吧?” 肖北恍然:“你是说患病的就是不吃这石头泡的水做出来的食物的人?” “对一半,他们大多数是不吃才患病的,而吃了的也患病,这开始难倒了我,我以为自己的思路出了问题,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些人的饮食还是有问题,他们的饮食单一,长期这样就会导致免疫力低下,就算这次幸免了,他们以后也会患上其他疾病。” 言铮微笑:“弄清楚问题所在,再找解决方法就容易多了,所以我让人用石头熬药给他们喝,那些药有很多是止血清凉解毒的,我开始也没把握,想熬好先喂老鼠,结果被高正宝抢走了,给小七一喝收到了效果,我才肯定自己做对了!” “那为什么还要找病源呢,你又是怎么肯定病源是从我家农庄散发出去的?”肖北又问道。 “肖北,没有无缘无故的病,这病我研究过,不会传染,它们只能是从口而入。病人是你们农庄先发现的,先后死亡的人也在你们村附近,我已经调查过,你家农庄附近没有感染源,那这病菌是从何而来呢?之前你们村也没有这样的病例,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将这种病菌投进了你们的家畜的食物中!” *** 亲们,还有一更,稍晚点再来看吧!多谢亲们对风的支持!   ☆、210.天神佑,女称皇 言铮严肃地道:“这如果是人为的,就值得寻思了,是谁做这样的事呢?他有什么目的?” 肖北也不是笨蛋,言铮都说的这么明了,他怎么还能反应不过来呢,联想到之前听说应亲王奶娘的故乡桃花溪有个大夫能治这病的事,顿时就叫道:“你说这是应亲王弄出来的?” 言铮笑了:“还是只猜对了一半,这事和应亲王有关系,却不是他弄出来的。你想,如果是他弄出来的,他怎么可能让自己人出头救治,要找也是找别的村子的人。用自己的人,这不是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吗?他要做大事,在大事未成之前,决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燔” 肖北点头:“对,正是何青山把关洛飞和木将军引到了桃花溪,应亲王才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怕被木将军查到自己谋反的证据,所以仓促地动手,如果按应亲王的沉稳性格,他决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窠” “嗯,所以我觉得,也许是何青山发现了投毒的人,所以和对方合作,治出了救人的丸药牟取暴利,事情捅出去后,应亲王知道后就安排弥补,想遮掩过去,没想到皇上出事,应亲王就孤注一掷谋反了!” 言铮看看四周,道:“应亲王走了,那投毒的人不一定走,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他是谁,找出他,别再让他有机可乘!” “那怎么找?这村子的人死的死,搬走的搬走,只有十几户人家了!”肖北蹙眉。 “不急,弄清了原因,再找投毒之人就容易多了。肖北,你家算这带的大户,你说话可有人听?” 肖北自豪地笑道:“那是肯定的,我父亲为相,家里的农庄又在这里,对周围的邻居没少照顾,他们对我们家的人都很尊敬!” “嗯,那就好,你出去找几个人,挨家按户去问,看看村子里最近来了什么外人,有谁行踪诡异,那些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找到后别打草惊蛇,先回来商量!”言铮吩咐道。 “好,我就去找!”肖北匆匆走了出去。 言铮走到养牲畜的地方细细查看,敛芳不知道她要找什么,就在一边看着,一会见言铮找了根木棍去翻牲畜的粪便,她有些恶心地撇过了头,只觉得这小姐做事很不寻常。 “呵呵,找到了!”言铮突然笑起来,敛芳转头,见她用木棍挑着一个脏兮兮的东西,就问道:“那是什么!” “牛皮袋,我想这就是用来装病菌的东西!”言铮挑着那东西走过来,取出自己的药箱,戴上口罩手套就翻起来。 牛皮袋已经弄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外面,而里面也被粪便浸蚀了,言铮有些失望,提着袋子到水糟边清洗了一下,就看到牛皮袋上暗色的纹路…… “是她……”言铮眼前闪过了濮娟随从的衣着,那些随从有的人身上就配带了这样的牛皮袋,这是山里人打猎盛水的袋·子,有很多人就习惯挂在身上,方便出去打猎。 濮娟这是想做什么呢?言铮不觉得她弄出这场瘟疫只是好玩,想到赵天泽灭了她全族,她打了个冷噤,难道濮娟是想用这场瘟疫为她全族报仇吗? 言铮正想着,就见肖北跑了回来:“言铮,你快来,我想我们找到投毒的凶手了!” “是谁?”言铮问道。 “还不知道是谁,只是可能和关洛飞有关系,有村民告诉我,关洛飞前些日子在这买了个农庄,他们说那地方很偏僻,以前根本看不到人,可最近有陌生人经常出入,行事诡异,而且不和任何人来往,也不准任何人靠近他们农庄!听说前些日子还办了一场丧事,那几天他们杀了不少牲畜,听说是办法事!” “是濮娟,那丧事是为岩卫办的!”言铮想给自己一拳,那几天和关洛飞闹矛盾,听说这事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濮娟就是利用这地方制造了这场瘟疫。 “我们去看看!”言铮叫上敛芳,龙九,肖北也带上自己的侍卫,一行人就赶了过去,远远只见农庄上飘着浓烟,等众人赶过去,就见整个农庄都被烈火包围了,还好这里偏僻,没有人家,威胁不到村民。 言铮看到烈火在吞噬着农庄的围墙,围墙全被一种褐红的涂料刷满,在火焰中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刺鼻的臭味。 “那是什么?”肖北突然指着一面围墙叫道。 言铮看过去,就见火焰最强的地方,围墙的褐红色变淡了,显出了一行奇怪的字符,言铮手边没纸笔,用心记了下来,想等以后找人问问。 “肖爷,四周都查过了,没人,看样子他们全走了!”一个侍卫过来禀告。 “去问问村民,他们举行的丧事,尸体埋在了什么地方?”言铮赶紧问道。 一个侍卫就跑回村里去问,一会回来禀告说:“没有出殡,尸体据说还在这农庄里!” 言铮见火势很大,此时已经没有进去的价值,就一拉肖北说:“我们去瑞亲王府……” 一行人匆匆赶了回去,到瑞亲王府,门房看见言铮就笑道:“二夫人回来了?” “二小夫人在吗?”言铮很别扭地问道。 “今天没见出来呢,王妃有令,这几天府上的人不准私自走动,她这几天都没出门!” 言铮点头:“那我们进去看看!” 门房只放肖北和言铮进去,拦住了那些侍卫,言铮也顾不上了,直往关洛飞院中冲去。 黄鹂等人正在院外打扫,看见言铮,黄鹂高兴地迎了上来:“夫人,你回来了!” “黄鹂,我一会再和你们说,我有事找小夫人!”言铮冲到西院,一推门,门就开了,院里静悄悄的,言铮一直冲到主屋也没见人,再一扫,属于濮娟的东西全没了。 跟进来的黄鹂一见惊讶地叫道:“小夫人早上都还在啊,怎么不见了?东西也不见了,她们去哪里了?” “去通知王妃吧,她逃了!”言铮有些不安地转回头,对肖北道:“她可以狡辩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投的毒,她怎么就逃了?她又想做什么?” 肖北沉吟了一下才道:“也许她已经无法控制关洛飞,觉得留下来也没意思,就走了!” “不会是去投奔赵天泽吧?”言铮不相信濮娟是甘于平庸的人,她能屈能伸,又有野心,决定不会这样放弃的。 肖北头大了,这濮娟一出手就弄得沧焰鸡犬不宁,死了那么多人,要是再和赵天泽混在一起,两人都是不安分的人,这还要弄出多少事啊! 关王妃和关鸣郤听到濮娟不见了,都赶了过来,一见真的人去楼空,两人都不解地看向言铮。 “怎么回事?她怎么走了?” 言铮看看肖北,肖北会意,沉声说:“王妃,我和言铮找到了濮娟给岩卫办丧事的农庄,发现这场瘟疫都是她弄出来的,她可能见事情败露,就畏罪潜逃了!” “什么?这瘟疫是她弄出来的?怎么可能!”关鸣郤觉得匪夷所思,怎么有人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肖北苦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出来的,反正和她脱不了关系,我还要进宫禀告皇上,这事等有了结果再和你们细说吧!” “铮儿,你和肖少一起进宫吧,这事虽然是濮娟弄出来的,可她是我们关家的媳妇,也是皇上赐的婚,我们是看她可怜才收留她的,真不知道她会背着我们做出这可怕的事!”关王妃道。 言铮会意,这是让她进宫去为关家说话呢!她现在是关家的人,关王妃不说,她也要维护关家,就不推辞,和肖北一起进宫。 皇上因为太后和赵天泽的事心情很不好,听了肖北的禀告就冷笑道:“好个濮娟,竟然给朕的百姓投毒,罪大恶极,死不容恕,肖北,朕命你全力抓捕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肖北领命。 赵罡吩咐完才转向言铮,淡淡一笑:“言铮,你回去告诉关洛飞,朕不会怪罪他,他这次救了朕,你又帮朕研究出了救百姓的方法,朕不是昏君,会论功行赏的。你先治疗病人,尽快让附近的百姓都能安定下来,等过段时间,洛飞回来,朕再赏赐你们!” “多谢皇上恩典!”言铮谢了恩,和肖北一起告辞出来。 到宫门口,言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道:“肖北,我们去找汪大人吧,如果我估计的不错,我们还要去一趟濮娟的农庄。” 两人匆匆赶去找到汪大人,汪大人一听濮娟投毒,就气得跺脚:“二爷就不该把她带回来,濮族神神鬼鬼的事那么多,沧焰又灭了她全族,她怎么可能安分守己地做人呢!一定是利用那些见不得人的妖术害人呢!” “汪大人,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前些日子帝都那些死人都是她杀的,我们过去看看,也许能找到证据!” 这样一说,汪大人就赶紧叫上 刘崔,带了衙役们赶了过去。 火势烧了这几个时辰已经小了,附近的温度很高,还是不宜进去,一行人就在外面等着,言铮知道刘崔并不像表面只是一个普通的仵作,他懂的东西很多,什么都知道一点,就和他谈了起来,把自己在墙上看见的符号用木棍画在地上让刘崔看。 刘崔一见就惊讶地叫道:“墙上真的有这些字?” 肖北凑过来一看,就点头道:“对,就是这些字,我也看到了!” 刘崔蹙眉道:“这是濮族最古老的文字,是大巫师专用的,这几个字的意思是‘天神佑,吾族昌,沧焰亡,女称皇’。” 众人一听就愣住了,汪大人率先反应过来,冷笑了一声道:“难道这濮娟还想称皇吗?笑话,她一个被灭族的女子,会投点毒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 刘崔却神色凝重,叫道:“汪大人,这次瘟疫死了多少人?” 汪大人摇摇头:“前些日子死了近百,这几天忙着安定帝都,也没统计。你问这做什么?” 刘崔慎重地说:“以前我去过濮族寻药,在那里呆了两年多时间,你们别问我具体,我只能告诉你们,我认识一个病人,他说他自己是濮族的巫师,他神志不清,说话疯疯癫癫,他很多话我从不放在心上。可是最近发生的事让我想起了他说过的有些话。他说过濮族十年内必亡,什么山塌陷,这些都应验了。” 言铮反应极快:“那他是不是说过女称皇这样的话?” 刘崔点头:“是,他经常在地上乱画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嘴里念着什么七七四九,九九归一的胡话,我无聊时就逗他,问他画的东西是什么,他就嘿嘿笑,从来不回答。有次我打到了猎物,又得了几瓶好酒,和他都喝多了,他又开始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他破天荒地问我,要不要做皇上!” 额,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汪大人看了看周围,见那些侍卫都去看火势,没人注意他们聊天,才没阻止刘崔继续说。 刘崔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过了,尴尬地一笑说:“我真没那意思,当时就喝多了,在那种偏僻的地方,又对着一个疯癫的人,就说谁不想做皇上啊!他就笑了,说想做皇上也不是不可能,他教我一种法术,一定能心想事成!后来他就给我画阵图,告诉我只要用鲜血做法,就能成功。他画着,嘴上絮絮叨叨,一会说这阵法绝对有效,一会又说他还没参悟成功,否则皇帝就是他了。我听了就没兴趣,自己喝酒去了!” “后来呢?”这次迫不及待地问话的是龙九。 “他一人在那里画,我半夜醒过来见他还在那画着,就没放在心上,又睡了过去,谁知道没睡多久就感觉全身发热,就像置身火海一样,猛地醒过来,就见四周都着火了。那疯子在到处点火,嚷着他参悟了,涅槃重生,才能心想事成。我见屋顶都着火了,就抓着他想跑出去,结果被他丢了出去,等我爬起来,就见他割开了自己的大腿,用血在墙上画着什么。周围都烧了起来,一条横梁掉了下来,砸在他头上……” 刘崔说到这,指了指那边被烧毁的农庄:“我在燃烧的墙上就看到‘天神佑,女称皇’的字,那疯子头破血流地爬了起来,解开了自己的头发,我才发现,他竟然换了一身女装,他……他拿出匕首,自宫了……” 额,汪大人和言铮等人都面面相窥,刘崔苦笑:“我见他如此疯魔,头发瞬间就被火烧光了却不知道痛似的就没管他了,任他在火中被烧死了。我当时觉得,就算我能救他一次,谁知道我走了他会不会再这样呢,也许死对他反而是种解脱。我一直等到火灭后,才收集了他的残骸埋葬了,就在我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他刻在地上的阵图,那阵图很诡异,全是血红的,就像被镶进地里,我用刀刮也刮不掉,如果不是那里塌陷了,我们去看,一定还在!” 言铮心一动,看看那边的农庄,回头,看到刘崔也看着那边,心一动:“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我们可能会在农庄里发现阵图?” 这次刘崔没回答,回答的是龙九:“小姐,濮族之所以神秘,就是他们有很多常人无法解释的东西。据说他们现任的巫师就是精通这些奇门异术的高手,而且据说他自己就是不死之身,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濮娟给沧焰带来的这场瘟疫决不能小看,也许还有后招呢!” 这正是刘崔担心的,他点点头道:“对,那疯子说过,要杀很多很多人才能祭祀天神,我刚才问死了多少人就是想知道她还要杀多少人!”   ☆、211.言铮怀孕了 言铮自身是不相信这些祭祀天神之类的话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世上,那这世上再发生离奇的事也不奇怪了。 汪大人等人看上去也不是很相信,只是他们毕竟是古人,皇上是真龙天子,这样的说法已经在他们脑海里形成了根深蒂固的观念,就算有怀疑,也是半信半疑的。 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火熄灭,等天黑温度不高了,刘崔就迫不及待地先跑了进去,什么都不看就找自己想看的燔。 他冲到了废墟的中央,原来应该是庭院的地方,一看就惊叫道:“大人,快来看,那疯子的阵图和这里刻的一模一样,这里还有尸体祭祀呢!一个,两个……窠” 等汪大人和言铮赶过去,他已经数清了,叫道:“九具尸体!” 言铮一看,地上画了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图案,一圈一圈,中间有几条纹路围着一个类似太阳的图案,在图案周围,九具尸体呈放射状地围在周围。 这些东西说是尸体已经很夸张了,是焦尸残骸才对,有几具已经被烧的只剩头骨和几块大的骸骨,而另外几具,则成了木炭,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 刘崔本着仵作的职业精神,半跪在地上立刻就开始检查尸体,汪大人和言铮对视了一眼,吩咐其他侍卫到处看看,看有没有其他尸体。 没一会,那些侍卫纷纷回来禀告,说在不同的地方又发现了残骸,汪大人让一个侍卫统计,那侍卫一会就统计完,不连阵图附近的尸体,他们发现了二十三具,加上阵图附近的九具,一共有三十二具尸体。 这让汪大人都震怒了,这哪里是农庄,分明是一个小型的杀戮场,难怪濮娟要逃,这么多人失踪死亡决不是前些日子死几个让人那么简单,她如果不逃,迟早要败露。 这么多尸体要检查完性别年龄,只靠刘崔是项巨大的工程,刘崔起身道:“汪大人,派人去把我收养的那孩子接来吧,有他帮我,半天就可以得出结论!” 汪大人挑眉:“就是你那个干儿子狗娃?” “对,就是他!”刘崔解释般地对言铮说:“狗娃是我在坟堆里捡到的,他母亲不知道是谁,我捡到他时刚出生,我可怜他就把他带回家养,今年七岁了,眼睛天盲,可是很聪明,手一摸骨头就能知道是男是女,什么年龄,比我这学了许多年的仵作都还厉害呢!” 言铮诧异,这孩子还真得天独厚啊!要是去做骨科大夫,那不是不需要x光也能医病吗? “言铮啊,我本来想让这孩子去学医,可是谁也不肯收他,说瞎子看什么病,回头他来,你看看他的本事,要是觉得他还行,你就帮个忙收了他吧!这孩子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也不可能一辈子照顾他,你教他点本事,让他能养活自己就行,可好?”刘崔哀求道。 言铮就笑了,点点头:“行,只要他品行好,肯吃苦,这徒弟我收了!” 刘崔脸上就露出了尴尬之色,看看四周,把言铮拉到一边道:“这孩子是我养的,我平时忙的没空教他,他基本上都是自己长大的。很懂事,也很孝敬我,我敢保证,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只是有个小小的毛病,哎,你不知道,就是这毛病让很多人都不喜欢他,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品行不好!” “哦,你说说!”言铮好奇。 刘崔苦笑:“他不喜欢男人,除了我几乎不和男人说话,那些男孩子更不和他们玩,他就喜欢女娃,女人,看见她们就摸她们的裙子,手,脸,看见妇人喂孩子,就盯着人家的胸脯看。你知道他是瞎子,根本看不到什么,可是这样的举动总惹人恨。如果不是他还没长成人,早被人打死几次了。我开始也没少为他这毛病打他,可是这孩子犟的很,不哭不闹也不求饶,下次还是这样!你说,这算不算品行不端啊!” “他才七岁啊,也不能说明什么啊!”言铮虽然觉得这举动也有点怪,可狗娃是瞎子,的确看不到什么,更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说他品行不端。 “言铮,趁他没来,我多说点他的事也好让你了解他。他真的不坏,除了这毛病,他什么都好,我衣服破了旧了,他给我做新的。你无法想象,一个瞎小孩,心灵手巧,做的衣服合身不说,针线比那些姑娘做的都工整。我家煮饭烧菜都是他做,打扫这些我根本不用动手,里里外外都给我弄得干干净净的。有次汪大人去找我,还以为我娶了媳妇呢!” 刘崔笑道:“如果他不是男孩,我就把他养大给我做媳妇得了,我说什么他都听着,我上哪找这么可心的媳妇呢!”</ 言铮心一动,一个想法就冒了出来,在现代,有些男孩就喜欢打扮成女人,说话做事都以女人为荣,更有些为做女人还去做了变性手术,这在医学上不是心理有病,而是他们的染色体在作怪,狗娃会不会和这些人一样呢? 他‘看’女人,摸女人不是轻薄她们,而是羡慕她们的身体,想和她们一样。 “刘大哥,狗娃有没有穿女人衣服的举动啊?”言铮问道。 “有,我正想和你说呢,他有次自己做了条裙子穿上问我好不好看,我当时一看见就气疯了,那天他才因为摸人家被我打了一顿,这几个时辰都没过去又做出这种怪异的举动,我真的被他气疯了,撕了他的裙子,把他赶了出去,说不要他了!” 刘崔说到这掉下了泪:“那孩子就在门口跪了三天,也不走,也不认错,就这样跪着,下雨也不躲,我没辄了,出去把他拉了进来,告诉他以后再这样我不会再心软,你知道那孩子对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言铮现在已经肯定了狗娃不是品行不端,是基因突变,不禁有些同情他。 “他说不会了,他这辈子就要和我在一起,不娶妻,让我不准赶他走,他会陪我到我死!”刘崔叹道:“你说这孩子这么孝顺,我哪舍得赶他走呢,哎,可能我那次太狠了,他以后有段时间都不敢出门,乖乖地在家,再没做过那种事!” 言铮也叹了一声,狗娃真可怜,生在了这时代,要是在现代,他应该会快乐很多吧! 汪大人的人很快就把狗娃带来了,被抱下马时,言铮看到他抗拒地甩开要牵他手的侍卫,走开了几步就脆生生地叫道:“义父,你在哪!” 刘崔赶紧跑过去牵他过来,言铮站在原地,看着那孩子扬起一张白净的脸对着刘崔笑。 那笑容很干净,一如他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衣。 言铮一见这笑容,就立刻没来由地喜欢上他,有这样干净笑容的孩子,怎么可能品行不端呢! “来,狗娃,义父给你介绍个好朋友,你早就认识她了,只是没见过面而已,她就是义父常对你说的那位白言铮小姐!说错了,现在不是小姐了,是关夫人才对!”刘崔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白姐姐,我义父对我说过你的不少事,说你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说你很有本事,让三殿下都抓不到你,我早久仰你的大名了!” 狗娃对言铮扬起了笑脸,如果不是那没有焦距的眼神,谁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瞎子,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哪像瞎子啊! 言铮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刚才也从你义父口中听说你不少事,你义父说你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孩,说他做了很多年仵作都没你厉害,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了!” 狗娃薄薄的唇角扬了起来,随即又有些沮丧地垂了下去:“他没说别的?” “说了,他说想让你跟我学医,问我同不同意,我说我要看看你的本事,如果真像他说的那么厉害,我就收你为徒,怎么样,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吗?” 言铮激他:“我不喜欢笨徒弟,你要是没本事,不管是谁求情,我都不会收你为徒!” “不就是帮你分辨尸体吗?这没什么难的!义父,带我过去!”狗娃毕竟是小孩,一激就激起好胜心,牵着刘崔的手走开了。 刘崔把他带到阵图的尸体旁,周围被汪大人的侍卫用火把照的如同白昼,言铮看见狗娃蹲了下来,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摸到了尸体残骸上,他摸了头骨就道:“这是个女孩子,年龄在十三到十五之间……” 他顺着摸了下去,更加肯定地说:“准确地说是十三,她的膝盖受过伤,应该是八岁左右摔伤了,后来好了还有点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言铮根本不相信仅靠摸一下就能做出这样准确的判断,虽然准不准确还要考验证,可是看到刘崔的得意样,言铮相信,不用验证,这结论也是准确的。 “等一下……汪大人,找个识字的人来,把他说的全部记下,这能帮助我们寻找到这些尸体的家人!” 言铮一提醒,汪大人也反应过来,立刻找来自己的主薄,把狗娃说的都记了下来。 狗娃一具具摸过去,阵图里的九具摸完,言铮还没说话,他明净的小脸上就堆满了哀伤,蹙眉道:“全是女娃,谁这么残忍,她们还这么小就烧死她们?” </ 言铮也注意到了这九具尸体都是女娃,而且都是未成年的少女,再换句话说,都是些纯阴未失的童女。狗娃验出,她们的是大火没烧之前就活生生地失血而死,这些血应该就是组成阵图上那些褐色的痕迹。 “刘大哥,你带狗娃休息一下,再慢慢检查其他尸体吧!” 这么多的少女死亡,言铮看出狗娃情绪不稳,就善意地让狗娃休息一下。 刘崔对这孩子的确很好,也注意到他的伤心,带他到一边安抚。 “狗娃真是神童,以前也帮我们验过尸体,从没出错,这次他说的肯定都对!” 汪大人蹙眉:“用纯阴之女祭祀天神,这是濮族的习俗,这么说,那疯子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了!” 言铮转向他,淡淡地道:“汪大人,我觉得什么阵图祭祀之类的话,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不用禀告皇上了,否则这天下会有很多女子被濮娟连累!” 赵罡恋权,汪大人也知道,这‘女为皇’可以泛指很多女人,他懂言铮的担心,点点头说:“我知道分寸,我不会禀告上去的,你放心吧!” “那我代那些无辜的女人谢谢你了!”言铮认真地给汪大人行了个礼,倒弄得汪大人不好意思。 狗娃休息了一会,感觉好点了,又继续接着验尸,到天亮时,他把所有尸体的死因年龄性别都弄清楚了,还纠正了侍卫的错误,侍卫说有三十二具尸体,狗娃说有三十三具尸体,有具尸体头颅失踪了,只有骨骸。 他一说那尸体的特征和死因,言铮就反应过来,这多出的一具尸体是岩卫的,她不解的是,濮娟没把岩卫下葬,割了他的头颅带走是什么用意。 汪大人也不解,看天亮了就和言铮商量怎么处理这些尸体,言铮想了想道:“对外就说濮娟恨沧焰灭了她全族,杀人泄愤呢,先把这些骨骸运到义庄,等查明身份让他们的家人领回去安葬吧!这里,既然已经成为废墟,也没必要去刻意处理,找几个嘴紧的士兵,把这阵图掩盖起来,其他的人都撤走,留几个悄悄留意这边的动静就行了!” 汪大人领悟了言铮的意思,太刻意的关注只会让人注意,无视反而会减少他们的关注度,这样也便于观察动静。 “不能毁了吗?”汪大人刚才试过,用刀刮也刮不掉那阵图的线条,他担心这阵图还会发生作用。 言铮笑了,意味深长地说:“汪大人,我是不信鬼怪的,更不信靠这些东西就能颠覆一个国家,如果是这样,濮族的人早就做了皇上了,还能轮到她濮娟?说句实在话,做皇上靠的不止是天命,还有天时地利人和,这些因素缺一不可,否则就算做了皇上,谁又能保证能做多久呢?你看沧焰,这半年来就换了两个太子,他们自己都想不到吧,所以,就算濮娟这阵法真的有一定的作用,我觉得也不足为患!” 汪大人一想也有理,点点头,径直去安排了。 言铮见没自己的事了,就走到狗娃的休息处,笑道:“狗娃,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我收你为徒了!” “真的?”狗娃惊喜地跳起来,就给言铮磕头行礼。 言铮扶起他,问道:“你义父没给你起名字吗?” 狗娃害羞地垂下头:“义父从小就这样叫我,我嫌难听,他说等以后我上了学堂,让夫子给我起个正式的名字,我一直没上学堂,这事就没提!”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叫狗娃多难听啊!” “请师父赐名!”狗娃高兴地叫道。 “你长的眉清目秀,笑起来也很好看,在这充满血腥的地方,师父看到你的笑就像看到了希望……黎昕,黎明中的希望,你觉得这名字好不?” “黎昕……”狗娃念着这两个字,体会着言铮的意思,反应过来就笑了:“师父,这名字好,我喜欢这名字,我去告诉义父,我有名字了,以后我就叫黎昕!义父……” 他站在原地大叫起来,那边忙碌的刘崔听到他的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赶紧跑了过来,听完黎昕说了自己的名字的意思后,他笑了,点点头说:“这名字好,言铮,还是你们读书人会起名字,回头我就去帮他改了,以后就叫黎昕。” 看这对父子两高兴的样子,言铮点点头道:“等你这边的事了结,抽空带他去找我,我们再好好谈谈!” “嗯,好的!”刘崔赶紧答应。 < 言铮告辞时,黎昕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一副恨不得跟她走的样子,还是刘崔怕他又犯毛病惹言铮生厌把他带走了。 ** 农庄的事上奏上去,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一听是关洛飞的小夫人杀了那么多人,很多官员都上奏折弹劾关洛飞,说他引狼入室,不适合再追捕赵天泽。 赵罡就下旨招回关洛飞,为安抚群臣,不赏不罚,将功抵过。 言铮这边救百姓有功,医术超群,赐“圣手”牌匾,赐黄马褂一件,可以见皇不跪,其余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赏了一堆,风风光光地抬进了关家。 皇上还有旨意,特在太医院设一女官之职,让言铮上任。 这旨意一下,百官哗然,纷纷进谏皇上说不可,哪有女人入朝为官的! 皇上冷冷一笑:“昔日白芷不也是女将军吗?当时怎么没人反对她做将军呢?白芷都能做将军,朕看不出为什么白言铮就不能做女官!再说了,这次瘟疫,你们太医院的太医谁也没本事救人,言铮却能救,冲她这样的医术,不收到太医院为国效力,那朕不是要被百姓们骂有眼无珠吗?这事就这样定了,让言铮即日上任!” 圣旨是送到了辛家邨,言铮接了旨后苦笑不已,皇上根本不和自己商量就给自己安了官职,这不是强迫吗? 且不说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勾心斗角,这浑水趟不得,就说自己要真做了女官,那不是皇上想什么时候召见自己,自己就得什么时候进宫侍驾吗? 言铮想了一下,对来送圣旨的公公道:“公公,这旨意言铮不能接,请公公帮言铮去回禀皇上,就说理由有三,其一,言铮已经嫁人了,以夫为天,能不能出任官职还得我夫君同意,还请皇上先问问我夫君,准不准言铮出任。这其二,言铮学医才几个月,这次能救病人纯属运气好,并不是言铮医术真的很高明,言铮有自知之明,决不敢以圣手自居,更不敢去太医院任职班门弄斧,还请皇上见谅。” 说到第三,言铮先抚了一下小腹,才假装羞怯地道:“这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言铮有孕了,言铮胸无大志,不想做什么官,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生下这孩子,以后相夫教子,言铮就满足了。言铮身子不便,更不能入宫任职,还请皇上另请高明!” 言铮怀孕了!这消息没等公公回到宫里就传到了关家,一石激起千层浪,关家上上下下都各怀心思揣摩起这消息带来的是好是坏……   ☆、212.如果我不能生孩子 言铮还在辛家邨,关洛飞赶回来没回家就先过去,才进邨里遇到一个士兵,那士兵就笑着说:“恭喜二爷!” 关洛飞莫名其妙:“恭喜我什么?” 他还是校尉,又没升官,喜从何来姣? 那士兵笑道:“二爷还不知道啊,你夫人有孕了,这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了!” “啊!”关洛飞傻眼了籼。 双启、双明立刻反应过来,一起叫道:“恭喜二爷!要做爹了!” “呵呵……呵呵……”关洛飞傻笑着,反应过来拉着士兵问道:“我夫人在哪?” “帐篷那边,正忙着熬药呢!” 关洛飞一听就甩下双启他们,飞快地跑过去,老远就叫道:“言儿,是真的吗?我快要做爹了吗?” 言铮正指挥着士兵熬药,听到他的声音就转头看,只见关洛飞飞跑着过来,一路大喊大叫,引得无数士兵都侧目。她扶额,这事就能让关洛飞如此兴奋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关洛飞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头抵着她的额叫道:“是真的吗?我快要做爹了吗?我不是做梦吧?” 当着这么多人,言铮哪敢说自己是骗皇上的,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进宫。 她假装害羞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在关洛飞耳边低声道:“一会去我房里,我有话对你说!” 关洛飞哪管这些,一听是真的,就哈哈大笑起来:“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周围熬药的士兵都围上来,你一言我一句地恭喜关洛飞,关洛飞豪爽地笑道:“为庆祝我要做爹了,今日我请客,大家好好吃一顿!喝个痛快!” 这感情好,士兵们都欢呼起来。 言铮见状,交待了一个侍卫几句,就拉着关洛飞去自己房中,那些士兵见状都识相地不去打扰这对小夫妻。 一进帐篷,关洛飞就把言铮抱在怀中,狠狠地吻了上去,直吻的言铮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他才放开她,紧拥着她说:“言儿,谢谢,谢谢你让我如此幸福!” 言铮心虚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说是自己骗了大家。 “言儿,濮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本来想等回来就打发她走,没想到她竟然做下了如此歹毒的事逃走了,这也好,以后没人再横在我们中间了。你放心,这样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做了,这辈子,我就只要你!我要和你生很多很多孩子,陪你白头到老!” 关洛飞抱着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对不起,因为濮娟的事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发誓,以后不会了!以后你再气我,我也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伤你的心!你知道不知道,你不和我说话,我很难受,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洛飞……”言铮推开他,轻轻却很镇定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怀孕,是因为皇上想让我进太医院,我不得已才撒了这个谎,我没怀孕……” “什么?”关洛飞惊讶地叫起来,言铮怕他失口说出来,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轻声说:“我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可我也没办法,你别担心,等过些日子我会想个办法让这‘孩子’意外滑了,这样就可以圆这个谎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关洛飞一瞬间有种从天堂堕落下来的严重失落感,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了孩子,他和言铮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他就能留住言铮,而不用担心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 “怎么会……不,也许你有了孩子自己不知道呢,我们都在一起几次,说不定你早就有孩子了!”他不甘心地低叫道。 言铮微微一笑:“我自己就是大夫,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洛飞,我月事才去了几天呢!” 关洛飞说不出话了,有些委屈地看着言铮。 言铮最见不得他这种表情,可也没办法骗他,就逗他:“怎么,我没孩子让你很失望吗?关洛飞,那要是我一直不能有孩子,你会不会又娶一个进门?” 她不能不问这个问题,她腹中还有一颗银针,柳三娘和纳兰青都说有这颗银针她不会有孩子,她也不敢冒险取出这颗银针。这就意味着不取出银针,她和关洛飞就不会有孩子,她想知道关洛飞的态度。 “怎么可能呢,你一定会有孩子的!” 关洛飞突然抱住她,低声道:“我们回家赶紧多做几次那事,尽快怀上 孩子,这样谁也不知道你是欺君!” 言铮苦笑,推开他道:“我是认真的,关洛飞,我可能真的不会有孩子,你告诉我,如果我一直不会生,你怎么办?” “你为什么这么说?”关洛飞蹙眉。 言铮知道这事说来话长,怕隔墙有耳,就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出去走走,我不是说要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吗?我这就告诉你……” 言铮拉着关洛飞,走出了辛家邨,两人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双启,双明还有敛芳,等走到一个广阔的地方,言铮才站住。 双启、双明他们离的远远的,都不想打扰这对夫妻。 言铮就把自己在端木家的遭遇说了,只没说自己是穿越来的。 “洛飞,你知道我有武功,可是我自己一开始却不知道这事。我忘记了许多事,到你府上做丫鬟也没发现自己会武功,只是觉得身体弱的很糟糕,一用力就会全身痛。后来从拓跋言口中,我才知道自己身体的内力被七根银针封住了。朱璇曾经试过给我取出银针,可是她告诉我,银针取出来我可能会走火入魔,甚至死亡,她不敢妄动,就放弃了!” 关洛飞听到这眉头一皱:“那谁给你取出了银针?” “你不会相信的,是柳三娘,她是赵天泽的人!” 言铮这次没忌讳,把自己在山谷下昏迷,在赵天泽那里醒过来的事全告诉了关洛飞。也没隐瞒赵天泽说他们以前有私情的事。 听得关洛飞眉头皱的更紧,狐疑地看着言铮,似不认识她一样。 言铮苦笑:“你一定在想我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吧!和端木翊有婚约,还在外面勾搭赵天泽!可是我真的不记得和他有什么,我总是觉得没这回事,他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编出来的!后来我和朱璇聊过,她说有人能用药物制造幻觉,赵天泽一定是用药物让我产生了这些幻觉!” 关洛飞还是难以置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能利用你什么?还有,你的武功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不记得了,真的!我不知道赵天泽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能猜测,他喜欢控制对他有用的女人,你看华妃她们,纤云,熙芙蓉,她们一个个对他死心塌地,就能想象他不是只对我这样!”言铮苦笑。 “那你说现在你体内还有一根银针,这银针可能让你走火入魔,所以他才没有取出来?”关洛飞蹙眉问道。 言铮点点头:“她们都说这银针能帮我压制走火入魔,所以谁也不敢冒险取出来。有这银针在,我这辈子不会有孩子!所以,洛飞,我想知道,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会怎么做?” 关洛飞看着她,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慌和莫名涌上来的暴躁,脱口就吼道:“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 言铮的心就沉了下去,后退了两步:“你在怪我欺骗你?” “是,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现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你让我怎么想?”关洛飞逼视着她。 言铮冷笑:“我需要告诉你什么?一个恢复了记忆却骗我说没恢复记忆的人;一个答应了我只娶我一个,却把别的女人同时抬进门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花言巧语说几句就出卖了我的朋友的男人;你想要我告诉你什么?” “你至少不该骗我你不会生!”关洛飞被她说的恼羞成怒,忽略自己的问题,脱口就冒出这话。 他不知道是听到有孩子结果却没有,而且可能永远没有的巨大落差让他说出了这番话,还是恨言铮隐瞒自己的怨气说出了这番话,虽然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没错,我该早告诉你我不会生,关洛飞,可是现在也不晚啊!你都知道了,这次你可以用无出这一条休了我,没人会说你半句不是,我的嫁妆也全归你了,我可以净身出户了。这次没有人拦着你,你那么喜欢孩子,你可以娶十个八个进门,给你生一窝孩子!”言铮吼完,转头就走,她呆不下去了,和关洛飞无法交流。 关洛飞也没追,他现在心头一团乱麻,被言铮说的话弄得无法思考,瞪着眼看言铮越走越远。 双启、双明面面相窥,不懂这两人,刚才还手牵手的出来,转眼之间就吵的各分东西,这难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双明嘀咕:“哥,你说二爷和夫人是不是配错了,人家夫妻不是时时刻刻恩恩爱爱,最少也是相敬如宾,怎么二爷和夫 人,见面呆不到一会就吵个不停呢!这怎么过日子啊!” 双启苦笑:“谁知道呢,二爷脾气大,夫人性子也犟,都不懂谦让,这日子还真不好过!” 等了一会,两人见关洛飞还站在原地,双启想了想就上前劝道:“二爷,夫人现在怀孕了,有什么事你让着她点,等生了孩子,慢慢会好的!” 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关洛飞又忍不住暴躁起来,吼道:“我会让着她,那也要她能生的出来才是!” 这话让双启莫名其妙,关洛飞吼出来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磨了磨牙:“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一人静一静!” 这事非同小可,言铮是以这事违抗圣旨的,要说出去,言铮就是欺君抗旨,会被杀头的。关洛飞虽然恨她骗自己,可没想她出事。 他一人在这边纠结着,言铮早带了敛芳回药铺去了,后天就是骆大夫一家离京的日子,她答应给骆大夫做菜践行的。 骆太医这次请辞很顺利,大概皇上也有心把这个知情人处理的意思,见他自己告老还乡,又念骆太医一家都没有传人,思前想后,隐约也感觉到言铮在后面的动机,掂量了一下得失就恩准了,还赐了骆太医几十亩良田,让骆太医好好养老。 厨娘早已经准备好了食材,言铮进门洗了手就开始动手,敛芳在一边帮不了忙,就跑去看罗衣。 罗衣虽然已经好多了,可很奇怪,全身无力,晚上也睡不安宁,老做噩梦,短短几天人就脱了形。 敛芳一见眼泪就掉了下来,怕罗衣看到偏过头擦了,才在一边坐下嘘寒问暖。 罗衣昏昏欲睡,敛芳一个人说了好多话她就勉强地答了几句,敛芳说不下去,给她拗好被角就走了出来。 “敛芳姐姐!”绿荷追了上来,拉着她到一个角落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小姐说!你给我拿个主意!” “什么话?”敛芳有些奇怪,绿荷是言铮最贴心的人,她还有话不敢对言铮说啊! “是这样,罗衣姐姐这些日子都是我在照顾,她睡的沉时会做噩梦,老说别拉她,她不去什么的!敛芳姐姐,小姐不信鬼神,可我信,我听我家乡的人说,人之将死会有鬼差来捉,你说罗衣姐姐是不是被鬼差缠上了?” 绿荷忧心忡忡:“她的伤都好多了,可是人却瘦了下去,你刚才也看到了,她都脱了形,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怕她哪天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敛芳被吓了一跳,脱口问道:“那怎么办?” “我想和小姐说,看能不能找个高僧给罗衣做场法事,也许能帮她驱除缠她的鬼差!你说,小姐会听我的吗?” 绿荷又急急补充道:“听说那个濮娟是濮族来的,会很多妖术,岩卫是罗衣杀的,会不会是濮娟做法害罗衣为岩卫报仇呢?” 敛芳这次重视起来,她这几天跟着言铮,也看到了濮娟杀的那些人,还有那个神秘的阵图,罗衣杀了岩卫的事她也知道,如果说濮娟是为了帮岩卫报仇弄出这些事也说的通。 想了想她道:“我来说吧,等今晚给骆太医践行后我就去说,你等我的消息!” “嗯!”绿荷点点头,又回去看罗衣去了。 言铮这边,边做菜边想刚才和关洛飞的吵架,她一点也不后悔对关洛飞说的那些话,这问题迟早要面对,趁早让关洛飞知道也好,如果他接受不了,两人也没必要纠缠下去,她会走的,不会误了他一生的幸福。 有孩子没孩子是两回事,言铮来自现代,现代和沧焰比科学技术先进了不知道几千倍,可是她却没少看到有些夫妻因为没孩子分手的事。 传宗接代是人类的天性,现代人都无法接受这种断子绝孙的观念,她怎么敢指望关洛飞会超越时代地接受自己没子嗣的观念呢! 也许取出银针可以让自己怀孕,可是言铮也没觉得自己该这么做,她相信朱璇,如果怀孕和自己的生命相比,她宁愿自私地选择活下去。 她也不觉得自己自私,她的观念是,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很好的未来,她宁愿不要孩子到这世上。 她无法想象,自己冒险生下孩子死了,关洛飞再给孩子娶一个后母,无法想象自己的孩子在没有自己的看护下在这世上怎么生活! 她不要自己前世的孤独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再重演一遍 ,所以,这问题必须得面对,无法达成一致,她就放弃这段婚姻……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更哈,亲们晚点来看,O(n_n)O谢谢各位对风的支持!!   ☆、213.废武功给他生孩子 知道言铮设宴给骆太医一家践行,赵天楚和汪大人还有柯大人都不请自来,赵天楚先到,没让人禀报就自己来到厨房。 他悄无声息,言铮忙着做菜也没发现他到来,更没注意到他一直默默地看着自己。 等发现吓了一跳,嗔怒道:“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啊,吓死人了!姣” 赵天楚微微一笑:“你会被吓死?那就是天下奇闻了!言铮,我一直觉得你是天下最胆大包天的女人!” 这话一语双关,虽然他没有直接证据,可是到现在,如果他还想不通皇上‘死而复生’是怎么回事,他也枉为人了籼。 言铮也知道他聪明,叹了一口气,也不点破这层纸,只淡淡地说:“在强权下,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不由己要做的事,三殿下,你知道的!” “对,我知道,我也没怪你!就是觉得小敬可怜!”赵天楚冷笑:“变成傻子,吃喝拉撒睡都要人帮忙,他如果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结局,一定宁愿死!” “不是你做的吧?”言铮一想起赵天敬的样子,就有些气恼,只是她弄不清赵天敬变成这样,是皇上下的手还是赵天楚。 如果是皇上,那很正常,只要威胁到他的皇位,他谁也不会放过,只是有点说不通,赵天敬还小,也没自己的实力,皇上要防他还要过几年吧!怎么这时候就下手呢? 所以,唯一的可能是赵天楚! 言铮只是无法相信,赵天楚和赵天敬一向感情很好,他怎么下得了这手,所以就不管不顾地问出来。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这样的人吗?”赵天楚立刻不满地叫道,眼睛紧紧地盯着言铮,似乎怕言铮不相信自己似的。 可是他不这样做,言铮还不敢肯定,他这一举动却像极了前世赵天楚说谎的样子,赵天楚学过犯罪心理,知道一个人说谎就会下意识地回避对方的视线,他就努力克服这个毛病,不管逼问犯人还是说谎,都一副最真诚的样子。 言铮一看赵天楚这样的表情,心就凉了,赵天敬那么可爱懂事,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一时,她很想将手边的菜刀砍到他头上,只是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又忍下了,掉开了头看着锅里,狠狠地骂道:“我想也不是你,那得是多没有人性,猪狗不如的畜生才做得出这样的事啊!不知道是谁做的这样的事,我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不……一辈子不能人道,他不配有儿子,不配为人。我诅咒他不得好死,死了下油锅,被鬼差虐,千人砍,万人唾,啊啊……” 言铮越说越恼,猛地抓起菜刀,狠狠地就砍在砧板上,把砧板一砍为二,刀镶进了下面的案板上。 赵天楚被她这样的怒气吓了一跳,心更虚了,隐约猜到了言铮知道了自己做的事,一时就有些羞愧,也有些不甘,赌气道:“在强权下,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不由己要做的事,也许做事的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这是拿言铮的话堵言铮,言铮就说不出话来,她帮皇上做的事,害了无数的家庭,那些冤死的人和赵天敬一比,要论作孽多,谁也比不上她。 虽然说她不是直接的凶手,也算间接的帮凶,她有什么资格指责赵天楚呢!五十步笑百步吗? 她背对着赵天楚,深呼吸,许久才道:“所以我讨厌你们皇家的人,赵天楚,我想,这一生,我们都不会再做朋友了!” 一个可以对自己兄弟下手的人,言铮无法相信他。 赵天楚也知道,自己失去了言铮的信任,他沉默了,许久才道:“不做朋友,也请别做我的敌人。言铮,你知道的,我很珍惜你……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前世一定有什么联系,我不想毁了这种联系。这辈子我可能不如你的意,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能继续这种联系!” 言铮闭了闭眼,想起前世和赵天楚相爱了一场,虽然最终没有好结局,可是毕竟那一段感情也存在过。她摇摇头:“赵天楚,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你如果了解我,就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好自为之吧!” 她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当赵天楚不存在。 赵天楚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一阵揪痛,他又一次失去她了吗?本以为已经在慢慢接近她,本以为等他做了九五之尊,他还有机会得到他,可是,他做的事却在慢慢将她推离自己,越走越远,最终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吗? 赵天楚突然有些疲惫,他日,自己站在最巅峰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是谁呢?</ 陪在言铮身边的又是谁呢? 他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价值呢? 许久,赵天楚摇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不做也会有人做的,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也许登上巅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言铮都会有的! 看了看言铮的背影,他抿了抿唇,道:“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听说你有孩子了!” 言铮身子僵了僵,这声恭喜怎么听着就那么刺耳呢!她没回头,淡淡一笑:“谢谢!” “嗯,我今天来一是为骆太医辞行,二是来和你说一声,以后端木翊不会和你为敌了。我答应娶他妹妹做王妃了!”赵天楚道。 言铮怔住了,慢慢转身:“赵天楚,我不会觉得你是为了我才答应娶她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领情的!” 赵天楚笑了,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不是为了你牺牲的!我还没那么伟大!我娶她你知道原因,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这次是赵天泽,下次谁知道会不会是我呢!言铮,不止你讨厌我们皇家的人,我也讨厌,我不要你帮我什么,我只要你理解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冷血,我只是为了自保……你知道的!我是真的很看重你,否则对别人我是不屑解释的!” 这一点言铮相信,赵天楚的骄傲和前世一样,自大也是一样,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特别才和自己解释,否则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就如娶纤云这事,他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如果想解释,会有很多堂而皇之的理由。 赵天楚见她不转头,叹息了一声,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端木翊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他知道赵天楚已经发现自己,却没叫破,反而不忌讳地对自己说了那些话,他苦笑,他还能怎么样呢,自己和家人都在赵天楚的掌握中,他这次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只怕他们谁也没好结局。 “言铮,恭喜,你有孩子了,唯一的情敌也被你挤走了!”端木翊冷冷地对着言铮的背道。 言铮转过身,皱眉,怎么这么多不速之客啊! “濮娇变成了濮娟,濮娟又杀了那么多人,还弄出这场瘟疫成全了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导演的,如果是,言铮,你比我想象的可怕!”端木翊也是一语双关。 赵天楚和言铮关系不简单,赵天楚这次丝毫没损失什么,反而得到了皇上和百官的信任,百官更是为赵天楚的忠诚和大义感动,无形中赵天楚已经胜了。 “我可怕总比你可怜好!”言铮反唇相讥,端木翊这一会投奔赵天泽,一会又反过来投奔赵天楚,这次事后已经声名狼藉了。 没有谁想他有什么苦衷,都在后面暗嘲讽这位靠勇猛上来的将军原来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连以前亲近他的几个朋友也跟他疏远了,谁都怕背后被他捅一刀,可以说端木翊现在除了死靠着赵天楚才有一席之地,否则帝都他无法呆下去了。 “言铮,你别以为你做的事能瞒得住世人,迟早有一天你会比我更可怜!”端木翊冷笑道:“濮娇没有武功,就算有人帮忙,她又怎么杀的了那么多人呢!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利用皇上、汪大人对你的信任,自导自演了救人这一出戏,沽名钓誉,你觉得这样就能洗清你做的那些丑事吗?不,你做梦,就算所有人都忘记你曾经出卖过我家,我也不会忘记的。白言铮,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言铮无语地摇头:“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话吗?如果是,我更可怜你,端木翊,你喜欢自欺欺人就自己回家关门做梦去,别来对我说这些话,我不是你可怜的借口!如果你还有其他事,我也不想听,你走吧,以后看见我绕着走,你不想见到我,我更不想见你!” 端木翊冷冷一笑:“我不用你可怜,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别以为有关洛飞,三殿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的事你少管,否则我不管谁给你撑腰,决饶不了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言铮冷冷一笑叫道:“敛芳!” 敛芳跑了进来,道:“小姐,什么事?” 言铮问道:“刚才出去那人,这几天有没有去找乐文?” “去了,昨晚还留宿在那边呢,听说是找借口说给三殿下办事呢!”敛芳不屑地撇撇嘴:“他夫人信了,在家缝制小孩衣服呢!” 言铮听到小孩两字,想让姚碧玉去抓奸的 信心就动摇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凭什么插一脚呢,就像她曾经对董婉说的,自己的丈夫出轨,最先知道的其实不是外人,而是枕边的人。 姚碧玉和董婉都是聪明人,她怎么会没有察觉呢,她愿意自欺欺人,她何苦戳穿人家的美梦呢! 姚碧玉还怀了孩子,要是自己让她去抓奸弄出了什么事,那她不是罪人吗? 想了想,言铮叹了口气,摇摇头:“让监视他的人撤了吧,我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精力!” 敛芳道:“小姐,你就这么放过他,不告诉他夫人了吗?” “他自己做的孽,他自己背,我没必要让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受伤!”言铮看看时辰,骆太医他们快来了,就忙着做菜。 一会,骆太医带着家眷来了,一大家人因为能回老家,都高兴,几个小孩冲进来就到处找吃的。 骆夫人一边让自己的儿媳把孩子带出去,一边卷了手袖就忙着帮言铮,等孩子出去了,骆夫人才道:“铮儿,这次要谢谢你了,老头子说要是没有你,皇上也不会放他走!” 言铮莞尔:“师娘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是师父自己的福气!” 骆夫人叹了一声道:“说什么福气啊,伴君如伴虎,这些年他虽然在宫里任职,可是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侍候不好,全家人跟着掉脑袋,这次能回家,虽然说没宫里好,可安心!言铮,你别和我客气,我都明白的!” 言铮笑了笑,知道骆家夫妻无话不说,骆夫人一定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就说:“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师娘,以后好好照顾孩子,等我没事就去找你们玩!到时吃你们亲手种的菜,你们可别嫌我大肚吃垮你们啊!” 说起大肚,骆夫人看了看言铮的肚子,低声道:“这玩笑你也开大了,要是几个月没出怀,你怎么办啊!” 这可是欺君大罪,骆夫人替言铮担心。 “几个月能发生很多事呢,师娘别担心,我能做出来,也能弄没了!”言铮笑道。 骆夫人一想言铮的本事,也宽心了不少,边帮着弄菜边道:“二爷知道了?” 言铮就无言了,骆夫人这一问题,问的是几种意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骆夫人见她不答,就低声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你那根银针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防止你走火入魔,如果你废了武功,那这银针就不需要了!你想想,要是真心想和二爷过日子,就选择这条路吧!” 言铮顿时睁大了眼,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武功没了,又怎么走火入魔呢! “铮儿,二爷人不错,虽然有点小毛病,师娘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两个人过日子,怎么能没有孩子呢,且不说老了没人养老,就是时间长了,这男人没个子嗣也会不安分的。武功有虽然好,对女人也没多少用,孩子就不同了,有孩子就算男人靠不住,也还有孩子可以依靠。你考虑一下师娘的话,你是聪明人,师娘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骆夫人的观念虽然言铮不是很赞成,可也不得不思考这事的可能,她该为了关洛飞废了自己的武功吗?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关洛飞站在外面听着,他很想从言铮口中听到她愿意为了给自己生个孩子废了武功,可是他一直听着,两人说起了别的事,就是没有听到他想听的话。 关洛飞的心沉了下去,脑中全是她不想为自己生孩子的想法,这想法让他很暴躁,有一瞬间甚至想冲进去,不顾一切废了她的武功,让她给自己生个孩子。 只是他最终没进去,而是在敛芳过来时悄悄离开了。 言铮没发现关洛飞来了又走了的事,这事她还要再想想,她值不值得为关洛飞废了自己的武功,而将自己下半生交到他手上。 武功对她虽然不是很重要,可有武功,在这乱世最起码能自保,如果连生存都无法保证,她又有什么权利要孩子呢! 这一晚,言铮在关洛飞缺席的情况下给骆家人践行,席上柯太医问起过关洛飞,言铮以他军务繁忙不能来解释了,没人再深究。 言铮自己却觉得很遗憾,骆太医是她最尊重的人,她原本以为关洛飞生自己的气,最起码也该做做表面功夫来给骆太医践行,可是他没来…… 而让言铮生气的事还在后面,这一晚,关洛飞不来给骆太医践行就罢了,他竟然跑到 了风月楼去喝花酒,还留宿在那边……   ☆、214.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关洛飞去风月楼喝花酒是半推半就的,他从药铺出来,心中烦闷,就去找宋啓喝酒,结果宋啓一听这么回事,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到了风月楼。 宋啓说:“女人不能太纵,你要让她知道,没有她,你有的是女人帮你生孩子,让她有危机感,害怕你不要她就会乖了!姣” 关洛飞虽然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又觉得宋啓说的有理,他和言铮相识以来,一直是他追在后面跑,言铮或许觉得,自己真的没她不行,也该让言铮知道,没有她,他也能有人帮自己生孩子。 宋啓叫了两个歌女陪他喝酒,两个少女一个长得水灵,一个热情火辣,关洛飞虽然很不习惯两人的殷勤,可又不想被宋啓看扁,就硬着头皮喝两人倒的酒。 他还留了一点小心思,让双启回去禀告,说今晚不回家了,让言铮别等他。 他心想,言铮知道后就该知道他生气了,她如果真如宋啓所说会紧张的话,一定会让双启来叫他回家的,说不定还会亲自来找自己籼。 双启无语,二爷以前就没来过这种地方,这娶亲了还来,真被宋啓带坏了,他赶紧回药铺禀告。 这时践行宴已经到了尾声,赵天楚已经告辞了,骆夫人带了孩子们先回去,骆太医和柯太医还在喝酒。 这一别可能再也见不到,两位共事了半辈子的老人有很多话要说,絮絮叨叨地边喝酒边聊,言铮给两位老人又炒了几个小菜,坐在一边听着。 双启探头进来看见就招了招手道:“夫人,我有点事找你!” 言铮还以为是关洛飞让他来的,就走了出来:“什么事?” 双启讪讪地把关洛飞的话转告了言铮,小心地看着言铮的表情。 言铮听到关洛飞去了风月楼,还有两个歌女陪着,立刻知道关洛飞是什么意思,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股怒气,才走了一个濮娟,他就想再带进几个女子啊,行啊,关洛飞,你好样的! “夫人,你没有话吩咐吗?”双启见她不出声,也揣摩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就问道。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们二爷,让他好好玩,我不会等他的!”言铮不动声色地道。 双启愣了,脱口道:“夫人,你不去把二爷叫回家吗?” 言铮反问:“为什么要叫他回去?” 双启急了:“夫人,二爷以前都没去那种地方,这次是第一次,还是被宋啓拉去的。恕小的多嘴,二爷是不是和夫人吵架生气了才去那种地方?夫人你去道个歉,二爷一定会跟你回来的!” 言铮怒极反笑:“你觉得是我的错?” 双启慌忙摇头;“不不,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对谁错,我只觉得,二爷很喜欢夫人,夫人只要肯说几句好话,二爷一定不会生气的!夫人,你就去吧!” 言铮淡淡地说:“双启,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夫妻间的事你不懂!我没觉得我有错,你们二爷可能也没觉得他有错,我们之间有问题我知道,处理的方法我也在想。我希望我们能好好沟通,互相理解,而不是赌气什么的!你们二爷也许是想冷静一下,他想去什么地方有他的自由,我不会阻挠,更不会低三下四地去求他回来,你可以把我这些话转告他。他如果觉得自己是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如果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那就做吧!” 双启听不懂言铮说的话,只知道言铮不会去,就急道:“夫人,我不懂你说的,你别怪小的多嘴,小的就觉得夫人比二爷更任性,女人不是该侍奉好夫君吗?夫人你看看你自己,成亲没几天就忙着这些病人的事,把二爷丢在一边不说,二爷去喝花酒也不反省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对,宁可在这陪着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愿意去找二爷,这是一个做娘子该做的事吗?夫人,你看看人家端木夫人,从嫁给端木将军就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在家好好侍奉夫君家小,夫人你哪条做到了?” 言铮挑眉:“双启,这些话是你们二爷让你对我说的吗?” 双启摇头:“二爷没让我说,是我自己看不过眼才说的,二爷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抱怨你呢!夫人,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以前你没救二爷时,我们就不喜欢你,觉得你配不上二爷。后来你舍命救了二爷,我们对你才有了改变,可是你们成亲后,你对二爷还是不好,我就纳闷了,你为什么要嫁给二爷呢?我知道是圣旨赐的婚,并不是你情愿的。可是你那么有本事,你不想嫁有的是方法拒绝……你既然嫁过来,就该好好侍候二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家不回,到处管闲事,这是二爷 容你,换了我,我早休了你!” 这是双启的真心话,也是实在忍不住了才不怕得罪言铮直言了。 言铮听了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双启,你觉得你们二爷娶我是委屈了?” 双启话都说白了,也不藏着了,点头:“二爷应该有更好的女人配,不说要什么国色天香,至少也该像端木夫人,知书达理,对端木将军言听计从,不会时时刻刻和夫君吵架,温婉贤淑,相夫教子,这样的女人才能给二爷幸福!” 言铮笑了,点点头:“双启,谢谢你肯把心里话对我说白,我知道你对二爷很忠心,你是希望他好才对我说这些话的。那我也对你说说我的想法吧,我是言铮,我不是端木夫人,你让我学她,我学不来,你们二爷喜欢我,我很感激,我也在努力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做的没有你们想象的好,但是相信我,我已经在努力了。如果你们二爷觉得还不够,那我会再努力……但是,夫妻之间,只有一个人努力是不够的,具体我也不想说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我会再找机会和他沟通!” 言铮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双启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我答应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我和他无法沟通,他和我在一起还是感觉不到幸福,我会走,会放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这样行了吗?” 双启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你真的会走?” 言铮坚定地点点头:“这是我对你也对自己的承诺,这事我们两知道就行了,你不用告诉你们二爷。三个月,我们要是还像这样经常吵架,你们二爷觉得无法忍受我,我会走,而且保证走的远远的,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行吗?” 双启见言铮说的如此坚决,不禁动容,想了想有些私心地道:“二爷这人很认真的,你要是走了,他会以为是自己逼你的,心里会一直不安,就像当初对姣娘……你如果真要走,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二爷从此对你死心?” 言铮不禁对双启侧目,这双启不简单啊!为了关洛飞,竟然要让自己做这样的事,虽然他没明说,但言铮懂他的意思。死还是能让关洛飞记住她,只有背叛关洛飞,让关洛飞恨自己,才会断了关洛飞的念想。 言铮想起了华妃,华妃跟赵天泽走后,皇上恨之入骨,华妃的家人全被他抓到了天牢,皇上放出话,华妃不回来受五马分尸之刑,她的家人就会替她受刑。 双启这是让自己学华妃吗?让关洛飞从此恨自己恨到这种地步。 “夫人,反正你走了不会再回帝都,何妨为二爷做点事呢,就当双启求你了!”双启跪了下去,给言铮磕头。 言铮笑了,忠心到这样的程度,关洛飞何其幸也,罢,如果真到那种地步,自己为关洛飞做点名义上的牺牲又有何不可呢! “起来吧,我答应你了,我一定会走的不拖泥带水的!” 得到言铮的承诺,双启放心地走了,他心里只有一丝丝的不安,最后安慰自己,反正夫人和二爷也过不到老,与其彼此耽误,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呢! *** 关洛飞没等到言铮来,对双启带来的言铮的劝告更加听不进去,心下失望,就放开了自己地喝,两位少女不住给他添酒,他全喝,喝到最后,醉得不省人事,往人家香榻上一倒就睡了过去。 双启想侍候,宋啓笑着把他拖了出去说:“你别碍事了,有她们侍候轮不到你,去找个地方歇着吧,明天再来侍候!” 双启一想言铮的态度,就一狠心另找个房间休息去了,把关洛飞留在了两个少女的房间。 宋啓也不自责,对两个少女说:“你们好好侍候二爷,侍候好了明天二爷有重赏!” 宋啓交待完就走了,两个少女关好门,笑着上前给关洛飞宽衣解带。关洛飞哪想到双启竟然丢下自己,朦朦胧胧中还以为自己回到家,是言铮给自己宽衣呢,就放心地任两人给自己宽衣,被两人无意中碰到痒处,还傻笑起来。 房间的走廊里,端木翊看着紧闭的门,听着里面的笑声,脸上浮起嘲讽的笑,言铮,你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关洛飞,等你堕落成和我一样,我倒要看看,白言铮还拿什么脸面立足帝都呢!哈哈哈! 端木翊笑着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屋顶上,龙九看着关洛飞醉的人事不省,连人家把他剥的只剩一条里裤也不知道,他心里 焦躁起来。 关洛飞你这蠢材,你知不知道,你如果真的和她们做了什么,你就失去言铮了! 凭心而论,龙九真不愿意看到两人劳燕分飞的结果,他喜欢言铮,也喜欢关洛飞,关二爷虽然有些不懂事,可是还算这些贵公子中的佼佼者,比较真诚。 这对欢喜冤家,虽然谁也没说过,在心里,大家都把对方当朋友的,他怎么忍心见两人劳燕分飞呢! 他到这里来也不是言铮吩咐的,是偷听到言铮和双启说的话自己找来的,看到关洛飞这样子,龙九又恨又矛盾,恨的是关洛飞不懂自爱,矛盾的是该不该管啊!就像言铮说的,他能管一次,能次次管吗? 关洛飞能来第一次,也会来第二次、第三次,他又不是他的保姆,没那么多时间看着他…… 还是再看看吧,看关二爷能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知道是关洛飞运气好,还是天意如此,两个少女给他脱完衣服时,发现他衣服中夹了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对手镯,一支已经摔裂,用金子固定起来,另一支完整无缺。 两个少女很喜欢这对手镯,一人抢了一支戴在手上,一起贴向关洛飞的手叫道:“二爷,你看,哪只更漂亮!” 关洛飞眯了醉醺醺的眼,看到两只手镯在自己眼前晃,就伸手去抓:“两只都漂亮……言儿,你怎么自己戴上了,来,我给你戴,我说过,我要亲手圈住你……” 他喝醉了,下手也没个轻重,固执的非要褪下手镯重新给言铮戴上。 一个少女手腕细,轻易就被他褪了下来,另一个少女手有些丰腴,戴的正是那只破损又修补起来的手镯,关洛飞一褪没下来,手就重了,猛力一拉,黄金本就是软的,哪受得了他这一拽,顿时变了形,修补的手镯就碎了开,玉片戳进了关洛飞手指中,痛得他一机灵,有些清醒了。 定睛一看,玉镯断成几段掉在床上,自己的血滴滴答答也掉了下来,他傻傻地看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那少女被吓到了,看到这只特别的手镯被关洛飞毁了,怕关洛飞责怪自己,赶紧在床上跪下娇滴滴地道:“二爷,都是妾身不好,不该看这手镯漂亮想试戴,二爷恕罪!” 她边说边故意让本就解开了大半的衣服从肩上滑落下去,落出了里面大红色的绣花里衣和大半肌肤。 关洛飞被她的叫声惊醒,眼睛一瞥就瞪直了眼,这怎么回事? 他这样的神情落在少女眼中就成了看自己看傻了,娇哼一声,就倒向关洛飞怀中,假装内疚地哭道:“二爷,都是妾身的错……” 肌肤相贴,柔软的身体混合着少女身上的脂米分味让关洛飞头嗡地一声就像爆炸似地响了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没了,一惊之下本能地击出一掌,那少女就惨叫着飞了出去,摔到了对面的墙下。 关洛飞跳起来,仓皇想跑,可是一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就赶紧找自己的衣服。 另一个少女被他吓得缩到了床角,关洛飞边穿衣服,头还有些昏昏沉沉,连衣服穿反了也不知道,穿好就想走。 那少女忍不住了,抖索着道:“二爷……你……你的手镯忘了……” 关洛飞回头,看到床上碎了的手镯,就走回来,一把抓起手镯怔怔地看着,这是他送给言铮的,被言铮不小心摔碎了,后来又修补好还买了一只相似的赔他。 他一直随身戴着,本来想等娶了她过门后亲自为她戴上,可一直没机会。 现在这修补好的手镯又碎了,这是不是代表他和言铮的婚姻最终也会像这手镯一样,修补好了也会碎,在一起最终还是会分开呢? 他怔怔地看着,心一阵阵地抽痛,连自己跌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就这样傻傻地看着。 那少女也不敢惊动他,看对面自己的姐妹摔昏了也不敢去搀扶,等见关洛飞半天不动,她试探着挪了出去,走到自己的姐妹前掐醒她,怕她惊动关洛飞,还赶紧堵住了她的嘴。 在楼子里什么客人没见过,那少女被打了也不敢叫苦,撑着站起来,和另一个少女互相搀扶着想走。 “站住!”关洛飞头也不抬地叫道。 两人吓的站住了,一人陪笑道:“二爷,有何吩咐?” “呆在这,哪也不准去!”关洛飞无情地 道。 两人面面相窥,关洛飞这是什么意思,还要她们侍候吗?还是别的意思? “就坐在那,爷不说不许走!”关洛飞一指椅子,就垂下头继续看着手镯不说话了。 两个少女莫名其妙,也不敢走,乖乖地在椅子上坐下,就这样看着关洛飞看着那手镯呆到了天亮。 天快亮了,龙九看没其他动静,暗舒了一口气,悄悄走了。 关洛飞等到天亮,才收起手镯,交待了那两个少女几句,梳洗后就走了出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出风月楼的门,就遇到了御史黄大人,黄大人看看他,又看看他后面关上的门,嘲讽地一笑,走了。 关洛飞紧追了几步,又放弃了,解释什么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于是,关二爷在风月楼包了两个少女的事当日就不胫而走,传的朝中人所皆知。 那些妇人前些日子看了董婉的笑话,又看了赵晓绺的笑话,正等着看端木夫人的笑话,没想到端木夫人的笑话还没看到,就听到这消息,顿时这圈子沸腾起来,大家都像被打了鸡血似的,迫不及待地想看言铮的笑话了。 这些天,言铮出了太多的风头,她们都想看看,言铮是不是像白芷一样有骨气,对于关洛飞这事,是像白芷一样搬出来和离呢,还是忍气吞声地自欺欺人过下去…… 只是等了两天,却毫无动静,有好事者一打听,才知道关洛飞从那天就没回家,一直呆在军营里。 而言铮,也没回关家,呆在辛家邨忙病人的事。 这可不行啊!没热闹可看多寂寞啊! 有好事者就跑到关王妃面前扮好心,对关王妃说:“王妃啊,二爷娶的这个夫人常日不在家也不是事啊,她不关心二爷,二爷也该有人关心。王妃,二爷要真喜欢楼子里那两位姑娘,王妃就做主抬进门算了,这样二爷回家也有人嘘寒问暖,不用老去那种地方。对二爷声誉不好不说,要是染上什么病,这不是苦了二爷吗?” 关王妃被人家明讽暗刺,弄得一肚子气,想想言铮也不像话,这瘟疫都解决了还不回家,这是要闹什么? 关王妃一气之下,就让管家去辛家邨传话,让言铮当天就回家,要是不回去,那就自请下堂吧!他关家不要这样的媳妇了! 关洛飞那边,关王妃也传了话,让他回家管管自己的媳妇,要是不管,她就做主休了言铮…… 这一来,两人都不能不回家了,言铮是先回家的,关洛飞听到她回家了,也不急着回家,拖到用晚膳才迟迟回家……   ☆、215.遇见了自己 言铮早预料到了回瑞亲王府会有不愉快,只是没想到,不愉快会到这种地步。 才一进门,就被管家请到了祠堂,关王妃还有邵翩若都在,一见言铮,关王妃就沉下脸道:“跪下!” 言铮愣了一下,讪讪地问:“母亲,这是为什么?姣” “先跪下,难道母亲的话你也不听了吗?”邵翩若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籼。 言铮有孕,她早妒忌的要疯了,听到关洛飞留宿风月楼,她心情才好点,心下巴不得关王妃打她一顿,最好把这孩子打掉才好。 言铮看看关王妃的脸色,没声辩,撩起裙角跪在了蒲团上,就当跪关家的祖宗吧! 见她听话的跪下,关王妃脸色稍缓,沉声道:“你知道错了吗?” 言铮乖巧地道:“言铮不知道母亲指什么,请母亲明示!” 关王妃冷笑一声:“不知道指什么?是你犯的错太多,还是装聋作哑啊?” 言铮垂了头:“言铮这些日子忙糊涂了,不敢装聋作哑,母亲有什么就说什么吧,言铮洗耳恭听!” 关王妃气恼地叫道:“白言铮,你没出嫁前怎么样,我管不了你,可是嫁进关家,你就得遵守关家的规矩。好吧,这次瘟疫的事你奉旨去救人,我就不提了,可是这瘟疫都找到了解决方法,你为什么还不回家。难道你就那么不愿意回家?” 言铮摇头说:“母亲,我不是不愿意回家,是还有点事没处理完,这两天忙着处理完就是想赶紧回家,母亲不信可以去辛家邨看看,言铮决不是推脱之言!” “什么啊,你能帮着找到方法已经算交了圣旨,那些事有官府的人出面,哪会需要你呢,分明是你不想回家!”邵翩若撇撇嘴道。 “言铮已经嫁到关家,关家就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不想回家呢!郡主你别冤枉我!”言铮淡淡地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那边有你舍不得的人,比如肖少!”邵翩若阴阳怪气地道。 “行了,你少说几句,有我在呢,我来处理!”关王妃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就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邵翩若陪笑着退到了后面,这几天,因为对关洛飞有别样的意思,邵翩若在关王妃面前也不那么张狂了,花了心思讨好关王妃,自然不肯给关王妃恶劣的印象。 “言铮,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反正你做错的事很多,就拿洛飞这件事来说吧,你就做的很错!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去风月楼的事,你为什么不去把他叫回来?出了事也放任不管,难道你真想让我把那两个女人抬回来?” 关王妃怒道:“濮娟的事你还没得到教训吗?洛飞因为她有功不能升职,我关家也差点被她连累,这些和你都没关系吗?言铮,你既然说你是关家的人,关家不好,你也不会好,你明白吗?” 言铮垂了头:“母亲教训的是,言铮知错了!” “知错就该改!”关王妃又提高了声音:“听说你有孕了,这事你也有错,不回来禀告一声让家人跟着高兴,反而让我们从外人口中知道这事,你说,你把父母都放在什么地方?” 言铮汗颜,头垂得更低了:“是言铮考虑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关王妃见她认错态度很好,语气也软了:“言铮,你没母亲,嫁进关家我就是你母亲,我今日就代你母亲教教你!虽然说女人能干不算坏事,可是太能干了却不是好事!言铮,你别怪我说你母亲,当年白芷就是太好强,经常出去打仗才疏忽了你父亲,最后弄得自己没好结局!我敬佩你母亲,却不赞成她处事的方法。我们女人不需要像她一样,那些事让男人去做,我们只要侍奉好自己的夫君,带好自己的孩子,管好自己的家就行了!” “母亲说的真好!女人能做到这些,就幸福了!”邵翩若讨好地笑道。 言铮有些意外邵翩若态度的转变,却有些反感关王妃表里不一,她说自己,那她做到了吗?要是不知道她在外面养军队,言铮还会相信她,知道了再听她说教就觉得虚伪。 “言铮,你觉得我说的有理吗?”关王妃盯着她问道。 “母亲说的有理,言铮在洗耳恭听呢!”言铮敷衍道。 “你是聪明人,我都说这么明了,我相信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洛飞的事你自己解决吧,反正我关家是不会允许楼子里的女人进家的,至于会不会弄出孩子,那 也是你的事,你如果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生的孩子进你家,就把这事处理好!” 关王妃沉下脸:“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府,辛家邨那边也不许再去了,安安心心地在家养胎,其他的等生下孩子再说!” “啊……”言铮傻眼了,这又是变了相地囚禁自己,这关家母子怎么一个德性啊! “怎么,对我的处理不满?”关王妃挑眉:“言铮,我可告诉你,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我关家不是白家,容不得不守规矩的人,你要做不到,就自请下堂吧!不,就算要下堂,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到时要走你自己一个人走!” 言铮摸了摸小腹,暗自庆幸自己没孩子,否则按关家的霸道,这孩子铁定要被关家抢走了。想了想,她垂头道:“言铮不敢,母亲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关王妃这才满意,点点头说:“家规不可废,你接连犯错,这两天就留在祠堂好好反省吧!把家规抄上十遍,抄完了才准出去!” 邵翩若赶紧示意自己的侍女取过家规来,厚厚一本拍在言铮面前,言铮一看又傻眼了,这抄十遍,别说两天,五天也抄不完吧! 天知道,在现代用上电脑复印机后,她已经很久没动过笔写什么了,让她抄这么多家规,还不如让她死算了。 “好好抄啊,可别偷懒,我会让人看着的!你要偷懒,我让母亲多罚你几遍!” 邵翩若得意洋洋地对她一笑,拉着关王妃说:“母亲,快晚膳了,我陪你去用晚膳吧!也不知道二爷会不会回来,不会今晚又宿在风月楼吧?” 她和关王妃说着话走了,她的侍女把纸笔拿进来,幸灾乐祸地往言铮面前一放:“二夫人,抄吧!” ** 关洛飞回到家里,家里已经准备开晚膳了,他直接走到饭厅,眼一扫,见关鸣郤夫妻和关王妃都在,就没见言铮,不禁奇怪,她不是回来了吗? “二爷,你在找言铮吗?她犯了错,母亲罚她在祠堂抄家规呢!”邵翩若微笑道。 关洛飞愣了一下,犯了错? “怎么,心疼了?”邵翩若掩唇笑道:“二爷去风月楼找乐子时可没想到家里还有个娘子吧!” 关鸣郤淡淡地看了一眼邵翩若,她话怎么这么多。 “是我罚她去抄家规的,洛飞,你有意见冲我来!”关王妃冷冷地道。 关洛飞笑了一下:“母亲罚的对,我怎么有意见呢!” 他走过去,在关鸣郤对面坐了下来,下人立刻给他上了碗筷,关洛飞二话不说吃了起来。 关王妃也拿起筷,优雅地吃了起来。 邵翩若不干了,冷冷一笑:“二爷,你好久没回家是公务也就罢了,这次回来可要好好管管你夫人了,你知道外面有她多少流言吗?她一人倒没什么,可影响的是我们关家,她不见人,我们可还要见人呢!” 关洛飞脸沉了下来,不客气地问道:“她做什么了?” “二爷这是什么语气啊,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不说,就忘记了自己是嫁了人吗?家里父亲还生病,她是大夫,怎么不给家里人看病。公公婆婆也不侍候,这像什么话?” 邵翩若不悦地道:“她也是关家的人,难道就不该回来管管家里的事?这一大家子人吃喝都是事,总不能全部抛给我和母亲吧!” “翩若,行了,洛飞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让他吃顿安静的饭吧!”关鸣郤沉下了脸,不悦地道:“女人少管男人的事!” 邵翩若叫道:“这话你去对言铮说啊,现在管男人的事是她不是我啊!我就说家里该女人管的事,难道我没说对吗?母亲,你评评理,我有说错吗?言铮她怀孕了,还东奔西跑,她怀的可是我关家的子嗣,我这也是为她好啊,留在家里养胎不是更安全吗?” 关洛飞一听孩子两字就坐不住了,啪地一下放下筷起身道:“言铮她做的不对,母亲管教就是了,要是管不了,就让她走吧!我军营里还有事,饭我也吃了,我先走了!” 他蹬蹬往外走,关王妃怒吼道:“站住!你有那么忙吗?回家父母亲都不问候,板凳都没坐热就走,像什么话!将军都没你忙,你一个小小的校尉忙什么?是忙着去风月楼找那两个贱人吗?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出去,回头我就让人把她们卖得远远的!” 关洛飞站住了,想了想回头道:“母亲,行了,这不关她们的事,你想骂就骂我吧!我听着!” 关王妃冷笑道:“翩若说的对,言铮你是该好好管管了,有孩子还东奔西跑,这不是惹人笑话吗?她自己出了什么事不要紧,孩子呢,你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吗?这可是我们关家第一个子嗣!我不管你们闹什么,你给我好好看着她,等生下这个孩子,你想怎么闹都行!要是嫌这个家不够闹,你们搬出去继续闹,我眼不见心不烦,大不了像熙乾明一样和你们断绝关系!” “母亲,你消消气,二弟前些日子不是忙吗?他现在回来了,他们夫妻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吧!弟妹有孩子了,有事大家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关鸣郤劝道:“大家都吃饭吧!吃完我们再说!洛飞,吃完你去看看父亲,他这些日子身体不好,你陪他说说笑笑,也许他心情好了,病也会好点!” “嗯!”关洛飞不好再犟,点点头,坐下继续用膳。 关王妃见关鸣郤打圆场,也不再生气,等吃完让关鸣郤陪关洛飞去看瑞亲王,自己就先走了。 关鸣郤陪关洛飞一起往瑞亲王房间走去,边走边道:“二弟,你别怪大哥多嘴,你才和言铮成亲没多久,去风月楼真不适合!夫妻之间有什么问题多沟通,赌气对大家都不好!” “嗯,我会的!”关洛飞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也没顾上家里,就随口问道:“大哥你的科考怎么样?” 关鸣郤笑了笑:“碰上赵天泽谋反的事,最后一场还没考,之后还有殿试,估计还要等了!” “大哥一定会中状元的,我相信你!”关洛飞鼓励地拍拍他的肩。 “借你吉言!对了,下个月初就是父亲的寿辰,我和翩若商量想在家里给他办个庆祝宴,这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你商量,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大哥大嫂这主意好,我这边走不开,言铮又有身子,那就有劳大哥大嫂多操心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帮忙!” “你忙你的吧,翩若很能干,就交给她了,到时你把该请的人都请来就行!”关鸣郤说完叹了一声问道:“你去看过小敬吗?出事后我还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要不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说到赵天敬,关洛飞脸色就暗沉下来,回来和言铮因为孩子的事赌气,他也没顾上去看赵天敬,一想到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他的心就揪着痛,这就是生在皇家的代价吗? 要是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赵天敬宁愿死吧! “明天吧,明天我和你去看他!” 两人进门前,关鸣郤低声说:“听说母亲罚言铮抄家规十遍,不抄完不许出来,你还是找机会帮她求个情吧,她有身子,祠堂又冷,可别弄病了!”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关心!” 关洛飞敷衍着,心里却想言铮又没身子,还有武功,一点冷怕什么,就该让她好好在祠堂里反省一下,学学怎么为人妻。 他忘记了,他也有武功,当初为了想和言铮在一起在祠堂里呆了几天,出来还发烧呢,言铮身体没他好,武功也没他高强,又怎么受得了呢! 等走进父亲房间,看到瑞亲王昏昏沉沉地睡着,似乎又瘦了许多,关洛飞怔了怔,虽然一直觉得父亲不喜欢自己,可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儿子,血浓于水,他无法想象在记忆中威武的父亲就这样一天天地衰老下去…… 一种生离死别的哀伤涌上了心头,关洛飞在床前半跪了下来,拉着瑞亲王的手哽咽道:“父亲,洛飞来看你了!你怎么样?” 瑞亲王没声音,关洛飞转头问道:“大哥,大夫看过没,父亲这是怎么了?” 关鸣郤苦笑:“几个御医都请来了,大家都说没办法,言铮那边之前也给父亲开过方子,父亲吃了几副有点效,后来就没效了,也没再吃。我是束手无策了,洛飞你经常在外面,认识的人多,你看看,这天下还有谁能帮父亲治病?” 关洛飞蹙眉:“之前不是听说普逊给大哥看腿吗?大哥何不请他来给父亲看看?” “我已经请过了,普先生也说没办法!”关鸣郤愁眉不展,有些哀伤地看着瑞亲王道:“以前我不能走动,也无法在父亲面前尽孝,现在好了,还想着能多陪陪父亲,谁知道会这样呢!洛飞,如果能换,我宁愿用不能走换父亲多活几年!”</ 关洛飞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对瑞亲王的感情没有关鸣郤深,普逊又是天下最有名的名医,他都没办法,他不知道还能请谁来帮忙。 “家里就我们两个男子,洛飞,父亲如果有遗憾,那就是不能抱上孙子,还好你们已经有了孩子,希望能弥补他这个遗憾!” 关鸣郤叹了一口气道:“对了,洛蕴那边你找时间也去看看,她和我不亲,有话也不肯对我说。我听说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已经很多天没出门了,丫鬟说她每天都在烧香念经,她还年轻,不能这样下去。你劝劝她,我也和母亲商量过了,想为她另寻一门亲事,你问问她肯不肯!” 关洛飞点点头,看父亲人事不知的样子,就道:“父亲这边我会再找人想办法,家里你就多操点心,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从瑞亲王房里出来,关洛飞就去看关洛蕴,到门口,突然又没有勇气进去,关洛蕴想嫁赵天泽,现在赵天泽又跑了,她不会又想嫁赵天楚吧! “二爷,你来了!”关洛蕴的丫鬟良绣迎上来,勉强陪笑:“你是来看大小姐的吗?快进去吧!” “她怎么样?”关洛飞问道。 “大小姐身体还好,就是脑子有些犯糊涂……”良绣凑近关洛飞,低声道:“二爷,别人我还不敢说,你和大小姐亲,我才敢说的。大小姐糊涂了,她每天烧香,你知道她祷告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关洛飞蹙眉。 “她说太子一定会回来娶她的,还说这天下是太子的,她烧香祷告就是为了保佑太子!” 良绣紧张地说:“这太子是指二皇子,二爷,二皇子不是谋反失败跑了吗?她还这样,这不是大逆不道吗?我听说太子勾搭了很多女人,二爷,你说大小姐会不会也和他……” 关洛飞心一跳,低声问道:“你们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良绣苦笑:“大小姐现在连我们都不相信,只相信一个她上次进香救回来的女子,那女子叫四凤,大小姐对她言听计从,做什么事都让她亲自侍奉,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良绣话还没说完,里面传来一个百灵般动听的声音:“良绣,你在和谁说话呢?” “就是她,二爷小心,她很邪门……”良绣低声说完就大声应道:“四凤姐姐,二爷来看大小姐了,我正想去禀告呢!” “二爷来了!”一个少女走了出来,关洛飞听着这声音就下意识地想看看这丫鬟长什么样,一抬头,看见少女就呆住了,只见这少女竟然长得酷似言铮,五官无一不像,要是区别,那就是少女的发型全梳向上,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那额头上没有‘奴’字,没有像言铮一样用刘海遮住额头。 “奴婢四凤见过二爷!”少女微微一笑,对着关洛飞福了福,那笑容也酷似言铮,关洛飞一时看的移不开眼睛,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呢?一时他甚至怀疑又是言铮假扮的,来戏弄自己。 言铮当初扮成姣娘,这额头上也没奴字啊!一时,关洛飞突然冲动地拉住了那少女,手就往她额头上摸去,边道:“言铮,你搞什么鬼?” “啊……”四凤娇呼了一声,赶紧伸手去抓,抓住了关洛飞的手,柔软的手让关洛飞一怔,见四凤红了脸,慌忙放开,退后两步低声说:“二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良绣赶紧上前,道:“二爷,四凤才来时大家也认错了,以为她是二夫人呢!你认错人了!” 四凤垂了头笑道:“原来二爷也把我认错成二夫人了,大家都说我和二夫人长的很像,我还没见过二夫人呢,真的那么像吗?” 像,关洛飞冲动地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她!” 他往前走,四凤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吩咐了良绣几句就追了上来。 来到祠堂,敛芳在外面守着,看见关洛飞就把头扭到了一边,关洛飞也无暇计较她的态度,冲上前一把推开了门叫道:“言铮,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姐妹!” 言铮正低头抄家规,闻言就抬起头,见关洛飞把身后的少女拖出来,言铮一见她的模样就愣住了,她天天对着镜子照,哪会不熟悉自己这外貌,对面的少女除了衣服还有头上没有‘奴’字,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她的心一跳,怔怔地看着那少女,四凤也看着她,忽地抿唇一笑说:“二爷,我和夫人长得还真像呢,要是她额头没有刘海,我们换上同样的衣服 ,梳了同样的发型,估计二爷也认不出吧?” 关洛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嘲讽地一笑:“那也不一定,四凤,你知道她为什么留刘海吗?那是因为她额头上有个‘奴’字,你不信让她把刘海撩起来你看看,有这个‘奴’字,谁都能区分开你们!” “啊,二夫人额上怎么会有个‘奴’字呢?不是被发配为奴的人才会有这个奴字吗?”四凤惊叫起来。 言铮淡淡地看了一眼关洛飞,他是来羞辱自己的吗? 敛芳已经转过了头,看见四凤真的和言铮长的一模一样,她疑惑地皱起了眉,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言铮,你确定白夫人当年只生了你吗?我怎么看都觉得四凤像你的姐妹,不如你们就结拜做姐妹吧!”关洛飞道。 言铮低下了头,关洛飞说的意思是她想的意思吗? “二爷说笑了,四凤就一贱婢,哪有资格和夫人做姐妹呢,二爷,人也看过了,我该回去做事了!”四凤低头告辞。 关洛飞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道:“没事,言铮不会在意身份的,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不做姐妹很可惜,我做主,你们就结拜为姐妹吧!对了,你生辰是哪天?” “四月十六!”四凤答道。 “言铮你是哪天?”关洛飞故作不知地问道,其实成亲前交换生辰八字,他早从熙乾明那知道了言铮的生辰,也是四月十六,他一边惊奇这惊人的巧合,一边寻思,说不定四凤真是言铮的姐妹呢! “四月十六,真巧啊!”言铮头也不抬地道,她从看到四凤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时就知道这女人不简单,按机率来说,除了孪生姐妹,要在茫茫人海找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机率是几千万分之一,她不信自己那么好运,这几千万分之一的机率还被自己撞到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女人易容成自己的样子,那么,她的动机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了! “是啊,还真巧,这么说我和夫人真有缘分了,夫人要不嫌弃,我就称你一声姐姐吧!”四凤乖巧地说:“有点高攀,姐姐不愿意就算了!” 言铮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看她,莞尔:“言铮也是贱奴出身,哪有资格嫌弃别人,二爷不是替你做主了吗?我不愿意也得愿意,这声姐姐就受了!好了,亲也认了,言铮还要抄家规,就不留你们了!二爷,妹妹,走好!” 她说完低头继续抄家规,一笔一划,写的认真无比,那专注的样子就像这祠堂里只有自己一般。 关洛飞气恼她正眼都不看自己,也不求自己帮忙求情,心一狠,拉着四凤走了出去,还故意大声地说:“四凤,你愿不愿意到我院里侍候我和夫人啊,你和夫人做了姐妹,到我院里可以多点时间相处!” 四凤陪笑道:“二爷,我是大小姐的人,是大小姐救了我,你让我到你院里,还要大小姐同意啊!” “这有什么,等过去我就向姐姐要了你,她和我感情好,不会舍不得的……” 两人说着走远了,言铮听不到声音后才抬起头,敛芳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言铮挑眉:“敛芳,你怎么看?” “这女人来者不善,小姐要小心!” “找人去查查她的来历……”言铮吩咐完又低头抄家规。 敛芳忍不住了,低声说:“小姐,罗衣的事你考虑过吗?再这样下去,罗衣会死的!” 言铮已经从敛芳口中知道了罗衣的事,这两天她没回府就是在忙这事,她不信鬼怪的说法,可是却不能不正视濮族的神秘。她给罗衣检查过,罗衣伤势基本痊愈了,没道理还会这样衰弱啊!   ☆、216.身在局中看不清 “我在考虑呢,我一定会想办法救罗衣的!你放心吧!”言铮已经让龙九派人去找翰山,想弄清楚罗衣到底是不是被濮娟做法弄成这样,只有排除了这种可能,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敛芳担心地说:“你在这抄家规,王妃又不放你出去,怎么救人呢!姣” “你放心吧,我就算不出去,也能想办法救人!” 言铮沉吟着,春风楼的人现在被关洛飞控制着,自己已经不能动用他们了,看来只有动用拓跋言的人了。 敛芳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关家的人监视着,要想出去找人很难籼。 言铮想着,忽然想到了骆太医,后天就是骆太医启程回老家的日子,师徒一场,她去送行关王妃应该不会阻拦,她只要在这过程中联系上人,以后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找谁去送信让对方和自己接头呢? 言铮正想着,敛芳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走了出去,就见黄鹂走了过来,叫道:“夫人,你知道府上来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吗?二爷已经向大小姐要了她,说要搬到我们院里呢!” 这么快?言铮皱起眉,一时对关洛飞又气又恼,就因为自己不能给他生孩子,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找其他女人生孩子吗? 都是世上男人皆薄幸,没想到关洛飞也不列外,言铮一时失望到极点,本来还考虑是不是废了武功给他生个孩子,现在不用考虑了。 “黄鹂,我知道了,由他去吧!对了,这祠堂里有些冷,你能不能去我房里给我取几件衣服啊?”言铮叫道。 “没问题,我这就去!”黄鹂虽然有些失望言铮没什么表示,还是赶紧跑了回来,等取了衣服出来,正好见关洛飞带着四凤搬过来,黄鹂让到了一边,偷眼看,四凤笑的很灿烂,二爷着迷地看着她,那样子就像看自己的夫人。 黄鹂心里不舒服,狠狠瞪了一眼关洛飞转身就走。 “这位妹妹不欢迎我吗?”四凤忽地笑道。 “黄鹂,以后四凤就和你们做伴了,你过来认识一下,以后互相照应!”关洛飞叫住了她。 黄鹂这些日子在关洛飞房里胆子也呆大了,抬了头嘲讽地一笑道:“二爷,我们院里已经没房间了,西院还空着,你让四凤姑娘过去那边住吧,那边宽敞!” 关洛飞蹙眉:“怎么没房间了,罗衣不是没回来吗?让她住罗衣的房间就行了!” 黄鹂顿时急了:“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让她住罗衣的房间,那罗衣姐姐回来住哪呢?她是夫人的人,二爷这是要把夫人的人都撵走吗?” “二爷,黄鹂妹妹看来是不欢迎我呢,我还是回大小姐那边吧!正好大小姐也舍不得我!”四凤抱了包袱转身就走。 “黄鹂,这院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关洛飞沉下了脸。 黄鹂知道这是他发怒前的表情,立刻不敢再说,赌气道:“这是二爷的家,二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先给夫人送衣服去了!” 她蹬蹬往前走,关洛飞看看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招呼一个丫鬟把四凤带进去,就回自己的院中了。 双启跟了进来,看他坐在桌前沉思,就轻声叫道:“二爷,你打算收四凤姑娘为妾室吗?” 关洛飞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双启苦笑:“如果不是这样,二爷为什么和大小姐要了她呢,二爷前脚把人带过来,府上的人后面就传开了,二爷这是要收她呢!” 关洛飞沉默了,他只是想气气言铮,可没想再收谁做妾室。一个濮娟就够了,他可不能再给自己找麻烦。 何况他也知道,要真把四凤收为妾室,言铮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原谅他了。 一时心中烦躁,他们之间为什么这么多事,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吗? 想起刚才去见关洛蕴,关洛蕴竟然一身出家人打扮,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他和她说话,她也听而不闻,只有在说到要四凤时,她才道:“你要就带走吧,反正我这也没什么事!等需要时再让她回来就行!” 关洛飞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就趁机劝道:“洛蕴,大哥和我说他和母亲想给你寻门亲事,你怎么想?” 关洛蕴垂了眼,不冷不热地说:“我已经说过不嫁人了,你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吧!要是能容我,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在这过完下半生,要是不能容,就送我去家庙吧!” “洛蕴,你别这样想,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一生要走,怎么能关在这屋子里过一生呢!你告诉我,你想嫁谁,我去给你说说!” 关洛蕴冷笑一声:“你当你是皇上吗?关洛飞,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连你自己的事都做不了主,你怎么给我做主呢?你别劝我了,怎么过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无怨无悔!我这一生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生成男儿,不能像你们一样去拼搏……关洛飞,你生成了男儿,却没出息,天天追在白言铮屁股后面跑像什么话!姐弟一场,我给你句忠告,还是趁早为自己打算吧!” 她摇摇头,重新敲起木鱼,关洛飞见她不愿再和自己说话,就默默起身要走。 脚要踏出门时,听到关洛蕴在身后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家迟早也会散了,到时谁也顾不了谁,还是各寻各的去处吧!” 关洛飞感觉关洛蕴意有所指,呆呆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关洛蕴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他闷闷地坐着,许久,听到外面四凤叫道:“二爷,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关洛飞抚了把脸,站起了身。 四凤走了进来,手上端了个盘子,她含笑道:“也不知道二爷有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我今天第一天过来,就冒昧地给二爷做了点糕点,二爷尝尝,看可合二爷的口味!” 她把盘子放在桌上,里面有几块糕点,都做的很精致,一看就勾起了关洛飞的食欲,可是关洛飞自从上次中毒的事发生后,轻易不肯吃别人的东西,咽了咽口水笑道:“放着吧,一会我饿了就吃!” “好的,那我不打扰二爷了!”四凤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关洛飞看看糕点,忽地一笑道:“双启,把糕点放好,这是四凤特意为我做的,等我看累了兵书我就吃,你可不许偷吃啊!我要看看,四凤的厨艺是不是比言铮好!” 双启有些委屈:“二爷,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偷吃过啊!你别冤枉我!” 关洛飞笑道:“以前没偷吃,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偷吃!等我先尝了,好吃以后再让四凤给你们做!她的手艺要真比言铮好,我就正式把她接进西院!” “啊,二爷你把她安排进西院,是不是想纳她为妾啊!”双启惊叫起来。 关洛飞斜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门口的阴影上,嘴上道:“什么妾啊,我关洛飞不纳妾,濮娟都能做平妻,四凤也做的平妻。她和言铮长的一模一样,额上也没奴字,以后等我做了大将军,应酬多了,她可以代言铮陪我参加那些宴席!言铮虽好,可是有这个奴字,总是低人一等啊!” 双启说不出话了,二爷这是开始嫌弃言铮了吗? “行了,给我倒杯茶来,爷要看书了!”关洛飞在桌边坐下,目光却没离开门口,一会,见那阴影消失了,他的目光就掠过了一抹狠戾。 又过了一会,双启倒了茶过来,关洛飞才淡淡地说:“双启,你悄悄去辛家邨带几只老鼠回来,以后你养着,四凤送来的东西你都让老鼠尝尝,剩下的不准吃,找个地方埋了!” 双启眉一动,想起刚才关洛飞的反常,就低声道:“二爷,你怀疑四凤图谋不轨?” 关洛飞冷冷一笑:“你和双明是孪生兄弟,都没长得一模一样,她怎么会长得和言铮一样呢?还是同一天的生辰,这决不是巧合!而且,她刚才一直在门口偷听,不是心怀不轨,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双启笑了:“二爷刚才那些话都是说给她听的?二爷为什么不戳穿她呢?” “戳穿了就没好戏看了!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谁派她来的,想做什么!”关洛飞捏紧了拳,敢打自己的主意,找死。 *** 夜晚,关洛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言铮在那边抄家规,睡了没有? 越想越睡不着,他成亲了,却还是和没成亲一样,要一个人睡,这有什么意思啊! 他猛地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穿好衣服,刚想出去,就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关洛飞心一动,想起那个神秘的四凤,就轻轻摸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外面没人,他侧耳听,没动静就拉开窗子跳了出去,从房顶上掠到了言铮那边的院子。 刚站稳,就见下面一个房间打开了门,一个人影闪了进去,关上了门 。 那是罗衣的房间,关洛飞暗暗着恼,他来迟了,四凤已经回去了。 他站在暗处,又等了一会,不见人出来,就离开了。 夜晚风凉,却还能忍受,关洛飞不自觉地来到了祠堂外,看到里面还亮着灯,他就站在外面看着,这么晚了,言铮还没睡吗?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觉得自己无聊,刚想回去,就听到门响了,一个人影走了出来,是言铮,关洛飞下意识地躲到了暗处看着。 言铮一手提了灯笼,一边往祠堂后面走去,那边有个茅房,关洛飞恍然,她这是出来解决呢! 他不自觉地想起上次言铮昏睡醒来,自己说帮她解决问题,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就卷上了笑,那模样的言铮很可爱。 关洛飞想着又想到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四凤,四凤会有言铮这样的表情吗? “噗通……”那边传来一声异响,像是有人摔倒了,关洛飞一急,刚想掠过去,祠堂里有人跑了出来,边跑边叫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许是坐久了,这边又黑,摔了一跤!”言铮答着,爬了起来。 敛芳赶紧冲过去扶她,见她裙角被树枝勾破了,就怜惜地道:“没摔伤吧?” 言铮尴尬地笑笑:“没有……” 她握紧擦伤的手放在身后,自嘲地笑道:“我是不是很没用,走个路都会摔倒!” 敛芳扑哧地笑了出来:“小姐说什么啊,你要是没用,那我们全不用活了。不小心摔到是人都会犯的错误,你何必妄自菲薄呢!” 她捡起灯笼,给言铮照路,陪着她去了茅房。 关洛飞站在原地,心一阵阵地抽搐着疼,这是第一次听到言铮说自己没用,以前言铮不管在谁面前表现的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什么时候摔了一跤会这样沮丧呢! “敛芳,还好还有你陪着我,否则真不知道在这里呆几天我会不会疯掉!” 那两人回来了,边走边闲聊着。 “只要小姐需要,我和罗衣都会一直陪着你呢!”敛芳道。 言铮听到罗衣的名字长长叹了口气:“你还安慰我,我要是真如你说的那么能干,也不会对罗衣的病束手无策了!” “小姐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病都能治好,慢慢来吧,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治好罗衣的!”敛芳转过来安慰她。 关洛飞蹙眉,罗衣怎么了? 他想着,就见两人走了回来,在祠堂门口站住了,他心一惊,屏住了呼吸,言铮不会发现自己吧? “小姐,怎么啦?不进去吗?”敛芳有些奇怪地问道。 “在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瑞亲王府的空气就只一刻最纯净!”言铮嘲讽地笑笑:“大家都睡了,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空气也舒坦了。” “小姐,那个四凤出现也许是好事,二爷要是迷上她更好,把她娶进门,你就和他和离。我们回白府去,实在不行,我们就回拓跋去!” 关洛飞一听就捏紧了拳,很想出去掐死敛芳,言铮这几个丫鬟就那么不待见他吗?动不动就让言铮和自己和离! “就怕他不肯和离!他要真迷上四凤,宁愿休了我吧!” 言铮的声音有些迷茫:“敛芳,你说一个人能完全代替另一个人吗?四凤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也许性格比我更好,不会给二爷气受,不会时时和他争吵,会对二爷笑,会给他做好吃的…………男人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吧!就像姚碧玉和董婉,识大体,顾大局,我呢,就算下辈子也做不了这样的女人!” 上辈子做不了,这辈子不行,下辈子也不可能! 敛芳听着,觉得今晚的言铮情绪很低落,估计被四凤刺激的不轻,就劝道:“小姐你不用学她们,你已经很好了,二爷要是喜欢上四凤,那是他有眼无珠,值不得你伤心!” 伤心,言铮会伤心吗?关洛飞忍不住看向言铮,见她笑了起来,点点头说:“我不伤心,我只是有点困惑,也许身在局中,一时看不清自己而已!” 困惑什么呢?关洛飞屏息,想听听言铮的心里话。 “小姐,你困惑什么呢?”敛芳代他问了 出来。 “困惑多了,有对命运的,有对我自己的,也有对这世界……” 言铮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凭我的聪明足以在这世界游刃有余地生活,可是现在发现很多事都不是聪明可以解决的,有些事你想置身事外,却还是身不由己地卷进来,越陷越深,就发现想抽身越来越难,我今天一直在想,我就真的不能摆脱这些吗?” 敛芳听的一头雾水,关洛飞听得情绪低落,她想摆脱自己吗?自己就真的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吗? 一时只觉得心灰意冷,很想出去告诉她,你要走你就走吧,没有你的从前我也过了,没有你的以后,我还是会好好的过下去。 只是脚有千斤重,这些话想的容易,说出去却很难! “阿嚏……阿嚏……”言铮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敛芳赶紧道:“小姐,进去吧,外面凉!” “嗯……我们进去!”两人走了进去。 关洛飞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失神地看着里面灭了灯,感觉自己的世界也灭了灯,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他不知道自己的光明在哪,站了许久才悄悄离开了。 *** “二爷,早……” 关洛飞一早起床,四凤就端了梳洗水进来,放下就利索地打开窗子,边道:“二爷今天是去军营吗?晚上回来吗?我给你准备饭菜!听大小姐说二爷喜欢吃醋溜鱼,我今天就给你做鱼,可好?” 关洛飞看看她,想起言铮的无情,就点了点头:“行,我晚点回来吃!” “嗯,二爷,过两天就是王爷的寿辰,前几天郡主和世子爷都做了新衣,你也做几件吧!二爷要不嫌弃,我给二爷做!”四凤殷勤地道。 “行,做吧,你看看二房的人,一人给她们做两套吧!银子找双启去拿!” “好的,二爷!”四凤出去了一会,拿了软尺进来:“我给二爷量一下,好做衣服!” 关洛飞站着,四凤就走了过来,贴着关洛飞就给他量起来,她发丝上的香味钻进关洛飞鼻间,他垂眼,看着四凤酷似言铮的下颚还有那两片娇嫩的唇,就有些失神。 对着这张对自己笑脸相迎的脸,就算明知道她图谋不轨,他也没有厌恶的感觉,恍惚间觉得是言铮在侍候自己,就由着她量。 “二爷,你靴子都旧了,脱下来我量量,我也给你做两双靴子吧!”四凤在他脚下半跪下来,替他脱靴。 关洛飞顺从地坐了下去,看着四凤量了靴,又给他套靴。 “洛飞……”肖北没经过禀告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就笑道:“哟,夫妻两感情这么好啊,言铮,我还不知道你可以做到这地步,看来我也要娶妻了,也让我夫人这样侍候我!” 四凤红了脸,赶紧给关洛飞套好靴子,才起身对肖北福了一福:“公子你认错人了,女婢叫四凤,不是夫人!” “开玩笑……”肖北刚想说自己怎么可能认错人,一抬头对上四凤光洁的额头,就傻了眼:“你……你额头上的奴字怎么不见了?”   ☆、217.皇上想夺人妻 “公子,我真不是夫人,我是四凤,额头上没字,不信你问二爷!”四凤微笑。 关洛飞站起来,点点头道:“她的确不是言铮,她是四凤,言铮在祠堂抄家规呢!姣” 肖北难以置信地指着四凤:“她……她怎么长得和言铮一模一样啊?你们别骗我啊!” “二爷没骗你,夫人正在祠堂里呢,不信你可以过去看看!”四凤抿唇笑了笑,施了礼告退了。 “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四凤?”肖北问道籼。 关洛飞下意识地看看门口,一拉肖北说:“你来找我有事吗?我们边走边说吧!” 等出了王府,关洛飞就把自己从关洛蕴那要来四凤的事都告诉了肖北,肖北蹙眉:“她是大小姐救回来的?什么来历啊?” “这正是我想让你查的,给我弄清楚,她是什么人?接近我想做什么?”关洛飞冷冷一笑:“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允许她得逞!” 肖北想起刚才的事,冷笑道:“你既然怀疑她有不轨之心,还和她那么亲近,你就不怕言铮多心啊?” 提起言铮,关洛飞脸色也不好看,看看四周就低声道:“她根本没怀孕,她是骗人的!肖北,你不知道,她瞒了我许多事,她不能生孩子也是其中之一!” 心中苦闷,关洛飞也不在乎家丑外扬,把言铮身体内有银针的事都告诉了肖北,还把自己偷听到她和骆夫人说的话也告诉了肖北,最后愤愤地说:“她要是在乎我,就会废了武功给我生孩子,可是她不想这样做,肖北,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肖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就沉默了,作为一个男人,他理解关洛飞的烦闷,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那女人却不愿为他生孩子,换了他也接受不了。 只是作为关洛飞和言铮的朋友,肖北也不能不为言铮考虑,废了武功,这可是一桩大事啊,虽然说没有性命之忧,可谁能保证,失去武功,言铮以后会不会因此有什么损失呢! “肖北,你给我个建议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关洛飞一晚只睡了两个时辰,他实在不知道,天天想这事,他还怎么做事。 “难道我说什么你就照做吗?”肖北不赞成地摇摇头:“你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办,就招蜂引蝶,一个又一个女人地刺激言铮,你就不怕她对你更失望吗?” “我只是想让她看看,没有她,也会有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关洛飞赌气道。 “对,没有她也会有女人给你生孩子,可是,关洛飞,你想过没有,真要是没有她,你愿意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吗?如果你觉得可以,那我不拦着你,你和她和离吧!” 肖北冷冷地说:“做不了夫妻,就放了她,总好过你一次次地伤她的心!” “肖北,是她伤我的心好不?你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欢她……”关洛飞委屈地道。 “你委屈,她不更委屈吗?关洛飞,你看看你这些日子做的事,哪件你值得骄傲了?恢复记忆瞒着她,还失言娶了濮娟,又去风月楼找乐子,现在又带进一个四凤,你是怕帝都人还不够看她笑话吗?这些她对你抱怨过吗?” 肖北气恼地瞪他:“你是男人,你不在乎流言蜚语,言铮是女人,虽然比一般女人强,可她还是女人,你就没想过她能承受吗?关洛飞,我告诉你,她不发怒是在给你机会,你要是真惹她发怒了,想想当初她是怎么从端木家出来的……我告诉你,没人能留得住她!” 关洛飞怔住了,是这样吗? “你好好考虑吧,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件事和你说,太后可能不行了,也不知道是谁给皇上出了个主意,让皇上选妃来给太后冲喜,说后宫子嗣稀少,这次又死了两个皇子,选妃是让皇上多添子嗣。今早已经有人让户部整理出秀女名单,很快就会选秀。” 额,关洛飞蹙眉,皇上都一把年纪了,后宫也不少嫔妃,还选妃生皇子,是嫌后宫还不够乱吗? 肖北冷笑道:“他选妃,三皇子和几个皇子都还没娶亲呢,这不是和自己的儿子抢女人吗?皇上也不怕丢人,我看这出主意的人一定别有用意!” “他要选就让他选吧,反正你我都没姐妹,好处坏处都轮不到我们!”关洛飞不在意地说。 肖北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你这随心所欲的毛病改改好不?后位还空着呢,选了妃,就有可能立后,这一来帝都 形势又变了,昨晚董相和我父亲喝酒,言谈之间也有归隐的意思。关洛飞,要是换上一个像濮娟那种皇后,你我也该归隐了,你就甘心吗?” 关洛飞沉默了,他还想做大将军,搬出瑞亲王府另立门户……他还年轻,不像董相他们可以安居乡野……他还有很多雄心壮志,怎么甘心就到头呢! 肖北劝了他几句,就走了,关洛飞就去军营,木将军一见他就道:“关洛飞,听说你母亲不准言铮去辛家邨,罚她在祠堂抄家规,有这回事吗?” 关洛飞汗颜,低了头道:“确有其事!” 木将军淡淡地说:“早朝后皇上留下了我,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言铮去辛家邨是他的旨意,让你和你母亲有不满可以去找他,别为难言铮。言铮这次立了大功,皇上还没嘉奖她呢,你们这样做是想让他内疚吗?” “洛飞不敢,这是母亲的意思,言铮作为我关家的媳妇,母亲管管她也是应该的!皇上还是以国事为重吧,我家里的事自己会处理的!”关洛飞嘲讽地道。 “你的话我会带给皇上的!”木将军点点头,放缓了语气:“洛飞,刚才是代皇上传话,现在是我自己的意思。恕我直言,最近你做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作为你的上司劝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比较好,你有本事,应该拿来效力于朝廷和百姓,而不该在女人堆里虚度年华,我不希望因为这些事影响你的前途,明白吗?” 关洛飞听出了木将军的善意,有些脸红地点点头:“末将知道了,谢谢将军提醒!” 木将军拍拍他的肩,道:“按理说你的家事我不该多嘴,只是,言铮这孩子,这些日子和我们相处久了,大家都很喜欢她,我也不例外,为白芷有这样的女儿而欣慰。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我和白芷并肩战斗过,我很欣赏她。洛飞,你跟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能看出来,你和熙乾明不一样,我心里是不愿意你和言铮走到熙乾明和白芷的老路上,所以,我作为言铮和你的长辈,再劝你一句,好好珍惜你拥有的,别等失去了再后悔!” “嗯,谢谢将军教导,我会认真考虑的!”关洛飞慎重地点头。 “那就这样吧,你去做事吧!” 关洛飞刚要走,木君山又叫住了他:“洛飞,辛家邨的病人虽然已经有了很大的起效,可还没痊愈,而且,还有事没了结,回去劝劝你母亲,让言铮有空再过来看看。皇上虽然没明说,可对你们家这样变相囚禁言铮很不满,你别忘记了,言铮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当日皇上说过,他愿意让言铮悔婚,所以,如果言铮想离开关家,也不是办不到。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我就不多说了,去吧!” 关洛飞走了出去,脑中就有些凌乱了,木将军这是在告诉他,如果言铮点头,皇上会主持让他们和离吗? 一时,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为自己感到不幸了,娶了这样一个被皇上看重的娘子,一个侍候不好,就可能失去她,这什么和什么啊!皇上不嫌手伸得太长了吗?都管到人家家里了! 虽然满肚子牢***,可是关洛飞还是清楚地认识到,皇上还真可能这样做。 想到选妃的事,关洛飞心一寒,皇上不会是想把言铮选进宫去伴驾吧?虽然言铮已经嫁了人,这样做会让人唾弃! 可如今的皇上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铲除了皇后和有可能威胁自己皇位的皇子,他早就不在乎世人怎么看他,又怎么做不出夺人妻女的事呢! 关洛飞一时暗暗庆幸,言铮借口怀孕这事做对了,皇上再怎么无耻,也不能选一个怀孕的妇人进宫伴驾吧! 关洛飞胡思乱想着,突然想到了关家,就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皇上真有这心思,务必不会再把关家放在眼中,一定会先除了关家再做这事。 逼走了一个应亲王,这帝都就只有瑞亲王,康亲王两个亲王了,康亲王庸庸碌碌,几个孩子就吕易安成器,还是文职,手中没有兵权,不足为患,唯一的短处就是他是赵天楚的舅舅,皇上才动了两个皇子,还需要笼络赵天楚,暂时应该还不会对康亲王动手。 而关家,自己在军营任职,这些日子又锋芒毕露,关鸣郤也有意向到朝中任职…… 他外祖家也有势力,再加上父亲这边关家的势力,的确足以对皇上构成威胁。 皇上这些年容忍他们,只是想依靠他们稳固自己的势力,现在他基础牢固,自不会把关家再放在眼中。 关洛飞越想越不安,满腹心事在军营里呆 了半天,就急急往家赶。 约好和关鸣郤去看赵天敬,关鸣郤已经等了半天,两人也不废话,一起往宫里去。 到宫门口,看见守门的御林军已经换了一批人,领头的是皇上的亲信周笃文,他一见关家兄弟,就笑着迎上来道:“两位爷,进宫吗?” “是啊,我们想探视一下太子!”关鸣郤微笑着答道。 周笃文淡淡地说:“两位爷还不知道吧,皇上给太子请了名医诊治,这些日子禁止探视。对了,最近太后身体不好,皇上口谕,百官无旨宣召不能随便入宫,两位爷有圣旨吗?” “没有!”关鸣郤看看关洛飞,拉着关洛飞退后一步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违抗圣旨,先回去了,改日请了圣旨再来探望!” 两人折了回来,关鸣郤一路低头沉思,关洛飞也想着这其中的含义,沉默着。 “洛飞,我们兄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这出也出来了,不如找个地方一起喝杯吧!”快到关家时,关鸣郤拉住了关洛飞。 “也行,那就走吧!”关洛飞也想和关鸣郤谈谈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街上,看到虹桥酒楼还在装修,就重新找了家酒楼,这家酒楼是新开的,叫登云,关洛飞这些日子太忙,还没注意帝都新开了酒楼。 看规模比以前的虹桥还大,三层全装饰一新,红灯笼从楼顶挂到了楼下,随口就问道:“这酒楼谁开的?这么气派!” 关鸣郤笑了笑,道:“是我岳母开的,她说要留在帝都等着抱孙子,闲得无聊就开了这家酒楼,让我有时间过来帮着打理,你知道我对经商不感兴趣,也不会打理,这酒楼开业到现在,我就来过一次。” “哦!”关洛飞点点头,道:“大哥不来是对的,你以后要入朝为官,还是少来这种场合,对你的声誉不好!” 关鸣郤颔首:“我知道,谢谢二弟提醒,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我病了这么多年,家里都靠母亲撑着,父亲病又多,家里坐吃山空,一年不如一年,我作为关家的长子,也该为关家出点力。这酒楼如果能打理好,也能为家里的开支出点力!” 关洛飞就沉默了,他哪会不知道关王妃把钱抓的牢牢的,自己还是借成亲的时候弄了点钱,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关鸣郤娶了邵翩若,邵翩若又是郡主派头,什么都要好的,他的开支相比自己的确很大,不弄点钱,怎么过啊! 关洛飞由此就想多了,成家不比单身,他是男人,有义务挣钱养家。 两人上了楼,掌柜的认识自家主人的女婿,给两人挑了一个好房间,安静优雅,送上了好酒好菜,门一关,就没人打扰两人。 “来,大哥,我给你倒酒!”关洛飞亲自给两人倒酒。 关鸣郤含笑接过,和关洛飞对碰一下,一饮而尽。 两兄弟看似毫无芥蒂地边喝边聊,关洛飞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皇上要选妃的事,喝了一半酒,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关鸣郤点点头说:“我听翩若说了,她昨晚骂了皇上半天,说皇上老而不尊,宫里那么多女人还不够,还要选妃,就不怕死在女人手上!” 关洛飞笑了笑,问道:“大哥怎么看这事?” 关鸣郤沉吟了一下说:“我不在朝中,也不了解具体的,只是从翩若口中知道一些事,三殿下打算迎娶端木翊的妹妹纤云做妃,皇上这一手,估计是想和三殿下较量吧!” 关洛飞撇撇嘴:“他难道还想让纤云入宫?” 纤云声名狼藉,这样的女人入宫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关鸣郤摇摇头:“洛飞你狭隘了,三殿下能娶端木纤云,皇上为什么不能再选几个家境靠得住的女人呢,比如说石将军的女儿,木将军的千金……把自己人的女儿嫁给自己的敌人,不如留给自己,强强联合,这不是很好吗?” 关洛飞傻眼,石絮都能做皇上的女儿了,这弄过去做妃子,这不是毁了石絮一生吗? 这样的事在皇家本来很正常,可是就因为石絮是言铮的朋友,关洛飞就觉得怪怪的。 “洛飞,你在可怜石絮吗?听说她和你夫人感情很好,言铮听到这事,估计会很难受吧!哎,要不是言铮已经嫁给了你,她也免不了被选进宫!”关鸣郤叹道。 关洛飞更郁闷了,喝了几口闷酒,忍不住还是说道:“大哥,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半天了,不说不快,大哥你帮我想想,看我是不是多心!” “什么事?你我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关鸣郤给他倒酒。 关洛飞苦笑:“你听说过一件事吗?皇上当年和白芷相好过?” 关鸣郤眸子中掠过一抹亮光,嘴上却有些意外地道:“还有这事?” “嗯,言铮和白芷据说长得很像,这几次皇上对言铮都照顾有加,上次还说要招言铮进太医院为官,后来是因为言铮有孕才罢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总觉得皇上不安好心,以后还可能招言铮进宫……” 关鸣郤这次是真的意外了,蹙眉道:“可是她已经嫁给你了,难道他还想夺人妻啊?” 关洛飞苦笑:“大哥,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万一不是呢?” 关鸣郤就沉默了,他听懂了关洛飞后面没说出来的话,一时忧心忡忡。 对于皇上来说,这天下都是他的,夺人妻为什么不可以! 只是对于关家,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只要关家在,皇上有顾忌就不敢做这样的事。 如果关家没了,皇上做这样的事也无所顾忌。 所以,关洛飞的担心如果不是多想,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皇上想对关家下手了。 关鸣郤还没准备好,这时候拿什么和皇上为敌呢? “洛飞,如果你的想法不是多虑,那你准备怎么做呢?”关鸣郤试探地问道。 关洛飞咬牙:“我的娘子,我怎么可能拱手让出去呢,这样我还是个男人吗?” “那你考虑过关家吗?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意思,不会轻易罢休的!”关鸣郤叹气。 “大哥,你觉得我交出言铮,他就会放过我们关家吗?”关洛飞反问。 关鸣郤又沉默了,虽然交出一个女人对他没有什么损失,可是这人是言铮啊! 而且就像关洛飞说的,交出了言铮,也未必就一了百了,关家无颜立足于世不说,皇上就肯对关家罢手了吗? “那怎么办?难道看着关家完蛋吗?”关鸣郤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反问关洛飞。 关洛飞和他大眼瞪小眼,都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在强权之下,他们都是蝼蚁,一时关洛飞恨不能自己手中有千军万马,只要皇上敢来夺,他就夺了他的皇位,取他狗头。 “洛飞,也许还有办法……”关鸣郤脑筋转的比较快,突然想起府上多的一个人,就按在关洛飞手上道:“四凤不是长得和言铮一模一样吗?制造机会,让皇上认识她,这样一来可以试试皇上是不是真的喜欢言铮,二来,也可以用她让皇上断了对言铮的心思……” 关洛飞反应过来,是啊,他怎么就忘记了府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呢! 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只是,四凤肯帮自己做这样的事吗?那女人来历不明,他还没弄清楚她的目的,就把她送出去,会不会给自己惹出更大的麻烦呢? “洛飞,你在想什么?难道你舍不得她?”关鸣郤意味深长地问道。 “不是……”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关洛飞也不瞒关鸣郤了,低声道:“四凤来历不明,我是担心这样送出去,她会给我们关家惹大麻烦!” 关鸣郤笑了笑道:“一个丫鬟,来历不明又怎么样,要惹麻烦,留在家里也一样会惹,送出去一来能保住言铮,二来让她给皇上惹点麻烦不更好吗?我们需要的是时间,熬个两三年,要是皇上灭了对关家不轨的心,皆大欢喜。要是他还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们另投明君了!赵天泽也好,赵天楚也好,谁能容我们关家,我们就支持谁!” 兄弟两互相看看,第一次有了一家人的感觉,同仇敌忾,不管是为了个人目的还是为了关家,这一刻他们都必须站在一条阵线上。 关洛飞起身给关鸣郤倒了酒,真诚地敬他:“大哥,你说的对,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谢谢大哥一席话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也谢谢大哥,支持我!” “我们是一家人,兄弟之间互相支持是应该的!不必客气!”关鸣郤和他碰了杯:“我希望,我们兄弟的感情一直像今天这样好,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嗯,一定会的!”关洛飞笑了,兄弟两人似乎解开了心结,你倒一杯我倒一杯,喝到了深夜才相互搀扶着回家。 双启,双明还有葛山在后面跟着,三人见这两兄弟亲密无间,却各怀心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都不相信一席酒就能让两人亲密起来。 进门后各回各院,关洛飞摇摇晃晃走进自己房间,见桌上放了一桌菜,四凤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他才想起答应了四凤回来吃饭,看着这一桌菜,关洛飞迟疑了。 他不想皇上毁了石絮一生,也不想皇上把言铮招进宫,他就能毁了四凤一生吗? “二爷,你回来了!啊,怎么喝这么多,快躺下,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四凤听到动静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就来扶关洛飞。 关洛飞抓住了她的手,迟疑地叫道:“四凤……” “二爷,怎么啦?”四凤脸红了,抬眼羞怯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 “双启,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和四凤说!”关洛飞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双启、双明看看他紧抓住四凤的手,不用猜也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两人低头关门出去了……   ☆、218.你要乖,就有糖吃 “二爷,我侍候你洗漱吧!”四凤脸更红了,娇羞地垂了头,身体却不动,她也和双启他们想偏了,以为关洛飞要自己侍寝呢!低垂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屑。 关洛飞却放开她的手,自己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凉凉的水滑进肚子,他脑子有些清醒了,话却更说不出口姣。 想了想,转身道:“夫人那边今天怎么样?” 四凤有些意外,微笑道:“没什么吧,听说一直呆在祠堂里抄家规呢,二爷是在担心夫人吗?” “没,就是想知道她有什么动静!”关洛飞冷哼一声:“她不守妇道,母亲罚她抄家规是她该受的,我才不担心!” “是吗?二爷可别口是心非!”四凤掩唇笑道:“四凤没来二爷这边时,就听人说二爷很喜欢夫人呢,曾经为了要娶夫人,宁愿呆在祠堂里也不改口,怎么可能不担心呢!籼” “那是年少无知!一时糊涂而已……你既然听说了这么多,又怎么不知道我娶她是因为皇上赐婚呢!” 关洛飞叹了口气:“你不也看到了,她成天对我绷着脸,笑都不肯对我笑一下,你说这样的夫人娶来何用呢!” 四凤笑的更娇媚了:“那二爷何不休了她?” 关洛飞苦笑:“你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吗?孩子是我关家的子嗣,要休也得等她生下孩子!” 四凤又笑了:“二爷真是善良,二爷就不怕到时她不肯留下孩子吗?我听说她母亲当年和熙将军和离都把她带走了,要是她像白芷一样把孩子带走,二爷怎么办?” “她敢这样做,我杀了她!”关洛飞眼中掠过一抹狠意,走过来拉着四凤的手说:“四凤,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喜欢的是她还是姣娘,你可能不知道吧,以前我有个丫鬟叫姣娘,她才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她的性格和你很像,对我很好,还会给我做好吃的!我那时糊涂,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听说她家里有婚约就放她走了,结果她死了……” 四凤挑眉,有些诧异,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 “我那时正是伤心的时候,后来遇到了言铮招夫,可怜她就去应征了,想着反正姣娘死了,娶谁对我都是一样,后来大家就以为我很喜欢她,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等娶了她后,我才发现,我喜欢的还是姣娘!” 关洛飞有些沮丧地道:“有些事我不方便对你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喜欢她,特别是她做了这么多事后!” “她做了什么事?”四凤下意识地问道。 “我不能说!”关洛飞放开她的手,往桌边一坐:“我很烦,你再给我拿坛酒来!” 四凤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了坛酒抱进来。 “四凤,你陪我喝!”关洛飞拿过酒盅给四凤倒上,自己倒了一盅就喝起来。 “二爷,少喝点,喝酒解决不了问题!”四凤婉言劝道。 关洛飞摇摇头:“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也能让我不去想!” 他又灌了一盅进肚,迷茫地看着四凤,叹道:“我只想简简单单地生活,为什么不能呢!” “二爷,你是亲王府的二公子,你想过什么生活都可以……有什么不能呢!”四凤微笑。 “不……你不知道,我不能……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就算他要我把自己的夫人贡献出去,我也得照办……” 关洛飞狠狠地把酒盅拍在桌上,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四凤蹙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吗? “二爷说笑了,皇上要你夫人干嘛,皇上那么多女人,他怎么会夺你妻呢!”四凤试探道。 “你不知道,皇上喜欢言铮的母亲,言铮和她母亲长得又像,皇上想要她也不奇怪!”关洛飞似乎喝多了,口无遮拦地道:“我不想戴绿帽子,可也不甘心把她交出去,四凤,我就弄不懂了,言铮有什么好,皇上为什么喜欢她呢!一个贱奴,如果不是皇上赐婚,我还不想娶她呢,他要喜欢,当初就不该赐婚给我……” 说到这,关洛飞一拍桌子骂道:“都怨拓跋言,莫名其妙地和我母亲撮合这门亲事,他和言铮也不清不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提起拓跋言的名字,四凤眼中就掠过了一抹强烈的恨意,低垂了眼道:“我也听说了,说拓跋言曾经拿一 座矿山换言铮的自由,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要知道我还会坐在这吗?我早杀了她了……”关洛飞冷冷一笑,又灌了自己一杯酒才郁闷地道:“四凤,我这心里苦啊!你说,我该怎么做?” “四凤就一个奴婢,怎么敢教二爷怎么做呢!二爷有苦就对我说吧,我能做个好听众!” 关洛飞醉意朦胧地看着她,伸手按在她手上:“四凤,你为什么长得和她一样呢,你不知道我对着她的脸都腻了,我一看见这张脸,就想着皇上喜欢她,你说,我怎么能不腻呢!” 四凤愣了一下,自己这是表错了情吗?还以为长得和言铮一样就能占便宜,可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啊! “皇上要真想要言铮,有的是办法……我娶了她,你觉得是福是祸啊?”关洛飞又闷闷地喝了一盅,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了,爬在桌上喃喃地嘀咕着:“皇上要选妃了……我关家要完了……” 四凤心一跳,原来这就是关洛飞今天苦恼的原因,只是皇上真的会把言铮选进宫吗?她不是还怀了孩子吗?难道这孩子是皇上的? 四凤虽然不是很相信言铮会做这样的事,可是看着关洛飞的样子,这怀疑还是无法释然。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辛苦接近关洛飞就是白费功夫,找错了人。 四凤沉思着,没注意关洛飞许久都不说话了,等发现,看到关洛飞已经睡着了。 “二爷,我扶你到床上睡吧!”四凤起身,去扶关洛飞,关洛飞被惊扰,看见她就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她:“滚,我不要你侍候,你去找皇上吧……我关家留不住你这尊大佛……” 四凤被他推得跌坐在地上,看着关洛飞厌恶地看了看她,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去,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二爷,你把我当夫人吗?”四凤不甘心地起身,走过去摇了摇他:“二爷,我是四凤啊!” “滚……再缠着我我对不客气了!你这贱人……”关洛飞睁开眼一巴掌就打了过来:“你别想做妃子,你就该关在祠堂里一辈子,我宁愿杀了你,也不会让你给关家丢人的……” 四凤骤不及防被他一巴掌打在脸上,又跌坐在地上,等起身,脸都肿了,再看关洛飞,又睡的不省人事,身上一股酒味熏得她站在下面都能嗅到。 四凤皱紧了眉,摸摸脸,眼中掠过强烈的杀气,她就这样盯着关洛飞,许久,见关洛飞睡的迷糊,她才敛去眼中的杀气,微微一笑:“二爷,我给你盖被子吧,你这样睡会着凉的!” 她探身过去,拿了被子给关洛飞盖上,手指间的银针半隐半现,在接近关洛飞的眉间时停住了。 关洛飞眉头紧皱,丝毫没有察觉危险近在咫尺,四凤停了一会,忽地一笑,收起了银针,盖好被子轻脚轻手地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关洛飞就猛地睁开了眼,若有所思地看着门那边,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 听到脚步声走远,关洛飞才轻轻起身,掠到窗前拉开了窗子飞掠了出去。 站在高处,关洛飞看到四凤走到自己的房间,进去了,他等了好一会,才见后面的窗子打开,一条黑影掠了出去。 那身影行动敏捷,一瞬间就消失在王府上空,关洛飞追出一段路,远远看到她消失在黑暗中,再往前,就找不到人了。 关洛飞蹙眉,这女人的轻功很高啊,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关洛飞怕打草惊蛇,不敢四处找,站在原地等着,许久,才见她折了回来,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房中。 关洛飞看着她房内再没动静,才悄悄回到自己房里。 *** 次日一早,关洛飞才起床,就见敛芳在外面叫道:“二爷,骆太医今日启程,夫人得到王妃的同意出去送行,夫人让我来问一声,二爷要一起去吗?” 关洛飞有些疑惑,言铮的家规就抄完了吗?怎么母亲放她出来了? “去,让她等我一下!”关洛飞一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骆太医,也顾不上和言铮赌气,梳洗好就走了出来。 言铮已经坐在马车上等他了,关洛飞钻进马车,见她裹着斗篷靠在角落,眉目间有些疲惫,心一动,难道她一晚没睡赶出来了? “母亲 怎么放你出来了?家规抄完了?”他随口问道。 “没,我说回来继续抄,母亲同意了!”言铮淡淡地答道。 关洛飞冷冷笑了笑:“不想求我帮你求情?” 言铮斜了他一眼,嘲讽道:“二爷会帮我求情吗?” “你不求怎么知道不会?”关洛飞反驳。 言铮又看了他一眼,闭上眼:“我以为二爷希望我被关在祠堂一辈子!” 关洛飞一时有些心虚,差点以为昨晚自己和四凤说话被言铮听到了。他不想分辨,他的确有关她一辈子的意思,只是不是祠堂,而是自己屋里。 见言铮不想理自己的样子,他这次很沉稳,也不着恼,只淡淡地说:“听说罗衣病还没好,你就不想去看看吗?她和你可是好姐妹,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言铮闭了眼,淡淡地道:“二爷,别拿这事激我求你,我不会的!你知道罗衣的事,从飒芥身上也该知道我的态度,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别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否则你会后悔的!” “白言铮……”关洛飞被她的话激怒了,手一抓就抓住她的手腕拖了过来,低吼道:“什么是你的底线?飒芥,罗衣都是你关心的人,为了他们,你什么都肯做,就不肯为我做点事,你……你他妈把我放在什么地方?” 他捏住她的下颚,逼着她睁眼看着自己,言铮目光漠然,和他对视着。 “就是这样……我根本不在你眼里!”关洛飞手捏紧了,低吼道:“我去风月楼,带四凤回院里,你都不生气,这是正常的女人该有的反应吗?你说,谁才在你眼里?”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所有人都要求我学端木夫人,我正努力向她学习呢,怎么,二爷觉得这样不好?二爷只娶我一人委屈呢,我变成端木夫人,大度贤惠,二爷也不用委屈了,不是吗?”言铮平静地反问。 “白言铮……”关洛飞一阵失望,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言铮这样的说辞。 “二爷别闹了,我们话都说开了,也没藏着拗着的必要,你知道我不能给你生孩子,所以,我也没权利拦着你喜欢别人,四凤也好,楼子里那两位姑娘也好,甚至是其他女人,只要二爷喜欢都可以娶进门来,有她们给二爷生孩子,二爷就没遗憾了。” 言铮轻轻推开关洛飞的手,淡淡地说:“我这夫人的位置也可以让出来,二爷需要,随时都可以!” “白言铮……”关洛飞怒到了极点,腾地伸手抓到她的琵琶骨上,低吼道:“你可以生的……我知道一种方法,只要废了你的武功,那银针不就没用了吗?你说,要不要我亲自动手废了你的武功?” 言铮睁大了眼,关洛飞怎么知道的,看着他被怒气扭曲的有点变形的脸,她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她看的出,关洛飞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想这样做…… “说话,你自己来还是我来?”关洛飞恶狠狠地道。 言铮忽地一笑,又闭上了眼:“我不会自己废了自己的武功,二爷要是觉得这样好,那就麻烦二爷亲自动手吧!” 关洛飞捏紧了她的琵琶骨,只要一用力,言铮就没武功了,他看着言铮,她眉头微皱,脸上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闭着眼,看不到那双美丽的眸子中有没有害怕,这让他很不满,咬牙切齿地道:“别以为我不会这样做,你是我的女人,我想让你生你就得生!” 言铮没说话,只是唇角嘲讽地微勾。 这样子更是让关洛飞气恼,他猛地捏紧了她的琵琶骨,边探头咬在她唇上,舌霸道地撬开她的齿,纠缠她的舌头,堵住她的痛呼。 感觉骨头在自己手中发出了轻微的脆响,言铮的身子颤抖起来,贴在他胸前像一朵即将败落的花儿…… 关洛飞放开她的唇,头抵着她的额,感受着她的颤抖,心里升起了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就在他矛盾的不知道该继续还是该罢手时,听到言铮细微的如同蚊蚁的声音:“洛飞……” 没有其他求饶的话,就只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就关洛飞顿住了。 “洛飞……”她又轻轻唤了一声,似梦呓,又似低叹。 “你他妈的……”关洛飞突然放了手,猛地把言铮压下去,狠狠地吻住了她,他疯狂地掠夺,啃噬她的唇,感觉到她的血流进了自己口中,可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用力吻她,想将她整个人都 吞进腹中似的。 那种绝望的无力感已经到了一个濒临崩溃的地步,他无法思考,也不敢去思考,怕自己再受一点点刺激,不是真的废了她的武功就是杀了她…… 这个让自己从遇见她就变得不像自己的女人是祸水,杀了她,也许自己又能回到以前,变成那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公子哥…… “洛飞……”言铮叹息着,手揉乱了他的发丝,像安抚似地抚摸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转头,在关洛飞想避开时,她轻轻吻在他唇上…… 这不同于关洛飞疯狂的掠夺,带了安抚的味道,和一种她也说不明的柔情,轻轻地落在他唇上,如羽毛般划过他的唇,还有他焦躁的心…… 关洛飞无法忍受了,腾地一手撑在车壁上,弹起身坐到了一边,扭头不看他。 别扭的孩子!言铮笑了,慵懒地躺着,许久才听到关洛飞赌气的声音:“别以为我放过你了,我是不想骆太医发现你被我欺负,等回去,我会继续的!” 言铮又笑了,慢慢坐起身道:“我也没原谅你,只是让你知道,女人可以用各种手段达到目的,关洛飞,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觉得找几个女人气我的想法很幼稚,我要像你那么幼稚,我也可以找几个男人气你,你觉得到时是你气还是我气的更多呢?” “你敢!”关洛飞立刻坐不住了,转头瞪着她:“你还是不是女人,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眼睛在落到言铮身上时,关洛飞又直了眼,只见言铮衣衫不整,刚才被自己揉乱了,露出了里面的里衣和大片白嫩的肌肤。 言铮似乎没察觉似的,解开了自己被他揉散的发髻,用手梳理着,还抿了抿自己被他咬破的嘴唇,才慢悠悠地道:“你要知道一点,我虽然没你武功高,可是如果不是我愿意,你别想碰到我!” 啥?关洛飞一时反应不过来,言铮戏谑地一笑道:“我是大夫,我不喜欢不洁的东西,关洛飞,要是你脏了,我不会允许你碰我的!这话现在和以后一样有效,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她的话说完,马车也停住了,关洛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骆太医的声音:“铮儿,不是让你别来送吗?怎么还来!” 言铮边整理头发边道:“师父要走,徒儿怎么能不送呢!” 她越过关洛飞,刚想下车,关洛飞一把拖住了她,哗地一下把她的衣服拉起来,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低声道:“衣衫不整想勾.引谁呢!白言铮你给我注意点,你可是有夫之人!” 他根本想不到,言铮就借着他给自己整理衣服的时候,揽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吻在他唇上,勾住他的舌尖缠绵了一下,才放开他贴在他耳边说:“我只想勾.引你,二爷,现在知道了吧,有些事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屑为……你要乖,就有糖吃,否则,就只有苦头吃……” 她屈指在他额头上一弹,笑着下了车,留下关洛飞呆若木鸡,言铮今天鬼上身了?否则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219.我也不是非要孩子 言铮屈指在他额头上一弹,笑着下了车,留下关洛飞呆若木鸡,言铮今天鬼上身了?否则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关洛飞怎么也想不到,言铮的改变就是一瞬间,当关洛飞捏着她的琵琶骨时,她有一瞬间也是绝望的,自己终究选错了人! 那一瞬间,脑中闪过了无数的想法,关洛飞要真废了自己的武功,她和他也走到头了姣。 只是,在关洛飞的犹豫中,最终没下手时,她感觉到了他强烈的矛盾,最后,他选择了自己…… 虽然这事还没有完全解决,可是却让言铮升起了希望,她一瞬间又有了其他想法,想起和关洛飞在濮族,他单纯的那一面,她问自己,就没办法解决吗?真的要放任两人越走越远吗?不做一点努力挽回,以后不会后悔吗籼?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言铮决定去做点什么…… 看到关洛飞被自己突然的转变弄得不知所措,她心情更好,这还是一个可以塑造的男人,值得她暂时委屈自己去挽回。 下了马车,本是春光明媚的脸,在看到骆太医一家时就敛去了,她在帝都最好的,亦师亦友的人就要离开了,从此天各一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再相见的时候。 “铮儿,这是师父送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骆太医递给了言铮一个布包,沉甸甸的,一看就是几本书在里面。 “这是师父收集的医书,以后回了老家,估计也用不上了,就留给你研究吧!”骆太医的孩子都不学医,三个徒弟中就只有言铮比较有出息,这几本医书,骆太医有很多都看不懂,其他两个徒弟就不用说了。 宋山塘和骆庚看到,骆庚还没什么,宋山塘脸色就有些不好,言铮进师门时间还没自己长,自己作为骆太医的大师兄,骆太医有秘籍怎么不给自己呢! 骆太医带他们多年,哪会不知道这徒弟的心思,见状就道:“山塘,这医书在你手上也没有用,给言铮的话相信她能研究出点名堂来,到时相信她也会不藏私地教你们的,以后为师走了,你们师兄妹几人要互相扶持,别让师父失望!” “会的,师父你就放心吧!”言铮点点头。 骆太医看看宋山塘,拍拍他的肩:“山塘,你进了太医院,以后就好自为之吧,话师父对你说的够多了,就不再啰嗦了!” 骆太医根本不愿意宋山塘进太医院,宋山塘却固执地进了,说在民间做大夫没出息,骆太医劝不了,就由他去了。 他哪知道,宋山塘是被向郧西唆使的,这次言铮救瘟疫病人大出风头,向郧西就用这事刺激宋山塘,说他在民间医术再高也出不了名,不如到太医院一展身手,这样可以名利双收,还能压制言铮。 宋山塘早觉得言铮的锋芒越来越压过自己,特别是这次瘟疫,言铮用药用人等都没想到自己,这更让他对言铮不满,心下本来就看不起言铮,觉得一个才进师门没几天的女人懂什么医术,根本就是糊弄世人而已,他自己苦学医术多年,凭什么就不能像她一样大出风头呢! 宋山塘就不顾骆太医的劝告,在向郧西的举荐下进了太医院。 言铮还不知道这些事,她也不是谦虚的人,骆太医要送,难道自己还转送不成,回头就把包袱递给了敛芳,让敛芳取来自己给骆太医一家的礼物,亲自交到了骆太医手上。 骆太医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想着是一般的告别礼物,随手递给了骆夫人,看时辰不早了,就叮嘱了言铮几句上了马车。 言铮和众人一直目送着骆太医一家走远,才互相告辞回城。 骆太医是在当晚住宿时才知道言铮送了什么礼物,一本普通的医书中,夹了一百万两银票,骆夫人看到就呆住了,拿着银票问骆太医怎么办? 他们一家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多钱,言铮哪来的?还一出手就给这么多! 骆太医也有些惊讶,想了一会才笑道:“拿着吧,她有这个心我们也不能拂了她的意,我这徒弟没把钱放在眼中,我们要认真地还回去,倒和她见外了。留着,也别让孩子们知道,回老家让他们守着那些田地过日子,出息了就没必要动用这些钱,要是真过不下去,你就分开贴补他们吧!” “这好吗?”骆夫人还是担心。 骆太医点点头:“放心,铮儿做事有分寸的,这些钱不会给我们惹麻烦的!” 骆夫人想了想,把银票贴身藏了起来,边嘀咕道:“我给她保管着吧,等她有一天需 要,我再还给她!” 骆太医对自己夫人的小心思觉得可笑,她还是不了解言铮啊,言铮不会让自己过的需要他们救济的一天的,这孩子,不动声色就能攒下这大笔钱,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到那种地步呢! **** 言铮和关洛飞上了马车,没等关洛飞吩咐,就对驾车的双启说:“双启,送我们去药铺,我要去看看罗衣!” 双启看向关洛飞,关洛飞点了点头,他还沉浸在言铮刚才主动吻自己的一幕上,不想再反对破坏这种和谐的气氛。 双启点点头,驾起马车前往药铺。 关洛飞刚想说什么,言铮抢在前头探身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俏皮地说:“谢谢夫君,等看了罗衣,你请我去酒楼吃顿饭吧,我这两天在祠堂天天吃的惨不忍睹,我肚里都没油水了,你看我都瘦了!” 怕关洛飞不信,还拉了关洛飞的手到自己脸上摸了摸,嘻嘻笑道:“狗瘦羞主子,你不会想让别人说你虐待我吧?” 关洛飞无语,掐了她的腮一下,半气恼半嘲讽地道:“反正你又不生孩子,瘦点怕什么!” 言铮听他又提起孩子,知道这是迟早要面对的话题,不如说开了好,就握着关洛飞的手道:“我不是不想给你生个孩子,只是现在还不是生孩子的时候。洛飞,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现在的局势,我是担心我们都自身难保,怎么要的起孩子呢!我废武功容易,你能保证我有命活着给你生孩子吗?洛飞,就如刚才你在孩子和我之间做了选择,我相信,如果在生死关头,你也只会选择我活着,对吗?” 关洛飞沉默了,言铮说的是实情,如果真有这一刻,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他不会愿意言铮死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算达成一致了吧?等我们能自保,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我会废了武功,给你生个孩子。如果我还是不能生,我也不会耽误你的,我会走的!好吗?”言铮认真地道。 关洛飞心一紧,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脱口道:“不能生也不准走,我……我也不是非要孩子不可……” 子嗣虽然重要,可是眼前的人对自己也同样重要,关洛飞无法想象言铮走了自己怎么办,一时之间他总算明白了言铮对自己的重要,就如肖北说的:“你能和其他女人生孩子吗?” 他发现他不能…… 没了言铮,他就算有一堆孩子围在自己身边也不会高兴的! 不是谁都可以给自己生孩子,不是谁生的孩子他都能接受,他一瞬间明白了自己之前的烦恼完全是自找的,他忽视了自己是有感情的人,也忽视了言铮是自己爱的人,而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言儿……”他紧紧抱住她,气恼地揉她的头:“你早对我这样解释,我们还用这样彼此折磨吗?” 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痛苦纠结,关洛飞就恨不得打她一顿,这该死的女人,怎么就那么骄傲呢! “那也是被你气的!”言铮反驳道:“是你自己一听我不会生就转身走了,还跑去楼子里找女人,你不要我,我还巴巴地去求你啊!关洛飞,我告诉你,从前我不会求任何人,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那你现在对我低头又是为了什么?不是又想利用我吧?”关洛飞头抵着她的头瞪她。 “我有低头吗?我还不是可怜你,有真身在不要,要找个替身安慰自己!” 言铮笑着捏他的双颊,挤兑道:“四凤像我又怎么样,她也不是我,对着她你不更空虚?” “人家对我可不像你,温柔着呢!”关洛飞打肿脸充胖子。 “是啊,温柔呢,就像端木夫人,明明知道端木翊去找女人也不闻不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相夫教子搬贤淑……关洛飞,你要指望我变成这样,你这辈子要失望了,我做不到!我告诉你,这次你去楼子里找女人的事,念在你没做到最后一步,我就放过你,再有下次,我让你看看我会怎么做!”言铮故作恶狠狠的样子道。 “你会怎么做?”关洛飞有些期待。 言铮又拉扯他的脸颊,嘲讽道:“你不是希望我去楼子里把你抓回来吗?那我就如你所愿,到时让帝都人都知道关二爷有个悍妇,以后楼子里都不敢让你进门!” “嘿嘿……”关洛飞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在脑中脑补言铮去大闹楼子的情景,越想 越兴奋,还真有点想试试的感觉。 “想什么呢?”言铮一看这丫两眼放光,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狠狠掐了他一下道:“你也不怕丢人,这还想的兴奋!” “不丢人……这让我心里踏实……我就怕你无动于衷!” 关洛飞被掐的痛死了,也不恼,抱紧她道:“至少能证明,我在你心里是重要的,因为……要是你有其他男人,我不止会闹,我还会杀人……” 他说的是真的,他在意的不是言铮会不会生孩子,而是言铮对自己的感情,他去楼子里喝花酒什么的,是赌气,也是想看看言铮会不会生气,这就像一个孩子,胡作非为有时不是自己爱捣蛋,而是想引起家人的关注。 言铮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之前和关洛飞赌气没有正视而已,现在心结解开,再看就觉得自己也可笑。 本来就是两世为人,心理智商都比关洛飞成熟,却幼稚地和关洛飞比孩子气,这不是可笑吗? 一时有些怜悯关洛飞也为自己有些遗憾,她要找的是可以依靠的男人,可不是带孩子,她一次次让关洛飞也会累的,他什么时候才能成长的让自己能依靠呢? 这样的爱虽然让人很感动,却不是一个女人真正需要的,再强大的女人心里也有自己柔弱的地方,累了疲倦了能有所慰藉,而不是一次次地妥协…… 自己要求高吧?言铮靠在关洛飞怀中,这具年轻的身体在成长,按这时代的观点,关洛飞已经算好了,或许十年,二十年后,他能成长为沉稳,有担当的男人,自己不能用自己的希望要求他…… 言铮只是有些不确定,自己有耐心陪着他成长吗? 穿越真无趣,一个接受了现代教育,现代观念的女人,在这落后的时代是多么寂寞啊,她想到,要是忘记了以前,懵懵懂懂,或者自己才会幸福! *** 这一番嬉闹说笑,两人的心结都得到了一定的缓释,至少关洛飞是满足的,觉得压在自己心头多日的阴郁一扫而空,等下车拉着言铮的手进药铺时都是笑容满面,那模样似乎想把自己的幸福昭告天下似的。 惹的双启、双明侧目瞪眼,不知道言铮给他吃了什么,这二爷早上出门都还一脸谁欠了他几千万银子似的不爽样,这出来一趟就变了脸。 关洛飞才不管双启两人的疑惑,拉着言铮往里走,突然想到被自己忽视的一个问题,就咬着言铮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楼子里和那两个女人没做到最后?你派人跟踪我?” 言铮挑眉:“我没派人跟踪你,是有人无意中看见……你该感谢这个人,否则按你让所有人误会的事来说,我早认为你不洁了!关洛飞,这事也算给你一个警示,有些事,做了就有人知道,也没有挽回的余地,懂吗?” 关洛飞汗颜,自己那天差点就做了,一想到自己做那种事旁边有人窥伺,他顿时全身不舒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睛却看向敛芳。 敛芳有些无辜,她可是一直陪着言铮,可没时间去看关洛飞做那种事,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看了会起偷针眼的。 “四凤不错吧?”言铮突然凑到关洛飞耳边低笑道:“你昨晚的美男计用的还不算好,要是我,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许诺她点好处,她会死心塌地为你做事的!” 关洛飞脸顿时红了,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你在外面偷听?” 言铮耸耸肩:“我忙着抄家规,哪有时间去偷听,也是别人无意中听见告诉我的!关洛飞,说起这事,再给你点警告,剑是双刃的,你想伤人,还要担心会不会伤到自己!” 关洛飞委屈:“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还不知道吧,皇上要选妃……”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是杞人忧天……”言铮叹了一口气,握紧关洛飞的手道:“所以,我这‘孩子’一定不能出事!” 只有‘孩子’在,皇上的任何心思都不能动,言铮一听说选妃的事就感觉自己逃不了这一劫,等听到关洛飞想让四凤代替自己进宫时,她更是茫然,能代替吗? 这个四凤来历不明,他们把四凤推到皇上那边,会不会才是大祸临头的根源呢! 言铮昨晚一直在思考这事,她觉得皇上真愚蠢,自以为是,却不知道这是把自己逼向赵天楚的阵营的愚蠢之举。 言铮矛盾的是,自己帮了赵天楚后,会 不会是养了另一匹狼,而且还是一匹比赵罡聪明的狼。 两人这一瞬间心灵相通,都知道对方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既然已经知道皇上有不轨之心,必有所动作,本想再进一步问问彼此的想法,无奈已经到了罗衣病房门口。 言铮甩甩头,先放下这事,当务之急是先把罗衣治好,其他的事和罗衣比都是小事。 进门,看到龙九愁容满面地坐在罗衣床前,而床上的罗衣几日不见又瘦了一大圈,脸色发青,气息奄奄,不省人事。 关洛飞看到罗衣这样子也有些惊讶,同情地看着龙九,换位思考,如果躺在这的是言铮,他也笑不出来。 “小姐,你看看罗衣是怎么了?再这样,我怕……”龙九说不下去,扭过头去,眼睛有些湿了。 再高的武功,在遇到病魔时都是无力的,龙九此时就充满了这样的无助感。 言铮不说话,给罗衣把脉,罗衣手腕冰冷,脉搏心跳都很缓慢,似乎整个生命都要进入休眠状态了,言铮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见过这样的病,简直是束手无策。 “翰山找到了吗?”她问道。 龙九抬眼,狠狠瞪了一眼关洛飞,才道:“他不肯来,二爷上次杀了他侄子,他说除非二爷自断一条手臂,否则他不会来的!” 言铮挑眉,看看关洛飞,关洛飞汗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才苦笑:“他在哪,我去找他求情吧!” 祸是自己惹出来的,他义不容辞应该帮忙。 “他在两百里外的万茳山,濮族灭亡后,他就在那边养马,听说他侄子一家都在。” 龙九又狠狠瞪关洛飞:“我去求过情,他油盐不进,不管说什么都是这句话,关二爷,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次的事你去解决,否则罗衣要有什么事,我让你偿命!” 言铮默然,龙九这是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了,翰山的侄子死后,言铮拿了一大笔钱给他的家人,被翰山退了回来,翰山当时只有一句话:“欠债还钱,欠命还命!” 言铮就知道这事没完,翰山迟早要和关洛飞算这笔帐的,只是只要一条手臂,这是不是太轻了?难道翰山还有其他的后招等着他们? “龙九,你别急,我这就和二爷去找他,一定会让他想办法救罗衣的!” 言铮束手无策,只能指望翰山了,她拉了关洛飞出来,立刻准备动身前往万茳山。 关家对自己的禁足令就让关洛飞去解决吧,关洛飞二话不说,让双启回去禀告,说自己带言铮去庙里烧香,保佑孩子顺利出生,这说辞虽然漏洞百出,可关王妃也找不到反驳的说辞,找到也没用,人已经走了。   ☆、220.我们重新拜堂吧 因为赶路,几人弃了马车,骑马狂奔,双启和敛芳三人故意落后,让言铮和关洛飞在前,言铮知道敛芳是好意,对双启就看不明白了,他不是想自己走吗?这还给她制造机会啊! 关洛飞却没多想,他和言铮解除了一些心结,心情好,一边打马奔跑一边大声和言铮说话,孩子的天性一览无遗。 言铮看着,只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学着像关洛飞一样轻易放下,不也能快乐吗? 她也大声回答他,还逗他道:“二爷,你不是答应我找时间陪我出去玩吗?什么时候兑现啊?” 关洛飞笑道:“等罗衣的病好了,我就带你出去玩,就怕你不方便……” 他说着还故意喵喵她的肚子,“怀孕”了能到处跑吗? 言铮斜了他一眼,怎么会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就道:“多看看风景,心情愉快了孩子也会长得好的,二爷你不懂养孩子就去问问那些有经验的妇人,学习了才好养孩子。籼” “养孩子不是女人该做的吗?”关洛飞反问。 “养不教父之过……女人带出来的孩子总缺了一点刚劲,既然孩子是两人的,就没有谁该带的规定,二爷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和自己生疏吧!”言铮趁机教育他。 关洛飞想到自己和父母的关系,若有所思,言铮说的有理,不亲近孩子,难道还指望孩子长大亲近自己吗? “你懂的真多!”关洛飞有些感慨,这丫头明明比自己小,怎么总感觉比自己成熟。 “没爹娘的孩子早当家!”言铮调皮地一笑,她是毫不在意这身体的身世,可是听在关洛飞耳中,却有些心酸,明明有父亲,可这父亲根本没管过她,还放着她被人欺负,他很怀疑,言铮到底是不是熙乾明的女儿啊! 说笑着,就跑了一百多里,看天黑了几人决定找家客栈休息,第二天再赶路。 他们进了路边的一家村子,进去才发现,这村子虽然靠近帝都,却很穷,走遍全村才找到一家简陋的客栈,比当初的安溪客栈还要破旧。 关洛飞一看就皱起眉头,这怎么住啊? 言铮没他这么挑剔,让敛芳去要了四间房,加了银子让人家打扫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被褥就进去休息。 关洛飞跟了进来,抱怨道:“这你也住的下去,我刚才去厨房看过了,锅灶都脏兮兮的,做出来的东西你能吃的下去吗?” “我的二爷,你就别挑剔了,不想吃让双启去找家干净的人家买点不就行了吗?”言铮这两天都呆在祠堂,那边没睡觉的地方,她都是将就休息,今天又跑了一天,累的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往床上一躺,只想睡觉,就算有山珍海味也吃不下。 和关洛飞说着话,眼睛就磕上了,关洛飞又抱怨几句,回头看见她,已经睡着了。 他看她衣服也没脱,发髻也没解就睡了,心一动,停住抱怨走了过来,蹲在床边看着她。 醒着的言铮再疲惫也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睡着的言铮却放下了伪装,眉目之间舒展开疲惫,不设防地将整个自己暴露在他面前,让他看了又心疼又内疚,自己和她赌气,就任她在祠堂里受苦,这是一个做夫君该做的事吗? 他曾经说过要保护她,不让她被人伤害,他做到了吗? “言儿,你要是一直像今天这样和我相处,我们会不会更好点呢?” 关洛飞低叹着,伸手轻轻将她的发髻解开,发丝如水般地流满了他的手掌,关洛飞心中柔情满溢,探身过去在她额角吻了一下,也不计较有没有吃的,脱了靴躺到她身边,将她拥在怀中就闭上了眼。 这是成亲后两人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很多想和她做的事就因为不忍让她更累放弃了,关洛飞佳人在怀,什么都不能做是种折磨,睡不着又睁开眼盯着言铮,磨牙,她怎么就可以睡的这么安心呢? 大半夜就这样熬了过去,后半夜关洛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了过去,等天亮了言铮一动他就醒了过来,看言铮要起不加思索地就拖下她,身子一翻压在她身上,牙就咬在她锁骨上。 言铮一愣,随即就闷笑起来,她能感觉关洛飞身体的变化,低声道:“怎么,二爷这么早就蠢蠢欲动啊?” “还不是你害的……”关洛飞闷声说着,边伸手探进她衣服里…… 柔软带着才睡醒热度的肌肤一碰到,关 洛飞只觉得口干舌燥,身子更僵硬了,言铮低笑着按住他的手:“好了,别闹了,今天还要赶路呢……” “怎么是闹呢,这是正常的需要,我们是夫妻,我……我从成亲还没和你做过那事呢!”关洛飞委屈。 “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气我呢!”提起这事,言铮也是一肚子的气,捏住关洛飞的脸颊冷笑:“你还没和我道歉呢,恢复记忆也不说,还敢把濮娟娶进门……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和你拜堂的是濮娟可不是我,谁和你是夫妻了?滚开……” 她一推就把关洛飞推开,身子一闪就站在床下,等关洛飞反应过来,她已经拉开了门去找水梳洗了。 关洛飞膛目结舌,这是秋后算账吗?他的确没有和言铮夫妻对拜,可是那是他的错吗?是言铮自己装病避开的。 他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就见言铮站在院子中的井边,敛芳已经梳洗好,正给她打水呢! “我来吧!”关洛飞抢上去接过捅,道:“你去给夫人准备早膳……” 敛芳看了他一眼,走开了,关洛飞打了水,边倒边低声道:“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我道歉,等找机会,我们重新拜堂吧,这次保证没有其他女人!” 言铮嘲讽地一挑眉:“走了一个濮娟,又来了个四凤,二爷,你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关洛飞汗颜,陪笑道:“回去我就把四凤还给关洛蕴吧,你要不喜欢,屋里全换成嬷嬷,黄鹂她们都赶走!” 言铮噗地就笑出声来,看着关洛飞道:“二爷,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她正洗脸,脸上还带着水,这一笑却有种波光潋滟的感觉,关洛飞看呆了眼,嘴上不自觉地冒出:“嗯,只要你不生气,天天对我笑,我就讨好你也不觉得委屈!” 这妻奴的形象让言铮又笑了,只觉得这样的关洛飞很可爱,她擦了脸把帕子递给他:“你要经常这样讨好我,我也不会生气……行了,这次你骗我的事我原谅你了!只是再有一次,我就让你知道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关洛飞憨笑着拿她的帕子擦了脸,忍不住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直觉加观察!”言铮沉下脸:“你把我给你的饭菜倒了,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后来被罗衣发现了吧?罗衣告诉我时我就预感到你恢复记忆了,只是不确定,后来你连濮娟都警惕,我才确定。” 关洛飞也端正了脸色道:“我是慢慢想起以前的事的,上次中毒的事让我不相信你们,所以我就没告诉你我恢复记忆,除了你,他们都不知道。濮娟给的东西我什么都没用,估计就是我防备太严,她无法得逞才走了。可是,言儿,我到现在也没弄清,她是怎么给我下毒的?” 言铮笑了,伸手点了点关洛飞的额头道:“那还不是你们这些少爷的臭脾气导致的,你以为毒药只能下在食物里吗?你去茅房闻的熏香就没问题吗?” 言铮知道关洛飞对药物上瘾后就留意了关洛飞的起居,事无巨细地盘问关洛飞的生活习惯,最后找出了根源所在,关洛飞上茅房都要点熏香,这熏香如果被有心人加了药物在里面,嗅了和现代吸食海洛因一样会上瘾。 知道这事后她让双启把关洛飞的熏香拿去,仿制了就让双启把熏香全部换了,关洛飞才没机会再接触这些东西。 关洛飞听了言铮的解释恍然大悟,想了想忍不住道:“我让你伤心,你还想着帮我,你也不是不关心我啊!” 言铮斜了他一眼,嘲讽道:“我不是关心你,我是不想才嫁给你就做寡妇,更不想你被小三利用来对付我,你不用太感激我,我是为自己才这样做的!” “口是心非!”关洛飞哪会相信,紧紧抱了一下她道:“我知道你的心了,你不用否认,我心里知道就行!” 他笑着走开,这次是真的解除了心结,每个人关心别人的方法不一样,言铮也是一样,她从来不说有多喜欢自己,或者能为自己做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她的心意已经在行动中了。 就像这次换熏香的事,她做了也不表功,上次舍身救自己,也不挂在嘴上。关洛飞发现,不知不觉中,言铮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他怎么还会错误地觉得她不喜欢自己呢? 表面上看,自己总觉得自己的满腹深情没有得到回报,可仔细想想,他除了上次为娶言铮被关在祠堂外,他为言铮做了些什么呢?气她,和她赌气,不相信她,任人污蔑她,还 一直怀疑她,她还一次次地宽容自己,试问,自己凭什么可以纵容自己挥霍她的宽容呢? 关洛飞想着更觉得自己没废了她的武功是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否则他有什么脸去留下她呢! 关洛飞暗暗发誓,以后再不孩子气了,他要成长,以一个男人的担当为言铮撑起这个家,让她不再那么累,可以放心地依靠自己。 ***** 用了早膳,大家继续赶路,晚膳前终于赶到了万江山,这边不像帝都有很多田地,这边很多山脉,翰山买下了几个农庄,弄成了养马基地。 几人到时,正碰到农户放马归来,上百匹马浩浩汤汤地进村,几人就被堵在了村口。 言铮拉住一个农户问了翰山家的位置,就拉着关洛飞说:“你先在村外等着吧,我进去和他谈谈,看有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 关洛飞不干,沉声说:“祸是我闯出来的,就该我自己去解决,我是男人,不能躲在女人身后让你去受委屈!” 这是求人的事,他真的不愿意言铮为了自己的事低声下气求人。 言铮看他如此坚决,就没阻止,几人下马牵了马往翰山家走去。 等到了翰山家附近,就见那些农户把马都赶进马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指挥着他们给马分类关圈。言铮注意到这些马都被驯养的很壮实,那小孩的身手也很敏捷,几匹马乱跑,他一人就把马拉住了。 关洛飞也注意到这小孩,微笑道:“这孩子不错,好好培养下,以后会有出息的。” 言铮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在那些马夫中寻找,一会就看到翰山戴了一顶毡帽,阴沉着脸站在马廊下看着他们。 “翰山大哥!”言铮撇下关洛飞走了过去,翰山一见掉头就走,关洛飞赶紧和言铮一起追了过去。 翰山一直走出村子才站住,转头看着他们,冷冷地说:“关二爷,你是来送胳膊的?” 关洛飞二话不说,拔出剑往前走了几步往翰山面前单膝一跪:“翰山大哥要我的胳膊只管取,洛飞只希望翰山大哥能帮帮罗衣!” 翰山冷笑一声:“我只说取你一条胳膊就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可没说要帮罗衣!要我帮罗衣,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翰山大哥只管说,我关洛飞一定会尽力去做!” 翰山面无表情:“等你先自断一条胳膊再说吧!你自己动手,我不想污了我的手!” 关洛飞傻眼:“翰山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翰勇的家人以后都由我照顾,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你就让我将功赎罪吧!” “他们不缺吃少穿,用不着你照顾,二爷要是没有诚意就走吧!”翰山冷笑。 关洛飞求助地看向言铮,言铮叹了口气,上前在关洛飞身边跟着跪下道:“翰山大哥,他杀了翰勇罪不可赦,言铮也不敢帮他求情,只是他毕竟是言铮的夫君,言铮也不忍心见死不救,请翰山大哥看在言铮的面子上,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一句话就能让死人复活吗?如果可以,那你们让翰勇复活,我也不要他的手臂了!”翰山冷笑。 言铮也知道自己想的天真了,翰山没要关洛飞以命抵命就算网开一面了,自己还要求他放过关洛飞,这不是为人所难吗? “翰山大哥,真的不能通融吗?”关洛飞不忍见言铮跟着自己低三下四,一把抓紧剑沉声问道。 翰山挑眉:“关二爷觉得自己一条手臂不值翰勇一条命吗?也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二爷既然舍不得,那我就换另一种方式吧,二爷废了自己一身武功吧,反正惹祸的是它,废了免得二爷以后再惹祸!” 关洛飞又傻眼了,废了自己的武功,那自己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这比让他失去一条手臂还痛苦。 他不禁.看向言铮,自己让她废武功给自己生孩子,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无理的要求吧! 将心比心,关洛飞羞愧了。 “手臂舍不得,武功也舍不得,二爷,我无话和你说了,你们走吧!”翰山鄙视地摇摇头,转身往前走。 “翰山大哥,我自断手臂!”关洛飞一狠心,提剑就往自己胳膊砍,言铮惊呼起来,刚要去阻止,斜刺里飞来一颗石子击在了关洛飞的剑上,关洛 飞握不住,剑就掉在了地上,惊讶地抬头,就见墨修和纳兰青从路边的树林里走出来。 “师父……”关洛飞和言铮惊喜地叫起来。 翰山恼怒地瞪了一眼墨修,骂道:“姓墨的,你是什么意思?” 墨修一笑,上前道:“我不是答应收翰斌为徒了吗?他以后和洛飞是师兄弟,师兄弟要互相照顾,就别因为过去的事伤了和气了。” “滚你妈的,我说准你收他为徒了吗?什么师兄弟,你一厢情愿罢了!”翰山狠狠地骂道。 “翰山,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不念在我们的情分上,也念在皇上的面子上放过他吧!我保证,他和言铮以后会好好照顾翰斌一家的,如果没做好,我这条命赔你算了!”纳兰青打圆场。 翰山听她提到拓跋言,就沉默了,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谁让他一家人受过拓跋言不少恩惠呢! 言铮也反应过来,难怪翰山没要关洛飞偿命,原来是拓跋言的功劳啊! “你们就不能不管闲事吗?”翰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这让我如何向翰斌交待呢!” “这事我和翰斌说了,我答应他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等他十八岁时和关洛飞比试一场,如果他有本事杀了关洛飞,我不会说他半句不是。如果杀不了,从此就放下仇恨,他答应了,说会靠自己的努力给父亲报仇的!” 墨修挑衅地看看关洛飞道:“怎么样,师父这安排公平吗?” 关洛飞汗颜,师父这不是帮自己养虎为患吗?想到身边随时有个想杀自己的人窥伺着,关洛飞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太平了。 “这安排很公平!”言铮笑了,似乎不担心自己将来做寡妇,点头道:“弱肉强食,他该受的!” 关洛飞不满地瞪她一眼,可随即一想,只要自己努力,把武功练好,翰斌也杀不了自己,又何必先杞人忧天地担心十年后的事呢! 翰山听到翰斌都答应了,也不好再反对,不甘地看了一眼关洛飞,才对言铮道:“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就暂时放过关洛飞。不过,罗衣的事我真是有心无力,要救她,你们还得靠自己。” 纳兰青过来扶起了言铮,沉声道:“他说的没错,这事他帮不了忙,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姑姑,怎么靠自己?”言铮问道。 纳兰青看向翰山,翰山苦笑:“我已经听龙九说了罗衣的病情了,她这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蛊,这是濮族的追命蛊。罗衣杀了岩卫吧?濮娟可能不知道是谁杀的,她用岩卫的身体下了蛊追踪凶手,做法后,岩卫的精气会自己寻找凶手,汲取对方的精气,双七十四天后,这人就会脱行而死。要破这蛊术,只有毁了施蛊的媒介体!我听说岩卫的头颅不见了,想必这就是濮娟施蛊的媒介体!你们只有找到它,毁了它,罗衣才能清醒过来!否则时间一到,就算神仙也救不了她!”   ☆、221.拿什么和关洛飞长相厮守 濮娟下落不明,罗衣已经病了十天左右了,短短几天想找到濮娟,这可有点难度! 言铮和关洛飞面面相窥,翰山看看两人的表情笑了笑道:“你们也不用发愁,罗衣在帝都,这媒介体也不能离开太远,否则就无效了!” 言铮顿时反应过来,这就像现代家里的无线网,覆盖的范围有限,超出了就接收不到信号,这么说岩卫的头颅还在帝都,也许最可能的地方就是在濮娟废弃的农庄里姣。 事不宜迟,她立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众人,纳兰青听了立刻催着众人赶回帝都。 墨修后走一步,和翰山嘀咕了一阵才赶上众人籼。 这一趟等于白来,却谁也不敢抱怨,关洛飞怕累着言铮,提出自己和墨修先回帝都,纳兰青也没反对,两人就先走了。 忙着赶路,言铮只能在休息时向纳兰青了解拓跋言的情况,纳兰青淡淡地道:“皇上伤没大碍,我们走时已经好多了,他很担心你,回头你给他写封信报个平安吧!如果能抽出时间去看看他,会更好!” 她后面这句话让言铮提起了心,狐疑地问道:“他真的没事?姑姑你不会瞒着我什么吧?” 纳兰青勉强一笑:“他就是国事烦人,拓跋原来的太子有些不安分老给他找麻烦,其他没什么事。这种事我们帮不了忙,只能靠他自己了!” 言铮虽然感觉纳兰青没对自己说实话,可一想自己毕竟不是拓跋言的亲妹妹,人家不对自己说可能也有不能说的苦衷,就没再问下去。 纳兰青转了话题,问起言铮怀孕的事,言铮讪讪把自己说谎的原因告诉了纳兰青,纳兰青听了就道:“你做的对,这皇宫不能去,伴君如伴虎,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怀孕这借口找的好,皇上再无耻,也不能打你的主意吧!” 言铮苦笑,把皇上要选妃的事也告诉了纳兰青,还把出现了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四凤的事也告诉了纳兰青。 纳兰青一听就皱起眉:“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难道是谁乔装了想对你不利?” 言铮不安地道:“我倒不担心她对我不利,我是担心她扮成我的模样,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事我已经让龙九去查了,还没结果呢!” 纳兰青想了一会,也想不出言铮有什么仇人会做这样的事,听到言铮说关洛飞想把四凤送给皇上,眉头皱的更紧了,沉思了半天才道:“你们这步棋下的可能是步臭棋,她要真有不轨之心,送给皇上那不是如虎添翼吗?只怕才是真正的引狼入室!” “我也担心这一点!不过我还有个想法,还没考虑周全!姑姑放心,容我再好好想想,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允许她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 言铮眼中有抹冷酷一闪而过,她要在这世界生存,就必须学会这世界的生存规则,濮娟也好,四凤也罢,不管谁让她不舒坦,她也不会让她们舒坦的。 “铮儿,我这次回来可能呆不久,皇上那边需要人手,我是回来看看你,如果你这边没事,我还要回拓跋,可是现在这样,我很担心你!” 纳兰青看看后面的双启、双明,想了又想,才道:“你在关家还好吗?如果觉得不好,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走!” 言铮愣了一下,纳兰青这是鼓励她离开关洛飞吗? “姑姑,你告诉我,是不是大哥真的情况很不好?”言铮忍不住问道。 纳兰青避开她的目光,抿了抿嘴说:“你别问了,你只需要想,回拓跋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需要在沧焰处处受气就行了,皇上就你一个妹妹,我可以代他说,只要你想要,就算皇位,他也会给你的!” 言铮傻眼了,纳兰青虽然没明说,可是她不能不想深点,是什么会让拓跋言把皇位传给自己呢,就算自己是他的义妹,也不太可能吧!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自己和拓跋言的关系决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还有一种就是拓跋言将不久于人世,所以愿意把皇位传给自己…… 前一种可能言铮已经感觉到了,后一种可能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她很喜欢拓跋言,决不愿意看到他英年早逝。 “姑姑,你们如果这么看中我,就不能对我坦诚一点吗?”她有些难过地问道。 纳兰青也知道以言铮的聪明,一定从自己话中察觉到了内情,只是这事事关重大,没有拓跋言的允许,她也不敢对言铮明说,就垂了头道:“等你有机会到了拓跋,皇上会对你说的,我不想隐瞒你,可我也不能 对你说!” “嗯,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去一趟的!”言铮不能不去了,如果拓跋言情况真的不好,说什么她也要去一趟。 “铮儿,关洛飞没让你废了武功为他生孩子吧?”纳兰青突然问道。 言铮一愣,纳兰青怎么知道的。 纳兰青见她的神情就严肃地道:“这是你能生孩子的唯一方法,只是你现在不能做这样的事,你有武功是天意,也许是上天怜悯你们白家的恩赐,所以,在没弄清你母亲和外祖死因之前,你不能废了武功,明白吗?你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武功你寸步难行!” 言铮笑了笑:“姑姑,我懂,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姑姑是怕你心软,想着嫁人了就想为他生个孩子!”纳兰青冷冷一笑,有些怜悯地看看言铮,还是忍不住道:“也许嫁给关洛飞就是你做错的事,姑姑是不想你一错再错……哎,希望关洛飞和他母亲不同,这样你还会欣慰一点!” 言铮想着纳兰青的话,突然心一寒,她一直是以现代人的身份在这世上生存,却忘记了她的身体还是沧焰人,是白芷的女儿熙言铮。 如果当年白芷和白将军的死真是关王妃做的,那她就等于嫁给了杀母仇人之子,按古代的观点,她和关洛飞根本不能成亲,她委身于仇人之子,那就是不义不孝…… 如果事情到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她和关王妃就是水火不相容,她又拿什么和关洛飞长相厮守呢? 这就是纳兰青的本意,让她不准给关洛飞生孩子,没孩子,谁也不用对谁客气。有了孩子,这是她一辈子的污点,就算关洛飞死了,她也洗不清这个污点! 言铮越想心越沉,看着纳兰青都有些觉得陌生,她和拓跋言是局外人,他们早看清了这一点,却没阻止她嫁给关洛飞,拓跋言还推了一把,这是在利用她打进关家探知关王妃的秘密,还是别有所图呢? 言铮顾不上想他们的目的,只是想到自己和关洛飞的结局就一阵心烦,他们真的会到那种地步吗?反目成仇,从此相见都恨不能杀了对方? 不……这不是她要的结局! 言铮一想到关洛飞看见自己笑的傻样,就一阵阵心疼,她不是熙言铮,可以抛下仇恨和他在一起。 可是关洛飞还是关洛飞,只要他是关王妃的儿子,他就不能无视自己伤害他母亲…… 而她,作为独立的个体是能抛下仇恨的,可是作为白芷的女儿,身边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当真相暴露在世人面前,她还能作为独立的个体去思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纳兰青,石毅,当年拥护白家的将领,现在还代替她给白家父女扫墓的朋友们,他们能忍受她给仇人之子生儿育女吗? 言铮不敢想下去,抬头看着远处,第一次觉得自己融进了这个世界,她取代了熙言铮的身体,还将取代熙言铮的生活,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得按着别人对她的要求生活下去…… *** 等第二天言铮她们赶回帝都,已经晚上了,没有休息,几人就赶到了濮娟的农庄。 关洛飞他们已经在了,墨修找了人来,一起寻找岩卫的头颅,周围还有汪大人的衙役,关洛飞打了招呼,那几个衙役才远远地避开。 众人已经找了半天,几乎挖地三尺,都没见到岩卫的头颅,关洛飞见言铮赶到,就问道:“我们会不会找错了方向,濮娟根本没把头颅留在这?” 言铮想了想叫过一个衙役,让他去把刘崔请来。 衙役赶紧跑到刘崔家,刘崔就带了黎昕一起赶了过来。 言铮顾不上和他们寒暄,把罗衣的事告诉了刘崔,刘崔听了就道:“这事不难,不管什么蛊,施蛊者都有蛊母,濮娟一定是把蛊母种在了岩卫头颅中,罗衣中了蛊,只要靠近蛊母,她的身体一定会有反应的,把罗衣带过来,如果她表现的和平常一样,就证明蛊母没在这,反之,就证明我们没找错方向。” 言铮一听就赶紧让纳兰青去接罗衣,纳兰青走了,小黎昕就围到言铮身边,拉着她的手叫:“师父!” 关洛飞还不知道言铮收了徒弟,只是听说过刘崔这孩子的怪癖,见他拉着言铮,以为他老,毛病又犯了,就不满地瞪他。 言铮白了他一眼,和个小孩子较劲,羞不羞啊!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开始和你学医啊?”黎昕这几天就念着这事,一见言铮就问道。 “这事你要问你小师父,他不准师父出门,师父就无法教你学医!”言铮推给关洛飞。 “小师父是谁啊?”黎昕问道。 “就是他啊,关洛飞,我是黎昕的师父,你是我夫君,他叫你小师父可以吧?”言铮笑道。 关洛飞瞪了她一眼,看黎昕是个瞎子,又是孩子,威胁不了自己,就道:“凭什么我是小师父,我是你夫君,要叫也该叫大师父!” 黎昕是聪明人,从两人的话中就知道谁能做主了,讨好地对关洛飞一笑道:“大师父,我叫你大师父,你以后别关着我师父了,让她教我医术,以后你生病了我也可以帮你医病好不?我知道很多帮男人威武的方法,你一定需要的!” 言铮忍不住笑起来,边揶揄地看看关洛飞某个部位,关洛飞脸顿时红了,过来轻轻地一掌拍在黎昕头上,笑骂道:“小子,怎么说话呢,你大师父身强力壮,还不需要你说的那些方法,你留着给你义父用吧!” 黎昕不怕死地道:“现在不需要,总有一天会需要的,大师父,到时你找我不是比找别人更方便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言铮笑的更欢了,关洛飞无奈,他算看出来了,这小子为了讨好言铮,是刻意拿自己做笑料的。只是看着言铮笑,他心情也好,就不和小屁孩计较了。 *** 龙九背了罗衣赶来,才进到农庄的废墟就叫道:“小姐,是这里,罗衣一路过来就呼吸急促,就是这里……” “继续找!”墨修一声令下,带来的人又动了起来。 刘崔和言铮过来查看罗衣的情况,见她的确呼吸急促,龙九将她放在敛芳铺好的地床上,罗衣还不安地扭动起来。 因为天黑,火把照的光线很暗,开始没人注意罗衣的皮肤慢慢变了色,是她猛地坐起来时,言铮才注意到她的脸都成了蓝色。 “姑姑,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皮肤……”言铮指着罗衣惊叫起来。 只见罗衣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珠都变成了蓝色了,散发着幽冷的光呆呆地看着前方。 纳兰青和墨修听到言铮叫就跑了过来,一看两人都愣住了,以前谁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罗衣,你怎么了?”言铮挥手在她眼前晃。 手一伸过去一片寒意,她微怔,还没反应过来,罗衣猛地挥出一掌,言铮就倒飞了出去,还在半空就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言儿……”关洛飞一见就冲了过来,抢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只见罗衣一掌得手就跳了起来,飞跑过去,墨修想拦住她,她抢过一个衙役的剑就刺向了墨修,墨修一闪,罗衣的剑就划过了他的衣襟,墨修的衣襟被削去了一片,他惊愕地睁大了眼,根本想不到,罗衣武功突然精进了。 “阵法……”刘崔突然叫道。 言铮定睛看去,就见罗衣跑进了废墟掩盖的阵中,抬手,竟然自己划开了自己的手腕,狂笑着把自己的血洒在了阵法周围。 “快打晕她!”言铮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本是奄奄一息的罗衣,突然变成这样,一急,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吼道。 龙九冲上去想打晕罗衣,罗衣剑一转就对着他刺过去,龙九没想到罗衣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一剑刺过来,没防备就被刺在了肩胛骨上,愕然地看着罗衣不知所措。 “龙九,快闪开,她已经不是罗衣了!”纳兰青吼道,飞扑上来就往罗衣头上击去。 罗衣猛地回头,眼中蓝光更甚,脸都扭曲了,一剑又往纳兰青刺去,还边吼道:“你们都要陪我死……” 她的声音粗哑,从喉中吐出的根本不是罗衣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岩卫的声音! 言铮愕然地睁大了眼,这可是前世今生都没见过的诡异啊! “师父,有动静,好像许多虫子在爬……”黎昕突然叫起来。 他是瞎子,众人在注意罗衣的突变时,他在侧耳倾听,所以就注意到谁也没发现的事。 言铮了解他的天赋,知道黎昕不会乱说,立刻转头四顾,只见刚才罗衣洒过 血的地方纷纷爬出了许多虫子,有蟑螂、臭虫,还有蚕似的软体动物。 “呃,大家小心,这些虫子有毒!”刘崔边叫着边往后跑,一把抱起黎昕就跑出了废墟,对外面的衙役吼道:“快找火来,所有能烧的东西,你们快退出来!” 关洛飞抱着言铮往外跑,龙九见状就去抓罗衣:“罗衣,跟我走!” 哪知道罗衣又一剑刺了过来,龙九缩手不及,手被罗衣刺中了。 言铮回头看到这一幕,急了,对刘崔叫道:“刘大哥,快想想办法啊!” 刘崔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站在那边跳脚:“我不知道怎么办啊,她被岩卫上了身,活不了啦,你们快放弃她吧!” “不,她是罗衣,我不能丢下她!”龙九吼道。 就在众人说话这一瞬间,只见那些虫子像被磁铁吸引,纷纷往罗衣爬去,有些爬过龙九的鞋子,龙九靴上就留下一串被烙过似的痕迹…… 龙九大惊,这些虫子要是爬到罗衣身上,她还能活命吗? “走开……滚开……”龙九不要命地去帮罗衣扑打虫子,可是罗衣却不领情,狞笑着又刺了过来,龙九虽然小心,还是被她又刺伤了几处。 “龙九,别管她了,快走!”纳兰青急了,去抓龙九,龙九一闪吼道:“你们走,她要死我陪着就是了!” 更多的虫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起爬向罗衣,言铮看的触目惊心,再这样下去,罗衣一定会死的,怎么办呢? “洛飞,去救罗衣,虫子怕火,你们用火熏!” 言铮一推关洛飞,关洛飞看看她,毫不迟疑地从一个衙役手中抢过火把冲了上去。 言铮深呼吸,取出墨修给自己的铁箫,叫道:“墨师父,我们一起吹箫吧!” 墨修笑了,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事了,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吹起箫。 言铮吹是朱璇教自己的曲子,这曲子墨修听过,短暂的不适后就跟上了她的节奏,只听箫声在废墟上空荡漾开,罗衣的狂躁也慢慢弱了下来,有一刻站在原地,任虫子爬满自己的脚也无动于衷。 “点她的穴……”纳兰青不放过这个机会,冲龙九吼了一声,龙九反应极快,冲上去,劈手就点了罗衣的穴,罗衣倒了下去,龙九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就拖出了阵法,那些虫子也跟着爬了出来…… 说也奇怪,虫子一离开那阵法的圈子就没了目的,乱爬起来,那些衙役在刘崔的指挥下用火烧,废墟上空一会就充满了肉被烧焦的臭味,恶心的让人想吐。 墨修和自己带来的人也跟着刘崔灭虫,一会就烧死了大半,还有一些在阵法里乱爬,许是鲜血的魔力减弱了,那些虫子爬了一会就一起往一个方向爬去。 关洛飞心一动,在后面跟着,就见那些虫子爬到本是祭台下的废墟里,一会就全没了踪影。 “拿锄头来!”关洛飞吼道。 一个衙役赶紧取了锄头过来,关洛飞亲自动手,挖开了废墟上面的石块,正要继续挖,刘崔跑上来叫道:“等下,别轻举妄动!” 他让衙役取了草来,加了一些药米分在里面,又回头到罗衣身边取了一小瓶罗衣的血倒在草上,就把草堆上去烧,一会,关洛飞和周围的人都看到又有虫爬了出来,只是一出来就被火烧死了,浓重的肉臭味比刚才还猛烈,熏的在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恶心,转头在四周呕吐起来…… 一直烧了半天,没有再嗅到臭味了,刘崔才让关洛飞动手,继续挖。 言铮和墨修一直没停止吹奏,纳兰青注意到两人的曲子让罗衣很平静地躺着,就试着解开了她的穴道,罗衣不再狂躁,睁着眼动也不动地躺着,眼睛里的蓝光在慢慢消失。 关洛飞一直挖下去,挖了半个人高,才见到下面的土里埋了一个透明的人头,说是透明也不是很确切,准确地说是一个头颅被树汁全封住了,诡异地和四周的泥土沾在一起,头颅上面还落满了烧焦的虫子尸体,那些透明物体关洛飞也分不清究竟是虫子吐出来的还是树汁。 他看看刘崔,刘崔也看看他,试探道:“看看能不能毁了!” 关洛飞狠狠地一锄头击了下去,可是只听一声闷响,那头颅动也不动,丝毫没有任何损伤。 呃,两人面面相窥,要知道关洛飞是练武之人,力 大无比,刚才又用了内力,可是看起来根本没效。 “怎么办?”刘崔问道。 “去问问纳兰姑姑!”关洛飞走过去问纳兰青怎么办,纳兰青也傻眼了,她可不知道怎么办。 言铮见状停了下来,走过来一看,岩卫的头颅被汁液包裹的就像琥珀,坚不可摧,她想了想道:“没事,砸不掉就用火烧,去找几个铁匠来,让他们带烧铁的炭来,我就不信练铁的炭火烧不毁这头颅。” 关洛飞赶紧让衙役去找铁匠,还不怕费事地搬来了铁匠打铁的炉子,只是众人谁也没想到,这头颅如此坚硬,用了几车炭足足烧了两天才烧化了裹头颅的汁液,保护层一没,头颅很快化成了灰,和炭灰混合在一起,再分不出谁是谁…… 为了保险起见,刘崔建议把这些炭灰都倒进河里,当看着这些炭灰被河水冲得四下散开,分别流到各条分支,众人才舒了一口气。 罗衣被送回了药铺,她已经清醒了,就是身体还很衰弱,对自己经历的事也毫无印象,甚至不知道自己差点杀了龙九 她身上有不少虫子烙下的痕迹,言铮看过,这如同硫酸腐蚀过的痕迹深深烙进了她的肌肤里,根本没办法驱除,还好大都是在身上,脸上没有,比起没命,这已经是万幸了! *** 亲们,还有一更8q字的,亲们晚点来看,谢谢大家对风的支持!O(n_n)O谢谢!   ☆、222.皇上赐言铮安胎药 言铮虽然有很多困惑,只是蛊术的神秘不在她所学的范围中,要想弄清楚其中的奥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能暂时放下困惑,将注意力转移到即将到来的瑞亲王寿宴上。 看罗衣没事了,言铮就和关洛飞回关家,这次回去少不了又被关王妃教训了一顿,本来言铮该回祠堂继续抄家规,只是这次不同上次,有关洛飞护着,这丫还教言铮装病,一回家就请了个大夫去帮言铮看病姣。 那大夫说言铮‘怀孕’初期要注意保胎,多休息,关洛飞就以这个不准言铮去祠堂,把人牢牢地安在自己院里强迫她休息。 这借口让关王妃的计划就落空了,不管怎么样,她可不能落下虐待言铮的罪名,这孩子要掉了,外人可不会管她什么原因,只会说她这婆婆恶毒。 于是,关王妃只好把在祠堂抄家规的事转成让言铮在自己院里抄,言铮正好借此休息,反正在自己院里,她抄不抄关王妃也管不着籼。 关洛飞一回家,就以在寺庙里祈福,有个大师说他院里有人冲了言铮的孩子为由,把四凤退回给关洛蕴,四凤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搬了回去,倒是关洛蕴,让丫鬟过来代她表示了不满,说她的人不是关洛飞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以后别想再和她要人。 关洛飞也不恼,陪了些好话,还让丫鬟带了几件首饰给关洛蕴,这事就算了结了。 关洛飞回来没休息就去军营里,一连两天不回家,等瑞亲王寿辰前一天回来了,把敛芳叫出去嘀嘀咕咕了好一阵,言铮疑惑,什么时候自己的人也听关洛飞的话了? 等敛芳回来,言铮问关洛飞找她做什么,敛芳只笑,也不说,只道:“二爷晚上会告诉你的,你就别问了!” 言铮不知道这两人搞什么鬼,就想着敛芳也不会害自己,也没放在心上。 等晚膳时,见敛芳端了一桌菜进来,摆放好就带着其他丫鬟退了出去。 言铮等了一会,就见关洛飞抱了一个包袱走了进来,他笑的有点狡黠,走到言铮面前说:“言儿,我有礼物送给你,在我打开之前,我想蒙上你的眼睛,可以吗?” “这么神秘?什么礼物啊?”言铮看了看他的包袱,鼓鼓的,猜不到是什么,就纵容地满足关洛飞的孩子气,让她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是件漂亮的衣服,我给你换上,你再看!”关洛飞将她拉起来,把她的外衣脱了,给她穿上了自己送她的衣服。 言铮让他折腾,也不问,一会换好,关洛飞道:“再等一下……” 言铮听他窸窸窣窣,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一会感觉到他给自己头上盖了一个帕子,牵起她的手道:“上次拜堂你装病,虽然我也有错,可是我们没能对拜始终是个遗憾,言儿,今晚我们就重新拜堂吧!这次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言铮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给自己穿的是嫁衣,头上盖的是喜帕。 “言儿,人家说有福的人穿的嫁衣是要一辈辈传下去的,我希望让你幸福一辈子,以后你也能把你的嫁衣传给我们的孩子,让他们一辈辈幸福下去!” 关洛飞牵着言铮的手走到自己摆放的天地牌位前,上面还摆放了白芷和白将军的灵位,这是关洛飞从白府请来的,他想让白芷见证她女儿的幸福。 “言儿,让你母亲和外祖见证,我关洛飞娶了你,决不会负你,如违此誓,就让我一辈子没有幸福,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关洛飞认真地道。 言铮沉默了,纳兰青说的话犹在耳边,既然和关洛飞注定没有好结局,她能接受他的爱吗? “言儿,你不愿意吗?”关洛飞小心地问道。 言铮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是怕我辜负你……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怎么会呢,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吵架也是幸福!” 关洛飞笑着抱住她,柔声说:“我已经想开了,虽然有时我们意见不同会吵架,可是每次和你闹别扭我心里都不好受,你也一样吧!所以,以后我尽量不和你吵架,也不气你,有什么事都会和你好好商量,这样我们就能好好相处,和和睦睦地过一生了!你放心吧,我关洛飞说话算话,说不负你,就算你白发苍苍也会做到的!” 言铮被他逗笑了:“你一辈子对着我一人,你不会委屈吗?关洛飞,我不要你那么长远的承诺,我只要你保证,我们在一起时,对我好就行了!” <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以后要更加对你好,这样,你就不会想离开我……因为,离开我,你上哪找像我这么对你好的人呢!” 关洛飞霸道地说:“来吧,和我拜堂,我要让你正式成为我娘子,以后再没借口离开我!” 他拉着言铮,自己念着:“一拜天地……” 言铮身不由己地被他拉着跪了下去,跟着拜了天地,高堂的牌位,这次虽然没有人观礼,也没祝福,可是她能感觉关洛飞的诚意,这次不是敷衍,也不是赌气,他是用承诺在认真地和自己成亲。 “夫妻对拜!”关洛飞拉着她的两只胳膊,对她一鞠。 言铮在心底叹了一声,自己安慰自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只要关洛飞不负自己,就算为他被世人唾弃又如何呢,她言铮,这辈子就注定了不可能平平凡凡,又何必拘泥于世俗呢! 她认真地拜了下去,关洛飞心中欢喜,扶她起来就迫不及待地搂住她道:“这次你真是我的妻了,你也没借口不准我碰你了!” 言铮失笑,敢情这家伙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这事啊! 关洛飞高兴地给她撩起喜帕,解去了蒙眼的绸缎,言铮这才发现他换了新郎喜袍,再低头看自己,也是一身簇新的喜袍,而且这喜袍还非常华丽,看样子是关洛飞重金请人赶制出来的。 “言儿,你真美……比那天还美……”关洛飞伸手轻抚着她的脸,特别是眼睛,含笑道:“我喜欢你的眼睛,特别是它不生气看着我的时候,让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言铮无语,这丫的情话能不能别每句都绕到她不生气,她是恶妇吗?哪有那么多的气可生。 “来,我们喝合欢酒……喝了酒,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了,我们一辈子不离不弃!”关洛飞将她拉到桌前,倒了两杯酒,一杯交到她手上。 言铮一笑,和他勾了臂,两人相视一笑,一起一饮而尽。 关洛飞放回酒盅,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想了想总算想起自己还要做什么,赶紧从怀中掏出布包,边打开边说:“还有这个传家宝……我给你戴上,言儿,这次不准再摔坏了!” 他打开布包,里面只有一只手镯,上次言铮用金子固定的那只没了,言铮早听龙九说了那手镯的事,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关洛飞。 关洛飞脸红了,低声道:“那只手镯还在修,我找的师父没你找的好,说弄不好,你上次找的师父是谁,介绍我去修吧!” 言铮斜了他一眼,举起被套在手上的镯子道:“你知道我不爱戴玉饰的,这东西太娇惯,我怕一不小心就弄碎了,关洛飞,你要有心,我给你设计一对首饰,你去找师父打了,我们一人一件吧!” “什么首饰啊?”关洛飞好奇。 言铮走到书桌前,画了一对戒指,款式一样,简单大方,她递给关洛飞,解释了戒指的寒意,关洛飞一听就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这是让我看到戒指就想起对你的承诺,和我想圈住你也是一样的!行,这主意好,我明天就去找人打!” “那你的手镯我就收起来了,以后和嫁衣一起传给我们的孩子!”虽然不知道和关洛飞能不能走到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让他有点希望也是应该的!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关洛飞忽然抱住了她,头埋进她的发丝中,认真地说:“关于孩子的事我也想过了,如果真让你废了武功才能给我生孩子,我愿意不要孩子!我不能冒险,我无法想象因为你失去武功有什么不测,比起孩子,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洛飞……”言铮感动了,这人从要孩子到不要,这转变飞快到不可思议,她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能让他做这样的改变! 她还想再说什么,关洛飞头一偏吻上了她,轻柔而缠绵,也不知道是在安抚自己的不甘还是安抚言铮的内疚,吻的言铮更加的心软,反手搂住了他,激烈地回应着。 桌上的菜没人去动,两人从桌边吻到了床边,帘帐轻颤,红烛慢慢缩短,这一夜,情投意合,冰释前嫌,两人都极力地讨好对方,似要把对对方的情意都借行动表现出来。 言铮是先累倒的,缩在关洛飞怀中满足地睡去时,她脑中最后一个意识是,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他们这样爱彼此,什么阻挠都不怕。 而关洛飞,心爱的人在怀中,没有争吵,没有算计,他更简单地满足了…… *** 次日就是瑞亲王的寿辰,一大早,瑞亲王府就忙开了,而关洛飞院中还平静一片。 两位主子,言铮是累的睡过了头,忘记了还有这一遭。 而关洛飞,神清气爽,早早起来就沐浴了,还叮嘱丫鬟们不准打扰言铮,借口言铮怀了孩子睡眠多,让她多休息一下。 敛芳知道内情,暗暗失笑,看着瑞亲王府都有客人上门了,言铮再睡不适合,才进去把她叫醒。 言铮全身被关洛飞折腾的酸痛,一边暗骂这人不知道留情,一边让敛芳想办法给自己遮掩一下苍白的脸色。 敛芳低笑:“不用遮,正好让大家都知道你怀孕了,这样以后关王妃也不敢动不动为难你!这个恶婆婆的名誉她可担不起!” 提起恶婆婆的事,言铮忽然想起一件事,皇上不是想选石絮进宫吗?不知道石絮有没有按自己说的方法去做呢! “让黄鹂去打听一下,石絮来了没有!”言铮赶紧交待道。 敛芳点点头,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进来对言铮点了点头道:“石夫人来了,脸色很不好,石絮没来,黄鹂打听过了,石夫人对外说石絮病了,好像感染了瘟疫,被石大人送回老家养病了!” 言铮放了心,看来石絮已经照自己说的去做了,只是有点意外,本来她的主意是让石絮和陈胜屿在一起,像四公主一样先弄出私通的事,可是石家却选择了生病为借口。 这是石将军的意思还是石夫人的意思呢?如果是石将军的意思,言铮就有些遗憾了,石毅难道还对赵罡抱有幻想吗?不肯撕破脸难道就以为赵罡会放过他吗? 如果是石夫人的意思,言铮就不知道怎么帮石家了,各人有各人的谋算,她没有权利替他们做主。 正想着,黄鹂在外面大声叫道:“夫人,石夫人来看你了!” “哦,快请!”言铮起身走了出去,就见石夫人绷着脸走了进来,她没带丫鬟,只扫了敛芳和黄鹂一眼,言铮会意,让两人先出去。 等人走了,石夫人也不虚伪地和言铮客套了,直截了当地说:“关二夫人,我进来见你只是想给你一句忠告,你把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手别伸太长,什么都想管,也没个自知之明,害人害己!” 言铮汗颜,石夫人这是责怪自己乱教石絮吗? 她不知道具体经过,也不敢乱说话,小心陪道:“夫人教训的是,言铮知道了!” 石夫人瞪了她一眼,懒得再和她多说,转身走了,言铮送到门口,看着她走远才回去,关洛飞也不来叫自己,她思付着是不是自己过去给瑞亲王拜寿。 一会敛芳进来,递给她一封信说是石夫人的丫鬟偷偷送来的。 言铮打开一看,是石絮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信落到别人手中,只含糊地告诉言铮,她会保重自己的,让言铮别记挂。 言铮看笔迹是石絮的,就放心了,刚把信烧了,关洛飞就走了进来,笑咪咪地说:“娘子,准备好了没,为夫带你去给父亲磕头了!” 言铮看他心情很好,知道前面没事,就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挂着,以后有我,不会让别人看轻你的!”关洛飞牵着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言铮偏头,看看他笑了。 “你笑什么?”关洛飞奇怪。 “没笑什么,就觉得我夫君开始可以依靠了!”言铮微笑,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觉得自己的疲累都值了。 等到了瑞亲王院里,见到关鸣郤夫妻都在了,连许久没出门的关洛蕴也来了,没再做道姑打扮,还是和没嫁之前一样,穿着华贵。 她身边的四凤也打扮的很漂亮,一身米分色的衣裙,上面罩了水红的薄纱,看上去比言铮这身关洛飞亲自吩咐让言铮换的衣服抢眼多了。 言铮也不自卑,今天的主角不是她,她还巴不得别出现在皇上面前呢! 瑞亲王坐在轮椅上,看上去气色不是很好,脸还有些暗黑,有些日子没见,言铮感觉他又衰老了不少,再看关王妃脸色红润,两人坐在一起,说是父女也有人信。 言铮想起离开的应亲王,应亲王和瑞亲王一比是明白人都只会选应亲 王。应亲王虽然已过中年,可是看上去却很精神,五官也胜过瑞亲王,按现代人的眼光,就是那些总裁大叔,有权有势有魅力…… 言铮拿不准的是,关王妃和应亲王之间是合作的关系还是情人关系,她只知道,要是自己找到真相,她和关洛飞之间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谐了,这或者就是自己迟迟不肯努力去查的真正原因吧! “来,言儿,该我们给父亲磕头了!” 言铮发呆,没注意关鸣郤夫妻已经给瑞亲王磕了头,被关洛飞一拉才反应过来,随了他走上去跪下给瑞亲王拜寿。 “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关洛飞和她恭恭敬敬地给瑞亲王磕了三个头,关王妃代瑞亲王一人给了一个红包,起身时,言铮无意间看到瑞亲王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间有条黑线,她心一跳,下意识地又多看了一眼,的确没看错,指甲间隐隐有条黑线,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这是中毒的表现啊,言铮抬起头,却看到关王妃盯着自己,她有些心慌,感觉自己无意中撞破了什么,却故作大方地对关王妃一笑,转头再不看瑞亲王一眼。 许久,才感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移开,言铮的心才落了下来,感觉自己背上全是冷汗,她第一次发现关王妃的可怕,这女人决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言儿,你冷吗?”忽然关洛飞凑近她,关心地问道。 言铮差点被他吓了一跳,拉住他的衣服,才发现自己手在轻微的颤抖。 “没,只是有点饿了……”她这话本来没其他意思,本来就是,昨晚一桌菜被关洛飞闹得没吃成,今天一起来就被拉来磕头,是真饿了。 关洛飞却想到了昨晚两人的疯狂,脸上就露出得意之色,暧昧地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再忍一下,回头带你去吃!” “哟,这才出了一趟门,二爷和二夫人就如胶似漆了!这佛拜的真值啊!”邵翩若一看两人头挨着头低声说话,就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言铮这次有关洛飞给自己撑腰,也不怕她了,含笑道:“我们去的庙里的菩萨很灵验的,听说送子观音更灵,郡主有空拉着大哥去拜拜,回头一定能给大哥生对孪生兄弟的,也给我们王府多添点人气,这可比送什么给父亲好啊,母亲你说是不?” 关王妃看了看言铮,点点头:“对,你们父亲就希望你们能给关家开枝散叶,多添人丁。既然言铮说灵,那改天你和鸣郤去拜拜也不错!” 邵翩若气的想掐死言铮,她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有孩子,把庙拜倒了也生不出来吧!只是这话不能痛快地喊出来,这让她更郁闷,回头狠狠地一脚踩在关鸣郤脚上。 关鸣郤不动声色地忍受了,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言铮,特别是她的小腹。 别人没看到这一踩,言铮却注意到了,有些意外,难道这两人之间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有什么隐情吗? 关鸣郤看她的肚子,她也注意到了,还注意到关鸣郤并不闪躲,见她看着自己,还微微一笑。 言铮只觉得这一笑别有深意,她不觉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关鸣郤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假怀孕的事他知道了? 瑞亲王不喜欢吵闹,磕了头后他的下人就把众人打发出去,关王妃让言铮和邵翩若陪自己去招呼女客,关洛飞兄弟两出去招呼男客。 言铮不想去听那些妇人对自己评头论足,进去坐了一会就装孕吐走了出来,去茅房‘吐’了一会,出来就见敛芳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言铮会意,这是告诉她皇上来了,她更不想进去了,假装难受,让敛芳去向关王妃告个罪,说自己先回屋里歇着了。 敛芳去了没回来,来的是关洛飞,伸手半搂着她道:“不舒服就回去躺着吧,我送你过去!” “敛芳呢?”言铮担心敛芳。 “皇上留下她问你的事,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关洛飞扶着她回房,边低声道:“他好像不相信你是真怀孕,说要让太医来给你诊脉呢,你自己小心点!” 言铮不屑地撇了撇嘴,皇上只会派和自己不和的向太医来诊脉,对付他,骆太医早教了自己应付的方法,她才不怕。 “我已经让四凤去给皇上送茶了,成不成一会就知道了!”关洛飞捏了一下言铮的腰,狠狠地说:“他要真对你有不轨之心,就别怪我了!” “洛飞……你和关鸣郤达成了什么协议?”言铮蹙眉问道。 关洛飞惊讶言铮的反应敏捷,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什么都告诉他,在我没弄清他是敌是友之前,我该防的会防的,这些事就交给我去伤脑筋,你好好‘养胎’就行了!” 他暧昧地摸摸她的肚子,在言铮发怒前大笑着走了。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关洛飞能毫无顾忌地拿孩子开玩笑,这就证明他的心结真的解开了,她躺到床上,思付着皇上会不会看上四凤。 这是关洛飞他们的试金石,皇上不是笨蛋,他一定会从四凤身上知道关洛飞的用心,他会怎么做呢? 是坦然接受四凤,还是继续伪装? 言铮正想着,就听外面黄莺禀道:“夫人,皇上派向太医来给你诊脉了!” “请他进来……”言铮手快地扯乱了自己的发髻,把一颗药丸含在了舌下,一会就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她刚躺好,关洛飞就和向太医一起走了进来。 “夫人,皇上关心你,特命向太医给你诊脉,你把手伸出来!”关洛飞站到床前,遮住了向太医的目光。 言铮伸出手腕,低哑了声音抱怨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有没有事我自己知道,你何必那么大惊小怪地把向太医请来呢!” 关洛飞笑道:“是皇上关心你啊,医者不自医,你孕吐不止,让向太医看看也好,对了,你师兄也来了!皇上说让你师兄给你开几副安胎药,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言铮一愣,宋山塘也来了? “关夫人,本官班门弄斧了!”向郧西嘲讽地一笑,在床边坐下,手搭在了言铮脉搏上。 一会他蹙眉道:“关夫人脉象不稳,这孩子不安分啊,看来皇上让你师兄给你开安胎药不是多此一举……宋大人,你来看看,才好开药!” 宋山塘坐了下来,有些心虚地避开了言铮的视线,号了一下脉才道:“向大夫说的不错,师妹你这孩子太过纤弱,需要保胎,师兄给你开两副药,吃了会好的!” 言铮狐疑地看看他,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是想让自己吃药吗?这药决不是安胎药! “宋大人赶紧去抓药啊,皇上还等着言铮喝了药给他请安呢!”向郧西一边吩咐宋山塘,一边推了推关洛飞道:“二爷,你出去招呼客人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保证让言铮生龙活虎地出去!” 关洛飞再笨也知道事情不对,阴阴一笑道:“没事,外面有我大哥招呼着,我就留在这里陪我夫人了,这可是我关家第一个孩子,我紧张没人会见怪的!” 向郧西见关洛飞不走,也不急,坐下来道:“关夫人,趁宋大人去熬药,关于瘟疫的事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向关夫人请教,关夫人肯赐教吗?” 言铮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见招坼招了,就点点头道:“向太医请说,言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就好,大家都是为百姓治病,关夫人不藏私的精神让本官佩服!”向郧西说着客气话,掏出一本册子道:“我研究出了几个方子,关夫人你看看,还需要加点什么!” 关洛飞怕他心怀不轨,先抢过了册子,一看,上面的确写了方子,都是药材的名字,他才递给言铮。 言铮粗略一扫,也有些疑惑,这是药方啊,向郧西真向自己请教?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关夫人好好看看,我总觉得这几个方子有很多不足之处,特别是第二个方子第三味药材的剂量,太医院很多大夫对这个剂量有很大的争议,有人说我用多了,也有人说我用少了。这味药材的剂量真不好掌握,关夫人你觉得什么比较适合呢?”   ☆、223.关家,你回不去了 言铮下意识地看向第三味药材,这一看就愣住了,这不是熙乾明那个秘密册子的编密码方法吗?按这种方法重新看药方,本是简单的方子就变成了一句话:落胎进宫,否则关家亡…… 这是皇上让向郧西来要挟自己的话,一时言铮脑中思绪翻飞,皇上手中有关家什么把柄吗?凭什么以为他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放弃‘孩子’呢姣? 看来皇上今天是有备而来,不管自己有没有孩子,他都铁了心要得到自己,言铮一时为沧焰有个这样无耻的皇上而汗颜,江山社稷已经不在他眼中了吗?他是想做个被天下人唾弃的皇上吗? “关夫人,怎么样,这剂量用的对吗?”向郧西咄咄逼人地问道。 言铮一时说不出话来,向郧西敢当着关洛飞的面让自己‘滑掉’关洛飞的孩子,这是有恃无恐吗?他们到底有什么把柄呢籼? 言铮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闹,按关洛飞的性格,如果知道皇上这样咄咄逼人,一定会翻脸的。可是就算自己没有真怀孕,这样喝下‘滑胎’药,只会助长皇上嚣张的气焰,怎么办呢? “言儿,你不是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别想了,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议论不出结果,你又不是太医,以后再想吧,想不出也没人怪你!”关洛飞很敏感,虽然不知道这方子有什么古怪,还是直觉地感觉有问题,劈手夺过,就赶人了:“向大人脉也把了,我娘子要休息了,请吧!” 向郧西被他推着起了身,意味深长地看了言铮一眼,也不纠缠,走了出去。 “言儿,那方子有什么古怪?”关洛飞见他出去了,就低声问道。 言铮看看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古怪的!” “你说谎……”关洛飞沉下脸,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不是说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和我商量吗?不许瞒我!快说!” 言铮苦笑,正想说什么,宋山塘端了药进来,微笑道:“师妹,我给你熬好了药,喝吧!” 他递到言铮面前,言铮看看他接了过来,她一嗅,就知道里面的确放了滑胎的药,就嘲讽地翘起了唇角,为了名利,宋山塘还真下的了手,丝毫不念师兄妹的情分! “师兄,进太医院还习惯吗?”她问道。 宋山塘微笑:“还行,没有外面复杂,大家对我也很照顾,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 “那就好,师父走时最担心的是你,你好,师父就放心了!”言铮微微一笑,捧着药碗到唇边,刚要喝,又微蹙了眉头看向关洛飞,有些撒娇地道:“夫君,你知道我最怕苦,给我找点蜜饯来!” 关洛飞不动,看看宋山塘又看看言铮,忽地伸手夺过了药碗沉下脸道:“是药三分毒,你就孕吐喝什么药,哪有那么娇气,谁怀孕不吐啊!敛芳,来,把药倒了!” 敛芳跑了进来,宋山塘急道:“二爷,这里面可有皇上赐的名贵药材,你把药倒了不是不给皇上面子吗?” 关洛飞忽地一笑道:“有名贵药材啊,那真不能浪费!对了,我刚才看到四公主也来了,她吐的比我娘子厉害多了,既然这药能治孕吐,敛芳,你把药送去给四公主,就说皇上赐的,宋大人,四公主身子比我娘子尊贵多了,皇上赐的药给她喝,正好可以体现皇上爱女之情,也不浪费,对吧!” 敛芳配合地接过药,不等宋山塘反对就走了出去。 宋山塘急了,狠狠看向言铮,言铮微笑:“夫君,你说对,皇上的名贵药材给四公主的确比给我适合,我没有四公主尊贵,不能抢了皇上的厚爱,否则四公主该恨死我了!师兄,你也别急,四公主要是喝了药止了孕吐,熙家和皇上都会感激你的!” 这话顿时让宋山塘呆不住了,怕惹出大祸,慌忙跑了出去,还掩饰道:“我去交待一下四公主,这药喝了要忌口的!” 等他一出去,关洛飞脸色更难看了,盯着言铮问道:“那药有问题,对不?” 这次言铮没瞒他,点了点头:“是滑胎药……” 关洛飞一听大怒:“那昏君怎么敢这么做?这是逼我反吗?” 言铮猛地跳起来掩住了他的嘴,轻声嗔道:“你小声点,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关洛飞一把抓住她的手,眉目间全是气恼,还好言铮只是假怀孕,要是真的,他不是要失去孩子吗?一想到皇上这样欺人太甚,关洛飞又心寒又气恼,恨不能提剑出去杀了那昏君。</ “赵天楚来了没?”言铮问道。 关洛飞挑眉看着她,言铮这是让他投向赵天楚吗? 言铮冷冷一笑,虽然赵天楚也不是明君,可是比起咄咄逼人的赵罡,赵天楚略胜一筹,他们没有选择,就只能和赵天楚合作。 关洛飞从她的眉眼之间就看懂了言铮想什么,握住言铮的手紧紧一握:“我出去找他,你安心休息,不用管这些闲事!” 关洛飞放开她,大步走了出去,言铮突然想起一件事就赶紧叫道:“洛飞……” “嗯?”关洛飞走了回来。 言铮搂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上,轻声道:“我们会不会中计了?” 皇上才逼走了赵天泽,按理这时候不该对关家下手,皇上却迫不及待地下手,这不是把他们推向赵天楚吗? 如果这不是皇上做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是赵天楚的阴谋,上次赵天楚不是对自己说他不能等了吗? 言铮越想越觉得这很有可能,低声道:“你去看看四凤和皇上,再去看看四公主,先别轻举妄动!” “嗯,我知道了!”关洛飞拍拍她的肩,走了。 言铮无法安心,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敛芳走了进来,言铮挑眉看她。 敛芳低声道:“小姐,药被宋山塘抢走了,他说自己去送,我跟着他,看到他把药送给了四公主,四公主一听是皇上赐的,二话没说喝了。” 言铮蹙眉,赵晓绺怎么这么傻?这药也是能随便喝的吗? 敛芳低声道:“我看四公主是知道这是什么药的,她是故意的。小姐,她的日子好像不好过,今天来都是蒙了面纱的,对外说受了风寒,可是她撩起面纱喝药时,我看见她的脸红肿了一大片,似被人打的!” 言铮一听恍然,熙兴平本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当初皇上答应他娶了赵晓绺就官复原职,只是出了华妃的事后,这事就不了了之。 赵晓绺嫁过去后,熙兴平眼看仕途之路断了,对她连虚伪的敷衍都不愿意了,常在楼子和赌坊之间流连,很少回家。赵晓绺有苦说不出,吵闹也没人理,一个公主,过的连普通的小姐都不如,她怎么会甘心呢! 没了孩子,或许才是她翻身的机会…… 只是,她这样想,又怎么知道皇上会不会怜惜她呢!对皇上而言,她现在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弃了也不会觉得可惜的…… 正想着,关洛飞回来了,敛芳识趣地退了出去,关洛飞走近言铮,勉强一笑:“四凤被皇上带走了,关洛蕴被赐给了赵天楚做正妃,和端木纤云同为正妃,不分大小,同日进门!” 言铮愕然,这事太出人意料了! “听说皇上走前和我父亲单独谈了一会,可能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大哥刚才对我说,他以世子的身份继承我父亲的亲王爵位,皇上明日会在早朝宣布,让他出任兵部尚书!”关洛飞苦笑:“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要对你关家动手了,更确切地说是对你和你母亲动手。关鸣郤是瑞亲王的儿子,在皇上心目中,关洛飞就是关王妃的儿子,虽然是一家人,却是阵营分明的。 让言铮疑惑的是关洛蕴的归宿,她凭什么得到皇上的‘厚爱’呢!这和四凤有没有关系? 两人面面相窥,虽然心中各有猜疑,可是谁也没头绪,不知道这一连番事都代表什么。 瑞亲王的寿辰,就在四公主昏晕在宴席上,闹的宾客惊慌告辞中降下了帷幕,四公主回到熙家,晚上就传出她滑胎大出血差点去了的消息,消息报到宫里,皇上只是平平淡淡一句知道了,赐了四公主几个宫女和一堆药材,这事就不了了之。 次日,关鸣郤在早朝后以世子的身份继承了瑞亲王的爵位,出任兵部尚书,早朝后,关鸣郤被皇上单独接见,不知道皇上和他谈了什么,关鸣郤下朝后回家收拾行李,说奉旨出使,连夜就离开了帝都。 关洛飞的人一直跟踪出帝都,见关鸣郤踏上了出京的路才回来禀告,关洛飞对此半信半疑,总觉得关鸣郤这一走,再回来他们就不可能是兄弟了。 帝都百官对这突变私下议论纷纷,却谁也看不懂皇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言铮这边,深夜,她和关洛飞在敛芳等人的掩护下来到 了自己的药铺。 一进门,就看到了端木翊和赵天楚,两人面色深沉,一起看着她和关洛飞。 关洛飞拉着言铮,有一瞬间很想不顾一切拉着她走了,从此天涯海角,再不回帝都,就不用搅进他们争权夺位的漩涡中。 只是,他不能走,他有他的责任,他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还是言铮镇定,她拉着关洛飞走到两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才道:“三殿下邀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赵天楚看看她,对端木翊道:“木鱼,你陪二爷先出去走走,在和他们谈事前,我有几句话想和言铮单独谈谈!” 端木翊起身,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关洛飞不动,有些敌意地看向赵天楚。 赵天楚一笑:“怎么,怕我吃了言铮吗?你放心吧,这是为你好,有些事你不知道比较好!” “不管什么事,我都想知道!三殿下要和我合作,就不该有事瞒着我!”关洛飞不客气地道。 赵天楚看向言铮,言铮心一动,看向关洛飞道:“洛飞,你先出去吧!我听听,如果是对你不利的事,我会告诉你的!” 关洛飞瞪了她一眼,不想动,言铮无奈地拉长了声音:“洛飞,你还不相信我吗?” 关洛飞架不住她近乎撒娇的声调,大步走了出去。 赵天楚看看他的背影,笑了:“洛飞很听你的话啊!” 言铮微微一笑,嘲讽道:“关洛蕴也很听三殿下的话啊!” 这赐婚不是偶然的,言铮虽然不知道赵天楚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可仔细一想,除了赵天楚愿意,皇上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关洛蕴给赵天楚的。 想通了这一点,言铮对赵天楚更失望,他还不如前世的赵天楚有骨气呢,为了皇位,连自己兄弟的女人都要,他还算男人吗? 赵天楚毕竟脸皮不够厚,被言铮这一嘲讽,脸微微有些红了,没有底气地道:“我这也是为了她好,言铮,如果换了关洛飞,为了他好,你也会为他做任何事吧!” 言铮沉默了,她知道赵天楚不会无缘无故把关洛飞支出去,这后面的话就是关于关洛飞的吧! 果然,赵天楚见她不说话,就低声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我要和你说的话就是关于关洛飞的……言铮,你怀了他的孩子,你不会想孩子没父亲吧?” “三殿下,给我赐落胎药的是你吧?你到底想做什么?”言铮不客气地问道。 赵天楚笑了笑:“你猜到是我了?那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言铮冷笑:“你在试探我,或者是试探我对关洛飞的感情有多深!怎么样,你得出什么结果了?” 赵天楚目光微沉,看着她道:“言铮你是聪明人,我们聪明人说话就别猜来猜去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想再问你一句,你真的不会后悔你的选择吗?就算明明知道他是你杀母仇人之子,你还是要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言铮的心落了下去,赵天楚知道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必须选择,难怪赵天楚要把关洛飞支出去,他是想先确定自己的立场,才好决定让不让关洛飞加入吧! “你有证据吗?”她冷静下来,反问道。 赵天楚笑了笑:“言铮,我没有证据,可我知道有个人有,而且,他不是现在才有,而是早就有了。你如果注意观察,就会发现,凡是当年对你母亲不好的人,很多都没好下场!只有两人,他还没出手,这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而是他们对他还有用处,你猜到这两人是谁了吗?” 言铮蹙眉:“熙乾明和关王妃?” 赵天楚嘿嘿笑道:“赵晓绺落了胎,表面上看,他不愠不怒,那是因为,在他眼中,熙家已经是死人了,对死人,他还用得着发怒吗?” 言铮愕然地睁大眼,心沉了下去,这么说赵晓绺以为自己可以翻身,而事实是,她离死不远了! “我只是试探你,可没想害她,那药也不是我授意你师兄送去的。哼,他明明知道是滑胎药还敢拿去给赵晓绺喝,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言铮,就算我没有试探你,赵晓绺这滑胎药也必须喝,你懂了吗?” 只有赵晓绺死,赵罡才有借口对熙家下手,赵晓绺在熙家受虐待,以赵罡那么多眼 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怕就是他纵容熙兴平虐待赵晓绺的! “那关家呢?”言铮冷笑:“他用什么借口下手?” “关家还是谢家?”赵天楚笑眯眯地问道:“言铮,你公公和皇上密谈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觉得你公公能和谢家扯在一起吗?外人不知道,你嫁进关家还不知道他们两根本是貌合神离吗?” 言铮想起了瑞亲王指甲间的黑线,就沉默了,这夫妻两人斗来斗去,苦的是关洛飞。瑞亲王如果帮了皇上,关鸣郤更是飞黄腾达,只有关洛飞,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一时,言铮无比心疼关洛飞,这孩子,他有什么错,生在谁家不是他能选择的啊! “言铮,你比我了解关洛飞,你说,如果需要选择,他是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他母亲那边?”赵天楚问道。 言铮斜了他一眼,冷笑:“这是他可以选择的吗?三殿下,他站在我这边,你能代瑞亲王承诺放过他吗?” “能,只要你们夫妻忠于我,我不会亏待关洛飞的,关鸣郤做到什么官,关洛飞也不会低于他!我只怕,你对他的影响没有那么深!”赵天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向她的小腹:“这孩子也不知道关洛飞在不在乎!” “皇上想怎么对付关王妃?”言铮问道。 “这也要看关洛飞的选择了,如果他肯放弃关王妃,大义灭亲,他还是瑞亲王的二少爷,一切都是关王妃自作孽,犯不着连累家眷,毕竟说起来,关洛飞还是父皇的侄子,父皇不会赶尽杀绝的!” “如果他不肯呢?”言铮又问道。 赵天楚笑了笑:“那他就只能陪着关王妃进天牢,同时失去你……” 言铮苦笑,他们太看得起关洛飞对自己的感情了,他们就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关洛飞不知道关王妃对白芷做的事,要是关洛飞知道,他还能心安理得地和自己在一起吗? 她正想着,突然端木翊跑了进来,叫道:“不好了,三殿下,关洛飞被关王妃的人叫回家了,说是瑞亲王不行了!” “什么?”赵天楚的镇定没了,跳起来厉声说:“你立刻调集人马守住城门,关王妃和关洛飞要出城立刻给我拿下,我这就进宫去禀告父皇!” “那她呢?”端木翊看向言铮。 赵天楚看了看言铮,道:“言铮,你不能再回关家了,跟我进宫吧!关洛飞已经做了选择,你回不去了!” 言铮摇头:“不,我要去见关洛飞,我要亲耳听他怎么选择!” 赵天楚蹙眉:“你就不怕进去出不来吗?” 言铮微笑:“我更怕跟你进宫出不来,比起关家,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赵天楚,我会劝关洛飞支持你的,我只要你一句承诺,当你做了皇上,你不准对我和他下手,否则,我能支持你,也会把你拉下皇位的,你信不信?”   ☆、224.我只想做我自己 言铮微笑:“我更怕跟你进宫出不来,比起关家,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赵天楚,我会劝关洛飞支持你的,我只要你一句承诺,当你做了皇上,你不准对我和他下手,否则,我能支持你,也会把你拉下皇位的,你信不信?” 赵天楚看着这巧笑嫣然的女子,大难临头还能反过来威胁自己,他似乎看到了当初她挟持纤云离开忠勇将军府的一幕,不禁有些心惊,换了别的女人说这话,他可以当她放屁,可是言铮不同,他相信她敢说就一定能做到! “言铮,你到现在还护着关洛飞,你就不怕他日后对你不利吗?”端木翊气急地叫起来:“你知道他母亲都做了什么吗?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和我弄成这样!籼” 言铮看看他,笑了笑:“端木翊,她做了什么?是不是当初出卖你家的人是她,我早就知道了,不需要你提醒了!姣” “你知道?”端木翊震惊:“你知道了你还嫁给他?言铮,你到底想做什么?” 言铮撇撇嘴:“我能做什么?在你们的世界里,我能做什么呢?端木翊,不要用你的想法来想我,我和你到今天这样,虽然有外界的因素,可更多的原因在你身上,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说谁对谁错了,我只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想怎么对付关王妃,关洛飞是我要保的人,谁伤害他,那就是我言铮的敌人,我决不会饶过他的,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她转向赵天楚:“三殿下,你要不要对我承诺?” 赵天楚纠结了一会,才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言铮,只要你支持我做了皇上,只要你们两不对我耍阴谋诡计,我赵天楚发誓,决不动你们!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希望三殿下记住今天说的话!”言铮点点头,举步往外走。 端木翊不甘地叫道:“言铮,你真的忘记了我们的以前吗?只要你放弃关洛飞,我……我还是会娶你的,让你和小玉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言铮站住了,头也不回地道:“端木翊,不管我有没有忘记以前,你早已经没资格和我说这话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恩赐的语气……哼,你算什么东西?我家洛飞哪里不比你强?我看不出我为什么不选他而选你呢?” 端木翊气恼地叫道:“你以为他真只有你一个女人吗?白言铮,别自欺欺人了,他关洛飞也没比我干净多少!” “呵呵,自欺欺人的是你吧!端木翊,你真要我把你做的那些腤臢事抖出来吗?”言铮不屑地撇撇嘴:“你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说呢!要说别人,先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说!我赶时间,就不陪你啰嗦了,我走了!” 她快步走出药铺,叫上敛芳就往瑞亲王府赶,只是才走到街口,就被一人拦住了,是个陌生的男人,一身黑衣,言铮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抓住言铮的手臂拖到了一边,伸手举到了言铮面前,低声道:“是二爷让我来传口信的……” 言铮看到他摊开的手掌中放了一对戒指,这戒指正是她画了让关洛飞去打造的,言铮认识自己设计的款式。 “二爷呢?”她伸手拿过戒指。 男人沉声道:“二爷让你别回关家了,回白府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言铮愣了愣,关洛飞这是什么意思? “二爷没有其他话了?”她怀疑地看着男人。 奎狼掏出一封信,递给言铮:“二爷说你看到这对戒指和这封信就知道他的意思,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言铮接过信,奎狼身形一闪,就消失在黑暗中。 言铮摸着信,厚厚的一封,她有种直觉,想自己知道这信封里都有什么,怔怔地站着,难道赵天楚说对了,关洛飞已经做了选择? 在关王妃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关王妃? 言铮苦笑,在孩子和她之间,关洛飞选择了她,为什么在她想和他重新开始,老天又逼着他做选择呢?难道自己和关洛飞真的有缘无分吗? 街道那边有噪杂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官兵在跑动,敛芳一拉言铮:“小姐,我们回白府吧!” “敛芳,你也觉得我该放弃关洛飞吗?”言铮问道。 敛芳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小姐,你没有别的选择!” 言铮苦笑,对,她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不在这圈子里生活,否则她拿什么来面对白芷的那些战友,拿什么来立足于世呢?杀母之仇,不共 戴天,她可以不在意,关洛飞能不在意吗? “我们去看看吧,就算要了结,我也要见他一面!”言铮打定主意,不再迟疑,飞跑过去,到了瑞亲王府门口,就见灯火通明,本是奉命去出使的关鸣郤一身铠甲,带兵站在自家门口,正和几个将领在商量什么。 言铮心沉了下去,关鸣郤在这,那关洛飞呢! 她一步步往前走,关鸣郤看到她,停住了讨论,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走过来。 “大哥,洛飞呢?”言铮问道。 关鸣郤看着她,许久才道:“走了,据探子刚才来报,已经在帝都五十里外!” 言铮点点头,这么说关洛飞根本没回来,是被关王妃直接叫出了城,她静静地转身,脑子里一片混乱,关洛飞的信不可能是仓促间写的,这么说他早已经料到今晚的事,所以提前写好了信。 可他之前根本没露端倪,甚至没有和自己告别,言铮一阵失落,她和关洛飞互相瞒着彼此的事太多了,他不说,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言铮,你不想问问关家出了什么事吗?”关鸣郤追上几步,拦住了她。 言铮抬眼,看着关鸣郤,嘲讽地一扬唇:“问什么?你关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鸣郤被她拒人千里的漠然冻结了一腔热情,可是一瞬间就被自己消化了,他怜悯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世子爷,没有关洛飞,我和你关家什么关系都没有!” 言铮越过他,往前走了几步,终是忍不住扭头道:“世子爷,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洛飞是你弟弟,在洛飞心里,始终把你当做大哥,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扪心自问,你做的事是一个大哥该做的吗?” 她摇摇头,往前走了,关鸣郤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沉不住气了,高声叫道:“言铮,别把我想的那么无情,我有我的苦衷……我不求你站在我这边,我只让你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言铮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关鸣郤咬牙:“我父亲没了,是那女人下的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洛飞如果是无辜的,他可以选择留下,可是他没有,言铮,你让我怎么做?”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叫出来的,言铮听出了那声音中的绝望和自我厌弃,可是她还是没回头,消失在街道口。 赶来的木君山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派了一队士兵去护送言铮回白府。 言铮往白府走去,只见街道上全是士兵,百姓们都紧闭门户,她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好笑,身在帝都的百姓也不见得幸福啊,在天子脚下,一遇到兵变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三天两头闹一次,死了也没人伸冤。 等到了白府,只见门口也有重兵把守,言铮视若不见,径直走了进去就让周大爷关上了门。 “小姐,现在怎么办?”敛芳轻轻问道,一路言铮太沉默了,让她都有点不知所措。 “去休息吧,让我一人静一静!”言铮挥挥手,在桌边坐下。 “我给你倒杯热茶吧!”敛芳不由分说,出去烧了水给言铮泡了茶端进来,就默默退了出去。 言铮呆坐了半天,才拿出关洛飞给自己的信,抽出来,果然第一张就是一张和离书,上面只写了几句话,夫妻感情不和,和离,以后婚嫁自由。 言铮一笑,想象着关洛飞写这和离书的样子,一定是眉头紧皱,下笔就像想吞吃了自己的样子吧! 她把和离书放到一边,看下面的信,这信就比较潦草了,上面写着:“言儿,这结局你早预料到了吧,我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有个孩子,这事再发生,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呢?我没有答案,因为那时再让我选择,我一定无法选择!” “你一定想问,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还和你和好,这是不是很虚伪?我只能说,具体经过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只是猜到了!我母亲有秘密,而你嫁进关家,就是想弄清她的秘密。有什么方法比她自己的儿女更能弄清她的秘密呢?我不想去弄清,我只想糊糊涂涂地和你在一起……” “我抗拒过,矛盾过,我甚至以为没有你我也能生活……可是,我不做,也有人会去做……言儿,我只希望那人不是你,我希望你和我一样,宁愿真相永远被隐瞒,这样我们就不必选择……”</p “这不是我一厢情愿对不?以你的聪明,你要真想弄清真相,你早就做了,可是你没有……我私心就想着我们能这样长相厮守,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这样就能弥补我母亲对你家做下的孽……” “我想的太天真了,当我看到父亲躺在床上衰弱的样子,我知道了,她欠的不止一笔债,你我装糊涂,有些人却不肯,欠下的债终是要还的,母债子偿,所有人都抛弃她的时候,我只能陪在她身边……” “我知道你会怎么说,说我迂腐,说我笨,说我懦弱,这些我都认了,因为我的确没有勇气再陪在你身边,我无法面对你的脸,无法面对真相被揭开后你的选择……既然无缘,我宁愿先转身的是我……这样,我还能留着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记忆来安慰自己。言儿,谢谢你和我拜堂,让我这一生没有遗憾了!” 关洛飞,你这笨蛋,言铮掉下了泪,关洛飞,他什么都明白,他这段时间和自己赌气闹别扭,都是因为纠结无法选择才这样做的,他是想逼自己离开,或者就不用纠结了。 一时言铮又气恼又心疼他,他说的对,自己一直逃避,就是怕这样的结果,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她也舍不得关洛飞,才宁愿受委屈,也不想离开。 “言儿,你说过,一生不在于长短,与其一生平平淡淡终老,不如轰轰烈烈活一次,这话用在我们的婚姻上,我也可以聊以自,慰,我能娶你,一生足矣。不管未来如何,我知道,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像爱你一样去爱别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关洛飞在你心目中是夫君还是仇人之子,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以后你能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去爱你,照顾你,我就真的毫无牵挂了……” “戒指很漂亮,比我送你的手镯牢固多了,我可能没有机会看到你戴在手上的样子,不管日后谁给你戴上,我都祝福你……言儿,离开帝都吧,去过你想过的生活,我不希望,我们再见时,是仇人……你那么聪明,你会知道如何选择的!洛飞上。” 我不聪明,我宁愿傻傻的,什么都不用想,别人怎么给我安排,我就怎么生活…… 言铮再也忍不住,爬在桌上无声地掉泪,熙言铮,白芷,我欠你们什么了,为什么要让我承受你们的恩与仇,我不是你们,我不要你们的生活…… 我只想做我自己,给自己喜欢的人生儿育女…… 言铮默默地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门被轻轻地推开了,纳兰青怜悯地看着她。 半响,言铮抬起头看向她,纳兰青叹了口气道:“四公主死了,皇上以熙家虐待四公主致死为名,将熙家满门抄斩,熙乾明和熙兴平逃走了,其他人全部下了大牢,这次,他抛下的不止你,除了他们两,熙家没有漏网之鱼了!” 言铮呵呵一笑:“熙乾明命真大啊,几次三番都能逃过,不知道这次他还能卷土重来吗?” 纳兰青看看她:“铮儿,你有什么想法?” 这已经是今晚又一个人问这问题了,言铮偏了头看着她,不说话,却看的纳兰青一阵阵心虚。 许久,言铮才淡淡地说:“我答应过你,要去看拓跋言,我不会食言的,我会去看他的。姑姑,你不用担心我会悄悄走了,这天下虽然大,可是以拓跋言的神通广大,就算我走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我的,对不?” 纳兰青更心虚,言铮累了,连敷衍都不愿意,淡淡地说:“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她也不管纳兰青怎么想,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把被子拉到下颚,闭上了眼。 纳兰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叹了口气,走了出去,替她关上了门。 言铮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噪杂声,没有一点睡意,思绪早飘远了,浮浮沉沉,感觉自己想了很多,却似什么都没想。 一直到天亮,噪杂声没了,她才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似乎放下了一直困扰自己的东西,尘埃落定,了无牵挂,不用再算计,也不用再防备,连敛芳进来了几次都没惊醒她,睡得天昏地暗…… 敛芳再次进来已经是晚膳了,见她还没有醒,就担忧起来,退出去找到纳兰青禀告,纳兰青苦笑着摇摇头:“如果这能让她心里好受些,就让她睡吧,不用担心,她只是心累了,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可是……”敛芳担心地道:“皇上不是派人请她进宫吗?三殿下也来了两次了!我都快拦不住他们了!”</ 纳兰青冷笑:“拦不住就别拦,我就不信他们敢把她怎么样,她和关家、熙家都没关系了,他们难道还能因为他们的事把她牵扯进去吗?” 正说着,赵天楚又来了,进来看到敛芳就蹙眉问道:“白小姐还没醒吗?” 纳兰青拉开敛芳,看着赵天楚冷笑道:“三殿下,我家小姐就一怀孕的妇人,三殿下几次三番来找她,难道这帝都没人可用了,非要她出手才行?” 赵天楚皱了皱眉:“姑姑,我真有事找她,麻烦姑姑把她叫醒吧!” 纳兰青摇摇头:“三殿下,人都是会累的,她累了,你要是对她有点怜悯,就别拿你那些事来烦她,让她好好休息,她醒了会感激你的!” 赵天楚看看言铮院子那边,沉默了,想了想才道:“行,让她睡吧,等她醒来派人通知我,我再过来!” 他说完转身就走,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赵天楚,我饿了,听说新开的登云酒楼海鲜粥熬的不错,你要是亲自去买来,我会乐意舍弃睡眠陪你聊聊的!” 赵天楚猛地转身,看到言铮斜倚在门上,长发披散,身后罩了一层夕阳的金光,那样子似乎是从火光里走出来的凤凰,整个人都宛如新生,让人一见就能感受到那种朝气蓬勃的活力…… 他看呆了,就如同初见言铮,她挟持了纤云逃离了忠勇将军府的那一幕,那一天后,帝都因为她发生了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余波至今还没平息,而这人,又以这样充满活力的姿态出现…… 那他能不能认为,这一次,言铮也不会让他失望呢? “怎么?我请不动三殿下?那算了,敛芳,你去买……”言铮又是慵懒的一笑。 赵天楚慌忙叫道:“我去买,你等下,我亲自去买,决不假手于人……” 他说完飞跑出去,开玩笑,要是一锅粥能换来一个千金难买的谋士,他傻了才不愿意呢! 于是,赵天楚的侍卫就看到了这一幕,赵天楚飞跑到登云酒楼,亲自挑选了最好最新鲜的虾蟹,亲自监督着大厨熬海鲜粥,耐心地等着熬好,又亲自端进了白府…… 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于是,赵天楚还没出白府,外面又多了无数版本的流言。 有些说三殿下看上了言铮,想娶她才这样献殷勤。 有些则说,三殿下是想为太后求医才这样礼贤下士。 众说纷纭,却没人对言铮有半句赞美之词,更多的人都在唾弃她,关家母子逃走,瑞亲王尸骨未寒,熙家家破人亡,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再加上之前陈家的事,善于联想的人脑子里都不约而同地用了一个名词取代了她的姓名……扫把星!   ☆、225.我要让他回来 一锅鲜美的海鲜粥,言铮一人就吃了两大碗,赵天楚在旁边看着,一边羡慕她的好胃口,一边暗自高兴,能有这样好的胃口,言铮恢复过来了吧姣! 等粥喝完,敛芳赶紧给她上了她自己配的花茶,言铮让她把茶端到花园里的凉亭,说要吹吹风。 敛芳只好把茶端到凉亭,给她和赵天楚一人倒了一盅,就远远走开了。 言铮捧了茶,也不说话,懒懒地看着远处,赵天楚很识趣,也不打扰她,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她坐着。 许久,见言铮喝了杯中的茶,他起身,又给她倒了一杯,言铮笑了笑,等他坐下才漫不经心地说:“洛飞和关王妃去投奔赵天泽了吧?” “嗯,赵荀派人出来接应他们,关洛飞杀了追捕他们的右将军,以此作为效忠赵天泽的见面礼。”赵天楚平静地叙说着,就像在说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人籼。 “赵天泽已经自立为皇,定都邵陵,拜赵荀为国父,随他走的官员都按在沧焰的品级上调,最高的连升五级,俸禄则是他们原有的十倍!” “这不奇怪,他正是用人之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言铮淡淡一笑:“华妃呢?” “华妃被封为玉贵妃,赐住西宫,赵天泽不顾赵荀的反对,坚持将她收在后宫,还扬言说玉贵妃是他的贵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赵荀很气恼,也拿他没办法!” 爱美人也爱江山,赵天泽如果继续这样,估计会毁在华妃手上。 言铮看了看赵天楚,他的弱点又是什么呢? “四凤是你的人还是皇上的?”言铮问道。 “不是我的人,我还没弄清她的来历!你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吗?”赵天楚反问。 言铮摇摇头,嘲讽道:“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敢把她弄进宫,你胆子可真大!” “我也是帮你啊!”赵天楚笑了:“你难道不觉得,正因为有了她,所有事情就加速了改变,如果不是她出现,父皇估计还下不了决心对付关王妃呢!” 说起关王妃,言铮微蹙眉:“你父皇这样匆匆把她逼向赵荀,就不怕失去控制吗?” “言铮,你答应帮我的,现在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赵天楚收敛了笑,严肃地看着她。 “三殿下,让我帮你可以,只是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言铮慢悠悠地道:“事成之后,我要离开帝都,你不能以任何借口和任何手段留下我,能做到吗?” “为什么?你还对关洛飞抱有幻想吗?”赵天楚蹙眉。 “那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言铮冷酷地说道:“赵天楚,我不想做你的敌人,可也无法和你做朋友,我们之间只有交易,你要信守承诺,以后我们还可能合作,要是毁约,后果自负!” “言铮,别说的这么无情,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我知道我做的事有些让你很不屑,可是在我心里,我是把你当朋友的,我珍惜这份友谊,决不会轻易毁了它!” “希望如此!”言铮将茶水倒在桌上,蘸着水写起了字,赵天楚探头看着,脸上荡起了笑容,等言铮写完,他伸手抹去,微笑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言铮,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放你走的!我也相信,你还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才有你的家……你的根在这里,走再远,它也会拉着你回来的!” 言铮不置可否,白府不是她的家,沧焰也不是她的根,那是熙言铮的,她的冤屈已经洗清,她家的仇她也帮她报了,她不欠她了,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赵天楚走前对言铮说道:“熙芙蓉在牢里嚷着要见你,你如果不想见就不用理!想见的话我可以安排!” 言铮想了想,她还欠熙芙蓉一个人情,就点了点头:“我想见她!” “嗯,回头我安排你去见她!” 赵天楚走了,言铮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地坐着,一天一夜充足的睡眠让她头脑清醒,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还很多,赵天楚的承诺只能信一半,她要为自己,为关洛飞和白府的人谋一个好的未来,就不能停止战斗。 *** 这夜,帝都表面平静,黑夜掩饰下仍是暗潮涌动,言铮独自坐在书房里,敛芳她们已经睡下了,她却不能休息,她在等人。 夜很深了,她等的人还没来 ,她也不急躁,垂头看着骆太医留给自己的医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只是放下书,平静地看向门口。 肖北出现在门口,他也不急着进来,和她对视了一阵才一笑走了进来:“你在等我?你知道我会来?” 言铮微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我只知道,今晚想见我的人不止你一个,只是,你来了,而他们没来!” “哦,那我可以问问,还有谁想见你吗?”肖北在她对面坐下,拿起了言铮早倒好的茶,一摸,茶凉了。 “人不来,茶就凉了,言铮,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他揶揄道。 “肖爷别把自己当客人就行了!”言铮云淡风轻。 肖北笑了笑,把玩着茶盅:“三殿下今日送的海鲜粥,味道还好吗?” 言铮挑眉:“还剩半锅呢,肖爷要是饿了,我给你热热就能吃!” 肖北忍不住看向她:“你做了选择?” 言铮平静地道:“比起一个只会算计我,算计我在乎的人的昏君,他好很多!” “可是这昏君帮你报了仇,你母亲可以瞑目了!”肖北沉声道:“你明明知道他不能死,为什么还这么做?” “因为我很生气,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犯不着他多管闲事!”言铮唇边卷起一抹嘲讽:“他让我不舒坦,我也让他不舒坦!” 肖北无奈地看着她:“你这样会让事情复杂很多!” “那又如何,不是我伤脑筋就行!”言铮无所谓。 肖北扶额,嘀咕道:“果然女人是不能得罪的……特别是你这样的女人!” 言铮莞尔:“我要是爱上你,你再怎么得罪我都不用怕,因为我不会把聪明用在我爱的人身上!” 肖北撇嘴:“你是在告诉我,你不会害关洛飞吗?” “我是在告诉你,虽然你不是我爱的人,却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把聪明用在我朋友的身上!”言铮认真地道。 “你的朋友多吗?”肖北似乎和言铮斗嘴斗上瘾了,问题一个接一个。 言铮也不嫌烦,淡淡地道:“朋友有很多种,有无话不谈的,有肝胆相照的,有可以聊天气书画的,也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我朋友可能没有肖爷多,也不贪心,有一两个能肝胆相照的就够了!” “这一两个肝胆相照的要是和你道不同,那你怎么选择?”肖北固执地问道。 言铮微笑:“道这定义太宽了,肖爷要是经常出外,就该知道到达目的的路不是只有一条,有时我们可能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另一条路,可这不代表我们就放弃了自己的目的地,有些人走岔了路就是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而有些人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虽然走的路不同,可是只要目的地是一致的,总会在路上再相遇,肖爷觉得言铮这比喻恰当吗?” 肖北沉默了,并不是他迂腐,而是无法跟上言铮这种另类的思路。 “肖爷,虽然说一朝皇帝一朝臣,可是赵天楚也不是笨蛋,他还需要靠你们稳定自己的地位,不会轻举妄动的,你不需要担心他!” 言铮知道肖北在顾忌什么,语气一转道:“我还用刚才的比喻,行路的人有自己的目的,可是这一路上会有很多事发生,我们无法保证他始终如一地坚持自己的信念,也许这些事会改变他,等他到了终点,你也许会发现,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人了!这样,你还会坚持自己的忠心吗?” 肖北苦笑,这是在暗示他对赵天澜忠心,而赵天澜会在争夺帝位的过程中变成另一个人吗? “肖爷,我知道你和洛飞都想做出点什么成绩,好让人家以为你们不是靠父荫,而是靠自己的实力站到你们该站的位置。我也不想让你们放弃自己的信念,只是提醒你们别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你们忠于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沧焰,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否则你们就算坐到高位,也没意思!” 言铮知道肖北是聪明人,不用太打击他,一点就通了。 果然,肖北一震,若有所思地看着言铮,不甘都没了,沉默了半响才道:“言铮,你不该为女子,你若为男子,我等都要靠边站了!” 言铮笑了:“你抬举我了,归根结底,我还是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女子,我只想要 一个家,过好我自己的日子,闲暇的时候用自己所学帮助能帮助的人,这就够了!” “那可由不得你,你竟然卷进来了,就别想轻易抽身!”肖北笑着打趣道:“洛飞以为能保护你,没想到转过来,要你保护他了!” 说起关洛飞,言铮收敛了笑容,沉声道:“我要让他回来,在他犯下更多的错前,我一定要把他拉回来。肖北,我需要你帮忙!” 肖北苦笑:“和他母亲相比,我们算什么,我们凭什么把他拉回来?” 言铮看着肖北:“他没带走春风楼的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洛飞他是被孝困住了,他迂腐,我们不能跟着他迂腐,而且我觉得,关王妃带走他并不是真的出于母子之情,而是为了利用他!” 肖北蹙眉:“你为什么这么说?” 言铮冷笑:“一个母亲,不管她有什么理由,都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坐视不管的,你看看她这些年对洛飞的样子,像一个母亲吗?瑞亲王也一样,就算再不喜欢关王妃,怎么可能无视自己的儿子,所以,我怀疑,洛飞根本不是瑞亲王和关王妃的儿子……” 肖北震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言铮:“如果洛飞不是他们的儿子,那他是谁的儿子?关王妃当年的确生了一个儿子,那儿子又去哪里了?” “这就是我们要弄清的事情……”言铮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选择相信肖北,沉声道:“你还记得我救过皇上的事吗?当时皇上很喜欢赵天泽,可是之后却性情大变,逼着赵天泽谋反,重用赵天楚,你仔细想想,你真觉得皇上只是因为赵天楚能力出众被重用吗?” 肖北有些迷惑:“难道不是这样?” 言铮摇摇头:“肖北,你不是大夫,可能不知道医术中一些禁忌,我以前也没注意到,是昨晚睡时想通的。你还记得当时皇上受了重伤,是赵天楚给皇上输了血才救了皇上吗?在医术里,如果血型不同,输进去是会有排斥反应的。我当时也对在场的太医说了这事,结果皇上没事了,而从那时开始,皇上对赵天泽的态度就变了!” 肖北反应过来,脸色都变了:“你是说皇上怀疑赵天泽不是自己的儿子?” “嗯,要证明这一点也不难,你去查一下,皇上出事后太医院哪位大夫死了或者辞官了……” 言铮话还没落音,肖北脸已经变得惨白:“不用查了,我可以告诉你,刘太医死了,说是突然暴病而亡,他上了年纪,也没人怀疑,皇上还赐了他家人几百亩良田,让他家人送他回老家安葬呢!” 一个无足轻重的太医死了,这在朝中是常有的事,谁会注意呢! “那就对了,联系赵荀之前应亲王妃突然被杀,飒芥被诬陷,赵荀就算被戴了绿帽也要力挺赵天泽,我们能不能大胆地猜测一下,也许赵天泽才是赵荀和关王妃的儿子,而关洛飞是掩人耳目抱回来的!” 言铮觉得自己很有编剧的才能,这样狗血的猜测也能想出来,以后干脆别开药铺了,去给戏班写剧本算了,保证每部戏都卖座。 肖北却不觉得言铮异想天开,联想到关家的事,如果赵天泽真是赵荀和关王妃的儿子,关王妃一定不会冒险留在家中养,有什么方法比送到赵罡身边更适合呢,赵罡当时就想做皇上,赵天泽去了比留在狼窝里强百倍。 真是这样吗?这毕竟只是推测,肖北无法想象关王妃具体操作起来有多困难。 他狐疑地看向言铮,言铮却淡淡地道:“关王妃不会那么笨的,女人怀孕,早一个月迟一个月不是很有经验的大夫谁都发现不了,我们要是去问问皇上,也许皇上至今还认为关洛飞是他儿子呢!” 这就是皇上一直宠爱关洛飞的原因,只要不是对自己的皇位有危险,他乐意在外面养着一个儿子。 “言铮,如果你猜测的是对的,那关王妃太可怕了!”肖北忍不住替关洛飞担心,认贼做母,还替贼卖命,他能有什么好结局呢! “所以我才要让他回来!只有证明了关王妃不是他母亲,才能打破他的愚孝!” 言铮冷笑:“别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事就无法查清,只要有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肖北沉思起来,他可没有言铮乐观,关王妃做事滴水不漏,隐瞒了这么多年都没暴露,言铮凭什么这么自信能查出真相呢! “言铮,这事非同小可,在没弄清真相之前,你就帮赵天楚,你就不怕无法查清真相了吗 ?” 肖北担心地道:“赵天楚要是知道这些事,只怕会生出更多的事来!” 言铮无情地一笑:“那不更好吗?赵罡一生自负,也该让他临死前好好看看,不是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间的!”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更,亲们晚点来看!O(n_n)O谢谢支持!   ☆、226.为他而残忍 这是第二次言铮提到赵罡死了,肖北心惊,看着言铮无情的样子,知道言铮真的被赵罡惹怒了,他想了想苦笑道:“言铮,你觉不觉得,这次的事来的太突然了,就算皇上想对关王妃出手,也不需要这么急啊?这背后总感觉还有一只手在操纵着,你觉得这人是谁?” 言铮看看肖北,他的敏锐比关洛飞强多了,这是遗传了肖相的精明吗? 她不知道肖北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试探自己,不管是什么,她已经决定和肖北并肩,那就不该隐瞒肖北籼。 “你觉得是谁呢?”言铮笑问道。 肖北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试探瞒不了她,索性直言:“拓跋皇上,对吗?姣” 言铮又反问:“他从见到我,就一直对我很好,我一直想不通其中的隐情,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对我好吗?” 肖北苦笑:“我怎么知道呢!” “你可以分析一下啊!你不是很聪明吗?我是当局者迷,你旁观者清,你该比我看的清楚!”言铮固执地问。 肖北认真想了想,道:“他没娶妻,做了皇上也没立皇后,拓跋有传言说他喜男色,可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拓跋言从见到你就偏爱你,说他喜欢你,你酒楼招夫他也没去应征,说他不喜欢你,他为什么拿一座矿山给你换自由呢?我一直看不懂的就是这个!” “他喜欢我!”言铮坦诚地道:“我知道,我能感觉出他对我决没恶意。肖北,不瞒你说,我也对他动心过,只是比起洛飞,这动心还不足以让我接近他!我感觉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我无法替他承担,也无法替他分忧,这就是我们之间迈不过去的坎。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所以我放弃了!” 肖北有些意外地看看言铮,他没想到言铮连这么隐秘的话都对自己说。 “拓跋言对我的确很好,连洛飞出卖了他,他也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了他,按理,他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只是他还是做了!” 言铮一想到这事就有些恼怒,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刺激了拓跋言,她只知道,赵罡突然出手背后一定有拓跋言运筹帷幄的影子。 想到纳兰青让她去看拓跋言的事,甚至暗示拓跋言会传位自己,她只能想,一定是拓跋言发生了意外,他没时间了,所以才仓促地动手了。 关洛飞不是他的目标,只是他达成目标路上必不可少的牺牲品。 言铮不能对肖北明说自己的猜测,不管拓跋言怎么对关洛飞,她有种直觉,她不能出卖拓跋言。他们俩的恩怨他们自己会了结,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拓跋言受伤害。 “言铮,听说拓跋言回去后就很少上朝,拓跋原太子蠢蠢欲动,你说会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急着借皇上的手先让沧焰内乱?”肖北也不是笨蛋,她不说他会自己猜。 言铮叹了口气,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你知道我的苦心了吧!我扶赵天楚上位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拓跋言对自己再好,那也是异族,她要在沧焰生活,就不能让沧焰沦陷,赵天楚虽然有很多毛病,可是在沧焰,他是目前为止最有能力抵挡拓跋入侵的人选。 赵罡自上次装死的事发生后,在百官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失了民心,在大难临头的时候拿什么来号召群臣呢! 为了自己,也为了沧焰的百姓,言铮只能扶赵天楚上位。 听懂了言铮的言下之意,肖北的犹豫全没了,站在宏观的立场,他也赞成言铮的决策,想到这两天帝都关于言铮的传闻,肖北佩服地看着言铮,这女子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的,她心胸豁达,眼界开阔,就连自己这个男子都自愧弗如,难怪父亲今天一定要让他过来,说他一定不会后悔的。 他的确不会后悔,有友如此,是他的福气,也是沧焰的福气。 “我懂了,就如你说的,只要我们坚持自己的初衷,那么谁做皇上都是一样的!言铮你放心吧,我会支持你的!” “谢谢!”言铮起身给他行了个礼,她要做的事需要肖北和他身后的人支持,能和肖北达成协议,也算她计划成功的一步吧! “我走了,免得想来见你的人不敢进来!”肖北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起身告辞。 言铮送到门口,肖北笑了笑,道:“别担心,洛飞会回来的,他这人有时看着没心没肺,可是在大事上他决不糊涂,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他也不会允许自己一直被人摆布的!对了,忘记 和你说一件事,春风楼的人他是没带走,可是他还留了一手,他带走了自己新招募的人,说起这事,我很生气,他连我都瞒着,这笔帐我给他记下了,以后再和他算账!” 言铮笑了,俏皮地对肖北挤了挤眼:“那你呢,你就没有瞒着他的事?我可是听说,你对董婉很上心啊!” 肖北脸顿时红了,慌忙摇头道:“你别乱想,我可不是对她上心,我是可怜那孩子。她抹不下脸找你帮忙,我是受董相所托帮帮她的孩子,决没有其他意思!” “是吗?肖北,和我你就别找借口了,不管你和她现在是什么关系,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恨董婉,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我不能要求别人做圣母。你是聪明人,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什么就行了!”言铮打开了门,表示这问题讨论结束。 肖北有些不甘心地道:“言铮,我希望你们能做朋友!” 他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喜欢董婉才劝言铮的,觉得自己是纯属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劝言铮。 言铮哪会不懂他的意思,肖北是希望皆大欢喜,他和董婉要在一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是希望这条路上多几个支持者,这样才能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言铮虽然不知道两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可是她相信肖北,肖北看上的人,一定有她的可取之处! 她叹了口气:“肖北,虽然我不喜欢董婉的一些性格,可是我喜欢你,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 这不算什么承诺,可是肖北已经满足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言铮道:“可惜世上只有一个言铮,而我也只有一个好兄弟,你们两都是我喜欢的人,别人穷其一生可能都没有我幸运,我知足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完,肖北洒脱地走了。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为他有些惋惜,这天之骄子般的人物,给董婉真是可惜,只希望董婉配得住他的深情,被这样的男人选中,那是她的幸运啊! 言铮不担心两人这条路上会遇到多少挫折,因为她相信,肖北是有担当的人,他一旦做了决定,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放弃的。 关洛飞,希望你也如此……言铮摸了摸戴在手上的戒指,微微一笑,不要让我为自己的残忍感到不值…… *** 三天后,瑞亲王灵柩出殡,皇上和大部分官员参加了瑞亲王的葬礼,言铮没露面,只让肖北帮自己送了一笔烧纸钱。 这钱肖北亲自给了关鸣郤,关鸣郤拒绝,冷冷地说:“我还不缺这点钱!” 肖北道:“这不是言铮给的,算是她代洛飞给的,她说你和瑞亲王不认关洛飞可以,但父子兄弟一场,也让他尽一点孝心。她还说了,你心里明白,关洛飞在这件事上,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关鸣郤想了想,默默地接过了钱,对肖北说:“那你也给我代句话给她,我不是她的敌人,不需要对我拒人千里,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 这是拿言铮的话堵言铮,肖北没再多言,拍拍关鸣郤的肩:“保重!” 瑞亲王的葬礼办的很低调,甚至有几分寒酸,那些参加完葬礼的官员私下悄悄议论,大都是如今关家落寞了,估计家产都被关王妃卷走了,关鸣郤这个世子爷,以后只有紧靠着郡主才能重振关家的兴旺了。 对于关王妃投奔赵荀,这些官员更多的是笑话瑞亲王,这是续华妃又一个皇家的笑柄,关王妃这些年和赵荀私通,瑞亲王都被蒙在鼓里,这男人做的也太窝囊了! 这些流言是邵翩若讲给关鸣郤听的,邵翩若母亲开了登云酒楼,听到这些流言丝毫不奇怪,她讲给关鸣郤听,是怀了一种报复的心态说给关鸣郤听的。 关鸣郤也不动怒,镇定地听完还伸手搂住她说:“翩若,父亲和那女人早就貌合神离,他不管不是不想管,而是顾忌我还没长大,一直忍着,如今我腿好了,又成了家,他才放手和那女人斗的,要不然,你以为皇上怎么拿到的她和赵荀私通的证据?” 邵翩若冷笑道:“那不是关洛蕴送去的吗?以此换来了她的……好姻缘!” 最后几字,邵翩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的。 关王妃和关洛飞逃走,关洛蕴什么事都没有,还积极准备起自己的嫁妆来。她和关鸣郤说了,葬礼一结束,她就搬出关家,不要关家任何陪嫁,只等瑞亲王身后百日 ,就嫁给赵天楚。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上和关洛蕴达成了什么协议,出卖了自己的母亲还换来嫁进皇家的好事,邵翩若再想到自己虽然成了亲却如同守寡的生活,怎么不妒忌羡慕恨呢! 她说关王妃的笑话时,心里却没觉得关王妃无耻,反而想,如果换了自己守着瑞亲王这常年病弱的身体,她也愿意选择赵荀,她只恨自己碍于礼教,没有把对关洛飞的想法落到实处,否则,她宁愿跟关洛飞走,也比呆在这空旷的瑞亲王府好。 关鸣郤早就感觉到了邵翩若的动摇,此时又听到她这样妒忌的话,心中一寒,又想起了言铮。关洛飞走了,言铮还回来找他,这样的女人才是能共患难的人,如果他娶的是她,她一定不会像邵翩若目光短浅。 关鸣郤脑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如果自己再不和邵翩若圆房,邵翩若一定会起外心的,不行,为了自己的大业,他必须笼络住邵翩若。 “翩若,今晚我们圆房吧!”关鸣郤将她搂进了怀中,亲吻着她的耳垂,低低地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如今我做了兵部尚书,又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我想你给我生个小继承人,这样,父亲也可以瞑目了!” 邵翩若被他吻的全身痒痒的,关洛飞已经走了,她的小心思落空了,想想关鸣郤的前途,觉得自己再使小性,也对自己不利,就半推半就地含羞垂头:“嗯,我等你!” “这几天忙父亲的葬礼,你也跟着吃了不少苦,要不你去登云酒楼那边要一桌菜,今晚我陪你好好吃一顿?”关鸣郤哄道。 “好,我这就去准备!”邵翩若走了,关鸣郤脸上的笑意慢慢没了,许久叫道:“葛山……” 葛山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关鸣郤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起来,王爷?他已经是王爷了,他还没习惯自己的新称呼啊! “让你训练的那人,交待他一下,今晚送过来吧!”他吩咐道。 葛山怔了一下:“王爷,你真要让他代你那个?” 关鸣郤冷冷一笑:“她已经等不了了,我不满足她,回头还不知道她找谁给我带绿帽呢!她要我就给她,在我掌握中总比放着她瞎闹好!” “王爷,你可以选择另一种方法,上次那道长不是说了吗?有种药可以让她不会想那种事!”葛山劝道。 关鸣郤摇摇头:“她不想,有人会帮她想的,我那岳母狡猾着呢,她已经起疑了。我还需要她们,给她们一个孩子,这也可以让她们放心。你别说了,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王爷,我会办好的!”葛山答应着要退出去,关鸣郤想了想又叫住他:“关洛蕴那边继续给我盯着,这女人太可怕了,连自己的母亲都出卖,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给我盯牢了!” 葛山迟疑了一下道:“王爷,要不还是杀了她吧,她要是嫁给赵天楚,也许会坏王爷的事的!” 关鸣郤摇摇头:“她还有用,先留着她吧!” 葛山苦笑,关鸣郤自从腿好后就有些刚愎自用,听不进任何劝告,他敢告诉他,如今的关洛蕴已经不是以前的关洛蕴了,她的心机和手段一点也不输于关王妃,关鸣郤夫妻都太自信,以为她闭门不出就没什么危险,哪知道,关洛蕴在他们眼皮下已经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这瑞亲王府表面上看是关鸣郤夫妻的,可私下里,有大半人都只听关洛蕴的话。 就连葛山自己,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他有把柄落在了关洛蕴手上,不得不为关洛蕴办事。 葛山本想借关鸣郤的手杀了关洛蕴,也好摆脱她,谁知道关鸣郤却不准动关洛蕴,他能把自己被关洛蕴威胁自己的事说出来吗? 以他对关鸣郤的了解,说了他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就看他们兄妹继续斗吧,他两边讨好,实在不行,就远远离开。 葛山走了,按照他对关洛蕴的承诺,给关鸣郤找人代替他和邵翩若圆房的事也禀告了关洛蕴。 关洛蕴一听就笑的不可抑止,嘲讽地笑道:“原来如此啊,邵翩若,你还以为你嫁的多好,天天来挤兑我,没想到你竟然嫁了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圆房还要别人代替,你还有什么脸来笑我呢!啊啊啊,这秘密不能说出去,这是要憋死我吗?” 葛山急了:“大小姐,你不能说啊,你要说了,这不是害死我吗?” 关洛蕴笑了半天才止住,无情地看了一眼葛山道:“你放心吧,你对我还有用,我怎么舍得你死呢,他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兄弟兄弟,我娘家没人可不行,我还要他给我撑腰呢!”   ☆、227.最后的狂欢 关王妃走了,关洛飞也走了,关洛蕴想入主东宫,娘家没实力怎么行呢,所以,关洛蕴不在乎与虎谋皮,只要关鸣郤能为自己所用,她会留着关鸣郤的。 葛山感觉出了关洛蕴的野心,就放心了,暗想,或许跟着关洛蕴比跟着关鸣郤有前途,关鸣郤虽然有野心,可是也许是书念多了,书生气比较重,有些事狠不下心来,而关洛蕴却不同,她连自己的母亲都能下手,又有谁下不了手呢! 葛山在关洛蕴的吩咐下把人送了进来,邵翩若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丈夫给自己布下了陷阱,欢喜地准备了酒菜,等天黑,关鸣郤来了,夫妻两相对敞饮,情意绵绵。 邵翩若许久没有享受过关鸣郤的贴心,又想着得偿所愿,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不觉在关鸣郤的刻意下喝多了,被关鸣郤扶到床上,就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 关鸣郤一笑,挥灭了灯,垂下帘帐轻轻走了出去,再开门,一个年轻的男子有些怯怯地走进来,站在床下有些迟疑。 “夫君,来啊……”邵翩若不耐地娇声叫着。 那男子一狠心,撩开了帘帐扑了过去籼。 红绡帐暖,娇吟声声,关鸣郤站在外面,脸色巍然不动,似乎里面的不是自己的妻,而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暗处,关洛蕴不动声色地看着,关鸣郤的无情让她欣赏之余又觉得可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关鸣郤的心狠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真的能与他合作吗? 可惜他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否则倒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 这夜,关家上空的空气充满了污秽和算计,还挂着的白幡孝布都无法遮掩这些丑恶,委屈地在夜风中飘摇着。 而宫中,也没有比关家更干净,皇上的寝宫歌舞升平,赵罡醉醺醺地依在自己的新宠四凤的怀中,看着这张早就垂涎的脸,叫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阿芷,和你在一起,朕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四凤娇媚地对他一笑:“皇上,年轻不好吗?在阿芷心里,皇上一直都很年轻!” 赵罡哈哈大笑,拉下她一阵猛亲,手也不安分地乱动起来,下面侍候的那些宫女都羞得垂下了头,皇上越来越为老不尊了,以前对那个妃子再宠爱,也不至于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就动手动脚,自从四凤来了,这种事就是常有的。 这四凤也不是国色天香,至于吗? 钱公公目不斜视,耳中听着这些暧昧的声音,鄙夷也只在心里闪过,三殿下说的对,皇上已经昏庸了,放着外敌不管,还无心国事,成天只想和四凤找回失去的青春,再这样下去,沧焰迟早毁在皇上手中。 钱公公想到现任的太子赵天敬,他的情况没有好转不说,现在连吃喝拉撒都无法自理,这样的太子是没危险了,可是对沧焰却没任何好处,皇上也不在意,有天喝多了还随口道:“傻子又怎么样,朕愿意养着他,谁能说朕不是呢!养着他好处多呢!” 什么好处?不就是可以逼出要反他的人吗? 钱公公听了在心里嘲讽,皇上以为把一个个反他的人逼出来或者处理掉就万事大吉吗? 也不看看身边的皇子还剩几个可以用的,他只求保住自己的皇位,就没想过他百年后这江山会怎么样吗? 钱公公虽然胸无大志,可是就算是太监,也有自己的良知和家人,皇上重用他,那是因为从侍奉皇上那天起,他就和自己的家人断绝了来往。 钱公公是聪明人,他得宠也没想过要惠泽自己的家人,那是怕日后失宠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灾难,在宫里侍奉各位主子,什么都见多了,疏远才是保护他们最好的方式。 只是,他没想到赵天楚了解自己的苦心,背着他不断接济自己的家人,还做的很隐晦。如果赵天楚不说,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无形中欠了赵天楚这样天大的人情,钱公公一方面恼怒赵天楚无孔不入,一方面却不能不掂量,皇上已过中年,改朝换代是无法避免的,再加上皇上做事一次次失了民心,这皇位迟早是别人的。 既然自己的家人被三殿下盯上了,那自己再挣扎也没意思,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三殿下,也能保全自己的家人呢! 钱公公不知不觉偏向了赵天楚,所以看着这淫乱的一幕,他已经波澜不惊,只嘲讽地想,再乱一点吧,这是你最后的狂欢了…… ***< 皇上在后宫日日歌舞升平,帝都表面上平静了,在百官的呼吁声中,今春最后一场科考也顺利地完成了,名列前十的秀才们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进宫参加最后一场殿试,关鸣郤也去了。 他虽然以世子的名义继承了瑞亲王的爵位,还是没有放弃科考,说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所学,参加了殿试。 没有任何悬念,关鸣郤高中状元,消息一传出,邵翩若的母亲高兴的合不拢嘴,扬言要在登云酒楼给关鸣郤大肆庆祝,酒楼当日茶水酒钱全免,还在酒楼外设了粥铺,施粥十日。 这一来,帝都很多百姓都知道了关鸣郤的大名,从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关鸣郤以鱼跃龙门的姿态成了帝都的新贵,那些关于他过往的绯闻都被这些荣耀一洗干净,史上最年轻的兵部尚书,最年轻的亲王,帝都最有才气的世子爷,忍辱负重,刻苦学习,终于苦尽甘来,和郡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些流言传到后面就是一个童话故事的完美结局,那些未嫁的少女,心里都把关鸣郤当做了偶像,特别是知道关鸣郤只娶了郡主一个,没有纳妾,从不去乌烟瘴气的场合,洁身自好的‘品德’后,都把关鸣郤当做了自己择偶的标准,动不动就说我要嫁郤亲王那样的男人。 更有甚者,有些心比天高的,打听了关鸣郤出入的地点,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想制造和关鸣郤才子佳人般的‘偶遇’,从此也能有个童话般的结局…… 一时,关鸣郤成了帝都的风云人物,这风头远远超过了三殿下赵天楚。 赵天楚也不急,这些日子他很听从言铮的劝告很低调,每日除了进宫请安,或者到军营去看看,其余的时候就闭门不出,对外就说在准备婚礼,打算婚礼一结束就启程前往封地。 他不急,百官就急了,皇上自从四凤进宫,夜夜笙歌,上朝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无心于国事,甚至之前热衷让言铮进宫的心也因为四凤搁浅了。 百官着急,人家应亲王和赵天泽已经自立为皇,扩充人马,明显是要攻打回帝都,而皇上还什么事都没有地夜夜笙歌,养着那废物般的太子,还要把唯一有能力抗敌的三殿下赶到封地,当强敌入侵,他们都要做亡国奴吗? 这些官员正着急,让他们更着急的事还在后面,先是肖相上了告老还乡的奏折,紧接着董相也以自己身体不好上了告老还乡的奏折。 皇上也不挽留,大手一挥,准了。 这让百官都心寒,这两个皇上的左膀右臂都走了,而皇上丝毫不留恋,这是不是说明,皇上已经不需要这些当年为他打下江山的老臣了。 而让他们更寒心的是,皇上也不选秀,直接下旨招了几个大臣之女进宫为妃,这其中有董相的小女儿,今年刚及笄的董倩,还有已经被送到老家养病的石絮。 这本来没什么,能被皇上选上是荣耀,可是如果皇上选别人,百官决没什么异议,错就错在不该选董倩,董倩前些日子已经被董相许配给石毅的儿子石麒,双方都过了文定,董倩已经等同是石家的媳妇,只差过门了。 皇上这一手不亚于夺臣妻,一时激起了百官浓重的不满。 石麒听到当时就傻眼了,这不是欺人太甚吗?之前他也听过皇上看重了关洛飞的妻子言铮的事,还以为是误传,现在落到自己头上,他才知道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皇上了。 虽然说石麒和董倩订婚是仓促的,这事也是董家促成的,董相当时听说皇上要选妃,怕董倩入宫,就赶紧给她张罗亲事,和石毅一拍即合,给两人定了亲。 石麒也见过董倩,文文静静的样子不是很喜欢,可也不讨厌,就答应了。 可就算这桩婚事很勉强,那也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皇上来这一手,让他石家的脸往哪放呢,他石麒如果忍气吞声让出了自己的未婚妻,他将来又以何面目立足于世呢! 石麒气恼,石毅也不好过,皇上这一手弄的他和董相颜面扫地,他不禁想,这是不是一个信号,他石家自此完了。 石絮虽然被招进宫为妃,可是石毅知道,石家真要完了,石絮进宫就如落到大海里的石子,别说有被宠幸的机会,可能死了自己也无法见她一面。 这样想着,石毅恨死了自己的夫人,如果当时听言铮的建议,让她嫁给陈胜屿,而不是装病,这一劫不就没了吗? 可偏偏自己的夫人看不上陈胜屿,觉得石絮嫁给她委屈了,才坚持让石絮装病,如今皇上根本 不顾石絮‘生病’,坚持让她入宫,他们还有什么借口推脱呢! 想到言铮,石毅赶紧让石麒去找言铮,让她帮忙想个办法。 言铮这边,这些日子也很低调,药铺花店还开着,只是很少见她去看,都是绿荷照管着,有人问起,绿荷就说言铮病了,在家养病呢! 石麒去到,门都没能进就被敛芳挡在了外面,敛芳道:“石公子,我家小姐身体不好,自身难保,管不了别人的事了,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石麒想着言铮一定是气他们没按她的建议做才惹来这祸事,低三下四地哀求道:“敛芳姐姐,你再去帮我求求情吧,让言铮不看在我石家的面子上,看在石絮的面子上帮帮她吧!” 敛芳也不为所动,淡淡地说:“石公子,不是我不想帮你求情,而是我家小姐的确无能为力,你难道不知道帝都关于她的传言吗?熙家完了,她能依靠的人又走了,她都还要求人呢,她怎么帮得了石小姐呢!石公子要是怜悯她,别来找她就是了!” 石麒左求右求进不了门,气恼地回来了,把这些话转告了石毅,石毅苦笑,言铮这是恼他们呢,他也抹不下脸去求言铮,只好让石麒去见陈胜屿,婉转地说愿意把石絮许配给陈胜屿,让陈胜屿帮忙求情。 陈胜屿答应帮忙,却拒绝和石家结亲,说自己一介白丁,高攀不起石家。 石麒被挤兑的面红耳赤,母亲势利看不起陈胜屿,哪知道陈胜屿还不屑和石家结亲呢,他也顾不上和陈胜屿计较了,先帮妹妹解决这个难题再说,他私心想,如果言铮能让妹妹不用进宫,那是不是也能帮董倩不用进宫呢! 不想董倩进宫的还有董婉,自己的小妹妹,她怎么舍得让她进龙潭虎穴,而且还是侍候可以做自己家父亲的男人。 董婉求肖北想办法,肖北苦笑:“我能想什么办法?皇上还恼我父亲辞官呢,连带我也被恼了……” 肖北说的是实话,皇上批准肖相辞官的时候,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爱卿回家养老,身边没有人侍候也不行,听说肖北一向很孝顺,他去侍候你朕放心,你就带他去吧!” 一句话,就断了肖北的仕途之路,这虽然已经在肖家父子的意料中,可是还是会感到失落。 肖相再豁达也不免有些想不开,回去就真病了,肖北这两日就在家侍奉他,宽慰他想开些。 董婉也知道这事,自己的父亲一辞官,他的门生宋时延就被提为相爷,顶了董相的位置,这让董相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在家里也郁闷不已呢! 再加上他前脚辞官,后脚皇上就来了圣旨让董倩进宫侍奉,董相更有种被插了几刀的感觉,一气之下吐出一口血就昏了过去,董婉被母亲找回去,才知道这事。 而雪上加霜的是,她单方面和离的丈夫陈枢,本该问斩,却因为关王妃和关洛飞的事而有了转机,皇上一句随口之言,说陈枢是被关王妃为了救关洛飞诬陷的,就洗清了罪名,出了大牢当天就带人来接董婉回家。 董婉哪愿意跟他回去,出示了和离书,却被陈枢两把就扯烂了,陈枢冷笑道:“我不同意,你别想和离,皇上都说我是被冤枉的,你凭什么和我和离。董婉,你这辈子生是我陈家的人,死也只能是我陈家的鬼,你现在不想回去,我可以容你两天,两天后我来接你。你要不愿意,我只能进宫去见皇上,休了你,把我的孩子带回陈家,你这辈子别再想见他们一面!” 陈枢嚣张地走了,董婉欲哭无泪,本想找父亲做主,却听到父亲辞官的消息,董婉一时就绝望了,难怪陈枢敢这么嚣张,原来是看她父亲失势了。 董婉回到家,见到董相病倒,都不敢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们,怕父亲被气死。 眼看两天后就要做出选择,董婉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迫不得已,想到了言铮,言铮比自己聪明,她应该有办法帮自己。 为了不回到陈家,为了自己的妹妹不必进宫,董婉豁出去了,将孩子交给母亲,一人来到了白府。 敛芳听到周大爷禀告,说董夫人在门口身背荆条跪地不起要求见言铮时吓了一跳,随即气恼起来,这董婉来这一手,那不是逼着小姐去见她吗? 她这是看准了小姐的心善啊!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敛芳和罗衣等人最不待见的就是董婉,现在见她来这一手,更鄙视,她就交待周大爷,关好门,不用禀告言铮,她要跪就让她跪吧! </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更,晚点来看吧!一天一万字,有点伤不起的感觉了,更新也迟了,亲们多多见谅啊!O(n_n)O谢谢理解支持!   ☆、228.知我者谓我心忧 董婉这一跪,周围看热闹的不少,有些明眼人自是知道内情,就寻思着言铮能帮什么忙,难道言铮还敢和皇上作对吗? 而有些不明内情的人,却以为董婉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求医,毕竟上次董婉忘恩负义反咬言铮一口的事大家记忆犹新,都鄙夷董婉,这需要人家了,身段也放下了,太势利姣。 董婉才跪了半个时辰,肖北就得到了消息,匆匆跑了来,又气又怜悯她,气的是她这不是把言铮推到风尖浪口吗?言铮最近低调,就是避免让自己惹人注意,董婉却不理解言铮的苦心,非要把她推出来。 怜悯的是,董婉也是可怜人,这两桩事碰到一起,她一个女人,怎么承受得了呢! 就像对言铮说的,肖北对董婉还没到喜欢到要娶她的程度,帮她做事也是看在董相的面子上,虽然对董婉的坚强很赏识,可离喜欢还很遥远籼。 此时看着董婉背了荆条,只着了一件白衣,白衣上隐隐有血迹渗出,他不愿去想这是董婉用心机迫使言铮低头,只是淡然地看着,思付自己该不该出手。 虽然他出手,言铮看在他的面子上或许会帮忙,可是肖北也知道,这样的事可一不可以再二、再三,言铮有自己的事要做,她的善心也是有底线的,他想看看,言铮的底线在哪里! 陈胜屿也来了,看到这一幕,他没急着去敲门,迟疑地站在一边,暗想自己答应帮石家,会不会也像董婉一样为难了言铮呢?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周大爷在门缝里看到,觉得事情闹大了,赶紧跑去禀告敛芳,敛芳也没想到董婉这么会招人,这和小姐要低调的宗旨背道而驰,她不敢再擅自做主,跑到门缝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围观,看到肖北,她苦笑,讪讪地去找言铮禀告了。 言铮在书房里看书,听了她的禀告也没抬头,只简单地一句:“她要跪就让她跪吧,你做的对,关紧大门,别去看就不用心烦了!” “可是小姐,外面很多人呢,肖爷和陈公子也来了!”敛芳急道:“你就不怕不管,他们对你有想法吗?” “对我有想法的人多了,我也不在乎多他们几个!”言铮淡淡地说着,翻了一页书,随口道:“你去休息吧,告诉周大爷,就算皇上来了也不许开门,有什么事我兜着就行!” 敛芳懂了言铮的坚决,转身往外走,要出门时还是忍不住站住脚步道:“小姐,虽然我也不喜欢她们有事才求你,可是,我也不喜欢小姐现在这个样子,感觉二爷走后,小姐就变了个人似的……我们虽然在你身边,却没从前和你亲近了。小姐,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她说完没等言铮回答就走了出去,言铮垂着头看着书,似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许久抬眼看着敞开的门,门外只能看到灯笼照到的范围,她叹了一口气,变了吗?或者这才是自己的本性,以前初到沧焰,是想着重活了一次,也该有所改变,才那么热心的。 现在累了,又或者是因为关洛飞走了,唯一让自己对这世界有所牵挂的承载体没了,她才恢复了本性。 嘿嘿,这点自己和赵天楚很相像,所不同的是,她没有赵天楚的野心,她的无情只在于自保。 董家和石家的事她都清楚,因为这是她设计出来的,赵天楚按部就班实施的,既然是自己导演的,她完全有办法去改变结局,可是,她凭什么要这样做呢? 就如她告诉肖北的,她不是圣母,她没有挽救众生的义务,她已经帮了他们很多,又得到了什么呢? 言铮摇摇头,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只是没看多久,门口冲进了一个人,她不用抬眼,就猜到了来者是谁。 “肖北,你是来告诉我,你不忍心了?这么说,你还是动了心!”她揶揄地笑笑,放下了书。 肖北有些尴尬,他可不是从大门进来的,是从墙上掠过来的,他特意去门口看了一下,大门紧插着,看门的大爷已经去休息了,这就证明言铮不会心软的。 “言铮,差不多就行了!董婉她这次是很真诚地来给你道歉的……还有石絮,你真的忍心让她入宫吗?”肖北有些抱怨地看看她。 “你也来利用我的善心……”言铮不满地摇摇头:“肖北,这两天人还没走茶就凉了都没让你有什么领悟吗?无情不似多情苦,要成大事就该舍弃一些东西!” 肖北摇头:“我有领悟,可我领悟的更多的是,我不是工具,我是人……我没有必要为了某个人的利益牺牲我的朋友和我的家人!如果我没有了他 们,我就算身居高位,我也不会快乐的!” “董婉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人?”言铮挑眉。 肖北镇定地道:“她是我的朋友!” “我也是你的朋友……”言铮微笑。 肖北急了:“言铮,别让我选择,我讨厌选择!” “为什么讨厌呢?因为选择会让你失去某些东西对不?肖北,你太贪心了,鱼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我不逼你选择,你自己也会不知不觉地选择。想想,你从小到大,放弃的东西不是你的选择吗?为什么不敢面对选择呢!”言铮嘲讽。 肖北有些绝望:“言铮,有些是不需要选择的,你能做到的!” “对,于强者,有些的确是不需要选择的,那弱者就该选择吗?”言铮忍不住了,起身冷笑道:“你让我同情董婉、石絮,那是因为你认识她们,那你不认识的人,你就可以让我牺牲她们吗?你凭什么呢?” 肖北说不出话来,看着言铮,许久才无力地道:“言铮,你变了!” 言铮失笑:“你已经不是第一个和我说这话的人,肖北,我很想告诉你,不是我变了,而是有些事是注定的,就算不是我,也会有人去做的!佛说有因有果,她们在这圈子里享受了皇荫,就该承受由此带来的别的东西,这不是我造成的,是她们的父母帮她们选择了她们的人生……要怪,只能怪她们自己生错了人家……就像我,我的人生也不是自己选择的,我可能比她们聪明,那又如何,我的命运不也让别人摆弄吗?” 肖北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仍然不甘:“你比她们强,你一定有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言铮摇摇头:“肖北,你太天真了……你回头看看,尊贵如四公主,去年是什么样,如今又是什么结局,你凭什么以为石絮她们的命运会因为我一个人而改变呢?我不是为自己辩解,石絮我已经帮过她一次了,可是她还是没逃掉这一劫,你凭什么以为我这次插手,她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如果我真的能改变,那我就是神仙了!” 肖北无助地看着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作为人在这世间的渺小,原来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以年轻气盛,以为自己强大了就能解决的,这世间还有很多他们需要学习的东西…… 再回头看看,曾经以为父辈的圆滑是懦弱,是胸无大志的表现,又怎么知道,他们年轻时不会像自己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一腔的激情是在岁月的磨砺中,在一次次无奈的妥协后才慢慢磨灭的? 年纪大了,在乎的人和东西多了,再无孑然一身的洒脱,顾虑着,妥协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凭什么以为他们就比父辈强呢,经过岁月的洗礼,当有一天和父辈一样在妥协中衰老时,他还敢笑父辈懦弱吗? 他沮丧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不该是这样……一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不该牺牲她们……不该……” 言铮同情地看着他,终是不忍打击一颗年轻向上的心,她知道,这些话有可能让一个人的人生发生巨变,肖北由此可能一蹶不振,他是她赏识的人,不能这样废了他…… “肖北,你刚才说我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把这话送给你,你也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董婉,石絮也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把这话转告他们的父母吧,靠别人只能解燃眉之急,却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他们舍不得失去,就别指望得到。他们是聪明人,会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肖北沉思着言铮的话,许久才无奈地一笑:“言铮,你算准了一切,你也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对不!你的聪明我不需要证明了,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不怕她们知道吗?你这样做,可能最后一个朋友都没有!” 言铮微笑:“我不怕,知我者谓我心忧,她们要觉得我利用了她们不再和我来往,我遗憾却不会后悔,因为,我这也算救了别的女人,我不需要那些女人感激,我自己知道就行!” “嬉笑怒骂皆由人虽然是一种境界,可是别忘记了,你还是俗人一个,你还要生活在这世界……”肖北劝道。 言铮点点头:“我知道,谢谢你的忠告,肖北,我不求你理解我,我只能答应你,不会做得很决就是了!” 有了这句话,肖北放心了,点点头,走了。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她也只是俗人一个啊! ** 看热闹的人这次不鄙视她了,相反对言铮骂声不断,都说言铮是无情狠毒的女人,枉为大夫,没有一点大夫该有的菩萨心肠,还有人拿坏鸡蛋和臭菜叶砸门。 可是任他们怎么骂,白府的门还是好好关着,这些人不甘心,又跑去药铺闹,只是药铺从这日开始关门了。 纳兰青本来想走,看到这些事又留下了,她找到言铮问道:“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言铮看了看她摇摇头:“我还有点事没做完,你先走吧,我会去找你们的!” 纳兰青忍不住道:“你是想帮赵天楚做皇上吧?言铮,你就不怕皇上不高兴?” 言铮挑眉:“哦,他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他还想做沧焰的皇上吗?他有这个精力管吗?” 纳兰青苦笑,言铮嘲讽地一笑:“姑姑,他有那么多眼线,我做什么都瞒不了他,他既然不管,你又何必担心呢!你去找他吧,告诉他,先想好理由,要是无法让我满意,不管他是我什么人,我都不会原谅他的!” 纳兰青听出了言铮的言下之意,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当晚就启程走了。 帝都表面又陷入了平静,石絮被接了回来,准备十五和董倩一起进宫,石毅原本以为石絮会去找言铮帮忙求情,可是她没去,平静地接了皇上派人送来的赏赐,就闭门不出。 石麒这边,董家退了文定,他成了军营里的笑话,很多人明着不说,背后却说他孬种,未婚妻被抢了连屁都不敢放,石麒意外地忍了。 赵罡从自己的亲信耳中听到石家父子的反应,当晚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一人坐在御书房里发呆,钱公公进去给他倒茶,他抬眼看看钱公公,自语又似问钱公公地道:“朕是不是过分了?” 钱公公哪有胆回答这问题,勉强一笑算是回答。 赵罡嘿嘿笑道:“小钱子,你也学会敷衍朕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钱公公一惊,就跪了下去:“皇上,你也是逼不得已啊,谁叫董相和肖相不识趣,一起辞官,你只能这么做啊!” 这话让赵罡有了些慰藉,点点头道:“对,朕是气恼他们,并不是真想羞辱他们,只要他们找朕道歉,朕会原谅他们的!” 钱公公陪笑:“那两个老迂腐估计把皇上的话当真了,皇上不必担心,明日奴才去找他们敲打敲打,他们会给皇上道歉的!” 赵罡摆摆手:“再缓几天吧,反正到十五还有十天,朕要看看,他们是真的对朕忠心,还是阳奉阴违,如果对朕不忠,朕饶不了他们!” 钱公公点头,跪在地上禀道:“皇上,要过去太后那边看看吗?” 皇上这几天忙着寻欢作乐,都好久没去看太后了,闻言有些内疚,点头道:“去吧……朕也该去看看她了!” 钱公公赶紧起身去安排,等陪皇上来到太后寝宫,向郧西和宋山塘都在,两人对太后的病已经是束手无策,一看皇上来了,一起跪下称有罪。 皇上摆了摆手,大方地宽恕了两人,他在床边坐下,见太后已经瘦的只有皮包骨了,昔日强悍的女人变成了这样,赵罡心酸酸的。 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争议,他知道,这世间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是她,唯一真心对他的也是她! 赵罡觉得自己有满腹的话想和太后说,就屏退了左右,一人独坐病榻前,拉着太后瘦骨嶙峋的手,就像一个孩子受了委屈,只能找自己母亲哭诉一般,絮絮叨叨说起来。 这些话,如果太后醒着,或者身边有人在,就算烂在他心里,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就因为知道太后时日不多了,赵罡才能放心地说出来。 赵罡却想不到,他在这边回忆从前,对着太后吐诉心中的苦闷时,钱公公手持圣旨和一瓶毒酒,来到了五皇子赵天敬的寝宫。 赵天敬的母妃一见绝望地大哭起来,拉着钱公公叫道:“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肯放过他吗?什么太子我们不稀罕,谁要就拿走吧,我只要他活着,就算变成傻子,能活着就好!” 这是一个母亲最卑微的希望,此时,什么太子身份,荣华富贵都不能和他的生命相比,赵天敬的母妃哭着跪倒在地,给一个奴才磕头。 她磕的很卖力,没几下就头破血流了,钱公公看着,迟疑了半响才伸手扶起了她,低声道:“非是老奴狠心,娘娘要真舍不得小太子,就……陪他一起死吧!”   ☆、229.她变的很无情 赵天敬的母妃呆了一下,随即惨笑:“也好,那就让我陪他一起死吧,这样他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她起身,接过了钱公公手中的酒,走过去,搂住傻傻的赵天敬哄道:“小敬,你父皇给你赐了一杯酒,很好喝,来,喝吧!” 赵天敬呆呆地看着前方,对母妃的话宛如未闻,母妃强忍着眼泪,把酒盅递到他唇边:“喝吧,母妃也会陪你喝的!姣” 她半逼半哄地哄着赵天敬喝了毒酒,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盅,看看钱公公,冷笑:“你可以去交差了,告诉他,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他,如果可以重活一次,我就是做农妇,也不会嫁进赵家的!” 钱公公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赵天敬的母妃带了他躺到了床榻上,一会,毒酒发作,两人轻微地挣扎了一下就没气了籼。 钱公公看看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宫女,太监们,沉声道:“都给洒家闭紧了嘴,不该说的别乱说,知道吗?” “公公,奴婢们知道了!”那些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地答道。 “晚点会有人来把他们的尸体运出去,你们谁想跟着走就跟着走吧,出去后要去哪就看你们各人的选择了,这也算洒家最后帮小太子做件好事吧!”钱公公摇摇头,收了毒酒往外走。 身后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奴才(奴婢)谢过钱公公!钱公公走好!” 钱公公头也不回,拖着沉重的脚步越走越远。 **** 赵罡对着太后吐诉着自己的苦闷,絮絮叨叨,等钱公公回来,他才惊觉天色已晚,懒懒起身:“摆驾回宫吧!” “皇上今晚还去芷妃宫里歇息吗?”钱公公问道。 四凤进宫被封为芷妃,钱公公是指她宫里。 赵罡想想,点了点头,钱公公垂下眼,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出去通知侍卫摆驾。 赵罡来到四凤宫里,四凤还没休息,听到禀告就迎了出来,娇笑道:“皇上,妾身还以为你不来了!” 赵罡一看这张熟悉的脸,刚才的烦恼就抛到了脑后,笑道:“今晚还没喝阿芷泡的茶,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这不,赶着过来喝了,快,给朕泡茶!” “皇上稍等!”四凤把赵罡迎了进去,让宫女们侍候着,就动手给皇上泡花茶,赵罡看着她纤手灵巧地煮水,洗干花,看着花和茶叶在水中漂浮,飘出了香味,心渐渐沉静下来,只觉得为了眼前的女人,他背负再多的骂名也是值得的! “皇上,请!”四凤半跪在地毯上,纤手举着精美的茶盅献给皇上,这卑微却又带了点傲气的动作让赵罡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他就着四凤的手喝下花茶。 四凤娇笑道:“皇上,还要吗?” 赵罡点点头,四凤转身,边倒茶边道:“今日宫里送来了新酿的蜜,我加点,皇上尝尝,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她当着赵罡的面舀了一勺蜂蜜放在茶中,轻轻搅拌了一下喝了一口,笑道:“这甜味正好……” 她转身举到赵罡唇边:“皇上尝尝!” 赵罡眼一扫,目光却落在她半敞的胸襟上,四凤的肌肤不像一般女子精英白皙,呈麦色,却是赵罡喜欢的。 因为当年的白芷是习武之人,常年在日光下行走,她的肌肤也是麦色的,一出汗,汗水挂在麦色的肌肤上,更显晶亮,感觉充满了活力。 赵罡这次不就着四凤的手喝了,伸手接过茶盅,手一抖,大半茶水洒在了四凤的胸膛上,四凤一声娇呼:“洒了……” 话还没落音,就被赵罡拉着手扯了过来:“朕看看……” 他把剩下的半盅水一饮而尽,借着这一拉唇就印在了四凤唇上,加了蜜的花茶在两人口中流转,分不清谁喝了,赵罡兴致却高涨起来,压着四凤倒在地毯上,还边笑道:“朕给你擦擦……” 他用舌‘擦’着四凤胸膛上的茶水,大殿里就响起了宫女们早已经熟悉的淫乱之音,宫女们垂头,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大殿就变成了皇上又一个寝宫,拉开了旖旎之景…… 钱公公站在门口,看着被夜幕笼罩的皇宫,犹如入定老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将向郧西跌跌撞撞地跟着一个侍卫还有柯京跑了过来,一见钱公公就大叫道:“公公,快禀告皇上,太后……太后不行了……”< “啊……”钱公公一愣,转身冲了进去,也不管皇上和四凤战况正激烈,大叫一声:“皇上,太后不行了……” “啊……”赵罡一惊,身子立刻僵住了,从四凤身上跌下来,惊慌失措地看着钱公公,似乎自己的主心骨瞬间被人抽去,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皇上……”钱公公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衣服赶紧给他穿上。 向郧西和侍卫跟了进来,四凤惊叫了一声,抓起衣服躲到了椅子后,可是这淫乱的一幕已经落在了众人眼中。 赵罡也没注意,思想全被太后不行了这句话抓住,木然地任钱公公给他穿好衣服,就跌跌撞撞地赶去太后寝宫。 “快去通知三殿下,康亲王……”钱公公忙乱中不忘吩咐一个侍卫。 那侍卫立刻转身就跑了,向郧西战战兢兢地跟在皇上后面,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今晚一定还会发生什么大事的。 等赵罡赶到太后寝宫,就见许多大臣都来了,他无暇去思考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及时,扑到床榻前就叫道:“母后……” 太后静静地躺着,似乎没气了,旁边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都压抑着不敢哭。 “母后……”赵罡颤抖着伸手到她鼻尖,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他的心沉了下去。 钱公公看看沉默的诸位大臣,凑上前道:“皇上,该给太后换寿衣了!一会僵了……” 他话还没说完,赵罡猛地挥出一掌,把钱公公打的退后了几步,噗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不……母后没有死,你们这些***才骗朕……朕要杀了你们……”赵罡猛地狂喊起来,转身眼神凶狠地瞪着钱公公…… 那些大臣一见皇上的样子,都被吓得倒退,皇上一瞬间脸全红了,似乎被气的,连眼睛都红了。 “皇上……”向郧西和柯京一起惊叫起来,他们是大夫,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症呢,这是血瘀症发病的表现。 “皇上息怒,你这时不能动气!”向郧西讨好地上前劝道:“你赶紧躺下……” “滚开……”赵罡一见他的奴才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挥出一掌,只是还没打到向郧西身上他就往后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鼻间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出,赵罡下意识地伸手一抹,全是血…… 他惊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皇上,你别冲动,臣知道治血瘀症的方法,皇上容臣给你医治……”向郧西已经打听过言铮治病的方法,一心只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跪在地上膝行过来。 柯京见状无语地摇摇头,默默地又退后了两步。 一个和向郧西私交还行的大臣见向郧西到这时还不忘讨好皇上,一边在心里暗气他不识时务,一边还是出于好心,提醒道:“向大人,三殿下一会就到了,还是让三殿下做主吧!” 向郧西哪听得进去,他和赵天楚因为上次的事就生分了,赵天楚做皇上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还要靠着皇上得宠呢,哪能让皇上出事呢! 赵罡却因为这大臣的话有些清醒了,撑着叫道:“向爱卿,朕相信你,你给朕治吧!” 向郧西一得到旨意,再不迟疑,拖过药箱边开边道:“皇上放心,只要给你放了血,你不会有事的!” 他说着打开药箱,取出了匕首,学着上次言铮给人治病的方法,揉了揉皇上的手指,就割开了皇上的手…… 血滴了出来,那些大臣都面面相窥。 钱公公唇边快速地闪过了嘲讽,眼睛瞟向了门口。 不多时,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赶到,赵天楚和端木翊扶着气喘吁吁的康亲王出现在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赵天楚一见屋里的样子,就蹙眉问道。 一个大臣沉声道:“太后归西了,皇上一急就引发了血瘀症,向大人正给他医治呢!” “哦,父皇,你怎么样?”赵天楚把康亲王交给端木翊,上前关心地问道。 赵罡被放了血,更清醒了,盯着赵天楚,目光依旧凶恶,突然吼出了一声:“赵天楚,朕不会有事的,你想要朕的皇位,你做梦……” 赵天楚委屈,噗通 一声就跪在他面前:“父皇冤枉儿臣了,儿臣只愿父皇长命百岁,永保我沧焰太平,怎么敢肖想父皇的皇位呢!父皇要是不放心,等太后葬礼一结束,儿臣立刻前往封地……” “滚,你现在就给朕滚……”赵罡话还没说完,脸就歪了,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赵天楚瞥见,心中暗笑,却做惶恐地磕头道:“父皇不喜见到儿臣,儿臣走就是了,父皇保重……” 他磕了三个头,躬身起来就往外走。 只是他还没走出寝宫,就听到噗通一声,随即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天楚别走!”康亲王大吼了一声,叫道:“向郧西你这老匹夫,你是救人还是害命啊!来人,给本王拿下他……” 赵天楚转头,看到赵罡倒了下去,手腕上血喷涌而出,向郧西目瞪口呆地跪在他面前,连被侍卫按倒了也不知道反应。 “父皇……”赵天楚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一把抱住躺在血泊里的赵罡顿时泪流满面:“父皇你怎么了?父皇这是怎么了?啊……你这庸医,你没本事还逞能,你看,你把我父皇治成什么样了?” “言铮就是这样治的啊!殿下,臣冤枉啊!”向郧西被按在地上,还垂死挣扎:“臣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臣是想救皇上的!” “住口……我父皇就是太相信你们这些庸医,才会害了自己……来人,把他给本宫拖下去,千刀万剐!” 赵天楚吼完,想起了什么冲着一个大臣叫道:“快去请言铮,她一定有办法救父皇的!” 那大臣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出去,其他大臣却苦笑着摇摇头,一看皇上就没救了,这血流的根本止不住,只怕言铮就算是妙手神医,等赶到时皇上已经血流光而死。 可是这样的话就算心里明白,也没人敢说出来,大家都默默地看着赵天楚抱着皇上掉泪。 等言铮赶到,赵罡已经奄奄一息,瞳孔都扩散了,言铮半跪在地上给他把了脉,摇摇头说:“对不起,三殿下,我帮不了忙!” “怎么会呢,言铮你不是神医吗?你一定有办法!求你救救父皇,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赵天楚急叫道:“就算让我折寿换父皇,我也愿意!我沧焰不能没有父皇啊!” 言铮苦笑:“我真的没办法,我是人,不是神仙,请三殿下别为难我了!” 柯京忍到了现在,不能不出头了,上前跪倒:“三殿下,我们都是凡夫俗子,言铮也是,皇上被向郧西耽误了病情,就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请三殿下节哀顺变,为皇上准备后事吧!” “请三殿下节哀顺变!”一众大臣跟着跪倒在地。 康王看了看赵天楚,又看了看已经再没生机的皇上,沉声道:“事已至此,天楚还是以大局为重,把太子请来,给皇上主办后事吧!” 赵天敬已经傻了,他能主持什么后事,在场的官员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了,那就是他们很快要有一个傻子皇上了。 新被皇上提拔起来的丞相宋时延审时度势,知道这时候该自己表现了,往前挪了挪,高声道:“康王爷,太子怎么能主持后事呢!此一时彼一时,皇上当时是可怜五殿下才让他继续做太子,皇上以为自己能保五殿下恢复健康,可是如今皇上快不行了,我沧焰怎么能立一个懵懂无知的殿下为皇上呢,为了我沧焰的江山,为了社稷百姓,求康王爷做主,另立新君!” 有些识趣的大臣就跟着喊道:“丞相说的对,我沧焰不能立五殿下为帝,求康王爷做主,另立新君!” 宋时延一见有人支持自己,胆更壮,沉声道:“如今后宫诸皇子,大都年幼,唯一成年的就是三殿下,三殿下有勇有谋,有仁有义,由他做新君再适合不过,本相斗胆,举荐三殿下为我沧焰皇上!” “我等也举荐三殿下为我沧焰皇上!”大臣们纷纷表态。 “你们胡说什么,天楚答应父皇要照顾太子,天楚说到做到,这皇位还是由太子继承,我赵天楚在此发誓,一定会尽心尽力地辅佐新皇,让我沧焰繁荣昌盛!”赵天楚怒道。 康王摇摇头道:“尔等虽然是忠心我沧焰举荐三殿下,只是传位于太子是皇上的旨意,我作为三殿下的舅舅,也不能害他不忠不孝,这事就此打住,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太子请来见皇上最后一面吧!来人,去请太子!” 有侍卫就去请太子 ,这时有些敏感的人发现钱公公不见了,有人斗胆就问了出来:“钱公公呢!” 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多少也能代替皇上说话。 康王转头四顾,还真不见了钱公公,就赶紧让人去找。 一会,侍卫跑来禀告:“王爷,已经找到钱公公了,他自缢了!” “啊……”康王呆住了。 端木翊在旁大声说:“钱公公先一步下黄泉侍奉皇上了,还真是忠仆啊!” 端木翊说出这话时,众人都看向赵罡,只见依在赵天楚怀中的赵罡,突然睁开了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言铮脸上,手抬起来,喃喃地叫道:“阿芷,你来接朕了……” 手只抬到了一半,颓然落了下去,脑袋一歪,断了气…… “父皇……”赵天楚撕心裂肺地吼叫出来,抱着赵天楚嚎哭起来。 大殿里顿时一片哭声,言铮默默地退到一边,这结局都在她的预料中,甚至是她一手策划的,可是真正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离开了人世,她还是有些无法面对…… 自己真的变了,她承认,她变的很无情…… 那侍卫还想说什么,被这变故打断了。 一会,去请太子的侍卫跑来,高声叫道:“王爷,不好了,太子殁了,太子宫里的人说是钱公公去赐了毒酒!” 啊,众官员哭声顿止,都愕然地看向那侍卫。 先前去找钱公公的侍卫逮到机会就赶紧道:“王爷,末将还有事没禀完呢!末将刚才去找钱公公,看到他自缢了就询问他的小徒弟他有没有交待什么,那小太监说钱公公关门前只说了一句,他为沧焰做了件好事,希望以此能积点阴德,来世也好托生到个好人家!” 众官员反应极快,钱公公这是怕三殿下不忠不孝,做皇上有违赵罡的意思,赐了太子毒酒,成全三殿下啊! 一时,众官员都不知道怎么评价钱公公了,于私,他背叛了皇上。于公,他做了一件对沧焰天大的好事…… 这是忠仆还是罪人呢? “混账,他怎么敢做这样的事!”赵天楚怒吼道。 众人看看他,都不知道赵天楚是真怒还是假怒了! 还是宋时延反应快,匍匐叫道:“三殿下,如今太子殁了,三殿下作为赵家子孙,不能让沧焰无皇啊!三殿下,于公于私,你都该担起这个重担,登基为皇,主持大局,替太上皇和太后主持葬礼吧!” 众官员反应过来,一起高呼:“三殿下登基为皇……三殿下登基为皇……” 赵天楚面色变了又变,求助地看向康王。 康王颤巍巍地道:“天楚,他们说的也对,如今诸皇子中只有你能担当此大任,为了我沧焰社稷江山,黎民百姓,你就担起这个重担吧!先由你主办太上皇和太后的后事,登基的事等选个吉日,昭告天下,再办吧!” “既然王爷也这么说,那天楚也不推脱了,就暂代皇上处理父皇和太后的后事,至于登基,我还是那句话,天楚不愿做皇上,如果诸位能在其他皇子中挑出有适合的人选,天楚愿意辅佐他……”   ☆、230.谁能笑到最后 言铮没听下去了,悄悄地转身走了,这些官员又不是笨蛋,一时想不通,过后怎么会不明白今日之事的蹊跷呢,到时就算明白,又有谁傻到要和赵天楚作对呢,这登基已经是注定的…… 她答应帮赵天楚的忙已经帮了,以后,她不欠赵天楚了。 **** 沧焰太上皇驾崩,太后驾鹤归西,两桩葬礼同时举行,帝都似蒙上了一层白纱,百姓和各官员都暂停嫁娶,以示哀吊,自然,先前被招入宫的石絮和董倩也不用再进宫了,两家都舒了一口气。 赵罡驾崩第三日,赵天楚在群臣的拥护下登基为皇,以新皇的身份主持两位死者的葬礼,改国号为祟。 新皇即位,在葬礼期间,各官员职位不动,赵天楚以此以示对太上皇的尊重,可是,明眼人谁都看得出,重要的职位上全是赵天楚的人了。 石毅,木君山,董家,端木翊,还有新任的兵部尚书关鸣郤,全是拥护赵天楚为皇的忠心者,尤其石毅,女儿不用进宫,自己的儿媳妇又能娶回来,他不拥护赵天楚拥护谁呢籼! 新皇守灵期间,惦记着这事,专程让新任的太监总管,钱公公的义子安永送来了赐婚圣旨,说要代太上皇积德,弥补太上皇的过失,给石麒和董倩赐婚,并表示,等葬礼百日后,会亲自为两人主持婚礼,并赐了几箱金银珠宝布匹给石家做聘礼。 同时,赵天楚还给石絮做了主,将石絮赐婚于陈胜屿,同时也赐了不少宝物给石絮做陪嫁。 安公公来送赐婚圣旨时,当了石夫人的面表示,皇上说了,陈家公子精通经济之术,户部缺这样的人才,待葬礼结束后,皇上会召见陈胜屿,让他出任户部尚书。 这算是堵了石夫人的口,石夫人一听未来的女婿有了官职,不满没了,欢天喜地地接了圣旨。 石毅当时没说什么,拿赐婚圣旨给石絮时沉默了半天才道:“如丝,你去看看言铮吧,这次你没事,该感谢她!你母亲不懂她的苦心,你该懂的,为父就不和你多说了,你嫁给陈公子这事,还是让她给你几句忠告吧!” 石絮默默地接过了圣旨,等石毅要走时,她才轻轻地道:“是我连累了陈大哥……” 石毅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看她,摇了摇头:“谈不上谁连累谁,只能说皇上太聪明了!他这是要我们都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石絮苦笑:“做皇上的都是这样精于算计吗?” 石毅无法回答,这问题要回答可能不是一句话能解释的,石絮一个女儿家,还是别懂的太多,他只希望她懵懵懂懂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那些大是大非,就让言铮那样的女子去想吧! 石絮最终还是去见了言铮,白府的大门,对于别人依然难进,可是石絮去了,那门却对她敞开着。 绿荷看见她,微微一笑:“石小姐,小姐在等你呢,你要是再晚几天来,可能就见不到她了!” 石絮一愣,站在原地就无法动脚了,转头往外看,外面风和日丽,蓝天高远,她突然有些妒忌,言铮这一走,就如飞鸟飞向自由,海阔天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她站了好半天,才挪步往里走,走到里院,就看到言铮,一袭翠衫,长发全罩在一块花帕子里,提了把药锄,在给那些药材除草。 阳光晒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她却丝毫不在意,随着脚步移动着。 “小姐,石小姐来了!”绿荷叫了一声。 言铮抬头,对着石絮一笑:“如丝,你来了!你先去凉亭坐一下,我弄完这块就来!” 石絮忍不住了,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怒道:“既然要走,还管这些药材做什么?你走啊,走了就别再回来!” 言铮一愣,随即呵呵笑了,伸过沾着泥土的手不客气地往她鼻子上一捏:“怎么,赶我走啊,我还不知道,你是这么恨我!” “对,恨你……恨死你了!”石絮鼻子一酸,猛地张手抱住了她,大哭起来:“你怎么那么狠心把我往火坑里推?救了我又要抛下我,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你要走就走你的,还管我做什么?呜呜……你这坏女人,我恨死你了……恨你……恨你……” 她突然张口咬在了言铮的肩膀上,言铮缩了缩,痛得蹙起眉,绿荷看的傻眼,这石小姐还真泼辣,可是言铮没推开她,她也不好多事。 石絮咬了一下就放开了,推开 言铮恶狠狠地道:“我本来想给你留个伤口的,又想着不值,就算有伤痕,你也不会记住我的!” 言铮忍不住笑了,揉了揉自己被她咬的地方,柔声说:“没有伤痕,我也会记住你的,在这里记住不是更好吗?” 她指了指自己心脏部位,石絮鄙视地看了一眼,骂道:“知道你成亲后被滋润的丰满了,你不用刻意地指给我看,我不会妒忌的!” 言铮哈哈笑起来,石絮瞪了她一眼,嫌弃地用手袖擦了擦被她捏过的鼻子,转身就往凉亭走,边走边抹去自己的眼泪。 言铮摇摇头,过去水桶边洗了手,绿荷识趣地赶紧去泡茶。 言铮等她端了茶来,接过茶盘走到凉亭,石絮已经冷静了,端正地坐着,一本正经地说:“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来是我父亲让我来的,可不是我自愿的!” “我知道……”言铮给她倒了茶,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微笑道:“你父亲能让你来看我,我已经很欣慰了,至少……这帝都有一个人不骂我恶毒了!” 石絮瞪了她一眼,不满地道:“我从来就不觉得你是恶毒的女人,我不来求你,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不会害我的!” “谢谢!”言铮抓过她的手重重一握:“如丝,我很庆幸,我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哼,可以利用的好朋友吧!”石絮嫌弃地甩开了她的手,对着她磨牙:“我还没告诉你呢,我曾经发过誓,如果你没想办法救我,我进宫那天就找条白绫,吊在白府的门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踏着我的尸体去寻找你要的自由……” 言铮汗颜,她知道以石絮的性格一定是说的到做的到的,她庆幸自己的计谋没出意外,否则她还真的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 “白言铮……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狠心的女人……” 石絮恶狠狠地骂道,随即语气一转,又佩服地道:“不过,你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我哥说,如你为男人,赵天楚算什么,这天下你要也易如反掌……你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言铮只觉得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唇角抽搐,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称赞她还是讽刺她啊! “我哥和父亲虽然没对我说你做了些什么,可是我能猜到,你做了很多事,言铮……我不想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我宁愿你在我心里一直干干净净,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你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吗?”石絮问道。 言铮看看她,许久才点点头:“当然,我也想有一辈子有你这样的朋友!” 石絮这才真正释然,笑了笑:“陈胜屿都不愿意娶我,你非把我们凑在一起,你真是可恶!你就不怕害了他吗?” 说起这事,言铮就知道石絮来的目的了,一笑道:“谁害谁害不知道呢,再说,你们郎有情,妾有意,凑在一起不好吗?我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因为就算我不提,赵天楚也会把你们送到一起的,既然如此,这个人情让我来做不更好吗?” 石絮苦笑:“你提的确比他提好,至少皇上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陈胜屿下手时也会有所顾虑……只是,我真的替他感到不平,陈家就逃不开被算计的命运吗?” 这话让言铮笑了,赞许地颌首:“如丝,我没看错你,陈夫人这位置你来坐比任何女人都适合,有你这样的贤内助帮衬,陈老夫人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石絮娇嗔地瞪了她一眼,言铮收敛了笑容,沉声说:“你别为陈胜屿叫屈,这是他必遭的一劫,就算赵天楚不出手,换了别人做皇上也不会放过他的!” 石絮气恼:“就因为陈家那些家产吗?他们是强盗吗?那是人家辛辛苦苦累积的,又不是抢的,他们凭什么想不劳而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就怪他们家族以前太招摇了!在这样的体制下不懂收敛,还自以为家族强大就是荣耀,哪知道,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容忍的!” 言铮摇头:“虽然陈家现在已经分了家,可是陈家的威慑力还在,没个两三代的过渡,他们都是帝王的威胁,谁傻了才会相信陈胜屿与世无争呢!” 这就是赵天楚拼命想把陈胜屿拉回来为官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窥伺陈家还没有露白的财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家上百年数代人累积的财富,怎么可能因为分家就烟消云散呢! 就如言铮所说,在没见到陈家一代不如一代地没落下去,谁做皇上都不会放着陈家不管的。将陈家和石家绑在一起,一则可以强强联手为自己所用,二则也可以制约两家,让两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言铮之所以助赵天楚成全两家,却打的是自己的主意,剑有双刃,用不好伤自己,用的好却能给敌人致命一击。赵天楚要玩火,她不送点油也对不起自己。 石絮被她几句话点醒,细细一想就领会到了言铮的苦心,再想到言铮这些日子的所为,她笑了,带了几分无情几分狡黠地道:“既然他要自己找上门来,我们没道理不接受他的好意,行,这陈夫人我做定了……言铮,我要让他看看,陈家石家都不是好惹的,不是谁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的命运再也不会轻易让别人给我做主……我要像你一样,为自己做主!” 言铮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默契地相视一笑。 朋友……从没一刻,两人如此心灵相通,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她们都知道对方是自己阵营里的战友,不会背叛彼此。 为了同一个目的,她们会支持对方,信任对方…… 石絮临走时对言铮说了最后一番肺腑之言:“言铮,我知道你聪明,可是这世界毕竟是男人的世界,我们女人可以聪明,却不必太露,特别是你,否则你就会像陈家一样成为众矢之的,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不想失去你,所以,就算为了我,为了所有在乎你的人,保重自己!” “谢谢!”言铮给了她一个拥抱,看着石絮昂头自信地走了才一笑,石絮的确是聪明的,她懂得内敛装傻,懂得自保,以后自己不用担心她了。 “我也不想露啊,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言铮自嘲地一笑,如果当初她才穿越过来,就能预料到这些事,那她会选择悄悄地逃走,这样就不会惹上关洛飞,赵天楚了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就像过河的卒子,只能往前,不能退后了! 言铮感谢石絮的理解和忠告,这次用石絮和董倩逼了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做出选择,她知道,他们不见得都会感激自己,也可能,这一手为自己树立了更多的敌人…… 如肖北所说,她是俗人,她要在这世上生活,她不能不在乎,可是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知道自己还是会这样做的! 洛飞,我给你铺了回家的路,这条路上有鲜血,你会因此恨我吗? “这里的空气已经不再新鲜,这里的小吃也不再可口……亲爱的,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 赵罡和太后出殡的那天,帝都空了大半城,新皇给两位至尊举办的葬礼很隆重,文武百官都参加了,送殡的队伍浩浩汤汤,说是十里长街也不夸张。 在这样举城哀吊的遮掩下,言铮带了敛芳,悄悄地从另一个方向出了城,两人打马跑了二十多里,来到了九龙庙后的临河邨。 河边,一条船静静地停在柳树下,言铮下了马,走了过去,船头正熬药的人看见她,走了进去,一会,一个穿了民妇初布衣服的女子牵了一个男孩走了出来,静静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言铮上了船,看向男孩,男孩也换了身洗的干干净净的粗布衣服,昔日胖嘟嘟的脸有些清减,更显眼睛大,只是那双眼睛虽然明亮,看她却再也没有从前的灵动了。 “铮姐姐,你嫁给我,我不会娶别人,我会保护你的……” “铮姐姐……” 从认识这男孩的一幕幕如蒙太奇镜头般纷纷闪过言铮的脑海,让她鼻间一酸,忍着已经溢满眼眶的泪在男孩面前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抚上了男孩的头。 民妇默默地看着,脸上一片恬静,既没有恨,也没有感激,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就像被柳叶拂过的水面,微起了涟漪就恢复了平静,她只知道,从此后她和儿子的生活,也会像这水面,平淡无奇,帝都再有什么波澜朝起,都和他们没关系了…… “好好照顾他……” 言铮起身,取下身上背的包袱递给民妇,民妇拉着男孩退后一步,不接,只淡淡地说:“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们都不需要,我能养活他!粗茶淡饭和锦衣玉食,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谢谢你来给他送行,他如果有神智,他会感激你的!” 言铮看看她,又看看男孩身上干净的衣服,也没勉强,点了点头,走下了船。</ 船慢慢开动了,那民妇拉着小男孩站在船头,她没有看言铮,目光落在她身后…… 离帝都越来越远,这片土地从此后将成为记忆中的一页,她不会再去翻开,所以她只想在这时候,好好地再看它一眼…… 言铮一直目送着船在视线中消失,还舍不得走似地站着。 敛芳怕她伤心,劝道:“小姐,别难过了,这对五殿下也是一个好结局,以后,他母亲会好好照顾他的!” 言铮摇摇头:“我相信她会照顾好他的,只是这不能减少我的内疚……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如果她早点出手帮赵天楚,赵天敬会不会没有这一劫呢!虽然这不是她直接造成的,可是她还是内疚,她辜负了一个对自己很真诚的弟弟的期望…… 敛芳叹了一口气:“小姐,你不用太自责,真的……生在皇家,如果没有能力自保,逃得了一次也逃不了下一次,你无法保证次次都能帮到他,你不欠他什么!他要怨就该怨命,不该把他生在皇家……怨他母亲,没有能力保护他……怨……” 敛芳说着语气一转,自己先笑了,嘲讽地笑:“他不变成这样,他长大后也会把别人变成这样的……赵家的皇子,谁也不是吃素的!” 言铮想想,释然了,的确,敛芳说的对,身在皇家的孩子,谁也不是简单的。 赵天敬还小,还不知道皇位的重要,他如果不傻,长大后也会学着争取自己该得的。就算他不争取,他身边的人也会想方设法帮他争取的,这过程不可能不沾上鲜血,不是自己的血就是别人的血…… 也许这结局对他的确是好的,懵懵懂懂,无忧无虑地长大,不用算计别人,也不用再担心别人算计,说不定能安全终老。 而自以为攀上了高峰的赵天楚,或者正努力往高峰攀的赵天澜、赵天泽还不可能像他一样平平安安到老呢! 塞翁失马,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言铮再看看已经没影的船,才把目光移回,往河的另一边走去。 远远看到一个男人斜倚在树上,身穿一身当地村民的服装,头上戴了一顶草帽遮住了大半边脸。 言铮径直朝他走去,那男人也不动,就看着言铮走近。 言铮走到他面前,站住,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许久,还是男人沉不住气,苦笑,站直了身体:“小铮铮,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飒公子……我放过了你,谁放过我呢?”言铮嘲讽地扬唇:“躲了那么久,你也该出来舒展筋骨了,否则容易患上老年痴呆……”   ☆、231.游戏人间 飒芥,本是在关外的飒公子,被言铮挤兑的哭笑不得,许久才道:“没有我,你不是把一切都处理的很好吗?我还真不知道,你一定要把我找出来做什么!” “因为你不甘寂寞!你要真如你说的放下了,你也不会留在帝都!”言铮嘲讽道:“我找你,不是成全你了吗?围” 飒芥给了她个白眼:“我留在这,自然有我放不下的东西,可不是为了那些破事!” “不管你为了什么,你留下了,你就该做你自己的事!”言铮揶揄道。 飒芥摇摇头,伸了个懒腰:“一起走走吧!” 他顺着河边走,言铮跟了上来,和他并肩走着,两人都没说话,言铮也不急,她知道飒芥总会开口的羿。 果然,走到弯道时,飒芥停止了脚步,看着远处的河面道:“你想让关洛飞回来?” “嗯!”言铮点头。 飒芥有些羡慕:“二爷真幸运啊,还有你惦记着,我‘死’了,也没人惦记我!” “有啊,我惦记着你呢!否则也不会让你‘活’过来了!”言铮俏皮地一笑。 飒芥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道:“二爷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如果想回来,不需要你帮忙也会回来的!” “我知道,他只是有些心结没解开,我想做点事,让他的心结早日解开!”言铮淡淡地道。 飒芥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问:“你都知道了什么?” 言铮看着他,不客气地道:“你背后的人是皇上,对不!” 飒芥笑了:“你知道了,那你还帮赵天楚对付他?” 言铮冷笑:“我不能对付他吗?你喜欢做棋子,不代表我也喜欢……我讨厌一辈子被人控制……他不死,我怎么有自由呢!” “可是他做的很多事都是在帮你!”飒芥不忍地道。 “用药物让我有内力,发现我无法控制了,又指使人用银针封住我的内力,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把我丢给端木翊一家虐待,看我被人折辱,这些都是在帮我吗?他肯能觉得这是在帮我,可是对不起,这样的好意我无法接受……我不是一颗好棋子!” 很多事,身在局中看不清,可是跳出了这个局,再回头看,一切都很简单。 赵罡对白芷,是一种变态的感情,熙言铮作为白芷和熙乾明的女儿,也让赵罡又爱又恨,爱是爱屋及乌,一点点而已,所以就算毁了她,赵罡也毫不心软。 让熙言铮有内力和武功,就是赵罡变态的感情导致的,联想起云姑死前说的那些话,再做了一些调查,找到了云姑让自己找的杨嫂,从杨嫂身上,言铮已经查清了这身体的秘密,她就是赵罡的一枚棋子。 赵罡把她安插在熙乾明身边,就等着有朝一日让熙乾明死在她手上,还有什么比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死能为白芷报仇痛快呢! 至于后来,等发现熙言铮有走火入魔的征兆,赵罡指使人封了她的穴道,事后将她丢给端木翊一家,也是一石二鸟之计。 可怜端木翊到现在也没明白,赵罡纵容他虐待熙言铮,并不是恩赐,而是一个阴谋,端木翊要是虐死熙言铮,等熙乾明回到帝都,于情于理,两家的仇会更深。 赵罡只要控制的好这种仇恨,两人都能为自己所用。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熙言铮死了,这身体换上了她,她有自己的思想,再不是赵罡可以控制的熙言铮。 这就是她恢复武功后赵罡没有感觉意外的原因,也是赵罡一次次容忍她的原因。 赵罡通过蔡婆子的手把这颗棋子安排进瑞亲王府也是有目的的,他不知道言铮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以前,把言铮安排进去一来可以让关王妃慌乱,二来也可以试探言铮。 飒芥接近言铮也是他授意的,所以后来发生的事就有了很好的解释,飒芥假死却能落入皇上的手中,不是皇上神通广大,而是飒芥根本就是皇上的人。 想通了这些事,言铮对飒芥很恼怒,要不是看在他给自己留的那笔巨款,她不会想再见飒芥的。 飒芥也是一枚棋子,相同的命运让言铮放下了对飒芥的不满,也让她举起了砍断棋子命运的剑,赵罡喜欢玩火,那她就让他玩火自焚。 帮赵天楚,也是在帮自己,她不能再纵容赵罡摆布 自己,所以她毫不留情地出手了。 “我唯一还没想通的是,赵罡怎么说服你帮他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你是他的儿子,这太狗血了,我不会相信的!”言铮取笑道。 飒芥无奈地:“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帮他,应亲王如果是我父亲,我为什么不帮应亲王!” 言铮愣住,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飒芥自嘲地一笑:“这些日子,天下人都在骂赵天泽淫乱,可是想想赵罡,也不奇怪了,估计赵家的血统就是淫乱的血统吧,赵天泽如此,赵罡不也如此吗?当年你母亲没嫁给赵罡,太后阻挠是原因之一,可是真正的原因,就是赵罡这不安分的血统!” 言铮立刻相信了飒芥的话,白芷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看看她和熙乾明就知道她的性格有多刚烈了。 她怎么能忍受赵罡花心呢,就算赵罡再有前途,她也是不稀罕的。 战死,这是白芷最好的归宿,虽然是人为的阴谋,却也成全了她。 “飒芥,你不会也想做皇上吧?”言铮蹙眉地问。 飒芥嘿嘿一笑:“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既然是皇子,我凭什么不能想呢?比起赵天楚、赵天泽,我够委屈了!” 有父不能认,身为皇子却不能光明正大地享受皇子该享受的,换了谁都会觉得委屈。 言铮看不透飒芥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想想,飒芥能在皇上眼皮下累积了这么多巨额财产,没有野心又怎么可能呢! 只是转念一想,飒芥把钱都给了自己,这不也说明了他已经放弃了吗? 果然,飒芥自嘲地一笑道:“你知道我被赵荀关在地牢中鞭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吗?赵罡他知道我的事,他如果出面认下我,以当时赵荀的忍辱负重,他会交出我的,可是他没有!那时我就知道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是重要的,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在乎!我没用了,我就是一枚弃子,随时可以抛弃!” “那你是怎么落到他手上的?”言铮问道。 “也许是他仅有的一点父子之情吧!我‘死’了,被赵荀丢在了乱坟岗,他派人去安葬我,结果发现我被你救走了!” 飒芥苦笑:“既然我还有用,他怎么能放弃了,再加上已经知道赵荀的阴谋,索性就利用我逼你帮他,逼出了赵荀和赵天泽。言铮,你真以为他是好心放我走的吗?不……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偷偷放走了我,他不敢大张旗鼓地追杀我,才暂时放过了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你这一手让我再不用逃亡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飒芥没去关外,躲在帝都,也是一种逃亡的手段。 “只是世间从此再没有飒芥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怎么能再出现在帝都呢!”言铮感叹道。 “那也不见得,只要赵荀和赵天泽也死了,我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了……”飒芥无情地一笑,忽地抬手,掀开一直遮着自己脸的草帽:“你看……” 言铮抬眼,看到飒芥的脸,一怔,指着他就说不出话来。 只见飒芥的脸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张脸了,眉眼依旧,只是嘴阔了,鼻子也粗了,整个人如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有飒芥的影子,却无法让人相信他们是同一个人! “还记得我让你去找玉石老人吗?我说他能帮你,你看看我,就知道他真的能帮你!”飒芥自负地一笑:“你说我以这张脸出现在帝都,再改了自己的声音,谁敢说我是飒芥呢!” 言铮无法相信,伸手想去捏他的鼻子,看是不是真的。 飒芥赶紧伸手阻止:“别捏,伤口还没完全复原,会变形的!” 言铮觉得用惊讶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无法想象,这世代已经有人精通整容之术,这医术也太前卫了吧! “我保证我这不是易容,是真的。你看,我的鼻子嘴他都能帮我改了,你额头这‘奴’字,他也有办法帮你除去的,怎么样,我带你去找他吧!” 飒芥得意地说:“别人请不动他出手,我能,你就算想换一张脸,他也能帮你做到的!” 言铮总算相信了,她刚才就觉得疑惑,飒芥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原来是做了整容手术啊! 一时,她也心动了,很想把自己前世的样子 画下来,让那位玉石老人照着给自己整容,可是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前世又不是没听说过有很多人整容失败,玉石老人的技术还有待考验,她可不想成为他的实验品。 这个‘奴’字很碍眼,有办法除去倒可以考虑一下,除此之外,其他的还是算了吧!这张脸虽然不是国色天香,还算顺眼,就留着吧! “等过些日子再去找他,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言铮道。 飒芥有些委屈地看着她:“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放过我吗?言铮,我是真不想卷进去了!” “不行!”言铮无情地道:“你别给我虚伪了,你要不想卷进去你早走了,又何必赖着不走,还装修酒楼,你骗的了别人骗不过我!飒芥,你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你要真去关外,我保证你呆不了三天又会跑回来,既然如此,何不参与进来呢!” “我的钱都给你了,我不想安分也得安分啊!”飒芥笑道。 “你要是想拿回去,我还你!我不缺那点钱!”言铮嘲讽。 “算了,我不要了,我给你就是不想给自己希望,我反省过,我不是做皇上的料。就如你所说,我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有野心只是不甘心而已,真让我坐了那位置,我还怕把自己闷死了。每天上朝处理国事,对着那些虚伪的脸,还要担心后宫一堆女人会不会给我戴绿帽,想想那日子就无趣,还不如继续开我的酒楼,随心所欲,游戏人间呢!” 飒芥嬉皮笑脸地伸手捏了捏言铮的脸:“钱不用太多,够我挥霍就行,等以后遇到个可心的人,养几个孩子,简简单单地生活不比做那狗皇帝好吗?” 言铮拍开他的手,很无语,这人活脱脱就是现代那些开名车泡女人的公子哥的古代版,游戏人间,游戏自己吧! 不过看到飒芥这样跳出了争权夺位的轮回,她也放心了,这人是真的看开了。 “你的酒楼可是已经有了很强悍的竞争对手,人家有权有势,你想过好日子也不见的会如意啊!”言铮微笑。 飒芥给了她个白眼,无奈地道:“行了,你不用想方设法说服我,我欠你的,我答应帮忙还不行吗?说吧,要我做什么!” 言铮笑了,和飒芥打交道就是爽快,这人脑子活络,比迂腐的关洛飞,谨慎的肖北容易沟通。 “我身边的人有些事不能让他们去做,你帮我……”言铮看看远处的敛芳,轻声交待着。 飒芥静静地听着,听完笑道:“你还真看的起我,这些事敢交待我去做,你就不怕我会出卖你吗?” 言铮认真地看着他:“你会出卖我吗?” 飒芥瞪她一眼,扭头走了,走远了才抛出一句:“等我的好消息!” 言铮笑了,转过身往敛芳走去,敛芳也没问她见了什么人,和她一起上马,两人又悄悄回到白府。 *** 赵罡葬礼三日后,赵天楚在百官的拥护下祭天告祖,正式登基,仪式结束后,赵天楚以新皇的名义将各官员的职位做了轻微的调整。 端木翊提拔为右将军,石毅,木君山为大将军,宋时延依旧为右相,石麒连升***,做了兵部侍郎,其余赵天楚的人也分别加官进爵。 而此次科考成绩前十的,除了关鸣郤已经有官职,其余九人也分别安排进各部,不同于以往需要下去历练,直接留在了帝都。 武状元也被安排进兵部,做了御林军统管。 这一手让一些老臣,特别是以前忠于赵罡的老臣们都嗅到了危险的信号,赵天楚这是在培养自己的大臣啊! 关鸣郤下朝后去御书房求见赵天楚,说自己做兵部尚书资历太浅,想辞去官职,下去历练几年。 赵天楚驳回了他的请辞,微笑道:“王爷何必妄自菲薄呢,先皇委任你做兵部尚书就是看中了你的才华,朕也很赏识你,你留在帝都才能更好地施展你的才华,你就别推辞了!朕知道,你是怕有人说你沾了洛蕴的光,可就因为怕人说就辞官,这朕就不同意了!做大事者何畏人言呢,你不但要做,还要做的更好,让那些说的人看看,你关鸣郤有自己的实力,不用沾谁的光也能顶天立地!” 关鸣郤说不过赵天楚,只好收回了奏折,赵天楚这才满意,让御膳房准备了一桌菜,说要和关鸣郤喝个痛快。 关鸣郤 见赵天楚这样亲近自己,也不好推辞,陪着赵天楚来到花园里。 两人在花园里的凉亭里对饮,酒过半,似乎放开了,赵天楚也不端着皇上的架子,和关鸣郤攀起了亲情,两家都有血缘关系,虽然各怀鬼胎,却都表现的亲密无间。 赵天楚诚恳地道:“鸣郤兄,除了你,在这朝中再也没有朕可以亲近的人了,那些人是臣子,朕不能亲近他们,有苦也不能对他们说,只有你,才是朕可以毫无顾忌诉说的人!鸣郤兄,你我兄弟,以后要多来往,可别因为朕做了皇上就和朕生分了!” “哪能呢,皇上不和鸣郤生分就好!”关鸣郤谦虚地说道。 赵天楚给关鸣郤倒酒,边道:“朕和谁生分也不会和你生分的……等朕娶了洛蕴,你就是国舅,以后你和朕有了孩子,我们也结亲,亲上加亲,一家人团结一心,什么拓跋异族,都别想动我沧焰的江山!” 这话才是重点,关鸣郤识趣地接道:“说起拓跋,皇上,鸣郤有话要说!” “鸣郤兄有话但说无妨!”赵天楚赞赏地看看关鸣郤,他欣赏关鸣郤的聪明识趣。 “鸣郤做了兵部尚书后,了解了一下,发现那拓跋氏对我沧焰意图不轨啊!” 关鸣郤察言观色,见赵天楚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就放心地说下去:“皇上,鸣郤不是和白言铮有间隙才这样说的,皇上你想,拓跋言和她的关系正常吗?拓跋言凭什么送一座矿山换她的自由,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呢?” “朕也在疑惑这事,鸣郤兄继续说……” 关鸣郤豁出去了:“这次谢淑岚出事,虽然是先皇睿智,及早发现了她的阴谋,可是鸣郤总觉得,她暴露的太快,这后面会不会是拓跋言一手操作的?鸣郤听说,拓跋言从上次回拓跋后就很少上朝,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呢?拓跋言会不会在酝酿什么对付我沧焰的阴谋呢?” 赵天楚眸色深沉,若有所思地看着关鸣郤。 关鸣郤有些心惊,似乎自己的心思瞒不住赵天楚,不由暗想,自己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眼前这个赵天楚可不是赵罡,他比赵罡更可怕! 可是话已经出口,想收回也来不及,关鸣郤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之前赵天泽攻打濮族时,就听说濮族在大肆买卖马匹,鸣郤注意了一下,濮族灭亡后,这些马匹都落入了拓跋言的手中。先皇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鸣郤却不能不为此感到忧虑,如果拓跋氏真有不轨之心,我沧焰不能不早做防备啊!” 赵天楚拧眉,关鸣郤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醒自己注意这事,他这是在变相地提醒让自己小心言铮吗? 一想到自己答应言铮放她走的,赵天楚就矛盾了,他能放言铮走吗?言铮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不用关鸣郤提醒,他也不会轻易地放走言铮的,可是要是强留下她,他也没信心留的住她。 自己还外敌为患,此时还需要言铮,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和言铮撕破脸,有什么两全之策,既可以留下言铮,也不必和她翻脸呢?   ☆、232.我做错了什么 赵天楚这边纠结着,言铮那边已经在做走的准备了,只是外表很平静,除了敛芳和已经慢慢康复的罗衣,就连绿荷也不知道言铮有走的打算。 陈胜屿就在此时正式进京赴任,他只带了几个下人,来到帝都的当天就来拜访言铮围。 言铮在白府做了一桌酒席招待陈胜屿,两人没让人侍候,边吃边闲聊。 言铮也没问陈胜屿有什么打算,陈胜屿喝了几杯酒就自己说开了:“言铮妹妹,我刚才去见过石将军,他和我商量了我和石絮的婚事,他的意思是尽快办了,你觉得这样好吗?” 陈胜屿还在孝期,如果以这个理由推迟婚礼,没人会说他不是,他只是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这么快成亲羿。 言铮淡淡一笑:“迟办早办都要办,早点办也好!有家了,也能让人放心!” 陈胜屿听出了言铮的言下之意,点点头道:“石将军也是这意思,只是我有点犹豫……” 言铮笑道:“你是在担心石夫人吗?这倒不必,石将军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了,再说,你娶的是石絮又不是她,以后过日子,只要石絮和你同心,她也影响不了石絮。石絮这丫头不错,你多和她接触,就知道她的好了!” 陈胜屿的犹豫在听了言铮的话后没了,他不相信别人还能不相信言铮吗?她不会害自己的! “那你说,我定在哪天好呢?” 言铮想了想道:“定在这个月二十六吧,那天是我生辰,也是好日子,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庆祝!” 陈胜屿点点头:“好,那就定在二十六,回去我就开始准备!” 商定好自己的婚事,陈胜屿又喝了几杯,见言铮什么也不说,终是忍不住了,试探地问:“言铮……你对新皇怎么看?” 言铮知道陈胜屿想问的是什么,低头把玩着酒盅,半响才道:“陈大哥,帝都才遭了瘟疫,很多百姓在这场大难中无家可归,新皇才登基为此很忧心,陈大哥上任后要是能帮新皇分忧解难,有多大的力出多大的力,新皇会很高兴的!如果陈大哥能再建议新皇办几个学堂,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新皇会更高兴。至于其他的,走着看吧!” 陈胜屿苦笑,他懂言铮的意思,这是让自己拿出钱来为赵天楚买名声呢!只是,他就怕自己拿出再多的钱来,赵天楚也不会满足,这无底洞不好填啊! 言铮看看他,有些不忍地道:“还有一条路,可以帮陈家解决问题,只是也不是一劳永逸!” “言铮妹妹你说!”陈胜屿期待地看着言铮。 言铮苦笑:“我这方法有点缺德,陈大哥你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说……” 她蘸了酒在桌上写道:“送人进宫……” 陈胜屿一看就呆住了,言铮这是让他把妹妹送进宫给赵天楚做妃子吗? 这方法谈不上缺德,换了其他人家,这样做的确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妹妹进了宫,陈家就是皇亲国戚,也等于是赵天楚的后备财库,赵天楚就不需要防备陈家。 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他怎么舍得把自己唯一的妹妹送进宫,去过那种和别的女人争宠的日子呢!他不希望妹妹大富大贵,只希望妹妹嫁一个平凡的男子,相夫教子,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就行了! 可是不送妹妹进宫,这没完没了地掏钱,陈家又能支撑多久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陈胜屿此刻再不以陈家为荣耀了,他深深感到,自己的祖宗们太欠考虑,给陈家后人带来了天大的包袱,让他们不得不承担家族大的后果。 想想赵天楚此时已经有了关洛蕴和端木纤云两个女人,这两人谁也不是简单的女人,自己的妹妹送进去,能在狼窝中生存吗? 他想着求助地看向言铮,言铮视而不见,给自己夹菜。 这个忙不是她不帮,而是她帮不了那么多,陈家那么多人,她没那本事一个个去帮,陈家只能靠自己了。 陈胜屿见她这样,就知道自己对她要求太高了,她又不是陈家人,自己凭什么一次次麻烦她呢!何况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问题,她有她的生活,没义务照顾陈家。 陈胜屿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该成熟了,他虽然已经不是陈家的族长,可是这陈家很多人还指望着他生活,他不能不逼着自己长大,去担起自己的责任。</p 陈胜屿告辞时,喝的有点多,却很清醒,他对言铮道:“我原本还打算卖了陈府,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我要搬回去住,言铮妹妹,我要让他们看看,陈家不会垮的!一定会恢复从前的兴旺!一定会的!” 他踏着自信的脚步走了,言铮看着他的背影,淡淡一笑,陈胜屿有些成熟了。 是啊,既然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何不迎难而上,利用自己的实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呢!陈家以前能影响一个帝王的决策,为什么不能利用这种实力再影响下去呢! 她相信,陈胜屿一定会比原来的族长懂的扬长避短的道理,也会更聪明地保护陈家,而他会发现,他以为需要保护的妹妹,也不是简单的女人,环境逼人,她也会学着长大的。 陈胜屿的办事能力的确很强,次日言铮就听说他搬回了陈府,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婚礼,赵天楚知道后,还特意赏赐了几件稀罕的宝物给陈胜屿做贺礼。这点钱和陈胜屿掏出来办学堂的肯定不能相比,大家都心知肚明,意思意思了。 陈胜屿以帮助灾民的名誉,在陈家家族里募捐了一笔钱送给赵天楚,说是办学堂,还建议这些学堂都以皇上的字命名,让这些学子都能谨记皇恩,刻苦学习,来日报效国家。 赵天楚一听龙心大悦,他此时正需要收买人心,陈胜屿这一手无疑雪中送炭,既给自己解决了难题,又让自己得了好名声,陈胜屿真是贴心啊! 陈胜屿又托肖老爷子从中说合,把妹妹陈韶儿送进宫为妃。 赵天楚看到陈胜屿伸出求和的橄榄枝,正中下怀,欣然应允,定了个日子就派人上门,把陈韶儿抬入宫中。 做妃子不像立皇后那么复杂,赵天楚虽然在孝中,身边也需要妃子侍候,于是陈韶儿就成为赵天楚为皇之后第一个进宫的妃子。 这事让关洛蕴和端木纤云都气得牙痒,恨死了陈韶儿,顺带连言铮也恨上了。 这两人哪会不知道陈家和言铮的关系,陈韶儿进宫虽然是肖老爷子撮合的,背后不难看出言铮的影子。 端木纤云之前就因为被剃头的事恨死了言铮,如今自己未来的夫君是皇上,她还没嫁过去言铮就把陈韶儿送进宫和自己争宠,这不是明摆着和自己过不去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端木纤云觉得自己一次次的退让也该到头了,有言铮在,她觉得自己就算进了宫也没有安全感。谁知道哪天赵天楚会不会把言铮也弄进宫呢,只有让她死了,自己的日子才会过的舒坦。 和端木纤云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关洛蕴,关洛飞虽然走了,可是言铮还在,她出卖关王妃的事始终是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除此之外,言铮也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她还怀了关洛飞的孩子,而关洛蕴了解自己的弟弟,为了这个孩子,关洛飞一定会回来的。 关洛蕴觉得,不能留下言铮,只有她死了,才能断了关洛飞的念想。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关洛蕴一狠心,找到了关鸣郤,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关鸣郤一听就怔住了,虽然关洛蕴的担心也是他的担心,可是他却不想言铮死,言铮对自己还有用处,关鸣郤正在想怎么说服言铮帮自己,怎么能让她死呢! 关洛蕴才不管关鸣郤怎么想,冷笑道:“她不死就是我们死,关鸣郤,你自己想想,在她心里,是关洛飞重要还是我们重要,她和我们非亲非故,凭什么帮我们呢?而关洛飞,不管怎么样,却是她孩子的父亲,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我们死也不会让关洛飞死的!你别低估了她对关洛飞的感情,好好想想,她现在都已经知道我母亲是她家的仇人,她也没有滑掉孩子的打算,你觉得正常吗?” 这也是关鸣郤纠结的,而他比关洛蕴更清楚的是,这次赵天楚登基言铮功不可没,这样一个能不动声色就运筹帷幄帮赵天楚改朝换代的女人,她如果是自己人,那他成事就轻而易举。 反之,如果她是敌人,那就太可怕了! “鸣郤,我现在和你是同一条阵线的人,我好你才会好,我不好你也好不了,你自己掂量吧!” 关洛蕴话抛出后就静观其变,她知道,以关鸣郤的聪明,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为确保万无一失,关洛蕴和邵翩若也沟通了,邵翩若此时和关鸣郤‘夫妻生活’和谐,她怎么会让关鸣郤为了一个女人犯糊涂呢,她听了关洛蕴的话后也没说自己会怎么样,只笑笑 道:“洛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不会总是那么幸运的,我们女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那些事让男人去操心吧!” 说了这话后邵翩若就转了话题,关洛蕴却放心了,她知道,自己只要等结果就行了,邵翩若会让男人去做的。 两人闲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端木翊身上,关洛蕴不屑地说:“听说端木翊楼子里那位有了身孕,端木翊想接回家,他夫人也同意了,你说姚碧玉是不是傻了,这也同意,就不怕那位进门后自己没好日子过吗?” 邵翩若笑起来:“她扮贤淑扮惯了,不同意日子才难过呢!听说楼子里那位手段好,这还没进门就给端木纤云送礼,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往她那送,端木纤云被捧的飘飘然,看自己嫂子也不顺眼,巴不得她进门给自己做嫂子呢!” “那丫头就是目光短浅,不识好歹,也不想想,她被剃了发寻死觅活的时候,是姚碧玉天天陪着她,开导她,如今有了好前途,就忘记了她嫂子的好,依我说,养条狗都比她强!”关洛蕴不屑地说道。 邵翩若微微一笑,关洛蕴只会说人,就忘记了,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吗? 邵翩若想着就觉得好笑,赵天楚身边怎么都是这样的人啊,两个女人都是忘恩负义的,端木翊也是见风使舵的,这几人凑在一起,没有热闹可看才奇怪。 两人虽然把端木家的事当笑话看,可是谁也没想到泥人也有自己刚烈的一面,等事情发生后,她们才惊觉自己的狭隘。 这番谈话过了两天后,端木翊正式把红孽接进门。一般的妾室接进门是走侧门,而且轿子的排场不能赛过正室夫人。 可是也不知道端木翊是脑子短路了,还是端木纤云给红蘖撑腰,这迎进门的轿子排场赛过了姚碧玉,而且还是从正门进家的。 端木翊从轿中牵出了红蘖,拉着她走到正厅,给姚碧玉敬茶完后,红蘖就正式成为他的妾室。 姚碧玉一身正装,端正地坐在端木家的祖宗牌位下,红蘖含羞带怯,捧过丫鬟呈上的茶跪下,双手呈给了姚碧玉。 姚碧玉看看端木翊,见他迷恋的眼神看着红蘖,眼中全是怜惜,她暗暗一叹,象征地说了几句当家主母该说的话,就接过红蘖敬的茶,一饮而尽。 礼毕,端木翊让丫鬟先把红蘖送到她房间,才敷衍地对姚碧玉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见红蘖,脚都跨出了门槛,听到后面姚碧玉一声轻呼:“夫君……” “小玉,还有什么事吗?”端木翊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姚碧玉。 姚碧玉款款走了过来,给端木翊施了一礼,微笑道:“夫君,我让膳房准备了两桌酒席,一会送一桌过去给红蘖,算是给你们贺喜。一桌就留给我们两,夫君,你先陪我吃点再过去,可以吗?” 端木翊不耐烦地道:“何必那么麻烦,今天是我和红蘖的好日子,我去陪她吃,改日再陪你吃吧!” 姚碧玉还是浅笑嫣然:“夫君,我都答应她进门了,你还怕以后没时间陪她吃吗?我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我就想你陪我吃顿饭,难道这也过分吗?要知道,我从嫁给你,你从来没陪我吃过饭呢!” 端木翊一愣,想想,自己还真没陪姚碧玉吃过饭,这样一想,就有些内疚,正室夫人不陪去陪妾室,说过去啊! “好吧,让他们上菜吧!”端木翊点头道。 “多谢夫君!”姚碧玉出门让丫鬟上菜。 一会,酒菜摆了满桌,夫妻两坐下,姚碧玉给端木翊布了些他爱吃的菜,还倒了酒。 端木翊看看姚碧玉,她的肚子已经凸出了一点,不是很明显,不注意的还以为长胖了。可是如果是了解姚碧玉的人,只会觉得她瘦了,因为除了腰身,她的脸小了一圈。 想到姚碧玉怀了自己的孩子,而女人怀孕很幸苦,端木翊的心又柔软了些许,柔声道:“你也坐吧,多吃点,才好养孩子。” “谢谢夫君!”姚碧玉微微一笑,在他旁边坐下,慢慢地吃起来。 她的吃相很端庄,这和红蘖不一样,红蘖毕竟是楼子里的女人,很放的开,和端木翊一起吃饭时不像姚碧玉一样食不语,她挑挑拣拣,遇到端木翊喜欢吃的菜还会夹了喂端木翊。 兴致来了,还会坐在端木翊腿上给他口对口喂酒,这些事估计打死姚碧玉,她也做不出来。 </ 端木翊边吃边拿红蘖和姚碧玉对比着,心里不知不觉就有点得意,关洛飞娶了言铮又怎么样,被言铮看的死死的,不能纳妾。 哪像自己,有端庄的夫人,也有可心的娇妾,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等年底,再得一双儿女,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呢! 想到飘飘然,端木翊觉得自己该感激一下姚碧玉,如果不是她大度贤淑,帮自己管好家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他哪能享受这些呢! “夫人,为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多谢夫人这些日子……” 端木翊话还没说完,红蘖的丫鬟惊慌地跑进来叫道:“将军,红姨娘说肚子痛,让奴婢来请你去看看!” 端木翊一听赶紧放下酒杯,起身边往外跑边叫道:“夫人,对不住了,红蘖不舒服,我过去看看……” “夫君……啊呀……我也肚子痛……”姚碧玉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一手扶在肚子上,一边就弯下了腰。 端木翊回头一看就沉下了脸,冷冷地道:“小玉,不要让我看不起你,红蘖肚子痛,你也肚子痛,怎么这么巧?我一直觉得你很大度,难道你想毁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吗?” 姚碧玉脸色更白,身形摇摇晃晃:“夫君,我没说假话……” 红蘖的丫鬟看了看姚碧玉,轻声嘀咕:“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家姨娘就是吃了夫人送去的酒菜才肚子痛的!” 端木翊一听再也忍不住,对姚碧玉怒喝道:“姚碧玉,我过去看看,要是红蘖真是因为吃了你送去的酒菜让孩子有什么不测,我决饶不了你!” 他说完飞快地跑走了,小丫鬟落在后面,得意地对姚碧玉一扬下颚,冷笑道:“夫人,你将来生的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也许我们姨娘生的才是端木家的长子,所以,识趣的就别用这种手段留住将军,大家各凭本事先生出端木家的长子再说吧!” 小丫鬟趾高气扬地走了,姚碧玉呆呆地看着门口,她的陪嫁丫鬟看看早空无一人的门外,恨铁不成钢地上前恨声道:“夫人,早劝你别让那女人进门了,你不听,看看吧,今天才进门就和你争将军,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啊!” 姚碧玉听而不闻,还是呆呆地看着门外,似乎期待端木翊突然出现。 陪嫁丫鬟还想再说什么,低头却看到了姚碧玉的身子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紧抓着桌子的手青筋暴露,骨节都白了,她埋怨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自家小姐被气得不轻,她别火上浇油了。 “我做错了什么?”姚碧玉忽地颤声问道,那声线就像摇摇欲坠的风筝,扭曲的不像她平日的声音。 陪嫁丫鬟苦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 亲们,今天的更新很晚很晚,风汗颜,本来想断更的,还是写出来发了。解释一下,是因为家里有个长辈去世了,今天跟着忙了一天,明天后天还有一些后事要处理,所以这两天的更新都无法准时,风尽量不断更,如果实在没时间更新,请亲们见谅!多谢理解支持,O(n_n)O谢谢!   ☆、233.由来只有新人笑 “我做错了什么?”姚碧玉重复着这句话,忽地嘿嘿笑起来:“他连一顿饭都不肯陪我吃,娶了我是为了做摆设吗?还是把我当给他做牛做马的老婆子看?” 这些话丫鬟小桃都无法回答,只同情地看着姚碧玉。 姚碧玉笑着指着她:“你看看,就是这眼神……我出门,大家看我的眼神就是这样……我都装不知道,因为阿母从小都告诉我,女人要贤淑,嫁夫从夫,孝敬公婆,三从四德……我都照做了。他受伤了我没有嫌弃,进门后孝敬婆婆,照顾小姑侄子,我努力按着他们的标准做个好女人,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围” “我得到了什么?我怀孕在家受苦,被小姑欺负,可是他呢?却在楼子里寻欢作乐,现在更好,把人都带回家了!我一个夫人,还要侍候他的姨娘……这就是我三从四德得到的奖励?哈哈哈……真笑死人了!羿” 姚碧玉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声却掩不住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凄凉。 小桃不安了,劝道:“夫人,别激动,你还怀了孩子,小心孩子!” “孩子……”姚碧玉手抚在小腹上,自嘲地一笑:“你刚才没看见吗?一听红蘖的孩子有事,他就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了,我肚子痛,他却说我装……我这孩子,能和人家比吗?人家一个丫鬟都敢威胁我,我还和人家争什么呢?” 小桃劝道:“夫人,想开点吧,等你生下小少爷,一切都会好的!” 姚碧玉摇头:“以前人家说董婉,我听了心想,一定是董婉不够贤淑,她夫君才去外面乱来,我想我一定会比她做的好,所以我什么事都尽心尽力地去做,现在我知道了,人家董婉一点不比我差,她可能比我做的还好……可是她还是没有留住陈枢。她离开陈家,一人带着孩子辛苦谋生,我每次看到她,都很奇怪,离开了陈家这么辛苦,她怎么还笑的出来呢!现在我知道了,她不是强颜欢笑,她是真的在笑,生活虽然苦,可是她摆脱了那个虚假的自己,现在的她才是真的她,她的笑都是由心而出的……” 小桃不知所措,姚碧玉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像我们一样,明明心里不喜,却做大度地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忍下去的,我却知道,我从没一刻如此恨自己……” 姚碧玉对小桃自嘲地一笑:“一想到我要这样过一辈子,我就绝望。我本想着他不是坏人,他只是一时糊涂,他终会知道我的好的!可是你看看……他知道我的好吗?我为他做牛做马,他却连一顿饭都不肯陪我吃完……这样的生活我能日复一日过下去吗?” 小桃总算听出了点眉目,有些震惊地看着姚碧玉:“夫人,你……你不会是想学董婉吧?” 姚碧玉呵呵笑了,眉眼有些黯淡,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我想学她,可是端木翊不是陈枢,他宁可杀了我也不会让我把孩子带走的……他现在是皇亲国戚,他丢不起这个脸……” 小桃看着她,忽然指着她的裙角惊叫起来:“夫人……你……你……” 她被吓的说不下去,只目瞪口呆地看着鲜血从姚碧玉裙角流了出来,在地上蜿蜒流淌…… “我是真的肚子痛,我不是装的……”姚碧玉抓着桌子,缓缓地滑了下去,目光平淡,似乎这孩子保不住了她已经不在乎。 “夫人,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夫人的孩子不好了……”小桃惊叫起来。 姚碧玉笑了:“别叫,一会人家又说我装了……别叫,要叫去叫我父亲吧!我想回家……” 话还没落音,姚碧玉一阵剧痛袭过,她痛的蜷成了一团。 小桃看到血染红了她的衣裙,再忍不住了,冲出来叫另一个丫鬟去通知姚碧玉的父亲,自己跑到了那边红蘖的院外,放开了嗓门叫道:“将军,你快去看看夫人,夫人不好了!孩子快保不住了!” 正和红蘖腻歪在一起的端木翊听到小桃的声音皱起了眉,起身刚要往外走,听到红蘖柔声说:“将军去看看吧,我今天进门,夫人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将军去哄哄她,就没事了!哎,我只希望这样的事别天天发生就行了!要是夫人真容不下我,将军你还是把我送走吧!” 这话就让端木翊站住了脚,女人是不能惯的,要是今日自己去了,保不准以后姚碧玉三天两头这样闹,他能一次次去哄吗? 想了想,端木翊叫道:“来人,去告诉那个乱叫的丫鬟,夫人真不好了去请大夫,我不是大夫, 找我也没用!” 他的小厮跑出去把端木翊的话转告了小桃,小桃气得要死,嘶声道:“小哥,麻烦你进去禀告将军,夫人真不是装的,她流了很多血,孩子真的快保不住了!” 小厮这些日子跟着端木翊经常去红蘖那边,红蘖出手大方,小厮的心早就偏向红蘖了,闻言沉下脸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今日是将军的好日子,她想闹事也别拿孩子当借口,你回去告诉她,将军喜欢的是端庄贤淑的女人,她还是安分守己继续做她的端木夫人吧,可别学着市井那些女子夹酸捏醋,让人看轻……” 小桃一听这话心就沉了下去,怔怔地看着院门口的红灯笼,一句戏词浮上了脑海:“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世间的男儿都如此薄幸吗?小桃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刚才姚碧玉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呆呆地站了一会,才转身跑了回去。 姚碧玉还躺在血泊中,身边两个丫鬟束手无策地陪着,也不敢动她。 姚碧玉还清醒着,看到小桃走进去,再看看她身后空无一人,她笑了,最后一丝侥幸的火光熄灭了,目光也暗沉下去,合上了眼。 “夫人……小姐……”小桃叫出一声夫人后扇了自己一巴掌,改口叫着‘小姐’扑了上去。 “快,把夫人扶到床上去……”小桃指挥着其他丫鬟,七手八脚地把姚碧玉扶上了床,这时,姚中郎在丫鬟的带领下带着小厮和一个大夫跑了进来,一见地上那么多血,姚中郎呆住了。 “老爷,求老爷给小姐做主!”小桃转头看到姚中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姚中郎眼一瞥,没见端木翊,甚至连一个大夫都没见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气得头一昏就往后仰去。 “老爷……”身后的小厮赶紧扶住了他。 姚中郎定了定神,看到床上人事不省的女儿,冷静下来,赶紧让大夫去看女儿,自己扶着桌子坐了下去。 大夫手忙脚乱地给姚碧玉把脉,好一会才一脸沉重地走到姚中郎身边道:“大人,令千金的孩子保不住了,去请个稳婆来处理后面的事吧,我给她开个补血的方子,以后多注意休养,别落下病根,否则以后不会有孩子了!” 姚中郎看看他,涩声问道:“孩子怎么出事的!” 大夫见多了大户人家的龌蹉事,开始没明言就是怕自己不小心撞破了人家的秘密,此时见姚中郎问起,也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说,就往外走:“大人随我来!” 姚中郎一见就知道事有蹊跷,跟着走了出去。 “大人,令千金是吃了含有滑胎药的东西,才导致孩子没了!”大夫小心地道。 “知道了!大夫辛苦了!”姚中郎让小厮给了诊金,把大夫送了出去,又让另一个小厮去找稳婆。 这院里闹成这样,也没见端木翊过来看一眼,姚中郎站在院外,看着远处,终是无法咽下这口气,让一个小厮去报官。皇亲国戚又怎么样,自己的女儿也是自己的心头肉,凭什么遭这样的羞辱呢! 端木翊的嫂子李氏这些天都在看姚碧玉的笑话,她年轻轻就守了寡,娘家的人本来想让端木老夫人同意她出去改嫁,老夫人死不改口,说嫁进来就是端木家的人,死也是端木家的鬼,怎么能改嫁呢! 不但不许,而且李氏身边的人都换成了老夫人的人,小厮之类的更是不许进李氏的院子。看贼似地看着李氏,李氏早是一肚子的气,偏偏无法发泄。 她娘可怜她,和老夫人商量,是不是等端木翊成亲后让李氏给端木翊做平妻,这样李氏也不用改嫁,这在沧焰也是有人这样做的。 可老夫人一口拒绝了,说端木翊前途无量,不能背了夺兄嫂的骂名。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这是让李氏活生生地守寡呢,李氏气恼,天天在屋里咒老夫人早死。等老夫人一死,李氏心又活了,想着没有老夫人阻挠,自己嫁给端木翊应该能成了,又唆使娘家人去说服端木翊。 谁知端木翊一听就怒了,说他尊重嫂子,决不会做这种有辱兄长之事,让李氏娘家人别再提这事。 李氏一听就绝望了,还以为老夫人死了自己就能自由,没想到端木翊也是老顽固,这不是让自己这一辈子就困在端木家吗? 等听说端木翊在楼子里养女人,李氏更是心里不平衡,他端木翊就可以左一个又一个地娶 ,自己凭什么就不能再嫁呢! 李氏越想越恼火,就想着端木翊把红蘖娶进门,她就要闹,所以今晚她一直让自己的丫鬟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姚碧玉孩子没了,她听到后被吓了一跳,随后冷静下来就觉得有些不对,红蘖才进门,她不会那么傻就去害姚碧玉,难道这些都是姚碧玉自己搞出来的鬼? 想着,她被姚碧玉的狠心吓到了,为了离开端木家,她竟然狠的下心来滑掉孩子,这得多坚决才能做到啊! 李氏再打听到姚碧玉出了这样的事,端木翊都没过去看,心也跟着寒了,这样的男人值得自己费尽心机想嫁给他吗? 李氏这边纠结着,那边姚碧玉的院里,姚中郎的小厮已经请来了汪大人,汪大人来到,看到姚碧玉孩子都滑掉了,端木翊也没过来,一边惊讶端木翊的狠心,一边替姚碧玉不值。 “汪大人,小女的冤屈就靠你了!”姚中郎阴沉着脸拜托汪大人。 汪大人欠了欠身:“姚大人客气了,这是本官该做的。只是本官还想问姚大人一句,想好了吗?” 这告官就势必对薄公堂,姚碧玉如果还留恋端木翊,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汪大人这是给姚中郎一个回旋的余地,如果姚碧玉还想做端木夫人,就别闹了。 姚中郎冷笑一声:“汪大人,我姓姚的官职虽然比不上端木翊,可养活我女儿也绰绰有余,我凭什么把自己宝一样的女儿送给他糟蹋呢!是我瞎了眼,才给她寻了这门亲事,我自己弄出来的事我自己解决。和离,他不肯我告到皇上面前也要皇上为我做这个主……汪大人,我想我姓姚的养出来的女儿也不是没志气的,不信你去问她,她要说还愿意留在端木家,我就撞死在这!” 姚中郎如此决绝的语气让汪大人无话可说,让刘崔收集了证物,才让人去红蘖院里把端木翊请来。 端木翊已经睡下了,听到汪大人来了,吓了一跳,匆忙穿好衣服赶过来,才知道姚碧玉出了什么事,他目瞪口呆地站着,连汪大人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姚中郎看都不看他,张罗着让小厮找马车,要带姚碧玉走,等马车来到院门口,端木翊才反应过来,上前几步拦住了姚中郎,苦涩地道:“岳父大人,我……” “谁是你岳父大人,你叫错了吧!老夫可没那么好的福气,有你这样的好女婿!” 姚中郎嘲讽地一笑,无情地道:“滚开,你想保住你那野种,就签了和离书,否则我们就到皇上面前理论吧!” 这是汪大人刚才和端木翊谈的条件,端木翊走神了没听到。证物证明是红蘖给姚碧玉敬的茶里下了滑胎药,作为姚碧玉自由的条件,只要端木翊签了和离书,姚中郎可以不告红蘖。 端木翊这才反应过来,急了:“红蘖她不可能给小玉下药,汪大人你要为她做主啊!” 汪大人为官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滑胎药下的蹊跷呢,一想他就明白内情,可是想到姚碧玉的坚决,汪大人心里对姚碧玉是同情的,她为了自由宁愿伤害自己,他怎么能不成全这女子的决绝呢! 汪大人淡淡地道:“端木将军,本官不会随便冤枉好人,可如今事实俱在,在红蘖给令夫人敬的茶里面发现了滑胎药。端木将军要是真觉得她是冤枉的,那本官只好将她带到衙门,好好查这案子。端木将军你想好了,衙门可不是好进的……” 这不露声色的威胁端木翊哪会不懂,送进去没事也会送掉半条命,红蘖还怀了孩子,汪大人这是在提醒他想清楚要保谁。 端木翊傻傻地看着汪大人,又茫然地看向那边,姚碧玉躺在木板上,被姚中郎带来的小厮抬了出来,正往马车那边走。 她的孩子没了,端木翊脑中闪过了她刚才扶着桌子对自己说:“我肚子痛……” 那时他以为她是不想自己去红蘖那边装出来的,可是现在他知道不是装的,她是真的痛…… “小玉……”端木翊几步跑过去,拉住了小厮,低头,看到姚碧玉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地躺着,那双美丽的眸子被眼皮盖着,他看不到,无法想象那里面此时是哀伤还是怨恨。 “小玉……醒醒,你告诉他们,你不要和我和离!”端木翊无助地去拉姚碧玉的手,小桃狠狠瞪了他一眼,抢上一步,拦在了他面前。 “将军,我们小姐的孩子没了,红姨娘怀的才是端木家的少爷,你该高兴才 是!和我们小姐和离了,以后你和她生的孩子就不用做庶子了,我们小姐要是清醒着,会祝贺你们的,心想事成多好啊!以后你留在她那也没人会去打扰你们了!”小桃嘲讽道。 “你这贱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端木翊怒了,一掌就往小桃击去。 小桃胸一挺,冷笑道:“打啊,打死了我正好,你和那贱人正好一起进大牢,这样也不愁她和那野种在大牢里没人照顾了!” 汪大人眼一扫,一个衙役抓住了端木翊的胳膊,冷冷地道:“端木将军冷静……” 姚中郎看不下去了,都到了这时候,端木翊还做什么舍不得的戏呢!他挥挥手,小厮们没理端木翊,径直把姚碧玉抬上马车。 姚中郎对汪大人欠了欠身:“老夫先送小女回去休养,这里的事就交给汪大人了,希望给小女一个满意的交待!” 等姚中郎走了,汪大人对端木翊冷冷道:“端木将军,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本官还有事,端木将军要是不愿意和离,本官只能把人带走了!” 端木翊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求助地看向汪大人。 汪大人不看他,不耐烦地转头,对一个衙役叫道:“去,把红蘖带来,随本官回衙门,本官要好好彻查此案。” 那衙役鄙夷地看了一眼端木翊,答应着就走。 这时,纤云来了,一见这架势就叫道:“哥,你糊涂了,姚碧玉的孩子都没了,难道你还想让红蘖的孩子没了吗?这可是我们端木家的香火啊!” 她走上前,趾高气扬地对汪大人道:“什么和离,姚碧玉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孩子,我哥还没和她算账呢,她也好意思要和离书,做梦,不给她一纸休书就算好了!汪大人,你回去转告姚家,让姚碧玉好好休养,等好了,我哥会去把她接回来的!” 汪大人很讨厌纤云这样的语气,这还没进宫就这么张狂,要进了宫那还得了. 他不卑不亢地说:“对不起,端木小姐,本官不负责传话,本官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姚大人已经和端木将军商量了,怎么选择是端木将军的事。要是不愿和离,该由端木将军去和姚大人商量,在没有结果之前,本官只能按苦主的意思将红蘖暂时收监,等查明真相,如果她是无辜的,本官也会按律法还她公道!端木小姐要是对本官的做法有异议,可以进宫面圣告本官,本官回衙门等着!” 端木纤云被堵住了话头,汪大人丝毫不给自己面子,难道她还能为了这事去惹赵天楚厌恶吗?   ☆、234.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端木翊见状,知道今天不做出个选择,汪大人是不肯罢休的,还是先保住红蘖吧,姚碧玉那边,以后去哄哄她,她会回来的围。 端木翊签了汪大人让人准备的和离书,汪大人这才满意,拿了和离书,就让人撤了,多一句话都不愿意和端木翊说。 这事第二天就传遍了帝都,言铮也知道了,她有些震惊,没想到姚碧玉做的这样绝,不过想想,她也佩服姚碧玉的勇气。滑掉孩子,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罗衣也很佩服姚碧玉,对言铮说:“一直觉得姚碧玉忍气吞声太懦弱,没想到她也是一个刚烈的女子,端木翊有眼无珠,放着这么好的女子不珍惜,却选择了红蘖那种女人,以后,有的是他后悔的!” 言铮点点头:“成也萧何败萧何,他迟早会毁在红蘖手上,自己种下的恶果就自己吞吧!” 让言铮没想到的是,姚碧玉这事却牵扯到自己身上,康王妃听到姚碧玉的事后和几个帝都名门贵妇闲聊,她们没有称赞姚碧玉,却异口同声地骂姚碧玉小气,联系董婉的事,都说这种风气不能助长羿。 如果自己的夫君才纳个妾夫人就动不动滑掉孩子、闹着和离,那帝都其他女人一一效仿,这还不乱套了吗? 这事是从白芷开始,言铮又闹出只让自己的夫君娶一个的事,再加上董婉,陈枢都出狱了还不回家,坚持要和离,如今姚碧玉也效仿,弄掉了端木翊的孩子,这种风气要是不遏止,以后只会让更多的女子跟着效仿。 以康王妃为首,端木纤云撑腰,几个贵妇就联名上书皇上,让皇上一定要管管这事。 陈枢的母亲声音最大,她儿媳董婉现在都不肯回家,陈枢去找董婉,董婉怕他抢走孩子,已经搬回了董家。董相虽然已经辞了官位,还有一定的实力,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许董婉和陈枢和好,陈枢上门求见,门都进不去,又不敢硬来,只好守在董家附近,寻找机会抢孩子。 陈枢母亲仗着皇上为陈枢平了反,一心要把孙子孙女抢回去,天天上门闹,骂董家夫妇毁人婚姻。听到这些贵妇人说不能助长这种风气,更是觉得有人撑腰,闹得更凶。 姚中郎把姚碧玉接回家,端木翊第二天就以探望的名誉去姚家,没能进门不说,还被姚碧玉的兄弟臭骂了一顿,他也憋了一肚子气,这几个妇人的上书正好帮了他的忙。 端木翊想了一晚,写了一本奏折,联合了陈枢一起递给了皇上,让皇上给他们做主。 这奏折是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奏的,赵天楚看了很头疼。作为沧焰皇上和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当然是站在端木翊他们这边的,哪有纳个妾,家里的夫人就要死要活,要都这样,帝都的男人还怎么活啊! 自古这些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养的妻妾越多,越证明这男人有本事。特别是作为一个皇上,三宫六院,他虽然没那么好女色,可也不希望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 可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赵天楚却还是同情董婉和姚碧玉的,她们也是人啊,凭什么受了那么多委屈还守着这样的男人! 只是这种良知和站在男人的立场相比,太渺小,赵天楚头疼不是因为难处理董婉和姚碧玉,而是言铮。 他了解言铮,言铮虽然没有为这两个女人出头,可不用想他也知道,真有需要,言铮不会坐视不管的。他要真处罚了董婉和姚碧玉,还不知道言铮会弄出什么事呢! 赵天楚还没表态,几个大臣就这事也纷纷进言,他们都是站在端木翊这边,呼吁皇上要好好处理这事。 其他大臣没说话,他们自己也是三妻四妾,虽然同情姚碧玉和董婉,却也觉得不能表态,否则自家夫人跟着学,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赵天楚一见就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更不好表态,只说这事还要斟酌就退朝了。 端木翊有些失望,和陈枢难兄难弟,出了宫就找个酒楼边喝酒边想办法去了。 *** 赵天楚正愁没借口去找言铮,端木翊和陈枢的奏折让他找到了借口,下了朝就换了衣服,只带了一个太监就悄悄到了白府。 言铮正在用午膳,听到赵天楚来了就让绿荷收桌子,赵天楚却没等禀报径直闯了进来,看到绿荷收桌子就笑道:“朕还没用膳呢,言铮别那么小气,再弄点菜来让朕填填肚子吧!朕很久没吃你做的菜了,要是肯亲自下厨给朕炒几个小菜,朕感激不尽!” 赵天楚一听就不敢再要吃的,言铮一语双关,他知道她是不肯吃亏的,吃人嘴短,他怕真的给不起! 言铮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不敢吃,让绿荷收了桌子,送壶茶到凉亭,自己带头先走了出去。 花园里,赵天楚等茶送来,才自嘲地笑笑,端起茶盅把玩着,等着言铮问话。 言铮却不问,看着凉亭周围绿荷她们种的药草,一副天塌下来和她无关的表情。 赵天楚无奈地一笑,他以前拿言铮没办法,这做了皇上,还是拿言铮没办法,这天下的女人,也只有言铮一个能让自己吃瘪了。 “姚碧玉的事听说了吗?”他自己拉开了话题。 “嗯,听说了!”言铮漫不经心地答道,除此之外,又没话了。 “今早端木翊和陈枢上了奏折,让朕管管这事,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理这事?”赵天楚相信,以言铮的聪明,一定知道自己问这话的意思。 言铮慵懒地往后靠了靠,淡淡地道:“皇上很闲吗?什么时候连人家的家务事都管?” 赵天楚郁闷:“我哪有那么闲啊,只是这事非同小可,不管,我怕我的臣子都后院起火呢!” 他为了和言铮拉近距离,也不自称‘朕’了。 言铮却没有感动的感觉,她知道赵天楚这是在试探自己呢,她嘲讽地看看他道:“哦,董婉和姚碧玉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能动摇你所有的臣子啊!” 赵天楚见她和自己打太极,索性直言:“他们要我废黜她们两人的和离书,让她们回家,言铮,你说我该怎么做?” “那就让她们回去啊!你是皇上,你要她们死她们也得死,这有什么可为难的!”言铮淡淡地道。 额,这是明明白白的讽刺,赵天楚哪会听不出,有点气恼地瞪向言铮:“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吗?我是真心想听听你的建议!” 言铮根本不想管那两人的事,可是想想其他无辜的女人,要是这次真由着赵天楚让她们两人回去,以后谁还敢闹和离啊! 一想到很多无辜的女人就这样被毁了一生,言铮终是于心不忍,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言:“我是和你好好说呢,你让她们死她们的确得死……皇上,你让她们回家,她们难道敢不回去吗?只是,像你们这样想的人,都是把女人当弱者了!你们以为她们都是附属物,你们男人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却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她们是人……和你们男人一样,有着自己思想的人!” 赵天楚侧目,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很新鲜! “女人可能没有男人有实力,可是没有她们,皇上会发现,你那些臣子根本不值一提!皇上可能会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言铮冷冷一笑:“就拿端木翊来说吧,他以为自己会打仗,武功高就厉害了,可真是这样吗?没有姚碧玉在家帮他孝敬母亲,处理好他妹妹和他嫂子的那些杂事,他能在外那么风光吗?端木纤云在家寻死觅活那些日子,不是姚碧玉帮忙,他能处理好吗?他就是没本事处理好自己的家事,才跑去外面寻找安慰的。” 赵天楚若有所思,言铮这也是拿端木翊来警示自己啊! “端木翊最大的问题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他以为讨了一张圣旨就能让姚碧玉乖乖回去,没错,姚碧玉会回去的……只是我敢保证,端木翊之前舒心的日子不会有了。皇上是聪明人,就不必我说下去了吧!” 赵天楚想想就反应过来了,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像她们说的,姚碧玉为了和端木翊和离,连自己的孩子都滑掉了,那么,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一个女人决绝到这种程度,连自己都能下手,端木翊在她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端木翊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端木翊到现在还没明白,还以为自己让姚碧玉回去,姚碧玉会继续像以前一样侍奉他,任劳任怨地帮他管家,这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而天真的还有那些附和的大臣,他们都像自己一样以为女人必须依靠男人,却忘记了,她们是和男人一样,有着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处事能力的人! 打不过,难道就没有其他生存的方法 吗? 就像言铮,动动脑子,就能帮自己改朝换代,姚碧玉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手段,让端木家鸡犬不宁呢! 自己想帮那些大臣平息内院之火,又怎么知道,不是推波助澜加速他们的矛盾激化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皇上,你能用强制的手段让她们低头,却不能管到她们的心,同样的道理,他们可以要回她们的人,能要回心吗?他们想要听话的女人,那就去娶听话的女人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皆大欢喜,是好是坏也怨不得人!” 赵天楚颌首,言铮说的对,自己管不了人心,他允了这两人事小,为此付出的代价才是巨大的,他还是不管为妙。 这事已经有定论,赵天楚想到了自己另一个来意,就试探地问道:“你……还想走吗?” 关洛飞一走就渺无音信,赵天楚这些日子虽然放着言铮不管,背地里却没少派人监视言铮,看到言铮药铺都关了,他更是心生警惕,就怕言铮不告而别,在他还没想好拿言铮怎么办之前,他真的不愿意和她撕破脸。 言铮淡淡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两天孕吐严重,要走也走不了。再说,过几天就是石絮和陈胜屿的婚期,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不参加他们的婚礼呢!” 赵天楚微笑:“我也是你的朋友,难道你不想参加我的婚礼?” 言铮看看他:“皇上,你的婚礼还早呢,我到时要在帝都,肯定会参加你的婚礼!” 赵天楚瞪了她一眼,终是忍不住气恼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放弃走的打算,关洛飞就那么好,值得你放弃帝都安逸的生活千里迢迢去找他?你可别忘记了,谢淑岚是你家的仇人,你就算找到他,她会放过你吗?” “我可没说我要去找关洛飞,你担心什么呢!”言铮摇摇头:“皇上,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要是厌了,会回来的!你答应过我,会放我走的,希望你遵守诺言!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你撕破脸,希望你也如此!” “言铮……留下来吧!”赵天楚突然冲动地拉住言铮的手道:“把孩子滑了,我娶你,你要不高兴我就不娶关洛蕴和端木纤云……我立你为后,从此六宫无妃,为了你,我就算被天下人鄙视都无怨无悔……” 言铮淡淡地看看他,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皇上,别说这样的话,你有这番心意我很感激,可是我不能接受……或者我笨一点可能会接受……但是,错就错在我不笨……皇上,恕我直言,你和端木翊太像,他的那些毛病你也有,这不好!女人不是只有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的,你们错就错在从来不尊重我们!你说这番话不是因为喜欢我,你是怕我背叛你!” 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赵天楚的私心,赵天楚有些下不了台,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言铮嘲讽地一笑:“是吗?可是我感觉不到……皇上,喜欢不是说说而已!也许有些女人喜欢听你们挂在口头上的甜言蜜语,可是我不一样,我更注重细节……皇上,你扪心自问,你有喜欢我的细节吗?” 赵天楚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气恼地道:“我说立你为后难道不是喜欢你的细节?” 言铮摇头:“你这承诺你自己都不信吧!赵天楚,我没有娘家支持,也没有端木翊,关洛蕴的实力,你娶我做什么呢?你不就是怕我投奔关洛飞,帮着赵天泽对付你吗?立我为后?嘿嘿,只怕我进了你的后宫,从此就像金丝鸟被关在笼子里,再也出不来吧?” 赵天楚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叹了一口气:“言铮,你怎么这么想我呢!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言铮学着他叹气:“皇上,你又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两人对视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方的想法,赵天楚无奈地一笑:“好吧,我相信你!我放你走!什么时候想走和我说一声,我给你践行!” “谢谢!”言铮微微一笑,起身说:“我又饿了,皇上不是还没用膳吗?我去炒几个小菜,我们一起吃吧!皇上放心,这是我自愿的,不会收你一文钱的!” “好啊,快去吧!我等着!” 言铮走了,赵天楚把玩着茶盅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含笑的眼眸慢慢变冷,虽然还有些迟疑,可是他在这一瞬间已经做了决定,他不能放言铮走。 得不到就毁了她……他不能冒险给自己留下祸根! 等言铮炒了菜来,两人在无关痛痒的闲聊下用完膳,赵天楚就告辞回宫了,还说陈胜屿的婚礼他会去主持,到时再见。 等赵天楚走后,言铮独自坐了一会,才起身把罗衣、敛芳叫进去,让两人陪自己去上街给石絮挑贺礼。 三人走到街上,看到虹桥酒楼挂出了重新开张的布告,正式开张的日子和石絮成亲那天是同一天。 言铮看见一笑,飒芥这动作很快啊,还真是不甘寂寞,看来帝都以后会有很多热闹的。 走到登云酒楼时,很巧,遇到了关鸣郤夫妻,两人刚到,关鸣郤从轿子上扶下邵翩若,一转头就看到了言铮。他迟疑了一下,招呼道:“白小姐!” 邵翩若听到就抬起头,看看言铮就虚伪地笑道:“言铮,这么巧啊,我正想着一会去你府上找你呢!” “哦,郡主有事吗?”言铮微笑。 “是这样,我母亲后天寿辰,我打算给她办几桌酒席庆祝一下,再请个戏班子热闹一下,想请你来凑个热闹,不知道你肯赏脸吗?” “太妃寿辰,郡主看得起言铮,言铮哪能不去庆祝呢,一定会到的!” 两人敷衍着寒暄了几句,邵翩若就拉着关鸣郤进去了,言铮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带着罗衣和敛芳走了。 敛芳忍不住低声问道:“小姐,你明明知道她不安好心,怎么还答应她呢?” 言铮笑了,邵翩若和关洛蕴,端木纤云还真是狼狈为奸啊,三人都想她死,却还勾心斗角,分别找上了弑神的人想杀自己。 哪知道弑神的头就是墨修,墨修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告诉言铮,还把三人要她死的方式都告诉了她,言铮听了哭笑不得,这三人还真是恶毒啊,让自己死不算,还想让自己‘死’的那么惨,她当时想的是以牙还牙,过后冷静下来却不这么想了。 这三人这么有才,她不留着她们多表现一下,给赵天楚弄出点事,又怎么对得起也想让自己死的赵天楚呢! 言铮从来不相信赵天楚会放自己走的承诺,得不到就毁掉,她知道这才是赵天楚的本性,与虎谋皮,她赌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赵天楚最后一点良知…… 这说不清是基于前世的那段感情,又或者是不想失去一个朋友,所以她才等…… 赵天楚不动,她不动,赵天楚要无情,她会比他更绝情…… 现在赵天楚忍着不动,这三个跳梁小丑就动了,那好,她就借此看看,赵天楚对自己的‘喜欢’到底有多深吧! 他如果想学端木翊,那她会让他知道,这世间最不能小看的就是女人……   ☆、235.被诬怀了鬼胎 赵太妃的寿辰,庆祝地点就设在以前邵翩若的府祗,再次来到这里,想起上次关洛飞也在,物是人非,言铮有一阵恍惚,不知道关洛飞现在还好吗?会不会也如自己思念他一般思念自己呢围? 赵太妃今日换了一身大红色的锦袍,站在一堆夫人中如众星捧月,言铮走过去,正在聊天的一群夫人全安静下来,都看着她。 言铮今日来就没想着平平淡淡地度过,见这些妇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就大方地走了过去,让敛芳送上贺礼,才对赵太妃躬身行礼:“言铮给太妃娘娘拜寿了,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赵太妃呵呵一笑:“白夫人有礼了,谢谢白夫人的吉言,但愿如你所说,能年年有今日就是我的福气了……” “会的!”言铮微微一笑,还没站直就听见有人冷笑了一声说:“太妃娘娘,你这称呼有点不妥,白言铮怎么担的起夫人的称呼啊!她父亲阴谋篡位,母亲被谢淑岚害死,她不思为母亲报仇,还怀了仇人的孩子,不配姓白不说,连这里都不配来!” 言铮看过去,见是端木纤云,就淡淡一笑,也不声辩地站着羿。 邵翩若微微蹙眉,拉了拉纤云道:“言铮是我请来的,你给我点面子!” 纤云道:“翩若姐,你糊涂了,这种女人你请她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外面怎么传她吗?说她是扫帚星,到谁家谁家晦气,你想想人家说的有没有理啊,她嫁到关家,克死了瑞亲王,弄得瑞亲王府鸡犬不宁。还有之前陈夫人和董婉,都因为她弄得家道不顺,她这么晦气,你就不怕她把晦气传给你母亲吗?” “纤云……你胡说什么!”邵翩若有些不悦,扭头呸呸几声才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寿辰,别胡说了,什么晦气,我不信……” 她话才落音,就见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叫道:“郡主,娘娘不好了,祠堂供的观音倒下来了!” “啊,怎么回事?”赵太妃大惊。 丫鬟噗通一声跪倒,带着哭声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掉了下来,通叟大师已经白卦在算了,奴婢赶来通知娘娘!” “过去看看!”赵太妃提起裙角小跑着往祠堂跑去。 “母亲慢点!”邵翩若紧跑了几步,追上她搀着她过去。 几个夫人互相看看,也跟着过去。 端木纤云见言铮不动,就冷笑道:“怎么,心虚了?我就说你是扫帚星,她们还不信,看,现在应验了吧!如果不是你带来的晦气,好好的菩萨怎么会掉下来?来人,给我看着她,今日别想轻易逃了!” 言铮一笑:“我有说我要走吗?我还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呢!敛芳,罗衣,我们过去看看!” 敛芳和罗衣赶紧跟了上来,言铮对敛芳使了个眼色,敛芳会意,跟了一段路就手捂着肚子叫道:“小姐,不行了,我要去下茅房,你们先走,我一会来追你们!” “你怎么事那么多……算了,快去吧!”言铮摆摆手,敛芳回头抓住一个丫鬟道:“妹妹,我不认识路,你带我去下茅房吧!” 纤云看到那丫鬟把敛芳带走了,嘲讽地一笑,跟了上去。 等言铮来到祠堂,只见门口站满了人,大家都窃窃私语,一看见她来,就闪到了两边,似乎她是什么不祥之物似的。 言铮不以为然,在门口站住,只听到里面赵太妃急急问道:“通叟大师,卦象怎么说?” 里面没人回答,从言铮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青衣老者的背影,那老者头发全白了,看着倒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端木纤云才不管,挤了进去,急急问道:“大师,菩萨怎么会倒呢?一定是不祥的预兆,大师,你好好看看,我们这里有个不祥之人,是不是她惹怒了菩萨,菩萨才显灵了!” 言铮一听差点失笑,端木纤云怎么不明着说是自己惹怒了菩萨呢! 那大师微微侧身,眼角扫向了独自站着的言铮,转过头去,慢慢地道:“刚才老夫起了一卦,乾宫天山遯,本卦无子孙爻,子水子孙青龙伏在初爻辰土父母之下受克,大凶之兆。变爻上爻子星,休于月,生于日,午戎发动加寅月合火局克制申金,子水的原神,主凶。慈母灭子,枭神夺食,变卦子孙爻毫无生气,不利!” 端木纤云和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端木纤云不耐烦地道:“大师,你给解解卦, 到底什么意思啊?” 通叟淡淡地道:“遯卦有逃走,遁迹,消失之意,联系上下两卦,就是说有不属于这世间的人受精成胎,子水的原神,主凶,只有灭了此子,才能避免枭神夺食,改变遯卦!” “啊,大师的意思是说我们之间有人怀了鬼胎?”纤云惊叫起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言铮的小腹,不言而喻。 言铮刚才听到这通叟大师说‘有不属于这世间的人受精成胎’的话时心狂跳了几下,还以为被这大师看透了自己的身世,结果听到后面才发现自己吓自己,这大师是指她的‘胎儿’啊! 她一时哭笑不得,自己根本没怀孕,哪来的鬼胎呢! 只是她不能解释,就沉住气看着那大师。 通叟大师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言铮身上。 言铮看清楚他的模样,在心里冷冷一笑,只见这大师面孔瘦削,眉毛胡子全白了,高高的颚骨下一双眼睛倒很有神,他看着言铮,屈指掐算着,忽地问道:“这位夫人可是四月二十六的生辰?” “正是!”言铮从他说自己怀了鬼胎就知道他是骗子,她倒要看看他怎么骗的众人把自己弄死,就坦然地回答道。 “夫人可是二月受孕的?” 言铮故作羞怯:“小女子不知道具体日子,大概是吧!” “那就是了,老夫给夫人算过,夫人受孕之日正是月破之日,其原神申金下卦,缝月破,次卦最忌门克宫,此子是索命厉鬼投胎,上克父母,为臣弑君,子杀父,妻杀夫,大凶……” “啊,这还了得,这不是大逆不道吗?这孩子如此凶煞,留不得啊!” 不知道是谁叫了出来,其他的妇人也跟着纷纷嚷了起来。 “弑君弑父,这样的孩子不是灾星是什么,不能让他来到这世上危害世人啊!” “就是,怎么能让他出生呢!” 言铮冷冷地听着,面无表情。 “大师,可有什么补救之法?”赵太妃等众人嚷的差不多了,才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一脸忧心地问道。 通叟大师摇摇头:“此等大凶之兆非是我等凡人能破解的,菩萨在这孩子没出生前就发出了警示,这是让我们及早防备,老夫道破天机已属不该……啊……” 通叟话还没说完突然惨叫一声,捂着双眼就倒了下去。 “大师……大师你怎么了?”赵太妃赶紧弓腰去搀扶。 通叟大师猛地抬头惨叫道:“恶鬼凶猛……娘娘,为了天下苍生,你一定要灭此恶鬼……啊……” 赵太妃被他的惨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众人看到通叟大师双手全是血,还不断有血从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 在他没有完全遮盖的手指下,众人看到了他的眼角在不断地流出血。 “啊……”那些妇人被吓得连连退后,瞬间,言铮附近的人都离的她远远的。 “大师……我要怎么做?”赵太妃虽然被吓得浑身发抖,还是强撑着问道。 “灭了恶鬼……不能让他长大害人啊……”通叟大师捂着眼睛跪倒在地上,高声道:“趁老夫还有一口气,就拼着压制这恶鬼的神灵,娘娘你快让人杀了这恶鬼……” 他说完高声念着经文,不顾血滴的自己满身都是。 “言铮,对不起了,为了我沧焰的江山,天下黎明百姓,不能让恶鬼出世害人……拉人,抓住言铮,给她灌滑胎药!”赵太妃一声令下,几个侍卫挤上前要抓言铮。 罗衣拔出剑怒吼道:“谁敢动我家小姐!” 端木纤云叫道:“贱奴,你滚开,白言铮怀了鬼胎,人人得而诛之,你再阻拦,杀无赦!” “好威风啊!你还没进宫呢,就以皇后的语气说话了,你就不怕夜长梦多,你根本做不了皇后吗?”罗衣嘲讽道。 “言铮,大家都是为你好啊,你刚才没听大师说吗?你这胎儿生下来弑君弑父,这样的孩子怎么能要吗?听我母亲的话,滑了这孩子吧!以后你想要孩子,还可以嫁人生啊!”邵翩若劝道。 言铮摸了摸小腹,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怀孕,否则今天这孩子还真有可能保不住了。 < 她淡淡一笑,嘲讽道:“郡主,我不懂你们说的什么恶鬼投胎,我只知道,这孩子是我的孩子,你问问你母亲,如果她怀你的时候,有人说你是恶鬼转世,她会不会滑掉你?” 赵太妃厉声叫道:“当然会,我不能明明知道她是恶鬼转世还生下她来危害世人!” 言铮笑了:“娘娘大义凛然,为国为民,这等豪气言铮自愧弗如,言铮就一小女子,没有那么伟大。我只知道,我的孩子虽然还没出生,也是一条生命,你们就凭这莫名其妙的大师的几句话就想让我滑掉孩子,我做不到。想要他的命,除非你们请来圣旨,否则,谁敢动手,就别怪我丫鬟的剑没长眼睛!” 那几个侍卫被罗衣堵住,近身不得,就一起看向赵太妃。 赵太妃气恼地嚷起来:“言铮,你别不识好歹,我们只是让你滑了鬼胎,又不是要你的命,你要什么圣旨?难道你真希望闹大了?那我可不敢保证,到最后人家会不会要你的命!” 邵翩若帮腔道:“言铮,我母亲说的对,你滑了孩子就没事了,真要闹到朝上,那些官员决不是滑了你的孩子这么简单,他们会烧死你的!” “多谢郡主和太妃的好意,我还真想看看沧焰的百官是不是都是这样想,如果是,那我言铮就算被烧死也无怨无悔……”言铮固执地道。 这下赵太妃和邵翩若没主意了,互相看看,就看向纤云。 纤云一见两人把球踢给自己,就有些得意,看吧,她没进宫又怎么样,她们还是把自己当皇后看了。 纤云就嚣张地叫道:“这点小事不用惊动皇上,本小姐就做主了,太妃娘娘,再找几个侍卫来,我就不信拿不下她们!” 关洛蕴站在那些妇人身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纤云要出头就让她出去,她才不做这个恶人呢! 再怎么说,言铮怀的孩子是自己弟弟的,她知道关洛飞的本事,这个霸王弟弟不好惹,惹恼了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让纤云去做出头鸟吧! 赵太妃迟疑了一下,被纤云催促的没办法,只好让人去叫侍卫。 这时,前厅那些男人都知道了这变故,关鸣郤一听就赶紧带着葛山跑了过来,看见言铮波澜不惊地站在罗衣身后,他又矛盾了。 邵翩若她们想杀言铮的事他知道,她们是打算给言铮灌过量的滑胎药让她大出血死,邵翩若不说,他就装不知道。 想着言铮死了也好,可是现在亲眼看到邵翩若她们的计划在一步步实现,他又矛盾了,他是真心不想言铮死啊! 其他那些来参加寿辰的官员从那些女子的叙说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起言铮。 言铮面无表情地听着,等看到汪大人也跟着一个石毅跑过来,她才有了点表情,高声叫道:“汪大人,你来的正好,赵太妃她们要逼我滑掉孩子呢!我想问一下,我沧焰律法有没有这一条?” 汪大人已经听说了这事,他无法想象,赵太妃她们今日请言铮来原来是鸿门宴啊,此时听到言铮的问话,就迟疑了。 沧焰律法没有逼人滑胎的条款,民间以前遇到类似的事,那些村民是可以烧死不吉之人的,官府对这样的事是睁只眼闭只眼,今日自己不来,言铮被逼着滑了胎,官府也不会当回事。 他今日本来没在邀请的行列中,想来赵太妃就是防着他多管闲事才没请他,他是被绿荷请来的,在门口遇到了石毅,才知道石毅也是言铮请来的。 “汪大人,我沧焰律法虽然没有逼人滑胎的条款,可是有一条,凡是危急我沧焰江山社稷的,人人可以得而诛之,对不?” 纤云为了今日,那是做足了功课,一见汪大人来了,就搬出早准备好的计策对付。 汪大人看看言铮,沉声道:“虽然有这条,可是逼人滑胎也是不对的,在没查明言铮的孩子是恶胎之前,你们没权利这么做!” “汪大人,你老糊涂了,她怀的是恶胎啊,你看看,通叟大师都被这恶鬼冲的双眼失明了,你还要什么证据,难道真要让她生出恶鬼,弑君你才肯相信吗?”康王妃怒叫起来。 汪大人看向那还在高声念着经文的通叟,他手上的血一股股顺着指缝留出来,让他看了都触目惊心。 “汪大人,言铮孤陋寡闻,还不知道这通叟大师是何方神圣呢?请汪大人指点一下!”言铮嘲讽地问道。 康王妃冷笑道:“你连通叟大师是谁都不知道,还真是孤陋寡闻,汪大人,你就指点她一下吧!” 汪大人无奈,只好道:“言铮,通叟大师是普济寺的高僧,他曾经预言过几次地动都很准,帮助了很多百姓避免了灾难损失,大家都叫他活佛。” 活佛?言铮怔了一下,没想到赵太妃她们请来的是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啊,她还以为是街头随便拉来的骗子呢!这下事情有点棘手了! 这是古代,言铮怎么会不知道大师的话在民间比皇上还有用呢!赵太妃她们找来这人,就是想一锤子钉死她,赵天楚就算想救她,也不能不考虑众怒难犯。 此时她也不能说出自己没有怀孕,之前以此为借口不进宫为官,要是承认撒谎,那就是欺君之罪,也逃不过死路一条,只有硬撑下去了。 “汪大人,你看看大师,他拼了性命在镇.压这恶胎,他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自己吗?汪大人,你别管这事了,今日说什么我们都要滑掉她这个孩子,不能让大师白白牺牲啊!” 康王妃高声道:“各位大人,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我沧焰的希望,不能让这恶胎冲撞了你们,你们先回避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这些妇人就行了!” 那几个官员互相看看,有人就趁机走了,一瞬间就走得只剩下石毅和汪大人。 石毅见势不妙,对康王妃道:“王妃,这事非同小可,还是去把皇上请来,由皇上做主吧!” “本王妃是皇上的舅母,本王妃难道就不能替皇上做这个主吗?石大人,本王妃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沧焰的黎民百姓,石大人要是再护着她,那就是置沧焰黎民百姓而不顾,石大人扪心自问,这就是你为臣为父母官之道吗?” 康王妃一顶又一顶帽子压上来,石毅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为难地看向言铮。 言铮叹了一口气,觉得把他们请来是为难他们了,可是要是让他们走,自己今日就难走出这太妃府了。 汪大人终是于心不忍,上前一步叫道:“康王妃,本官今日要不来,你们做什么本官可以当不知道,既然本官来了,就不能坐视不管。你们说言铮怀的是恶胎,是一面之词,在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之前,本官不能由着你们胡来。这样吧,本官有个两求之策,康王妃和太妃娘娘听听,如果觉得行,就按本官的意思办!” “你说,什么两全之策?”赵太妃问道。 汪大人看了看言铮,道:“佛家普度众生,佛门圣地神佛云集,想必区区恶鬼在那里决不敢作恶,本官建议,将言铮送往普济寺,交由诸位大师看管,待查明言铮所怀是不是恶胎再做处理,本官这建议可好?” “糊涂,通叟大师都已经说她怀的是恶胎,汪大人不信,还要把她送到普济寺,这不是玷污佛门圣地吗?不行,我们可不能让她去普济寺危害诸位大师!”康王妃一口否决。   ☆、236.他还是背叛了她 汪大人一见康王妃如此固执,也沉下了脸:“王妃,那就去请皇上吧!如果皇上和你们的意见一致,那本官无话可说!” 双方就僵持起来,纤云忍不住了,怒道:“汪大人,白言铮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护着她,难不成你和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诽谤,汪大人脸都气青了,指着端木纤云骂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你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围” 纤云毫不退让:“我就说了,怎么样,汪大人,谁不知道你和言铮走的近,说不定这孩子还真是你的,要不然关洛飞走了,怎么不带她走!一定是关洛飞知道这事所以才不要她的!” “够了,端木纤云,你这样子还真该让赵天楚来看看,这就是他要娶的女人?羿” 言铮忍不住怒喝道:“你诽谤我不要紧,你别牵扯汪大人,这帝都谁不知道汪大人为官清廉,大公无私,为了沧焰鞠躬尽瘁,任劳任怨。你作为将要进宫侍候皇上的女人,不思为皇上分忧解难,还这样污蔑朝廷命官,谁给你的权力?” 纤云被她骂的说不出话来,一时暗恼自己嘴快,不该把汪大人牵扯进来,这要说出去,自己终究理亏。 “言铮说的对,咱们就事论事,何苦乱污蔑人呢!端木小姐,这些话是你说错了,你该向汪大人道歉!”石毅不赞成地摇头。 端木纤云被两人说教又不乐意了,在心里暗暗骂石毅老不死的,不情不愿地道:“就算我说错了,汪大人,我向你道歉。可是今日之事你不该阻挠,白言铮怀了恶胎,这孩子今日必须打掉!” 正说着,就听通叟又一声惨叫:“娘娘,老夫支持不住了,这恶鬼太凶,老夫快控制不住他了,娘娘别磨蹭了,快动手啊……” 众人回头,只见通叟手舞足蹈,脸上全是血,双眼全被血笼罩住了,猛一看上去,像两个血窟窿,他一手捏着剑诀,另一手拼命挥舞,似在和看不见的敌人博斗。 赵太妃一见就吼道:“来人,给我抓住言铮,谁敢阻挠,就当谋朝篡位处置!” 被召集来的众侍卫一听再不迟疑,一起涌了上来,汪大人急了,跑到言铮前面想拦住他们,一个侍卫长一把抓住了他,沉声道:“汪大人,得罪了……” 汪大人还没反应过来,后面冲上来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架着他就拖到了后面。 石毅一见就怔住了,看向言铮,言铮抢在他前面道:“石大人,你能为言铮说话,言铮已经感激不尽了,今日之事是言铮的劫,你们都帮不了忙,就别管了!” 她一拱手,对两人遥遥施了一礼,拉着罗衣叫道:“走!” 两人竟然不往府外逃,而是跑进了祠堂,赵太妃一愣,这是做什么啊?难道言铮被气糊涂了,不知道那是死路吗? “抓住她,别让她毁了祠堂!”邵翩若再顾不上了,一声吼叫,那些侍卫就围了上来。 侍卫们才近前,就见言铮站在祠堂门口,她一声高喝:“赵天楚,你言而无信就休怪我言铮无情了,从今天开始,一百天,我白言铮要是一百天内不能把你从帝位上拉下来,我就如同此箭……” 众人眼前闪过一物,从众人头上飞了过去,插在了后面的大树上,箭矢颤抖着,还没停止摇摆就一分为二。 躲在暗处的赵天楚一见,心颤了颤,有种错觉,似乎自己的心被这箭刺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恐惧瞬间涌遍了全身,他呆呆地看着言铮。 他知道言铮看不到自己,可是却能感觉到自己,所以她才一直在等……等自己做出选择! 他没有选择,他的沉默却代他选择了,他唇边泛起了一抹苦笑,他还是背叛了她吗? 果然,他对她的喜欢流于浮表,所以她才不愿接受他,就算他许她后位,她也无法相信他! 赵天楚恍惚着,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直到一声巨响,一股火光冲天而上,他才如梦般惊醒,抬头看去,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祠堂整个塌陷了下去,火光冲天而上,刚才还对自己怒喝的言铮已经消失在火光中,而那些侍卫,都被祠堂爆炸的冲击波击得东倒西歪。 一众看热闹的女眷也被祠堂爆炸飞出来的碎片纷纷击中,只是一瞬间,却似乎很久很久,赵天楚耳中才听到她们的惨叫声,其中 叫的最大的是端木纤云。 “啊……我的脸……我的头套……”她惊慌地捂住脸,头套却被冲击波掀飞了,她又手忙脚乱去捂头,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于是,不止赵天楚,所有人都看到了,端木纤云飞了头套,露出了满头的脓包。这些脓包黄黄白白,看上去就让人恶心。 在她旁边的邵翩若刚爬起来,猛然看见这脓包,一阵恶心,头还没转开就呕吐起来。 赵天楚愣愣地看着,端木纤云的脸被碎片刺中,在脸上划出了一条血痕,血顺着血痕流淌下来,再衬着她的秃头,说是地狱的女鬼也毫不夸张…… “让赵天楚看看,这就是他要娶的女人……” 言铮的声音犹在耳边,赵天楚猛然抬头,突然向祠堂飞掠过去,边吼道:“言铮,朕来救你……坚持住,朕来救你!” 似疯了一般,赵天楚不顾大火冲天,一头就要冲进火里,他后悔了,他不要言铮死…… 就算她没威胁他,他也不要她死! 这世间如果没有她,他上哪去找一个她呢! 一瞬间,认识言铮以来的点点滴滴都纷纷涌进脑海,她的笑,她的自信,她的聪明睿智他全记在心里! 他以为自己没喜欢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原来都是自以为是…… 他喜欢她,没有她,就算三宫六院,拥有全天下的女人他也会形同嚼蜡…… “言铮……言铮……” 赵天楚还没冲到火边就被石毅和御林军的统领,新任的武状元王观拉住了:“皇上,不能过去,危险……” “放开朕……朕要救言铮……”赵天楚挣扎着。 那两人死死拉住他,还拉着他往后退,王观吼道:“大家快走,这太妃府保不住了……” 王观不是危言耸听,祠堂在下落,上面只有架子在燃烧,而下面已经有水在涌出,而且,地面在摇晃,隐隐还能听到下面轰隆隆的急水声。 那些女眷已经被吓呆了,听到王观的吼声就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关鸣郤还呆在原地,他忘记去查看自己的妻子有没有受伤,也忘记去看自己身上被爆炸炸伤了什么地方,只傻傻地看着燃烧的祠堂。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无法思考这是怎么发生的。 水涌了过来,漫过了他的靴子,葛山看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拖:“快走,王爷,晚了我们都会死的……” 两人跌跌撞撞往外跑,邵翩若看见就叫道:“夫君,等等我,我脚扭了!” 关鸣郤回头一看,见她和赵太妃互相搀扶着,裙角都被水糯湿了,拖着踉踉跄跄地走着。他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意,只是一闪而过,就飞跑过去叫道:“我背你……” 邵翩若还有用,这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啊! “葛山,快背着岳母大人走!” 葛山听话地蹲下身,让赵太妃爬到背上,和关鸣郤一前一后背着这两个母女跑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夫君,怎么会弄成这样?”邵翩若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明明是要言铮死,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自己和母亲无家可归呢! 关鸣郤看到水涌出来时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帝都城下有几条河道,因为一百年前就干涸了,所以早就废弃了,随着帝都的兴旺,在河道上方有不少人安家,这些河道早就被人遗忘了。 而有些大户人家就利用原有的河道修建了人工湖,太妃府也如此,花园中的湖就是修建在这河道上的。 这些河道在这些府邸的掩饰下看似四分五裂,可是如果一修通,再引入九龙庙的水,就是一个地下水道。 言铮只需要在上面打开入口,就能顺着河道逃亡。 他想不通的是,这也算一个巨大的工程,言铮是怎么在不露声色的情况下修通这几条河道呢! 言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们无法了解的? 和关鸣郤一样,当退出了太妃府,冷静下来,赵天楚也是满腹的疑问。 他还没找到答案,就见太妃府慢慢被水淹过了,这水也不大, 刚好把太妃府凹陷的地方填满,府中的花园都被泡在了水下,水漫到台阶边就止住了,让逃出去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到太妃府里面全是水,众人都面面相窥,这得引来多少水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啊? 端木纤云已经用侍女的衣裙做了面纱,罩住了自己的秃头和受伤的脸,看到众人傻了似的没人言语,忍不住又跳出来叫道:“看吧,我早说过白言铮是扫帚星了,她怀的孩子一定是鬼胎,否则怎么会弄出这样的事呢?” 汪大人在一旁忽地哈哈笑起来:“端木小姐,你们这么相信通叟,那他怎么没给你们算出这一劫呢?哈哈……” 他看着那些水,状似癫狂地笑着,可是只要了解的他的人,就会听出这笑声中有嘲讽,有欣慰,也有绝望…… 石毅就是这为数不多几个了解他的人之一,看汪大人笑的不可抑制,怕他笑出问题,就上前拍拍他的肩,道:“老汪,我们该庆幸,这些水就到此为止,没有对帝都百姓造成危害!” 汪大人收敛了笑,点点头:“是该庆幸,庆幸言铮没有被恶鬼控制,这样,才免了帝都百姓的一劫……” 这其中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聪明人一转念就能想到了,言铮的确手下留了情,要是再多修通几条河道,保证帝都半个城都会遭水患,现在只有太妃府被淹了,这就能说明她存了慈悲之心。 汪大人和石毅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想到言铮临走时说的话,两人都是心事重重,于情于理,他们自然不愿见到动荡,言铮要扳倒赵天楚,就意味着一场杀戮是无法避免的,这又要牵连多少无辜的百姓啊! 端木纤云还在叫嚷着,只是汪大人和石毅都没心听下去了,两人不约而同悄悄走了。 赵天楚看着这些水,得到的震撼比所有人都大,他们可能觉得言铮临走时说的话是张狂之言,可是他却明白,她不是虚言,她一定会做到的! 他做错了,他原本可以有一个好谋士,可是他却狭隘地逼走了她,而这一切都是这帮愚蠢的女人推波助澜造成的,如果不是她们,他可能还下不了决心对她下手…… 赵天楚越想越恨这几个女人,他为了自己找到了借口,眼一扫,看到端木纤云还在叫嚷,眼中就射出了凶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一瞬间端木纤云早就灰飞烟灭了。 端木纤云还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冲着王观叫道:“快找人去抓言铮,她府上的人一定还在,快抓住她们,言铮一定会回来救她们的!” 被端木纤云提醒,赵天楚立刻让人去白府抓人,可是他心里却明白,这只是试试,言铮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修通了河道,又怎么会留下绿荷她们给自己做威胁她的工具呢! 果然,王观带人赶到白府,只见白府大门紧闭,上面贴了一张字条:“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留什么呢?这字条呈给赵天楚,赵天楚默默地看了半响,抬头看着白府的大门,疲惫地挥挥说道:“王观,传令下去,以后任何人都不得擅闯白府,再派几个士兵来看守白府,并负责照顾里面的药材!” 王观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就点了几个能干的士兵留下来看管白府。 好的药材没个几年是不会长成的,赵天楚站在白府的花园里,看到那些药材葱葱郁郁,他知道言铮这‘留一线’指的就是这些药材,她是怕自己一怒之下毁了这些药材啊! “日后好相见!”言铮,我为你保全了这些药材,来日再相见,你会为我留一线吗? 赵天楚嘿嘿傻笑起来,自己也觉得自己天真,他纵容纤云她们杀她,她还能对自己留情吗? 看着空无一人的白府,赵天楚在凉亭中坐下,恍惚中,言铮似乎坐在了自己对面,像以前一样,慵懒地手握茶盅,那些花草都变成了士兵,她谈笑间从容地指挥着他们…… 错了,自己最终错了,与其杀了她,不如强行把她变成自己的人。 这世间,只有她配和自己比肩指点天下,也只有她,才是能让自己感觉到存在的人。 他站的再高,在没有她的世界,也是寂寞的! 赵天楚呆坐着,许久,一个疯狂的想法冒上来,她只是走了,又没死,凭什么自己的想法不能实现呢! 只要她活着,他还有机会赢得她! 这一次,他会让她看到自 己喜欢她的细节的,一定会的,不管让他做什么,只要她肯回来,他什么都会去做的! 这样想着,赵天楚就觉得自己该拿出诚意和行动,让言铮知道,他在乎她,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和她比…… 端木纤云……赵天楚捏碎了手中的茶盅,这第一个送给言铮的礼物就是她的人头……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更会晚点,亲们晚点来看吧!多谢各位亲对风的支持!O(n_n)O谢谢   ☆、237.救你的人 帝都几百里之外的一个农庄里,言铮还没起来就听到鸟叫声,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才起床,披了一头长发走出来,就见绿荷和厨娘在喂鸡,江晴姐弟两人帮着提水,看到言铮出来,几人都停了下来,互相看看,绿荷上前道:“小姐,早膳已经做好了!” 言铮微笑着点点头,随口问道:“罗衣她们呢?” “罗衣姐姐说一会就回来,让小姐先用早膳!”绿荷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还是不难看出心情不好。 言铮也不挑明,走到墙角自己舀了水梳洗,绿荷给江晴使了个眼色,江晴只好上前道:“姐姐,你们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小虎会很想你们的!羿” 言铮擦了脸,才笑着转身:“我也会想你们的,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等你们把这山头都种遍药材,我们就回来!” 江晴嘟了嘴:“姐姐别骗人啊,我们要是种好药材,你不回来怎么办?” “那就罚我一辈子不能生小孩!”言铮揉了揉江晴的头,对着绿荷说:“绿荷,我不是想丢下你们,而是这一去危险很多,我不想让你们跟着东奔西跑,你们留在这,好好经营农庄,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你们是我的家人,我还要带你们回白府呢!” 绿荷勉强笑了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言铮只带罗衣和敛芳走的事,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还是厨娘解了围,上前拉着绿荷笑道:“绿荷你这丫头,小姐的财产大部分都交给了你,你还怕她跑了不成,快去给小姐端吃的,让她们吃了早点赶路吧!也许等回来,就给你带小少爷来了!” 绿荷这才有了笑脸,高兴地去端早膳。 言铮用完早膳,罗衣也回来了,言铮叫过绿荷吩咐了几句,就带着罗衣和敛芳上路了。 “小姐,我们去哪?”到了路口,罗衣问道。 “去拓跋!”这是言铮答应纳兰青的,不能食言。 罗衣一听就高兴地打马往前带路,三人都做男装打扮,言铮又易了容,扮成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和罗衣,敛芳兄弟相称。 三人一路狂奔,两天后就到了沧焰边境,还没进入边境地段,行路就困难了,看到了很多难民,罗衣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附近城镇的,前些日子一连十多天的大雨,导致上游河堤决了口,淹了沿河数百里村庄田地,无以为生,才拖儿带女四下逃难。 “官府没人管吗?”罗衣问道。 一个逃难的汉子冷笑道:“官府?远在帝都吧,河水又淹不到他们那里,他们怎么管?何况,边境的将军都自顾不暇,谁还有空管我们?” 言铮蹙眉,这一路只顾赶路,也没空和春风楼的人联系,难道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这位大哥,我有个亲戚就是在边境从军的,我们这次就是来找他的,你给我说说,边境的将军怎么自顾不暇了?”言铮问道。 那汉子看看她,道:“兄弟,你还不知道吗?这边境的两个将军内讧,都在争夺地盘呢,外敌也不管,只知道相互厮杀,我们这些难民就更管不了啦!” “这里的两个将军不是连襟吗?他们怎么内讧呢?”言铮知道驻守边境的是徐培军和黄晟,徐培军是黄晟的姐夫,关洛飞昔日提起这两人都说是沧焰难得的大将,两人对朝廷都忠心耿耿,怎么会内讧呢! “听说是徐将军纳了一个妾室,这妾室进门后就仗着徐将军的宠爱欺负徐夫人,徐夫人郁郁寡欢就病倒了,黄将军气不过就把姐姐接回去,怂恿姐姐和徐将军和离。他姐姐就真写了和离书,派人送去给皇上,让皇上做主!结果皇上还没判定,两人就闹起来了!徐将军派人强行把徐夫人抢走,黄将军去抢,交战的过程中,黄老将军没了,徐将军也不准他姐姐回来奔丧,还把他姐姐送走了,黄将军找不到人,也不出殡,把黄老将军的棺木放在军营中,说一日不见到姐姐就不下葬,这不,两边僵持着,都闹了几天了!听说黄老将军的棺木都发臭了!” 言铮愕然,古人孝为先,这有再大的仇也不能放着死人不能安息啊,眼下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尸体都腐烂了吧! 这黄晟做事还真没头脑! 这事不是轻易能解决的,言铮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汉子后面一句话让她停止了脚步。 那汉子说:“大家都说徐将军和黄将军鬼迷心窍了,特别是徐将军,他以前可不像这样,轻易就能被一个女人左右,他做事很 有主见,赏罚分明,大家都服他。可是自从纳了这姓濮的妾室进门,整个人就变了个样,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鞭打下面的士兵,那些士兵怨声载道却不敢言,听说有些士兵受不了,悄悄逃了!” 姓濮的妾室?言铮马上想到了濮娟,难道濮娟没去投奔赵天泽,躲藏在这里? “他们内讧不要紧,可是这是边境啊,拓跋和外敌虎视眈眈,他们要是继续这样,这沧焰的大门不用敌人攻就自己垮了!” 那汉子愁眉苦脸:“皇上也不怕人管管,难道真要做亡国奴吗?” 这是赵天楚的江山,毁了言铮也不心疼,她还巴不得敌人攻向帝都,把赵天楚赶下台呢! 只是这种想法在一路走,看到那些拖儿带女,颠沛流离逃亡的百姓越来越多时,言铮的良心越来越不安。他们有什么错,凭什么要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呢? 有些事,看不见不会去想,可是看见了,也有能力帮忙却袖手旁观,这样的事言铮做不出来,当走到边境的中心,葱岭镇时,言铮看到镇门口吊了十几具士兵的尸体,这些士兵都被打的体无完肤,死状都很惨。 言铮拉住旁边过路的百姓一问,才知道这些士兵是逃走被抓回来的,生生被徐培军的人打死,吊在这里示众。 言铮这次怒了,这些士兵有什么错,他们是来报效国家的,不是来为徐培军卖命的,徐培军有什么权利打死他们? 想到关洛飞对徐培军的评价,言铮觉得于私于公,她都该出手管管这事。 抱着这种想法,言铮带着罗衣和敛芳进了葱岭镇,在门口,她们遭到了严厉的盘查,还好三人都有所准备,应付完盘查就顺利地进了镇。 走在镇里的街上,言铮发现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没人开张,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连外来的客商都寥寥无几,只有一些逃难的灾民,必须穿过葱岭镇才能去往别的地方,不得不经过这里才进了葱岭镇。 这里很荒凉啊,言铮无法想象,徐培军把这里弄成这样,他是靠什么来养活士兵呢? 正想着,就见街那边乱了起来,几个客商惊慌地跑了过来,后面一队士兵在追赶着。 言铮眼尖,看到后面的士兵从那些客商遗留下来的马车中抢夺着什么,而追过来的士兵挥舞着刀枪,言铮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正跑的客商被一刀戳中了后背,倒了下去。 额,这还是皇家的军队吗?抢人家的东西还杀人,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言铮忍不住了,一声大喝:“罗衣,敛芳救人……” 没等罗衣、敛芳响应,她已经拔出剑冲了上去。 罗衣来不及阻止,只好跟着冲了上去,三人拦在了那些士兵和客商中间,为首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就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滚开,这里不是你们多管闲事的地方,再不滚开,连你们都杀……” 言铮冷笑道:“谁杀谁还不知道呢!我只想问,你们这样胡作非为,是你们徐将军授意的吗?” “是又如何?”那校尉蛮横地冷笑:“你这小子想在葱岭镇管闲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我看你们还小,给你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只要你们杀了那几个客商,我就做主收下你们,为徐将军效力,以后升官发财,怎么样?” “大侠救命……军爷饶命啊,你要我们的货物我们都给了,何必一定要斩尽杀绝呢!”一个客商抖抖索索地叫道。 那校尉冷笑道:“刚才让你们留下货物,你们好好听话不就没事了,偏偏你们不肯,还伤了我的兄弟,我要绕了你们,以后还怎么做事?不行,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们……小子,你们动不动手,不动就滚开……” 那校尉手持大刀冲了上来,言铮脚一勾,卷起一颗石子,石子击中了校尉的膝盖,那校尉噗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还没爬起来,言铮的剑已经搁在了他肩膀上。 校尉脸色顿时变了,动也不敢动,结结巴巴地叫道:“你……你敢杀我……徐……徐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他带来的人见势不妙,有几个就悄悄溜走去叫人了。 言铮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也不阻挠,回头对那几个客商说:“你们要货物就留下,不要的话就逃命去吧!” 那几个客商互相看看,一狠心,拖了那被杀的客商尸体,就一起跑了。 其他的士兵见自己的长官在言铮手上,也不敢追,都木然地看着。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好一会,才见一队士兵簇拥着两人往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是徐培军,一身威武的铠甲,他长得很高大,浓眉朗目,国字脸,一看就是豪爽的人,这样的人决不是恶毒之人。 言铮多看了几眼,见他眉心有条淡淡的黑线,她心下了然。自从上次关洛飞遭了濮娟姐妹的毒手后,她就研究了濮族的蛊术,虽然还没到精通的地步,却知道徐培军这是被人用蛊控制住了。 她转眼看向陪着徐培军过来的女子,那女子一看就不是濮娟,比濮娟胖,姿色也不如濮娟,相貌可以说平凡无华,这样的女子如果不靠蛊术,怎么入得了徐培军的眼呢! 那女子好奇地看了看言铮她们,见是三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男子,就不屑地撇撇嘴,勾着徐培军的脖颈亲昵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自己的侍女走了。 “你们是什么人?”徐培军目送着她走远了,才转向言铮问道。 言铮挑眉,挤出一句:“救你的人!” 徐培军拧眉,似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解地看着言铮。 “将军这些日子是不是记性不好,忘记了以前很多事啊?草民不才,跟着爷爷学了几招,愿意为将军解忧!”言铮微笑道。 徐培军不安地看向那女子走的方向,怔了一会才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呢?你是不是想杀我的兄弟?” 言铮耸耸肩,剑尖挑着那校尉的下颚,摇头道:“草民只是想见将军,这人不引见,逼不得已才用这招引出将军!徐将军,怎么样,想不想我给你治病啊!” 那校尉见徐培军来了,谅言铮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就叫起来:“将军,别听她胡说,她帮那些客商杀我们兄弟,我们已经有人被他们伤了……啊……” 他惨叫了一声,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言铮的剑刺破了他的脖颈,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流了下来。 “我和将军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言铮冷冷地道。 徐培军一见血就暴躁起来,怒吼道:“放开他,否则我杀了你……” 他说着不等言铮放手,就冲了上来,赤手空拳就击向言铮。 言铮见他眼睛被怒气激的血红,明显毫无理智,心一动,一把揪起校尉就往后退,边叫道:“想救他就跟来吧,我倒要看看,徐将军为了兄弟能做到什么地步……走……” 她提着校尉一跃上马,罗衣和敛芳紧随其后,三人放马狂奔,就往镇另一头冲去。 “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徐培军怒吼着,飞身上马就追了上来。 “拖累他……”言铮把校尉丢给罗衣,低声道:“我回去找那女人,晚点我们再回到这里碰头!” “嗯!”罗衣会意,抓紧校尉继续飞驰。 三人冲出镇,就兵分两路跑开了。 徐培军见自己的校尉被罗衣带走,顾不上追言铮,往她那边追去。 言铮等见他们跑远,跳下马,从包袱里取出一张飒芥给的人皮面具,戴上,重新换了衣服从镇的另一头又混了进去。 想找那女人和简单,顺着她刚才走的方向,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家酒楼,那酒楼门口有侍卫守着,言铮从门口走过,看到里面就只有那女人,独自坐在桌前,桌上已经上了几样酒菜。 言铮绕到酒楼后门,摸了进去,就见一个小二正端了菜要送进去。 言铮手一抖,一根银针飞了出去,那小二只觉得脖子痒,就伸手去抓,结果手还没伸到,人就软软倒了下去。 言铮眼疾手快抢上去,一手扶住了他,另一手接住了他的托盘。 她把托盘放在一边,把小二拖到旁边的柴房里,剥了他的外衣换上,就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将军怎么还不来啊,这酒菜都上齐了,将军再不来就冷了!” 那女人托着腮,有些幽怨地看着门口,言铮把菜盘放在她面前,她也没发现换了人。 言铮暗暗一笑,粗着嗓子弯腰在她耳边说:“夫人,将军已经到了,他在后面,让小的给夫人传句话,说他不舒服,在后面等你,让你去一 下!” “不舒服?”那女人皱了皱眉,怀疑地看向言铮。 言铮镇定地道:“是啊,将军的眼睛很红,直嚷着头痛,进门就摔倒了!”   ☆、238.二爷有‘新欢’? 这些症状一说,女人再不怀疑,猛地起身就往后走,言铮跟在后面,刚要出去,就听到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二,给我们来壶好酒,切盘牛肉,再来几样小菜……幸好这葱岭镇你们酒楼还开着,否则吃饭都找不到地方了!” 关洛飞,言铮猛地回头,就见关洛飞和一个少女在几个侍从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关洛飞穿了一袭青绿的锦袍,这颜色以前言铮从来没见他穿过,猛一看上去,还以为认错人了。 只见他神采飞扬,似乎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又恢复到了那个玩世不恭,随心所欲的贵公子羿。 他身边的少女则是一袭米分红色的异族裙装,头发编成了无数的小辫,上面拴着米分红色的彩带,看上去青春可人。 少女长得也很美,皮肤很嫩,白里透红,她走在关洛飞的前面,一副贵气的样子,比当初的赵晓绺有过之而无不及围。 “二哥哥,这里太简陋了,能有什么好吃的,依我说,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去前面的镇子找吃的!”少女娇声道。 “小蝶儿,错过这家酒楼,离此最近的酒楼就在百里之外,我倒无所谓,是怕饿着你!” 关洛飞柔声道:“你就将就吃点吧,等回头遇到好的酒楼,二哥哥再给你买好吃的!” “好吧,二哥哥都这样说了,小蝶要是再不依,那就是不懂事了!我挑剔,不代表你们也要跟着挨饿!” 小蝶看看那女人桌上的菜,对着言铮叫道:“小二,就照着我二哥说的上,来两桌,再加个葱爆羊肉,来几坛好酒!” 言铮看着关洛飞,他找了张桌子,正吩咐双启重新擦拭桌子椅子,那体贴的样子也是言铮从所没见的。 一时言铮的心就乱了,她还一直担心关洛飞,以为他离开自己一定很伤心,可是现在看,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小二,你听到没有?我们郡主叫你呢,你傻站着干嘛!”一个侍女不满地叫道。 言铮一醒,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深深看了一眼关洛飞,粗哑着声音道:“这就来,客官稍等!” 她赶紧走了出去,那女人走到后面,见后面是杂院,顿时反应过来上当了,转身看见言铮,二话不说就一掌击了过来。 言铮还在想着关洛飞,骤不及防被她一掌击在胸上,往后跌了下去,还算她反应快,还没落地,袖中扣着的银针就射了出去。 那女人刚骂出:“你骗我……” 后面的话还没骂出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言铮忍着痛,起身将她扶了起来,藏到了柴房里,整了整衣服来到了厨房。 厨房就一个大厨,没事做正坐在灶边抽旱烟呢,一见言铮进来他惊讶地睁大了眼,叫道:“你是什么人?” “师傅,我是掌柜的刚请的伙计,小二哥在前面招呼客人,掌柜的让我来告诉你客人点的菜,师傅你赶紧做,看他们的行头是有钱人,别怠慢了!” 言铮陪笑道:“这些日子生意不好做,我是逃难来的,只要能吃饱就行,以后还请师傅多多关照!” 大厨一听就打消了怀疑,起身灭了旱烟道:“我们这酒楼好久没像样的生意了,要不是全靠军爷们照应着,早像其他酒楼关门了!可是就算这样,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哎,你还是尽早另谋出路吧!” 大厨了唠唠叨叨着,忙活起来。 言铮等着他做好菜,就端了出去,在后院门口遇到了掌柜的,还没等掌柜的问话,言铮就赶紧道:“掌柜的,我是小二哥的表弟,他临时有点事出去了,让我替他一会。” 掌柜的看看她,也没怀疑,骂道:“那小子走了也不说声,没看到前面来客人了吗?你赶紧去招呼着,对了,你看到濮姨娘了吗?点了一桌菜,我才去了趟茅房回来就不见人了,这酒钱还没给呢!” 言铮笑道:“那几个军爷不是还在吗?也许濮姨娘有事出去一会,会回来的!” “嗯,那你好好看着那几个军爷,要走也要让他们付了酒钱再走,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佘不起啊!回头要是徐将军输了,这酒钱都不知道找谁去要!” 掌柜的抱怨了几句,见言铮端着菜,就赶紧催促她把菜送出去。 言铮回到大厅,就见关洛飞亲自给小蝶倒茶,小蝶玩着辫子,东张西望着,言铮一边放菜一边寻思,这小蝶是哪里 的郡主啊? 关洛飞不是去投奔赵天泽了吗?那附近可没什么郡主,这郡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二哥哥,接着刚才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到底喜欢不喜欢白言铮呢?”小蝶突然冒出这一句。 言铮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怔了一下,放酒的手就重了一点,咚地把酒坛磕在了桌子上。 关洛飞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 “我来吧,你笨手笨脚的!”小蝶不满地抢过言铮的酒坛,亲自给关洛飞倒酒。 言铮被她一提醒,吓了一跳,慌忙缩回了手,她脸上是易了容,手可没有,要是被他们看到自己的手,一定会怀疑的,谁相信一个小二有双白嫩的手呢! 她躬身退后,站在远处看着关洛飞。 “二哥哥,快说啊,我听岚姨说她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就不惦记她们吗?”小蝶不依不饶地问道。 “惦记她做什么?她和我早已经恩断义绝,再见面就是仇人,我怎么可能惦记她!”关洛飞漫不经心地道。 言铮轻轻咬了咬嘴唇,告诉自己,这不是关洛飞的真心话,他不可能不惦记自己。 小蝶笑了笑,道:“二哥哥,我不是挑拨离间,我只是觉得,她和你母亲有仇,她现在又帮赵天楚,你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要是还惦记她,也是苦了自己。所以,如果你对她还有留恋,也尽快忘了吧!” “小蝶儿,你在担心什么?”关洛飞突然伸手压在她手上,温柔地一笑:“你知道你父王想把你许配给我的事了?” 小蝶脸一红,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摇头:“不知道!” 关洛飞呵呵笑起来:“不知道还问东问西的,骗谁啊?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与其让你道听途说乱猜疑,不如我亲自告诉你。没错,我原来是很喜欢白言铮,她很聪明,我以前接触的女人不多,看到她就觉得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喜欢上她也是很正常的。后来接触多了,就发现自己是年少无知……” 言铮听到那句“你父王把你许配给我”的话时就呆住了,关洛飞已经谈婚论嫁了? 再听到这句“喜欢她是因为年少无知”心里就如被蚁虫啃噬般难受起来,关洛飞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吗? “后来才知道,她嫁给我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想杀我母亲,还好我母亲及时发现,带着我逃走了,否则我们死在她手上都不知道是被她害死的。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她呢!”关洛飞淡淡地道。 “可是她怀了你的孩子啊?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放着你的骨血不管吧!”小蝶忧心地问道。 关洛飞冷笑一声:“哪有孩子,她是骗人的,她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她当时是为了避免进宫才捏造的,可怜世人都被她骗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身体里有金针,不把金针取出来,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啊,怎么回事啊?”小蝶惊叫起来。 言铮的心却沉沉落了下去,关洛飞连自己的隐私都告诉小蝶,他就这样想讨好小蝶吗? “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她不能把这金针取出来,否则她会走火入魔的!”关洛飞目光冰冷,似真的和言铮恩断义绝。 小蝶沉默了,半响才犹豫地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二哥哥你把她的秘密告诉我,不觉得对她太无情了吗?” 言铮本能地看向关洛飞,嘴里发苦,人家都觉得无情,他就没觉得自己无情吗? “无情吗?比起她对我做的事,我对她太仁慈了!”关洛飞淡淡一笑:“小蝶,我是男人,按理不该在后面说自己娘子的坏话,可是我也是人啊,我这心里苦呢……如果不是你问起,我根本不想说,你要知道她对我做的事,就不会这样说我了!” “二哥哥,她对你做了什么啊?”小蝶好奇地问道。 “不说了,免得你又说我无情!”关洛飞把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盅,一连喝了三盅,小蝶忍不住了,按住他的手叫道:“二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无情,你就告诉我吧,她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也好让我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样,我也不会吃亏!” 言铮唇角卷起了一抹讽刺,说啊,她倒要看看,关洛飞为了讨好这女人,能编排出自己何种不是! “我真的不想再提了,都过去了!”关洛飞摇摇头,拂开小蝶的手,又喝了一盅。 小蝶赌气地抢过酒坛抱着:“不准不说,你要不说,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关洛飞苦笑,看看她,眼中闪过了一抹宠溺欣赏的光芒:“小蝶儿,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次出来愿意带你来吗?那就是我觉得,比起你姐姐,你很单纯,不瞒你说,你父王让我在你们姐妹中选一人,我还没决定选谁,是我的小厮说你很单纯,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才决定带你出来。你姐姐太聪明了,和言铮很像,我一次就受够了,所以不想再重蹈覆辙!” 小蝶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又娇嗔道:“原来二哥哥是拐着弯骂我笨啊!” “没有,我是说真的!经过言铮的事,我觉得女人太聪明不好,男人在外面拼搏,总不能回家还要担心被自己的娘子算计吧!单纯点好,我就想回家轻轻松松地过日子!养几个孩子,就够了!” 小蝶脸红了,偷偷看看关洛飞,轻声道:“二哥哥,白言铮一定伤透了你的心,你不肯说她对你做了什么,一定是很痛心,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说你无情了,也不问了!二哥哥,你也别想她了,忘记她,你以后一定会找到真心对你的人!一定会幸福的!” “谢谢……”关洛飞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如果一定要让我选择,小蝶,我希望这个人是你!我是说真的,这一路来,我对你印象很好,你很单纯,没有心机,一定不会像她们一样算计我的!” “二哥哥……别说了,被人听到会笑话的!”小蝶羞怯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旁边的侍女们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言铮听不下去了,狠狠地看了一眼关洛飞,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眼前这个关洛飞已经不像以前了,他学会了讨好女人,也学会了怎么俘获一个女人的芳心,看看小蝶的模样,整个被他征服的形象。 她扭头就往外走,也不管会不会暴露,抓住濮姨娘就拖了出去,从后门走了。 也没走很远,找了间空房子就把濮姨娘拖了进去,点了穴,掏出一个瓶子在濮姨娘鼻尖下晃了晃,刺激的味道顿时让濮姨娘清醒了过来,抬眼看见言铮就惊怒地叫道:“你是谁?” “我是谁轮不到你问,该我问你是谁了!”言铮掏出匕首抵在了濮姨娘脸上,无情地道:“我问你答,想活命就乖乖地配合,否则我一会一刀刀地割下你的肉,不信你可以试试!” 濮姨娘僵住,看看言铮,眼珠就转向周围。 “这里没人,徐将军此时已经跑远了,你想叫也没人来救你的!”言铮打破了她的侥幸。 “你是黄晟的人还是那贱人的人?”濮姨娘问道。 言铮手一动,匕首尖划破了她的脸,她冷酷地道:“我说了,轮不到你问话,该我问。你是谁?濮娟的人?” 濮姨娘感觉到自己脸上流下的血,滑到了下颚上,就知道言铮不是开玩笑,惊慌地点点头:“我是大小姐的丫鬟华春。” “很好,濮娟不是去投奔赵天泽了吗?她派你来接近徐将军想做什么?”言铮问道。 华春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控制徐培军,让他们兄弟互相残杀……” “那她呢,她在什么地方?” 华春看看她,摇头:“我真不知道,大小姐只说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有其他事她会派人通知我的!” “只是控制徐将军这么简单?还有任务吧?”言铮才不相信她的话。 华春迟疑了,言铮手一抖,又用匕首划了一下,华春慌乱地哭叫道:“别杀我,我说,我还负责给她找童男童女,都悄悄送到清音寨,大家都以为濮族被毁了,可是那只是外表,大小姐的人还在,从各地给她搜集童男童女。听说大小姐要做女皇,在做法给自己聚天灵呢!” “哦,那除了她,还有谁在帮她?”言铮问道。 华春摇摇头,怕言铮不相信就赶紧道:“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大小姐身边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的丫鬟,像我这样的人在大小姐身边太多了,大小姐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告诉我呢!” 言铮看看她,这次相信了她,又问题:“那你是怎么控制徐将军的?” 华春咬住了唇摇头,不肯说。 言铮一刀割了下去,华春的脸都被划开了一条长 长的口子,怨毒地瞪着言铮,却没有求饶。 “你给他下了蛊对不?”言铮只好猜测着问道。 ** 亲们,还有一更哈,晚点写完就发上来,今天情人节,祝大家节日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没着落的也心想事成,过个愉快的节日!   ☆、239.二爷撞见言铮杀人 华春不说话,言铮却不容易被她所骗,前世的心理学也不是白学的,再加上对濮族的蛊术有很多了解,她冷笑一声:“听说濮族让人迷失神智的蛊是取自施蛊者本身,不知道是你的血还是你身体的某个部位呢?” 华春身子抖了一下,有些震惊地看着言铮围。 言铮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方向对了,她慢悠悠地道:“你不肯说,一定不是你的身体的某个部位,一定是危及你生命的东西!失点血也不会危及你的生命,那是什么呢?我想想……” 华春紧张地看着言铮,就怕言铮真的知道,那自己性命不保了! “我想起来了,以前关二爷也失去神智,后来濮二小姐死了,他慢慢就恢复了神志,是不是只有你死了,你控制徐将军的蛊母就死了,徐将军才能恢复神志?” “不……不是这样的!你别乱猜!”华春叫起来羿。 言铮冷冷一笑:“我说对了,你别否认了!我这就杀了你……” 她猛地移下刀就抵在了华春胸膛上,华春哭叫起来:“别杀我,我告诉你怎么救徐将军,你把我的头发割几缕下来,烧成灰,再弄点我的血混合着给徐将军喝下,他就能恢复神智!我说的是真的,决不敢欺骗你!” “你撒谎,要是这么简单,你刚才就说了!”言铮冷笑。 “不不,我说的是真的,我刚才没说,就如你所说,这的确会危及到我的生命。因为如果给徐将军解了蛊,蛊母会反噬,我会死的!”华春急叫道。 “那你现在说了,就不怕死吗?”言铮才不信她的话。 “我怕……可是我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我赶在蛊母反噬前回到濮族,就能找到阻止蛊母反噬的方法,真的,我没骗你,以前也有人这样做。我们的大巫师能帮我们!求求你别杀我,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没做什么坏事,我只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己而已!” 华春说着,可怜兮兮地看着言铮。 言铮蹙眉,她说的是真的吗? “大侠,你可以试试啊,要是无效,你再杀我也不迟!”华春道。 言铮手一挥,华春的头发就飘落下来,她接住头发,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瞬间头发就全烧成了黑色的灰。 华春抬眼看看她,陪笑:“你再取点我的血,赶紧送去给徐将军,就能解蛊了!” 言铮点点头:“我去找个碗来!” 她转身往外走,华春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掠过了一抹阴冷的光,在心里嘀咕:“找吧,等找来我让你死……” 她哪知道,自己这狰狞的表情全落在了言铮的眼里,她虽然背对着她,可是她手上还举着匕首,匕首铮亮的光把华春脸上的表情都映照出来。 言铮冷冷一笑,和自己玩心眼,华春真是死有余辜! 她也不说破,出去找了个碗来,把头发灰放在碗中,就蹲下身子要割华春的手腕。 华春装作紧张地说:“大侠,不用多,半碗就够了!” “放心,就算一碗血你也死不了!”言铮嘲讽道。 华春陪笑:“大侠,我这么配合,你也不能对我太无情啊,还要给我留点生机让我赶回濮族啊!” 言铮拉起她的手腕,华春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匕首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下意识就有些兴奋,只要自己的血落进发灰里,言铮就是死路一条了。 “你的脉搏好快!”言铮突然嘲讽地笑道:“我听说人撒谎时心跳脉搏都会加快,你跳这么快,难道刚才你对我说的话全是假的?” 华春一惊,慌忙摇头:“不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脉搏快是紧张害怕,我怕你不相信我!” “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利嘴……”言铮嘲讽地一笑,忽地捏住了华春的命门,低笑道:“你说错了吧?其实能解蛊的不是你的血混合发灰,我只需要你的血,对不?而且是心头血!” “不是……你胡说!”华春怒叫起来,突然一狠心,用力咬开了自己的舌尖,把口水混合着血就吐到碗里。 言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女人对自己都能这么狠心,下意识就把碗踢飞。 发灰扬起来,有些还是混合到血迹里。 这时,就听到远处有吼叫声,声音自远而近,来的飞快 。 “哈哈,你就等死吧!”华春猖狂地笑起来。 言铮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头上砰地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杀了她……”华春一声怒吼,那人还没站稳,就一掌向言铮击来。 言铮慌忙躲闪,慌乱中看清来人是徐培军,他状似疯魔,赤红了一双眼往她扑来。 “徐培军,你冷静一下,这女人在利用你……”言铮一边闪躲一边叫道。 “别听他的话,他才是恶魔,只有杀了他,你的头才不会痛!”华春叫道。 徐培军冲上来,双手击向言铮,五指如爪,抓向言铮胸口,言铮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只好和他硬接了一掌,双方掌风一碰,言铮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是被移了位,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她才知道为什么关洛飞如此崇敬徐培军,原来这人武功了得。 徐培军一掌得手,又继续攻了上来,言铮不敢再硬碰,一闪身想躲开,哪知道后颈衣服被徐培军抓住了,她一挣,衣服破开了。 徐培军感觉手中一松,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头发,一扯,言铮满头青丝落了下来,她回身用匕首刺去。 徐培军手一挥,去抓她的匕首,一个要抓一个不让,争夺中,徐培军抓到了言铮的脸上,言铮只觉得脸上一凉,人皮面具被他抓到了手上。 “原来是你……白言铮……”华春眼尖看到了她的脸,吼道:“将军,快杀了她,她是奸细!” 徐培军脚步未停,跃起身就击向言铮的头顶,言铮弯下腰就地一滚,还没站起来就见徐培军满脸通红,眼睛里全是血红一片,已经没有自己的思想,变成一个傀儡了。 言铮知道了,不能再和他硬碰,否则今日必死在这里。 她一狠心,提着匕首冲向华春,华春看到她眼中的杀气,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惊慌地叫起来:“将军救我……” 可是言铮来的更快,几乎是同时,已经冲到她面前,手一挥,华春只觉得胸口一凉,衣服裂开了。 言铮一刀刺进了她的胸口,一拉,这时后面徐培军已经转身扑来,脑后有风,言铮顾不上了,一手提着华春,一手就伸进了华春的胸口…… “你不会得逞的……你救不了他……”华春绝望地叫道。 言铮已经握住了她热乎乎的心脏,刚要扯,就听到后面有人惊叫起来:“二哥哥,那女人在做什么?啊……她竟然活生生地把人家的心脏挖出来……魔鬼啊……” 关洛飞……言铮转头,看到关洛飞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的心沉了下去,没注意,徐培军已经攻到,一掌就击在她胸上,她拖着华春倒飞了出去,撞在了后面的桌子上。 腰间一阵剧痛,言铮再顾不上关洛飞看着,猛地扯出了华春的心脏,同时另一支手摸出银针弹了出去。 本是狰狞着扑上来的徐培军只觉得膝盖一痛,不由自主就噗通跪倒了。 几乎在同时,言铮已经冲上来,割开了华春的心,一手捏着徐培军的下颚,就把血往他口中滴…… 这一切做的飞快,华春还没断气,嚷出了一句:“白言铮……我做鬼也要找你报仇……” 嚷完,头一偏就倒在了地上死了。 “二哥哥,她是白言铮?”小蝶叫出来后就捂住了嘴。 这时,外面冲进来许多士兵,看到言铮捏着徐培军的下颚灌他血,都惊呆了,一个校尉反应过来,就叫道:“快救将军,杀了那恶魔……” 士兵涌了过来,言铮见势不妙,看血灌的差不多了,丢了华春的心脏,一手提起徐培军,就从被他撞开的破洞下冲了出去。 “二哥哥,你快帮他们救救徐将军啊!”小蝶推了推关洛飞。 关洛飞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再不迟疑,一跃身上了屋顶,小蝶和带来的侍卫也跟着掠了上来。 关洛飞只见言铮踉踉跄跄地背着徐培军跑,他在看到她后背半露时满腹的疑问都冒出来,她不是在帝都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和徐培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女人…… “妖女,你把徐将军留下,否则我们不客气了!”小蝶叫道。</ 关洛飞猛然一醒,手指扣上了一枚暗器,可是在看到言铮偏头看他时,这枚暗器还是没有勇气发出去。 这时,远处传来了罗衣的叫声:“小姐,快下来……” 言铮低头,看到罗衣带了两匹马在下面的街道上跑着,她飞掠过去,正计算着跳的角度,就听到小蝶叫道:“二哥哥,她们要逃了,你快抓住她们啊,不能让她们把徐将军带走……” 关洛飞再不迟疑,手中的暗器飞了出去,言铮一见顾不上了,飞扑了下去,只是暗器击在她手肘上,她只觉得手一麻,徐培军就从自己手上掉了下去。 她刚想去抓,一枚暗器又飞了过来,言铮只觉得小腿一痛,就摔了下去。 “小姐……”罗衣大叫一声,来不及去接,就见言铮摔在了马脚旁。 这巨大的冲击里震的言铮胸口剧痛,刚才又被徐培军击了一掌,此时一撞,她只觉得头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关洛飞……”罗衣抬眼看到关洛飞和一个女子冲到头顶上,顾不上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把言铮抱上马,打马就飞跑了。 关洛飞站在房顶上,看到罗衣抱着言铮,她的身子耷拉在马背上,小腿上还插着暗器,血一路滴下来。 “二哥哥,你不会怪我伤了她吧?我是怕她把徐将军带走,才逼不得已出手的,我真没想伤她!”小蝶内疚地道。 “怎么会呢,你是为了救人,再说,此等妖女人人得而诛之,我又怎么会怪你呢!我刚才走神了,我在想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关洛飞一副懊恼的样子。 “你不怪我就好了!我还担心你怪我呢!”小蝶笑了笑,想起徐培军又一声惊呼:“我们快去看看徐将军怎么样了!” 关洛飞转身,看到徐培军掉在屋顶上,一半在上,一半在下,摇摇欲坠。 他赶紧冲过去,抓着徐培军跳下了屋顶。 “我们将军怎么样了?”下面的士兵冲了过来,围住了他们。 “他还活着,只是昏迷了!”关洛飞蹙眉,看着徐培军嘴上全是血,就问道:“屋里死的那女人是谁?” 先前的校尉撇撇嘴说:“是我们徐将军的姨娘,她死了也好,这下我们可以把徐夫人接回来了!对了,少侠,我代将军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少侠尊姓大名,居住何处,等将军醒来,一定让将军登门拜谢。” 关洛飞道:“我叫肖飞,是肖相的侄子,这次是路过此地,我表哥肖北还托我问候徐将军呢!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 “原来是肖少爷,末将顾玉生,肖少爷要是不嫌弃,就随末将一起送将军回府吧!末将还有事要麻烦肖少爷呢!”顾玉生期待地看着关洛飞。 肖相在沧焰是有名的相爷,顾玉生是想借关洛飞之口,把徐培军性情大变,不利于镇守边关的事传回朝中。 关洛飞这次来是别有目的,正要找徐培军呢,闻言就点点头:“那就叨扰了!” 一行人七手八脚把徐培军弄上马车,就回府了,至于华春的尸体,顾玉生只让两个士兵看守着,等徐培军醒后再做打算。 等回到府上,徐培军还没醒,顾玉生赶紧把军医找来,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军医给徐培军把脉,他的脉搏很乱,再摸额头,额头热的如同火炉,军医就开了些退热的药,让士兵熬给徐培军喝。 在这期间,关洛飞已经从顾玉生口中知道了葱岭镇发生的事,对徐培军和黄晟闹成这样,他唏嘘不已。 顾玉生请求道:“肖爷,黄将军最崇敬的人是肖相和木将军,你既然是肖相的侄子,能不能请你出面,帮他们化解了这段恩怨呢?这段时间,他们闹的边关鸡犬不宁,再这样下去,末将担心外敌趁虚而入,请肖爷做做好事,就当为我沧焰的百姓,他们一定会感激肖爷的!” “顾将军别急,我二哥哥一定会答应的!二哥哥,你说对不!”小蝶期待地看着关洛飞。 “顾将军,我答应你,会去劝黄将军的,在此之前,我们还是等徐将军醒过再说吧!”关洛飞点头道。 “那末将就先谢过肖爷了!”顾玉生叫来士兵给关洛飞一行人安排吃住。 关洛飞一行人就在将军府住下了,等天黑,关洛飞来看 徐培军,见他还没醒,顾玉生在一边守着,想了想,关洛飞觉得这样等着也不是事,回去和小蝶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过去劝黄晟。 “二哥哥,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小蝶意外地没有同去的意思。 关洛飞也不勉强,带了双启和双明,问清黄晟现住地就赶了过去,身后,有条黑影一直远远地跟着,一直跟到了距葱岭镇十多里外的坪山镇,黄晟的营地,见关洛飞经过镇门口的士兵盘查,进去后才停下了脚步,在外面耐心地等着。 关洛飞进了坪山镇,确定后面没有人跟着,才站住了脚步,对双启道:“去找奎狼,让他尽快给我弄清夫人的下落,看她伤的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240.你会选谁? “夫人?”双启不赞成地摇头:“二爷,白言铮已经不是你的夫人了,你都和她和离了,怎么还叫她夫人呢!” 关洛飞怔了一下,自己脱口说出的话被双启一说,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和言铮和离了。 可是,想起言铮离去时那一幕,他无法放心,就沉下脸说:“就算和离了,我也要知道她的下落,你去找人就是了!围” 双启劝道:“二爷,你明明知道王妃和她有仇,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就放下吧!别再找她了,你刚才没看到她杀人的狠样吗?她已经不值得你喜欢了,她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 关洛飞烦躁起来,看了双启一眼,觉得自己再不和他们好好谈谈,这两人都会和那些人一样,以为他跟谢淑岚反出沧焰就是一条心地效忠谢淑岚羿。 “双启,双明,如果要让你们在我和王妃之间选一个跟随,你们会跟谁?”他问道。 双启和双明互相看看,双启苦笑:“二爷,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你!” “谢谢!你们兄弟陪了我很多年,我也不希望你们离开我。我也不瞒你们了,我不会跟王妃太久的,等我弄清一些事,我迟早是要离开的。既然你们选择了我,那以后我让你们做任何事,你们都别质疑我的决定,明白吗?” 双启怔住了,半响才道:“二爷要离开王妃,为什么?” “你们暂时别问,等我弄清楚,我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只要相信我,我不是不忠不孝之人就是了!”关洛飞冷冷一笑:“谁也别想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也别想利用我!” 双启不好再问,迟疑着还是不肯走。 关洛飞拍拍他的肩膀道:“言铮突然来到边境,帝都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你去找奎狼,先弄清她的下落,再打听一下帝都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回头在这碰面!” “好的,那我走了!”双启走了。 关洛飞带着双明,问了一个路人黄晟的府祗所在,就往那边走。 双明见他边走边沉思着,自己想着早先时候看到言铮杀人的那一幕,默默地为关洛飞担心着,二爷还没放下言铮吗?那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二爷这样念念不忘。 他想着,没发现自己嘀咕出来。 关洛飞听到了,转头看看他,无奈地摇头道:“双明,你是看到言铮杀人的那一幕被吓到吗?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我不是害怕,是有些惊讶。过后想想也没什么,言铮做事有她的道理,我只相信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就行了。就像我现在做的事,旁人不管怎么看我,我都不在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 双明嘿嘿一笑:“二爷对白小姐倒是很有信心!” 关洛飞长叹了一声:“她是我这一生唯一喜欢的女人,我不知道我们会走到什么地步,我只知道,我没爱错人!就算以后没缘份在一起,我也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女人!” 双明蹙眉:“二爷,如果要在她和王妃之间选一个活下来,你会选谁呢?” “那就要看谁值得我这样做……如果王妃……”他停住了,看到黄晟的府祗近在眼前,摇摇头:“以后你会知道的!” 两人走到大门口,关洛飞以肖相侄子的名义求见黄晟,门房去通传,一会黄晟的弟弟黄城亲自迎了出来。 黄城一身孝服,看到关洛飞就解释道:“肖大哥,我哥没亲自出来迎接不是他不尊重肖相,实在是他不能出来!” “哦,出了什么事吗?”关洛飞问道。 黄城靠近关洛飞,低声说:“我哥他前两天和姓徐的交战,被姓徐的刺中了大腿,当时没什么,回来后伤口流血不止,现在都溃烂了,痛得夜不成寐,这事不能传出去,否则那姓徐的就会趁机来攻打我们!” “找大夫了吗?”关洛飞随口问道。 “找了,大夫束手无策,一连换了几个大夫都说不会治。我哥昨晚发起高烧,有个大夫说如果烧不退,他有性命之忧!” 黄城忧心地道:“肖大哥,你是肖相的侄子,你可认识什么医术好的大夫?” 关洛飞顿时想到了言铮,如果她在,黄晟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转念一想,自己不方便去找言铮,让黄城去不是一举两得吗?既可以让黄城照顾言铮,也可以摆脱小蝶的监视。 “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黄城一听有门,赶紧把关洛飞带了进去。 才走进正院,关洛飞就闻到了臭味,想起黄晟把父亲停尸在府上,关洛飞皱了皱眉,这兄弟两人还真是不懂事啊,为逞一时之气,让黄老将军不能入土为安,这岂是为人之子该做的事。 黄城很敏感,见关洛飞皱眉就知道他想什么,尴尬地解释:“肖大哥,你是嗅到我父亲的味道吧?这事我也劝过我大哥,可是他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肖大哥回头帮着劝劝,希望他能听你的!” 等走进黄晟住的院子,还没近前就听到里面一声狂吼:“我要杀了那姓徐的,都是他,毁了我这条腿!” 黄城赶紧跑了进去,叫道:“大哥,你消消气,等你好了,我陪你去杀……对了,肖相的侄子来看你了,他认识好大夫,一会就请来给你看病!” 关洛飞走了进去,屋里一大股臭味,熏的他差点喘不过气,定睛一看,只见床上坐着一个大汉,正是黄晟。 关洛飞以前见过黄晟,对他的勇猛印象很深,可是此时再看黄晟,骨架子还在,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半敞,哪有昔日的风采啊! “肖相的侄子?”黄晟蹙眉看过来,随即眼睛一瞪吼道:“他不是肖相的侄子,他是关洛飞……” 关洛飞抢上几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黄将军别叫,听我慢慢说,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黄城这时很聪明,一听是关洛飞来了,就赶紧把侍候的人都撵了出去,关好门才回头看着关洛飞。 “你这混蛋,不是跟着你母亲反出沧焰了吗?还认那畜生不如的东西做皇上,你来做什么?别是来说服我跟着你叛国吧?” 关洛飞一放开手,黄晟就压低声音吼道。 关洛飞笑了,黄晟还知道放低声音,可见还是对自己友好的。 “我有苦衷的,将军只要相信我,我就算在赵天泽手下效力,也不会背叛沧焰。不管谁做皇上,只要为国为民,我关洛飞都会支持他!”他保证道。 黄晟撇撇嘴,用被烧的通红的眼斜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没一见你就把你扔出去吗?那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看在白家妹子的面子上,否则冲你做的事,你有几个头都不够我砍。说吧,你来做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好的借口不让我把你丢出去!” 关洛飞汗颜,黄晟口中的白家妹子正是言铮,黄晟的父亲昔年也是白芷的战友,一起出生入死过,白芷父女的墓还是黄老将军主持着立起的,他关洛飞的脸面的确没有言铮有效。 “这事说来话长,将军你这病不能再拖了,我先给你推荐大夫,让黄小弟先去找人,我们再慢慢说吧!” 关洛飞看黄晟虽然强撑着,可是声音无力,就转头对黄城说:“你悄悄派人去找两个或三个女子,她们其中一人是白言铮,她在葱岭镇受了伤,应该跑不远。她是大夫,医术很高明,她一定有办法救你大哥的!” “白小姐也来到了边境?”黄城诧异地看了看关洛飞,关王妃的事已经传到了边境,黄城他们都知道关洛飞和言铮和离了,所以才有黄晟鄙视关洛飞的一幕。 “嗯,我也是刚才撞见了她,还没和她说上话呢,你先去找人吧!”关洛飞把言铮的相貌大致描述了下,黄城会意,出去点了一队亲兵就悄悄地出镇去找人。 关洛飞这才坐下,低低地和黄晟聊了起来,他把自己来的目的告诉黄晟,又把自己的计划和黄晟说了。 黄晟听了沉默不语,关洛飞这计划虽然是对沧焰有利,可是无形中却让自己背叛了现任的皇上,这和他一向受的教育,忠君忠国有所出入,他能做这样的事吗? 这弄不好,他黄家会被世人唾骂的! “将军,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都是沧焰的臣子,就像我刚才说的,不管谁做皇上,只要为国为民,我们都该支持他!如今赵天泽想要借外敌的力量打向帝都,与虎谋皮,只怕反被虎咬一口,到时苦的还是百姓。赵天楚做了皇上,我们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能力治理好沧焰,此时拥护他言之过早。将军,你是沧焰的臣子,为的是天下百姓,可不是某个人的私利!”关洛飞劝道。 “哼,谁知道你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呢?你母亲自己养了那么多兵马,说不定是你想做皇上才利用我们帮你除了赵天泽呢!”黄晟可不好骗。 关洛飞苦笑,黄晟这样怀疑也没错,要是自己轻易一说他就按自己说的去做,他倒不敢相信黄晟了。 “我不想做皇上,将军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以白夫人的名义发誓,如果他日我违背了诺言,就让我不得好死,死在言铮手上。”关洛飞慎重地起誓。 说起言铮,黄晟冷笑一声:“你母亲是白家的仇人,母债子还,你死在白小姐手上也不冤!” 关洛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看向黄晟:“我知道我欠言铮的,将军你放心,我没想逃避,等我弄清一些事,我会给言铮一个交待的!到时,如果是母债子还,我把这条命给言铮就是了!” 他说的斩钉截铁,黄晟倒有点意外了,他虽然和关洛飞不是很熟,可是对关洛飞印象还行,觉得他和帝都那些纨绔子弟不同,又听说他和肖北走的很近。 他的品行怎么样,黄晟不太了解,只知道,肖相教出来的儿子一定是靠的住的。这人能和肖北来往,肖相不干涉,那就证明有自己的可取之处。 可是这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要是答应了关洛飞,他赌上的不止自己的性命,还有自己全军兄弟的性命啊! 他沉吟着不表态,关洛飞也不催促,默默地等着。 许久,黄晟叹了口气问道:“听说你武功很厉害,到赵天泽帐下赵天泽很重视你,你要是帮赵天泽打回帝都,大将军,亲王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你为什么还要反他呢?” 关洛飞淡淡一笑:“我要是帮他,那不是遗臭万年吗?将军又不是没听说他的为人,我关洛飞虽然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也不能助纣为虐,总有些东西需要坚持的!” 黄晟烦躁:“你说如今沧焰算什么啊,一年不到就换了两个太子,两个皇上,原来的太子又傻了,要不然以他的品行做皇上倒不错!” 说起赵天澜,关洛飞沉吟了一下才道:“将军,世事没有绝对,也许我们以为傻了的某个人只是韬光晦迹呢,当时的情况,如果他不‘傻’,就是死路一条,如今老侯爷给他要了封地,听说还张罗着给他娶妻冲喜,也许某一天他就突然清醒过来呢!” 黄晟一愣,若有所思地看着关洛飞,关洛飞的暗示他都听懂了,他和徐培军,以前就是赵天澜的人,赵天澜出事后没和他们联系,他们就以为赵天澜是真傻了。现在听到关洛飞的暗示,这心就活了。 如果真如关洛飞所说,赵天澜是装傻的,那么迟早有一天,赵天澜会‘清醒’的,会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而他们这些臣子,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存自己的实力,等着赵天澜‘清醒’的那一天。 想通了,黄晟对关洛飞的提议没那么抵触了,既然关洛飞能知道这些事,想必也是支持赵天澜的,自己配合他,以后在赵天澜面前也好交代。 “行,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只是我一人配合你不行,那姓徐的如今变了,他和我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你怎么说服他帮你呢?”黄晟担心地问。 “这事我会和徐将军商量的,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关洛飞自信地道。 “嗯。”黄晟点了点头。 关洛飞想到黄城的求助,就趁机劝黄晟早点把黄老将军安葬,并保证说自己会劝徐将军把他姐姐放回来。 黄晟听他说言铮杀了那个姨娘,脸上这才有了笑容,点头道:“白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做的这事大快人心。好,我给白小姐面子,明天就安葬我父亲。” 关洛飞见谈妥了,就起身告辞,按照两人的计划,黄晟找了自己的亲兵来,把三人押了出去,还骂骂咧咧地在镇门口大骂了他们一顿。 关洛飞衣衫被撕破了,还陪着好话,这一幕落在监视他们的人眼中,就有些鄙夷,等见三人狼狈地上路,那人才继续远远地跟着。 **** 罗衣和敛芳还有言铮是被奎狼找到的,她们躲在了一户农家,离坪山镇只有几里。 奎狼一发现三人的行踪就回去禀告,所以黄城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言铮。 言铮受了重伤,本来只打算休息一晚就赶去拓跋,没想到被奎狼出卖给了黄城。 当农户家被士兵包围了,她还以为是徐将军的人追来了,正想和罗衣她们杀出去,就见一个小将冲了进来,一见三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就赶紧摆手道:“你们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们中谁是 白小姐?” “我是!”言铮站了出来。 “白小姐,我是黄城,我父亲和你母亲当年有很深的交情,你母亲和外祖都是我父亲安葬的,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我来找你是关二爷的人通知的,他说你是大夫,医术很高明,我想请你去救我大哥!”黄城赶紧表明来意。 “关二爷?”言铮蹙眉,随即一想就知道黄城为什么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一定是关洛飞的人帮忙的。 “是关二爷,我出来找你时他在和我大哥聊天,此时也不知道还在不,你要是想抓住他,我回去就帮你抓他,让你为你母亲报仇!”黄城陪笑道。 “不用,我只想和他说几句话!既然这样,我就随你去坪山镇吧!” 言铮在罗衣和敛芳的搀扶下上了马,一行人悄悄赶回了坪山镇,黄城一进门就赶紧带言铮去看黄晟,走进去发现关洛飞走了,他有些担心地看向言铮。 言铮有些失望,还以为见到关洛飞就能问清楚,没想到他已经走了。 “白小姐,你先帮我大哥治病吧,我保证,等明天一定去帮你抓关洛飞!”黄城怕言铮不管黄晟走了,赶紧保证。 “嗯,我先给你大哥看病吧!”言铮撑着疲惫的身体,洗了手就给黄晟检查。 黄晟有些忸怩,自己伤在大腿上,言铮算起来是弟妹,怎么能让她看呢! 只是看言铮丝毫没有男女之别的忸怩,大大方方地掀起他的被子,他就觉得自己狭隘了。 “你们先出去吧,别打扰言铮妹妹看病!”黄晟挥挥手,黄城识趣地走了出去。 敛芳和罗衣互相看看,言铮不吩咐她们也不动。 “敛芳你们先出去吧,给我准备一些酒,再弄些止血的药和干净的布条来!”言铮吩咐道。 两人只好走了出去,黄晟这才道:“言铮妹妹,你的事我刚才都听关洛飞说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说他没想伤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让你放心!” 言铮怔了怔,关洛飞这是为在酒楼说她的话道歉吗? “言铮妹妹,我不是劝你忘记你母亲的仇恨,也不是帮关洛飞说话,我只是站在一个兄长的角度说几句,要是说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黄大哥你说!”言铮看这汉子很爽直,也放开了。 “关洛飞那小子人不坏,他的出生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你和他做过夫妻,想必比我更了解他。大哥也不多说了,就劝你一句,是非恩怨,该是谁的债谁了,别牵扯无辜的人!” 这是在帮关洛飞说话呢,言铮怎么听不出来,笑了笑,有些意外地看看黄晟:“大哥觉得关洛飞投奔了赵天泽,助纣为虐是对的?我倒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变成了赵天泽的人了?你还是沧焰的臣子吗?”   ☆、241.无法控制不喜欢你 黄晟笑了:“言铮妹妹,我不是赵天泽的人,我是沧焰的臣子,不管是关洛飞还是赵天泽、或者当今圣上,谁要是做不利于沧焰的事,我谁也不帮!” 言铮听懂了黄晟的言下之意,问道:“那黄大哥可以告诉我,关洛飞找你做什么吗?围” 黄晟摇摇头:“我和他的事你别问了,你只要相信一点,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不会害你!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跑到这了?” “这事一会再说吧!”言铮听到罗衣敲门,就道:“我先给你处理伤口,你这伤幸好遇到我,否则这条腿就废了!” 言铮很敬佩黄晟,腿伤成这样还能硬撑着,这人的身体是铁打的啊! 罗衣进来,把言铮要的东西都递给她,言铮让黄晟喝了麻佛散,等黄晟失去知觉就开始给他清理伤口,剔去了腐烂的肌肉,又给他缝合好,上了自制的金创药,再包扎好羿。 外面等候的黄城只见敛芳端出了几盆血水,都看得心惊,不知道言铮娇滴滴的一个大小姐,看到这么多血不会害怕吗? 等言铮处理好,已经快天亮了,她拉开门,才对黄城说了一句:“他没事了,只要按时换药,过两天就能下地行走……”话才落音,强撑着的身体再也忍不住就一头栽到了地上。 罗衣被吓了一跳,赶紧弯腰抱起她。 黄城知道言铮受了伤,对她撑着给自己大哥治病很感激,赶紧让罗衣把言铮抱到给她们准备好的房间,派了两个丫鬟过来侍候。 黄城的夫人远在帝都,这两个丫鬟是原来徐夫人的丫鬟,倒也很机灵,一人赶紧去给言铮熬药,一人忙里忙外帮三人安顿下来。 言铮昏沉沉地睡着,这一睡就是两天,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 次日,徐培军烧退了,清醒过来就见关洛飞和顾玉生,他蹙眉,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些日子自己做的事都浮现在眼前,让他无地自容,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将军,好点了吗?”关洛飞问道。 “你是?”徐培军有些疑惑。 小蝶不在,关洛飞也没向顾玉生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可是他还不知道徐培军恢复了没有,就以肖飞自称。 徐培军听说是肖相的侄子,就红了脸,低声说:“让肖爷见笑了!” 关洛飞给顾玉生使了个眼色,顾玉生会意,上前忧心地道:“将军,你还记得你昏倒前发生的事吗?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杀了濮姨娘!” 徐培军不是失忆,只是被华春下了蛊,昏倒前的一幕他意识虽然混乱,却都记得,闻言就羞惭地道:“死了好,她要不死,本将军会亲手杀了她!” 华春害自己性情大变,和黄晟反目,又冷落了自己的夫人,还累及那么多兄弟送命,一想到这些,徐培军恨不能抽她的筋剥她的皮。 顾玉生一听这话,大喜:“将军,你回来了?” 徐培军看到他眼中只有惊喜没有厌恨,更觉得内疚,点点头不安地道:“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怎么了,做下了那些天理难容的事,我惭愧啊!” “将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当务之急不是后悔以前的事,而是要想法弥补。”关洛飞道。 徐培军这才如梦初醒,不安地问道:“顾玉生,我夫人呢?我要找她道歉,这些日子苦了她了!” 顾玉生看看关洛飞,关洛飞上前道:“将军,今日是黄老将军出殡的日子,我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能醒,擅自做主让她回去了!” 徐培军猛地坐起来:“顾玉生,给我更衣,我要去参加岳父的葬礼!” 顾玉生又看了看关洛飞,关洛飞按住了徐培军,低声说:“我有话要和将军说……” 顾玉生知道两人有事要谈,就识趣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将军,你和黄将军闹成这样,你此时去已经无法挽救,不如趁此和黄将军决裂吧!” 关洛飞话一出,徐培军立刻怒目圆睁地瞪向关洛飞,要不是顾及关洛飞是肖相的侄子,他早一掌挥了出去。 关洛飞一笑,低声说:“将军别冲动,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去!” 他低声把自己的身份还有自己和黄晟商量的计划都告诉了徐培军,听得徐培军 眼睛越睁越大,怀疑地看着关洛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关洛飞。 “将军,你已经背上了恶名,也不怕再多点恶名!当某日真相大白时,自会还你清白。你考虑一下,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黄晟不恨我吗?”徐培军最关心的是这问题。 关洛飞淡淡地说:“怎么不恨?将军也许忘记了自己做的事,这些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不是威胁将军,只要将军帮我们,我愿意做和事老,为你向徐夫人和黄将军求情!你还不知道吧,救你的人是我夫人白言铮,她此时在黄晟营中,她也会帮你向徐夫人求情的” 徐培军还是有些犹豫:“我要是帮你,那是不是意味着好长一段时间我不能见到我夫人?” 关洛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就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一面,我想,你夫人一定会理解你的!” 徐培军苦笑:“我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不敢指望她理解我,我只希望能弥补一些对她的伤害……好吧,二爷,我答应你,我帮你,这算我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吧!” 两人达成协议,关洛飞就建议徐培军继续装晕,让顾玉生主持军务。 徐培军一口答应,关洛飞就在葱岭镇暂时住下了,等晚上奎狼传来帝都的消息。得知赵天楚竟然对言铮下杀手,才逼的言铮逃走,关洛飞怒从心起,赵天楚,你欺人太甚了,言铮帮了你,你还这样对她,不反你我反谁呢! 再听说言铮一直昏睡着,关洛飞更是坐不住,只是小蝶的人在暗中虎视眈眈,自己稍有轻举妄动就前功尽弃,他只能压下对言铮的思念,只让奎狼暗中保护言铮。 这样隔了两天,徐培军不能不清醒了,听说自己的夫人“逃走了”,小妾又被黄晟的人杀了,徐培军大怒,命令士兵攻打坪山镇。 而这边,黄晟在休养了两天后,要为父报仇,调兵遣将,对葱岭镇发起了进攻。 双方交战,徐培军手下临阵叛逃,掉头攻打徐培军,扬言将不仁,人人得而诛之,徐培军大败,带了顾玉生和关洛飞,小蝶等人仓惶而逃,逃到了关外,徐培军手下不足万人,眼看沧焰回不去了,在关洛飞和小蝶的劝说下,投奔了赵天泽。 临时的军营中,小蝶设宴安慰徐培军,徐培军还是一肚子怨气,边喝酒边大骂背叛自己的将士,关洛飞也陪着骂,说自己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安慰徐培军,只要跟了赵天泽,以他的能力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两人喝的醉醺醺的,小蝶也没有不耐烦的感觉,在一旁安慰着两人,等见两人东倒西歪躺下,她才收敛了笑,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确认两人真喝多了,才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自己的营帐,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低声叫道:“郡主,那徐培军已经没用了,你怎么还留下他呢!” 小蝶冷冷一笑:“谁说他没用了,这不是更好吗?我们只失了一个边关,就得了一员猛将,虽然看上去他手中已经没人可用,可是那徐培军不是普通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把边关夺回来的!” 侍女娇笑道:“郡主你就不怕这是他和关洛飞的计策,否则怎么那么巧,徐培军和黄晟一直僵持不下,他一来,徐培军就败了?” 小蝶看看她:“三娘,关洛飞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帝都他回不去了,他要一个边关守将做什么呢?” 柳三娘冷笑道:“谁说回不去呢?这天下又没规定不许姓关,谁知道关洛飞不是想做皇上,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呢!郡主,你和你父王可别被他利用了!关洛飞对白言铮痴心一片,白言铮又和拓跋言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说不定只要言铮一句话,关洛飞就会回头帮她打你们!” 小蝶蹙眉,想了想道:“三娘,赵天泽让你来是配合我们的,不是来离间我们的!我相信关洛飞,他不会背叛我们的!” 柳三娘撇嘴:“郡主,别那么自信,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依我说,不管关洛飞对白言铮有没有余情未了,你都该下手杀了她,这女人很可怕,你要留下她,决不是她的对手!” “我做事不需要你教!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小蝶恼怒地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勾.引关洛飞没成的事,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岁数了,还扮少女引诱他,你就没有一丝廉耻吗?” 柳三娘格格笑起来:“哟,郡主,你这是真看上关洛飞了?我那也是帮你啊,看他值得不值得你喜欢。对了,你和他还没什么进展吧?要不要我教 你几招啊?保证能让关洛飞从此对你死心塌地!” “我才不要你教,你那狐媚手段还是留着讨好你们皇上去吧!滚……”小蝶脸红了,恼怒地叫道。 柳三娘退后,也不出去,诱惑地笑道:“郡主,你真不想学吗?可别后悔啊!姜是老的辣,三娘我阅男人无数,最知道男人喜欢的是什么,要不然,赵天泽也不会那么喜欢我!你要学了,留住关洛飞有什么难的,那白言铮就让她靠边去吧!” 小蝶瞪了她一眼,也没让她滚,自己走到床边坐下,想了想问道:“白言铮到底有什么好?我那天看了,也不怎么样啊!” 柳三娘扭动着腰肢走过来,边道:“她是不怎么样,二爷喜欢她那是接触的女人少,否则怎么会喜欢她呢!郡主,你比她长得美,也很聪明,二爷要和你多接触了,也会喜欢你的!” 小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柳三娘见有戏,就笑着说起怎么哄男人的手段来,这些手段小蝶以前也听自己的奶娘说过,可是她只是说的很简单,哪有柳三娘说的详细,听的她入了迷,连想赶柳三娘走的意思都没。 柳三娘一心想拉拢她,连床上的事都说了,小蝶听的面红耳赤,也没打断她,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不知不觉说到了半夜。 *** 关洛飞这边,小蝶才走,顾玉生就带了两个侍卫来,两个侍卫扮成关洛飞和徐培军的样子,两人就换上侍卫的衣服悄悄出了营帐,掠出了十多里,就见一个小树林,关洛飞吹了两声口哨,奎狼就带着徐夫人走了出来。 “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你去见见徐夫人吧!”关洛飞推了一把徐培军,就拉着奎狼走到一边。 “言铮没来吗?”关洛飞有些失望地问道。 奎狼摇摇头:“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不许我见她,说她伤还没好,不宜见客!” “怎么还没好,这都几天了!”关洛飞担心起来:“没找大夫看过吗?” 奎狼失笑:“二爷忘记了,她自己就是大夫!” 关洛飞瞪了他一眼:“我还听说医者不自医呢!不行,这走前不能亲眼看看她,我不放心……” 奎狼取笑道:“二爷离开帝都的时候,怎么就放心呢!这离坪山镇都几百里了,你怎么去看她呢!放心吧,她会好的!” 不说还不怎么样,一说关洛飞更是放不下,想着这一去可能几个月甚至年数都见不到言铮,他就觉得心里很难受。 就任性一次吧! 关洛飞吩咐道:“你的马借我,等徐将军和徐夫人聊完,你让徐将军先回去,告诉他,我明天一早一定赶回来,这期间就让他替我掩饰了。” 说完,关洛飞不等奎狼反对,冲到树林拴马的地方,飞身上马就打马而去。 奎狼看的目瞪口呆,这二爷可真是胡作非为啊,这一来一去近千里路,就只为了回去见言铮一面? 他在这边觉得不可思议,关洛飞那边早飞驰了出去,披星戴月地赶回坪山镇。 **** 言铮其实已经好多了,这两天发生的事虽然黄晟没有对她明说,可是从嘴快又一心感激她的黄城口中,她也知道了不少事,联系起来,就猜测出了大概。 关洛飞和徐培军逃到了关外,她原本还以为关洛飞临走前会和自己见一面,可是直到他们逃走,关洛飞也没来见她,这让她不能不胡思乱想。 难道关洛飞是真的要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吗?他就那么怕自己让他在母亲和她之间为难吗? 罢,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吧! 言铮吩咐罗衣她们准备,打算第二天就启程前往拓跋。 深夜,罗衣她们都睡下了,她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想着关洛飞到底想做什么,一会又猜测他是不是真想娶那少女,到现在,言铮还没弄清那少女的身份,这让她更烦躁。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她强迫自己入睡,她刚进入梦乡,关洛飞就掠了进来,站在门口,来时的激动冲劲突然没了,他不知道想和她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有很多很多话想和她说,可是又不知道先说什么。 他站在门口胡思乱想着,一会觉得可能自己来这一趟纯属多余,他当时走时不是坚定地放 她自由吗?怎么隔了这些日子,又反悔呢? 不相见,也许对大家才是真的好,时间久了,言铮就忘记了自己…… 可是一想到言铮会真的忘记自己,关洛飞只觉得心里更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活生生地从胸口挖出去似的。 这纠结让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痛疼起来,一阵阵抽搐着让他眼眶都有点湿意了。 “言儿……你是我的劫……怎么样,才可以对你放手呢?”关洛飞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声,转身往外走。 “无情不似多情苦……我既然已经放手了,所有的痛苦就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吧!” 他走到院门口,留恋地转身,想最后看看她住的房间,一转头他就怔住了,只见门口站了一人,长发披肩,只着了一身白色的里衣,赤着双足,沐浴在冷冷的月光中,那双熟悉的眼在月光的映衬下流光泛彩,可以和天上的星辰媲美了。 关洛飞看呆了,怔怔地站着,傻了一般。 言铮也不说话,就这样淡然地看着他,她本是浅眠,关洛飞一落地时她就醒了,凭直觉她猜到了是他,所以也没起来,就耐心地倾听着门外的动静,她想看看,关洛飞会怎么做! 没想到这家伙,踟蹰了半天没进去,却想走,她一时忍不住,靴也没穿就冲了出来……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想先打破这样的平静,似乎谁先开口说话,这一瞬间的安静就会变成别的……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言铮只感觉身上越来越凉,她才受过伤,身体元气大伤,又赤了双足,无法抵御这边关夜间的寒冷,于是,一个喷嚏不受控制地就冒了出来。 “阿嚏……”她的喷嚏声惊醒了关洛飞,他一看,才发现她赤了足,又想到她受了伤,就再也忍不住了,身形一动飞掠过来,一把抱起她就冲进了屋,把她放到床上,用被子包住了她。 等嗅到言铮身上的香味,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此时,任何纠结都没了,他连被子带人一起抱到了怀中,埋头在她耳边低叫道:“你笑我吧!我没骨气……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呵呵……无法控制自己什么?”言铮挑眉问道。 “无法控制自己不喜欢你……无法控制自己不想你……无法控制在听到你昏迷不醒后心疼你……无法控制走前不能见到你……” 关洛飞将她搂得死紧,一跌声地说着,只觉得心头充满了委屈,说着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只是两粒,他就吸气忍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了这点小事掉泪,他没出息到家了。 只是这种委屈,在听到言铮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出来环抱住他的颈时,全没了…… 关洛飞心中充满了狂喜,他不是自作多情,他不是一个人纠结,她和他一样,她心里有他……   ☆、242.拓跋言的秘密 关洛飞再不迟疑,低头寻找到她的唇,就吻了上去,舌灵活地撬开她的齿,钻进去与她的舌辗转纠缠。 太多的不甘,思念等等情绪已经在心里长期发酵着,他放任自己的情绪,肆意地索取着围。 可是越吻却越饥渴,心里有个空缺始终无法填满,他再也忍不住了,像只困兽般撕开她的衣服,欺身压上了她,当他带着她攀上高峰时,听到她在自己耳边喘息,他才觉得这个空缺被填满了。 拥着她,他满足地叹息,原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只有她,才是他心里身体都需要的! “言儿……言儿……”他在她耳边一声声地轻唤着她的名字,满腹的话要说,可是又觉得说什么都不需要了,她会懂的,不用说她也会懂自己的羿! 两人拥抱着,静静享受这没有外人打扰的时光,忘记了恩怨仇恨,没有一刻,两人的心如此贴近,在这一刻,他们知道,他们拥有彼此。 温馨的时光总是一晃就过,等窗外黎明的光线照进来,关洛飞赫然一醒,他还要赶回去呢! “言儿,我要走了!”他恋恋不舍地轻轻推开她。 言铮也不问,抓过自己的衣服披上,关洛飞默默地也拉过自己的衣服穿上,感觉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有些心虚。 言铮只随便系上带子,转身帮他整理衣服。关洛飞受不了这样的温柔,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我会来找你的,你等我……” 言铮一笑,终是忍不住,半嘲讽半感叹地道:“洛飞,有些路走过了头就无法回头了,就算能回头,也不是以前那条路了,你懂吗?” “我懂,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我做了什么,我都给自己留了回来找你的路,这条路会很干净的……” 关洛飞揽住她,保证道:“你只需要相信我,我很珍惜你,胜过我的眼珠,无论我们要分开多久,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 “我不是说这个……”言铮有些羞恼:“你明明知道我说什么,不准往这上面绕!” 关洛飞低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我的保证呢!行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我有分寸的……我听说了你对赵天楚发下的一百天推翻他的誓言,我会帮你实现的,……言儿,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计算着这一百天,希望一百天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我要走了,你保重……” 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起身要走。 言铮想起一件事就叫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小蝶是什么人?” 关洛飞顿了一下,扭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想给你一个意外……嘿嘿,言儿,到时你会大吃一惊的……我们不用多久又会见面了,到时你就知道她是谁了!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四凤是她的人,她现在还留在赵天楚身边吧,你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让赵天楚先自乱阵脚……” 关洛飞说完再不迟疑,拉开门走了出去,在罗衣她们发现前走了。 言铮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想着关洛飞说的事。四凤在赵罡死后就和赵罡的嫔妃们被送到了太庙,言铮走前她什么动静都没有,她当时还疑惑,不管是谁把四凤送到了赵罡身边,决不仅仅是为了讨赵罡欢心,她的作用都还没完全发挥出来,怎么就甘于平凡呢? 她想了一会,毕竟空想也没用,还是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吧! 起身顾不上梳洗,先整理了床铺,收拾好自己的包袱,罗衣她们就进来了,两人看看已经整理好的床铺,默契地一笑,言铮以为她们不知道,她们就装不知道吧! 虽然不是很赞成她和关洛飞藕断丝连,可是她们也阻止不了,就顺其自然吧! 三人收拾好行李就去找黄晟告辞,黄晟挽留不住,只好说:“要走就走吧,这里你们随时来我随时都欢迎,对了,言铮妹妹,你到边关去祭祀过你母亲和外祖吗?” 言铮摇摇头:“我正想和黄大哥说这事呢,你能找个人带我去祭祀吗?” “没问题,你稍等!”黄晟出去交待人准备祭祀用品,等准备好了就备车送言铮过去,路上黄晟对言铮道:“如今已经查明害死你母亲的凶手了,你打算怎么办?” 言铮苦笑:“大哥容我一段时间,我还没想好怎么报仇呢!” 黄晟赶紧道:“我不是逼你马上给你母亲报仇,谢淑岚如今有赵荀和赵天泽撑腰,你一个女子想报仇 谈何容易,我只是给你提醒一声,别忘记了你母亲的仇。不过有时也不能太狭隘,国仇和家恨不能两全时,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你母亲是大义之人,会明辨是非的,就算你不能亲自帮她报仇,九泉之下也不会怪你的!” 言铮听他说的前后矛盾,就知道他是在帮关洛飞说情,也不挑破,点点头道:“大哥的话言铮都记在心里了,大哥放心,言铮也不是狭隘之人,分得清轻重,会以大局为重的!” 黄晟这才放心,点点头。 等到了山上,言铮看到向东的山坡上有几座坟墓,大大小小的,都被打理的很好,上面都没杂草。 “这就是你母亲和外祖还有你两个舅舅的坟墓……”黄晟解释道:“当时太乱,我父亲也没能力收集全他们的尸骨,只好做了衣冠豕,这些年每到清明大家都会来这祭祀他们。今年因为朝廷动荡,来的人很少。” 言铮边听边看着那几座坟墓,墓前都立了碑,很简单,上面只刻了名讳和死期,没有生的日子。大概白家的人都死了,没人清楚他们的生辰吧! 白家言……言铮的目光落在一尊墓碑上,目光微微一沉,随口就问道:“黄大哥,这白家言就是我母亲的兄弟吧?” 黄晟的目光随着她移了过去,看到墓碑上的字就道:“是,他是你母亲的小弟弟,当时死时估计还不到十岁吧!你别小看他,听我父亲说,他是白老将军最宠爱的孩子,自幼就跟着白将军和白夫人学武,和你母亲感情很好。他很有本事,小小年纪就跟着白将军上战场,立功无数,当时的皇上为表彰他的功绩,还特赐了一个黑骑将军的称号给他呢,官同三品。大家当时都说,白家言以后一定会是沧焰最年轻的大将军,没想到他没能等到这一天,小小年纪就没了,这真是我们沧焰的损失!” 言铮听着有些恍惚,感觉自己无意间撞破了什么,她慢慢走过去,伸手抚摸着墓碑,沉声问道:“这是衣冠豕吧,他们一定没找到我舅舅的尸骨!” 黄晟叹道:“当时白家军全军覆没,等我父亲他们赶去时,很多尸骨都被野狼秃鹰毁了,有些面目全非,分不清谁是谁,只好将他们都葬到了一起!你看,后面那个最大的坟墓就是!” 言铮抬头,就见这几座坟墓后有座巨大的坟墓,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土坡,她愕然之下莫名地有些心虚了。 死了这么多人都因为谢淑岚一个人的私欲,她能说自己不计较谢淑岚的杀母之仇,那是因为她不是熙言铮。可是面对这么多冤死的人,她还能说自己不计较杀母之仇吗? 这些人有什么错,他们就活该冤死吗? 一时,她有些呆不住了,只感觉自己背部凉飕飕的,似乎无数的冤魂都在后面指责她…… “罗衣,摆上祭祀用品,我要祭拜他们!” 言铮退后几步,心虚地垂下头。 罗衣和敛芳赶紧摆上祭祀用品,言铮跪下,认认真真地给这些冤死的人磕头,头一次,她体会到了自己身上的职责,虽然到现在也没想通她为什么不穿越到别人身上,却穿越到熙言铮身上,可是这一拜,却让她重视起这事,她没权利随心所欲,她必须做些事来回报冥冥之主。 烧着纸钱,眼熏的她眼睛通红,她的泪掉了下来,落在黄晟等眼中,都感觉到她的伤心。 言铮透过泪光,看着那些坟墓,特别是白家言的,对拓跋言利用自己的恼怒在这一瞬间都没了。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拓跋言,面对这么多的坟墓,面对那滔天的仇恨,她也会这么做的,甚至做的比拓跋言更无情…… 一直以来困惑自己的事在看到白家言的墓时都豁然开朗,拓跋言为什么一见自己就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一次次帮她纵容她,甚至把自己的人都给她用,不是她有多特别,而是这身体和他有剪不断的血缘关系…… 拓跋言就是白家言…… 除了这解释,言铮想不出其他可能! 赵罡和飒芥可以假死,白家言为什么不能死里逃生呢?当年战场那么乱,失踪了一人谁也不知道。 事后白家言的坟墓在这,谁能想到他却在自己‘战死’的地方浴火重生呢?而且还一直呆在敌国! 言铮无法想象,当时还十岁没满的白家言,是怎么在敌国生存下来,乃至做上了敌国的太子,如今的皇上呢? 这其中的艰辛绝不是幸运两个字就能解释的 ,他一定吃了很多人所不知的苦,一定经历了很多人所不知的磨难…… 言铮想到了自己和拓跋言吊在山崖那一幕,那时,她能肯定,她对拓跋言动了心,而拓跋言也对她动了心。 如果不是因为有血缘关系,她相信,那一刻,拓跋言绝对会吻自己的…… 这不可耻,他们那一刻是灵魂相互吸引,而不是作为白家言和熙言铮去接触的…… 言铮唇边带起了一抹微笑,她现在已经能理解拓跋言对自己的感情纠结了,如果自己不是穿越在熙言铮身体里,他们会有故事的…… 可是冥冥中已经注定了一切,他们注定只能遥遥相守,所以上天给她送来了关洛飞,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至于双双堕落到那纠缠不开的深渊中吧! 言铮知道自己,她不是熙言铮,如果没有关洛飞,什么礼数她都不会放在眼中。 而拓跋言,这样一个逆势而生的强者,什么礼数他也不会放在眼中的,他活着,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不管是因为复仇,还是因为别的,他都会燃烧别人,甚至燃烧自己直到成灰…… 言铮现在不为熙乾明侥幸逃出来感到遗憾,有拓跋言在,他决不会有好下场的,说不定此时拓跋言已经出手了…… 她相信他会拿熙乾明一家的血来祭祀白芷一家,她唯一为熙芙蓉感到庆幸,一念之仁帮了自己,能逃出熙家的连累,这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吧! 熙家出事前,言铮遵守当初对熙芙蓉的许诺,抽空见了她一面,给她指点了一条路子。如果熙芙蓉肯听自己的,从此安安分分做个商人妇,那她这一生会平平安安地度过的,要是还像煕文媛她们有野心,那她也帮不了她了! 纸钱烧完,言铮和黄晟道别,带着罗衣,敛芳踏上了前往拓跋的路。 过了沧焰的国界,越往关外走,往拓跋那边的景色和路过的村庄就和沧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沧焰那边兵荒马乱,到处是逃难的百姓,而这边,就隔了数十里的国界,这边的百姓就安定多了。 言铮一路看着,很佩服拓跋言,他这拓跋皇上也不是只为了复仇做的,他是用心在善待拓跋的百姓,用心在经营着这个国家。 言铮三人晚上借宿一个农家,罗衣和敛芳都能说当地话,和人家套了近乎,那家人腾了一间房给三人,还给三人准备了几样小菜,虽然没肉,言铮也觉得很丰盛了。 农户的男主人出去帮工,家里就女主人和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半瞎的婆婆。那女主人很热情,给三人端了饭菜后就坐在一边陪聊,问罗衣沧焰那边的事。 罗衣简单地说了,女主人一听沧焰又换了一个皇上,就嘲讽道:“让他们换吧,越换越差更好,这样就不会派兵来***扰我们了!” 敛芳负责给言铮翻译,言铮忍不住问道:“你们经常被***扰吗?” 罗衣翻译给女主人听,女主人撇撇嘴说:“以前经常被***扰,自从我们太子上任,就是我们皇上,他带人狠狠打击过他们,还杀了带兵来***扰我们的沧焰将军,把他的人头挂在边境,这两年沧焰都不敢派人来***扰我们了!” “你们皇上很厉害啊!”言铮想多了解点拓跋言的事,又问道:“我听说很多人说皇上无情,连自己的兄弟都杀,有没有这回事啊?” 罗衣看了看言铮,没等女主人回答就对她道:“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有苦衷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我和敛芳都不会骂他,因为没有他,就没有我们!” 言铮笑了笑,她知道罗衣和敛芳都是拓跋言的人,自己这样问的确有损害她们偶像的意思,她赶紧声辩:“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想多了解一点我大哥!” “这些我会和你说的!别问了!” 罗衣换了个话题,和敛芳一人一句问起女主人今年的收成,家里的情况,女主人乐呵呵地回答着,那满足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错。 等女主人收了碗筷,又给她们送来了洗漱水,三人赶路赶了一天,洗洗就一起躺到了炕上。 “小姐,你别听外面的人乱说,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不是帮皇上撇清,皇上是杀了他一个兄弟,那也是人家先动手的,皇上是逼于无奈才反击的。你不知道,皇上没做太子之前吃了很多苦,他母妃是太上皇的一个妃子,没权没势,失宠后就被太上皇遗忘了,皇上自小就被自己的兄弟欺负,他小时听说长得很瘦弱,他母妃担心他在宫里 活不了,就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打点了太上皇身边的近侍,人家帮着说了好话,太上皇一时慈悲,就把他们放出宫去寺庙里给自己念经祈福。” 言铮听到这就想通了,一定是那小皇子在外面殁了,才被白家言取而代之的吧! “白夫人和外祖和拓跋那一战后,拓跋大伤元气,之后太上皇忙着重振朝纲,就忘记了皇上,是有次大梁那边来犯,太上皇一连派了几个将军去打,结果都被打败了,太上皇一气之下就御驾亲征,他也被打败了,逃到了皇上当时在的寺庙,皇上的母妃让两人父子相认。太上皇见被自己忽视的小皇子长大了,很欣慰。皇上知道太上皇败了事就自告奋勇,让太上皇给他三千兵马,说会把大梁打回老家去。太上皇一想自己那么多人都损失了,再损失三千也没什么,就同意了!” “我大哥胜了!”言铮丝毫不意外,否则也没有拓跋言的今天了! “对,皇上以一当百,也不和大梁硬拼,他让这些士兵把大梁的人引到了一个峡谷中,事先收集了数百头牛,在这些牛身上捆上了草席,当那些大梁的士兵进入峡谷,点燃牛身上的草,又在后面放着鞭炮,结果牛一受惊就往前跑,大梁的士兵被围堵在峡谷中,无路可逃,被牛挑死烧死的数以万计……那一战皇上得胜而归,可是皇上并没有因此得到奖励!”罗衣叹息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言铮一想就知道了,拓跋言杀敌太多,手段太残忍,朝中的大臣不会这样放一个已经被遗忘的皇子进宫去和当时的太子争宠的。那些败了的将军,也不会服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 罗衣看到言铮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点点头说:“太上皇一方面欣赏皇上的机智,另一方面也有些忧心,怕带皇上回宫会引起非议,就奖励了皇上一块封地,以此就算嘉奖皇上了。皇上也没说什么,接受了封地,和他母妃前往封地。两年后,皇上的母妃殁了,这时大梁又举兵来犯,那些吃过亏的将军都不愿再去征讨,有人就向太上皇推荐了皇上!皇上这次没有一口答应,以孝在身推拒了。太上皇无人可用,就下了圣旨让皇上一定要去征讨,皇上无奈,只提出了一个条件,若是他胜了,必须将他母妃的灵柩迁到皇家陵墓。太上皇一听这么简单,就应允了!” “后来呢?”言铮好奇的不是拓跋言胜了没有,而是拓跋言对这个母妃的感情,是利用还是真的把她当母亲看。 自己的孩子换了一个人,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妃子瞒着太上皇收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冒充自己的儿子,是为什么呢? 拓跋言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是怕被人知道他已经换了一个人,还是另有隐情呢?   ☆、243.谁想杀她? “后来皇上赢了,太上皇和朝中的大臣还是不想让他回帝京,只赏了他黄金万两,只是皇上坚持要送母妃回皇陵,否则就不交兵权出来。太上皇害怕皇上闹事,只好同意了。皇上送母妃的灵柩回皇陵,说要在皇陵守孝百日,太上皇也恩准了。就在这百日内,原来的太子害怕皇上夺了自己的位置,几次三番加害于他,皇上忍无可忍就还击了!这就是当日皇上杀害自己兄弟的真相!” 罗衣感叹道:“之后太子之位一直空悬,太上皇一病不起,他恨皇上杀了太子,又苦于没证据治皇上的罪,这事就一直拖着!太上皇其实心里已经有人选,就是皇上的二皇兄,只是太上皇怕一立二皇子为太子,皇上又会加害二皇子,才迟迟没立。只是二皇子却沉不住气,伙同阗王,太上皇的弟弟想杀了皇上,这事没有得逞,却把皇上激怒了。皇上一怒之下拿下了二皇子,带兵进了皇宫,让太上皇以太子之位交换二皇子。太上皇被逼无奈,只好下了诏书,立皇上为太子!” 言铮摇摇头,有些感慨,真是每个皇位都是鲜血和杀戮铺就的啊!说是二皇子图谋杀拓跋言,谁又知道这后面是不是拓跋言在推动呢羿! 拓跋言不想做太子,又怎么可能屡次出风头打大梁呢,这恐怕是他复仇之路的策略围。 昔日白家的骄傲白家言,小小年纪就带兵打仗,韬光晦迹,又怎么可能安于在寺庙中埋没一生呢! 只怕大梁两次来犯,这后面也有拓跋言的手在推动着。 言铮越想越心惊,拓跋言翻云覆雨,将这些国家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要是想要这天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放眼看,赵天楚和赵天澜,还有赵天泽,他们谁有拓跋言的智慧和毅力呢?他们都是在温室中长大的,拿什么和拓跋言这在鲜血中滚大的男人较量呢! 她这边想着,罗衣又道:“其实太上皇立皇上为太子也不算做错,那二皇子就是短命的,皇上绕过他,太上皇为保全他赐了一块封地给他,可是他没福气,隔了两年后就病死了,封地和太上皇赏赐的宝物全归他堂兄拓跋正了。说起这拓跋正,就是个虚伪的人,他怕皇上把封地收回去,主动示好,要把自己当时还没及笄的妹妹送给皇上为妃,被皇上拒绝了。后来每年都往宫里送美女,年年都提要送妹妹给皇上做妃子的事,一次没得逞,这些美女他也没收回去,皇上不要就改送其他官员,倒给自己弄了不少好人缘!” 拓跋正?言铮知道这人,上次去濮族他还带了人去,只是没有正面交锋又悄悄走了。 罗衣冷笑一声道:“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野心,他是想取代皇上呢!只是他这样示好,皇上碍于阗王的面子不好和他翻脸,暂时容他罢了。只是最近他见皇上很少上朝,就张狂起来。等着吧,只要他敢闹出什么事来,皇上不会放过他的!” 说起拓跋言很少上朝,言铮想起纳兰青说的话,就担心起来,拓跋言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很少上朝呢?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累了就睡了。 次日一早,三人辞别了女主人又继续上路,当路过锡罗山,罗衣随口说了一句:“小姐你还记得龙四吗?听龙九说她来了锡罗山,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她给言铮讲了锡罗山的事,言铮听了愕然,她都忘记了龙四,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来了这种地方,对自己如此狠啊! 这样能对自己狠的人绝不能忽视,言铮不知道拓跋言有没有防备龙四,她却是不能不防的。 三人赶了一天的路,还没到拓跋王城,当晚又借宿农家,次日又赶了半天路,就进了拓跋王城。 言铮是第一次来拓跋王城,进去一看,这王城比沧焰的帝都还富裕,街道很宽,设计规划也很有序,由此可以看的出拓跋王朝这几年发展的很好。 相比赵罡的狭隘,拓跋的管理大气多了。 来往的客商也比沧焰的多,随处可见波斯、天竺的商人,看着这形色各异的人,如果不是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古代的,言铮都要觉得自己回到了现代。 她好奇地东张西望着,罗衣和她商量了一下,先去找人安排她们进宫,留敛芳陪着言铮。 言铮也知道不可能这样冒然闯进皇宫,和罗衣约好在酒楼等,就和敛芳在街上转。 敛芳带她到王城最繁华的大宁街逛,说这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丝绸珠宝店,王城的贵妇人们最爱来的就是这条街。 言铮跟着她过去,一看,的确名不虚 传,一条街都是人,街道两边开满了店,琳琅满目的商品不止有本地的,还有那些外族商人的,看的人眼花缭乱,一问价钱也不贵,言铮给绿荷她们各挑了几件异族的首饰,打算让春风楼的人先带回去,让几个丫头也高兴高兴,免得还以为自己忘记了她们。 逛累了,在敛芳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和罗衣约好的酒楼,上楼,就看到罗衣已经等着了,还给两人叫了一桌菜。 “吃吧,先吃饱我们找个地方落脚再谈!” 酒楼人多嘴杂,言铮忍着满腹的疑惑吃起来,这几天忙着赶路也没好好吃饭,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还真饿了。 等吃完,罗衣结了账就带着言铮和敛芳出了酒楼,走了几条街,就到了一家干净的客栈,罗衣把两人带进一个安静的小院,一进去言铮就看到提前过来的龙九。 “小姐……”龙九把三人让进了屋里。 言铮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不是我大哥出了什么事?” 龙九看看罗衣,罗衣将言铮拉到桌子旁坐下,低声说:“我们暂时不用进宫了,皇上没在宫里,现在在宫里的是龙一,他假扮皇上掩人耳目,是龙九刚才告诉我的!” 言铮刚才就猜到了,否则罗衣也不会把自己带到这,她蹙眉问道:“那我大哥呢?” “皇上被墨师父和姑姑接走了,此时应该在朱姑娘那里!你们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就带你们进山去找!”龙九道。 “接走?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言铮蹙眉。 龙九苦笑:“我也不知道皇上出了什么事,我是到这后和龙一联系,他告诉我的,说让我在宫外等着小姐,宫里不用去了,免得惹人注意!龙一还说,皇上很久没上朝,阗王和拓跋正蠢蠢欲动,估计猜到了什么,怕他们利用你威胁皇上,所以让你不要暴露身份。我们先进山避一避,这里的事龙一会处理好的!” 言铮不是想怀疑龙一,而是这些日子见多了争权夺位的例子,她怕这一切都是龙一掩人耳目的说法,事实上拓跋言早出事了! 她也不怕得罪龙九,直接道:“龙一靠的住吗?” 龙四脸色就变了变,异样地看着她。 言铮知道自己怀疑龙一伤了龙九的自尊心,说龙一靠不住就相当于说他们也靠不住,赶紧解释道:“我不在乎谁坐皇位,我只是关心我大哥的安全!你别误会,我也不愿意怀疑谁!” 龙九脸色这才恢复正常,淡淡地说:“小姐可以相信龙一,他背叛谁也不会背叛皇上的,他的品格是我们、包括皇上都敬佩的,姑姑也很相信他,你也可以相信他!” “嗯,那就好!”言铮不敢再说什么,转开话题问起拓跋正和阗王的事。 龙九冷笑道:“这两人本来该在封地,可是听说皇上很久不上朝,就以关心皇上的名义来了王城,龙一不好在这时和他们翻脸,就让他们留下了,听龙一说他们在暗中活动,龙一装作不知道,就等拿到确实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对了,听说阗王派人和赵天泽联系,估计想借赵天泽的人马来对付皇上,龙一已经派人去查,有确切的消息会告诉我们的!” 言铮顿时想到关洛飞和那莫名其妙的郡主,就问道:“那阗王有几个女儿?都多大了?有没有一个叫小蝶的郡主?” 龙九思付着道:“阗王好像有四个女儿吧,都是他的妾室所生,一个赛过一个的漂亮,人称阗中四朵花,至于有没有叫小蝶的,这还要去打听,毕竟女孩家的闺名我们外人一般都不能知晓!” “嗯,你去查,她们的性格脾气我都要知道!”言铮越想越觉得这小蝶就是阗王的女儿,联想道关洛飞走前说的话,她更加确信。 这一晚,言铮睡得很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看到一个女子走向自己,近了,她看见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女子俯身看着她,那双酷似自己的眼睛里全是恨意:“言铮,你占了我的身,却不为我家人报仇,反而和仇人之子恩爱,你不配做我,你还我的身体来……” 她伸出手,十指如勾,猛地掐在言铮脖颈上,言铮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全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 怔怔地看着女子,眼里只有绝望。 这时,女子身后有一女人扭动着腰肢走过来,手上举了一支火把,狞笑着说:“白言铮,我就知道你是恶鬼转世,你害我进了那人间地狱,我也让你尝尝地狱的 滋味,你去死吧!我诅咒你永世不能超生……” 龙四……言铮愕然地看到她的脸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地剥落,皮肉全掉了下来,她狞笑着把火把扔到她身上,顿时言铮看到自己全身着了火,火烧焦了自己的头发,她嗅到了皮肉的臭味…… 啊,无法忍受的痛苦让她猛地睁开了眼,只见屋里全是火,火光舔着帐子,疯狂地席卷着一切…… 言铮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依旧在梦中,有些傻地看着火苗跳动。 “小姐……”恍惚中有人在大叫,她清醒过来,想跳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都不能动,就像在梦中一样,力气全没了。 “小姐……”敛芳和罗衣都在大叫。 言铮看到屋梁都着火了,有些瓦片在纷纷掉下来,屋里全是浓烟,她被呛的猛咳起来,可是就是无法起身。 “快救小姐……”外面的人在叫着,可是火势太大,谁也不敢冲进来。 言铮一瞬间有些绝望,她不知道是谁想杀自己,这是龙九找的地方,他们谁都有可能出卖自己,否则她怎么可能睡的那么沉,被火困在屋里还一动不能动。 她真的嗅到了自己头发的焦味,眼睛转动,就看到火苗席卷到自己身边,灼热的温度让她的皮肉都开始感觉到疼痛。 难道自己真要被烧死在这吗? “我去救小姐!”罗衣一声吼,还没动身,敛芳已经泼了一桶水在自己身上,冲了进去,几乎在同时,半空中落下一道影子,冲进了火里。 言铮正绝望时,就见屋顶被一道巨大的冲力撞开,一个人影掠了进来,手中的鞭子一卷,就把言铮提了起来,破空而去。 敛芳冲进来,只看到两人消失在头顶,她足尖才落地就跟着掠了出去。 远远只看到那人影抱着言铮飞跑,敛芳急了,大叫道:“放下我们小姐!” 那人宛若未闻,迅速跑着,罗衣和龙九也跟着追来,那人加快脚步,一瞬间就把三人甩在了后面。 这等轻功让三人都震惊,又追了一段路,就彻底不见了那人的身影,三人分头追去,可是都不见人。 敛芳衣服都被烧了破破烂烂,头发也不见了大半,追了一段路不见人,才着急地往回跑,想找到罗衣,再想办法找言铮。 一转身,就看到龙九跑了过来,敛芳叫道:“龙九,找到小姐了吗?” “没,你呢?看到谁救了小姐吗?”龙九问道。 “没,他跑的太快,我没看清!”敛芳急得跺脚,声音也严厉了:“龙九,这地方是你找的,不是应该很安全吗?怎么还有人杀小姐?” 龙九蹙眉:“我怎么知道,我一直住在这都没问题,怎么你们一来就出问题了?难道是有人跟踪你们?” 敛芳一想也有可能,就打消了对龙九的怀疑,往前走:“我们去找罗衣,再商量怎么找到小姐吧!” “嗯!”敛芳一转身,龙九眼中就掠过一抹杀意,往前紧追了两步,手中的薄剑腾地滑出,就刺向敛芳的脊背。 敛芳只觉得背后有风声,警觉地一偏,还是慢了,只觉得剑刺进了自己的背上,她反应极快,回手就一掌击向龙九,边吼道:“果然是你出卖了我们?混蛋,我杀了你……” 可是这一掌击出去却没多少力量,敛芳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抽离,大惊:“剑上有毒?” 龙九冷笑起来:“算你们命大,本来刚才就该和白言铮一起被烧死的,没想到迷/药对你们不起作用!” 他说着挥出一掌,敛芳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在半空中就喷出鲜血,跌到地上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她又吐出一口鲜血,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你……背叛皇上?罗衣饶不了你的……” 龙九嘿嘿笑着走过来:“我杀了你……再杀了她,谁会知道我背叛皇上呢?” “为什么?”敛芳在暗中积攒着力气,等待龙九靠近再蓄力一击。 她不解的是,龙九和罗衣已经有婚约,他为什么还要背叛他们呢?龙九是皇上信任的人,他不是该和她们一样,对皇上忠心耿耿吗? “你想知道为什么,就到阴曹地府去问龙四吧!白言铮害我最心爱的女人死的那么惨,我怎么能不为她报仇 呢!要怪,就怪你们不该帮白言铮!” 龙九又挥出一掌,敛芳早有防备,原地一滚,再借力一跃,手中的暗器全飞向龙九。 龙九没想到敛芳还有这一手,慌忙闪避,敛芳也没想能伤到他,一撒出暗器就提气狂奔,等龙九反应过来,敛芳已经跑出好远…… “该死……”龙九扭曲了脸追了过来,只是夜太黑,敛芳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龙九沉着脸四处寻找,没找到敛芳,反而遇到了折回来的罗衣。 “龙九,找到小姐了吗?”罗衣焦急地问道。 “没,你呢?”龙九抚了一把脸,恢复了镇定。 “我也没,真不知道是谁救了小姐!”罗衣蹙眉,和敛芳一样瞪向龙九:“那客栈不是安全的吗?怎么会着火了?” 龙九苦笑:“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呢,不知道是谁出卖了我们!对了,你和敛芳一路来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啊?那神秘人是谁的人,小姐没和你们说吗?”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人!”罗衣还是忍不住疑惑:“我们一路也没发现有人跟踪,怎么会出事呢?” 龙九摇头:“我刚才有事出去了一趟,等回来就看到着火了,这火还真有些蹊跷,我们回去客栈查看一下吧,也许能找到线索!” “等敛芳回来一起去吧!”两人等了一阵也不见敛芳回来,龙九道:“也许敛芳已经回客栈了,我们回去找她吧!” 罗衣想想也没反对,和龙九一起回到客栈,只见半个客栈都被烧没了,掌柜的和伙计都不见了,敛芳也没回来。 两人面面相窥,龙九想了想道:“罗衣,我进宫去找龙一商量,你找个地方等我。” 罗衣点点头:“行,你出来就到酒楼找我吧!我去哪等着!” “嗯!”龙九答应着就走了,罗衣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却没急着去酒楼,反而走进被烧的半残的客栈。 浓烟还没熄灭,火势却小了很多,她站在被烧的面目全非的院子里,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九在暗处看着她,暗暗握拳,罗衣起疑了,他刚才不该迟疑,该杀了她才是。 只是一想到这些日子的相处,龙九自嘲,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也不见得会下手。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他有些茫然,手下意识地摸到怀中,怀中一枚冰冷的玉佩触手可及,那冰凉让他猛然一震,这点茫然没了。 他喜欢的是龙四,怎么能因为这罗衣动摇呢! 想想龙四被拓跋言弄到锡罗山,最后惨死在那,他就觉得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要杀了她们,都是她们才害的龙四死的那么惨。 白言铮,拓跋言,所有帮他们,助纣为虐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他要抓住白言铮,把她也送到锡罗山,让她也体会一下龙四生前受过的苦…… **** 亲们,今天是大年三十啊,风在此给各位亲们拜年了,感谢各位亲又陪了风一年,祝各位亲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财源滚滚,阖家幸福!O(n_n)O谢谢!   ☆、244.他不值得你伤心 “罗衣,你要识趣的话就别和我作对,乖乖的,这样我念在我们的情分上,会对你好一点的!”龙九自言自语着。 客栈在烧着,周围赶来救火的住户看已经烧的没救了,都在一旁议论纷纷,官府得到消息派人赶过来查看,罗衣才悄悄走了围。 龙九一直跟着她,见她在街上转悠着,等到天亮,才往酒楼走去,龙九迟疑了一下,还是远远跟着,只见罗衣到了酒楼,酒楼已经开张,很多喝早茶的人蜂拥进去,罗衣也跟着走了进去。 龙九没敢进去,在街对面看着,见罗衣找了张桌子坐下,他有些焦躁起来,她明明起疑了,为什么还来这里呢?不是应该赶紧找人想办法吗?难道这酒楼才是他们联系的地方? 罗衣要了壶茶,给自己要了早膳,除了店小二给她送过吃的,龙九没有看到任何人接近她羿。 他越等越心烦,龙一根本没告诉自己拓跋言的下落,什么进山被纳兰青接走都是他编出来的,在没弄清拓跋言的下落前,他无法向自己的主子交待啊! 他留罗衣一命,就是想借罗衣之口告诉龙一,言铮出了事,没道理拓跋言不会出面,只要弄清了拓跋言的下落,主子才能有进一步的举动,否则就可能掉进拓跋言的陷阱中。 没错,言铮怀疑的对,这世间没有谁对谁必须忠心,龙九愤愤地想,他又不是龙一那等太监类的奴仆,凭什么只能做暗卫,不能像其他人光明正大地立功建业,做大将军享受俸禄,有自己的府祗,妻妾成群,而要誓死效忠一个连脸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皇上呢? 这皇上还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就像龙四一样,就因为得罪了他喜欢的女人,就被发配到锡罗山,死了也没墓没碑,就像一粒尘埃,渺小到卑微,消失了也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他一身武功,凭什么不能轰轰烈烈地活一次呢! 拓跋正给了他想要的一切,大将军的职位,将军府,上千亩良田,这些都是他在拓跋言哪里得不到的,他凭什么拒绝呢? 龙九承认,他也曾经纠结过,也曾经觉得自己背叛拓跋言对不起他,可是,这些和拓跋正给他的都无法相比,他像被洗脑一样,在利益的诱惑下,在仇恨的驱使下妥协了。 皇位又不是只有拓跋言能坐,这是拓跋氏的江山,他效忠的是拓跋一族,凭什么就不能良禽择木而栖呢! 那拓跋言也是耍手段才坐上了这位置,名不正言不顺,他都不在乎世人怎么说,他为什么要在乎呢! 龙九说服着自己,心慢慢安定下来,再看罗衣,慢吞吞地吃着早膳。龙九又有些惋惜了,凭良心说,罗衣也是个好女人,她虽然有些冷,可是对自己还不错,要是她肯跟着自己投奔拓跋正,他想他会娶她的。毕竟自己也需要一个夫人,罗衣会是一个好夫人。 要不试试说服她? 这念头只是在龙九脑中一闪而过,他知道拓跋言对付手下背叛的惩罚有多严,他如果不是恨拓跋言毁了龙四,不是怀了一丝侥幸以为能逃过,他也没勇气背叛拓跋言。 罗衣是女人,或许有很多可以说服她的方法,可是他不敢赌,要是输了,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龙九站着,见罗衣早膳吃完了也不急着走,慢悠悠地喝着茶,他看着看着,突然心下不安,扭头看看四周,转身就走。 没走出多远,龙九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他猛地回头一看,后面没人,他蹙眉,想了一下,又走了回去,这次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酒楼。 “龙九,怎么样,有消息吗?龙一怎么说?”罗衣一见他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龙九看看她的神情,不像怀疑自己,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他沉声说:“龙一说会派人去找寻小姐,只是他觉得我们之间有内奸,否则小姐怎么才到王城,转眼就出事呢? 罗衣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我们之间有内奸,而这人最有可能是……” 她看着龙九,手慢慢抬起指着他。 龙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僵了,生硬地挤出一句话:“是谁?我?你怀疑我?我怎么会出卖你们呢?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 罗衣噗嗤一声笑起来:“你怎么那么不经逗,我又没说是你,你分辨什么!难道心虚了,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罗衣点头道:“我也怀疑敛芳,她一定是赶去和掳走小姐的那人汇合了,我们要尽快找到小姐,否则无法向皇上交待!” 龙九跟着点头:“对,我们要赶紧找到小姐,罗衣,你知道敛芳平时都和什么人接触吗?她会不会是拓跋正的人呢?” 罗衣摇头:“不知道,敛芳平时我行我素,我们虽然在一起,可是她也不是什么都肯和我说的!” “那我们要不要去阗王府中查看一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龙九建议道。 “嗯,晚上去吧!我昨晚没睡好,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晚上去查看!” “好,你想去哪?”龙九问道。 “去前面的客栈吧……走!”罗衣起身,带头走了出去,龙九跟上,两人进了客栈,罗衣要了两个房间,小二带他们到了房间,等小二走了,龙九突然伸手搂住罗衣,头埋进她颈间,柔声说:“罗衣,等找到小姐,见到皇上,我就求皇上给我们主持婚礼,我想和你成亲,我想有个家!” 罗衣低低笑了声,推开他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去休息吧!” “我能和你一起休息吗?我保证,什么事都不做!”龙九嘻嘻笑道。 罗衣瞪了他一眼:“不要,我可不想还没嫁给你就背上不守妇道的名声,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嫁给你也要清清白白地进门!” 龙九叹道:“进门?我们都没自己的家,甚至没有自己的姓,你进哪道门啊?” 罗衣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是没自己的姓,可我有啊,我姓罗,你要没家,那就进我罗家的门!” 龙九有些奇怪:“对了,我一直没问,你是怎么跟皇上的?” 拓跋言手下的人不许互相盘问,他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从来不去问别人的来历。 罗衣淡淡地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等嫁给你我会告诉你的,你快去休息吧!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龙九见罗衣不肯说,也不好再纠缠不休,打趣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罗衣见他关上门,脸上的笑瞬间没了,手握紧了拳,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龙九……他背叛的不止是皇上,还有自己…… 她以前从来没喜欢过男人,龙九是第一个,她还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哪知道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别伤心,他不值得你伤心! 虽然这样告诫自己,罗衣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她躺到床上,默默地看着帐顶,没一会,感觉有人在窗口停住,她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那人离开。 罗衣猛地翻身坐了起来,身形一掠就到了窗口,戳开窗纸往外一看,见龙九刚走出院门,她思付了一下,又回到了床上,这次真闭眼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她睁着眼躺在床上不想动,过了许久,门被敲响了:“罗衣,醒了吗?该用晚膳了!” “嗯,你先去点菜,我一会就来!”罗衣懒懒地坐起来,唇角掠过一抹冷笑,和自己扮温柔,也不看看配不配。 龙九也没纠缠,走出去点菜,罗衣穿好衣服,拉开门叫道:“小二,给我送点水来!” “好勒,客官稍等!”小二答应着,一会就打了水来,门敞开着,小二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走了出去。 罗衣上前,看到水盆旁边有一张小纸条,她不动声色地拢在袖中,才开始洗脸。洗了脸又梳头,坐在桌前她才借背对着门口的掩饰打开了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龙九还有用,先别动他,稳住他就行! 罗衣也不知道为什么,暗暗舒了一口气,要是这命令是杀了龙九,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 她毁了纸条,梳好头就走了出去,不管今晚去阗王府是不是龙潭虎穴,只要龙一说了,她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罗衣并不觉得自己委屈,她虽然不知道龙九是怎么跟随皇上的,她却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皇上收留的,如果没有皇上,她早随父母命丧黄泉了,如今,虽然不能和自己的兄弟们相聚在一起,她已经很满足。</ 她知道,辛苦她一人能保全他们已经是幸运的,皇上不一定需要她,可是她不能不报恩,否则她这一生都会不安的。 龙九,你的命和我兄弟们不能相比,你也许是孑然一身,你也许不懂家破人亡是何等凄惨,我懂,所以我珍惜皇上给我的一切! ** 饭桌上,罗衣和龙九对饮着,龙九主动挑起了话题:“罗衣,龙一还没和我联系呢,你说小姐的猜测会不会是真的,龙一已经背叛了皇上?毕竟,皇上终日都戴了面具,龙一在他身边侍候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他,只要戴了面具,皇上换了一个人也不会有人知道!” 罗衣不以为然:“不会吧!就算龙一背叛皇上,还有龙二、龙五他们呢,难道他们也都背叛了皇上?” 龙九想了想摇头道:“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龙五就罢了,他失了一条手臂,没有野心也不奇怪。可是龙二和龙一就不同,他们武功高强,怎么可能甘居人下呢!” “你呢?你也有野心吗?”罗衣反问。 龙九失笑:“我?我就算了吧,我武功勉强排进第九,可是我都打不过你,我都惭愧呢!” 罗衣笑了笑:“谦虚了吧,你打不过我,那是你让着我,真要认真,我决不是你的对手!” 龙九看看她,好奇地问道:“罗衣,你的武功是怎么练的,从几岁开始练武?练武很辛苦,我们男人有时都吃不消,你是怎么挨下来的?对了,你师父是谁啊?” 罗衣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你问题很多啊,我都不知道该先回答你哪个!这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我们成了亲,我再慢慢告诉你!” “小气!”龙九见罗衣不肯说,抱怨了几句,怕罗衣起疑也不敢再纠缠。 两人用了膳,回房做准备,等天黑了就前往阗王府。 阗王府门口都是侍卫,龙九一见就拉住罗衣道:“还是我一个人进去吧,你留在这,万一我出了事也能有个接应的人!” 罗衣想了想道:“我进去吧,你不是说我武功比你高吗?我进去要是出事的话你也不用进去了,进宫去找龙一!” “怎么能让你去呢,我是男人,最危险的地方该由男人上,别和我争了,就这样说定了,一顿饭的时间,要是我没出来,你去找龙一!”龙九将罗衣拉开,四下看看,身形一动就跳进了王府。 罗衣冷冷地看着,她知道龙九不会出来的,她也不会去找龙一。龙九要和自己演戏,那她就陪着演吧! 果然,一顿饭的时间后,就听到王府里有几声狗叫,随即就没声音了。罗衣等了一下,身形一动,掠进了王府。这阗王府的地形她了解,以前任务就来过一次,罗衣跳进去也不急着找人,站在暗影中等着。 一会,见巡逻的侍卫走了过来,几个侍卫一边走一边聊着。 一个侍卫道:“刚才那人是上边的人吧?被王爷抓住,你们说王爷会怎么处置他呢?” 一个侍卫道:“还能怎么处置,只能杀了他。上边的人都很犟,收服不了就只能杀!” “杀之前总免不了一顿毒打吧!王爷最恨探子,上边不相信王爷,王爷也不会手软的!” “王爷怎么不反啊,听说宫里那位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才许久不上朝,王爷要是趁此机会反,一定一呼百应!” 一个侍卫神秘兮兮地道:“你怎么知道王爷不想反,王爷都暗暗把军队拉向了王城,王爷是在等机会呢!” 虽然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罗衣还是感觉心惊,拓跋正和阗王已经忍不住了吗?这是想借自己之口传话给龙一,让皇上及早对阗王出手,而阗王也可以利用这借口,名正言顺地反皇上,这样百官只会站在阗王这边,怨皇上官逼民反。 好一招引蛇出洞的计策,如果罗衣没有怀疑龙九,把这话传给皇上,还真帮了阗王的一个大忙。 罗衣冷冷一笑,心中已经确定了,龙九已经投奔了阗王。 好吧,她倒要看看,龙九要怎么把这戏演下去。 罗衣看书房那边灯火通明,却没往那边走,而是掠向了西面。 暗中监视罗衣的人一见愣了一下,这怎么和预料中的相反啊?他虽然不解,还是跟了上去。 西面是阗王府的女眷居住地,这边侍卫就少了许多,罗衣避开侍卫,掠到了房顶,顺着一路跑了过去,到了阗王妃的院子,才停住。 下面有人说话,一个有些老道的声音:“那小贱人还没回来吗?” 一个少女柔柔的声音:“没呢,听说就这几天了!她这次替父王做了好多事,父王很高兴,人还没回来就赐了许多东西给她,说是给她的陪嫁,王妃,你可要给霜儿做主,那关洛飞明明是我先看上的,被那小贱人用手段抢了去,她就和她母亲一样贱,只会用狐媚子手段!” 关洛飞,罗衣听到关洛飞的名字怔了怔,联想到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她恍然,原来那小蝶就是阗王的女儿。 阗王妃冷笑一声:“本王妃就是担心她不安好心,才让你去接近关洛飞,你自己没本事留住人,怪谁呢?” 拓跋霜偷偷看了看阗王妃的脸色,嘟了嘴别有深意地道:“霜儿不是听王妃的话吗?那关洛飞听说和白言铮感情很好,白言铮又和拓跋言暧昧不清,我怕他不是真心想和我们合作,给父王引狼入室,这才没卖力吗?要是知道他是真的愿意和我们合作,把手段都使出来,怎么可能让那小贱人钻了空子呢!” 阗王妃冷笑一声:“明明没本事,还怪别人,本王妃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滚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想法补救吧!” 拓跋霜也不恼,低笑道:“王妃,你不帮我吗?你就不怕那小贱人迷的关洛飞晕头转向,回头借关洛飞的力量帮她报仇吗?” 罗衣听了一怔,没想到阗王府还勾心斗角啊,这内院就分了两派,看来也不是铜墙铁壁。 想着也不觉得奇怪,阗王妃的毒辣是有名的,据说阗王几个侍妾都死在她手上,她只生了拓跋正一个儿子,怕别人和自己争宠,所以阗王身边的侍妾一有孕,都逃不过她的监视,生下男胎的都会被想方设法弄死,女孩就留了下来。 想必拓跋蝶的母亲就是这样被弄死的吧,拓跋蝶想报仇也不奇怪! 拓跋霜的话让阗王妃脸色一沉,随即一声脆响,似乎摔了什么东西,阗王妃冷笑道:“她敢,本王妃当初能留她一条贱命,就是看她还有用,她要是敢替她那贱婢子娘报仇,我就让她去阴曹地府陪那贱人!” 拓跋霜唯恐天下不乱,趁机道:“王妃,不是我杞人忧天,我是觉得父王真不该和关洛飞合作,那关洛飞武功高强确实能助父王一臂之力,可是他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人。我是担心,关洛飞也想借此培养自己的势力。沧焰都换了两个皇上,谁敢担保关洛飞没有野心呢!那贱人说不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积极说合父王和他合作。霜儿听说他母亲自己就有一支强悍的军队……要是关洛飞做了沧焰的皇上,王妃你还有把握控制得了那贱人吗?” 言下之意不用明说,以阗王妃的聪明一点就透,她沉吟起来,双方都是与虎谋皮,怎么可能不防备对方,只是她家王爷一意孤行,派了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接近关洛飞,这危险性就更高了……   ☆、245.谁也不可能完全了解谁 拓跋霜还想再说什么,远处就有人叫起来:“大家小心,王府混进探子了,快查看一下,别让探子跑了!” 罗衣一听就知道呆不下去了,一狠心就跳了下去,一脚踢开阗王妃的门冲了进去围。 “啊……”拓跋霜惊叫一声,本能地躲到阗王妃身后。 “没出息的东西!”阗王妃骂了一声,很镇定地看向罗衣。 罗衣一看阗王妃沉稳的模样,心下暗暗嘲讽,还真是阗王的贤内助啊,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比羿。 她抽出剑冲了上去,阗王妃的几个侍女一愣之下冲了上来,护住了阗王妃。 “拿下她!”阗王妃只冷冷地下了命令,就气定神闲地继续喝自己的莲子羹。 罗衣飞扑过去,被几个侍女纠缠着一时无法近她的身,她也没指望一击就能拿下阗王妃。 拓跋霜一见几个侍女缠住了她,就冲到门口叫道:“快来人啊,探子在这!” 罗衣眼一转,虚晃一招,就冲向拓跋霜,拓跋霜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架了明晃晃的剑。 “想要她活命就别上来!”罗衣一手抓住拓跋霜,一手用剑抵住她的脖颈叫道。 那几个侍女扑上来的身形就顿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阗王妃。 拓跋霜没等阗王妃发话就赶紧叫道:“王妃,救命!” 阗王妃慢悠悠地咽下莲子羹,用帕子抹了抹嘴,看向罗衣:“你想要什么?” “我有个朋友被你们的人抓住了,把人放了,我就放了她!”罗衣道。 阗王妃偏头想了想,指着一个侍女道:“你过去王爷那边,问问有没有抓到人,抓到的话让王爷派人送过来!” “是!”那侍女答应着跑了出去。 阗王妃端起水杯漱了漱口,抬头看到罗衣还站着,就道:“坐啊,你在房顶上呆了半天,也累了,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罗衣微怔,她已经够小心了,这阗王妃却早听到她来了,这女人还真不简单啊! “谢了,我站着就好!”罗衣一笑,以前听说过阗王妃的名声,却从来没见过,此时倒要好好认识一下。 只见这已经而立之年的阗王妃,着了一身橙红的长裙,秀发披散着,脸有些圆润,肌肤光滑白皙,看上去尊贵雍容,这女人倒是一脸旺夫相啊,联想到她的手段,罗衣也不敢被她这样的外表掉以轻心。 “你是拓跋言的人?”阗王妃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王妃现在后悔了?刚才不该让我在房顶上偷听那么久?”罗衣嘲讽道。 阗王妃笑了笑:“怎么会后悔呢,本王妃做事从来不后悔!” “哦,那王妃就不怕我回去禀告皇上,阗王私通沧焰,意图谋反?”罗衣取笑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命活着回去!”阗王妃微笑。 “王妃的女儿在我手上,王妃说这样的话,那是不想她活命了?”罗衣故意把剑逼近拓跋霜的脖颈,轻轻一拉,拓跋霜的脖颈就出现了一条血痕。 “王妃救命啊!”拓跋霜叫喊起来。 阗王妃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骂道:“叫什么?本王妃怎么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女儿呢!这位姑娘,你既然是拓跋言的人,就该听说本王妃只有一个儿子!” “哦,那她不是阗王的女儿吗?”罗衣趁机挑拨离间:“我刚才不是听她一口一个父王叫着吗?难道这只是掩人耳目,真相是她是侍奉王爷的女人,王妃为了利用她才收为女儿,就是为了蒙蔽像关洛飞那种男人!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有多少呢!” 阗王妃也不恼,微微一笑:“本王妃话还没说完呢,本王妃是只有一个儿子,这些庶女虽然是王爷的女儿,可在本王妃眼中,她们只是棋子,为我儿子服务的棋子!” 额,罗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阗王妃,她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需要这样说出来啊,就不怕拓跋霜伤心? 拓跋霜也愕然地看着阗王妃,只是比罗衣清醒的更快,她毕竟在阗王妃身边呆久了,又怎么可能不了解阗王妃呢,这不是无心之言,而是真心话。 阗王妃说出这话时就没再顾忌自己,她是把自己当 死人看才无所顾忌说出来的。 这么说,自己对王妃已经没用了,她这是准备放弃自己了。 罗衣一念之间也反应过来,不禁有些同情拓跋霜,这是王爷的女儿又怎么样,在阗王妃眼中,她就是一枚棋子,有用时冠于郡主的身份,没用了连个丫鬟都不如。 “王妃,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拓跋霜颤抖着声音问道:“霜儿一直很孝顺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伤霜儿的心呢?” 阗王妃面无表情地看看她:“行了,少拿这种委屈的表情看我,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和你那贱婢子娘一样,就会装可怜,骨子里都一肚子坏水,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偏偏你还讨王爷欢心,让我想动你都还要顾虑一下。现在有这刺客来,不是正好吗?” “王妃,你想杀我?”拓跋霜声音抖的更厉害了,泫然欲泣:“霜儿到底做了什么让王妃如此恨我?” “贱人……”阗王妃突然一拍桌子,冷笑道:“你还敢装无辜,你和那小贱人一样,一心想杀我为你母亲报仇,你动不了我,就动政 儿的妃子……你别告诉我,他几个妃子不能有孕和你没关系!” 拓跋霜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慌忙摇头:“王妃,你误会了,我真和这事没关系,那都是小蝶做的……” 额,罗衣有些无奈,挟持个人还听到阗王家的丑闻,真是无语啊! 这时,去通报的侍女和几个侍卫押了龙九来,罗衣看过去,见龙九身上血迹斑斑,看样子还真受了一番‘折磨’。 “罗衣,你怎么不听话!”龙九一见她就边挣扎边叫道。 罗衣装出焦急的样子:“我要救你啊,我怎么能看着你受苦不管呢!” 她转向阗王妃:“王妃,我不管你们怎么吵,要让她活命就放人!” 阗王妃笑了笑:“罗衣?听说拓跋言给白言铮的丫鬟就有个叫罗衣的,就是你吧!你都听到了我们的话,你觉得本王妃还能放你走吗?” “你不想她活命了?”罗衣剑又逼近拓跋霜,拓跋霜吓得花容失色,颤抖着声音叫道:“王妃,救命……王妃,你就念在这么多年霜儿尽心尽力侍奉你的情分上,救救霜儿吧!” 阗王妃冷笑一声,猛地一挥手:“拿下罗衣!” 几个侍卫和侍女们不再迟疑,冲了上来,罗衣一狠心,把拓跋霜推了过去,腾地一跃就冲向阗王妃。 “罗衣小心……”龙九急叫道。 就在这一瞬间,拓跋霜身子一转,腾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跟着罗衣冲向阗王妃。 阗王妃冷冷一笑,整个人一跃而起,只见她水袖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彩色的绫罗就席卷过来,拓跋霜只觉自己的手被绫罗一卷,手上顿时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低头一看,小手臂以下都是血淋淋的,竟然被这绫罗卷去了一层皮,手中的剑不翼而飞。 她怔怔地看着,无法相信自己在阗王妃手中一招都没走过就败了。 绫罗上有毒,罗衣也被吓了一跳,她还不知道阗王妃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出手如此狠毒,看样子,她是真的想杀了拓跋霜啊! “罗衣,别管我,快走!”龙九叫起来。 罗衣一咬牙,虚晃一招,翻身扑向押龙九的侍卫,只听身后一声厉喝:“你这贱人,你杀我娘……现在还想杀我,我和你拼了!” 罗衣仓促间回头,见拓跋霜从怀中掏出一颗霹雳弹,砸向了阗王妃。 阗王妃脸色一变,喝道:“贱人,找死……”绫罗飞卷过来,霹雳弹还没落地就被她抛向拓跋霜,只听一声巨响,霹雳弹在半空中爆炸,罗衣见拓跋霜呆若木鸡地站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猛挥出一掌,打在了拓跋霜身上。 拓跋霜往外跌出了一丈多远,砰地就摔在了地上。 绫罗的碎片在空中飞舞,阗王妃收回仅剩的半截,狠狠瞪向罗衣。 罗衣顾不上看拓跋霜,剑砍向押龙九的侍卫,一个燕子穿云,竟然以一种锐不可当的姿势生生把两人分开。其他的侍卫赶了上来,罗衣拖着龙九一跃又飞出几丈远,只是还没落地换气,身后阗王妃已经赶到了。 “罗衣,武功不错啊!要是你肯归顺我,我收你为义女……”阗王妃说笑着,手却丝毫没 留情,半截绫罗卷到了罗衣脚上,罗衣还没站稳就被拉爬下,龙九压到了她身上,看似无心之失…… 可是下一刻,当赶到的侍卫用剑架在两人的脖颈上时,罗衣嘲讽地一笑,这无心还真无心的好啊! 龙九,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我还以为自己奋不顾身救你能让你有点感动呢,没想到你是死心塌地地想背叛我了! “王妃,拓跋霜跑了……” 一个侍女突然惊叫起来,阗王妃转身,见本是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趁她追罗衣,已经爬起来飞掠上房顶,她看过去时,只能见到她消失在屋顶上。 “哟,看不出罗衣你还有这成人之美的一招啊!”阗王妃冷笑一声:“你放走了本王妃的敌人,你说本王妃该怎么收拾你呢?” 罗衣已经被侍卫点了穴,押着站了起来,她看看龙九,忽地道:“王妃不是要我归顺你吗?我能帮你抓到拓跋霜,只要王妃答应我两个条件,我从此死心塌地跟着王妃,怎么样?” 阗王妃有些意外,龙九气急地叫道:“罗衣你疯了,你敢背叛皇上,你就不怕……” “住嘴!”罗衣冲着他吼了一声,急道:“我是在救你,你不明白吗?你别插嘴,听我和王妃商量!” 阗王妃看看龙九,眼中掠过一抹深意,道:“好,你说,你要什么条件?” “第一个条件,放了他!”罗衣手不能动,用下颚指了指龙九。 龙九疯狂地摇头:“不要,我不要你救我!” 罗衣没理他,冷冷一笑道:“第二个条件,我要做世子妃,嫁给王妃的儿子,还要做正妃!” 呃,这下不止龙九,阗王妃都呆住了,半响阗王妃才反应过来,冷冷一笑:“你觉得你配做世子妃吗?” 罗衣傲然地扬起下颚:“王妃,我的姿色可能比不上你,可是我的武功和聪明却比你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强,我要是做了世子妃,王妃和世子爷不是能如虎添翼吗?王妃,我还是处子呢?刚才听到你和拓跋霜的话,你难道不想早日抱上孙子吗?” 阗王妃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看她:“罗衣,听说拓跋言手下的人对他忠心耿耿,你这样背叛他可不像传言中说的一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罗衣冷笑一声:“什么是忠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罗衣做的再好,也不过是他手下一条狗,我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谋算呢?比起做人家下属,我觉得做枕边人更可靠!” “罗衣,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怎么能嫁给拓跋正?”龙九怒吼道。 罗衣看看他,嗤笑了一声:“龙九,你还真以为我喜欢你啊?你看看你自己,武功没我高,地位和我也差不多,我跟着你有什么好处?我那是哄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阗王妃笑道:“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让我放了他?” 罗衣淡淡地道:“他以前救我一命,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王妃,我还没说完呢,你放他之前废了他的武功吧,再对外宣布他杀了敛芳,这样皇上那边他也回不去了,只能找个地方度过余生,这就算我还他的情吧!” “罗衣,你好狠!”龙九怒叫起来。 阗王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么费事,杀了他不是更好吗?” 罗衣想了想道:“王妃要是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做吧!我让他免受皮肉之苦,也算还了他人情!” 阗王妃若有所思地看着罗衣,她根本不相信罗衣会归顺自己,可是罗衣说的话又让她动心,刚才虽然没走了几招,可是罗衣的武功的确不错,这样一个敢闯虎穴救人的女人有胆有识,要是能为自己所用,的确比自己身边任何人都得力。 该不该留下她呢? 阗王妃沉吟着,犹豫不决,这时有个侍女从一边走了过来,凑近阗王妃耳语了几句,阗王妃就笑了,对罗衣道:“好,我答应你,你今晚就去侍候世子爷,要是侍候的好,我明天就放了他,决不食言!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给你吃颗药……你放心,等你有了身孕,我会给你解药的!” 罗衣点点头:“行!” 她也不问是什么药就答应了,这让阗王妃更满意,这女人的确很聪明。 龙九一看不好,他虽然不知道罗衣为什么突然背叛了皇上,可是却隐隐觉得,罗衣这 一手对自己很不利,就急叫道:“罗衣,你傻了,你知道她给你吃的是什么药吗?你想死也别连累我啊!” 罗衣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龙九,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归顺王妃吧,这样王妃就不会废了你的武功,怎么样?” “我才不会背叛皇上!”龙九不知道罗衣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只知道一定不能承认。 “归顺王妃有什么不好?你都知道皇上许久不上朝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病入膏肓了!放眼朝中,还有谁比阗王更适合做皇上呢!我们跟了他,我做世子妃,你弄个大将军做做,岂不比跟着皇上好?你还能有自己的府祗,将来娶妻生子,不比跟着皇上什么都没有强吗?” 罗衣耐心地劝道:“人往高处走,我们有一身武功,凭什么不能为自己打算呢?” 龙九愕然地看着罗衣,她难道说的是真的?难道她心里也和自己一样充满了不甘心,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阗王妃饶有兴趣地听着两人对话,心里已经有五成相信罗衣是真的愿意归顺自己,谁就甘心做一辈子奴仆呢,换了她,逮到机会也会拼命往上爬的,罗衣这样的选择也合情合理。 “罗衣,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龙九还是无法相信罗衣会突然变了。 罗衣笑了笑:“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你真以为自己了解我吗?不……这世界谁也不可能完全了解谁!龙九,该说的我都说了,欠你的情我也还了,要不要归顺王妃,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王妃,时辰不早了,把药给我吃吧,我要去侍奉世子爷休息了!” 阗王妃一听这话,再不迟疑,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药递给侍女,侍女取过来递给罗衣。 罗衣举到了唇边,阗王妃突然道:“罗衣,你可能猜到这药是什么药,不过本王妃还是要提醒你一声,吃了这药,每隔半个月就要吃一次解药,要是得不到解药,你会全身溃烂而死的!” 罗衣问道:“王妃,这药会影响怀孕吗?” “那倒不会!”阗王妃见罗衣一直惦记怀孕的事,更放心了,笑了笑说:“等你一怀孕,我就给你解药,我可还想抱健康的孙子呢!” “那就行了!”罗衣张口,把药丸吃了。 “罗衣……”龙九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可是又的的确确看到罗衣吃了药,他只觉得这世间都颠倒了,一切都变的匪夷所思。 “把他带下去吧,让他好好想想,要不要归顺我!”阗王妃一挥手,几个侍卫就把龙九押了下去。 龙九离去时,看到阗王妃让侍女们带罗衣去沐浴更衣,送到拓跋正房里。 “罗衣……”龙九有些绝望地大叫着,这本将是自己妻的人转身就投到自己新任的主子怀中,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悔恨,心疼,绝望等等情绪都有…… 如果自己没投奔拓跋正,罗衣是不是也不会变? 他不知道,隐隐约约只觉得自己做错了,罗衣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做的事,这是用这种方式在惩罚自己呢! 还有什么比做了他主子的女人,把他的性命掌握在手中更解恨的报仇方式呢?   ☆、棋逢对手 罗衣不会真的背叛皇上,她吞下毒药就没想着活着回去,龙九想起了很多和罗衣相处的细节,才后知后觉地理解了罗衣刚才的话:这世界谁也不可能完全了解谁! 他能把这些话去告诉拓跋正吗?别说他会不会相信,就连他自己,虽然想通了罗衣的真正用意,也不敢相信罗衣会是这样偏执的女人! 为了惩罚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报复窒! 不知道是谁安排的,龙九没被押到牢房,而是被押到了拓跋正房间的隔壁,龙九才被送进去不久,就听到一声门响,转身,看到拓跋正走了进来。 拓跋正身材颀长,身高和拓跋言差不多,高挺的鼻子有拓跋一族的特征,额角微凸,这样就显得凹进去的眼眸更黑更深邃,有些瘦消的脸线条很凌厉,衬着他身上深蓝色的锦袍,给人一种冰冷桀骜的压迫感戛。 龙九畏惧他,这是他在拓跋言身上感觉不到的,这也是他数次犹豫的原因。 他曾经把这种差异理解为拓跋言没有帝王霸气,可是私心里,他却不能不承认,拓跋言不需要靠外表来震慑人,他的狠辣是从骨子里发出的,只有他的敌人才需要被压迫,他的朋友亲人都不需要面对他这一面。 龙九有些恍惚,要是拓跋言掀开面具,他能在他脸上找到多少和拓跋正相似的地方呢? “龙九……怎么样,你相信罗衣是真的归顺我吗?”拓跋正冷冷地问道。 龙九口中苦涩,他能告诉拓跋正罗衣是为了报复自己才归顺他吗?这样,罗衣活不了,自己也活不了。 “也许吧,女人心不是我能懂的!世子爷这么聪明,一定能分辨!”龙九讪讪地说。 拓跋正冷冷地看了看他:“我还没查到白言铮被谁救了,你这事办的很差劲,你就该一剑杀了她,也不需要给我惹这么多麻烦!” 龙九苦笑:“是我自作主张,我那也是怕引不出拓跋言啊,没想到他倒沉得住气,大火都烧了客栈,他的人也不出现。” 拓跋正阴隼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罗衣没去找龙一,反而投奔了我,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做?” 龙九哪敢给拓跋正出主意,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还不如沉默。 拓跋正看他这谨小慎微的样子,心中生出了一股厌恶之意,这男人还没罗衣爽快呢,至少那女人敢大声说出自己想要的,想起龙九在酷刑的折磨下,忍受不了名利的诱惑投奔自己,拓跋正更是看他不顺眼,要不是他还没暴露还有用,他早杀了他,免得污自己的眼。 正沉吟着,就听到隔壁侍女叫道:“世子爷,王妃送的人到了!” 拓跋正唇角就掠过一丝嘲讽,对龙九道:“你喜欢她吗?” 龙九心狂跳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拓跋正。 拓跋正恶意地说:“和龙四相比,你更喜欢的是谁?说实话……要是喜欢她,我就把她赐给你!” “这……”龙九迟疑了,他猜不透拓跋正是何用意,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说真的。他只隐隐觉得,要是自己答错了,他和罗衣都完了。 “是不是就一句话,你吞吞吐吐做什么?还有没有男人的样子!”拓跋正厉声道。 “我不喜欢她,我答应和她的婚事都是白言铮做主的,我没选择就答应了!”事到如今,龙九只有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拓跋正眼中掠过一抹嘲讽,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他不发令,龙九也不好离开,只好留在了房中。 拓跋正也不急着走过去,站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龙九从窗子里看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要罗衣。 许久,见拓跋正走到自己卧室门口,龙九的心就提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进去。 **** 屋里,罗衣一身玫瑰色的长裙,这长裙很透,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大红色的绣花里衣,她才沐浴过,墨黑的长发只绾了一缕在头顶,用一支玉发簪固定住,没有其他装饰,就这样静静地端坐在桌前。 拓跋正看着她,墨发遮住了大半的脸,露出了她微翘的下颚,才沐浴过的肌肤看上去有种羊脂玉般的柔和,两片红唇不点而赤,娇艳水嫩。 拓跋正看了半天,她也不动,就静静地坐着,他忽地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是想做爷的人吗?爷来了却不 tang动,难道还要爷主动?拓跋言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罗衣抬头,淡淡地道:“拓跋言没教过我们这些,世子爷恕罗衣愚笨,以前也没嫁过人,不知道该怎么侍奉爷,世子爷要是愿意,可以指点一下罗衣!” 她的脸抬起来,脸颊边的发丝滑了下去,拓跋正看到她的脸,在灯光下那麦色的肌肤似笼罩了一层柔光,看上去健康而美丽,不施脂米分也自有一番风味。 他想起刚才远远看到她的样子,莫名地有了丝趣味,他怎么不知道她是为了救龙九才愿意归顺自己的,可惜龙九那蠢蛋,还真相信了她是为了荣华富贵归顺自己。 龙九那种男人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做呢? 两人互相对视着,拓跋正看罗衣还好好坐着,也不起身,眉头微微一蹙,转身对一个侍女说:“去,把秀儿和蘋花叫来!” “是,爷!”那侍女躬身答应着走了。 一会,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扭着腰来了,罗衣一见就睁大了眼,只见这两个女子穿的比自己还露,玉润的大腿都触目可见了。 “爷,今晚要我们侍候吗?”两个女子一见拓跋正就无骨似地缠了上来。 拓跋正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来了个姐妹,她说不知道怎么侍候爷,你们教教她!” 秀儿有些敌意地瞪了罗衣一眼,娇笑道:“这还不容易吗?爷,你就让她在一边看着,看我们怎么教她!” 她和蘋花一人说,一人掩上了门,拉着拓跋正到了床前,一人就给拓跋正宽衣解带,拓跋正健硕的肌肉露了出来,罗衣一见,下意识垂下了眼眸。 “抬起头来,不是要学习吗?那就好好看着!”拓跋正厉声道。 罗衣一咬牙,抬起头,只见秀儿脱了自己的衣服,就抱着拓跋正吻了上去,只是两人不管怎么吻,都不敢碰拓跋正的脸,更别说唇了。 罗衣想起了关洛飞和言铮,他们亲密时她也撞见过几次,两人可没像他们这样。 她又想起了龙九,两人虽然已经确立了婚姻关系,龙九也没吻过她的唇,从前她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反正亲密的事要等成亲后才能做,现在想想,她发现自己也没觉得遗憾。 那边三人几乎裸呈相见,两个侍女的喘息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动了情,罗衣看在眼中,却似没看进去,感觉离自己很遥远似的。 “专心点!”拓跋正突然又厉喝了一声,语气中有些愠怒。 罗衣一怔,自己已经够‘认真’地在看了,怎么他还能发现自己走神呢? “你是怎么跟了拓跋言的?他没碰过你吧?”拓跋正又问道。 罗衣瞥了他一眼,身上被两个侍女抚摸着,正常的男人在此时不是该享受吗?怎么还有闲心和自己聊天? “没碰过,拓跋言不是你这样的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宜惹怒他,还是忍不住嘲讽出来。 “他没病吧?”拓跋正也不恼,冷笑一声道:“正常的男人身边哪会没有几个女人侍候!” “正常的男人估计也不会做这种事让人观摩!”罗衣反唇相讥。 拓跋正已经被两个女人侍候的很舒服,可是他的表情可没一点飘飘然的感觉,罗衣不知道是这男人定力太好,还是自己在旁边看着他无法放开,不管怎么样,都不影响她看不起他。 拓跋正有些意外地看看她,俊脸上还是不见恼怒,唇边倒多了一点笑意,揶揄道:“你不会是坐不住了吧?罗衣,你武功可能比她们厉害,可是这些事还是要跟她们好好学习!想做爷的女人,可不是会武功就行的!” 罗衣沉默了,她刚才的确如龙九所想,是为了报复他才答应归顺拓跋正的,她也知道阗王妃给自己服的药是毒药,没有解药,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会背叛拓跋言,可也不想这么轻易地死。 看着那两个女人把拓跋正推倒,她忽然有些无法忍受了,一转念,她就有了决定。 罗衣猛地起身,走上前,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女人的头发,一拽就把两人从拓跋正身上抓了起来,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她提着两人走到门前踢开门,将两人丢了出去。 不理外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她关上门,走了回来。 p> 拓跋正用手肘撑起自己,看向她:“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罗衣边脱衣服边道:“我说了,我要做你的正妃,哪有正妃在一旁闲着,让这些妖媚子占便宜的道理呢!爷,我不是笨蛋,虽然没做过,刚才也看见了,我知道怎么侍候你了!” 不等拓跋正反应过来,罗衣一跃而上,压着拓跋正就吻了上去。 很准,她吻在了拓跋正唇上,拓跋正一愣之下本能地伸手想推开他,罗衣却反应极快地按住了他的手,舌灵巧地钻进了他唇中,纠缠住他的舌,只是仅限于此,她就笨拙地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拓跋正唇被舌堵住,那异样的感觉让他头一次不知所措,他是有过很多女人,可是却从没和人唇舌相接过,这陌生的感觉似乎抽去了他的力气,他推她的手就停留在了半空,瞪着眼对着罗衣大睁的双眼。 罗衣乌黑漆亮的眼如星星般耀眼,黑白分明更显这对眼眸的明澈。 拓跋正没想到这样一个女杀手,眼睛竟会有孩子般的明澈,一时看呆了。 两人就这样唇舌互抵着,没有多余的动作,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地僵持着。 还是拓跋正先沉不住气,他从来没有这样被动的时候,被一个女人压着不说,还是以这样的姿势。 他眼一沉,刚想有所动作,罗衣就抢先动了,她笨拙地啃噬他的唇,她就不信,那两个女人能让拓跋正意乱神迷,她就做不到。 这一动,拓跋正的反抗又没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罗衣的牙齿给自己带来的轻微的疼痛,那种陌生的感觉扩散开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发生了异样的变化。 似不满足……似想要的更多…… 他的手再次抬了起来,却是按在了罗衣脑后,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反客为主地粗鲁地咬她的舌…… 这似乎是一场较量,两人浑然忘记了初衷,都想争的主动权,一个吻过来,另一个又更猛烈地吻回去,纠缠不休,似乎都想征服对方。 血腥味在两人唇中蔓延开,却激起了两人骨子里更强烈的征服欲,拓跋正只觉得自己身体硬疼的厉害,他再也忍不住,手揽在罗衣腰上,带着她猛地一翻身,压倒了她。 罗衣一声低喘,还没反应过来,拓跋正已经扯去了她身上的里衣,没等她有机会再喘息,他就欺身压了上来。 撕裂般的痛疼让罗衣本能地叫了出来,下一刻,尝到亲吻甜头的拓跋正又吻上了她的唇,只是这次没有刚才粗鲁了,似乎带了一点怜惜,他还停了一下,似让她适应自己的存在。 这边猛烈的动作声还有那异样的声音都毫无遗漏地传到了隔壁,龙九站在墙壁前,手按在墙壁上,青筋暴露,他死死咬着牙齿,想不听,可是那声音却如魔音般纷纷钻进他脑海中,让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罗衣……心一阵阵抽搐着疼,这疼已经赛过了知道龙四死讯后的疼痛,让他疼的无法呼吸,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似变了形地在胸膛中挤压着…… 罗衣……他跪倒在地上,在心里嘶吼着,那种无法抑制的怒气让他举起了手,想击碎这阻碍在两人之间的墙壁,只是这愤怒在击在墙上时却化为了无力,似乎在瘙痒一般…… 他颓废地坐在地上,隔壁的声音依然如魔音般钻进脑海,他听着又似没听到,就这样坐着…… “哎……”拓跋正搂着罗衣,也不知道是为她叹息还是为了某个人的懦弱,反正他心里也很复杂…… 相比之下,罗衣却没什么感觉似的,她知道龙九在隔壁,可是那有怎么样?她和他已经没关系了!她救了他,该还的都还了,从此后他们是陌路人! 她像世界末日来临般,什么都不去想,只和拓跋正纠缠着,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昏睡过去…… 这一夜,世子爷屋里第一次留了个女人过夜,罗衣自己没感觉,阗王府却引起了轰动。 那些拓跋正的女人,闻讯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 而阗王妃知道这事后,却不觉得奇怪,只叹息般地说了声:“这女人倒有几分本事,只可惜不是真心归顺正儿,否则,她会是正儿最好的妃子……” *** 次日,罗衣醒来后已经是用午膳的时候,拓跋言已经走了,床前站满了等着侍候她的侍女,她眼一扫,又闭上 了眼,头一次没有目标了。 以前只知道完成任务,如今已经‘背叛’了拓跋言,没人给她任务,而新主子也没给自己任务,她无所事事,起那么早做什么呢? “夫人,要侍奉更衣吗?”一个侍女冷冷地问道。 罗衣眼也不睁,似乎没听到。 那侍女大声叫道;“夫人,世子爷快回来用膳了,你该起床了!” 罗衣猛地睁开了眼,招了招手,那侍女就弯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罗衣懒懒地问道。 “我叫阿水!”侍女回答的漫不经心。 罗衣猛地挥出了一掌,侍女“啊”地一声惨叫,倒飞了出去,砰地撞到了桌上又跌了下来,张口就喷出一股血。 其他的侍女一见都愕然地睁大了眼,一时不知所措。 有个和阿水好的侍女愣了一下就冲上来,挥手就向罗衣击去,罗衣头也不抬,挥手击了过去,那侍女一招没过,也跟着飞了出去。 “你为什么打我们?”阿水坐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气愤地叫起来。 “滚出去!”罗衣慵懒地翻了个身:“谁再吵我,我就打谁!” “我们是请你起床去侍奉爷,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打我们,还真把自己当爷的新宠了!”阿水怒吼道。 只是声音没落,就见眼前一花,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她人已经被踢到了门外,这次口中不是喷出血,而是连声音都没哼出来,就被痛的昏了过去。 周围的侍女也是眼前一花,还没看到罗衣怎么出手,她已经又躺到了床上。 “滚……都给我滚出去!不滚也行,谁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就和她一样!”罗衣森冷的声音传出来,帘帐才随风落了下来。 这次没人敢出声,一群侍女都噤若寒蝉,这女人出手毫不留情,可以媲美世子爷的无情了。她们都不是对手,又何必自找晦气。 不但没人敢出声,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控制住了,就怕喘气大了声,惹来无妄之灾。 阿水躺在院子中,没人敢去查看她伤的怎么样,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许久,听到院外有脚步声,这群侍女悄悄看,罗衣在帐中很安静,似乎又睡了过去。 拓跋正走进了院中,院中安静的让他有些疑惑,以往知道他要回来,门口不是站满了欢迎自己的人吗?怎么今天如此安静。 他警觉地站住,就看到自己的卧室门打开着,一群侍女站着,看到他也不动,再看,一个侍女晕倒在地上,唇角都是血…… 他等了一会,不见异常,才沉声道:“出了什么事,谁来说说!” 刚才帮阿水的侍女一见世子爷问话,不再顾忌,冲了出去,跑到拓跋正身后站住,才颤声道:“爷,是那女人打的……她不许我们叫她起床侍候爷,嫌我们吵,还打伤了阿水和我……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罗衣打的?拓跋正微蹙眉,想了想就走了进去……   ☆、247.一颗心能同时装两人吗 “奴婢们给爷请安……”几个侍女一起躬身行礼。 拓跋正见帘子动也不动,脸色就沉了下来,大步走向前,一把撩开了帘帐,只是眸子落在帐中的人身上时,怒气一瞬间就没了…… 只见罗衣背对着他躺着,身上全是他弄出来的痕迹,斑斑点点,看着就让他想起昨晚的一切,怒气没了,唇边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羿。 他向后摆了摆手,那群侍女面面相窥,这是让她们出去吗围? “出去!”拓跋正没听到声音,就沉下了脸。 这次这群侍女反应过来,一溜烟地赶紧走了出去。 拓跋正听到门响,才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抓住罗衣的长发,一扯,罗衣吃疼就转过了头。 “打我的侍女,胆子不小啊!爷来了也不起来招呼,你所仗的是什么?”拓跋正冷笑着问道。 罗衣懒懒睁开眼,一撇唇道:“我这不是在养身子吗?我能仗什么?我要是赶紧给爷怀上孩子,那就有所仗了!” 拓跋正愕然,没想到罗衣会这样回答,忍不住就乱想开来,罗衣要是为自己生一个孩子,那这孩子是像她呢还是像自己? 像她也不错,骨子里倔强难驯,强悍傲慢…… 拓跋正想着,手松了点,却不愿意就此纵容罗衣,就冷冷地道:“那你要是怀不上孩子,是不是就这样一直躺着?” “只要爷允许,这样躺着也不错!这张床很舒服!”罗衣说着还示威地在枕上蹭了蹭。 这近乎孩子气的动作让拓跋正莫名地想笑,没想到这女人还有这一面啊! “想的美,我留下你可不是为了让你一直躺着的!起来……”拓跋正拖了她一把。 罗衣被拉着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了她更多的身体,拓跋正眼睛落在她胸前,目光又深沉了。 “爷,你不想躺一会吗?”罗衣面带笑容,手臂像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脖颈,一拉,拓跋正不自觉地就跌到她身上,她肌肤的温度还有身上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尖。 昨晚的记忆就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没等罗衣有进一步的举动,拓跋正已经压着她吻了上去…… “妖精……”帘帐激烈地动了起来,夹杂着拓跋正半是抱怨半是恼怒的呵斥,可是这话说的却更像纵容。 屋外的侍女们目光全部落在紧闭的门上,原本还期待拓跋正惩罚罗衣的动静传出来,可是这门却像吞噬了一切似的,没有打斗的动静,却传出了异样的声音。 她们经常侍奉拓跋正,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只是像这样大中午就做那种事,在世子爷身上,这是头一次。 侍女们面面相窥,刚才帮阿水的侍女眼中射出了狠毒的目光,半响,才无奈地认了命,走过去扶起阿水,先把她送回房。 屋里,大战了两个回合后,罗衣埋头窝在拓跋正怀中,等喘过气就起身光着身子走到门口,叫道:“送水到净房,我和世子爷要沐浴!” 这次外面的侍女不敢怠慢,一会就送了水来。 拓跋正手托着头看着罗衣懒懒地起身,光着身子走进净房试水,那些侍女都被她羞得低了头不敢看,他唇边又卷起了一抹笑意,这女人骨子里一直这样大方吗? “爷,我侍候你沐浴吧!”罗衣试了水又走了回来。 拓跋正看看她,沉声说:“你该自称妾身!” “好,妾身侍候你沐浴吧!”罗衣换了称呼重说了一遍。 “让她们都出去!”拓跋正可没她大方,光着身子让他感觉毫无尊严。 “你们都出去去!”罗衣命令道。 那几个侍女赶紧跑了出去,拓跋正这才起身,抓着罗衣的手走进了净房。 被罗衣撩起的征服之火还没熄灭,拓跋正压着她,又来了两个回合,看罗衣精疲力竭地滑到水中,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他才捏着她的下颚冷笑道:“罗衣,别再撩拨我,这种事做多了你就不怕很快失宠吗?” 罗衣抬了抬眼,眼睫上还沾了水珠,唇湿漉漉的,她扯唇轻笑:“爷的宠爱如果这么短,那我不是更应该在没失宠前抓紧时间怀上孩子吗?再说了……爷这样说,那是不是说我已经有幸进入被‘宠’的行列 里了?” 拓跋正被堵的一怔,没想到罗衣口齿如此伶俐。 失宠,那也要先有宠才能有失啊,罗衣这是拿他的话落实自己的身份。 他奇怪地发现自己不想否认,捏她下颚的手改成了抚摸,意味深长地道:“你很聪明,反应也很快,你要是一直这样乖乖的,爷宠你的时间会长久一点的!” 罗衣头一低,咬住了他的手指,拓跋正一痛,脸色就有些变了,那知道罗衣一咬之下就放开了他,微笑:“我还以为爷更喜欢不听话的女人!要是像爷说的乖乖的,爷今天就不会来了!” 拓跋正又怔住,罗衣起身爬出了木桶,拿过澡帕:“爷,妾身侍候你穿衣吧!我饿了,该用膳去了!” 拓跋正这次没和她斗嘴了,起身跨了出去,罗衣认真地给他擦干净水,取过衣服给他穿着。 拓跋正看她低眉垂眼,一副温柔的样子,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焦躁,忽地道:“爷会让你怀上孩子的,所以,在没怀上孩子前,你可以在屋里一直躺着,什么都不用做!” “是,谢谢爷!”罗衣不惊不诧,好像这话已经在她预料中。 拓跋正的焦躁更甚,腾地又捏住了她的下颚,逼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罗衣,我也有底线的,你偶尔顽皮一点我可以容忍,要是做过了,我不会容忍你的!明白吗?” 罗衣大睁着眼看着他:“爷以为我会做什么?” “你知我知,就不用挑明了!”拓跋正冷冷一笑:“你是拓跋言的人,虽然服了毒药,也是一条带毒的蛇,爷从来没想过养一条毒蛇,可既然你撞了进来,那爷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拔掉你的毒牙养在身边,要是不能,爷就把这条毒蛇做成蛇羹……懂了吗?” 罗衣一笑,又低眉垂眼:“那为了不做蛇羹,妾身就只能乖乖的侍候爷了!爷,你放心吧,妾身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拓跋正无奈,放开了她,整了整衣服大步往外走:“赶紧穿好衣服出来侍候爷用膳!” “嗯!”罗衣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一笑,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 等走出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外屋摆上了午膳,拓跋正端坐在桌前。 罗衣走过去,给他布菜,拓跋正快用完时,龙九来了,躬身在门口施了一礼,看了看罗衣没说话。 “说吧,不用顾忌!”拓跋正瞥了他一眼道。 龙九垂了头:“爷,已经查到了白言铮的下落,她是被墨修救走的!昨晚进了宫!” 罗衣瞟了龙九一眼,镇定地给拓跋正倒茶。 “知道了,你做的好,先下去吧!”拓跋正挥了挥手,龙九识趣地退了下去。 拓跋正看看罗衣,问道:“白言铮和拓跋言到底什么关系?你跟了她这么久,别说你不知道!” “白言铮是拓跋言的义妹。”罗衣答道。 拓跋正脸色一沉:“你就这样回答我?” 罗衣无辜:“爷,我不这样回答要怎么回答?难道爷让我编点谎话骗爷?” 拓跋正猛地挥出一掌,罗衣倒飞了出去,跌在一个侍女脚下,嘴角就溢出了血,她也不气,慢慢起身坐了起来,轻轻抹去了唇边的血迹。 拓跋正看着她,忽地冷笑道:“听说拓跋言最恨背叛自己的人,我不知道他都用什么手段惩罚这样的人,很想见识一下。白言铮进了宫,今晚宫里设宴给她接风,你准备一下,晚上陪我进宫赴宴吧!” “好的!妾身一定好好准备,不会给爷丢人的!”罗衣爬了起来,镇定地道。 拓跋正看看她,茶也不喝了,拂袖走了。 罗衣也不急,躬身相送,等拓跋正走了才走到桌边,给自己夹菜用膳。几个侍女看看她,虽然心下鄙夷,却谁也不敢说出来。 *** 王城皇宫。 言铮和纳兰青对坐着,两人谁也不开口,就这样互相看着。 许久,还是纳兰青撑不住,勉强一笑:“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为什么不问呢!” 言铮嘲讽道:“为什么要问?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我来看他了,他不愿意见我,不是我的错! ” 纳兰青苦笑:“墨修已经和你解释了,皇上不在宫里,他要在,怎么会不愿意见你呢!” 言铮摇摇头:“这话骗别人去吧,我不会相信的。你只去转告他,三天,我只等三天,他要不出现,我就走了!” 纳兰青急了:“言铮,你怎么那么无情,墨修已经把拓跋的局势都告诉了你,你怎么还能一走了之呢,你不该帮你大哥先稳住局势吗?” 言铮摇头:“对不起,姑姑你和大哥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没有大哥的能力,我帮不了忙,他要觉得自己真没能力,就让位吧!” 纳兰青苦说无效,就气恼地骂道:“你大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他做点事又怎么了?难道和关洛飞相比,你大哥在你心里什么都算不上吗?” “一个是义兄,一个是夫君,要真比的话,我觉得关洛飞更重要!”言铮淡笑。 纳兰青气得只差一个耳光甩到言铮脸上了,看着言铮的表情,她却甩不出去,怔怔地看了半天,才道:“你猜到了?” “猜到什么?”言铮反问。 纳兰青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许久,墨修走了进来,道:“青妹,皇上让你带铮儿去见他!” 纳兰青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起身:“铮儿,你随我来吧!” 墨修对言铮点了点头,言铮的心狂跳起来,起身跟着纳兰青走了出去。 内宫侍卫很少,特别是这个殿,更是走半天也不见一个侍卫,言铮也不奇怪,默默地跟着纳兰青来到了后面一个大殿。 这殿里有尊神像,言铮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想必是拓跋一族供奉的神吧! 纳兰青停在神像前,迟疑了一下才道:“铮儿,皇上愿意见你,想必什么都不会瞒你了!你进去吧,别气他就行了!” “嗯!”言铮这次很听话地点点头。 纳兰青在神像下摸索着,一会,神像移开了,露出了一道暗门。 言铮看看纳兰青,走了进去。 暗门后是一道长廊,墙壁路边挂了长明灯,言铮站了一下,等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继续往里走,她边走边观察着两边,见有不少岔道,那些岔道都黑漆漆的,言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纳兰青开门时已经启动了机关,有长明灯指路的才是正道,如果没有长明灯,这些岔道就是迷宫,可能困死在里面也走不出去。 顺着长明灯走了大约一公里的路,才看到一道殿门,门口站了一个侍卫,戴了面具,看见她也不惊讶,只默默地伸手推开了门。 言铮走到门口,伸吸了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殿里的光线比外面强,四周有几根龙柱,上面镶满了夜明珠,照的殿里如同白昼,言铮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的龙床上盘腿坐了一人。 她顾不上欣赏这地下宫殿的奢华,一步步走了过去,在离龙床十多步远的地方站住了,看着床上那人,他一身白衣,披散着长发,银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那白衣下的身子却瘦了几圈似的,勉强还能撑起白衣。 言铮看着,心一酸,什么怨气都没了,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 虽然戴了面具,任何人都可以假冒拓跋言,可是她却相信,眼前这人不是任何人假冒的,他就是拓跋言。 “言儿,你来了!”拓跋言招呼道,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龙床周围没椅子,言铮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拓跋言伸手,瘦的指节分明的手更显纤长,言铮把手放到他掌中,再也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拓跋言叹息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言铮哭着抱住了他,骂道:“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不是让我保重吗?为什么却不知道保重自己?你让我来,就是让我看你这样吗?” “我没让你来!”拓跋言分辨着,手却紧紧抱住她。 他迟疑了一下,唇吻过她的脸,吻去她的泪痕,言铮身子微僵,却没推开他,只将头埋进他怀中,一股浓重的药味钻进鼻尖,她的泪流的更凶了。 “言儿……”拓跋言低唤着她的名字,这声音让言铮心都要碎了。 如果一个人能在同时爱着两个人,她承认,她爱拓跋言……就算知道了他和这身体的血缘关系,她也爱他。 这已经超越了恋人之间的爱,也超越了亲情的爱,她说不清是什么,也不想去弄清,只是觉得,她这样的爱不是背叛关洛飞。 “言儿……”拓跋言宠溺地叫着,却不推开她,似乎一推开她,他们就再也不能这样相处了。 两人就这样抱着,许久,还是言铮先挣扎开,她往后挪了挪,抹了一把脸,才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拓跋言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我就知道你迟早会猜到,果然,瞒不住你!你都知道了……想必有人也会知道的!” “白家言……我的名字是你起的吧?”言铮嘲讽道。 拓跋言微笑:“你真聪明,你母亲生你时我已经懂事了,第一次抱你,你把尿撒到我手上,还对我笑,我说这小丫头胆子真大,希望你以后有我白家的风骨,就把我的字给了你,你外祖加了一个字……言铮,就是你!” “所以你第一次看见我就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你不敢应征!”言铮磨牙:“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 “复仇是男人的事,我只希望你简简单单地生活,别搅进来!” 拓跋言抬手想抚摸她的头,言铮头一偏闪开了,瞪他:“可你还是把我卷了进来,而且还是背着我!” 拓跋言无奈,手放在了面具上,摇头道:“是你不肯跟我回来,你要跟我回来,你不会卷进去的!” “别狡辩,你和赵天楚,赵天泽他们一样,肯利用的都不会放弃的!”她嘲讽道。 “不,我和他们不一样,至少对你是不一样的!我不会伤害你!”拓跋言认真地道:“你是这世上对我最珍贵的人,我宁愿死也不会伤害你!” 言铮怔怔地看着他,想起他不顾危险跳下山崖救自己的事,她相信拓跋言说的是真的,他也曾经真的这样做了! “我想看看你的脸!”她突然道。 “你能不看吗?”拓跋言无奈道。 “不能!”言铮摇头。 拓跋言失笑:“不怕被吓到?” “不怕!”言铮坚定。 拓跋言没再多说什么,抬手缓缓取下了面具,坦然地看着言铮。 言铮睁大了眼,只见眼前的男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肌肤不像自己白皙,而是有些偏暗黄。 “知道我为什么戴面具了吗?就是因为这张脸!有人说你酷似你母亲吗?我和她也长得很像,当年拓跋很多人都见过她,我不戴面具的话决坐不上这位置!” “就这么简单?”言铮突然伸手摸到他脸上,只是还没动就被拓跋言抓住了:“言儿,这就是我的脸,我没骗你,面具下的就是这张脸!” 言铮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酷似自己的眼睛里带了一丝哀求,就是这丝哀求让她不想再坚持了。 就算拓跋言带了面具又如何,他想让她看到他这样子,她为什么不能成全他呢! 她抽回了手:“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中毒了?命不久矣了吗?” 拓跋言哈哈笑了:“是,所以我才不能等了,我要在我死前,把我的仇人都送到地狱去,这样我死才没有遗憾!” 虽然这已经在言铮的预料中,可是听到还是忍不住焦急:“就没办法吗?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朱璇也没办法吗?” ** 不知道这章会不会被亲们唾弃,言铮和拓跋言让我纠结啊,私心里,我最开始的时候是想把拓跋言配给言铮的,为此还纠结了好几天,可是想想,拓跋言有自己的故事,他就算和言铮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还是选择了关洛飞。这不能阻止我心疼拓跋言,这个拥抱和这个吻,就算给这段情画下句号,从此两人各有归属,再不牵扯。这几日风从言铮身上得到了一点灵感,会开在下本书中,想要看的亲们,到时记得来捧场哦,再次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风今天上班了,大家还在休假的假期愉快!   ☆、248.你可以做女皇 拓跋言伸手,这次言铮没有闪避,感觉拓跋言的手在自己头上抚摸着,他停止了笑,低叹:“阿朱已经帮了我很多次了,没有她,我几年前就死了!这次她也无能为力了!围” 什么?言铮瞪大了眼,心沉沉地落了下去,许久才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拓跋言淡淡一笑:“能多活这些年,我已经知足了!特别是看到你长大了,没有我也能照顾自己,我没遗憾了!”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你告诉我,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朱璇没办法,也许我可以!”言铮叫道。 拓跋言摇摇头:“不,朱璇都没办法的事,这世上不会有谁还有办法!你不知道她的本事,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了!” “你让我怎么不担心?我千里迢迢来不是给你送终的!”言铮怒道:“你才多大?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你怎么能死呢?你告诉我,是谁给你下的毒?我们齐心一定能找到解救的方法!羿” 拓跋言被她一叠声的问题问的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怔怔地看着言铮道:“你舍不得我死吗?” “废话……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舍得?”言铮气恼地叫道。 “你不是有关洛飞了吗?他也是你最亲的人……为了他,你还和我赌气不愿意来看我呢!”拓跋言淡淡地道。 言铮瞪了他一眼,才道:“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分开……你早就怀疑关王妃是害白家的罪魁祸首之一,你为什么不说,非要我嫁给关洛飞后才戳破,你把我置于何地?” 拓跋言苦笑:“我做错了……我不该把你嫁给他的!可是姑姑说他很在乎你……我希望我走后,有人能代替我照顾你!” “谢了,你的好意我不敢受……”言铮撇撇嘴,心里已经决定不和拓跋言计较他利用自己的事,再纠缠这事也没意思,不管拓跋言做了什么,他都是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亲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姑姑说你既然决定见我,就不会瞒我,那告诉我吧!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做了拓跋太子的?”言铮好奇地问道。 拓跋言摇摇头:“那段记忆是我不愿触及的,你别问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战场上活了下来,白家军全部阵亡,我不敢回拓跋,就一人到处流浪,呵呵,言儿,你无法想象,很多孩子都还在娘面前撒娇的时候,我却在学着生存。吃过的苦你根本无法想象,龙一就是那时认识的,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我教他武功,跟着他学拓跋话,我们相依为命,占山为王,收留了很多难民,直到我遇到凤娘!” “凤娘就是拓跋皇上那个妃子吗?”言铮问道。 “嗯,她带着当时的皇子在寺庙附近居住,那个皇子病的很重,下大雪,她背着他去求医,结果滑下了山,是我救了他们。我当时可怜她,还出钱帮她请了大夫,结果那小皇子还是活不过那个冬天,死了。凤娘伤心欲绝,抱着他的尸体想跳下山崖陪他一起死。我当时就怒了,大骂了她一顿,说我背负着仇恨都活下来了,她凭什么不能活,不就是受点委屈吗?有本事去把害他们变成这样的人杀了,不比自己死更好吗?” 拓跋言边回忆,脸上带起了淡淡的笑:“我当时还没完全学会拓跋话,夹杂着沧焰的话骂,凤娘猜着听懂了,后来她不寻死了,埋了小皇子,拉着我谈了一夜。后来我就做了她儿子,跟着她回到了庙里。凤娘真是个奇女子,她说我说的对,她不能死,她就算死也要把弄的她皇儿死的人先送到地狱。我才知道,小皇子病多不是身子羸弱,他是被人下了慢性毒。凤娘本以为自己出宫避开皇上的宠爱能救孩子一命,没想到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们,她要报仇!” 言铮恍然,在共同的仇恨和目标下,这两人就达成了一致,所以才有后面的机缘巧合。 “你听说了吧,我两次打大梁,拓跋皇上都没让我回宫,哼,这已经在凤娘的预料中,拓跋皇上没想到的是,我两次用了兵权,手上已经累积了一定的实力,在封地又培养出自己的实力,拓跋皇上早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只可惜凤娘没看到我登基,她的身子在寺庙里被拖垮了,到了封地就一病不起,我给她请了很多大夫,最后她还是去了!” 拓跋言说到这眼角有些微湿,言铮可以理解,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两人一定有了母子般的感情。 “那你是怎么中毒的?”言铮问道。 “言儿,没有谁给我下毒,是我自己吃的……”拓跋言自 嘲地一笑:“我当时能带兵打仗可能在很多人眼中是神童,可是那一仗让我知道了,我还很脆弱,我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认识凤娘后,她也觉得我武功太差了,就暗地里给我找师父学武功,可能太急于求成,我的武功毫无进展,后来一个师父没有耐心,就骂我,说我想学会绝世武功靠勤奋太慢,还不如去濮族找大巫师要颗功力能突飞猛进的药吃呢!我当时年轻气盛,也没多想,就去了!” 呃,言铮无语地看着他。 “那大巫师住的地方不好找,我在濮族做奴隶,用了一年,才找到了大巫师的住地,又用了两年,取得了大巫师的信任能帮他练药,后来我偷了他的药丸跑了……呵呵,现在想想,我是上了大巫师的当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去的目的,药丸也是故意让我偷的!” 拓跋言沉默了,似乎陷在了回忆中,言铮忍不住摇了摇他:“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也许为了找到朱璇吧!反正我出了濮族,吃了药丸就觉得身体发生了变化,体内充斥着一股我无法控制的力量,我没有知觉,只知道狂奔……后来我醒来时就见到了朱璇……她把我泡到冰水里,说我幸好遇到她,否则就变成药人了!” “药人?”言铮觉得匪夷所思。 “朱璇说我被人下了毒菌,这种毒菌一时不会要人命,只会在人体里慢慢生长,如果我的身体抵抗不了毒菌的侵袭,我死了就没用了。要是还能活下来,这毒性会慢慢侵袭我的脑子,最后我就变成一尊活着的培植体,十年后这种毒菌长成熟,取出来能帮助人延年益寿,大巫师就是靠这个才活了那么长!” 呃,言铮呆住了,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事啊! “朱璇帮我控制住毒菌,她说她也没办法完全取出毒菌,只能等它长大了,看看能不能在不危急我的生命下取出这毒菌。” 拓跋言说到这,指了指自己腰间:“你知道你能摸到毒菌却不敢取出来的痛苦吗?我每次想到自己受的苦就来源于它,就恨不能一刀挖出来。可是朱璇不准我这么做,她说这样我也难逃一死。” “那朱璇还没想到办法吗?”言铮问道。 “我没找她!上次遇到她,她说我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她让我自己想,愿不愿意冒险取出。她说只有一成的把握!让我考虑好了再找她!” 拓跋言垂下了眼,不让言铮看到自己眼中的矛盾。 言铮没发现他的异样,道:“这就是你忙着对关王妃和熙乾明下手的原因?你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到现在有多久了?” 拓跋言苦笑:“言儿,我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你要是再不来,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 言铮怔住,一会气急地叫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找朱璇?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会去的,等我把威胁龙一的那些人都除去,我会去的!我不能让他们糟蹋我打下的江山,拓跋虽然不是我的家乡,却是我一手建成如今的规模,我要选一个能守着它的人传位于他……言儿,我让姑姑告诉你的话不是虚言,你可以的,你可以做拓跋的女皇!” 拓跋言激动地拉住言铮的手叫道:“以你的聪明,你能胜任的,别迂腐只想着回沧焰,看看拓跋,它一点也不比沧焰差,你帮我管好它,让跟随我的人都能有个家!龙一他们会辅佐你的,就像效忠我一般,他们不会背叛你的!” “大哥……不……舅舅……我不行!”言铮抽出了自己的手,摇头:“我不想做什么女皇,你传给龙一吧!” “不,龙一是很忠诚,可是他太敦实,这皇位传给他,我敢担保,不出两年就会被赵天楚灭了。我不想拓跋的百姓做亡国奴,不想凤娘对我失望,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拓跋言嘴扁了下来,乞求地看着言铮:“言儿,你不会想我死不瞑目吧!” 言铮瞪了他一眼,这人还是长辈呢?能有个长辈的样子行不?做出这番讨糖吃的孩子表情,想做什么? “你还不一定会死呢!”她嗔道:“还是赶紧让姑姑和墨修带你去找朱璇吧,其他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不能等了,你没看到拓跋正他们对我起疑了吗?我要在走前先安顿好他们!” 拓跋言的话说的轻巧,怎么安顿,已经经历过宫变的言铮一想就知道这两字后面的血腥杀戮,再看拓跋言,言铮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已经不是白家言,也不是简单地对自己好的拓跋言,他是 一个帝王,为了自己的地位和自己的人,他必须无情。 “舅舅,熙乾明他们怎么样了?”她问道。 拓跋言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你想为他们求情吗?” 言铮摇摇头,拓跋言脸色这才好看,耐心地道:“他虽然是你父亲,可是他对你一点亲情都没,你犯不着为他难过,你放心吧,我也不会亲手杀他,他当年怎么对我们白家,我以牙还牙就行了!我要让他体会一下孤立无援是什么感觉……嘿嘿,其实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自己养了那么多军队,又怎么可能甘居人下呢?言儿,你这么聪明,好好想想,他带走熙兴平是为了什么呢?只可惜,他那个儿子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临死的时候会发现,自己一生费尽心机是白忙了一场!” 言铮被他一提点,就想到了,熙乾明自己手上还有笔巨款,赵天泽能做皇上,他熙乾明为什么不能自己做皇上呢?替人辛苦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被人赶尽杀绝,换了她,也会反吧! “赵天泽肚量狭隘,他的目标是做沧焰的皇上,在皇上没做上之前,他怎么敢用手握兵权的熙乾明呢?熙乾明又不肯交出兵权,两人表面和气,背地里都在防着彼此,适当的离间计就会让两人反目成仇。” 拓跋言冷笑道:“我还没出手就是还没确定一件事,言儿,我要是灭了熙乾明,他手上的那批人给谁用呢?” 言铮怔了一下,看向拓跋言,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关洛飞不是投奔了赵天泽吗?谢淑岚是我必杀之人……言儿,这样,你们还能在一起吗?”拓跋言问道。 言铮沉默,她只能代替自己回答,不能代替关洛飞,谁知道关洛飞怎么想的。 “听说关洛飞和拓跋正的妹妹拓跋蝶在一起,他变了心了吗?” 拓跋蝶……言铮想起那个陪在关洛飞身边的小蝶,原来她是拓跋正的妹妹拓跋蝶啊!一联想开,言铮就知道关洛飞为什么接近拓跋蝶了,一定是想联合拓跋的力量帮赵天泽打回帝都。 而这边,拓跋正又可以借赵天泽的力量扳倒拓跋言,两边狼狈为奸,都各有图谋! “言儿,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拓跋言意味深长地道:“我当初就是因为这事才反对你和关洛飞接近,我是怕你看上的这人靠不住啊!” “什么事?”言铮挑眉。 拓跋言就把自己当初和关洛飞比试,关洛飞输了答应不找言铮的事告诉了她。 言铮一听傻眼了,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关洛飞出尔反尔,一时对他又气恼又失望,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当赌约。 “言儿,他可以为了赌约就疏远了你,谁知道会不会为了其他背叛你呢?虽然姑姑她们都说他很喜欢你,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他!弄出谢淑岚的事,我就是想考验他一下,他值不值得我把你托付给他!” “那你现在满意了?他选择了谢淑岚而不是我?”言铮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对着他吼道:“仇恨是你们之间的,为什么要扯上我们,你既然知道我们不可能有好结局,为什么不阻止下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拓跋言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怔了一会才失笑道:“你急什么,你不是知道他不是谢淑岚的儿子吗?这些都是我让人透给你的,既然他不是谢淑岚的儿子,白家和谢淑岚之间的仇恨就牵连不到你们身上。只要证明了他值得你喜欢,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的!” 言铮懂了刚才拓跋言说的话“我要是灭了熙乾明,他手上的那批人给谁用呢?”,他这是在为关洛飞打算呢! “舅舅,关洛飞如果不是谢淑岚的儿子,他的父母又是谁呢?”言铮问道,这也是她想弄清的问题,只有先帮关洛飞找到父母,才能让关洛飞相信,谢淑岚一直在利用他。 “你觉得以谢淑岚的手段,还能让关洛飞的父母活着吗?”拓跋言的话无情地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言铮心沉了下去,她也想过这种可能,可还是怀了一丝侥幸,希望上天别对关洛飞太残忍。 “舅舅没查过吗?不管是什么线索,我都想听听!”言铮固执地问道。 “有条线索,还记得端木家那个蔡婆子吗?她是皇上的人,皇上一直没杀她,我怀疑她知道皇上和关王妃还有关洛飞的秘密,可是这蔡婆子很狡猾,被送到庄子上就失踪了,我的人找不到她!不过最近听说有人在找她,你猜,这人是 谁?” “关洛飞!”言铮直接道。 “聪明,所以我才问你,你们还能在一起吗?”拓跋言微笑。 关洛飞已经对自己的身世起疑了,要是查明真相,他和谢淑岚之间势必反目。如果他对言铮还有情,自然是拓跋言愿意帮忙拉拢的人。 言铮一瞬间已经想通了,拓跋言运筹帷幄,什么都考虑在内了,可能当初唆使关洛蕴出卖谢淑岚时也把这种怀疑种在了关洛飞心中,这人不愧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所有人都被他如棋子一般在棋盘上随意摆弄。 如果要说有意外的话,就是他自己了。 如果不是命不久矣,拓跋满足不了他,他一定会把手伸到沧焰的。 言铮一时不知道该为他感到骄傲还是该同情他,或者对于他来说,白家言已经死在战场上了,现在重生的这人是拓跋言,一个涅槃而生的王者,他活着就是推动两国的毁灭或者昌盛。 “言儿,你在想什么?”拓跋言问道。 言铮看看他,摇摇头:“舅舅,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的?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能放下吗?” 拓跋言怔住了,许久才自嘲地一笑:“也许人之将死,所以想的更多,你别以为我真是无情之人……我也想放下啊!可是就因为我在乎的东西太多,所以我放不下!你,龙一他们,姑姑,还有所有跟随我的人……我要是不能在死前安顿好你们,我能瞑目吗?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你真觉得我精力旺盛吗?” 他的肩耷拉下来,似乎这番话已经抽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言铮恍惚间觉得他随时都可能倒下,这次她真的被惊到了,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肚度君子之腹啊! “舅舅……”言铮不知所措地叫道。 拓跋言抬眼,似乎感觉到她的内疚,一笑:“别怕,我还有事没做完,就算要死,也不会马上死的……舅舅……这称呼好别扭……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大哥……这样亲切……” “大哥……”言铮听他说话中气不足,明显是强撑着,再看他瘦弱的身体,她鼻尖一酸,忽地扬起头道:“你说吧,你还有什么事要做,我去做!” 她能为关洛飞无情地大开杀戮,为什么就不能为拓跋言也无情地做些事呢? 这两人都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拓跋言还是对她最好的人,以前都是他在为自己做事,自己为什么不能让他安心去呢?   ☆、249.谢谢你成全了我 拓跋宫宴,受邀的都是拓跋文武重臣,能入选的不多,二十多个,这些重臣已经好久没见到皇上了,听说皇上宴请,都各怀心思地进了宫围。 大家到了大殿,宴席还没开始,就三五成群地闲聊起来。 “阗王,世子爷到!”一声唱诺,众人看过去,就见阗王和阗王妃并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拓跋正和一个蒙面女子,再后,是郡主和一个气宇轩扬的男子。 有人认出那男子是沧焰的关洛飞,就意外地看看阗王,阗王爷明目张胆地把敌国的人带来,这是为何? 太监把阗王一家人引到桌位上,阗王嚣张地扫视了大厅一眼,冷冷地道:“宴客?这主人却不出现,本王还不知道这是皇上的宴客之道!” 公公小心地陪笑:“王爷先坐下喝茶,皇上马上就到!羿” 正说着,皇上近侍公公从偏殿走了进来,一声唱诺:“皇上驾到!” “臣等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都拜了下去,除了阗王不用跪拜,关洛飞等随着拓跋正跪了下去。 他偷眼看去,就见拓跋言一身明黄色的金龙龙袍,慢慢地踱了出来,银色的面具一如既往地罩在脸上,身后跟着一个紫衣女子,关洛飞一见,眼立刻睁大了,言铮?她怎么这么快就进宫了? “诸位爱卿平身!”拓跋言一挥手,众大臣纷纷谢礼就座。 拓跋言扫视了一眼众人,才在高台上的桌子旁坐下,言铮站在他身后,眼睛淡淡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关洛飞和他身边的小蝶身上。 拓跋蝶瞪了一眼言铮,亲昵地拉着关洛飞坐了下去。 “各位爱卿,朕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国事都烦劳大家了,为了感谢各位爱卿这段时间的辛苦,特设宴聊表心意,各位爱卿不必拘束,开怀敞饮吧!吴公公,上好酒……” 吴公公一声令下,宫女们依次上酒上菜。 阗王一笑,大声道:“皇上贵体欠安,本王几次探视都没能见到,今日一见,看到皇上康复,心下安慰啊!本王今日进宫,除了问候皇上,还有两事要求皇上做主!皇上不嫌本王多事的话,容本王先禀!” 拓跋言似乎这才注意到阗王把家眷带来了,若有所思地看了过来,颌首道:“王叔的事一定是大事,朕怎么会嫌王叔多事呢,请说吧!” 阗王上前一步,伸手指了指关洛飞,道:“本王的小女蝶儿已经及笄,本王为她觅了门亲事,还想请皇上做主赐婚呢!” “哦,就是这位关二爷吧?”拓跋言唇角微翘:“关洛飞,朕记得他是沧焰木将军手下的校尉,还是本王义妹的夫婿,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王叔的女婿了?” 阗王笑道:“皇上病了许久,可能不知道关洛飞已经不是木将军的校尉,他是大仓皇座下的大将军……” 他的眼扫过后面的言铮,嘲讽道:“他和皇上的义妹已经和离,和小女情投意合,所以本王才请皇上赐婚。皇上,我拓跋不是和沧焰永世修好吗?关洛飞娶了本王的小女,正是体现皇上这种精神,还望皇上恩准,给他们赐婚!” “王叔不是还有一事吗?一起说吧!”拓跋言道。 “这事臣来说吧!”拓跋正拉着身边的女子往前走了几步,一起跪下:“臣和这女子情投意合,只是她身份低微,臣求皇上认她为义女,将她赐婚于臣!” “哦,她是什么人啊?” 拓跋言问着,似乎没发现这女子是罗衣,言铮却早认出来了,惊讶地看着罗衣,这分别才两天,怎么罗衣就到了拓跋正手中。 她不相信罗衣会背叛拓跋言,只是不知道罗衣都遭遇了什么。 “让她自己说吧!”拓跋正推了推罗衣。 罗衣苦笑,抬手摘了自己的面纱:“奴婢罗衣见过皇上!” 拓跋言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转眼看向言铮:“言儿,她不是朕赐给你的丫鬟吗?什么时候变成阿正的人了?” 言铮刚才一瞥之间就见罗衣给自己做了个手势,心下会意,脸上却呈现出怒气,盯着罗衣怒道:“罗衣……你……你竟然背叛我?” 罗衣垂下了头:“小姐,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只是……” 她嗫嚅着,似乎被言铮吓的说不出解释的话。 < 言铮转向拓跋言,叫道:“大哥,我不管,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背叛我,这奴婢竟然敢背叛我,你要替我出气,杀了她……不,我不要她死的那么痛快,你把她交给我,我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拓跋言为难:“言儿,你刚才没听到吗?阿正说要娶她为妃,你这不是为难大哥吗?” “大哥,这等背弃信义的人能是什么好人,给了这位公子,那不是害了他吗?我不管,我就要她,大哥你把她交给我,我要抽她一百鞭,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言铮撒娇道。 拓跋言苦笑,看向拓跋正:“阿正,你看?” 拓跋正脸沉了下来,还没说话,阗王妃就冷笑一声道:“皇上,本来大殿上不该我插嘴,可是有人都插嘴了,我也没什么顾忌了!我想问,这为姑娘是哪冒出来的,她凭什么身份能打我儿媳啊?” 拓跋言淡淡地道:“哦,朕还没介绍言儿呢,那朕现在就来介绍一下吧,这位姑娘是朕的义妹,朕亲封她为言公主,罗衣是公主的侍婢,要论这身份,她的确可以打罗衣。” “我不管她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罗衣是正儿看上的女人,她此时说不定已经怀上了正儿的骨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会把她交出去的!皇上请赐婚吧!”阗王妃霸道地道。 言铮的心沉了下去,她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点,如果不是罗衣愿意,她是宁愿死也不会让拓跋正得逞的,到底为什么? 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无数的猜测,可是都不太可能。 她看着罗衣,一脸的问号,罗衣却垂了头,不和她视线交流,让她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们让朕为难了,一个要娶,一个要打,朕把她给谁呢?”拓跋言调侃道。 “给我,一个奴婢,配不上世子爷,大哥可以给世子爷挑更多好女人!”言铮固执地叫道。 “我家就只要罗衣做世子妃!”阗王妃不甘示弱地叫起来:“皇上,王婶就没求过你什么,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 拓跋言看向拓跋正:“阿正,你真要娶这女人为世子妃?” 拓跋正直起腰,微笑:“求皇上成全!” 拓跋言沉下了脸:“阿正,朕劝你再考虑一下,你明明知道她是朕的奴婢,她是朕赐给义妹的,她背叛了朕的义妹,也等于背叛了朕。言儿最恨背叛她的人,朕也一样。” 拓跋正垂眼:“皇上,罗衣也没做什么,怎么谈的上背叛呢!她是奴婢,只能怨她没生在个好人家,求皇上怜悯她,放她一条生路吧!” 拓跋言沉吟起来,言铮急了,叫道:“大哥,她害我差点被烧死,怎么说没做什么呢?我不管,我要不打她一顿决不会罢休的,大哥要不肯帮我,那我这就走,这公主做的太窝囊了!” 她说着还真拔腿就要走,拓跋言赶紧伸手拉住了她,陪笑道:“言儿别急,大哥也没说不许你打啊!行,大哥答应你,你带去打,打够一百鞭,不,看在阿正的面子上,打五十算了,打完大哥就把她赐给阿正,你以后别去找她的麻烦了,行不?” “五十?太少了吧?”言铮嘟嘴。 “就五十,再讨价还价,大哥就不喜欢你了!”拓跋言沉下脸。 “好吧,可我要他亲自打!”言铮一指拓跋正,冷笑:“他不是要和我抢人吗?那就让他亲自打,这样我还可以少二十鞭!” 拓跋言就看向拓跋正,一笑:“阿正,不是朕纵容言儿,要是都像罗衣一样,以为背叛朕就没事,那朕以后怎么服人。你要娶罗衣,就按言儿说的去做,打够五十,就把人带回去吧,朕允许她脱了奴籍,认她为义女,赐婚于你!” 阗王妃不甘地叫起来:“皇上,她也许怀了正儿的骨血啊!” 拓跋言无情地道:“王婶也说了,是‘也许’,也许不是也有可能没怀上吗?那就不需要再顾忌了!王婶,朕已经让步了,要是王婶觉得还不够,那朕也无话可说了!” “母亲,皇上说的对,这已经是恩赐了!正遵旨!”拓跋正拉着罗衣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来人,取鞭子来!” 言铮愕然,这人难道要在这行刑吗? 拓跋言也不意外,颌首,一个太监就取了鞭子来,拓跋正拉着罗衣走到圈外,也不知道他附耳和罗衣说了什么,下 一刻,鞭子的抽打声就在大殿里响了起来。 言铮目瞪口呆地看着罗衣被鞭打,此时任何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关洛飞也看呆了,他知道罗衣是言铮关心的人,可是言铮亲自推动了这一切,他都分不清是演戏还是真的! 小蝶低叹了一声:“这罗衣真可怜,跟了她一场落个这样的结局,哎……” 诸位大臣都瞪眼看着,大殿里除了鞭子声就没有其他声音。 言铮看到罗衣身上已经浸出了血,她不自觉地走了过去,拓跋言看了她一眼,也没阻止。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罗衣,他知道罗衣不会背叛自己,她跟了拓跋正是有苦衷的,她有很多机会可以向自己解释,可是她没有。 这鞭刑虽然是言铮推动才带来的,可是他知道,言铮也不会真的想打她。这一切都是在她不知道罗衣的本意下推动的,而罗衣也以此告诉了自己,她从此不再是他的人了,脱了奴籍,她是自由身,她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死! 拓跋言暗暗叹了一声,他一向精谙人心,所以从来不以用毒什么的方式去束缚他们,他为他们做的事都是心甘情愿的,虽然不否认带了一点目的,可是真心占大多数,这就是罗衣她们肯效忠他的原因。 只是他还是疏忽了一点,女人的心不同于男人,她们更感性的多,为了他不理解的东西,她们可以牺牲自己。 罗衣为了什么牺牲呢?他想不通,可是却不会担心,罗衣就算死也不会危及自己的! 言铮走到了拓跋正面前,看着拓跋正无情地鞭打着罗衣,罗衣垂了眼,漠然地站着。 “罗衣,抬头看我!你只要说一声,我会帮你求情的!”言铮苦涩地叫道。 罗衣抬起了眼,言铮看到她唇边露出了微笑:“谢谢你成全了我!” 言铮一瞬间很想冲上去给她几个耳光,对她吼叫:“成全什么?把你推向死亡的深渊吗?” 这一笑她明白了很多东西,可是还是不甘心,罗衣,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已经把她当朋友,当姐妹,她就能狠心地离开自己吗? 她就不知道,她的心吗? “啪”拓跋正的鞭子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失手,在罗衣扬起的脸上带过,一条血淋淋的伤痕立刻浮现在言铮眼中,她顿时心疼地失声叫了出来。 “言公主,你还是走远点吧,免得不小心伤到了你!”拓跋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压制的怒气和嘲讽。 没等言铮走开,他手中的鞭子更用力地甩向罗衣,是示威,也是发泄。 他当着拓跋言和言铮的面打他们的人,他们能看的下去,他为什么看不下去呢! 罗衣,你这该死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拓跋正边打边死瞪着罗衣,此时他眼中只有罗衣嚣张的笑,这笑刺激了他,他有种嗜血的***,想打掉她的笑,打掉她的骄傲,让她像其他女人一样对自己臣服。 凭什么拓跋言可以令她臣服,自己不能呢? 罗衣踉跄了一下,似乎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拓跋正这一鞭子就甩在她头上,发丝被鞭子击断,飘飘落在了地上。 言铮想扑上去,就见罗衣扬头又对她笑了笑,她的脚步就被钉住了,握紧拳闭上了眼,罗衣在告诉她,这是她的选择,希望她尊重她。 言铮不知道罗衣选择了什么,只知道,她这一扑,罗衣这些鞭子就白挨了。 罗衣……罗衣……她喃喃地在心里唤着她的名字,无数和她相识以来的画面都掠过脑海,她的眼角湿了,她知道了,这可能是她和罗衣的最后一面…… 鞭子声慢慢低沉下来,言铮闭着眼,没看到拓跋正纠结的样子,罗衣发丝落下后,他每举一鞭都觉得手如千斤重。 这女人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只要她求饶,他为了面子也会帮她免去这鞭刑的,可是她没有,却还对白言铮说什么“谢谢成全了她”! 成全了她什么? 他不问也能揣摩出其中的意思,正是这意思让他暴怒,他不过要的就是她的臣服,可是她宁愿死也不要归顺他,这是对他的无视和挑衅,所以他一定要打…… 可 是为什么看着她受苦咬牙的样子,他的心也会隐隐作痛呢?不过才认识两天的人,他哪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一定是错觉!他才不会为了这颗棋子心疼! “五十鞭了!”关洛飞突然提醒道,他的声音唤回了拓跋正的神智,他才发现,他在满怀恨意中打了罗衣五十鞭,而刚才言铮说,只要他亲自打,她可以减二十鞭。 看着罗衣身上血迹斑斑,他无力地丢下鞭子,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袍包住了她,柔声道:“回去我们选个日子就拜堂成亲,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他小心地扶着罗衣回到座位上,阗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罗衣,才转向拓跋言。 “传朕旨意,罗衣封为公主,赐婚拓跋正,择日完婚!”拓跋言大手一挥,算是为这门亲事定了性。 阗王看看言铮,阴阳怪气地道:“还有一道赐婚旨意皇上还没下呢!” 拓跋言看向关洛飞,一笑:“王叔,这门亲事还是再慎重地考虑一下为好,不是朕不喜欢小蝶不愿意为他赐婚,而是朕不看好你这女婿……” 阗王冷笑:“皇上为什么不看好他?当初皇上都能把白言铮嫁给他,为什么我女儿就不行?” 拓跋言笑了,意味深长地说:“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朕是觉得他还是个人,可现在朕不这么想了,朕觉得他根本连人都算不上!” 关洛飞脸色变了,再忍不住,上前怒道:“皇上,你是在羞辱我吗?” “是,朕就是在羞辱你!良臣不侍二君,一女不侍二夫,你关洛飞背叛你们沧焰皇上朕可以不问,你背弃信义骗朕的义妹朕却不能不问。你不说,朕还想过后和你算这笔账,既然提了,那朕今日就先替言儿讨个公道再说!”拓跋言一拍桌子怒吼道。 “皇上要怎么为白言铮讨公道?”阗王站到了关洛飞身边,挑衅地看着拓跋言。 言铮一见这架势,顾不上探询罗衣,赶紧走回去站到了拓跋言身后。 拓跋言靠后,目光在关洛飞和阗王身上转了转,微笑道:“王叔,你别告诉朕,小蝶也怀了关洛飞的骨血了?” “没有这样的事,皇上别坏我名声,我可不是某些女人,婚前就会乱来!”小蝶嘲讽地看向言铮。 拓跋言拉长了声音:“哦,如果不是这样,那王叔怎么这么急就护着他?” 阗王笑了:“说本王护着关洛飞,本王不否认,原因有二,其一,关洛飞是有本事的人,本王爱才。其二,他对小蝶痴心一片,本王想成全他们。这两条任何一条都足够本王护着他!本王坦荡,乐于承认。皇上反对,能坦荡地说出理由吗?” 拓跋言哈哈笑起来,笑声还没落,阗王就紧逼着问道:“皇上一口一个关洛飞对不住白言铮,皇上这么护着白言铮,本王就忍不住疑惑了,小蝶算起来还是你妹妹,你不护着妹妹倒护着外人,这说的过去吗?皇上能告诉大家,你为什么护着白言铮?”   ☆、逼拓跋言取下面具 阗王转向诸位看热闹的大臣,大声道:“各位也许有人不知道,这白言铮的身份……她是许多年前攻打我拓跋的仇人……白芷的女儿,她母亲和外祖的手上,沾满了我拓跋将士的鲜血,皇上认仇人的女儿为义妹,又百般护着她,诸位也和本王一样困惑吧?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呢?” 言铮心一跳,来了,阗王的挑衅来了。 “皇上何不坦荡地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护着白言铮?”阗王挑起话题,咄咄逼人地看着拓跋言。 拓跋言慢慢收敛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阗王,才慢悠悠地问道:“王叔一定要知道吗?” 关洛飞心提了起来,这也是他非常想知道的,只是他也知道,阗王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事,这期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而这原因可能危及到言铮和拓跋言的安全。 他可以不在乎拓跋言怎么样,却不能对言铮坐视不管。 “不止本王想知道,在座的都是我拓跋的官员,他们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吧!”阗王冷笑道:“皇上今日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想大家都不会服气!孤” “王叔,朕去沧焰是为了和沧焰两国修好,去时王叔和先皇也没反对啊!去到结识了言铮,朕很喜欢她的聪明,就认了她做义妹,回来也禀过先皇,先皇还夸奖当年的白芷英勇,对朕认言铮为义妹还称赞了几句,可见先皇是认可言铮的身份的!怎么,王叔现在倒怀疑先皇的眼光了!” 拓跋言嘲讽道:“按王叔所说,白芷手上沾满了我拓跋将士的鲜血,那朕去和亲时,王叔怎么不说沧焰皇上手上也沾满了我拓跋将士的鲜血呢?” “这是国和国之间的事,不能混为一谈!”阗王有些羞恼地叫道。 拓跋言摇摇头:“怎么不能混为一谈?在朕和先皇眼中,就只有国,没有个人恩怨,朕和先皇考虑的是大局,可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就拒人才于千里!” “白言铮是人才吗?笑话,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子,她有什么本事?分明是皇上和她之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皇上才如此袒护她!”阗王不管不顾地叫道。 “王叔,你真老了,又或者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朕的义妹学富五车,机智过人,是沧焰皇上和朕都赏识的奇女子,否则当时先皇怎么准许朕用一座矿山换她自由呢?朕几次邀她来拓跋,哪是朕和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朕这是求贤若渴,希望她能来帮我们拓跋发展壮大呢!如今她来了,王叔却如此挤兑她,难道王叔不希望我们拓跋强大?”拓跋言扣了一顶帽子在阗王头上。 阗王无意识地就被绕了进去,叫道:“胡说,她有什么本事?本王只听说她会点医术,除此之外可没听说她有什么过人之处!皇上如此推举她,不是糊涂了就是被人所骗了!” “嘿嘿,朕自信还没糊涂,也敢自负地说一句,能骗朕的人还没出生呢!王叔要是不信,不如我们当堂比试一下吧!” 不等阗王反对,拓跋言就慵懒地伸手一指拓跋正:“阿正,王叔最得意的就是有你这个儿子,常对人说你智谋超群,就由你和言铮先比试一下吧!” 拓跋正脸色有些阴沉,看了看言铮,摇摇头说:“所学不同,怎么比试?难道要我和她比医术吗?对不起,这我还真不擅长!” 拓跋言嘿嘿一笑:“阿正,朕刚才不是说了吗?言儿很有本事,她所学不止医术,只要阿正能提出比试的项目,相信言儿也乐意和阿正比试一下!” 拓跋正看了看关洛飞,忽道:“皇上,要赐婚的是关洛飞,何不让他和言铮比试一下呢,要是他输了,这婚就不用赐了!要是他赢了,皇上就给他赐婚,怎么样?” 关洛飞被推了上来,骑虎难下,他要获得阗王的信任,可是又怕自己成为拓跋正的利剑,做出对言铮不利的事,纠结着就没出声。 拓跋蝶眼一转,上前叫道:“二哥哥,你最了解言铮,想必也乐意和她一较高低吧,你就和她比试一下吧!” “言儿,你意下如何?”拓跋言问道。 言铮看了看关洛飞,淡淡地道:“和二爷比试也行,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我要是输了,阗王爷肯定要让皇上把我赶出拓跋,这于我没任何好处,关二爷输了只是不能娶郡主,算起来还是二爷划算。所以我想提个条件,既然关洛飞是为了郡主要和我赌,那输了就必须郡主和他一起受罚,我如果赢了,关二爷和郡主必须给我做十日的奴隶,怎么样?关二爷和郡主还敢赌吗?” 关洛飞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看着言铮,她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蝶脸色都变了,厉声喝道:“你别太过分!” 要她堂堂郡主去给人做奴隶,虽然只是十日,也是羞辱她啊! “怎么过分了?”言铮微笑:“郡主不是对关洛飞很有信心吗?那就是说你们不一定会输!这里的有些人不是知道我无处可去才来投奔我义兄的吗?难道我被赶出拓跋不比你们做奴隶可怜吗?郡主要赌就赌,不赌就当我没说!” 阗王冷笑了一声,忽地道:“什么比试,都是胡搅蛮缠,皇上只不过是想以此留下你而已!皇上,我拓跋不缺人才,不需要一个女子来指手画脚,还是说正事吧!王叔前些日子进宫探视皇上,可是没有见到皇上,深表忧心,今日一见也无法放心……皇上终日戴了面具,谁知道这面具下有没有换了人呢?听说江湖上很多能人异士,精通模仿之术,王叔担心被人混进来害了皇上。皇上,为了让大家安心,你就摘下面具让大家看看吧!” 关洛飞一怔,阗王反应还真快啊!迅速找回了理智。 “王爷说的对,皇上从回王城就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不能见人呢?还是有什么苦衷?不如说出来,让臣等帮着分忧解难吧!”拓跋正也咄咄逼人地说道。 “皇上,这里的人都是你的臣子,你戴了个面具不肯以真面目见人,对他们是不尊重,今日于情于理也该让大家见识一下,让大家看看,我们效忠的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者是早已经被人所替!”阗王配合着拓跋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激将。 那些大臣互相看看,有几个忍不住附和道:“皇上,王爷说的对,我们替皇上效力,却连自己的皇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也说不过去啊!皇上,你就拿下面具让我们看看吧!”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大殿上就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拓跋言冷笑了一声,慢悠悠地道:“王叔今日原来是有备而来啊,不知道朕要是不取下面具,你们是要强迫朕呢,还是要把朕赶下皇位?” “皇上,这怎么是强迫呢?本王也是担心皇上和我拓跋的江山不落入奸人之手才如此建议。皇上取下面具让臣等查验,要是皇上还是我拓跋的皇上,本王无二话。要是已经被奸人所替,那本王义不容辞,只能代拓跋先祖清除内贼了!”阗王正气凛然地道。 “哦,那不知道王叔要怎么证明朕确是拓跋的子嗣呢?”拓跋言反问道。 “本王自有办法,皇上先取下面具让大家看看再说吧!”阗王笑的有些渗人。 言铮和拓跋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阗王怎么证明。按理说白家言冒充拓跋言后就没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可是仅凭猜测,阗王怎么敢逼宫呢,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证明方法。 “皇上,请吧!”阗王催促道。 拓跋言笑了笑,起身看着诸位大臣道:“各位想知道朕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吗?那是因为早年我母后在寺庙中为先皇祈福时在佛祖前许过一个誓言,把朕的命许给了佛祖!朕这一生不许杀戮!可是昔年先皇遇刺,朕迫不得已出手就破了此誓,当时的主持大师说要留朕一命,就只能带面具!后来先皇下旨让朕征讨大梁,母后为保护朕,特意向主持大师求了这经过佛法洗礼的面具,给朕亲自戴上。先皇也是知道这事的,恩准了!” 他傲慢地扫视了一圈大殿内的群臣,冷冷一笑:“如今拓跋繁荣昌盛已非昔比,朕不敢说完全是我拓跋言的功劳,却敢自豪地说一声,没有朕,这拓跋不可能发展如此快!朕说这些不是想求谁怜悯,朕只是让你们知道,朕已经不是昔日任人发配的小皇子,更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毛头小儿!这江山除非朕愿意,否则谁也别想从朕手上抢过去!” 这话已经是猖狂的嚣张了,拓跋正和阗王都不以为然,可是见识过拓跋正手段的大臣却想起了拓跋正两次击败大梁,从他做了太子后,这拓跋又是怎么发展的! 为了见皇上的真面目,急要逼着皇上违背在佛前发过的誓言,这会不会太过了? 阗王眼一扫,感觉群臣的动摇,就赶紧道:“皇上,谁也没想抢你的江山,只是见一面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了,你都杀了那么多人,也没事,可见佛祖还是保佑你的,你就让大家见一面,也好让大家记住,为拓跋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是何模样,以后也能为你歌功颂德,岂不更好!” 拓跋言叹息了一声:“王叔,不是朕不想满足你们!而是怕朕身上的煞气太重伤害你们,罢,既然你们 都坚持,朕今日不让你们看也过意不去,那就看吧!” 他腾地一掀面具,只听大殿里一阵吸气声,大家都屏息看向拓跋言,只见一个清俊的青年立在众人眼前,只见他脸色苍白,两道浓浓的眉毛斜***鬓,脸如刀削般轮廓分明,薄唇微翘,挂着让众人熟悉又陌生的冷漠。额角微凸,深陷进去的眼睛布满阴鸷,没有一点温度。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这张脸充满了凛然不可侵犯之感,让人一见下意识地就垂下了眼,不敢和他对视。 阗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知道哪些吸气声是为何,这张脸除了有些苍白,九成酷似先皇,那份霸气和无情都九成相似,如果他说这人不是先皇的子嗣,估计很多大臣都会跳出来反对的! 怎么回事?不是说拓跋言是白家言吗?白家言怎么可能长得和先皇如此相似? “咳……”拓跋正轻轻咳了声,提醒自己的父亲。 阗王顿时反应过来,差点被拓跋言蒙混过关了! 他厉声叫道:“皇上,刚才本王说了,这世上有很多奇人异士,精通模仿,皇上这张脸虽然长得和先皇很像,却不能保证是我拓跋的子嗣,皇上,敢不敢让本王验证一下?” 拓跋言唇角勾起来,毫不掩饰自己对阗王的嘲讽:“王叔,朕都敢不顾誓言拿下面具,又有什么不敢让你验证呢?只是王叔可要想清楚了,你质疑朕,已经是以下犯上,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你知道该受何惩罚吗?” 阗王迟疑了一下,他质疑的是皇上,罪不容恕,要是查不出什么,那会被施予剐刑的。 一时他有些矛盾地看向拓跋正,说拓跋言是白家言的是拓跋正,他是怎么想到的? 虽然他和拓跋正是父子,可是阗王却知道,这个儿子和自己也不是一条心,在利益面前,谁也不敢保证谁完全可以信任,他又怎么能把自己的命寄托在拓跋正身上呢! 拓跋言一向诡计多端,说不准这事就是他透出来的风声,好让自己质疑他,他再反过来治自己的罪呢! “王叔?怎么,不知道吗?寇大人,你来告诉王叔,以下犯上,他该受何惩罚?”拓跋言厉声道。 御史寇大人上前一步,沉声道:“阗王爷如果没证据质疑皇上,查实后,阗王爷会受剐刑!” “王叔,剐刑喔……朕不知道王叔从哪听到什么风声就质疑朕被人假冒,这要是闲聊随便问问,朕不会和王叔计较,可是如今是当着百官,要是朕不和王叔计较,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动辄就有人拿这事来闹,所以,这事一定不能随便了之。王叔,朕给你一次机会,要不收回刚才的话,要不就接受挑衅带来的后果!” 阗王不自觉地又看向拓跋正,拓跋正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阗王一狠心,豁出去了,厉声道:“皇上,不是本王要怀疑你,实在是有不得不怀疑的原因……诸位……你们都知道,当年小皇子病恹恹的,被先皇送去寺庙大家都说活不长了,可是几年后,他不但活下来了,而且还武功高强……这难道不让人怀疑吗?” 拓跋言冷笑,也不辩解,让阗王自导自演。 阗王伸手一指言铮,道:“她是白芷的女儿,大家都知道,白芷昔年侵犯我拓跋时,带了她两个弟弟,其中一个就是黑骑将军白家言……当时大家都以为白家军全军阵亡,沧焰的人给白家军收尸时却没找到全部尸骨……我们能不能大胆地猜测,如果白家言没死,而是因缘巧合地认识了凤娘,是不是就能解释,小皇子为什么‘活’了下来,而且还武功高强呢?” 大殿里顿时一片哗然,大家都惊讶地看向拓跋言。 阗王一鼓作气地叫道:“拓跋言回王城后一直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先皇已经几年没见小皇子,就算被换了一个人,谁又知道呢!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拓跋言为什么对白言铮照顾有加,宁可白给沧焰一座矿山也要换她自由,这根本就是因为他是白言铮的舅舅,他不能把她娶回来,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护着白言铮!” 关洛飞一听愕然地看向拓跋言,这就是他为什么护着言铮的原因吗?他竟然是言铮的舅舅!昔年的黑骑将军白家言。 白家言他知道,如今沧焰的军中还有不少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只是在白芷的光芒下,有些逊色而已。 他没死?竟然在敌国生存下来,而且还做上了敌国的皇上…… 关洛飞和言铮一样,无法想象他吃了多少苦,他只知道,自己有很多想 不通的地方,在听到拓跋言是白家言的事时,都想通了。 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反正他是信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到沧焰一系列的举动,还有之后他做的事…… 关洛飞心情复杂地看着拓跋言,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恨还是敬佩,如果一定要有个选择,敬佩多吧!他做的事,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王叔,朕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真强大!朕这些日子身体欠安,在宫里呆的很无趣,这故事真好听,王叔就再说点吧!朕怎么就变成了白家言呢?而且,王叔怎么就那么肯定,你故事里的小皇子活不长呢?”拓跋言嘲讽道。 阗王冷笑一声,道:“这就要请证人来证明了,免得本王凭空无据,皇上又要说本王说故事!来人,请楠嬷嬷进来!” 楠嬷嬷?拓跋言唇角掠过了一抹嘲讽,他知道这人,还以为她早死了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阗王神通广大,竟然把这人找出来,真是煞费苦心啊! 两个侍卫搀扶着一个老太婆走了进来,言铮看过去,只见这老太婆脸色惨黄,穿了件大襟的短棉袄,佝偻着身子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她的个子很高,眼皮耷拉着,看形态的话以前也是个美人吧! “寇大人,你还记得楠嬷嬷吧?”阗王对寇大人挑衅地问道。 寇大人打量了一下楠嬷嬷,才点了点头:“是以前皇后身边的楠嬷嬷吧!” 那楠嬷嬷听到寇大人的声音,咧嘴笑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身啊!” “是楠嬷嬷!”有几个官员附和地说道。 “楠嬷嬷,你来说说,昔日的小皇子……就是凤妃的儿子为什么活不长?”阗王不等楠嬷嬷站稳就急急地问道。 楠嬷嬷不慌不忙,抬头看了看拓跋言,拓跋言冷冷地看着她,她接触到拓跋言的眼睛时打了个冷颤,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一晃,两个侍卫赶紧扶稳了她。 “楠嬷嬷,你别怕他,有我们这么多人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阗王也不掩饰了,似乎楠嬷嬷的证词一说出来,拓跋言就不再是皇上。 “他……他……”楠嬷嬷指着拓跋言,唇颤着,语不成声:“他真是那孩子?” 阗王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道:“你不是说那孩子不可能活着吗?自然不是他!” 楠嬷嬷胆子大了点,认真端详着拓跋言,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颤巍巍的样子让很多大臣都无语,阗王找了这么个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女人来就想污蔑皇上,是不是太天真了? “楠嬷嬷,把你对本王说的话当着众位大人再说一遍!”阗王差点被她气死,这摇头点头都是什么意思啊,他都看不明白,能指望众位大臣明白吗? 楠嬷嬷被他一吓,垂下了头,偷眼看了看拓跋言,才道:“他要真是凤娘的孩子,那决不可能活着!” “为什么?”这次问话的是寇大人。 楠嬷嬷苦笑:“这说出来是死罪,本来该烂在老身肚子里,只是如果真是如王爷所说,奸人误国,那老身就冒着死罪直言了……因为当年凤娘的孩子中了毒,这毒是慢性毒,世间没有解药,那孩子活不过十岁就会死的,所以那孩子不可能活着!” “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中了毒呢?”寇大人咄咄逼人地问道。 楠嬷嬷又偷偷看了看拓跋言,挣开搀扶她的侍卫跪了下去:“老奴该死……老奴知道那孩子中了毒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是……是那毒就是老奴下的……” “啊……”众大臣又是一片哗然声,给皇子下毒,这人已经是死罪一条,还敢当众承认,这人是不是昏了头啊! “哼……”拓跋言只是冷笑一声,没说话。 寇大人看看拓跋言,沉下脸:“楠嬷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楠嬷嬷匍匐磕头:“老奴知道,老奴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忏悔,可是老奴也是身不由己啊!就是不愿意再助纣为虐,老奴才逃出了宫,可是这些年老奴都无法心安……直到王爷找到了老奴……老奴这次回来,就知难逃一死,也好,让老奴说出当年的事,老奴死了也无憾了!” “那你说吧,谁让你下的毒?下了什么毒?”寇大人厉声问道。 诸位大臣此时已 经猜到了缘由,这是皇家的内部事,本来人都死了也不需要拿出来丢人了,偏偏牵扯到上面这位,那就只能听着了! “是昔年的皇后指使老奴下的毒,皇后怕凤娘她们生的孩子将来危急太子之位,每个皇子出生,她就让老奴送去祝福汤,这汤水是御膳房熬的,每个生孩子的妃子都有,因为这毒药是慢性毒,一时半会体现不出来效果,所以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其中加了毒,还很感激皇后。这些被下过毒的孩子,看个人情况,有些很早就殁了,有些侥幸的话可以多活几年,可是不管怎么,都活不过十岁!” 众位大臣都摇头,以前的皇后,大家都说她贤淑,待人宽厚,却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女人啊!--17002+d6su9h+10319859-->   ☆、251.制敌奇招 众位大臣都摇头,以前的皇后,大家都说她贤淑,待人宽厚,却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女人啊! “这种毒是什么毒?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活不过十岁?”寇大人继续逼问牙。 楠嬷嬷嗫嚅道:“是皇后从濮族得到的,叫黄砒石,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吃下去后会慢慢破坏孩子的健康,慢慢孩子体质就会变弱,时间长了就没救了,死时因为个人差异表现的不同,所以从来没有人怀疑过皇后!” “这种毒真没解药?”阗王不怀好意地问道。 楠嬷嬷摇摇头:“没有,皇后就是知道没有解药才选择了这种毒药,反正老奴就没见过喝了这种毒的孩子能活下来的!比如昔日的三皇子,五皇子,还有寇大人你的哥哥……” 寇大人怒目圆睁:“我哥哥也是你下的毒?为什么?他又不是皇子,他碍谁的事了?酢” 楠嬷嬷苦笑:“寇大人可能不知道,当年你哥哥被选为太子伴读,他很聪明,唯一的不好就是爱作弄人,太子没少被他作弄,皇后很不喜,就让老奴给他送了下了毒的汤水,后来你哥哥就因为身体不适出了宫,没几年就死了!” “混账,你这恶毒的奴才!”寇大人一想到那几年父母给哥哥到处寻医访药,可是哥哥还是熬不过去没了,他怒不可恕,吼道:“我要杀了你这***才!” “寇大人,冷静!”拓跋正伸手按住了他,淡淡地说:“先让她把正事说完,再治她的罪不迟!” “说,你这***到底害了多少人!”寇大人怒叫道。 楠嬷嬷一狠心,索性把皇后当年让自己做的恶都抖出来:“宫里的嫔妃只要和皇后有过节的,或者想争宠的,皇后都会想方设法让她们发生意外,用毒就是最常见的,她对嫔妃们都很好,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只有凤娘起疑过,她没有证据不敢声张,就避出宫去!皇后想着小皇子也活不久,就放过了她,只是临走前宴请了她,当然在她的食物里也下了毒……” “啪!”拓跋言再也忍不住,挥袖卷起一个茶盅就摔到了楠嬷嬷头上,怒吼道:“原来朕的母后也是遭了你的毒手,你该死……” 茶盅砸的楠嬷嬷头破血流,歪倒在地上,她挣扎着叫道:“你不是小皇子,你是冒充的……” “皇上,你想杀人灭口吗?”阗王先前骤不及防被拓跋言砸到楠嬷嬷,反应过来就纵身拦在了楠嬷嬷身前,吼道:“楠嬷嬷都说了,小皇子不可能活着,你就是白家言,一直冒充我们拓跋的子嗣,今日本王不揭穿你的真面目,本王就不配姓拓跋!” “哈哈哈……只凭这疯婆子之言,你就说朕不是拓跋言,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呢!她说黄砒石没解药,就真的没解药吗?” 拓跋言突然一声怒吼,叫道:“母后早就知道朕被小人下了毒,带着朕避出宫就为给朕找解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一个异人,那异人虽然没能力给朕解毒,却把朕全身的毒素都逼到了腰间,他还教了朕一身武功,他说,这毒素迟早有一天会复发,让朕珍惜有生之年,想做什么就去做……朕活了下来,长大成人,为拓跋效力,可是没想到朕的母后却没朕这么幸运,早早地去了……” 他说着眼睛越来越红,伸手指着楠嬷嬷,哽咽道:“原来是你这***,让她受了那么多苦,朕今日不把你挫骨扬灰,朕才是不配姓拓跋,不配做母后的儿子!” “拓跋言,你这狡辩之词真精彩啊,谁能证明有这异人?还不是你编出来想蒙蔽大家的!”阗王怒道。 拓跋言又哈哈大笑起来:“王叔,你才奇怪,宁愿相信朕是白家言,也不愿相信朕能侥幸地活下来,这是为何呢?难道朕就那么阻碍你登基的路,你迫不及待地想除掉朕,才好取而代之?哼,如果是这样,朕还不能如你所愿了!” 他一拂袖,嚣张地在龙座上坐下,大声地道:“众爱卿,咱们就先假设一下朕是白家言吧!朕如果真是白家言,就是拓跋最大的敌人,做了拓跋太子乃至皇上,朕该做的不是让你们拓跋越乱越好吗?你们拓跋人全是白家军的敌人,朕如果是白家言,就该先杀了当年灭了白家军的敌人……越将军……伊将军,你们可是当年带兵围杀白家军的人,朕没记错吧?” 两位被点名的将军面面相窥,拓跋言说的没错,当年就是他们带兵攻进了孤城,射死了白芷和白老将军。如果拓跋言真是白家言,不会还重用他们。 “皇上没记错,正是末将!”两位将军一起点头。 “你们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如果朕是白家言,你们觉得,朕能允许你们活下来吗?”拓跋言又问。 两位将军又一起摇了摇头。 “很好!”拓跋言放过他们,冷笑着扫视众人:“在座的有不少爱卿或多或少都参与过当年的事,朕就不一一点名了,只问一句,‘如果朕是白家言,朕会放过你们吗?’朕该做的不是趁坐上皇位,将你们这些仇人都杀了吗?朕不该趁坐上皇位,大肆挥霍,将你们拓跋弄得鸡犬不宁,不用外敌入侵,就先自己垮了吗?可是你们扪心自问,朕做过这些事吗?朕不是表功,你们睁大眼睛看看,从朕做了太子到朕即位,朕为拓跋做了些什么事,朕让你们拓跋垮了还是强大了?” 他语速很快,几乎容不得任何人插言,就这么几句话就已经迅速扭转局势。 阗王见势不妙,刚想插言,拓跋言就更快地说道:“朕为什么要请言铮来呢?那就是朕希望,在朕毒发之前,将拓跋建设的更强大,让所有外敌都不敢入侵,让拓跋的子民都能安居乐业,这样朕就可以放心地去了……这就是朕有生之年最想做的事,让拓跋立于整座大陆,成为最强大的国家!什么个人恩怨在朕眼中都是云烟,朕心里只有百姓,希望朕一生所学能帮助他们远离战火,不需要颠沛流离,不需要再像朕一样,早早失去母爱,可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安享天年。朕得不到的,越将军,伊将军,诸位爱卿你们能得到,那就是朕的欣慰了!” 这番话体现出了拓跋言的宽阔胸襟,那些大臣怎么想言铮不知道,她却知道,自己更深地了解了拓跋言。 这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并不是拿出来哗众取宠解决眼下危机的敷衍之词。 拓跋言的确有领导才能,这一番话说的那些大臣,特别是被点名的两位将军都连连点头,心中的怀疑全被打消了,就算还有一点疑虑,也在想到拓跋言为拓跋做的事后封闭了。 就算他是白家言又如何,他不比拓跋任何皇上差,而且比他们做的更好。看看这几年拓跋飞速的发展,这能是一个昏君的所为吗?如今除了自己内乱,外敌不敢入侵,拓跋言所做的一切都是利国利民的。 别人做了皇上,大肆修缮宫殿,极尽全力满足自己的***,选妃入宫,弄得民不聊生。 可是看看拓跋言,做了皇上这些享乐他全没有,也不选妃,虽然让不少人担心皇室没子嗣,可是却避免了妃子家族拉帮结派,众官员也轻松了不少。 想想这些,他是白家言又如何,皇上姓白和拓跋对他们这些官员都没区别,只要能像他所说,百姓能安居乐业,他们能少在战场上拼搏,可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安享天年,谁又不乐意这样的生活呢! “大家别听他一派胡言,他这是掩饰……”阗王气急败坏地叫道:“难道你们要认贼作父,由着仇人占据我拓跋的江山吗?” 阗王话音还没落,只见拓跋言猛地站起来,一扯,皇袍散开,露出他的胸膛,女眷们惊叫一声,掩住了眼睛,男人们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胸膛…… “看这里……”拓跋言冷笑道:“朕两次打大梁,靠的不是运气,而是自己的努力和鲜血……” 他指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胸膛上的几条纵横狰狞的伤疤,怒吼道:“朕一派胡言?你们很多官员都是旧臣,你们说,当年大梁攻打拓跋时是如何凶猛?朕是靠运气才打败他们吗?看看朕这些伤痕,你们谁敢说,朕不是靠着自己的拼搏才保全了你们免受亡国之苦?朕让你们看这些不是想博取什么!朕只是告诉你们,朕打敌人,伤的是身体,朕不悔!朕痛心的是手足相残,是被自己人伤害!” 他冷笑一声,指着自己腰间鼓出来的一个肿块,大声说:“看,这就是这***下的毒,因为它,朕常年受着毒素的侵害,这又怎么样??朕是时间不多了,可是朕还活着,只要朕活一天,就不会放弃希望!当年朕的母后能给朕找到异人,朕相信,这世间一定会有人能帮朕的。如果真是天命,让朕活不久,朕也不怨……因为朕相信,朕会在大限未到之前实现朕的梦想……你们……愿意和朕一起,让朕看到我拓跋繁荣昌盛吗?” “愿意……”寇大人被拓跋言说的眼泪汪汪,没等众人说就大声振臂高呼:“臣誓死效忠皇上,和皇上一起建设我拓跋,让拓跋繁荣昌盛……” 有一人带头,那些被感动的大臣们都跟着振臂高呼,越将军和伊将军叫的更大声,一时整个大殿里都被吼声响彻了。 阗王脸色灰败,他才开始,一招未完就败了吗? 不,这不可能! </ 言铮看着他灰败的脸色,淡淡一笑,一边佩服拓跋言的个人魅力,这人的成功不是侥幸的,是脚踏实地一步步打牢基础上来的,所以就算有人怀疑他是白家言,也被他脚踏实地做出来的事征服了。 一边她寻思着,阗王看到这样的形势还会出手吗? 阗王可能老糊涂,拓跋正不傻,他应该懂得此时局面已经非常不利于他们了! 果然,眼一扫就看到拓跋正悄悄拉了拉阗王的衣角,摇了摇头。 只可惜,阗王不出手,不代表拓跋言不出手。 只见拓跋言冷笑一声,也没急着合拢衣襟,指着自己的身体道:“各位爱卿都看到了,朕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朕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朕没有子嗣,所以朕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朕昨日和言公主谈了一晚,言公主有个建议很好,朕本打算考虑周全再和各位爱卿商议,如今被王叔一逼,朕不能不重视这事了!朕此时就和诸位爱卿商议,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先和王叔算笔账!” 阗王被拓跋言点名,脸色变了变,沉声道:“皇上要算什么帐?” 拓跋言冷笑一声,慢慢合上衣襟,整理好衣服才指着楠嬷嬷道:“这***助纣为虐,残害皇室子嗣,罪不容恕,朕想请王叔交出她,让寇大人审清她的罪行,依法惩治,王叔可有异议?” 阗王脸色难看,还没出声,楠嬷嬷就惨叫起来:“王爷救命,你不是说只要我出来作证就可以让我一家荣华富贵吗?” “哈哈哈……”拓跋言嘲讽地大笑起来,那些大臣无语地看看阗王,心下鄙夷。 拓跋正忍无可忍怒喝道:“混账,我父王怎么可能许你荣华富贵,是你自己说于心不安找上门来要揭露皇上的!” “行了!”拓跋言猛地喝止道:“王叔,拓跋正,本来朕觉得大家都是一家人,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朕还能留你们,可是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把这***混带进宫来,污蔑朕是假冒的,还阴谋勾结外敌,想拿下朕!阴谋篡位……来人……” 没等拓跋言话音落,拓跋正也同时叫起来:“来人!” 顿时大殿外响起一片喊杀声,有很多士兵都冲了进来。 阗王得意地叫道:“拓跋言是白家言假冒的,你们别被他蒙蔽了,等本王拿下他,会让你们知道他的真面目的!给我上……” 那些士兵冲了上来,几乎在同时,一声“护驾”,偏殿又涌出了不少士兵,在龙一的指挥下冲了上去。 那些官员目瞪口呆,这宫宴怎么瞬间就变成了宫闱政变啊! “越将军,伊将军,保护众位大人,朕今日要清理祸国殃民妄臣……”拓跋言一声吼叫:“龙一,给朕抓住他们!” 拓跋正嘿嘿笑起来:“白家言,你指鹿为马,乱我朝纲,还倒打一耙,正今日就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祸国殃民的奸人……关洛飞,上……这是你表现的机会了!” 关洛飞眸光一沉,却下意识地抽出了剑,言铮一见也抽出了剑拦在了拓跋言面前,冷笑道:“要杀我大哥,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拓跋正二话不说,冲了上来,关洛飞也跟着冲了上来,罗衣一见提起了心,下一刻,阗王妃握住了她的手腕,淡淡一笑:“罗衣,你已经是阿正的夫人了,我们还是在一边看热闹吧!” 此时,言铮已经和拓跋正,关洛飞战到了一起,拓跋言一见脸色一沉,飞身跃起,接过龙一抛过来的剑,大吼道:“言儿,闪开,让朕来会会他们!” 关洛飞和拓跋正对视一眼,扔下言铮扑了过去:“拓跋言,爷来会你!” 他一剑挥去,和拓跋言对击,只见火花一闪,两人都觉得虎口一震,拓跋言一笑:“关洛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不错,武功有长进了!” 他一声长啸,声音响彻在整个大殿上方,身影一跃,关洛飞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无数的剑光从天而降,竟无法闪躲。 “小心!”小蝶急叫着冲过来,撞开了关洛飞,回手,一把暗器击向拓跋言。 两人落地,关洛飞看到小蝶手臂上的衣服都碎开了,点点碎痕下露出了细微的血迹,他一咬牙推开小蝶:“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这里很危险……” 他说完又冲了上去,言铮迎了上来:“关洛飞,我还没找你报我母亲的仇呢,今日咱们就新 仇旧账一起算吧!” “你这无情的女人!”关洛飞施展招数,一剑砍在了言铮的剑上,只听“咚”地一声,言铮虎口一麻,剑就脱手飞了出去,虎口裂开,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关洛飞又一剑削了过来,她赶紧一低身,剑从发顶飘过,发髻被削开,一头青丝就散了下来。 “言儿……”正和拓跋正打斗在一起的拓跋言一见冲了过来,击出一掌,就见关洛飞叫了一声就倒飞了出去,口中喷出了一股血,落地一连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朕杀了你这小人……”拓跋言一声长啸,握紧剑冲了过去,剑锋闪动,关洛飞大腿中了一剑,他咬牙劈出一剑,砍在了拓跋言肩上…… “关洛飞……你敢伤我大哥……”言铮瞪大了眼,还没站稳就冲了过来,只是下一刻,她的脖颈上抵上了一只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道:“小姐,别动,否则我的剑可不长眼!” 龙九……言铮难以置信地回头,只见龙九穿了士兵的衣服,竟然是趁刚才混了进来。 “是你……”言铮回头寻找罗衣,只见罗衣和阗王妃站在一起,她目光漠然地看着这边。 言铮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罗衣刚才为什么和拓跋言诀别了,原来罗衣早就心死了,不为别的,就为龙九的背叛。 “白家言……不想她死的话就住手!”拓跋正大声吼道。 拓跋言没急着回头,一掌击飞了关洛飞,才慢慢转身,看到言铮被龙九挟持着,明晃晃的剑指着言铮的脖子,他冷冷一笑:“拓跋正,这就是你最后制敌的奇招?” 拓跋正一笑:“有用就行了不是吗?你既然这么在乎她,我不用岂不是浪费?你刚才不是一直声辩自己不是白家言吗?那么就让我们再来证明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白家言……” “都住手……”阗王一看形势逆转,就大吼道:“你们都好好看看,你们的皇上到底是谁!” 大殿安静下来,打斗的双方都停了手,一起看了过来。 拓跋正面无表情地说:“白言铮是白芷的女儿,如果你是白家言,就是白言铮的舅舅,你能看着她死而无动于衷吗?” 众人都看向拓跋言,拓跋言冷笑一声:“如果朕看着她死而无动于衷,拓跋正你又要给朕安什么罪名,是不是告诉大家,看看,这就是你们效忠的皇上,请个谋士来都不能保护她,值得你们效忠吗?反正今日朕不管做什么,这两个罪名都逃不脱,那朕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朕就试试,是你们的剑快,还是朕快……”   ☆、252.我决不会放手 拓跋言话还没落音,腾地身形一掠就凌空飞起,龙九只觉得眼前剑光闪动,眼睛只看到拓跋言向自己飞掠过来,他呆住了,不知所措地傻站着。 拓跋正也愣住了,没想到拓跋言不顾言铮的生死竟然冲了过来,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不是说拓跋言很在乎言铮吗?怎么会这样牙? 只是一愣之间,他迅速反应过来,叫起来:“龙九,杀了她!” “杀了她!”和拓跋正一起叫起来的还有拓跋蝶。 “皇上,手下留情!”罗衣也在同时和他们叫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可是三人都叫晚了,拓跋言如一道闪电剑人合一卷到了龙九面前,随着剑光,众人只见一道血光飞扬起来,眼尖的就看到一条小臂随着血光飞到了半空酢。 下一刻,言铮飞了起来,被拓跋言抱着站到了远处。 罗衣看到龙九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边手上空落落的,竟是失了一条手臂,血如注般地流淌下来,他跌坐在地上。 “给朕抓住他们,杀无赦!”拓跋言发令,只见殿外又冲进了不少士兵,越将军一声吼:“拿下叛贼!保护皇上!” 关洛飞捂住伤口站起来,一见这架势就叫道:“王爷,世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走吧!” 阗王红了眼,皇座已经近在咫尺,他等了那么多年,就为了今天,怎么能轻易放手呢! “给本王杀,本王一定要拿下这逆贼!”他举起剑,亲自带兵冲了上去。 阗王妃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叫道:“正儿!” 罗衣看到拓跋正转头往这边看过来,眼中掠过一抹杀气,沉声喝道:“弓箭手,掩护王爷!” 弓箭手纷纷举起了弓,罗衣只见箭矢如雨般飞了出去,伊将军的人举起盾牌护住了拓跋言,其他将士边杀边冲了过来。 拓跋正也冲了上去,叫着:“父王小心……” 只见正往前冲的阗王身形一顿,半条腿跪了下去。 拓跋正随后赶到扶住了他,阗王抬头看向他,唇角溢出了血迹,眼睛瞪的大大的,混战中,没人能听到他对拓跋正说了句什么。 只有拓跋正听到,阗王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拓跋正想笑,都死到临头了,父亲还不知道为什么吗?他要不死,自己何年何日才有出头的机会呢? “父亲……”拓跋正抱住了阗王,怒目瞪向拓跋言:“你伤了我父王……我和你拼了!” 他把阗王交给身后的侍卫,举剑就要冲上来。 “正儿不可恋战……我们走!”阗王妃一见阗王倒下,唇角闪过一抹笑意,一手紧抓着罗衣就带头往外冲了出去。 罗衣转头,看到言铮紧紧抱着拓跋言,似被刚才被挟持的一幕惊到了,她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眸光中充满了怜悯和一种她看不懂的惋惜纠结。 罗衣对她一笑,将目光移到了龙九身上,龙九已经给自己点了穴,一身血污地往外跑,罗衣又一笑,颇为感激地深深看了一眼拓跋言。 如果不是这男人一身孤傲太难以接近,她不会对龙九动心。 拓跋言才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只是他于她,就像天上的月亮,高高在上,她心里的仰慕只能揣在心里,不敢露出半丝,就怕自己无法控制,落的像龙四一样的结局。 她只能像离他最远的星星,围着他转,永远不能靠近,所以她抵御不了凡尘的诱惑,由着自己堕落凡间,原只想平平淡淡过一生,却没想到看错了人…… 龙九……她那一声“手下留情”不是为他求情,而是残忍……她不想龙九死的这么痛快,她要让他看着,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还有什么比这更痛快的报仇方法呢!他的朋友都被他背弃了,失了手臂他还怎么做他想做的人上人呢? “走……” 更多的士兵在越将军的带领下冲了进来,拓跋正见大势已去,吼叫着冲回来,抱着阗王追了上来。 可怜阗王还有意识,唇角歪斜,看着拓跋言在自己的目光中越来越远,他不甘心啊!自己一生辛苦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最后不是毁在敌人手上,却是毁在自己人手上,他怎么能瞑目呢! “父王,坚持住,你不 会有事的!”拓跋正的声音嘲讽多于关心。 关洛飞在上马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对相拥着的人很刺眼,可是他已经不能在乎了,在他砍了拓跋言一剑时,他知道,这个傲慢自大的男人已经接受了自己,从此后,他是他的战友,也是他的大哥,他不会和自己的大哥计较的,更何况,这个大哥还是言铮的舅舅! 言儿,等我…… 不管你做了女皇还是什么,你都是我的人!我决不会放手的! “伊将军,越将军……叛贼就交给你们了!”拓跋言抱着言铮,外人看来是这样,可是只有他和言铮自己才知道,他是靠着言铮的支撑才没有倒下去。 刚才的奋力一击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如今的他就像柳絮,随时可以被风吹走,他知道,自己一倒下,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要拼着仅剩的力气,给言铮铺好路。 “白言铮是我拓跋的希望,朕希望你们尊敬她,协助她,给朕选好继承人……朕希望大家齐心协力,让朕去时没有遗憾!” “皇上……”大殿里众臣都跪了下来,含泪看着拓跋言,虽然拓跋言强撑着,可是目睹了刚才他消瘦的身体,大家都知道他的虚弱,见他病成这样还惦记着拓跋的未来,谁能不为之感动呢! “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天亮时,朕希望百姓们还是一样的生活……”拓跋言一挥手,越将军深深看了一眼拓跋言,带兵出去追拿叛贼了。 “楠嬷嬷……”拓跋言拉着言铮坐了下去。 言铮转头寻找楠嬷嬷,刚才她跪的位置已经不见人了,言铮冷笑,叫道:“龙二,把楠嬷嬷找来!” 龙二一挥手,侍卫们都分头找人,一会一个侍卫提着抖成一团的楠嬷嬷走了过来。 “皇上饶命啊!”楠嬷嬷哭叫着。 拓跋言无情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凤娘死时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吗?是没能亲手杀了皇后和你……朕回到王城后,帮她杀了皇后和太子……可是却一直没能找到你,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你说,朕能饶得了你吗?” “皇上,老奴也是被逼的啊!求皇上饶命!”楠嬷嬷肠子都悔青了,她一生没孩子,逃出宫后躲着不见人,可是在宫里享受惯了,实在过不惯清贫的日子,不得已才回家找自己的义子,她嫂子过继给她的孩子。 本指望他能帮自己养老,可是这孩子也被她宠坏了,见她没银子拿回来就逼她进宫继续做事。 此时已经是拓跋言当政,楠嬷嬷哪敢回来,后来被逼的没法,才找上了阗王,说自己知道皇上的秘密,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一出戏。阗王说只要她当众揭露皇上的秘密,就许她一生荣华富贵。 谁想到荣华富贵没有,自己的一条命也不能保,早知如此,又何必来趟这摊浑水呢! “你残害皇室子嗣,罪大恶极,朕要是留你一命,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人呢!寇大人,她就交给你了,剐刑,她的家人全部按律处置!” “臣遵旨!”寇大人两眼喷火,叫来两个侍卫就把楠嬷嬷拖了出去。 拓跋言坐着,等喘过一口气才拉着言铮的手道:“言儿,这里最大的敌人我已经帮你赶走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大哥……”言铮重重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等你回来,我会把拓跋好好交给你的!” 拓跋言笑了,虽然知道自己这一去不一定有机会回来,可是言铮的话还是给了他安慰,他张开手臂把言铮拥进了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我回不来,来生……我希望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和你相遇……我还是会护着你……做最爱你的人……” “嗯……”言铮哽咽着点头。 “我们走吧!”拓跋言起身,在言铮和龙一的搀扶下走进了后殿,一个瘦弱和拓跋言体型相当的男子上前,帮着龙一给拓跋言换了衣服,换到了自己身上。 “龙三,言儿就拜托你了!” 男子点了点头,和言铮一起目送着龙一把拓跋言背进了暗道。 “他很了不起!” 拓跋言消失后,龙三淡淡地说道。 言铮点点头,转向龙三伸出了手:“你们也很了不起,如果没有你们,他也不会如此顺利!” 龙三一笑,握了握言铮的手 ,当着言铮的面戴上了面具,声音也变了,和拓跋言一模一样,连语气的转折都毫无异样:“有他的铺垫,那些大臣都不会再怀疑朕了,言儿,以后要请你多多关照了!” “大哥,我会的!”言铮调皮地一笑,陪着龙三走到殿前,看大殿被打斗毁的满目疮痍,言铮叹了口气,这才是开始,还有恶战在等着他们呢! 龙三见她沉思着,就好奇地看着她。 言铮感觉到他的注视,转头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担心关洛飞吗?”龙三问。 言铮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需要担心!” 龙三笑了:“你真是奇怪,明明心里都是疑惑,却能忍住不问,换了别的女人,早忍不住了!” 言铮调皮地一笑:“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龙三大笑起来,伸手在言铮额前一弹:“我知道皇上为什么喜欢你了,你的确聪明的很惹人爱……关洛飞想必就是比所有人更早知道这一点,才对你痴心一片,我是不是该恨没早点认识你呢?” 言铮摇头:“不该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我们如果没缘,早认识也一样!” “说的对,就像罗衣和龙九……”龙三叹了口气:“孽缘啊!” 说到罗衣,言铮情绪低落了,龙三不再说下去,唤过一个侍卫长,让他带人收拾大殿,自己带了言铮到御书房。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皇上没精力和你解释,就由我说吧!”龙三把言铮让到椅子上坐下,才沉声说:“是不是很奇怪,拓跋正一番野心,却不堪一击就溃败了,如果你觉得这就是他的实力,那你太小看他了!” “我刚才就在想,拓跋正不可能如此败了啊,他明明还没准备好就仓促行事,这不像他的风格!”言铮道。 龙三嘿嘿一笑:“以退为进,表面看他是败了,可实际上他却赢了,如果皇上不是时间不多了,不会如此配合他!如今只能将计就计成全了他!” 言铮挑眉,拓跋言还有很多事没和自己说,看来要弄清拓跋的事,还要靠龙三。 龙三已经决定托盘而出,也不再打哑谜,淡淡地说:“阗王和沧焰的皇上一样,是个很恋权的人,拓跋正名为他的儿子,可是只是外表,私下里,阗王把钱财和兵权都牢牢掌握在手中,你可能无法想象,拓跋正那么骄傲的人,用钱都需要向他禀告,他怎么能忍受呢!拓跋正在没掌握实权之前,不会那么轻易地把他扶上皇位的,所以,这次配合阗王发动,他隐藏了自己大部分的实力!” 言铮懂了,今日阗王带来的大多数是自己的人,他受挫于拓跋正没有任何损失,而胜了,拓跋正却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阗王最后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不顾一切冲上前,混乱中,拓跋正已经判断清形势,就此除去阗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阗王的权利了。 “皇上没有一举拿下拓跋正,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还有用处!” 龙三冷笑一声:“阗王在北青州一带很有势力,有几个部落都和他关系很好,他要是一垮,这些部落就会占据北青州,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这对于拓跋不是很有利,留下拓跋正,由他震慑北青州,不比我们自己人去管更有效吗?所以皇上放了他一马,不出意外的话,回去拓跋正会稳定自己的势力,决不会让他们有可机之趁。等他日他卷土重来,皇上已经赢得时间,就不会容他如此放肆了!” 言铮恍然,拓跋言的确深谙用兵之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这是借两方敌人之手互相牵制,为自己赢得发展的时间啊! “那和关洛飞,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呢?”关洛飞那一剑实打实地砍在了拓跋言肩上,言铮那一刻的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两人真的互相残杀! “关洛飞进宫前给皇上送了一封信,我不知道写了什么,只知道皇上看了后大笑,似乎心情很好,只说了一句‘如他所愿!’” 龙三摇摇头说:“你这个夫君也不是简单的人,他选择了皇上和你……虽然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可是皇上叮嘱我,以后要尽量配合他,我想等关洛飞回去,没多久沧焰就不会太平了!” 言铮心一跳,难道关洛飞和自己不谋而合,又或者是听了她对赵天楚夸下的海口,这是配合着自己推翻赵天楚吗? 想起他临走的那一眼 ,言铮却不能安心,这苦肉计对某些人可能有用,可是谢淑岚不是简单的人,她会相信关洛飞吗? 而关洛飞,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做的这一切又仅仅是为了自己吗? 享受过权力的人,往往最容易被权力所吸引,他还会像当初一样保持初衷不变吗? “罗衣跟拓跋正走了,你身边除了敛芳没有可用的人了,在拓跋,虽然拓跋正走了,可是没有人保护你我也不放心,我给你找几个可以用的人吧!”龙三微笑道:“你放心,她们都是靠的住的!” 言铮想到敛芳,道:“她回来了吗?” “嗯,受了伤,是翦梅找到她的!一会让人带你去你宫里,你就能看到她了!”龙三看到近侍钟公公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就起身说:“你先去休息,晚点我们再谈!” “好的,大哥,我去休息了!”言铮走了出去,看到门口站了四个侍女,为首的个子高挑,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眼珠逞碧色,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那侍女微笑道:“公主,我是翦梅,以后你在皇宫里的起居都由我负责!” “言儿,让翦梅送你回宫吧!”龙三对翦梅眨了眨眼,翦梅瞪了他一眼,转身带头走了。 言铮莞尔,从两人的小动作中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希望这一对不会像罗衣和龙九,想到罗衣,她的笑又没了,满怀心事地跟着翦梅来到了龙三为她准备的宫殿。 “这是皇上为你准备的!”似乎猜到了言铮的想法,翦梅说道。 言铮知道她口中的皇上决不是龙三,就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翦梅看看她,低声道:“很久以前……你别以为皇上忘记了你,他做了太子后就想去找你,可是他没时间……你进去看就知道了,这些年他收集了很多礼物要送给你……以前有人猜疑,以为皇上心中有个女子,这些礼物都是给她准备的。谁也不知道,皇上惦记的是你……” 言铮跟着她走了进去,这个宫殿不大,布置的也缺少了女人居住的气息,倒有几分拓跋言霸气的风格。 “我也是你到了王城,才知道这里不是给皇上心爱的女子准备的……说真的,我还真希望有这样一个女人,这样皇上就会多点人气!”翦梅说笑着在前面带路,到了卧室前她停住了脚步,偏头看看言铮说:“你别惊讶,我敢保证,这宫里真正知道你和皇上关系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不是说皇上不信任她们,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皇上如果能回来,这辈子也不可能恢复姓白了!以后你要有孩子,希望第一个孩子能姓白,这样皇上也没遗憾了!” 言铮点头:“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翦梅叹了口气,不置可否,推开了门。 言铮走了进去,看到屋里摆满了东西,有各式各样的女装,还有很多珠宝和小玩意,她怔怔地看着,感觉到了拓跋言对自己的心。 那是一种不能言说,也不能忘的思念,都在这琳琅满目的礼物中体现出来了,她看着,透过这些东西似乎看到了拓跋言含笑看着自己:欢迎回家…… **** 亲们,预计下个月结局,结局后的番外风打算写拓跋言和朱璇,再酝酿一下就接着开新文,希望喜欢风的亲们继续支持风!这两天咳的要死,下班就去打点滴,更新都推迟了,亲们理解一下,O(n_n)O谢谢!   ☆、253.四面楚歌 拓跋来了个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义妹,这事不到几天就传遍了整个王城。 对于白言铮,除了这个义妹的身份,大多数议论都没好话。很多官员在阗王叛乱的当天认识了言铮,对皇上护着她,虽然不敢明着反对,也是抱着抵触的姿态的。 而那些不了解内情的妇人们,则更是抵触,特别是家中有女儿想入宫的,更是视言铮为眼中钉。在她们看来,什么义妹都是幌子,言铮说不定早就是皇上的人了,义妹只是一个借口,方便言铮留在宫里而已牙。 不管这些官员和夫人们怎么抵触言铮,言铮从第三天就以言公主的身份正式陪同“拓跋言”上朝。“拓跋言”受伤还有身体不好的事群臣都知道,对于言铮陪同上朝,大家虽然不敢明说,私下里意见却很大酢。 龙三以皇上的身份肯定了言铮的存在,用拓跋言霸道的方式压下了这些声音,明白地告诉大家,反对言铮就是反对他。 强硬的手段,伴着随后以言铮和“皇上”协商出来的一系列国策分散了关于言铮配不配在拓跋指手画脚的注意力。这些官员都将注意力转移到新国策上面。 这新国策在拓跋老国策的基础上有了很大的改变,最显著的有三条,第一就是关于皇位继承人的弹劾制,按言铮的想法,本来是建议拓跋言设立选举制,可是在和拓跋言讨论时,被拓跋言否定了。 言铮事后也觉得自己想将现代的民/主选举制用在拓跋太天真了,且不说这是几千年的发展才累积出来的成果,就是在现代,这也不是毫无瑕疵的,对于已经习惯了君主制的古人,让他们接受这样的观念,别说皇上不乐意,就是百姓也未必能接受。 在和拓跋言商量后,两人就改成了弹劾制。 就是继承皇位的候选人,必须经过五届以上不同官员组成的审核团考评,德行出众,有一定政绩的皇子才能被选为候选人。这候选人继位,还有五年的试用期,如果在这五年中没有做出一定的贡献,由内阁和左右丞相可以牵头联名废黜,再从其他皇室子嗣中选出新皇。 而左右丞相和这些官员,也要每年经过不同官员组成的审核团考评,一年一期,考评结果不合格的都官降***,再从其他官员考评优秀的给予替补。 这条国策在言铮看来漏洞很大,至少关于皇上这一条就行不通,谁要做了皇上,就先改了这条国策,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 可是拓跋言的目标不在于此,而是在官员的考评上,这样优胜劣汰,每年都能换新鲜血液,既激励了老臣多做事,又给新任的官员看到希望,积极为百姓多做好事,利国利民,这才是一个皇上乐意见到的事。 以此同时,再推出高薪/养廉的国策,在这基础上推行就简单多了。 这第二条就是大幅度地提高各官员的俸禄,这些官员一看按等级,自己的俸禄比以前多了几十甚至上百倍,再接受优胜劣汰的考评就容易多了。 两条国策相辅相成,互相激励。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不做事被弹劾罢免天经地义。 而最让人动心的是第三条,养老医疗福利的改革。这条是言铮建议的,按现代交纳退休医疗保险金的制度,先在各官员中推行,只要按月交纳一定的保险金,就可以享受医疗全免,老了可以领退休金的福利。 这令很多官员都感觉到了实际的好处,比起以前只有王侯等人能享受太医们医治的福利,这一条更实际。 对这几天国策大家议论纷纷,可是很多明眼人都从中看到了皇上想让拓跋富强的决心,对这样一个一心为国为民的皇上,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而龙三把这几条国策都归功于言铮,一时言铮在众多年轻官员中的形象高大起来,很多人都觉得,言铮的确是有才之人,皇上请她来为拓跋出谋划策请对了人,这是那些迂腐的老臣几百年都想不到的。 言铮也不推让,她是铁了心想帮拓跋言实现他的心愿,让拓跋,甚至沧焰的百姓也跟着日子越过越好。 在这些官员接受了这几条国策后,言铮又趁着势头提出办国学,修堤坝抗旱防涝等计划。 这些官员一听,得,这是为了拓跋后人长久的国策,按言铮的计划,何愁将来拓跋没人才啊,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此时拓跋比起其他国家很富裕,皇上没想着用国库的钱财享受,而是拿出来为民做事,放眼这天下,还有哪个皇上比他们皇上更好呢? 很多官员都被调动起了积极性,自然,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可是反对的声音在众多的支持者中太微弱了。 再加上龙三为了让言铮更好地实施计划,毫不手软地杀了一些贪官,这样,反对的声音就更弱了。 大家都看出来了,皇上这是在为自己的新政铺路,在这样的局势下,还是顺势而为比较好。 这样,不到半个月,拓跋朝廷官员都精神面目焕然一新,职位也有了一定的调整。这调整虽然让一些人不满,可是大多数都是满意的。 寇大人从御史调为京兆尹,他上任后一鼓作气给皇上上了五本奏折,针对王城的弊病做了详细的剖析,还提出了自己的改革意见。 因为这五本奏折,寇大人得到了皇上丰厚的奖励,后来被拓跋的臣子们戏称他为寇五本。 这五本奏折中的建议,在言铮和大臣们的商议下,大多得到了落实,寇大人得到了众人交口称赞,在群臣和百姓中也声名大噪,自此更是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为皇上分忧解难。 言铮的存在在这些计划的推进下也得到了承认,反对她的声音几乎没了。在寇大人小儿子的百日客,寇大人率先邀请言铮到家里做客,这一举动就更笃实了言铮的地位。 此时,很多官员都很尊敬言铮,觉得她肚量很大,拓跋人杀了她的母亲和外祖,她没有狭隘地想着私仇,而是以百姓为重,一心为百姓做事,他们再纠结她的身份,那不是小气吗? 这些官员的态度无形中也改变了很多妇人的想法,以寇大人的母亲寇氏为首,率先向言铮伸出了橄榄枝。 请言铮到家里做客就是寇氏的大义之举,寇氏对其他几个夫人说:“言公主孤身一人到拓跋,我们的老爷孩子们都肯定了她的功劳,我们不能再排挤她了,沧焰容不下她,她才到拓跋,要是我们容不下她,那不是又把她推向我们敌人那边吗?像她这样有本事的人,不管到哪里都不会默默无闻,与其让她成为我们的敌人,不如把她留下,这样我们的老爷和孩子们不就省心了吗?皇上还没有皇后,要是真喜欢她,让她做我们的皇后又有何不可呢!更何况,就算我们反对,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这话就让这些夫人都深思起来,的确,以皇上的能力,要是固执地娶言铮为后,也没人敢反对,她们这时排挤言铮,他日她为后,不就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最强的敌人吗? 言铮孤身一人,如果为后,宫里还是要进人,与其和她为敌,倒不如先拉拢她,这样以后也能有好处。 这些夫人一想通,就随着寇氏纷纷向言铮伸出了橄榄枝,这位夫人以过生辰邀请言铮,那位夫人就以赏花邀请言铮,一时言铮应接不暇,直感觉比在沧焰还忙。 这些夫人都是朝中有影响力的官员的家眷,言铮知道,融入她们对自己做事只有好处,所以,只要不撞在一起,她是每个宴请都会给面子前去。 龙三见她每天回到宫都累的要死,就笑道:“你不必每个宴请都去的,你是公主,就算不去,也没人敢说你!” 言铮笑道:“我知道,我也没勉强自己,接触她们虽然累,可我乐在其中。” 这乐有二,一是她可以借这些宴请了解拓跋,更好的做事。二是,她觉得这样自己才更像一个古代人,而不是游魂,每多认识一个人,她就觉得自己的存在更有意义,比起一直纠缠在宫斗的厮杀中,这些人能让自己放松,觉得生活了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她乐颠颠地给龙三讲自己认识的有趣的人,新交的朋友,听得龙三都瞪大了眼,这些人真的这么有趣吗?他跟了皇上那么多年,还没发现这么多有趣的人呢! 言铮站稳了脚,龙三就慢慢减少了出现的机会,他还有事要做,不能一直陪着言铮。 于是,众官员慢慢就发现,皇上不上朝的时候都是言铮主持朝会,言铮只解释过一次,说皇上身体欠安,需要休息,一般的小事她处理,大事再请皇上做主。 这些官员一开始不习惯,可是想到拓跋言的身体,大家就没异议了,慢慢就习惯了言铮发号施令。龙三隔三差五再出现一次,让这些官员看到他在慢慢康复,这些官员就更没异议了。 随着拓跋新政实施,各官员都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言铮也理顺了手中的事,静下来时就开始考虑扳倒赵天楚的事。 关洛飞随拓跋正逃出王城后,拓跋正回了北青州,就如拓跋言所料,他震 慑拉拢着几个部落,和赵天泽结成同盟,双方协助,赵天泽帮他拿下了北青州以南的阗河附近的十几个城镇。 拓跋正就在这基础上自立为皇,打出了正牌拓跋皇的旗号,以此对抗拓跋言。 赵天泽也在拓跋正的协助下,拿下了沧焰十几个城池,招募了十万兵马,扬言要打回帝都。 赵天楚在这样的形势下就急躁起来,此时他已经听说了言铮在拓跋做的事,心下佩服言铮的聪明,更后悔自己当初逼走了言铮。 想到言铮的百日之约,赵天楚更是焦躁不安,而此时,端木翊端起了架子,逼赵天楚娶端木纤云。 赵天楚恨不能杀了端木纤云,哪肯娶她,见端木翊不顾自己身上的毒反过来威胁他,赵天楚连端木翊都恨上了,如果不是这兄妹两一起对付言铮,他犯得着对言铮下毒手吗? 赵天楚还没想到怎么对付端木翊,此时又传来了一个对他不利的消息,赵天澜恢复了‘记忆’,听说是老侯爷为他娶的妃子冲喜的功劳,而且那妃子还怀上了孩子。 老侯爷一喜,把自己的人马全给了赵天澜,赵天澜托人带了一封信来给赵天楚,说父皇驾崩时他没能见父皇一面,打算带妻儿一起进京来祭祀先皇。 这哪是祭祀,分明是来者不善,赵天楚又不能拒绝,只好虚假地回了信,说欢迎赵天澜进京。 赵天澜不傻了,很多大臣都嗅到了不安定的气息,原本急着想送女进宫的都安静下来,静观其变。 此时,赵天楚就不好对端木翊出手了,他还要仰仗端木翊为自己出力。端木翊更拿翘,逼着赵天楚娶端木纤云。 而这边,关洛蕴在听到赵天澜不傻了的消息后,肠子都悔青了,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很短视,竟然错失了赵天澜。此时,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关洛蕴也逼着赵天楚娶自己,可是赵天楚在群臣面前发过誓,大婚要在先皇百日后,此时才过了一半,怎么就毁约大婚呢! 被两人逼的没法,赵天楚索性称病,连朝也不上了,躲在宫里和四凤寻欢作乐。 四凤是赵天楚悄悄接回来的,对这个酷似言铮的女子,赵天楚从第一天临幸了她后就欲罢不能,每日一下朝都跑到自己取的藏娇宫和四凤寻欢作乐。 他喜欢她温柔对自己说话的样子,看着那张酷似言铮的脸,总想着是言铮在和自己说话,四凤也很配合,总是穿言铮喜欢穿的衣服,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他喜欢的吃食。 时间一长,赵天楚都分不清她是四凤还是言铮了,只觉得和四凤在一起,就是人间天堂。 赵天楚慢慢变得依赖四凤,他自己毫无觉察,只觉得自己如初坠爱河般的青头小子,一会见不到四凤就心痒毛抓,浑身难受,被端木翊和关洛蕴一逼,赵天楚就跑到四凤这寻安慰。 两人翻云覆雨完,赵天楚筋疲力尽地拥着四凤道:“凤儿,让朕娶她们,朕还不如娶你呢,她们一个秃头,一个势利,哪有你重情重义啊!” 四凤低低笑了,攀着他的颈道:“皇上,你敢娶我吗?我可是你父皇的妃子!你娶了我,就不怕被百官鄙视吗?” “这有什么,那拓跋言把言铮弄去,他都不怕百官说他娶个二手货,朕怕什么!” 说到拓跋言,四凤眼中闪过了一抹恨意,垂了眸细声说:“皇上,妾身听说拓跋言是昔日白芷的弟弟白家言,所以他才对白言铮那么好,皇上没想过,这可能是真的吗?” 这事赵天楚也听过了,可是他选择不相信,拓跋言怎么可能是白家言呢,如果他是白家言,不早就回来报仇了吗? “皇上,你是不是想他是白家言,早就回来报仇了?皇上,你怎么知道他没回来报仇呢?”四凤淡淡一笑:“你好好想想,你如此容易坐上了皇位,这后面就没有他的影子吗?” 赵天楚一直疑惑谢淑岚暴露的那么快,听四凤一说,就猜疑起来:“你说他暗中助了朕一臂之力?” 四凤呵呵一笑:“皇上觉得是助你不是害你吗?他为什么要助你?” 赵天楚沉吟起来,四凤又道:“皇上好好想想,如果他是白家言,那拓跋不止是他想要的,还有沧焰也是他想要的!皇上,你把言铮逼走做错了,你该留下她,这样才好制住拓跋言!” 赵天楚沮丧:“可她现在已经去了拓跋,再说这些也无意义了!”< “还有补救的办法!”四凤微笑:“就看皇上肯不肯了!” “怎么补救?”赵天楚疑问。 “皇上还记得关洛飞的另一个夫人濮娟吗?有人说她投奔了赵天泽,可是我知道的却不是这样,濮娟心比天高,看不上赵天泽,她想做女皇!她潜居在濮族,在等待复仇的机会,听说她精通奇门阵法,能呼风唤雨,所欠缺的只是人手。皇上,赵天泽能和拓跋正合作,你为什么不能和濮娟合作呢?许她拓跋的皇位,到时这皇上能不能做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四凤点到即止。 赵天楚的心就像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他现在腹背受敌,的确需要一个帮手,如果濮娟真的那么厉害,合作也是可以的! “可是朕现在不能去找她,派谁去呢?”赵天楚担心自己离开帝都,赵天澜就趁虚而入。 四凤一笑:“皇上要是有这意思,四凤愿意亲自前往说服濮娟!只是妾身要皇上答应一件事,如果妾身帮皇上灭了拓跋,妾身要皇上立我为后!” 赵天楚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如果凤儿能帮朕灭了拓跋,朕一定立你为后!决不食言!” “那关洛蕴和端木纤云呢?”四凤撇撇嘴:“皇上对她们的承诺都还没实现,四凤怎么相信皇上会对我言而有信呢!” “端木纤云那秃头怎么会对你有威胁呢!你放心去吧,等你回来,你一定会看到她的尸体!”赵天楚咬牙切齿地道。 “关洛蕴呢?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她?” 四凤怕赵天楚心软,不动声色地提点道:“皇上,她和关鸣郤都不是简单的人,关鸣郤能忍气吞声地沉寂了那些年,足见其耐力非同一般人,皇上可别掉以轻心!拓跋正都能以世子的身份为皇,关鸣郤也可以的!” “凤儿提点的是,朕会小心的!”赵天楚对四凤还是留了一手,他怎么能告诉四凤,他放手让关鸣郤去历练,实则就是对关鸣郤的考验呢! 虽然现在还没抓到关鸣郤的把柄,可是赵太妃的小动作他都是看在眼中的,不想翻脸只是时机还没成熟。 “皇上心里有数,那妾身就考验安心去了!皇上等我好消息!” 四凤当晚就悄悄出了宫,只是她没去濮族,而是回到了当初关洛飞给四凤买的农庄。农庄早已经成为废墟,汪大人从言铮走后就心灰意冷,也不再派人看守这。 四凤来到后,见四周黑漆漆的,她看看四周,阴冷地一笑,径直走进了废墟……   ☆、254.我不需要你了 废墟的阵法被汪大人隐藏在碎石下面,四凤站在废墟上,用脚踢了踢那些碎石,就站到了一边,一会,那些碎石随着中间的土地往两边移开,现出了一个黑洞,四凤走过去,看到下面火把光闪动,就跳了下去。 土地又合了起来,四凤看看上面,才面无表情地持火把的男人说:“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男人默默地转身,带着她往里走,走了大约七八米,就见一个洞穴,男人站在洞口不动了酢。 四凤探头看了看洞穴,里面黑漆漆的,她狐疑地叫道:“濮娟……你在里面吗?” 这洞穴里有很浓重的臭味,四凤叫完就掩住了口鼻,无法相信里面有人,她怀疑地转向那男人:“你们主子真在里面?不是骗我来的?牙” 那男人面无表情,四凤警觉地想往后退,就听到里面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我在……龙四,我出了一点问题,不能见光,只能委屈你站在外面和我说话了!” 龙四皱起了眉,没错,所谓的四凤就是从锡罗山那个人间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扮成言铮的样子回到沧焰,就是想向言铮复仇,只是因为主子的命令,一时没有出手而已。 “你出了什么问题?”龙四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眉头皱的更紧,不能见光,那濮娟还能和自己合作吗? “一言难尽,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我让人找你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怎么样,你愿意和我合作吗?”濮娟问道。 “怎么合作?你不能见光,还能做女皇吗?”龙四嘲讽道。 “能,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做到的!”濮娟自信地道。 龙四冷冷一笑,不置可否,濮娟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龙四的不屑,就急道:“你别不相信我,我不是帮你控制住了赵天楚了吗?他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再过些日子,你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就算让他亲手杀了白言铮,他也会做的!” “行了,你那么有本事,又怎么把关洛飞放跑呢?”龙四冷笑一声,轻蔑地看看洞穴,道:“你躲在这里做你的女皇梦吧!我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你身边都快没人了,你拿什么来和我合作!” 濮娟走到了洞口,怕龙四真走了,就急忙说:“你最想做的事不是杀了拓跋言吗?我能帮你,就算我身边没人,我也能帮你做到,真的,我不骗你,我以我濮族的名义起誓,如果骗你,我不得好死!” 龙四笑了笑:“杀拓跋言?如果他那么好杀……我又何必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告诉你,濮娟,我现在最恨的就是我这张脸……明明是我最恨的人,可是我每天睁开眼都要看到她,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恨不能把这张脸毁的稀巴烂!” “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痛苦……真的,龙四,因为我也恨白言铮,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弄成这样!” 濮娟暗中捏紧了拳,咬牙切齿:“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而她却得到了他们的喜爱,只有杀了她,我们才能有自己的生活!所以,龙四,我们一定要合作!你现在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保证,等我能出去,我一定把白言铮的头交到你手上!” 龙四沉默了,拓跋她已经回不去了,在和赵天楚相处的这些日子,除了杀拓跋言,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濮娟想做女皇,她没她贪心,她只想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那些烦心事让别人去操心就好,她舒舒服服地享受就行! 可是这种日子却因为有赵天泽,赵天澜,关洛飞这些人而不能顺利地过下去,这是她不能容忍的,所以,这才是她迟迟没有完全控制赵天楚的原因,她还需要赵天楚为自己维持这样的生活。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龙四问道。 “我需要童男童女,越多越好!”濮娟一听有戏,就赶紧道:“我发现了一种能青春永驻的方法,等我先在我身上试验,如果能成功,我会告诉你的!这样,等你报了仇,就能以自己的面目享受生活了!” 青春永驻?龙四冷哼了一声,却有些动心了,如果能青春永驻,自己是不是就能一直过这样的生活呢? “龙四,你不是畏惧拓跋言的武功吗?只要你肯帮我,我可以先制出一种药,能让你内力大增,这样你就可以亲手报仇了!还有什么比你自己亲自把拓跋言踩在脚下更解气的报仇方式呢!”濮娟诱惑道。 龙四却不容易上当,冷笑道:“如果有这样的方法,你自己不会用吗?又何必找我呢?” < “哎,我有苦衷!”濮娟叹息道:“服用这种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了!我濮家就我一人了,我怎么也要为濮家留点血脉,所以,在我没生下孩子之前,我不能服这种药。我告诉你后果,你自己选择吧!” 龙四听了怔了怔,没有子嗣,在她倒没什么损失,反正她也没想过为谁生孩子。 “龙四,要是你不愿意,就让赵天楚吃吧,反正你已经控制了他,让他帮你杀人也等同你自己报仇!”濮娟又道。 “不,我要自己报仇!”龙四一想到在锡罗山受的那些罪,就无法抑制自己对拓跋言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她要让拓跋言后悔,为了白言铮放弃了自己。她要在拓跋言面前羞辱白言铮,让他看着他最宠爱的女人或侄女在他面前受苦…… 她想看他求她的样子,一想到那场面,龙四就热血沸腾,仇恨抽空了她的理智,她不顾一切地叫道:“好,我答应你,我帮你,你需要什么才能练成这种药?” “我需要……”濮娟赶紧把需要的药材名字告诉了龙四,最后保证:“你只要把药给我找齐,三天我就能给你练出丹药,等你内力大增,你再帮我!” “你就在这里炼药吗?”龙四不相信地看看黑漆漆的洞穴。 濮娟笑道:“当然不是,我已经找好了一个地方,那里不会有人怀疑的!你把药送过去就行了!” “什么地方?”龙四问道。 “皇宫,原来太后住的寝宫,你需要配合我的是,让赵天楚相信,我在为他设法坛让赵天泽不战而败。”濮娟自信地说。 龙四蹙眉:“赵天楚不会相信的,他这人多疑,从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濮娟笑了:“他会相信的……你把这种米分末搀在香里,你就算说你是他亲娘,他也会相信的!” 濮娟丢出了一个纸包,龙四犹豫了一下弯腰捡了起来,这一动,那浓重的臭味又袭了过来,龙四下意识地后退,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那么臭?” “我呆在这见不得光的地方已经几天了,不臭才奇怪……你别问了,赶紧去准备吧,准备好就来接我进宫!” “你别骗我!濮娟,你要是敢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龙四再受不了这污浊的空气,一闪身走了出去,等回到上面,呼吸到夜风,她才觉得想呕吐的感觉没了。 长长舒出一口气,龙四看看四下无人,飞身走了。 龙四消失在黑暗中,没发现暗处有个带银色面具的人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看着她走远了,那人才冷冷一笑,自言自语般地说:“赵天楚,这是你的命吗?还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那人站了一会,不见废墟再有动静,才悄悄走了。 *** 废墟下,洞穴里的濮娟看到龙四走了,就低低笑起来,开始只是小声笑,后来笑的越来越大声,站在门口的男子岩豹只觉得笑声越来越刺耳,终是忍不住就叫道:“大小姐,别笑了,好难听!” 濮娟的笑戛然而止,洞穴里面静悄悄的,岩豹心虚了,讪讪陪笑:“你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他一步步往后退,濮娟突然尖叫道:“站住……岩豹,你也嫌弃我了?” 岩豹苦了脸,这臭味龙四来一会都受不了,他都快嗅了一天了,再不出去透透气,他怕自己会憋死。 可是这些话怎么敢对濮娟说,只好陪笑:“我怎么会嫌弃大小姐呢,我是想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给大小姐带人来!大小姐你该用膳了,我是怕饿坏了你!” “撒谎!什么看看他们有没有带人来,根本没人会来,他们都背叛了我!”濮娟厉声叫起来:“他们看我现在这样,都以为我没能力东山再起都走了!你也一样,对不?岩豹,你走了就不会回来,对不?” “怎么会呢,大小姐你想多了!”岩豹陪笑。 “你就是这样想的!岩豹,别以为我不知道!”濮娟霸道地说:“你还没走,不是对我忠心,是在等,等我死了,你才好得到我的钱财,对不?” 岩豹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狠意,嘴上却道:“大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是那种人,我对你是真心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大小姐!” “嘿嘿,少说的这么动听!我还不知道你吗? 你和岩卫不同,岩卫才是真正对我忠心的人……” 濮娟摸索着,摸到了一颗头颅就紧紧抱着,对外面冷声道:“你要走就走吧!有龙四帮我,我不需要你了!” 岩豹一愣,忽觉洞里的温度降了,有凉风从自己背上掠过,他脸色沉了下来:“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让你走,你听不懂吗?”濮娟冷笑道:“我要让你们所有背弃我的人看看,没有你们,我也能成为女皇,到时,你们一个个给我舔靴都不配!” “大小姐,我觉得你是毒入脑髓,有些神志不清了!这些伤感情的话还是别说了,我出去给你找吃的吧!”岩豹镇定地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岩豹……”一声如地狱般厉鬼的喝声响起,岩豹只觉一股风掠了过来,洞口唯一的光源火把顿时就灭了,洞中黑漆漆的一片,正所谓伸手不见五指,黑的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腾地拔出了腰间的剑,可是触手却摸到了一条冰凉的带子…… 这带子迅速缠上了他的手腕,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咬了一口…… “大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岩豹挤出这几个字,就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自己的手臂麻木了,冷入骨髓的寒冷顺着手臂侵袭到肩膀,他跪了下去,用另一只手去抓剑,可是手还没摸到剑,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臭气压迫在自己面前。 “岩豹,你不是说对我忠心吗?那就让我看看你怎么忠心……” 臭气随着一双冰冷潮湿的手抚上了岩豹的脸颊,岩豹被熏的无法呼吸,感觉那双手带着看不见的肮脏在自己脸上抚摸着,似无数的虫子在脸上爬,让他毛骨悚然,又克制不住恶心…… “我记得你还是童子吧……”那恶臭带着湿润侵袭着岩豹的感官。 在黑暗中,看不见让感官更敏锐,岩豹浑身颤抖,突然可笑地领悟了一件事,他宁愿被人砍死,也不要这种死法,这恶臭会被他带下地狱,就算能转世几次,他也洗不去这种恶臭。 这女人比他想象的太可怕了,他想扇自己几千个耳光,就为了那点钱财,他值得留下来吗? 如果再给他选择一次,就算她把濮族所有的财物都给自己,他也不要了! 可是晚了,路过的神明都听不到他的忏悔了,岩豹感觉自己被剥光了,他木然地不能动,任这带着恶臭的女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最后,他感觉自己的喉间被咬开了,他听到自己的血在她的喉间咕咕地响着滑落下去。 许久,他仅剩的意识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岩豹,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我……我相信你了,你和岩卫一样对我都很忠诚!” 岩豹倒在了地上,大睁的眼没有任何焦距。 濮娟摸索着,找到剑割下了岩豹的头颅,蹒跚着走回了洞穴。 如果洞里有光,刚才龙四就会看到洞里很多头颅,还有很多腐烂的尸体。 而濮娟,满脸的脓包,那模样,就像当初辛家邨患病的病人一样,从皮肤里面还有血水渗出。 濮娟已经病入膏肓,当初言铮给那些病人吃的药她都吃了,可是都无效,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医治自己弄出来的病,把自己的遭遇都怪罪到言铮头上,觉得是因为言铮,自己才被自己施的毒反噬的。 这就是濮娟从濮族又回到帝都的主要原因,她的人在看到她这样子后都觉得大势已去,都各谋生路去了,只有一些不甘心没有得到她手中的钱财的留了下来。 可是这些人都没逃过她的毒手,一个个成为她给自己疗毒的牺牲品。 濮娟坚信,她一定能找到方法救自己的,而承诺龙四的,不过是拉个垫背的谎言。 龙四只要吃了她配制出来的丹药,功力是会增进了,可是不用一个月,就会像她一样,到时,为了自保,不用她求,她也会主动帮自己的! “我一定会成为女皇!”濮娟哈哈大笑着。 而龙四,浑然不知,她即将为自己,为赵天楚,甚至整个沧焰惹来巨大甚至毁灭的麻烦…… **** 关洛飞站在山岗上,一身黑色的铠甲,这些日子的奔波,他的脸被太阳晒的有些黝黑,脸上当初那种青涩的狂傲早已经褪去,多了沉稳和无情,他眺望着远方,那是拓 跋的方向。 他唇角噙了一抹笑意,慵懒地站着,可是那桀骜的身材却如一棵参松,笔直而挺立。 拓跋蝶和侍女走来,看到他的身影就站住了。 她看着关洛飞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表情,让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关洛飞越来越看不懂了。他虽然遵从关王妃的命令同她定了亲,可是婚期却被他推延了。 “小蝶,在皇上没回到沧焰之前,我不想成亲,我不想连累你!”他是这么说的。 而拓跋蝶却没有反对的理由,她看出来了,关王妃和关洛飞虽然是母子,可是关王妃对关洛飞却总是隔了一点什么,她知道关洛飞是为自己好,他不用说,她能预感到,在这场战争中,关洛飞也是一枚随时可以被弃的棋子。 他不和自己成亲,是对自己仅有的怜悯。 可是就因为这丝怜悯,她更放不下关洛飞。 如果一开始是为了拉拢他才接近他,那么越和关洛飞相处,她就越来越放不下他了! 她觉得他们的命运很相似,不管是同病相怜也好,是吸引也罢,她觉得关洛飞是最适合做自己夫君的人。 她觉得自己能猜到关洛飞在想什么,一定是又在惦记那莫名其妙的白言铮了,她就看不出她有什么好,为什么关洛飞还无法忘记她呢! 拓跋蝶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和关洛飞一直没有实质的进展,所以关洛飞才无法忘记言铮,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好,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有改变呢? 这样想着,拓跋蝶又寻思起柳三娘教的方法,该不该试试呢! 正想着,一个侍卫打马从远处跑来,老远就叫道:“关将军,皇上有请!” 关洛飞回过身,几个起落就从山岗上飞掠下来,对那侍卫叫道:“就来!” 他看到拓跋蝶,就跑了过来,叫道:“小蝶,你来了?” 拓跋蝶温柔一笑:“是啊,刚到,本来想让你陪我到处走走的,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等你!” “嗯,你先去见母亲吧,我去看看有什么事!回来再陪你!” 关洛飞上马打马回去了,拓跋蝶看着他矫健的身影,淡淡一笑,关洛飞,你……我志在必得,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 等关洛飞来到临时的王宫,进去就看到赵天泽手下的将领都到了,他面无表情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等了好一会,才见赵天泽懒懒地走了进来。 赵天泽和离开帝都时的模样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纵欲过度的脸有些浮肿,脚步都有些虚飘,他却没任何感觉,往龙椅上一坐就道:“各位爱卿,朕刚才接到熙将军求助的奏折,特招各位爱卿前来共同议事,该不该发兵去援助熙将军呢?” 关洛飞在心里嘲讽地一笑,熙乾明求助,这是拓跋言的计谋开始启动了,赵天泽让他们献计,只怕是试探吧! 他不出声,事不关己地听着。 一个将领忍不住上前道:“皇上,熙将军被大梁围困,这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不服皇上调遣,非要占据着大屯不愿回来呢!熙将军是看大屯七郡富裕,居心或侧想自立为王才这样做的,如今被大梁围困就想起皇上,皇上要是救了他,只怕他不会感激,还会趁此对皇上并不利,皇上三思!” 另一个将军也道:“大屯离我们近千里,大梁人又凶悍,皇上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如果抽出人马去救助熙将军,一时半刻回不来,如果赵天楚和沧焰的人马趁虚而入,我们才夺到的城池势必不保,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诸位将领你一言我一语,大都是反对救援熙乾明的,赵天泽不动声色地听着,等众人的议论告一个段落,他才淡淡地说:“诸位爱卿担忧的朕也考虑了,只是尔等也说了,朕正是用人之时,熙乾明手上有五万人马,还有一笔巨大的财富,朕要是放任他不管,朕担心这批人马和财富都落入大梁人手中。而且大屯七郡也是朕费心才夺取的,这样送给大梁人,朕不是也前功尽弃吗?日后就算朕回到帝都,想再夺回大屯,又要大费周章,所以朕琢磨着,这大屯不能失啊!” 诸位将领无话了,赵天泽考虑的也对,大屯富裕,而且又是盛产粮食的好地方,如今他们夺到的城池都因为水患,百姓四处逃难,田地都无人照理,今年的收成都指望不上了,要是再失去大屯,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徐培军跟随关洛飞投奔了赵天泽, 已经得到了赵天泽的信任,此时秉承他大大咧咧的作风,就不以为然地道:“皇上既然这么想,那就派兵救援,熙乾明要识趣,救了他就老老实实交出兵权,要是再有私心,皇上杀了他就行了!” 另一个将领很看不惯徐培军,闻言冷笑一声:“杀熙乾明?徐将军你想的太天真了吧?熙乾明儿子不争气,不代表他也是不堪一击,要知道,以前先皇重用他,可不仅仅是他能说几句好话,他的大将军也不是靠运气得到的,他是靠自己的实力爬上来的。徐将军,你还没带兵打仗他已经建功立业了,你凭什么以为简单的一句杀了他就能杀了他呢!” 这话赵天泽赞成,微微颌首道:“对,熙乾明的确有本事,只看他能趁朕不备就抢了大屯就知道他足智多谋,而且他能在先皇眼皮下养了这样一支强兵,这人就决不能小窥。朕矛盾的就是这点,救他等于养虎为患,不救他又舍不得大屯……各位爱卿,谁有两全之策啊!”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章8q的,亲们晚点来看,多谢对风的支持!O(n_n)O谢谢!   ☆、255.慈悲只是一念之间 “洛飞,你怎么看?”赵天泽看关洛飞不说话,就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被点名,关洛飞不想说也得说,闻言上前一步沉声说:“末将赞成徐将军的建议,救熙将军,大屯不能失。” 赵天泽意味深长地看看关洛飞,道:“那洛飞你愿意领兵去救援熙将军吗?朕知道,你和他从前是翁婿,由你去救援比较适合!牙” 关洛飞淡淡一笑:“皇上下令,末将自然领旨,只是末将觉得末将不是最适合的人选,皇上可以优先考虑别人,实在没人去,末将再去也不迟!酢” “怎么不适合,朕就觉得你最适合,就这样说定了,由你,还有曲将军一起前往救援。打退大梁,要是熙将军有不轨之心,朕准你们先斩后奏!”赵天泽一锤定音。 “末将遵旨!”关洛飞和曲将军一起上前领旨。 曲海看了看关洛飞,意义不明地一笑,他早知道这结果,也知道所谓的一同前去,实则是关洛飞出力,他监视,关洛飞要是有异动,先斩后奏的人会是他! 关洛飞怎么会不明白呢,对曲海拱手一笑:“曲将军,请多多关照!” 两人敷衍着彼此,出了宫就各自准备。 关洛飞手上一万人不到,要靠这些人去打大梁,真是以卵击石,就算加上曲将军手上的一万人马,想制住熙乾明手上的五万人,谈何容易啊! 他寻思着,赵天泽最终还是不放心自己,这是让自己去送死啊! 他唇角掠过了一丝冷笑,大步往谢淑岚住的府邸走去,从投奔了赵天泽起,他和谢淑岚虽然还保持着母子关系,可是居住地却默契地分开了。 谢淑岚对此的解释是不想连累关洛飞被人非议,可这些话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谢淑岚一到,赵荀就给她安排好了府祗,气派的府祗一点没比王宫差,下人上百。 谢淑岚住进了府祗,就和赵荀双宿双飞,除了明媒正娶,两人宛如一对恩爱夫妻,谢淑岚似乎得偿所愿,年轻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她只对关洛飞解释过一次,她说:“洛飞,我是人,是一个需要爱的女人,这些年来,我在关家过的日子你都看得见,我就不诉苦了。母亲不求你理解,只要你给一点宽容就行!” 关洛飞对此只回了一句:“我跟你出来就已经做了选择,我只有你一个母亲,你过的好就行了!” 就因为这句话,谢淑岚第一次在关洛飞面前掉下了泪,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内疚,她上前拥住关洛飞,含泪说:“洛飞,谢谢,娘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骄傲!” 骄傲吗?关洛飞站在府门口,看着除了初来就没踏第二次的门,自嘲地一笑,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此去,他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谢淑岚知道吗?想必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做了选择! “二爷来了!”门房看见他迟疑不前,就上前陪笑:“进去吧,夫人在呢!夫人说你来都不用通报!” 关洛飞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府里的下人和当初在瑞亲王府的下人一样,看见他都行礼招呼,训练有素,礼节周全。谢淑岚的确有主母派头,不管在哪,都能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要是言铮,就没有这样的本事了吧! 想到言铮的白府,一干下人随心所欲地打闹嬉笑,而言铮,总是坐在一边,含笑看着,关洛飞心里莫名地掠过一抹暖意,那才是家的样子,而不是缩小的王宫,到处都是礼节拘束,那种日子多没趣啊! 走进内花园,就见谢淑岚懒懒地坐在凉亭里,石桌上放了不少瓜果,两个侍女在身后轻摇着蒲扇。 天气越来越热了,关洛飞看着那些瓜果,似乎此时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七月初了,他自上次见到言铮,已经足足有五十六天没见了。 时间一晃而过,他的思念却没随着增加,不是他不想,而是刻意不去想,这样自己才不会急躁,才不会因为关心而觉得度日如年。 他们会在一起的,他坚信着这一点,将思念沉淀着,积累着,这样再见面时,他才能得到更多的满足。 言儿,她也和自己一样吧! 虽然不能见面,可是通过奎狼,春风楼的动作,关洛飞能感受到言铮和自己心意相通,她还是那个自己爱的女人,以她的聪明,不动声色地运筹帷幄着,为了他们能再走到 一起而奔波着…… “呃……”谢淑岚似乎没注意到他来,吃了什么吐了出来,偏头在侍女递上的痰盂中呕吐起来。 关洛飞被拉回了思绪,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不会是他想的那种事吧! “夫人,二爷来了!”一个侍女见谢淑岚吐完,递上帕子小声地提醒道。 谢淑岚一惊,擦嘴的帕子就甩到了那侍女身上,骂道:“二爷来了也不早点说,该死……” 那侍女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谢淑岚瞪了她一眼,起身迎了上来:“飞儿,你来了!” 关洛飞眸子在桌上的瓜果上一转,见都是些梅子,酸梨,眸色更沉,心里有浓重的失落感,愣了一下才上前道:“母亲,孩儿奉旨要去大屯,特来和母亲告辞!” 谢淑岚蹙眉:“怎么回事,也没听王爷说要派你去啊!我去问问王爷!” 她作势要走,关洛飞沉声道:“母亲别去了,是刚才皇上和诸位大臣商议的结果,王爷可能不知情!” 谢淑岚停住了脚步,有些无奈地道:“皇上也是,那么多人怎么不让别人去,偏偏要你去呢!我正在给你和小蝶准备婚礼,你这去了,这婚礼怎么办?” 关洛飞一笑:“等我回来再举行吧!军情刻不容缓,孩儿还要回军营安排军务,就不和母亲多说了。母亲保重!” 他说完转身就走,谢淑岚也不知道是内疚还是心虚,唤道:“飞儿,别急着走啊,留下来陪母亲用完膳再走吧!母亲还有话和你说!” 关洛飞站住了,怀抱了一丝希望转过身:“膳我回军营用吧,母亲有话就说吧!” 谢淑岚走近关洛飞,看着这张长开已经成男人的脸,她看了那么多年,却从没像现在这样认真看过,这男人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孩子了,似乎很早之前,她就不再了解他。 就是这样的陌生,让她无法再像他懵懂时亲近他,她有些遗憾,他们原本可以更亲密的,这样,她就有两个儿子了! “母亲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我了?”关洛飞戏谑地笑道。 “怎么会,母亲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谢淑岚尴尬地一笑,退后了两步,才有些不安地说:“你不恨母亲吗?要不是我带你出来,你不用四处奔波!” “怎么会呢!男人不都是该在战场上磨练,才能成就自己的事业吗?我要做大将军,以后靠自己的能力光宗耀祖,封荫庇子,母亲给了我机会,让我不用像关鸣郤一样碌碌无为,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恨你呢!”关洛飞忍住嘲讽,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真挚。 谢淑岚勉强一笑:“会的,关鸣郤怎么能和你比,你以后一定会比他更风光的!等打回帝都,你就是开国元勋,到时皇上一定会封你为亲王的!” “嗯,借母亲吉言。”关洛飞乖顺地点点头。 “出去打仗自己小心!”谢淑岚不习惯和关洛飞太亲近,这几句敷衍的话都说的不是很自然,她叹了口气,也不勉强自己了,挥挥手:“去吧!自己保重!” “母亲也保重!”关洛飞眸光再次转过桌上的瓜果,垂眸掩去自己眸中的冷酷,躬身施了一礼,走了。 谢淑岚目送着他的背影走远,回头看到桌上的瓜果,突然心中一阵慌乱,走过去,劈手就将瓜果都挥到了地上,惊的两个侍女目瞪口呆。 谢淑岚自嘲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孙子都该有了,自己却老蚌有喜,这算不算嘲讽呢? 想着,谢淑岚再次为人母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回头看看,赵天泽和关洛飞,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自己带大的,谁和自己都不算亲近。 赵天泽从来不承认她的身份,也不承认自己是赵荀的儿子,对他们恭敬,那是因为他们有能力支持他打回帝都,要不是这样,以他的性格,早除掉他们了! 自己这一生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想到关洛飞,谢淑岚的遗憾更浓,如果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会比赵天泽更有出息吧!至少他会对自己孝顺,而不是像赵天泽一样,高高在上,问候他们也是一副施恩的样子。 现在还没打回沧焰就这样,要是一朝回帝都做了至尊,她和赵荀还能像现在这样生活吗? 这是赵天泽的耻辱,他宠爱华妃不以为耻,却耻于承认自己是她和赵荀私通 才有的身份,不管他们为他做了多少,他觉得他们都欠他的! 这孩子能出世吗? 谢淑岚不安地看了看垂首的两个侍女,她身边的人都被赵天泽换了,自己有孕的事决瞒不过赵天泽,以前还指望赵荀能保住自己,可是这几天她连赵荀的面都见不到,不知道赵天泽把他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等他回来,还能看到自己吗? 谢淑岚沮丧地坐了下来,刚才有一瞬间,她对关洛飞动了慈悲心,她知道这次关洛飞去大屯,不管能不能胜,他都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赵天泽始终无法完全信任他,派他出去是动了杀机,要在自己攻回帝都前除了心头大患啊! 这慈悲只是一念之间,如果她强行留下关洛飞,以赵天泽的多疑,也容不下自己的,权衡利弊,谢淑岚放手了。 他不是她的儿子,这事虽然没挑明,可是以她对关洛飞的了解,她知道关洛飞起疑了。 虽然时隔多年,当年的真相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是只要有心,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她该在关洛飞知道真相做出不利于她的事之前绝了后患。 所以,她放手了! 看着那早已经不见人影的院门,谢淑岚长长叹了口气:“洛飞,别怨我无情,要怨就怨你不该出生……” **** 知道关洛飞要去大屯,小蝶在酒楼设宴给他践行,关洛飞只带了双启、双明前往。 拓跋蝶让他们和自己的侍女都退下,亲自给关洛飞倒酒布菜。 酒过三巡,拓跋蝶见关洛飞只顾低头喝酒,话寥寥无几,终忍不住问道:“你就甘心吗?” 关洛飞挑眉:“我有什么不甘心的?” 拓跋蝶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你别和我打哑谜,你明明知道赵天泽不信任你,才派你去大屯的。我问你,你就甘心去送死吗?”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就如你,拓跋正让你嫁给我,也没安好心,你就甘心吗?”关洛飞反问。 拓跋蝶冷笑:“我当然不甘心!所以我才选择你!否则我直接选赵天泽不是也能帮他吗?我只怨自己是女人,不能像你一样带兵打仗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既然身为男人,就不该像我一样被人摆布,你有实力去反抗!” 关洛飞哈哈笑起来:”小蝶,你这是在怂恿我背叛皇上吗?” “是!”拓跋蝶知道有些话此时不说开以后就没机会说了,真诚地说:“洛飞,我不是在试探你,你不必担心我转身就出卖了你!实话说吧,我帮拓跋正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你知道我母亲死在了阗王妃手中,我帮他,等他做了皇上,我也不会有好结局的!所以,我要为自己谋个好前程!洛飞,我能帮你,我们齐心协力也可以打出我们自己的江山,这不比被人摆布好吗?” 关洛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知道拓跋蝶和拓跋霜不同,拓跋霜是小聪明,而拓跋蝶是大智慧,否则也不会被阗王重用。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不相信我?”拓跋蝶皱眉道。 关洛飞摇摇头:“阗王爷还没死吧?” 当日反出拓跋,阗王口鼻歪斜,拓跋正却没趁机要了他的命,关洛飞就在想拓跋正是在顾忌什么,如今听到拓跋蝶这样自信的口气,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 “没,在没完全得到我父王的人马,拓跋正不会杀了他!” 拓跋蝶反应极快,关洛飞这样一说她就知道关洛飞猜到了,她淡淡一笑:“拓跋正派人监视我,可是他却不相信我父王把这一部分人马的兵权交给了我!洛飞,只要你娶我,这些人马都是你的!有他们帮你,打败大梁不是问题,我们再杀了赵天泽派去监视你的人,大屯就是我们的!加上熙乾明手上的人,以你的能力,不出五年,要沧焰和拓跋都不是问题。怎么样,愿意和我合作吗?” “你会相信我吗?”关洛飞反问道:“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我对言铮还不能忘情!” “为什么不能忘,她到底有什么好?”拓跋蝶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不是说你认识她时年少无知,觉得她与众不同才喜欢上她吗?都这么久了,她身上有什么优点缺点你都该看清了,你到底还喜欢她什么呢?” 关洛飞笑了笑,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看赵天泽对华妃,你觉得华妃 又有什么好呢?我们都无法理解,可是赵天泽却对她始终如一,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拓跋蝶撇撇嘴:“美色而已,这和你对言铮不能相提并论,白言铮论姿色不能和华妃比,论聪明……不是我自夸,我也觉得不如我,你放不下,眼中就看不到我的好。你为什么不试试放下呢!二哥哥,你看看我,我哪里比言铮差?” 她缓缓起身,站到了关洛飞面前,拉起关洛飞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只见灯下,她的水眸含娇带俏,痴情地注视着关洛飞。吹弹得破的肌肤温暖,红唇带了点酒的湿润,看上去诱人可口。 关洛飞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今晚的拓跋蝶格外的美。 “二哥哥,我一见你就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拓跋蝶抬起纤腕,揽住了他的脖颈,红唇一寸寸地移过来:“你并不是真的喜欢言铮,你只是一时糊涂,你放不下她,那是你没尝过其他女人的美好!你爱我吧……我给你生好多孩子,女的像我一样聪明,男的像你一样勇猛!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钻进关洛飞的鼻间,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画面,拓跋蝶大腹便便,里面怀了他的孩子…… 转眼之间,孩子落地,他抱着孩子,婴儿张着胖胖的小手对着他挥舞着,没牙的嘴笑得有点憨傻…… 多么温馨的画面啊!关洛飞眼神也柔了下来,似乎没感觉拓跋蝶越搂越紧,红唇近在咫尺…… “二哥哥……”拓跋蝶鼓足勇气将唇贴了上去,温热的触感让她满足地闭上了眼,可是才闭上,下一刻却难以置信地睁开了…… 唇印上的不是关洛飞的唇,而是他的手背,关洛飞眼中的柔情没了,取代的是复杂的怜悯和恼怒之光。 拓跋蝶似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底,怔怔地看着关洛飞,不知所措。 “拓跋蝶……我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关洛飞冷冷地拉下了她的手,从她袖口中抽出一块帕子甩到了她脸上。 拓跋蝶木然地站着,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如你所说,你可以选择赵天泽,我也可以选择拓跋霜和我合作,我为什么选你呢?”关洛飞冷笑:“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真的聪明,可没想到你这么蠢!” “我不是蠢,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的话决不是谎话!”拓跋蝶脸红地声辩。 关洛飞摇摇头:“不,小蝶,你不是喜欢我,至少你还没弄清喜欢是什么意思!喜欢一个人,不是想法占有他,让他变成你的工具,这样的喜欢不可能长久的!” “那要怎么才能长久?”拓跋蝶不解地问道:“喜欢一个人不和他在一起,怎么长久?” 关洛飞怜悯地看看她,才道:“你要了解他,尊重他,相信他,这样的喜欢才会长久!我说的可能不够全面,我也在学习,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师父!” 拓跋蝶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在敷衍我吧!” “没!我是认真的!小蝶,你想知道凭你刚才对我做的换了别人我会怎么对她吗?”关洛飞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帕子。 拓跋蝶羞恼却不服气地说:“我是在帕子上下了药,那又怎么样,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怎么会牺牲自己!” “我会杀了她!不管她是谁派来的!”关洛飞无情地说:“从上次濮娟给我下药后,我就发誓不管是谁,以什么借口再给我下药,我决不会姑息!” 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重的杀气让拓跋蝶一僵,心虚虚地小声问:“那为什么饶了我!” 她知道关洛飞不是说笑,他刚才要是出手,自己决逃不了。 “因为你曾经对言儿手下留情,所以你的行为刚才救了你一命!”关洛飞认真地说。 拓跋蝶本能地退后了两步,手摸上了自己的暗器袋,随即苦笑:“你怎么知道的?” 关洛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是问我怎么知道你的暗器有两种,还是问我怎么知道你对言儿手下留情吗?” “这根本就是一个问题!”拓跋蝶瞪他。 “我开始不知道,你那天打伤言儿时我很恼火,可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只能假装不怪你!等拓跋正反出王城,你不是出手杀了一些追兵吗?那时我才知 道,你的暗器有两种,一种沾毒,一种无毒!你打伤言铮用的是无毒的!那时我就在想,你为什么对她手下留情?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喜欢我,我们就不能合作,我看不出我们还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拓跋蝶傲慢地转过身看向窗外。 “多一个朋友不是比多一个敌人好吗?合作就一定要睡在一起才能合作吗?你看看阗王父子都能反目成仇,夫妻也不见得能齐心协力!”关洛飞耐心地劝道。 拓跋蝶心一动,却反唇相讥:“夫妻不能同心协力,那朋友更靠不住了!” “那要看是什么朋友,为了利益走到一起的朋友也会为利益分开,而有的朋友,却能一辈子肝胆相照,你需要什么样的朋友就会找到什么样的朋友,不是吗?” 拓跋蝶咀嚼着关洛飞的话,总觉得话中有话,她毕竟年轻,又在深闺中长大,朋友很少,也从来没人和她说过这些,忍不住问道:“关洛飞,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洛飞又露出了那种怜悯之色:“小蝶,我没杀你,是觉得你还没变成阗王妃,想给你一条活路……这算感谢你对言铮手下留情!我知道,赵天泽派了柳三娘混在你身边监视我,这些日子,她可能教了你很多东西,可是你都没拿来对付我!我也很感激!今天来之前,我就在想,你要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单纯,多好!可你还是忍不住出手了!这让我很失望……” 拓跋蝶气恼:“你失望什么!我更失望!还有,不许再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我不可怜!” 关洛飞失笑,带了几分无奈地说:“我一直不喜欢拓跋言,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抢了你的女人!”拓跋蝶嘲讽。 “也算是吧!他对言儿很好,好到让我妒忌,我就做不到像他那样纵容言铮,言铮做什么他都支持,似乎恨不能把这天下都给她!我刚才看着你,就想到他们两相处的样子,我突然知道了为什么!” “为什么?”拓跋蝶好奇,怎么看着自己就想通了呢? “小蝶,我不知道你在阗王府怎么长大的!我只能想象你吃了很多苦!可是你没像拓跋霜那样害过人,你的聪明都只是用来保护自己,这和言铮很像!我看着你,就想到了她!呵呵,我没有妹妹,以前小时看人家带着妹妹给妹妹买糖买小玩意,就觉得很羡慕,似乎有个妹妹很了不起似的!拓跋言纵容言铮,就是觉得亏欠她,想尽一切能力弥补她!” “看吧,你也承认拓跋言是白家言了!”拓跋蝶叫道。 关洛飞斜了她一眼,冷笑:“我承认不承认重要吗?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就算拓跋正怎么叫嚣拓跋言是白家言,也无法动摇他在拓跋的地位了!那些拓跋的官员不会承认的,在他们眼中,谁有实力坐稳皇位谁就是真命天子!” 拓跋蝶愤愤不平:“这不是乱了皇家血统吗?我拓跋的江山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掌管呢!”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了!小蝶,我接着刚才的话说,我看你就像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妹妹,你别急着否认,听我说完!阗王给了你人马,你没急着用,却拼命拉拢我,这是为什么?答案你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懂带兵打仗!你是聪明,可那些聪明在深闺后院玩玩还行,真要到战场上就不堪一击了!” 关洛飞说到这摇摇头:“你很懂得藏拙,所以到现在赵天泽也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人,可是你能藏多久呢?所以你才不顾一切地想成为我的人!小蝶,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别人,有什么后果你可以自己想象!” 拓跋蝶此时已经背上在冒冷汗了,她惊慌地看着关洛飞,看到他了然一切的目光就知道任何争辩都不会有说服力了,这人早已经看清了她,可怜她还像小丑一样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这真是可笑啊!   ☆、256.我想她 “小蝶,手中有兵权不是你的筹码,你是聪明人,看看拓跋正和你父王,还有其他人,你觉得有兵权就会幸福吗?” 关洛飞耐心地劝道:“你没有阗王妃的手段,也没有一个强者该有的心狠手辣,这兵权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牙” 拓跋碟矛盾地看着关洛飞,半响还是不甘心地道:“你要是和我合作,我可以把人都给你的!” 关洛飞摇摇头:“小蝶,我爱的不是你!就算你把人给我,我也无法保证可以一辈子照顾你!换了其他人,也不见得会真心待你!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怕你当局者迷提醒你一下,别为了自己奢望不到的误了自己一生啊!你还小,可以选择的机会很多,好好想想,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拓跋碟怔怔地看着关洛飞,思索着他说的话,矛盾万分。 这是她翻身的机会,要是能和关洛飞在一起,以后自己就可以过自己以前想过的生活,把阗王妃还有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酢。 要是放弃,她会变成什么样呢?她不敢去想,可是又觉得也许没自己想的可怕。 “洛飞哥哥,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退一步吧,我不要求你只娶我一个,你要是喜欢言铮,就继续喜欢吧,我愿意和她姐妹相称!”拓跋碟乞求地看着关洛飞。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看出来了,关洛飞肯和自己说这些,就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他会护着自己的。 关洛飞摇摇头:“小蝶,不是我无情!我刚才说了,我愿意和你说这些就是看你单纯,没害人的心,把你当妹妹,不忍见你误入歧途才提醒你!我也不是清高,我不知道以后和言铮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答应过她只娶她一个,要是以后我们在一起,我不会违背誓言!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拜为兄妹,只要你一直像现在这样没有害我的心,我会护着你的!这就是我能答应你的,除此之外再没其他可能!” 拓跋碟咬住唇,有些幽怨地瞪着关洛飞,自己已经委曲求全了,他怎么还不肯松口啊! “真的不肯?”拓跋碟使出了最后一招,泪眼汪汪地看着关洛飞:“我只是想要一个真心护着我的人,这样也不可以吗?二哥哥,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无情?” 关洛飞无奈,苦笑道:“别哭!我不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你哭我也不会怜悯你的!可能别人会吃你这套,可是我不会……因为至今为止,只有一个人哭会让我难受!” 这话说的如此直白,拓跋碟再反应不过来就太无趣了,她抹了泪,狠狠地瞪了关洛飞一眼,转过身冷静了一下,才嗔道:“还说要做我哥哥呢,哪有哥哥看到妹妹哭不哄哄,你就会骗我!” 关洛飞听到这话就笑了,张开手臂:“来,哥哄哄你!” 拓跋碟转过身,看到他温柔地看着自己,还有那张开的手臂,迟疑了一下上前抱住了他。 “乖!”关洛飞笨拙地拍拍她。 拓跋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推开关洛飞笑道:“你还真是笨,要是言铮,你不会这样哄吧!” 关洛飞尴尬地看看她,拓跋蝶笑的更大声了,似乎从认识关洛飞就一直觉得他冷静、果断,理智的有些高不可攀,像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却让她觉得这样的关洛飞更容易亲近,更值得信任。 心里虽然还有些不甘心,可是想想也就释然了,关洛飞说的对,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关洛飞看穿了自己,如果他成为敌人,那不是很可怕吗?自己要是和关洛飞翻了脸,自己就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好大哥! 如今多了一个大哥,也可能多了一个聪明的姐姐,算起来自己也不吃亏。 想到这,拓跋蝶看的更开了,她知道关洛飞肯和自己摊牌是看中了自己善良的那一面,如果再和他玩心计,只会把他推的更远。 她也不藏着了,直言道:“大哥,你都知道我的情况,你给我指条路吧!” 关洛飞笑了笑:“小蝶,我给你指的路你敢走吗?” 拓跋蝶沉声说:“不管什么路,我相信大哥不会害我的!” 关洛飞微笑:“就算我让你成为拓跋家的叛徒,你也觉得我不会害你吗?” 拓跋蝶冷笑一声:“你是指背叛阗王妃吗?她杀我母亲,害死了我还没出生的弟弟,背叛她我不会内疚的!” “那你父王呢?”</p “我父王和她一丘之貉,我母亲死他袖手旁观,把我养大也只是因为我可以利用,如果我没用,和其他庶女也是一样的结局。我可以为他做的事是帮他收尸,好好安葬他!”拓跋蝶无情地说。 关洛飞点点头,他理解拓跋蝶,只要拓跋蝶手中的兵权暴露,阗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是迟早的事,拓跋蝶就算有心救他,也无能为力。 “你想继续做你的郡主,还是寻一个地方隐姓埋名过一生?”关洛飞问道。 拓跋蝶笑了笑:“什么郡主我不是很稀罕,只是隐姓埋名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大哥别笑我,做惯了王府小姐,你让我像那些村妇随便找个人嫁了我做不到,我想留在王城,就算不做郡主,也能接触更多的人,见识这世界的美好!” 关洛飞懂了,他没觉得拓跋蝶势利,这点和自己很像,就算不喜欢斗来斗去,可是要让他去乡野里平平淡淡地生活,他也不愿意。他们这样的人,生在这个环境里,已经适应了这环境带给自己的各种感受,换一种生活方式,虽然也能适应,可是也不见得会更好,所以,他能理解。 “你去找言铮吧!你带的人马都是拓跋的将士,他们会愿意回去的!言铮也会帮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关洛飞真诚地道。 拓跋蝶抿唇,这在她意料中她也不奇怪关洛飞会这样建议,只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呢,我要是回去了,赵天泽不会放过你的!” 关洛飞笑了:“我这次走就没想着回来,他不放过我也没办法了!” “那你母亲怎么办?”说起谢淑岚,拓跋蝶想起自己的人告诉自己的事,就轻声道:“听说她怀孕了!” 关洛飞眸中掠过了一抹冷意:“我已经知道了,她没告诉我,我想她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只能祝福她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拓跋蝶想到自己家的复杂,也不再多问,关洛飞比自己聪明,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大哥……我们今天一别,什么时候才有再见面的机会呢?”拓跋蝶有些恋恋不舍。 “很快就能再见了!”关洛飞安慰道。 “嗯,那就祝大哥心想事成,马到成功!”拓跋蝶这次大方地上前抱了抱他:“我会帮你照顾好嫂子的……虽然也许是她照顾我,可是我还是会帮你照顾好她!看好她,不被别人抢去!” “嘿嘿……好!”关洛飞回了她一抱,把自己随身挂的玉佩递给了她,道:“帮我带句话给她……我想她!” “没了?就这三个字?”拓跋蝶取笑道。 “想说的话很多,怕你记不住,就这三个字吧,她知道的!”关洛飞脸红了,他不习惯把自己的感情外露,能说出这几个字已经是逼出来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想着帮你加点的!”拓跋蝶给自己和关洛飞倒了酒,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 第二天一早,关洛飞带兵启程前往大屯,拓跋蝶随众人送走了关洛飞,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到了临时的府祗,闭门不出。 两天后,赵天泽有事想起拓跋蝶,派人去找她,结果派去的人发现人去楼空,拓跋蝶失踪了。 赵天泽赶紧派人通知拓跋正,拓跋正派兵拦截,拓跋蝶却已经在春风楼的人接应下回到了王城,她身边只有随身的丫鬟,拓跋正闻讯才放下了心,继续回去逼问阗王那队人马的去向。 只是阗王听到拓跋蝶回了王城的事后被气得大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当晚,阗王殁,直到临死前都没睁开眼。 这批人马的去向就成了谜,拓跋正不甘心,觉得阗王一定是交付给了其他人,几个庶妹还有阗王的妃子都被严刑拷打,可是没人说的出个所以然。 阗王妃想到了逃走的拓跋霜,派人到处抓她,可是拓跋霜却音信全无,迫不得已,阗王妃就转过来审问罗衣。 此时罗衣已经在拓跋正的胁迫下和他成了亲,拓跋正自立为皇,依言封她为后。她依然像才进王府一样过着自己懒散的日子,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除了拓跋正疯狂的索取让她感觉不舒服外,其他人都威胁不了她。 那些丫鬟更是看见她就战战兢兢,因为这皇后被皇上宠的厉害,她无缘无故打人,皇上也不会说她半句不是,这些丫鬟看清了局势,对罗衣只有小心侍候的份,谁还敢怠慢她呢! </ 阗王妃看不懂罗衣,一方面觉得这女人要是真心对自己儿子,绝对是个好帮手,一方面又不相信她,她总觉得罗衣有阴谋,她赖在自己儿子身边是为了拓跋言。 可是她派去监视的人却挑不出罗衣的任何毛病,罗衣不见外人,和丫鬟也很少说话,睡醒了除了陪拓跋正,最多就是到院子里走走,街也不上,这样明显就是米虫的人能有什么阴谋呢? 阗王妃对拓跋正说了自己的困惑,拓跋正却一笑,颇自负地说:“别管她,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想吃了睡,睡了吃我也不介意多养一个人!” 阗王妃恼怒:“你还真把她娶来供着了!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对她这么好!” 说起这个,拓跋正眼中闪过一丝自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纵容罗衣,这女人性格说温柔谈不上,在床上甚至可以说粗野,她不止一次咬伤过自己,可是拓跋正就是对她狠不下心来。 也许是想征服她吧!就像养一只不听话的豹子,他要先抚顺她的逆毛,才能把她戏弄于鼓掌之间,要是一来就很听话,他估计自己早就失去了兴趣。 “我给她她从前得不到的,一点一点,等她习惯了,我再拿去,那时她就知道珍贵了!” 拓跋正不止给了她后位,她屋里的东西也是最好的,穿的戴的都是拓跋正费心让人找来的。 虽然罗衣从不穿戴,可是拓跋正还是乐此不倦地往她屋里塞东西。 能看着也是好的!时间久了,他就不信她不动心。 阗王妃本是冷眼看着,可是拓跋蝶一走,又找不到拓跋霜,她就沉不住气了。这日,趁拓跋正不在,阗王妃带人闯进了罗衣屋里。 罗衣还睡着,头晚被拓跋正折腾的狠了,她全身无力,阗王妃来前她已经醒了,却赖在床上不起来。 阗王妃冲了进来,见帘帐低垂着,地上衣服掉了一地,任是她是过来人,一见这场面还是忍不住替她脸红。 “娘娘,太后来了!”小丫鬟见罗衣似没听到动静似的,赶紧禀告。 阗王妃冷笑一声:“还要禀告吗?练武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本宫来了!她这是仗着皇上宠爱不把哀家放在眼中呢!来人,给哀家把她拖起来!” 罗衣身边的丫鬟面面相窥,谁也不敢动手,她们都知道罗衣没睡够起床脾气很差,谁敢动啊! 阗王妃身边的嬷嬷却仗着有阗王妃撑腰,冲上去一把撩开帐子就拖住罗衣的手臂把她拖了下来。 “呃……”阗王妃看到罗衣身上不着寸缕,肌肤胸口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弄出来的。 她脸红心跳,把眼睛转到了一边,气恼地叫道:“给她穿上衣服!” 嬷嬷们一看傻眼了,以前还以为皇上冷落其他女人只宠这女人是误传,没想到是真的啊!这下得罪皇上了! 几个嬷嬷赶紧转身找衣服,罗衣却漠然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坐下,似乎没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冷冷地问道:“太后有事派人找罗衣过去就行了,这样带人闯进来,是想羞辱罗衣还是羞辱皇上呢?” “你真不知廉耻!”阗王妃转头看到她这样子,气急:“穿上衣服,你不知羞哀家还替你羞耻呢!” 罗衣莞尔一笑:“太后,我羞耻什么?不是你把我赐给皇上,让我给皇上生儿育女的吗?我都努力照做呢,太后怎么还要替我羞耻呢?难道太后觉得,我不这样做凭空就会有孩子吗?” 丫鬟嬷嬷们都垂了头,谁也不敢看罗衣,阗王妃一见这样子就瞪了自己的嬷嬷一样,吼道:“都耳聋了吗?哀家让你们给她穿上衣服!” 几个嬷嬷这才讪讪向前,想把衣服披到罗衣身上。 罗衣一眼横了过来,那眼中的寒冷吓得要给她披衣的嬷嬷手一抖,衣服就掉在了地上。只觉得双膝发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太后不愿意见我这模样,那就先请回吧,等我沐浴更衣,再去给太后请安!”罗衣不卑不亢地道。 阗王妃哪愿意这样灰溜溜地回去,眼一扫,看见自己的嬷嬷不争气的怂样,气更不打一处来,冲上前,不假思索就伸手狠狠地甩在了罗衣脸上。 罗衣被打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阗王妃抓起被子扔在她身上,遮挡住那些让自己看了脸红心跳的痕迹,才气恼地叫道:“罗衣… …你……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罗衣脸上已经肿起了五个手指印,抬头看着阗王妃,眸中全是漠然。 阗王妃看到,心都凉了,要说的话全堵在喉中,就这样看着她。 屋里一片寂静,两人互视着,丫鬟嬷嬷们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阗王妃疲惫地挥挥手:“都出去!” 丫鬟嬷嬷们二话不说,一溜烟都跑了出去,一个嬷嬷还自以为是地关上了门。 阗王妃叹了一口气,取了一件衣服,蹲下身来亲自给罗衣穿。 罗衣也没反抗,乖乖地任她穿。 阗王妃边帮她穿衣边道:“我才及笄就嫁给了阗王……你别以为我是心甘情愿的!那时,我有一个相爱的情郎,说好了等我及笄就娶我!可是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阗王看上了我,我家里人不同意,他为了攀上阗王,把我骗了出去,送到了阗王府上……等我醒来,才知道他出卖了我!就像你和龙九……所以我理解你现在的自暴自弃!” 罗衣无动于衷地听着,阗王妃把她扶了起来:“我刚才打你……是气恼,是恨你不知道自己珍惜自己!你看看我,当初我要是像你,我能有今天吗?你想知道最后我那情郎怎么样了吗?” 罗衣漠然地在床边坐下,阗王妃冷笑:“你从拓跋言手下救了龙九,不是想让他看着你如何风光吗?你做了皇后还不风光吗?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我当初也是像你这样想,我嫁给阗王,做了阗王妃……我可以杀他。可是我没有杀他,我让他看着我做阗王妃的风光,让他看着我为阗王生儿子……我还给他说媒,娶了一个悍妇,哈哈……他想要的荣华富贵都没有,而且回家还被管的死死的。每次我看到他,我都觉得很快意……杀了他不过一时痛快,慢刀子割才有意思!没几年,他就被折磨的像个老头子,而我,却越活越年轻,越活越觉得嫁给阗王怎么都比他好!” 阗王妃笑着抚了抚罗衣的长发:“我看到你,就想起了那些事!你和我有相同的经历,所以我看到你就觉得亲切!罗衣,你不是想让他看到你风光吗?那就继续维持你的风光……让他看看,他想要的得不到,而你却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他,这不是很好吗?每天缩在屋里怎么风光?你别以为正儿宠你就可以任性地什么都不管!男人都是那么回事,感兴趣时看你缺点都是优点,要是厌倦了,你再好也是不好!所以,要趁着自己受宠,先稳固自己的地位,这样,他就算有了新宠,也离不开你!” 罗衣唇角溢出一抹嘲讽,阗王妃会这么好心,教自己对付她儿子吗? 阗王妃看到她的冷笑,摇了摇头:“我不会教你怎么对付我儿子的!我是在教你怎么对付男人!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就是我的一切!他好,我就好,他不好,我也不会好!我和你说这些,都是建立在他喜欢你的基础上,没有这基础,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257.我们之间仅仅是游戏吗 明白,罗衣怎么会不明白呢!这女人说了这么多就是让她识趣,乖乖地做好她该做的事。 罗衣冷冷一笑,她不问世事很久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可是却知道,阗王妃决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这些的。 “你知道拓跋霜在哪吗?”果然,阗王妃说到了主题:“哀家要知道她的下落!牙” 罗衣嘲讽地挑唇:“我和她的交情只限于见过那一面,太后问我不是问错人了吗?酢” 阗王妃慈祥地继续抚摸她的头:“罗衣,正儿是皇上,你就是皇后,这天下除了哀家就只有你最尊贵,龙九只能一直默默地仰视你!你才能报复他!要是这一切都没了,你什么都不是了,还怎么报复龙九?你的牺牲不是镜花水月、空忙一场吗?拓跋霜只和你见过一面,为了她失去这一切,你觉得值吗?” 罗衣淡然地看着阗王妃:“太后,我真不知道拓跋霜在哪!” 阗王妃看着她,忽地伸手,又狠狠一掌扇在了罗衣脸上,打的罗衣又跌坐在地上。 “和哀家玩心眼,罗衣,你还嫩了!”阗王妃无情地一脚又踹了罗衣的胸口上,罗衣唇角立刻溢出了血,她爬在地上,漠然地扭过了脸。 “哀家这是在告诉你,你真正的地位!”阗王妃抓住她的长发,迫使她看向自己:“别以为这宫里正儿宠你就谁也不敢动你!在哀家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玩物!既然给你脸你不要脸,那哀家也没什么话再和你说了!” 她又一脚踢了过去,正中罗衣下颚,罗衣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喷出一口血反而清醒了不少。 这时,却听到阗王妃叫道:“来人,把龙九带来!” 外面有脚步声跑动,几个嬷嬷又跑了进来。 “把她的衣服脱了,既然她那么不喜欢穿衣服,这衣服留着也没用!”阗王妃冷酷地命令道。 几个嬷嬷一看罗衣躺在地上的样子,刚才的惧怕没了,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就开始剥罗衣的衣服。 罗衣反应过来,联想刚才阗王妃派人去叫龙九的事,顿时就明白阗王妃的想法,脸色就变了,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 阗王妃一看她的样子就大笑起来:“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让你风风光光报复他你不愿意,那就让他看看你的下贱样,让他看看,你是如何取悦男人的……” 阗王妃笑着,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扭头对一个嬷嬷叫道:“去,找几个马夫来……哀家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不听话的贱人!” “你不能这样……我是皇后!”罗衣气急地叫道,抬手想击飞抓自己衣服的嬷嬷们。 可是她的手却抬不起来,一身的功力似乎都消失了,她这次真的慌了,怎么会这样呢? “罗衣,你是不是在想你怎么连几个嬷嬷都打不过呢?”阗王妃看出她的慌张,笑的更惬意了:“你不是什么都不管,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吗?那哀家就如你所愿,拔掉你的牙……否则哀家怎么放心让你留在正儿身边呢?” 罗衣的心沉了下去,阗王妃比自己想象的更可怕! 这一迟疑间,衣服都被扒光了,她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像一条待宰的鱼…… 从没一刻,罗衣有如此绝望的时候,她能听到龙九越走越近的脚步,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杂乱的脚步声…… 想到要被这些人所侮辱,罗衣第一次后悔了,不该一时任性留下来,她早该在出了王城时就自寻了断! 现在还来得及吗? 她张嘴想咬舌自尽,可是那几个嬷嬷似乎早料到了,一人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一条帕子就塞到她口中。 阗王妃一见无情地笑道:“现在才想死不嫌晚了吗?罗衣,有这勇气,你就该早点死!” 说话间,龙九已经到了门口,单膝一跪沉声道:“奴才见过太后!” 奴才……罗衣有些失神,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就想着这两个字,龙九在拓跋言手下,从来不用自称奴才,除了宫里的太监,拓跋言都不许自己的手下这样称呼自己。 到了拓跋正这,昔日的末将变成了奴才,她不知道龙九怎么想,自己却是忍不住心酸,她和龙九,是谁害了谁啊? “罗衣,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阗王妃问道。 罗衣似没听到,还是怔怔地看着门口,她看到龙九低垂着头跪着,昔日高大的身影变得有些佝偻。 “再给你一次机会……”罗衣看到他这样,满腹的恨意突然没了,在心里念叨着这话,也不知道是想给龙九机会还是给自己机会…… “贱人……”阗王妃看她不理自己,脸色沉了下来,退后一步冷笑道:“龙九,进来吧!” “奴才谢太后的恩典!”龙九行了礼,起身走了进来,一进门,猛然看到罗衣的样子,他的眼睛惊愕地睁大了。 罗衣一笑,刚才的惊慌都没了,她连死都不怕,又何必为这羞辱不安呢!该来的躲不掉,迟早都有这一天,那就泰然处之吧! “龙九,奇怪吗?皇后怎么会变成这模样?”阗王妃笑问。 龙九从罗衣身上掉开了眼,垂头:“太后让奴才来有何事吩咐?” 阗王妃看看他,淡淡一笑:“哀家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皇后知道却不肯说,龙九,你了解她,你替哀家出个主意,怎么让她说呢?” 龙九苦笑:“太后,奴才身份低微,怎么配给太后出主意呢!太后就别为难奴才了!” “混账,哀家让你说,你就说,怎么就为难你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哀家留你何用!”阗王妃沉下了脸。 龙九咬了咬牙,眼角稍到罗衣身上的痕迹,眸色一沉道:“罗衣是拓跋言的死士,曾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般的鞭打对她没用,太后如果舍得,可以用酷刑,她一介女子,想必熬不住的!” “哦,什么酷刑?龙九你能举个例子吗?”阗王妃笑问。 龙九偏头想了想,道:“奴才没见过,可是曾经听兄弟们聊天时说过,前朝一个官员最喜研究酷刑,他弄出一种刑罚,叫什么披麻戴孝。这种刑具是用带满针的棒子先击打犯人,随后在伤口上撒上盐,再裹上布条,几日后伤口溃烂,再撕去布条,身上的肌肤就被随着撕下……太后,想必没人能受的住这样的刑罚……罗衣就更不用说了!” 阗王妃和众嬷嬷听着他叙说,想象那场景,几人都觉得皮肤隐隐发痛,汗毛倒竖,只有罗衣神情不变,似乎她们说的和自己无关似的。 等龙九说完,阗王妃都觉得自己身上发冷,目光警觉地看着龙九,这男人对自己爱过的女人竟然能如此无情?想出这样的刑罚来惩治他,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行了,你这刑罚哀家知道了,太血腥,罗衣毕竟是个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哀家只是想她开口,还没想她死,你先退到一边,看哀家怎么让她开口吧!”阗王妃挥挥手,龙九低垂着头退到了一角。 “马夫来了吗?”阗王妃叫道。 门口的嬷嬷赶紧上前禀道:“回太后的话,已经来了,在外面侯着呢!” “让他们进来!”阗王妃一声令下,几个马夫惶惶不安地走了进来。 这几个马夫穿着简陋,身上还带着马廊的气味,靴上还沾了没清理干净的马粪,一进来就让阗王妃熏的有些难以忍受。 “你们有多久没碰女人了?”阗王妃忍着恶心问道。 一个有些年长的马夫讪讪一笑:“太后,奴才们跟着皇上过来,一心想帮皇上管理好马匹,哪有时间去找女人啊!” “放肆,哀家问你话,你实话实说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阗王妃一瞪眼。 那马夫吓的浑身一抖,老老实实地说:“三个月……” “行了,哀家知道了,这女人就赏给你们兄弟几个了!好好享受吧!”阗王妃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在这屋里再呆一会,她怕自己会被熏昏过去。 几个嬷嬷窃笑着,有人踢了罗衣一脚就尾随着走了出去。 瞬间屋里除了罗衣和那几个马夫,就只剩下龙九。 他似没听到阗王妃的话,怔怔地看着罗衣,罗衣爬在地上,脸扬着,脸上还带着笑,似没感觉厄运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 “龙九,你想留在里面看吗?嘿嘿,也行,你也很久没碰女人了吧!那就和他们一起吧!”阗王妃回头看见这一幕,不怀好意地说道,说完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厉声对那几个马夫喝道:“还不动手,太后娘娘赏赐你们是你们的 福气,可别辜负太后娘娘一番好意!” 几个马夫面面相窥,回头看看罗衣,又看看龙九,迟疑不前。 那嬷嬷怒道:“再不动手,杀无赦!” 门被关上了,年长的马夫看看龙九,讪讪一笑,随即对自己的兄弟叫道:“愣着干嘛,动手……” 在霸道的权威之下,什么同情怜悯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马夫们不管这女人是什么人,都发了狂地冲了上来。 罗衣还在微笑着,被塞了帕子的嘴扭曲了这笑容,可是却看的龙九心酸。 这一刻,他后悔了,不是荣华富贵没有得到懊悔,而是后悔自己的贪婪,他明明可以有一个娇妻,有一个家,却被自己的贪婪毁了。 他知道罗衣是在报复自己,他也知道罗衣救自己是让自己更后悔…… 可是从离开王城后,他再没见过她,他从各种渠道听到她的事,她的懒,无情,被宠……似乎是听别人的事,他知道,这些人说的都不是罗衣…… 那个他认识的罗衣,已经在五十鞭打时死了! 此时看着那扭曲的微笑,他知道了一件事,他喜欢的是她!什么龙四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是他年少无知的错觉…… 他在这假皇宫里为奴,苟延残喘地活着,不是他眷恋这一切,而是他知道,只有自己活着,罗衣才会活着,她是靠对他的恨撑着自己。 他死了,罗衣也烟消云散了! 他想不通,他们心中明明都有对方,是什么让自己脑子发热误入歧途才毁掉这一切呢! “罗衣……是我造的孽,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龙九一步步走上前,他眼中只有罗衣的眼睛,那双熟悉的眸子没有恨,只有如水般的平静,似在引领他一同步向一个干净的世界…… “罗衣……”龙九大吼了一声,一掌击飞了正脱衣服的马夫,没等其他马夫反应过来,他一掌一个,全击在了人家的天灵盖上。 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溅在了罗衣身上,她眼中也没惊异,依然平静地看着他。 外面的阗王妃看不见这一幕,只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她嘲讽地一笑,罗衣恨龙九,怎么知道龙九就不恨她呢!这是在泄愤吧! “罗衣……”龙九跪在罗衣面前,伸手扯去了塞她口的帕子,没有多余的话,他起身给她找了件干净的衣服,细心地给她穿上,整理好,将她抱到了床上。 “罗衣……”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手放在她命门上,乞求地看着她。 “谢谢!”罗衣吐出两个字。 龙九笑了,他知道罗衣不是谢他救了她,而是谢他最后的善良。 罗衣怕的不是刑罚,什么披麻戴孝在她这样的死士面前都是浮云,她从帮拓跋言那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善终,又怎么会怕这些刑罚呢? 这世间唯一能伤害她的只有她在乎的人……她的家人! 他和罗衣定下亲事后,罗衣曾经在他面前提起过她的家人,如果他天良丧尽,刚才就会供出她的家人…… 他没有,才有了罗衣这声谢谢! 罗衣合上了眼,龙九低叹了一声,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床榻上的帐子,一掌拍在了罗衣的命门上。 罗衣却在最后一刻睁开了眼,用尽最后的力气道:“龙四没死……四凤就是她……” 龙九怔住,再看罗衣,唇角噙了一抹笑断了气。 “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阗王妃她们听到这许久没听到过的疯狂近似猖狂的笑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巨响,众人只看到一片火光冲天而上,一股巨大的冲击热浪就席卷冲出,阗王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股热浪冲的跌出去几丈远。 耳边除了巨响的余波,就只听到那猖狂的笑声,那带了绝望、懊悔,嚣张的笑声越笑越大,伴随着冲天的火光飘摇直上。 “罗衣……” 两个各怀了不同情绪的声音响起,一个可以分辨出是龙九,另一个…… 被冲击的东倒西歪的众人看到外面飞跑进一人,看着冲天的大火,近似疯狂冲了过来,身后的侍卫一见慌忙抓住了他:“皇上,危险……” 话音还没落,更多的巨响纷纷传来,接连着,震的地动山摇,拓跋正的身影也跟着摇晃起来,来不及去看罗衣怎么样,抓住一个侍卫就叫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正儿……”阗王妃看到拓跋正扭曲的脸,心也跟着慌了,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不过惩罚了罗衣,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娘娘,难道是地龙被惊动了?”一个嬷嬷心慌地问道。 只是话还没落音,拓跋正一掌就挥了过来,只听那嬷嬷一声惨叫,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进了火海…… 呃,阗王妃捂住了自己的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失去了冷静,他瞪着也不知道是被火光印红的眼睛,像个恶魔一般瞪着她…… “朕说过……谁也不许动她……你为什么无视朕的话?”拓跋正背对着火海,厉声问道。 “哀家……母亲也是为你好……”阗王妃心虚地说着,腾地声音就变大了,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哀家难道比不了那女人,为了她,你竟然和哀家这样说话?难道你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拓跋正吼起来:“她是朕的皇后……难道你以为朕娶个皇后是闹着玩的?” 阗王妃的心沉了下去,她怕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这些日子眼见拓跋正越来越宠罗衣,她怕再不出手就迟了,却没想到,拓跋正还是陷了下去…… “母亲……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吗?”拓跋正一笑,这笑容很渗人,配合着他身后的火光,可以说是狰狞。 “罗衣她有孕了……我装作不知道,也没让人告诉你……我宠着她,有大半的原因是为了这孩子……我想,只要我对她好,她再是铁石心肠,也会改变的……可是你和她都没给我机会……” 拓跋正有些疲惫地转过身,面对着那滔天的大火,他一向自负,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征服一个女人的心算什么呢? 可是他忘记了,他要征服的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罗衣……拓跋言的死士! 他留不住她,在耻辱中孕育的孩子也留不住她,她选择这条路是注定的! 他陪她游戏,又怎么知道不是她在陪自己游戏呢! 他错就错在太自负了,因为这游戏他不叫停,就不会停止,逢场作戏也好,真心也罢,现在都结束了……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他很想问一句:“罗衣……我们之间仅仅是游戏吗?” 眼前掠过了和她相识以来无数的画面,她的慵懒,她的冷漠,她为数不多的话……他以为自己在这场游戏中一直游刃有余,可是这一刻才发现,游刃有余的是她…… 她挥挥衣袖,毫无眷恋地离开了,而他,却保留下了这些记忆…… 他知道了,就算自己能长命百岁,这些记忆都将伴随自己一生,他不可能,也不会再遇到另一个罗衣…… 地震动的更厉害了,这规模不大的“皇宫”中四处都升起了浓烟,士兵在四处奔跑,受惊的太监宫女在四下逃窜…… 远处高楼上,一个女子站着,遥遥看着这一幕,脸上挂的是无情的冷笑。 拓跋正,这只是开始!你不是想做皇上吗?那我就让你一步步离皇位越来越远……   ☆、258.不想离开就到我怀里 你不是想先给她她从前得不到的,再一点点拿去吗?那我也让你先得到,这样你就会加倍感受得到又失去的痛苦…… 你还有你该死的娘……我要让你们知道,被自己轻视的人打耳光是何等的耻辱…… 哈哈哈…………哈哈哈…牙… 她的笑声飘荡在皇宫上空,随着压下来的黑雾瞬间让整个皇宫都陷入了黑暗中…酢… 到处都是浓烟,混合着刺鼻的味道飘扬开,不时有士兵跌倒在浓雾中,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惊醒过来的拓跋正意识到了危险,他再顾不上缅怀自己的感情,飞快地跑出来,调兵遣将撤离。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他手下最得力的将领诺俞带了他大部分人马谋反了,当拓跋正冲到宫门时,看到诺俞指挥着士兵在疯狂地杀自己的士兵。 拓跋正怔住了,愕然地看着这一幕,他还没打回王城,就尝到了被谋反了滋味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吼叫起来。 正在屠杀士兵的诺俞扬起头,哈哈大笑着冲了过来,状似癫狂地挥着还滴着血的剑叫道:“拓跋正,这皇位你坐得,爷为什么坐不得?你不就姓拓跋吗?除了这姓氏,你有什么比我们高贵的?为什么?你能反拓跋言,爷为什么就不能反你呢?” “诺俞,你这混蛋!”尾随跑出来的阗王妃怒吼道:“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吗?拓跋霜在哪?你让她滚出来,哀家要剥了她的皮……” 诺俞哈哈大笑起来,鄙夷地看了一眼阗王妃,伸手一指:“她在那,有本事你去抓啊!” 顺着他的手指,阗王妃和拓跋言看了过去,就见高楼上站了一个红衣女子,不就是阗王妃费尽心机想抓到的拓跋霜吗? “老妖婆,你不是嫌弃爷出身贫寒吗?贫寒又怎么样?爷不也靠自己的能力做上大将军了吗?爷就向你求娶一个庶女,你还推三拉四舍不得……哼,那爷就让你看看,你能比她高贵多少?爷要取了你的人头做娶她的聘礼,你能得到的,爷也要让她得到!甚至比你更多!哈哈哈!”诺俞猖狂地大笑起来。 阗王妃脸色难看,那小贱人,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诺俞,她怎么没察觉啊!难怪找不到她,有诺俞掩护怎么找的到,说不定还一直藏在自己眼皮底下呢! “拓跋正,看在你是我孩子的舅舅份上,只要你归降我,我可以饶你不死!”诺俞戏弄般地看着拓跋正。 拓跋正气得差点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亏他还觉得诺俞忠诚,闲暇时还不吝啬地指点他武功,没想到是给自己养了一匹狼啊! “孩子……那贱人有孩子了?”阗王妃惊叫起来,她还没从自己杀了自己的孙子的遗憾中恢复过来,猛然听到这消息,只觉得心里堵上了一大团郁气,差点就被气晕过去。 诺俞得意地笑道:“当然,是我诺家的骨血,我打下这江山,让我儿子也尝尝做太子的滋味……否则,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反你啊!” 自己因为家境贫寒受尽了白眼,虽然靠自己的本事爬了上来,可是因为有阗王妃这样的人,诺俞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他受过的苦决不想自己的儿子再跟着受一次。 既然拓跋正都可以反拓跋言,谁又规定这江山只能由拓跋家的人坐呢,所以,诺俞不需要拓跋霜多费口舌,毅然决然地扯起了谋反的大旗,为自己的子孙战斗了! 看着这脑筋缺根弦,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大老粗都来反自己,拓跋正突然一阵失落,自己做人就那么差吗?连个大老粗都没把自己放在眼中,那其他人呢? 还有拓跋言……他看向那还冒着浓烟的‘寝宫’,罗衣和龙九都死了,本以为已经被自己收为奴才的龙九,最后还是背弃了他…… “拓跋正,降不降……你看,你还有多少人……你都大势已去了,还想垂死挣扎吗?” 诺俞话还没落音,就听见拓跋正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吼叫:“朕杀了你……谁也别想和朕抢江山……” 拓跋正红了眼冲了上来,诺俞狡黠地一笑,飞速后退,半空中只听到一人大叫:“弓箭手……射……” 一排弓箭手冲了出来,举起弓对准了拓跋正,随着拓跋霜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飞来。 “正儿……”阗王妃见拓跋正挥剑躲避着箭矢,也跟着飞掠起来,想追上他的脚步跟着杀出去。</p 可是人还在半空中,腿上就挨了一箭,她摔到了地上,接着肩膀上又挨了一箭,她心慌了,急叫道:“正儿救我……” 拓跋正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似没看到一般杀进了弓箭手中,凭着自己的勇猛硬是被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正儿……”凄厉的叫声如影随形,拓跋正没有勇气回头,他告诉自己,都是这蠢女人惹出来的,如果她没有对罗衣出手……如果她当初肯把拓跋霜嫁给诺俞,如果不是她一直怂恿自己去做皇上……如果…… 太多的如果都数不清了,也许没有这些如果,他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不……他不甘心啊! 拓跋正红了眼地砍杀着,诺俞已经掠到了高处,和拓跋霜并肩看着他疯狂的杀戮,再看,他身后,阗王妃已经成了一个箭靶子。 那女人,用尽心机,耗费了自己一生的精力把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扶上了颠覆,可是,她的骄傲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弃她而去,她大睁的眼里有不甘心吗?有懊悔吗? 想必都是有的! 诺俞目光幽暗,手扶在了拓跋霜肩上,淡淡地问道:“霜儿,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 “满意……还差一点……你为什么放走了拓跋正……”拓跋霜不悦地看着拓跋正杀出血路,带着仅存的几千人马跑了,横眉瞪眼地转向诺俞。 诺俞一笑:“他还有用,暂时留他一条命,迟早我会把他的人头给你的!” “哼,你这大老粗,你不懂放虎归山留后患的道理吗?拓跋正比你聪明,等他缓过气来,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趁他现在军心涣散,赶紧追吧!”拓跋霜推了推诺俞。 诺俞抓住了她的手,嘿嘿一笑:“霜儿,放他走是皇上的意思,夫君不能违抗圣命啊!” “屁的皇上……你现在就是皇上……等等……你是什么意思?”拓跋霜突然警觉地想退后。 可是晚了,诺俞紧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中一带,抱着她低笑道:“霜儿,拓跋就只有一个皇上,就是诺俞的主子。诺俞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那皇位不是我能坐的,霜儿,你也别想什么后位了,就做诺夫人吧,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拓跋霜挣扎着怒吼道:“你骗我?” 诺俞握住了她的下颚,依然微笑:“你难道就没有骗我?什么怀孕了都是假话吧!就是想骗我为你效力!” 拓跋霜脸色一变,看着这个大老粗,他浓黑的眉毛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这眼睛竟然有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的清澈,她呆了呆,问道:“你既然知道我骗你,为什么还肯帮我呢?” 诺俞笑了:“因为我喜欢你,我认识你好几年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就喜欢你了!我说求娶你也是真心的,可是你和阗王妃一样,也看不起我!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所以我愿意帮你……!” “为什么会喜欢我?”拓跋霜不敢轻易相信。 “因为我认识你时,你还是个单纯的孩子……”诺俞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后来虽然做了些坏事,可是我知道你心里苦,霜儿,那些都过去了,你嫁给我,以后不需要再用那些心计……你看看阗王妃,她不比你聪明吗?她落了个什么结局?” 拓跋霜看向遭已经咽了气的阗王妃,一阵恍惚。 诺俞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要是做了皇后,就要一直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这不适合你!不如嫁给我,安安稳稳做你的诺夫人,我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她们都很善良,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等我们成了亲,你给我生孩子,我们一家人好好地生活,这不好吗?” 拓跋霜反问:“要是我不肯呢?” 诺俞放开了她,微笑:“不肯我也不会勉强的,我喜欢的是心甘情愿。虽然你骗我时很温柔,可是我更愿意和真实的你相处。偶尔发点脾气,不高兴了就像以前见到我对我大嚷大叫!那样比温柔的你更可爱!” “你肯放我走?”拓跋霜疑惑。 诺俞点了点头:“我再无情,也不会对自己的女人下手的!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只是拓跋正留下的人不可能让你带走!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这一生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你就甘心这样过一辈子?你本来可以做皇上的!”拓跋霜不甘心地叫道。 <诺俞一笑:“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做皇上的!你看看拓跋正,他想打回王城谈何容易,我们皇上足智多谋,武功高强,现在拓跋王城里的那些官员对他又忠心,再加上多了一个智谋超群的言公主,这拓跋可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我诺俞有自知之明,让我带兵打仗行,让我做皇上照管全局,我不是那块料,所以,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想自己不该想的!” “你窝囊!”拓跋霜气恼地骂道。 诺俞嘿嘿笑起来:“人各有志,你说我窝囊也好懦弱也罢,我都不会生气的!霜儿,你还小,还不够成熟,不想嫁给我就出去走走,看看这世界有多大,你就会知道你原来居住的王府只不过是这世界很渺小的一角,你和我都不过沧海一粟……你看,那些冤死的士兵,有些还没你大,生命却如昙花一现,你和我褪去了身份,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想回来,我可以等你一年……嘿嘿,不是我小气,我母亲早渴望抱上孙子,她年纪大了,我一直不能在身边尽孝,这唯一的心愿我是必须满足的!” 他退后两步,整了整自己的铠甲,对拓跋霜点点头:“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我要去做事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 拓跋霜看着他转身大步走了下去,那笔直的双腿迈着有力的步伐在一步步离她而去,拓跋霜突然有些心慌,似乎这一走,两人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这人会完全消失在她生命里…… 这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和诺俞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受了委屈一人哭泣,这个大老粗递了块糖给她,说“心情不好,吃块糖就会好了!” 那次,她把糖砸在他身上,骂他会不会哄女人,不是该递帕子吗? 他苦了脸道:“帕子那玩意是娘们才带的,我从不带那种东西!” 她有次和阗王的妃子吵架,被阗王扇了几个耳光,脸肿的像猪头,被关在柴房里,没人给她送吃的,是这大老粗悄悄给她送了一笼包子。热腾腾的包子,是她最爱吃的酒楼做的。 那时她问他:“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就帮我杀了她们……” 他说:“女人不该把打打杀杀时时挂在嘴上,杀人更不应该,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我们要是受点委屈就杀人,那天下不乱了!” 她骂他窝囊,他只笑了笑走开了。 记不清自己骂过他多少次窝囊,可是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即不奉承她也不疏远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能及时出现…… 一点一滴,以前不注意,习惯了这人的存在,可是要是从此后这人再不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她还能靠谁呢? 拓跋霜看到诺俞快消失在楼梯口,心更慌了,蹬蹬地跑过去叫道:“姓诺的,你把我的人都带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诺俞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她,一笑:“那些不是你的人,你要是想要你的丫鬟,我可以把她们送来给你,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她们对你忠诚!” 拓跋霜怎么会不知道呢,所谓的丫鬟都是阗王妃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她一个庶女,哪有对自己忠诚的人。 “那你让我去哪?”她有些无助地叫道,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哭音,刚才气焰嚣张,要夺了拓跋正的天下的雄心壮志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有些清醒了,她的嚣张,她的自信都来源于这男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到他会帮自己,她就底气十足,现在他放手,她就如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 诺俞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许久才张开手臂道:“我怀里……不想离开就到我怀里……” 没有多余的话,诺俞还是他一贯的风格,可是这简单的话却让拓跋霜一瞬间鼻子发痒,看着那张开的双臂,那健硕的胸膛,她有种感觉,似乎投进去自己的人生就会有天翻地覆的转变…… 她不用再算计别人,也不用担心别人再欺负自己,这男人不会花言巧语,可是却会用行动护着自己。 她只要走过去,就可以拥有这一切! 拓跋霜回头,看见楼下远处浓烟还没散去,那些士兵还有仓惶不知所措的宫女太监还在奔跑着,地上有很多尸体,分不清敌我…… 转头,再看诺俞张开的手臂,拓跋霜不再迟疑,飞跑过去投进了他怀中。 荣华富贵都如过眼云烟,权利王位都是水中花,她没那个能力去留住,就抓住眼前这 个男人吧! 两人相拥着,一起看向远处,拓跋正早已经跑远了,诺俞不担心,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剩下的就让其他人去操心吧! **** 这一战,拓跋正大伤元气,临时的王城也回不去了,只好投奔赵天泽,想借用赵天泽的力量打回来。 可是,赵天泽也没比他好多少,派去大屯的关洛飞,在离大屯百里处安营扎寨,拒不去支援熙乾明,还吞并了赵天泽派去监视他的人马。 熙乾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死守大屯城,最后终于抵挡不住,弃城而逃,此时,关洛飞在赵天澜的支持下带兵杀进了大屯。 大梁的兵马在和熙乾明相持这些日子早已经被拖得人马疲累,被关洛飞捡了便宜,打的一败涂地,退出了大屯。赵天澜和关洛飞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把大梁的兵马赶出了沧焰,大梁得到的城池就理所当然地归了赵天澜。 而熙乾明,在弃城逃亡的路上遇到了拓跋的人马,这支队伍全是精英射手,熙乾明和他一心扶持的儿子在被乱箭射死,尸体被这支队伍送回了沧焰边关,被挂在了白芷和白将军墓前的树上。 熙乾明手下的人马全被关洛飞收编了,关洛飞还在言铮的指点下,找到了熙乾明暗藏的财物,这笔钱他留了一半,剩下的全交给了赵天澜。 不是关洛飞贪心,而是言铮说过,在钱财和权力面前,没人是不会变的,如今的赵天澜谁知道会不会比赵罡,赵天楚更好呢,留了这笔钱财,他和肖北也能自保,还能以自己的方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关洛飞毫不内疚地留下了这笔钱。 就在关洛飞拿下大屯的第三天,春风楼传来了一个消息,谢淑岚的孩子没了,是谢淑岚自己吃药滑掉的。 关洛飞听到后默然不语,他不会怜悯这没出生的孩子,因为就算生下来,这孩子也不会有好结局的。谢淑岚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借这举动自保。 只是,她能保全自己吗?关洛飞很怀疑。 又隔了几天,春风楼又传来了一个消息,谢淑岚失踪了,赵荀死了。 关洛飞闻言叹了一声,当年害了白家的人,熙乾明死了,难道谢淑岚还能活着吗?只怕,此时谢淑岚的尸体也高挂在白芷墓前了。 拓跋言不会放过他们的,一个个都要为他们做的恶付出代价! 关洛飞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当面问谢淑岚,为了一时的任性,弄到自己这样的结局,她后悔吗? 又隔了几日,春风楼给他送来了一个小包袱,关洛飞一见就怔住了,心跳加快,这就是他寻寻觅觅想要的结果,可是真的来了,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打开…… 仿佛那是一块火碳,他碰到了就会灼伤自己,或者颠覆自己现在的生活……   ☆、259.权力和她如何选择 关洛飞怔怔地坐着,看着那小包袱,送来的人说这是蔡婆子送给他的,可是关洛飞却知道,这里面有言铮和飒芥的影子,是他们促成了这事。 这里面有关于他的身世之谜的真相,只要一打开,他就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牙。 关洛飞久久看着,就是不敢去碰。 许久,他忽然笑了,不就是一个真相吗?这么多年来没有他们,他都长大了,就算这里面说他们都没了,他还要好好活着,又何必惧怕呢! 他伸手拉过了包袱,刚要打开,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幽幽地说:“我觉得你还是别打开的好!” 关洛飞僵住,慢慢转回头,就见言铮一身男装,风尘仆仆地依在门口,许久不见,她似乎长高了,皮肤有些黝黑,瘦了点,更显眼睛大酢。 “为什么?”关洛飞忍住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有些执着地问:“你不是帮着我找到蔡婆子了吗?为什么现在有结果了,你却不让我打开?” 言铮叹了口气:“帮你找和想你打开是两回事!我不帮你,你也不会放弃的,你那么忙,我不帮你过意不去!不想你打开……是我觉得你现在的生活不错,何必为了过往多一份心结呢?” “你知道包袱里有什么?”关洛飞问道。 言铮摇摇头:“飒芥知道,我没让他告诉我,因为我不想过那种知道你的秘密却不能告诉你的生活,所以,就算是我送来的这包袱,我也没想要去打开!” 关洛飞苦笑:“你不想我看,就不该送来!” “我不是不想你看,是建议你别看!”言铮走了过来,微笑:“你可以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包袱就在你面前,打开了以后就没牵挂了!” “没有牵挂,但是会多别的烦恼,对不?”关洛飞问道。 言铮笑了:“你刚才一直在纠结的就是这事,对不?洛飞,其实有没有这包袱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因为以你的聪明,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你到底想证实什么呢?证实了又该做什么呢?做了会得到什么?不做又会失去什么呢?” 言铮一连串的问话,其实也是关洛飞自己问过自己的,他到底想证实什么呢?证实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看着言铮,忽然反应过来,以言铮的聪明,就算不看这包袱里的东西,她想知道的也能知道,她这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劝自己呢! “言儿,做女皇好不好?”他问道。 拓跋言去神医谷治病,言铮代理国事,虽然没有称皇,其实和女皇也差不多了,关洛飞这样问却是别有深意。 言铮耸了耸肩:“一点都不好玩,比起做女皇,我更想回白府,看看我的药草有没有长大,帝都有没有人开花店抢我的生意!对了,还没告诉你呢,石絮怀孕了,她怂恿陈胜屿把府邸搬到了白府附近,托人带信给我,说等我回帝都要和我做邻居呢!这傻丫头,她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回去呢!” “你想回去吗?”关洛飞问道。 “想啊……那毕竟是我的家!拓跋再好,也是别人的!你不知道啊,拓跋的女人很那个的,她们有些地方还保留着没开化的习俗,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嫁很多男人,前些日子我给一个老夫人看病,她对我说我就该做女皇,把皇上和几个大将军都收在后宫,这样谁也不会反我!哈哈,你说这想法是不是太疯狂了!我回去和龙三一说,龙三就笑,问我愿不愿意收了他,他会对我忠诚的!” 言铮话还没说完,就被关洛飞扯到了怀中,他紧紧搂着她的腰,低下头抵着她的头:“你不想我做皇上吗?你不做女皇,我可以让你做皇后……这样,你也可以回家!” “洛飞……”言铮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做皇上好吗?是可以发号施令享受唯我独尊的感觉,还是可以三宫六院,坐享天下美色?你别问我想不想,我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不……你的想法对我很重要,你说,想不想我做皇上?你知道我现在手中有熙乾明的兵马,还有赵天泽给的,再加上春风楼的势力,还有拓跋言的支持,这沧焰的江山,我想要就是囊中之物!”关洛飞霸气地说道。 “我知道,这就是我赶来的目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言铮平静地问道。 “你想我做我就做!你不想我做,我就不做!”关洛飞又将球踢给她。 言铮苦笑,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魅力了,能影 响一个朝代的变迁! “关洛飞,不带这样的……你的人生,怎么能让我做主呢!”言铮抗议道。 “你不是说我不够成熟吗?我就是看不透我人生的路该怎么走才让你指点迷津!”关洛飞有些无赖地道。 “那如果我指错了呢?你以后成熟了就该怨恨我了!”言铮瞪他。 “不会,不管你给我指哪条路,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只要你陪着我跳下去,我无怨无悔!”关洛飞认真地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怕他选错了路自己离开他,言铮懂了,无语地摇摇头:“你知道的,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你不管选择哪条路,我都会陪你走下去的!” “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吗?你还是没告诉我,要不要我做皇上?”关洛飞急道。 言铮把手放在他手上,淡淡地道:“我不会为你做任何决定,关洛飞,路是你自己要走,就算我能陪你,也不可能代替你走路,你必须自己选择。就像你让拓跋蝶去找我,你也不可能代替她走到底,所以,你该自己选择!” 关洛飞苦笑:“我这不是矛盾吗?你是我现在最亲也是唯一的亲人,你不帮我谁帮我啊!” “那你就当我死了!这就不难选择了吧!”言铮揶揄:“我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也说不定我一转身,你就后悔了……只有自己做的决定,你才会坚持下去!” “我怎么可能当你死了呢!”关洛飞长长叹气,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似要将自己的累转移到她身上似的。 “言儿……如果没有你……选哪条路对我都无所谓!你懂吗?就因为有你……不管做什么都才有意义!我想给你最好的……你懂吗?” 他一连两个“你懂吗?”说的又委屈又惆怅,似乎言铮不懂自己让他很失望。 言铮淡淡一笑,像拍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柔声说:“我懂……就因为我懂,所以更不能干涉,我不想你最后发现,白言铮根本不值得你付出……洛飞,我曾经告诉你,两个人在一起仅仅有喜欢是不会长久的,要互相信任,尊重对方,理解对方,这样的喜欢才会长久。我尊重你,你不管怎么选择,我都会理解你的!” 人生就像行路,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路口会不会分道扬镳,能在一起就相互理解,等分道扬镳时,至少还能保留这一路的美好记忆。 言铮已经看的太多了,她不是不想帮关洛飞做决定,而是无法做决定,就像她说的,只有自己选择的路才会坚持,她不想关洛飞日后稍又不如意就埋怨自己今天帮他选择的路…… 关洛飞总算明白了,言铮不会为自己做决定的,他唯一为自己感到不甘的借口得不到她的支持,他只能自己面对事实。 他放开言铮,自嘲地一笑:“原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说拓跋蝶的时候振振有词,条理分明,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却彷徨了!言儿,你说的对,我的路是要自己走的,我只能自己做决定!” “嗯!”言铮点点头,看看那没打开的包袱,掩嘴打了个哈欠:“我连着两晚没睡了,你给我找个地方休息吧,希望我醒时,你已经有了决定!” “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累!”关洛飞抱怨着,拉着她的手说:“这里是军营,很乱,我带你去外面找地方休息吧!” “不用了,我看你隔壁还有个房间,我就在那边将就一晚吧!别把我想的那么娇气,比这更乱的地方我都呆过!”言铮笑了笑,抽出手走了出去。 关洛飞赶紧跟了过来,看到言铮已经和衣躺到了床上,他赶紧把被子抖开给她盖上。 “谢谢!”言铮太累了,只撩了撩眼皮看看他又合上了。 关洛飞站在床边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从被子里抓出她的脚,帮她把靴子脱了。 起身又坐到床头,把她的头抬到自己腿上,给她解缠着的发带,边嘀咕道:“明明就是很挑剔的人,还说自己不娇气!” 言铮唇边浮起一抹笑意,无奈地睁眼:“你这样弄来弄去,我怎么睡?” 关洛飞瞪她一眼,笑骂:“你丢下国事大老远的跑来就为了在我这睡觉吗?明天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龙三不在宫里,一堆事都扔给了我,我要回去帮他管着!”言铮慵懒地在他腿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闭上眼:“你不是要去想事吗?怎么还不 走?” 关洛飞无语地看着她,这人已经把自己当枕头了,还问他怎么不走! “我就走,等你睡着了!”他轻轻整理着她的长发,许久不见,这头发也长了不少,刘海似乎好久没剪,都参差不齐了,一躺下,那刺眼的‘奴’字就露了出来。 关洛飞伸手轻轻摸了摸:“你顶着这个字处理国事,没有什么不便吗?” “这个啊……我已经想到方法除去了!暂时不告诉你……你这样说是怕他们轻视我吗?” 言铮没睁眼,只是挑了唇角冷笑道:“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在权力面前,别说我头上顶个‘奴’字,就是我全身刻满了这个字,他们也不敢轻视我!” 关洛飞笑道:“那你还不支持我做皇上,我做了皇上,也没谁敢轻视你!” 言铮撇撇嘴:“我不用靠谁……尊重也不是靠谁就能得到的!我要的,我自己会去争取!” 关洛飞说不出话了,回想这一路走来,就算头上顶了个奴字,言铮也从来没放在心上,她也不是说大话,她是靠自己的能力赢得尊重的! “算了,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不能好好想事,我也不能休息!”言铮一翻身,往里面滚了进去,裹着被子不再理他。 关洛飞只好站起来,想了想还是俯身,一把扯过她,唇就印了上去,只是言铮更快,偏头用脸接了这一吻。 那带了汗水的脸让关洛飞一愣,莫名地就有些失落,眸子暗沉下去,怔怔的不知所措地站着。 言铮细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墙:“我要睡了!” “嗯。”关洛飞机械地答应着,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失望,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毫不意外,门被他掼的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言铮等声音消失,才慢慢地转回头,看着关上的门,自嘲地一笑,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啊! 关洛飞要是真选了另一条路,那他们只能分道扬镳了,她没信心陪他走那条路。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对他…… 想起关洛飞和拓跋言那个赌约,关洛飞能输了她一次,也会有第二次,她没那么伟大,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还飞蛾扑火地扑上去。 关洛飞,这真的是我给你,也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好好选择吧! 打开那个包袱,就是打开潘多拉魔盒,它放出来的恶魔你能战胜吗? 言铮想着,没了睡意,大睁着眼看着帐顶,她想了很多,想起自己穿越前那一幕,前世赵天楚好大喜功葬送了他们所有人。 这一次,关洛飞又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命运呢? 那个包袱,按飒芥的意思是不想送给关洛飞的,他说:“言铮,沧焰已经够乱了,她就像一个苍老的妇人,被赵家兄弟割的四分五裂,现在都还不知道战火什么时候熄灭,百姓什么时候才能安居乐业,要是再多一个关洛飞,我真的不敢想她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包袱给出去,我可能是沧焰的罪人……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言铮虽然不准飒芥告诉自己包袱里有什么,却大约猜的到,她不想去证实,只能把这包袱送过来。 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把包袱送过来,关洛飞也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该知道的事,只是他也有侥幸的想法,不亲眼看见,就可以装作不知道。 她把决定权交到他手上,让他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不为她,不为任何人,只为了自己。 隔壁,关洛飞又坐到了桌边,那陈旧的包袱看似轻飘飘的,却似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 言铮的话还有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她的选择,那他又该如何选择呢? 这次比言铮来前更矛盾,他想的更多,言铮会怎么做,还有自己将来都考虑过了,他越想越烦躁,索性把包袱藏了,一人走了出来。 这是军营后院,只隔了一道围墙,院门口还有士兵把守,更远的地方,还有士兵在巡逻。 关洛飞站在院中,听着那些脚步声走动,再回头,看到言铮的屋里黑漆漆的,他有些怨恨地想,你为什么就不和那些女人一样呢!谁不想做天下至尊,为什么你就不愿? 你嘴上说支持我选择,可我还不知道你,如果我真选择了那条路,你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离的我远远的…… 白言铮……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关洛飞又怨恨又惆怅,一边是天下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权力,一边又是她,他该如何选择呢?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章,亲们晚点来看!O(n_n)O谢谢各位对亲的支持哈,我要努力想新文了,希望不会让亲们久等!   ☆、260.你对我最重要 关洛飞一人在黑夜中走着,他巡视了整个军营一圈,这些士兵已经熟悉了他,也被他的勇猛和平易近人折服了。关洛飞有些自得,他带兵自有一套,这一点是睿智的肖北都佩服的,不管是到那个军营,他都能很快和手下还有身边的将领打成一片。 这算是天赋吧,就像学武,别人要用很多精力苦练,他却总是能找到诀窍,迅速脱颖而出。 做皇上也不是很难,耳闻目睹,他就没觉得自己比赵罡,赵天楚他们差,他们能做的事,自己也能做! 做了皇上,不是可以更好地体现自己的能力吗?压倒关鸣郤,让瑞亲王看看,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在他面前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关洛飞越想越兴奋,可是等走回住地,再看到言铮住的屋子时,一腔的热情似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拥有权力,就会失去言铮,这真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强留下她的主意,可是他却知道,这次不比上次自己同时娶了她和濮娟,言铮不会容忍自己的酢! 想起赵天楚对言铮下手,言铮引出了地河之水,至今那摊子都还让赵天楚头痛不已,要是自己真的这样做了,言铮会怎么对自己呢? 他很想试试,却又清楚地知道,不能试,那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他烦躁地转身,又走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巡逻的士兵减少了巡逻的频率,隔百步有士兵站岗,关洛飞不想再见到他们,就挑着黑暗的地方走。 走着走着,听到前面有人在轻声说话,他抬头看到两个士兵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连他走过来都没发现。 “大哥,嫂子给你添了对儿子,你真有福气啊!”一个士兵道。 另一个士兵压抑不住兴奋,低笑道:“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好有福气,就可惜不能回家,不知道她怎么带两个孩子!辛苦她了!” “那是,你娘老了,她娘家又没人,都帮不上忙,一人带孩子又要照顾你娘,的确够辛苦!”那士兵叹道:“也不知道这仗什么时候打完,说不定等你回家,你孩子都会叫你爹了!” “就是啊,这一个个都想做皇上,沧焰都被弄得乱七八糟了,家里来信说东西越来越贵,都买不起了。我们还算好,关将军出手大方,上次我给她们寄了二十两银子,省着点花还能维持,你没听说其他队伍的士兵,将军抠门,不发军饷,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听说有的人家,都是靠挖树根维持生活,再这样下去,吃人也是可能的……” 关洛飞听到这一愣,猛然想起当初言铮让赵天敬和赵晓绺一文钱去买东西的事,当时言铮就说了,一文钱在穷人眼里很重要,如果没有吃的,人吃人都是有的。 他当时还不以为然,沧焰朗朗乾坤,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呢,现在听到这个士兵的话,他才知道,言铮并不是危言耸听。 这些将军为什么不发军饷,关洛飞想想就知道了,如今赵天楚和赵天泽还有赵天澜三兄弟争天下,这些将军一来是没有朝廷的补给发不出来,二来就是攻下一个城池得到的钱财都像自己一样为了留一手瞒下了。 谁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就算各有主子,他们也不能不为自己打算,要是这主子没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他能发出军饷,一来是没有私心,觉得只有对自己的士兵好,他们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所以除了熙乾明那笔钱,打下的城池抢到的财物都分给了士兵。二来是有春风楼和言铮的支持,言铮拿出飒芥给的银子无条件地支持他,肖北也把自己当初说散火分给他的银子全给了他。 所以,他才不至于像其他将军一样捉襟见肘。 “哎,这赵家兄弟都想做皇上,可怜的是沧焰的百姓,都要跟着受苦,你说这皇家都闹的什么事啊,就不能太平地生活吗?不就是一个皇位吗?值得兄弟们自相残杀,不能做皇帝的不得善终,这做了皇帝也不见得好!就像太上皇,听说就是因为年轻时不能和关王妃成亲,被关王妃一直怨恨,才有了和赵旬私通的事,那关王妃还想夺了他的天下,只可惜他却死在了自己儿子手上!这要换了寻常百姓,谁能把这怨恨惦记一辈子啊!” 另一个士兵附和道:“就是,他夺了前朝皇上的江山,现在他儿子又夺了他的江山……谁知道以后谁做了皇上,他儿子不会夺了他的江山呢?就算不是他儿子,他的皇后,妃子们又会不会像赵天泽和华妃给他带绿帽呢,冥冥之中,因果 循环,都是作孽啊!” “嘿嘿,还好我们不是皇上,否则这些事还真烦人……担心儿子,担心枕边人,甚至还要担心自己的娘,哎……你说做皇上活的多累啊,还是像我们这样简单的好,只要拿钱回去,好好养家,将来有儿子养老送终,虽然日子清贫点,但踏实……” 两个士兵又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看到巡逻的士兵过来,两人才分开各自去站岗。 关洛飞站在黑暗中,想着两人说的话,他们说的都很普通,可却是事实,做皇上这要担心那要担心,做了天下至尊,可是却似身边的人都要防着,稍有不慎,赵罡的结局就是所有皇上的结局,谁能善终呢? 看看这两个士兵,想的多简单,只要一家人团聚,日子过的清贫点,却踏踏实实…… 关洛飞长长吁出一口气,无欲则无所求,他的烦恼就是***太多了,如果没有这些***,追究根本,他还会这样烦恼吗? 想当初,在瑞亲王府,他就没这么多的想法,那时,只想言铮给自己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他想到白府,想到言铮和孩子会在那药材飘香的花园中等他…… 这场景让他兴奋了,比起皇位的吸引,比起后宫的无情,这才是生活! 关洛飞不再纠结,他想通了,这世上很多东西都充满了诱惑,权利富贵都好,可是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他要的不是那些虚名,他要的是她…… 关洛飞飞跑回去,惊的那些巡逻的士兵纷纷跟着冲了上来,以为闯进了刺客。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巡逻,大家齐心协力,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帝都了!到时我给你们都放假,回家去看自己的孩子、亲人……”关洛飞一边跑,一边笑着解释。 那些士兵看到这些天都阴沉着脸的关将军露出了孩童般单纯的笑容,心情也好了,停下脚步又继续巡逻。 关洛飞冲回自己的屋里,找出包袱就抱到了院子里,让双启抬火盆来。 双启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抬了火盆来,点燃了火。 关洛飞抱着包袱,这次没有感觉沉重,只是掂了掂,轻声道:“别了……不管你给我留了什么,我都不想知道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需要更好……” 他将包袱举到火上,刚要投下去,就听到身后有人笑道:“不知道这包袱的秘密就烧了,以后你不会遗憾吗?” 关洛飞没回头,俊脸上带着笑,他将包袱丢进火里,看着燃烧的火焰瞬间吞没了包袱,燃烧着,一点点把过往卷进舌中,隐隐能见包袱破了一点,露出了一些明黄色的衣物…… 他转过头,学着言铮爱做的动作耸耸肩:“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对我来说,也许不知道更好……因为揣了一个疑问,我余生会有更多的乐趣,我可以不停地猜测,幻想任何可能!譬如说,言铮,我会不会是你哥,也许当年白夫人不止生了你呢!” 言铮给了他个白眼:“这猜测很无趣,你要是我哥,我和你不是乱来吗?” “那我也可能是拓跋皇上的儿子呢!谁知道当年谢淑岚不会手长地伸到拓跋呢!” 关洛飞的话让双启瞪大了眼睛,关洛飞这才感觉他还在,走过去伸手搂住了他的肩道:“双启,我不是谢淑岚的儿子,你看,那藏有我的身世之谜的包袱已经被我烧了,我没看,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这样,你们以后还要跟着我吗?” 不是谢淑岚的儿子,那就不是关家的少爷,关洛飞可能是平民百姓家的儿子,也可能和他们一样,是被收养的弃婴,双启看看那还在燃烧的包袱,只说了一句:“夜深了,我去休息了,少爷别想太多,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吧!” 他拉着反应迟钝的双明走了。 关洛飞笑着摇摇头,目送着他们离开,才转身对着言铮说:“不停的猜测不是很有意思吗?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我就可能有千千万万种身份,不管哪一种身份,到最后,站在你面前的人还是我……不管姓关,还是姓赵,又或者姓其他……我依然是我……你可以值得依赖的人!白言铮……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做你的夫君吗?” 言铮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微笑:“不管我是熙言铮,还是白言铮,你要娶我就只能娶我一个,你不会后悔吗?” “不会,就算世间的女子全加起来,也没有你对 我重要,我都能放下那包袱……还能放不下她们吗?” 关洛飞走近,站在言铮面前:“这次,我是认真地求娶你,白言铮,嫁给我,陪着我一路走下去,直到我们白发苍苍,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陪着我,不离不弃,好吗?同样,我也会陪着你……爱护你,不离不弃!” 言铮笑了,她看的出关洛飞的认真,这个关洛飞,已经不是酒楼只凭喜欢就求娶她的莽撞少年,经历了这么多,他成熟了! 不管是现实,或者经历的事还是自己改变了他,他都成为一个有担当,懂得取舍的男人。 “嗯,我愿意嫁给你!”言铮重重地点了点头。 关洛飞笑了,伸手:“拿来……” 言铮不用问就知道他让自己拿什么,从脖颈上取下挂着的戒指递给了他。 关洛飞拿了下来,把小的那只套在了言铮手指上,把大的那只递给了言铮。 言铮一笑,拉过他的手给他戴上。 “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关洛飞认真地问道。 言铮无语,这家伙还在记着刚才的仇啊! 她不回答,踮起了脚尖揽住了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唇和唇相接,一瞬间就勾起关洛飞的热情,抛弃了纠结矛盾,不去管外面的世界如何乱,此时,他眼中、心中都只有这个女人…… 他反客为主,一手紧搂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迫使她更紧地贴向自己。 男人霸气的力道还有这许久没亲近的饥渴让言铮毫无招架之力,两人在火光的印射下激烈地吻着对方。 这次只有对彼此的爱,那是经过考验洗礼磨砺过的爱,这里面包含着对彼此的尊重,信任,还有无法克制的深情。 这一刻他们觉得从没有一刻如此心贴近心,过往的任性,误解,怨恨都随风而去,从此后他们的心再不会分开,不管此去还有多少困难挫折,他们都相信,他们不是孤独的,还有一人会不离不弃地陪着自己…… 越吻越饥渴,那种因为分别留下的空隙不进一步行动就算再幸福也是有缺憾的。 关洛飞第一个忍不住,一把抱起言铮就冲到了她屋里,伸脚一踢掩上了门,就压着言铮吻了下去。 言铮失笑,却纵容他三下两下扯坏了自己的衣服,奖励般,她也伸手扯着他的衣服,撕开他胸襟的衣服时,关洛飞忙乱中抬头看了看她,撇了撇嘴:“我认识的言铮可不是这样的……这太不淑女了……” “哦……那你不喜欢?”言铮挑眉:“可惜我不是淑女……你要是想要找淑女的话可能找错人了?” “没找错……”关洛飞狠狠地将她推到了床上:“淑女让别人看就行了……我娘子还是本色对我比较好!” 言铮哈哈大笑,关洛飞笑着用唇堵住了她的口,这是军营好吧,再热情也不能太嚣张……他明天还要出去见人呢!可不能让这女人毁了自己在士兵心中高大的形象…… 床激烈地颤抖起来,两人毫无顾忌地爱着对方,当攀上高峰的时候,关二爷突然有些遗憾,如果不是在军营就好了,他想听这女人放声尖叫,把她的欢愉都叫出来! 那一定很悦耳吧! 想想,她在拓跋那些官员面前是何等一本正经,到自己床上,这妖娆的一面却只有自己能看见…… 关二爷一时恨不能就把她藏在这屋里,让别人都看不到她的光芒,只有自己能看见…… 许久,当平静下来,关二爷把言铮揽在怀中,想起早些时候她说的话,秋后算账,满怀醋意地问道:“刚才你说,龙三让你收了他?” 言铮累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答道:“是啊……” “那还有谁让你收了他?”关洛飞醋意飙飞,自己在军营中连花都看不到,这女人身边却有很多野草在疯长,危机四伏啊! “那老夫人的儿子……”言铮想着就笑,那老夫人就是一女多嫁的拥护者,她家是拓跋大家,家里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她手中,自己一人嫁了五个夫君,个个都在她手下做事,而且都被她管的服服帖帖。 也许不是管,言铮恍恍惚惚地想,这世间有很多种感情,她无法理解不代表不存在,有机会,她可以去了解一下,那老夫 人和她的五个夫君,他们一定有精彩的故事……   ☆、261.失控的感觉不好 老夫人的儿子!关洛飞挑眉瞪眼,再忍不住,捏着她的脸笑骂道:“你就会给我招桃花……看来我要赶紧把你娶回家关着了,免得再给我招来更多的桃花!” 言铮被他捏的有些清醒,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把脸埋到他怀中:“赶紧是多久……” 这场战争虽然都在两人意料中会尽快结束,可是就怕意外牙。 关洛飞抱着她,贴了她的耳朵道:“你不是许了赵天楚一百天把他赶下皇位吗?我的期限也是一百天……” 如今都过了大半了,算算,大概还有一个月吧酢! 言铮沉吟着,为了自己和赵天楚的私怨,累及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跟着受累,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她不许下这誓言,该发生的也会发生,不必全揽到自己头上。 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让大家的生活都恢复正常。 “洛飞……听说濮娟回了帝都,和龙四混在了一起,只是龙四警觉的很,我的人都打听不到她们在做什么,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言铮问道。 “我已经让奎狼去打听了,还没消息,一有消息就报给你!”说到龙四,关洛飞就想起龙九,低叹了一声:“罗衣死让你很伤心吧!” 言铮“嗯”了一声,抱紧了关洛飞,罗衣的死有一部分是她促成的,她到现在还无法从这阴影中恢复过来。 是她帮着罗衣和诺俞送进了那么多炸药,她曾经让诺俞给罗衣带信,希望她能找机会逃走,她知道,以罗衣的本事,要是想逃,总有办法的。 可是罗衣只让诺俞转告她,她累了! 没有多余的话,这三个字让言铮揣摩了很久,还是敛芳一句话点醒了她。 “尊重她的选择吧!我们这样的人,不死在战场上就会死在自己的仇敌手中,你不知道罗衣的过往,你了解的只是跟随了你的罗衣……她早已经死了,你就让她真正地解脱吧!” 言铮听从了敛芳的话,也没去了解罗衣的过去,那些都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她只要记住在自己身边的罗衣就行! 那场大火,还有随之近半个城的毁灭成全了罗衣和龙九,也成全了诺俞和拓跋霜的姻缘,让拓跋正元气大伤,算起来是言铮为拓跋立了功,可是一想到罗衣,她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 龙三看到她情绪低落,想了想道:“你可以为她做一件事……如果这会让你心情好点的话!” “什么事?”言铮问道。 龙三淡淡地说:“罗衣的父母都是沧焰人,是前朝逃亡来到拓跋的,她的家人一定很想回到沧焰!” 言铮懂了,点点头说:“我会安排的!” 龙三叹了口气:“别和他们说罗衣……在他们脑海里,罗衣早已经死了!不是他们不认罗衣……是罗衣这样安排的!” 从做了拓跋言的死士那天起,罗衣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与其让父母牵肠挂肚,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亲自安排了自己的“死”。 再和他们说罗衣,那不是让他们再痛一次吗? 言铮能理解罗衣的做法,等回头亲自找到罗衣的家,看到那家人平平淡淡的生活,言铮更理解了罗衣,只是为她而心酸。 这家人的平安都是罗衣用自己的鲜血和汗水换来的,他们却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宁静吗? 她没进去,只是让敛芳了解了这家人的现状,再根据他父母的生活方式给他们设计了回去的方案,没有急着实施。如今沧焰还没拓跋太平,他们还是暂时留在拓跋比较好。 回去的路上,敛芳很沉默,言铮忍不住问道:“敛芳,你也和罗衣一样,安排了自己的死吗?” 敛芳摇摇头:“没有,我不需要安排自己的死,因为我没有家人……我沉默是在羡慕罗衣,她还有自己牵挂的人,就算她死了,也有人怀念她!” 言铮拉过了她的手:“你也有牵挂的人,以后,也有我怀念你……可我不喜欢怀念,我喜欢看到你好好的活着!以后,等一切安定下来,我做主给你找个好男人,再把你风风光光嫁了!你要生了孩子,我做他义母,保证把他教的很好,孝敬你……再给你娶个儿媳妇,以后子孙缠绕你膝下,让罗衣不能享受的幸福都加在你身上,让你双倍的幸福……罗衣一定会乐意这样的!” “小姐…… ”敛芳大哭起来,言铮也被自己说哭了,一把抱住敛芳,两人站在大路上一起哭,惊的后面跟的一干侍卫都目瞪口呆,不懂这两个女人好好的说话,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两人却不管不顾,一起哭,似乎要把从罗衣死后就压抑在两人心头的阴郁都哭尽。 哭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互相看看,还是敛芳先笑了起来,伸手推开言铮,笑骂道:“我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我还以为自己不会哭了,都是你不好,把我逗哭了!” 言铮鼻子都哭红了,摸摸自己的鼻子,讪笑:“我也好久没哭了……只是你不觉得,偶尔哭哭也好吗?我们是女人,女人天生有哭的权利,我们不需要太坚强,特别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偶尔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脆弱,这样,他们才会珍惜我们!” 敛芳翻了个白眼:“你是在说你在关洛飞面前吧!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提醒我了!”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这一起哭过后,敛芳和言铮的关系有了微妙的改变,不太明显,却让人感觉到了隐隐流淌在两人之间的亲密…… 那已经不是主仆之间的感情,而是一种亲人的密切。 她们谁也不说破,可是却都心如明镜,罗衣的死拉近了她们的距离,她们从此后都会更珍惜对方…… 言铮想到这些,忍不住把这事告诉了关洛飞,听得关洛飞失笑,问出的却不是重点:“你们就在大路上哭?那些士兵没把你当疯子吗?” 言铮手在他腰上,闻言不假思索就掐了他一下,嘟了嘴说:“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再说,你就不允许我偶尔脆弱吗?” “允许!”关洛飞笑着亲了她一下:“只是怎么没让我看见呢!要是让我看见,我一定好好安慰你!”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她偶尔的脆弱,这女人一直太要强,有多少心事都装在心里,哭一哭也好。他想象着那场面,又温柔地吻了吻她,似乎要把自己的安慰传过去似的。 言铮慵懒地躺在他怀中,两人都默契地不谈国事了,相拥着熟睡过去。 他们不问,却知道,两人还不可能长相厮守,他们各自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就相信对方吧! 言铮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关洛飞已经走了,她起身,床边放了一套新男装,上面压了一张字条,关洛飞龙飞凤舞的笔迹:“我不回来和你告别了,有事,你自己保重!希望百日后我们能在帝都再见!爱你……” 言铮一笑,起身洗漱后却没急着走,借军营的厨房给关洛飞做了一桌菜,才带着敛芳赶回拓跋。 **** 就在言铮在拓跋的威信越来越高,而关洛飞的队伍发展越来越壮大时,帝都的赵天楚也发生了改变,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赵天澜已经和赵天泽正面交锋,两人旗鼓相当,你夺一个城池,我也夺一个城池,半个沧焰已经落在了两人手上。 而帝都的官员都分成了几派,支持赵天楚的越来越少,赵天楚不再镇定,他变得多疑,虽然这些官员谁也没明着反对他,可是他看谁都觉得人家在暗暗反他。 他派出去的探子越来越多,这又引起了更多人的不满,连一向支持他的木君山,在揪出家中的探子时也怒了,他亲自押了探子进宫,不客气地指着赵天楚的鼻子质问道:“皇上,这是你的探子,你不觉得该向臣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赵天楚有些尴尬,摇头否认:“爱卿,你是不是误会了?朕为什么要派探子监视你呢?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心虚呢?” 木君山失望地看着赵天楚,他连自己做下的事都没勇气承认,他还是那个英明的皇上吗? 木君山毫不客气地冷笑道:“皇上,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探子都很伤人!臣今日就把话撩在这,要是不相信臣,那就准臣高老还乡吧!” 赵天楚被惊了一下,虽然能收回木君山手中的兵权是他很想做的事,可是他也知道,如果真这样做了,那自己就多了一个敌人。 赵天楚脸色沉了沉,勉强一笑:“爱卿,朕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是父皇的老臣,也是朕依靠的左膀右臂,朕不相信你还会相信谁呢!这探子的事一定是误会,等朕查明真相,一定会给爱卿一个交待的!” 木君山知道这是赵天楚给他自己的下台的台阶,他也不想撕破脸,只冷冷地说:“皇上 ,臣老了,这带兵打仗也有心而无力了,皇上还是及早物色代替臣的将领吧!臣最多再帮皇上照管一个月,到时不管皇上愿不愿意放臣走,臣都要走……皇上自己保重……” 木君山说完施了一礼,大步往外走。 赵天楚一瞬间眼中掠过了浓重的杀意,这老匹夫竟然敢要挟自己?难道他真以为自己缺了他不可吗? 赵天楚手按在镇纸上,等木君山走远了才气恼地摔到那还跪着的探子头上,怒骂道:“一群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呢!” 那探子被砸的头破血流,却不敢去捂,磕头谢罪。 赵天楚见他窝囊的样,更是心烦,喝退了他。 那探子退了出去,在门口遇到了龙四,龙四一看他的模样,撇了撇嘴端着手中的托盘走了进去。 “凤儿,你来了!”正打哈欠的赵天楚一见她就精神一振:“今天给朕做什么好吃的了?” “妾身看皇上这两天为国事操劳,都急的嘴上冒泡了,特意给皇上熬了点去火的粥,皇上来尝尝,看好不好吃!”龙四微笑着把托盘摆在桌上,端起粥亲自喂赵天楚。 赵天楚伸手将她揽到了膝盖上,一边吃一边伸手乱摸。 “皇上……”龙四被摸的痒痒的,娇嗔地看了一眼赵天楚,那眼神勾的赵天楚心痒痒的,粥也不喝了,凑上前就吻在她红艳的唇上。 两人你依我偎,正缠绵,就听到外面公公咳了一声,沉声道:“皇上,汪大人有事求见!” 对于汪大人,赵天楚还是尊敬的,一听忙伸手推开了龙四,轻声说:“你先回去,朕一会再去看你!” 龙四眸色一沉,她怎么不知道汪大人的来意,只是这事也瞒不住,就让汪大人说吧! 她点点头,看碗里还有些粥,就道:“皇上喝完粥我就走!” 赵天楚端起粥,几下就喝完了,龙四一笑,收了托盘走了出去。 到门口,看到汪大人,龙四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走了。 汪大人目送着她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这熟悉的面孔,每次看到都会让他更想念言铮,如果她在,帝都不会弄成这样吧! 她还能回来吗?回来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汪大人,皇上有请!”公公见他发愣,提醒道。 汪大人整了整衣服,走了进去。 *** “皇上,帝都至今为止已经失踪了不少童男童女,到现在为止,报案的已经有五十多个了,没有报案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皇上,这事不能再忽视了,一定要加派人手查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汪大人焦虑地禀道。 喝了粥的赵天楚有些饭饱神虚,他慵懒地听着汪大人的禀报,听完才不在意地说:“眼下兵荒马乱,失踪几个孩童何必大惊小怪,谁知道不是那些人贩子趁乱拐卖的!汪大人,眼下朕正是用人之际,实在抽不出更多的人手给你,就有劳爱卿多辛苦了!” 汪大人急道:“皇上,民是国之根本,如今四处打仗已经弄得人心惶惶,这失踪的孩童数目如此惊人,皇上要是不重视,岂不是让百姓心寒吗?皇上,不能再这样了,一定要抓到这些人……” “行了,朕说的话爱卿听不懂吗?还是老糊涂了?不关心怎么打胜仗,却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朕养你们,难道是让你们吃闲饭的?”赵天楚不耐烦地骂道。 汪大人心凉了,这些日子赵天楚除了在后宫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四凤寻欢作乐,要不就是去军营狠狠训练士兵,其他的事都不管,自己眼中的大事在他眼中却是鸡毛蒜皮…… 一时,汪大人心灰意冷,早就想好的话就脱口而出:“既然皇上觉得臣是吃闲饭的,那臣也不占着这个位置了,请皇上恩准臣告老还乡…… “混账……连你也来威胁朕……”赵天楚怒吼一声,抓起手边的奏折就扔了过去。 汪大人没想到在自己之前,木君山已经提过这事,这一个上午,就两个大臣来向自己提告老还乡的事,赵天楚一时就有种被众人背叛的感觉,本就积攒的火气猛然就发泄出来,奏折一扔过去,什么尊敬都没了,眼中的汪大人变得面目可憎,让他恨不能一剑刺穿他的身体。 如果汪大人识趣,此时说几句好话安抚一下赵天楚,或者就没有后 面的悲剧了! 可偏偏汪大人性格耿直,又早已经看不惯赵天楚的处事方法,就梗了脖子道:“皇上,臣不是威胁你!臣年迈糊涂,就只会纠结鸡毛蒜皮的事,无法替皇上忧国忧民,所以臣请告老还乡,让位于能者……” “老匹夫……想走就走啊!”赵天楚怒吼起来:“朕让你们一个个背叛朕……” 他失去了理智,猛地站起来,伸手拔出墙上挂的剑,就一剑刺向汪大人。 汪大人是文臣,他做梦都没想到皇上会亲自对自己出手,看着剑刺过来,已经被惊得忘记了反应,大张着嘴叫道:“皇上……” 可是晚了,赵天楚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溅了出来,赵天楚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脚又踹在他身上。 “老匹夫……朕不能杀木君山,难道还不能杀你吗?朕要杀了你们……让你们一个个都不敢再背叛朕……” 赵天楚抽出剑,又一剑砍在了汪大人脸上,汪大人倒了下去,大睁着眼看着他,眼里都是难以置信,许久,他才叹出一声:“言铮是对的……赵天楚……你会毁在自己手上……你……百日必亡……” 他的话淹没在自己嘴中涌出来的血中,汪大人大睁着眼死了…… 赵天楚一听百日必亡的话,更是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叫着:“什么百日,朕才不信……朕杀了你们这帮逆臣,看谁还敢背叛朕……杀……杀……” 他疯了似地举剑砍着,血溅的自己满身都是,外面的侍卫和公公听到动静跑进来一看,都被吓的退了出去,一干人都面面相窥,不懂皇上为什么突然发了狂似地杀了汪大人,而且还如此残忍…… 不远处,龙四没走远,她目睹了这一幕,脸上有些迷茫之色,赵天楚在自己的控制中,可是这样的失控却不是她想要的,这样下去后果真的不可想象啊! 她还想享受这样的生活,怎么能让赵天楚毁了呢? 龙四站了一会,转头刚想走,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上,抬头,是关鸣郤温文尔雅的脸。 “怎么样,失控的感觉不好吧?”关鸣郤一笑,别有深意地指了指御书房。 龙四沉下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那我们找个地方,我给你好好解释!”关鸣郤抓住了龙四的手。 龙四一惊,关鸣郤出手好快,快的她都无法躲开。 “来!”关鸣郤拉着她,熟悉地避开侍卫,一会就来到了赵天楚的寝宫,从后面敞开的窗子掠了进去。 “放开我!”龙四见他进了寝宫东张西望,却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就沉声喝道。 “我还要给你解释呢,怎么能放开呢!”关鸣郤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温文尔雅的性格,有些无赖地笑道。 龙四不再说话,挥起另一只手就向他击去……   ☆、你藏的挺深 关鸣郤微笑着抬手,大掌又抓住了她挥过去的手,一扯就将她拉到怀里,嘴里无情地吐出:“如果不是你长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你已经是死人……” 龙四僵住,关鸣郤的武功高不可测,她竟然无法挣脱捉。 “濮娟给你的药丸让你增加了多少年功力?”关鸣郤抚摸着她的脸笑问道。 龙四的心沉了下去,关鸣郤连这个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仰脸看着关鸣郤,忽地扯唇笑道:“世子爷……你藏的挺深啊!隅” 一直扮文弱,实际上却比赵天楚,关洛飞武功多高的人,这时露出真面目,决不是和自己***这么简单,龙四心一转,自以为是地道:“赵天澜,赵天泽都来争皇位了,难道世子爷也不甘寂寞了,也想来分一羹?” “聪明!我喜欢聪明的女人!”关鸣郤看着这张酷似言铮的脸,再也忍不住,手按在她的后脑勺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吻不到言铮,还不能吻她吗? 龙四被他霸道地吻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唇被咬开,这种野兽般的狂野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兽性,她狠狠地咬了回去。 两人剥夺主权般地疯狂地吻着彼此,各怀了说不出的心思,就像棋逢敌手,两人都不甘示弱,都想借此拿下对方。 渐渐,龙四终略逊一筹,被关鸣郤吻的全身发热,她遵循本能,摸向了关鸣郤的胸膛,想要更多。 可是手放到关鸣郤衣襟上,却被关鸣郤抓住了手腕,他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低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比赵天楚好?” “嗯!”龙四娇吟着,征服敌人的方法不止一种,她从锡罗山生存下来,已经把征服男人的方法学的炉火纯青。 她大声喘息着,扭动着身子贴向关鸣郤,关鸣郤的笑容更大了,眼里却闪着无情的光,用力在龙四臀上拧了一把,恶声道:“贱人……会给你的,只是不是现在……” 这一拧让龙四痛到了骨子里,抬眼,看到关鸣郤眼中没有***,只有无情,她顿时清醒了,自己的手段在关鸣郤面前无效。 “你想让我做什么?”龙四直起了身,一把推开关鸣郤。 关鸣郤也不恼,冷冷一笑:“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是你能帮我做什么!龙四……你要知道这一点!” 龙四挑眉:“为什么是我要帮你做什么呢?世子爷,你又不是皇上,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做什么?你是不是太自负了点?” 关鸣郤阴阴一笑:“这就是我找你摊牌的原因……龙四,你真以为濮娟那么好心,给你吃增长功力的药?如果真那么好,她还会弄成那样吗?” 龙四不动声色:“她弄成什么样?” 关鸣郤不答反问:“你看到她的样子吗?如果没看到,你不妨现在去看看,回来我们再谈!记住,别相信她说的任何话……你只要相信一点,我不是无缘无故找你的,如果没有我帮忙,她的现在就是你的将来!去吧,看清了再来……” 龙四狐疑地看着他,一想濮娟就在皇宫,自己去看一趟也没损失,龙四不再多言,转身飞跑了出去。 濮娟现在住太后宫里,龙四为了不让人打扰她,事先就做了铺垫,让宫里的人都以为太后宫里闹鬼,还闹的挺凶,赵天楚心虚,也没敢追究,只让人封闭了太后的宫殿,想等机会毁了。 龙四到了太后宫里,周围都没有侍卫把守,门紧闭着,周围的落叶也没人敢来打扫,厚厚地堆起了一层,看上去很荒凉。 龙四从窗子里跳进去,来到寝宫,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窗子全被封上了,又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那种浓重的臭味因为空间大,倒没有在洞穴里难以忍受。 龙四摸出怀中的火折子,走进去几步就站住了,叫道:“濮娟……” “龙四……你给我送人来了吗?”濮娟的声音由远及近。 龙四沉声说:“现在还不是晚上,晚上我一定会给你送人来的!” “那你来做什么?对了,一般你不到晚上都不会来看我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濮娟狐疑道。 “是出了一点事,所以我来找你!”龙四轻轻地移动着,等感觉在濮娟附近了,猛地打开了火折子,一照…… tang “啊……” “啊……”两声尖叫响彻在寝宫上方,龙四是被吓的,濮娟则是被光亮刺激的。 龙四手一抖,火折子掉在地上,熄灭了,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被吓的忘记了危险,脑中还在回放刚才见到的那一幕。 濮娟脸上全是脓包,眼睛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看到了,变成了白色,她原本的一头黑发大都变成了青白色,夹杂着还没变白的黑发,看上去就像苍老的妇人,再加上那一脸的脓包,根本找不到昔日濮娟的影子,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 “你……怎么弄成这样?”龙四半天才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 对面半天没声音,许久,有些恢复的濮娟才带着怨恨的声音叫道:“谁允许你带火折子来的?我不是说我出了一点问题,不能见光吗?龙四,你言而无信!” “你告诉我,你怎么弄成这样的?否则,晚上我就不给你送人来了!”龙四想到关鸣郤说的话,恶狠狠地问道。 “我不是告诉你我弄的阵法出了一点问题吗?龙四,等我练好了药材,我就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了!你别问了,赶紧去给我找人吧!”濮娟支吾道。 “你说,你给我吃的增加功力的药你吃过吗?是不是吃了就会变成你现在这样?” 龙四虽然声音很凶狠,可是却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慌,关鸣郤说濮娟的现在就是自己的将来,难道他知道濮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谁说的?你怎么可能变成我这样呢!”濮娟掩饰地笑道:“我不是告诉你我还没吃吗?等我好了,我会吃的!我还要回拓跋去做女皇,和你并肩,我也要增加功力才能控制住那些人!” “濮娟,别对我撒谎,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是白言铮,也不是关洛蕴……我是杀手,我知道让一个人说实话的方法至少有一百种,你想试试吗?”龙四阴森森地说道。 濮娟抖了一下,勉强一笑,没有火折子,龙四也看不到她这近乎魔鬼般的丑陋,濮娟摸摸自己满脸的脓包,自己也觉得无趣,就淡淡地说:“我说的是实话,龙四你怎么不相信呢!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你别信,我还要依靠你,不会对你撒谎的!” “你也知道你还要依靠我吗?”龙四咬牙切齿:“濮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而且,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不信,你再说一句敷衍我的话试试!” 濮娟吓得退后了几步,她虽然看不见,却从龙四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她知道了,龙四不是和自己开玩笑。 “龙四……我……我吃了,你别急,我这不是还活着吗?而且你也没变成我这样,一定是我重新加的药起作用了。你放心,只要你继续给我找人,我一定会好起来做你得力的助手的……” 濮娟话还没说完,黑暗中就袭来一股烈风,砰地击在她身上,她倒飞出去,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跌在地上就吐出了几口鲜血。 “我想掐死你,如果不是你脸上那些脓包让我恶心……我真的想掐死你……” 龙四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害死我了……我恨……我恨我怎么就相信了你……” 濮娟爬在地上,等喘过气才嘿嘿笑起来:“你的确该恨自己……恨你的贪婪……如果不是贪婪,仅仅是对拓跋言的恨意不会让你孤注一掷的……我也恨自己,如果不是我的贪婪和野心,我又怎么会失去理智吃下这种药呢!” 如果这药真的那么好,濮家的祖先又怎么会下禁令让族中的弟子都不能动呢,她就是在贪婪和野心的驱使下,才孤注一掷的。 她以为自己不会有事,那些禁令只是自己的祖先迂腐不想有更大的发展才拿来恐吓她们的,却没想到,自己还是错了。如果真那么好,谁会不想更好呢? 贪婪……这两字像重拳击在了龙四心上,她说不出话来,的确,濮娟说的对,如果不是自己贪婪想拥有更多的,她怎么会轻易上当呢! 她恨濮娟,不是更该恨自己吗? “赵天楚多好的一个皇上,不也被你害了吗?”濮娟似乎还怕不够打击她,冷笑道:“你看看他现在,还有当初的聪明睿智吗?他已经没理智了,你不给他四叶海棠,他连街头的马夫都比不了,他还不知道,还那么相信你,你说,他又该恨谁呢?” 龙四想起了刚才看到赵天楚失控杀了汪大人的事,一阵恐慌,下意识地叫道:“那不是 你给的药吗?你没告诉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嘿嘿,是我的错,难道就不是你的贪婪引起的吗?龙四,你做奴婢太久了,你贪恋皇后这位置带来的荣华富贵,可是你骨子里的奴性太强,你害怕又不甘心,怕不控制赵天楚,他就会像拓跋言一样肆意控制你的生死,所以,你也别怪我,就算没有我给的药,你也会想办法控制赵天楚的。否则……你弄这张脸来做什么呢?” 濮娟嘲笑道:“你知道,白言铮这张脸让几个男人都心动,有这张脸你顺利地接近关洛蕴,关洛飞,赵天楚……如果可以,估计连赵天澜和赵天泽都能接近……可是有这张脸也不是万能的!看看关洛飞,不也把你送出去吗?为什么?那就是你始终不是白言铮……画虎神像骨子却不像……所以你才惧怕赵天楚也会弃你而去,才想着用药控制住他!” 真是这样吗?龙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濮娟却不肯放过她,冷笑道:“龙四,你觉得我让你上当了,才想来找我算账,可是想想你害过的人,他们又该找谁算账呢?说到底,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就别互相埋怨了!事已至此,我们只有团结,共度难关,这样,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我们做我们自己,也不会比白言铮差!” 会吗?龙四此时已经无法再相信濮娟的任何话了,她如果有办法,还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吗? 她呆呆地站着,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想法,这其中也有想杀了濮娟的,可是……人总是贪心的,她的不相信中依然怀了一丝侥幸,万一濮娟真的有办法呢! 她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说不定就像白言铮救那些瘟疫病人一样,会出现不可能的奇迹。 “龙四,谁让你来看我的!”濮娟突然问道。 龙四沉下了脸,犹豫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濮娟。 “是谁,你告诉我,他怎么知道我的事的?”濮娟不放弃,咄咄逼人地道:“龙四,你和我的命运已经捆在了一起,你只能相信我,告诉我,我们一起想,他是何居心!” 龙四心动了,的确,自己的命运已经和濮娟捆在了一起,如果自己会变成濮娟这样子,她就只能死死地拖着濮娟。 “是关鸣郤……”她答道:“他让我来看你,说你的现在就是我的将来!” “关鸣郤……”濮娟想起自己嫁给关洛飞在瑞亲王府的那些日子,她见过关鸣郤,那人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每次看到她要不远远地避开,要不就是站在一角,静静地看着她走过。 她每次看到他都不舒服,可是又不知道这种不舒服从何而来,关鸣郤一副无害的样子,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呢!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听了龙四的话,濮娟只觉得背脊发凉,她想起了一件很久远,她早已经遗忘的事,那时还是孩童,看到柔柔软软的虫子就很喜欢地伸手摸,结果那虫子让她全身发痒,起了很多疙瘩……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知道了一件事,看着软弱的东西实际上可能是最危险的东西…… 关鸣郤就是这样的虫子,看着无害,那是自己无知,她遗忘了过往,现实又给她送来了教训…… “他说他能帮我!我该相信他吗?”龙四似乎毫无主见了,迟疑地问道。 濮娟觉得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生在了濮族族长家,从小就高居人上,她父亲又将她当继承人养,所以养成了她自负的性格,被龙四以这样的语气一问,那种自豪感升腾起来,她有些鄙夷地撇撇嘴,慢慢摸索着站起来,才道:“我只相信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你该问他,他想要什么?” 龙四似乎找到了同盟,毫不迟疑地冷笑:“还能有什么,肯定是皇位了!这世间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皇位更有吸引力了!” “那就给他皇位!”濮娟笑道:“只要他能帮我们,皇位有什么呢……赵天楚可以做,他可用做,别人也可以……” 这就是一个循环,反正如果自己没命享受,那就让别人去尝尝被循环的感觉…… 龙四笑了,她能听懂濮娟没说出来的意思,反正都是利用,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一时的胜败不足为意,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关鸣郤想要赵天楚的皇位,那也要看他有没有比赵天楚更厉害的本事,在这四面楚歌的处境中,他还要对抗赵天泽,赵天澜,甚至拓跋言,他能笑到最 后吗? 如果能,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只会更好,还该庆幸找到一个强硬的靠山,不是吗? 如果不能,那结局都是一样,她又计较什么呢! “让他来见我吧!我来和他谈!”濮娟自信地说。 龙四在黑暗中冷冷一笑,故作乖顺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回去找他!你等着!” 龙四走了,濮娟在黑暗中也嘲讽地笑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龙四的心,这女人和自己一样就是条自私自利的毒蛇,如果不是自己还活着给了她一丝希望,刚才她就会出手杀了自己。 濮娟暗暗想,她最好把关鸣郤带来,否则,她会重新给自己找个靠山,赵天楚就不错,嘿嘿,一个已经被控制的人,换个主子多容易啊! *** 濮娟和龙四甚至关鸣郤都很自负,他们都自负的忽视了赵天楚的本性,一个能在皇室的争斗下长大的皇子,他怎么就是一个轻易能被控制的傀儡呢! 龙四和关鸣郤走了,他们都没注意赵天楚,御书房一屋的血腥,一个被控制的傀儡,还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可是就在这忽视中,赵天楚却有挣脱控制的机遇了…… 汪大人的尸体惨不忍睹,御书房外,没有得到命令的侍卫太监谁也不敢进去看,赵天楚一人发泄完,累了,颓然坐在了龙椅上。 脑袋昏昏沉沉,这些日子因为外敌内患的焦虑,他都没睡好,赵天楚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汪大人的尸体还摊在地上,血慢慢凝固成黑色的一滩…… 赵天楚无力地看着那尸体,恍恍惚惚感觉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又看到了以前看过的奇怪情景,没有马拉的车子在大街上到处狂奔,无数的高楼在眼前掠过,那高楼熟悉又陌生,他飘在半空,很想冲下去,可是无形中有只手在拉着他,让他不能进入那个陌生的世界…… 这到底是想让我看什么? 赵天楚不懂,飘飘忽忽中,看到了言铮,她和一队人在进入那奇怪的楼房里,她的手里举了一块黑铁,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带队的男人偶然回过头,赵天楚愕然地睁大了眼,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孔,那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只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很短很短,更衬的那张脸刚毅无情…… 赵天楚无暇注意他穿着的奇怪,看着他们走了进去,那种危险的气息包围了他,他突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不要进去……”他大吼起来。 可是变故却在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冲天的火光也随之升起,赵天楚清晰地看到了下面那一队人飞起的身体,就像慢动作,无比的清晰…… *** 写到这一章,我还没从开这文的纠结中走出来,一开始是想写双穿的,赵天楚和言铮双穿过来,可总觉得没意思,那就让这淡淡的意识体现一会吧,亲们别担心赵天楚有前世的记忆,就把这后面发展的故事当做冥冥之中的缘分吧!谁和谁的缘,不是注定的,孽缘也好,善缘也好,有时是自己修来的……   ☆、263.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居高临下,跳出了时间、空间的束缚,赵天楚看到下面的自己,他在危险来临的前一刻比众人反应都迅速,他扑向了一旁…… 他还看见了他的迟疑,那一刻,他原本可以救身边的女人的,可是他没有,短暂的迟疑就滚到了一边牙。 只是,爆炸的冲击力太大,不断有碎石飞下,那女人和其他人都被埋在了尘土中,那个酷似自己的人在惊慌中抬起头,一块大石飞了过来,他都还没看清就被大石狠狠砸在了头上…… 周围的房子纷纷塌了下来,一股更猛烈的冲击波将火光像放烟火似地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云,一切都掩在了黑暗中。 赵天楚猛地惊醒过来,眼前还是一片火红,让他一时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酢。 许久,眼前的火红慢慢消退,他才看到地上的尸体。 “汪大人……”赵天楚受惊地大叫一声,猛地站起来想往前走,只是才走了几步,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他大睁着眼看着凝固的血迹,心渐渐凉了。 “言铮说的对……你会毁在自己手上……你百日必亡……” 汪大人临死前的话又回响在脑中,混合着刚才的梦境,赵天楚心更凉了…… 那是预言吗?那个酷似自己的人没救言铮,自己也没命了! 自己呢,他逼走了言铮……又或者更早……上天让他们相逢,是为了给他和言铮再续前缘的机会,可是为了权力,他还是没抓住她…… 赵天楚混混沌沌地爬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更多,可是他的脑子就像被那大石砸中,失去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记忆。 梦里那些零散的片段,他原本可以把它们串联起来,这样也许自己的人生就会大不一样……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去努力寻找呢? 这些片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梦中,他曾经对言铮说过,希望言铮能帮自己,是什么阴差阳错,他最终忽视了这事呢! 言铮,我和你,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苦思着,梦中那一击如此鲜明,砸的他这些日子的混沌开朗了不少,赵天楚抱头苦想,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了另一个人呢? 他翻身,迷茫地看着汪大人,很巧,汪大人大睁的眼正对着他,那双眼睛已经没有昔日的光彩,像两粒黑黑的木珠对着他。 赵天楚怔怔地看着,许久伸手轻轻地抚在他眼皮上,没有任何弥补的话,他只知道,他任何悔恨都唤不回这位对沧焰一直忠诚的老臣…… 汪大人的眼皮怎么也抚不下,试了几次还是不行,赵天楚放弃了,他爬起来,看着被自己弄得凌乱的御书房,和到处触目惊心的血迹,他有种末日的感觉…… 这就是自己处心积虑想得到的权利之峰?跳出这皇宫,如果像梦中的自己一样能俯瞰整个世界,他还会如此纠结这小小的御书房吗? 所有的一切和梦中相比,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回首自己的一生,定过了几次亲,可是那些女人都是台阶,他让端木翊置身出尔反尔的骂声中,怎么没反思,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呢! 端木纤云,关洛蕴……一个个他都没动过真感情! 只有言铮……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被她吸引,为了笼络关洛飞又一次次放手!他告诉自己能和她做朋友就行,可是又怎么知道,不是惧怕无法控制她才远离呢! 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赵天楚狂乱中有些异想天开,如果一切能回到起点,回到端木纤云被言铮挟持的那一天…… 如果她再问他:“赵天楚,言铮这名字对你意味着什么?” 他还会像当初一样坚决地否认吗? 赵天楚懊恼着,正寻思着自己该怎么补救,又怎么对付四凤,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霸道的声音:“我们要见皇上,皇上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 端木翊……他怎么来了? 他正想着,就听到关洛蕴的声音:“滚开,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拦我,等我做了皇后,我把你们都阉了……” 侍卫们苦了脸,还是拦着三人,御书房那一幕皇上还没交待,他们怎么能放 人进去呢! 赵天楚笑了,这就是他的皇后,他的将军,他极力笼络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皇上,你在里面吗?我们来看你了!”端木纤云娇声道。 赵天楚听到她的声音,再想到她满头的脓包,低头看到被自己砍的支离破碎的汪大人,再也忍不住,俯身呕吐起来。 直吐的天昏地暗,苦胆水都吐出来,他才止住了,脑子更加清晰,今天绝对是自己的末日,如果他还像刚才糊糊涂涂,今天就要葬身于此了。 言铮说对了,他会毁在自己手上,只是她没说对一点,不是她让他百日必亡,是他的自负让他亡了自己。 怎么办?赵天楚冷静下来,擦了擦嘴,再看了一圈御书房,随后整理好自己的龙袍,大步地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皇上……你……”端木纤云的娇声在看到赵天楚的脸色时噎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端木翊。 端木翊也怔了怔,赵天楚一改前些日子看到他的懒散,精神奕奕地站在门口,那身龙袍穿在他高大的身材上,竟是说不出的威武。 整个人似脱胎换骨般,人还是原来那个人,却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木鱼你们来了!”赵天楚反手掩上了门,微微一笑:“朕本来还想今日出宫去找你们谈谈,既然来了,那朕就不用出宫了,来人,去通知御膳房,准备一桌酒菜,朕要和端木将军还有关小姐好好谈谈我们的婚事!” 来兴师问罪的关洛蕴听到这话,脸色好了点,微笑:“是该好好谈谈了!” “这几天御花园的花开的很好,我们去御花园赏着花品着茶聊吧!” 赵天楚转身,带头往御花园走去。 三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是疑惑之色,端木纤云用手拉了拉关洛蕴的衣襟,向赵天楚的背影努嘴。 关洛蕴眸色一沉,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端木翊看到了,伸手拉住了关洛蕴的手,关洛蕴羞怯地一笑,垂下眸子抓紧了他的手。 端木翊唇角微勾,心情更好了。 自从姚碧玉滑掉他的孩子和他和离后,端木翊上门找了几次,可是都没能见到姚碧玉,他一赌气,不顾赵天楚的阻拦带兵冲进了姚家,只是搜遍了姚家,都找不到姚碧玉,才知道姚碧玉已经走了。 姚父冷冷地说:“端木将军,你把我们姚家的人全抓到大牢里,她也不会回来的,你还是当她死了吧!回去娶你的娇妻吧,好好做你的将军,我姚家高攀不起,就愿你前程似锦!你官做的越大,对我们才是最好的打击!” 端木翊一狠心,还真把姚家人都抓到了自己的军营,放出话来,限姚碧玉十日内自己回来,否则他就一天一个杀了姚家的人。 这事闹得帝都一片哗然声,很多大臣都纷纷上奏,谴责端木翊,让皇上让端木翊放人。 端木翊此时已经不要脸了,被众人骂也无所谓,赵天楚让他放人他梗着脖子在朝上叫:“皇上,这是臣的家事,臣自有分寸,姚碧玉不回来,臣是不会放人的,皇上要是觉得臣做的不对,那臣也没办法,反正臣就认准了姚碧玉,要是谁让我没家,我就让谁没家……” 这话已经是蛮横到极点,赵天楚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的官员和端木翊翻脸,那些劝谏的大臣也被这赤果果的威胁堵住了口。这兵痞子摆明了以烂为烂,谁还能拿自己的瓷器之身和他这臭石头相碰啊! 这事不了了之,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十日后姚碧玉还是没出现,端木翊气恼地让人提出姚家人,准备杀一儆百,可是人去提了,姚家的人却从地牢里全部消失了…… 这等于打了端木翊一个很响亮的耳光,他疯了般带人搜遍了军营,最后才发现,不止姚碧玉家人全没了,自己最信任的副将一家人也全没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他手下的一干将士。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消失的这么彻底呢! 端木翊发狠地查,不到半天就得到了消息,这些人已经在去大屯的路上,投奔关洛飞去了,而姚家的人没有与他们同路,出了帝都就如消失在空气中,没有任何行迹可查。 端木翊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帮着他们,可是他却无法知晓这双手是谁!是言铮?是关洛飞?还是某个姚家的能人…… 他只知道,自己废了… … 昔日最引以自豪的带兵能人,还没上战场,手下就有人背叛了他,要是真上了战场,他能相信的人又有多少呢? 端木翊感觉到了危机感,可是却无力去挽回,副将的事刺激了他,他拼命想笼络住留下的人,他请他们喝酒吃饭,意图和他们打成一片。 可是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这种关系却感觉还在原地,那些人虽然和他勾肩搭背,你来我往地敬酒,可是私下里,他们谁也看不起他…… 他能感觉到这种轻视,却说不出口,一日去喝酒撞到了也去喝酒的关洛蕴,两人互相看不起,却不知道为什么要了一个雅间一起喝,互相冷嘲热讽着,喝到最后却同病相怜地抱到了一起…… 结果,这次意外却让两人都找到了感觉,似乎热恋般,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难耐,端木翊连家里的美姣娘都忘记了,没事就往关洛蕴家里跑,只是两人都清醒地知道,想长相厮守必须付出什么代价…… 两人试探着,谁也没捅破那层纸,只是都很有默契地运筹帷幄着…… 今日进宫,就是摊牌的时候,端木翊拉紧了关洛蕴的手,他不知道他对这女人是喜欢还是利用,他只知道,不管是什么,这女人选择了他,他也选择了她,就算臭味相投,他们也会支持着对方一路走下去的! 赵天楚似乎没注意后面三人的小动作,等到了御花园,他让宫女端来茶水果子,就借口去茅房走开了一会。 端木翊也没在意,看着御花园里盛开的花,唇角噙了笑,以后这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他要把这些庸俗的花都铲去,种上自己喜欢的花。 关洛蕴也含了笑,似乎和他在一起欣赏这些花,两人对坐着,膝盖紧紧地挨着对方。 端木纤云不安地坐着,脸上罩着面纱,她看看关洛蕴又看看端木翊,隐隐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她觉得自己知道是什么,可是又不敢相信,那种从进宫就埋藏在自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她实在忍不住轻声道:“哥,洛蕴姐,你们其实不是来谈婚事的对不?” 那两人一怔,一起看向她。 端木纤云强忍着心虚,低声道:“你们真想好了?走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端木翊眸子深沉,若有所思地看着端木纤云,一直以为这妹妹没心没肺,就只知道爱慕虚荣,怎么这一刻有如神助般聪明起来。 关洛蕴微笑:“纤云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没有回头的机会?” 纤云叹了一口气:“你们都觉得我很傻是吗?做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是傻……我也不想多说了,哥,我只问你一句,你后悔吗?” 端木翊眸子冷了下来:“我后悔什么?” 纤云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先是言铮……我们一直以为她出卖了我们家,结果发现她是被人陷害的!哥,你后悔没相信她吗?” 端木翊看看关洛蕴,才转头冷冷一笑:“别说她了,那女人注定不是我们端木家的人!” 纤云摇头:“不,这几天我常在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初不那么对她,会不会又是另一种结局?” 端木翊冷笑:“你是在忏悔吗?我可记得,当初她在我们家,折磨她最狠的人是你!” 纤云嘿嘿一笑:“对,是我,我还亲自打的她差点死了,所以最近我在想,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报应!” 关洛蕴皱了皱眉:“纤云,你什么时候相信这个了?” 纤云看看她:“洛蕴姐,也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这段时间我做的噩梦已经是我一辈子的总和,我感觉我可能没福气享受这一切了……” 她指了指御花园的繁华,自嘲道:“所以想的很多……我想起她,想起碧玉嫂子,她到我们家侍候我娘,照顾我,嫂子,小宝,可是我们对她就像一个下人,所以她走的那么决绝……我常想,换了我,会比她做的更好吗?我才发现,我这辈子,把很多事想的理所当然!别人对我的付出理所当然,我得到的理所当然,我从没去想过,我凭什么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一切呢?” 端木翊有些意外,纤云还能有这样的深思? “我是个女人,我在家有哥哥照顾,嫁人有夫君照顾……我跟着她们笑董婉,笑嫂子……她们没本事留住男人!可是有一天我看到董婉背着她的孩子, 一边走一边笑着给她讲解看到的东西,我突然想,如果我和她一样的结局,我会怎么做呢?” 纤云悲哀地笑了笑,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面纱:“我已经比她还差,我凭什么去笑她呢?凭什么又会以为自己比她有本事,能留住男人呢?” “纤云,别太自卑,有哥照顾你,谁也不敢嫌弃你的!”端木翊终究被亲情打动,出声安慰她。 “我知道,谢谢哥,这辈子我最不遗憾的事就是有你这样的哥哥!”纤云点头:“你一直护着我……我很想你这样一直护着我……可是你不能护我一辈子的,以后你会再娶嫂子,也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你就算想护着我估计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行了,纤云,你是在刺激我吧!”关洛蕴被她说的心情沉重,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即将是天下至尊的女人,你哥护不了你有皇上护着你,说这些没意思!” 纤云点点头:“对,等婚礼举行后,以后有天楚护着我呢!我很期待婚礼赶快到来!” 关洛蕴和端木翊互相看看,都默契地舒了一口气,纤云又正常了。 “哥,我出门喝多了水,我去下茅房……”纤云起身,唤了一个宫女带自己去茅房。 端木翊也没阻止,让她去吧,自己也好舒缓一下自己被她说的沉重的心情。 纤云走了,快消失时站住了,回头看看两人,摇了摇头:“哥,你不能护着我……我又不想像董婉,那我只有拼命抓住能护着我的人了!” 纤云随着宫女走进了一个偏殿,皇家的茅房都是宫殿般的建筑,纤云微笑着,等宫女走出去才伸手扯去了自己的面纱,她的脸并不像端木翊和关洛蕴想象的全是脓包,已经恢复了光滑,她对着净手池一照,眼睛明媚,抬手扯去自己的发套,只见原本光秃秃的头顶已经生出了寸许的黑发,她的笑容更亮了,有些入迷地伸手轻抚着水,自言自语:“再过一段时间,原来的纤云就会回来……一定会比从前更漂亮的!” “那是自然,你本就是天生丽质,如果不是遭人暗算,谁也比不了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纤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拥进了他怀中。 纤云低笑起来:“你来了?” “你约我,我再忙也要来的!”那人低声说着,亲吻着她的耳垂:“今日用了我送你的香料了?很香!” 纤云羞怯地缩了缩,光滑的脸上显出红晕,低低说:“我约你来是谢谢你把我还给了我……我有今天都是你给的!我要报答你……” “怎么报答?”男人低笑道。 “我哥和关洛蕴准备今晚动手,御林军已经换了他们的人,你小心点!”纤云不安地道。 “哦,那我给你的药,你让你哥吃了吗?”男人问道。 纤云苦笑:“我没敢,他终究是我哥,就算有野心他也不该死在我手上……对不起……” 男人眼眸暗沉,却将头埋在她肩上,淡淡一笑:“没有就没有,不需要对不起……”   ☆、26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纤云笑了:“谢谢你理解我……” 下一刻,纤云的笑僵在了脸上,感觉腹部剧痛,她惊慌地推开男人,只见一柄匕首插在自己腹部上…… 血瞬间就把衣裙都染红了,纤云惊慌地伸手去捂,边问道:“为什么?酢” “为什么?”赵天楚冷酷地一笑:“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你已经没用了!牙” 纤云跌倒在地上,还是无法相信,睁大眼看着赵天楚:“你杀我……为什么还救我……” 如果不是他给自己找药,她也不会生出希望,不会将一切都孤注一掷地压在他身上! 赵天楚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鄙夷地看看她:“纤云,不给你希望,你又怎么肯死心塌地地帮朕呢?端木翊像防贼似地防着朕,可是他不会防你,有你,朕才知道他想做什么!嘿嘿,他做梦也没想到你会背叛他吧?” “为什么?”纤云不甘心地又问道,她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一生就这样完了!难道刚才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应验了吗? “不甘心吗?朕也不甘心……”赵天楚俯身捏住了她的下颚:“纤云,民间有娶妻娶贤的说法……朕第一次和你定亲,你本有机会成为朕的贤妻,帮助朕更强大!可是你没有,你虐待言铮,把她逼走,让朕成为了帝都的笑话……好吧,那不能全怪你,你觉得言铮出卖了你家人,虐待她无可厚非,可是你不该在明明知道言铮的聪明却还伙同关洛蕴害她……让朕多了一个天大的敌人……” 纤云气若游丝:“是你默认的……我们以为你也想杀她……” “是吗?如果不是你们容不下她,朕怎么会那么做……”赵天楚捏紧她的下颚:“你不该是贤妻吗?就算朕有这意思,你不该劝朕吗?你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帮倒忙,你要是做了皇后,那不是更容不下任何人吗?有你这样的‘贤妻’,朕还能有什么出息呢?纤云,别怪朕无情,朕早就想杀你了!只是你还有用才留了你一条命!现在你没用了,朕也不需要留你了!” 纤云绝望地看着他,半响才挤出:“赵天楚……我们之间就只有利用吗?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吗?” 赵天楚放开她,冷冷一笑:“你呢?你对我就有感情吗?如果我不是皇子,不能给你荣华富贵,你还会让我利用吗?端木纤云,昔日你们都说言铮爱荣华富贵,你扪心自问,你们到底谁是这样的人?” 纤云说不出话来,嘴里大口大口的血涌出,她伸手,想拉住赵天楚的衣角,可是手还没伸到就颓然垂下了,大睁着眼死了。 赵天楚冷冷地看着她断了气,半响才怜悯地俯身,伸手合上了她的眼。 一天之内,直接死在自己手上的就两人,他已经没有杀汪大人的惊慌,纤云的死是早在预料中的,他只是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自己动了手。 叹了一口气,赵天楚直起身,冷冷一笑,今天还要死更多的人,纤云的死只是铺垫。 赵天楚整了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等回到御花园,见那两人对面坐着,一人看了一边,看似很尴尬,赵天楚唇角闪过了讽刺的笑,走上前道:“洛蕴,木鱼,让你们久等了!” 端木翊赶紧起身,看看他身后,有些迟疑地问道:“皇上,纤云也去茅房了,你看到她了吗?” 赵天楚挑眉:“没有,估计一会就回来了吧!” 桌上已经放了宫女们送来的瓜果,赵天楚往桌旁一坐,笑道:“洛蕴,这是今日才送来的瓜果,新鲜着呢,你尝尝!” 他亲手取了一块瓜果递到关洛蕴手中,关洛蕴羞怯地笑了笑,接了过来。 “木鱼,朕本来想找你谈婚事,你来了,那我们就商量吧,你说何时举行婚事比较恰当呢?”赵天楚笑眯眯地问道。 端木翊看看关洛蕴,沉声道:“选时不如撞日,就明天吧!你们的婚期已经拖的太长了,再拖下去也不好!” 赵天楚微笑:“你都说拖的太长了,明日也长,要不就今晚吧!虽然有些仓促,可是婚礼需要的东西宫里都准备好了,就缺拜堂了!洛蕴,你觉得怎么样?” 赵天楚说着伸手握住关洛蕴的手,暧昧地抚摸了下:“洛蕴今天真漂亮,一会换上凤冠霞帔就更漂亮了!” 关洛蕴含羞地抽回了手,不安地看了看端木翊。 端木翊皱眉: “这太急了吧!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关小姐那边……关鸣郤也没准备吧!” “不急,关鸣郤和你都在宫里,咱们就免去迎娶的礼节,直接拜堂成亲,反正我们重视的是结果,过程就不必太在意了!”赵天楚说着就喝道:“来人,去关家给关小姐取嫁衣,再通知文武百官,朕今晚大婚!” “皇上!这不妥吧!”端木翊眉头皱的更紧,他们今日是找借口进宫的,没想到赵天楚却雷厉风行马上就要举行婚礼,这不是打乱他们的计划吗? “有什么不妥的!难道木鱼不打算让朕娶纤云了吗?朕还以为你想早点抱上侄子呢!”赵天楚嘲讽地看着他。 端木翊孤注一掷,不顾自己给他下的毒想谋反,那他就让他先尝尝自己酿出来的苦果。 “皇上,你这是侮辱人!”关洛蕴不依了:“哪有说嫁就嫁的,皇上大婚怎么能如此仓促呢!你不在意我在意,反正我不能这样嫁进来!” 赵天楚脸一沉:“洛蕴,当初说要嫁朕的是你,现在不想嫁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才满意?” 关洛蕴赌气道:“反正不能缺了该少的礼节,皇上什么时候准备好我就什么时候嫁!” “行了,朕看你们一点诚意都没有!”赵天楚怒了,站起来一拍桌子:“不嫁就不嫁,这婚约作废!你们可以走了!来人,送客!” “皇上……”端木翊也站了起来:“皇上这是想反悔吗?那好,把我的解药拿来,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端木翊这大将军也不做了,皇上另请高明!” “哈哈……”赵天楚笑起来,指着端木翊放声狂笑。 端木翊被笑的莫名其妙,关洛蕴却有些敏感起来,今天这个赵天楚不是很正常啊!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他们要做的事。 她悄悄起身,一点点挪向端木翊。 赵天楚似没看到般,还在笑着,端木翊也不安起来,强做镇定地看着他。 赵天楚笑的没力气了,才指着端木翊道:“木鱼,你知道你是今天第几个和朕说要辞官的吗?你又知道上一个说要辞官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端木翊沉下了脸,心里已经有强烈的不安感,警觉地看着赵天楚。 “你是第三个!”赵天楚不客气地道:“在你之前说要辞官的是汪大人,汪大人现在还在御书房,你想去看看他吗?” 这话一出,端木翊就想起刚才去御书房见那些侍卫不安的样子,猛地就拖着关洛蕴往后退出了几步,颤着声音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朕杀了他……”赵天楚狞笑起来:“朕不止杀了他,还杀了纤云……你们不是今晚要动手吗?朕不先下手怎么行呢!来人……” 随着赵天楚的叫声,一队弓箭手纷纷跑了过来,端木翊见势不妙就丢下关洛蕴冲了上去,想制住赵天楚。 “给朕射……他们不是要做鸳鸯吗?朕就让他们做一对苦命鸳鸯!关洛蕴,是你先背弃信誉,就别怪朕无情了!”赵天楚没等端木翊跑近,身形一掠就跃上了凉亭顶。 关洛蕴大惊失色地看到弓箭手对着自己举起弓,就狂叫起来:“赵天楚,你不能这么对我……关鸣郤有秘密……你放过我,我告诉你……” 只是话还没说完,一支箭矢横空飞来,一箭刺穿了她的胸膛,她愕然地倒下去,就见关鸣郤持弓立在对面的屋顶上。 “关洛蕴……我有什么秘密?嘿嘿……你没想到吧,我的秘密皇上都知道……所以我的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关鸣郤嘲讽道。 “不……不……赵天楚,你不能信任他……”更多的箭如雨般穿透了她的身体,关洛蕴倒了下去,她睁大眼睛看到端木翊已经和赵天楚打在了一起,根本无暇注意自己。 还是赌输了…… 她以为他会护着她的!可是她还是看错了人! 关洛蕴这一瞬间脑子里想过了许多事,她想起了赵天澜,她一时短视错失的人……他如果为皇,会对自己下毒手吗? 哈哈……她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出卖,又怎么指望别人会宽恕自己呢! 这都是报应啊! 关洛蕴看着那些弓箭手,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赵天澜的人呢!她早在坚持要和他和离的时候就该死了,现在只不过是推迟 了点而已…… 该知足了! 她的眸子重新落在端木翊身上,眼里的他越来越淡,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关洛蕴再看不到他,她看到纤云向自己走来。 她说:“我们凭什么以为自己比董婉,姚碧玉强呢?没有护着我们的人……我们什么都不是!” 她看到言铮站在一边,淡淡地说:“这乱世,如果要人保护才能生存,那就别有野心……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聪明反被聪明误……呵呵……关洛蕴唇边带起了笑意,的确,机关算尽,她就误在了自己的聪明上,要是像董婉那么简单,也许也不好有这样的结局…… 如果有下一世,她愿意做个平凡的女人,相夫教子,不管贫穷富贵,老老实实守着一个人就行了…… 端木翊眼角瞥见了关洛蕴惨死,他不敢停,困兽一般扑向赵天楚,眸子里全是血,怒吼着:“赵天楚……我要杀了你……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赵天楚避开了他的剑,飞起一脚踢在他手腕上,端木翊手一抖剑掉到了亭子下,他身形一跃又冲天而起,只是还没近赵天楚的身,赵天楚一掌击来,正中他的胸膛,端木翊落叶般飘飘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身上的力气却似被抽走般,使不出半分力气。 “端木翊……是不是很疑惑,你的力气哪去了?”赵天楚飞下来,一脚踢在他肩上,冷笑道:“还记得朕说过吗?你不杀那个女人,你迟早要毁在她手上……” 端木翊瞪眼看着赵天楚,红泥才不是他说的这种人,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她不会背叛自己的! 可是爬不起来,这让他心慌之余又忍不住怀疑。 “你以为你悄悄把她送走,朕就没办法找到她吗?”赵天楚狞笑:“来人,把红蘖带上来!” 端木翊瞪眼看着,一会就见几个侍卫护送着红蘖走来,端木翊瞪大了眼,红蘖走时已经出怀,可是现在,她的腹部却是平坦的…… “红蘖……你……”端木翊嘶声叫起来,他端木家的血脉啊,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就没了? “对不起,将军,我本来是想给你生下孩子的,是你自己毁了这孩子!”红蘖怨恨地看着端木翊:“你如果没有野心,安分守己,皇上也不会让我引了孩子……” 她差点为了这个孩子送命,怎么可能不恨端木翊呢! 只要端木翊不反,死心搭地地跟着赵天楚,她有希望做将军夫人的,现在什么都没了!端木翊一死,自己还要被送回楼子里,继续做她该做的事,直到下一个人来解脱自己。 “她是你的人?”端木翊不甘心地问道。 赵天楚嘿嘿笑起来:“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啊!端木翊,朕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没把握好!” 端木翊茫然地看着赵天楚,这一刻他想起了言铮,言铮曾经说:“珍惜眼前人……” 言铮也曾经给他指了不止一条明路,可是他都没放在心上,如今还有机会把握吗? “赵天楚……不……皇上……你还需要我……我已经在你的控制之下,难道不比关鸣郤值得信任吗?” 端木翊忽地叫起来:“你不能信任关鸣郤,他和郡主都不怀好意……” “端木翊,现在挑拨离间还有意思吗?”关鸣郤忽地笑起来:“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不怀好意呢!他利用我,我利用他而已!” 端木翊呆住了,不安地看向赵天楚,才发现就在自己茫然这一刻,御花园里的弓箭手已经分成了两派,而且,后面分别出现了不少士兵。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端木翊,你以为只有你一人懂得把握时机吗?”赵天楚自嘲地一笑:“这皇位太吸引人了!所以谁都想来尝尝滋味!你忍不住,关鸣郤忍不住……好吧,那就大家都撕破脸吧!我们之间先分个高低……胜者能不能保住这皇位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关鸣郤闲闲地站着,那一贯儒雅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听完赵天楚的话,他只淡淡地说道:“赵天楚,这仗不打行不?看在我们的表兄弟的份上,只要你主动禅位,我可以放你走!” 赵天楚没理他,低头把端木翊拉了起来:“木鱼,别怨我对你狠心,我不这样做,他也会这样做的!你刚才说的对, 你已经在我的控制中,比关鸣郤更值得信任,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再相信对方一次吧!” 关鸣郤笑起来:“赵天楚,你真没救了,都到这时候还想利用他?端木翊,看看红蘖,你的儿子都没了,你还要为他卖命吗?” 端木翊木然地站着,赵天楚凉凉地说道:“端木翊,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想好,你不是还有你嫂子和侄子吗?” 端木翊看向赵天楚,猛地伸手:“我的解药!” “嘿嘿,这才对嘛!你还要解药!”赵天楚嘿嘿笑起来:“和朕并肩杀了这人,朕会给你解药的!” 端木翊摇头:“没有解药,我不会再为你杀一个人!” 赵天楚看着他,没再多话,掏出一个瓶子丢了过去,端木翊伸手去抓,瓶子突然在半空中破裂了,一些黑色的米分末洒了出来,端木翊骤不及防被洒了满脸,他惊吓之下赶紧闭起眼睛,可是晚了,那米分末有些飘到了眼睛里…… “啊……”只听他一声惨叫,下一刻就飞速地跳开,只是关鸣郤却眼疾手快地举弓射出了一箭,端木翊听到风声想闪避,可是箭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肩膀…… “杀……”只听到赵天楚一声吼叫,两边的士兵纷纷搭箭射向对方。 端木翊踉踉跄跄地跌进了花丛里,他捧着眼睛,只觉得眼睛就像着了火般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他摸到眼睛里流出来的血,他放开手,可是看出去,外面的世界都是一片血红。 端木翊在花丛里疯滚着,不……这不是他要的结局!不……他怒吼着…… 耳边也不知道是谁在嘲笑:“端木翊,这皇宫里只能有一个皇上,你这样的威胁还能存在吗?你别委屈,你利用别人,别人也会利用你!没有什么可委屈的,只能怨你不够聪明……” “杀啊……”喊杀声伴随着兵器的击打声,御花园里盛开的花瞬间都变成了花泥。 端木翊看不到,却能听到战况的激烈,他捂着眼睛忽地笑起来,关鸣郤,你也不够聪明,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替人做嫁衣呢!你利用别人,难道别人就不会利用你吗? 哈哈,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说不清呢! 似乎应验了端木翊的话,在这厮杀的战场外,赵太妃和邵翩若并肩站在远处看着,邵翩若摸着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抱怨般地撅嘴:“母亲,一定要在杀一场吗?我可不想以后住在这到处是血腥的地方!” 赵太妃伸手搂住她的肩,笑道:“等你做了皇后,这皇宫还不是你说了算,你想另建个皇宫又有何不可呢!” 邵翩若淡淡地看向和赵天楚打在一起的关鸣郤,冷冷地说:“有个太监一样的夫君我就算另建个皇宫又有什么乐趣呢?” 赵太妃笑了:“你这孩子死脑筋,娘不是说了吗?咱们女人有很多事做不到,比如这打仗的事……做不到怎么办,那就交给男人!他变成太监不更好吗?你给他权力,他给你自由……他都肯为你找男人,以后也不会管你的!这天下美男多的是,你做了皇后,要多少有多少!”   ☆、265.关鸣郤的悲剧 邵翩若听了赵太妃的话淡淡地笑了,这笑容还是带了遗憾,作为女人,谁不想被自己的夫君宠爱呢,可是她却摊了这样一个夫君,这算什么呢? 就算自己做了皇后,她养再多的面首,这也是无法填补的遗憾呙。 她看向还在厮杀的关鸣郤,那男人以为他换了个人来亲近自己,她不可能发现,却没想到,她从第一天就知道。 没戳破他一来是他还有用,二来,那诱惑的果实早已经成熟,她无法抗拒自己身体蠢蠢欲动的渴望,所以,他送来了,她为什么不要呢! 关鸣郤,你把自己的妻子送给了别人,为别人怀了孩子,这天大的绿帽戴在头上,你就算做了皇上又有意思吗? 战斗很快就成了一边倒,早已经被四凤和享乐掏空了身子的赵天楚终究不敌关鸣郤,带着自己的人边杀边退醣。 邵翩若看着胜利在望,却没有想象中得意,御花园早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她突然有些索然无味,这只是短暂的胜利,跳出这皇宫,外面的战场更大,他们还要面对赵天泽、赵天澜的进攻,这胜利的果实能守住多久呢? 她转头看自己的母亲,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就为了回到这里,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眼角的皱纹就无法掩饰地暴露出来。 邵翩若又迷茫了,她是为什么呢?就为了当年的事要出一口气,不惜毁掉了自己哥哥的江山,自己的侄子,亲情什么的她都不放在眼中,那自己呢?自己在她眼中又算什么呢?只是一枚棋子吗? 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太监般的男人,虽然开始喜欢上这男人的是自己,可是她明明知道他不能人道,却没告诉自己,反而漠然地看着自己嫁过去,这是一个母亲会做的吗? 想起在家乡,出入母亲卧室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邵翩若突然打了个冷噤,难道自己以后也会像她,卧室里经常有不同的男人出现,那自己成了什么了? 她转头,寻找红蘖,却见那女人披散着头发,疯狂地在花丛里寻找着端木翊。 终是动了情啊! 邵翩若看到她找到了端木翊,摇着他唤道:“将军……你怎么样?” 端木翊脸上全是眼睛里流出来的血,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几个士兵冲上去,一把拉开红蘖,一个士兵持剑就向端木翊砍去。 “住手……”邵翩若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叫了一声跑了过去。 “他还活着吗?”邵翩若站到端木翊面前,低头看到端木翊死死攥紧着红蘖的手,骨节分明都显出了白痕。 邵翩若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让他们走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没有赵天楚的解药,端木翊最多还能活十天,现在眼睛又瞎了一只,手中的兵权都被关鸣郤夺走了,不足为虑了。 “多谢郡主,以后有机会,红蘖会报答郡主的不杀之恩的!”红蘖拉着端木翊,给邵翩若磕了三个头,搀扶着他就要离开。 “等一下……”邵翩若想了想突然叫道,她有些怜悯地看着端木翊:“就这样等死,你甘心吗?” 端木翊抿紧了唇,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邵翩若,问道:“郡主觉得我还有用吗?” 邵翩若若有所思地看看他:“你要是走了,就只有等死一条路,要是留下,也许会有转机……也许我能找到赵天楚的解药呢!” “郡主想要我做什么?”一天内从天堂跌到地狱,端木翊的语气有了沧桑,也有了玩世不恭的无赖味。 邵翩若微微一笑,还好眼睛瞎了脑子不瞎,这端木翊反应依然很快。 “你先留下养伤吧!等以后有适合你做的事我会让你做的!”邵翩若看向红蘖,语气一转:“不过我只能留一人……这女人……” 她的话一出,红蘖脸色就变了,惊慌地放开端木翊就想后退,可是晚了,端木翊反应极快地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大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将军……”红蘖的叫声梗在了喉咙里,她听到了自己脖颈处传来咔嚓的一声,就瞪着眼软在了端木翊手中。 “哈哈!”邵翩若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嘲讽端木翊还是得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端木翊木然地放开了手,僵直地站着。 邵翩若笑够了才挺直了身,傲慢地看了一眼端木翊:“ 识时务者为俊杰,端木将军,你做的很好,值得我好好赏赐你,你回去好好养伤吧!等我找到你嫂子和侄子,会把他们送回去的!我也会给你报仇的机会的……你安心等着就是了!” “多谢郡主!”端木翊也不问什么报仇的机会,转身,拖着残破的身体蹒跚着往外走。 赵太妃看着这一幕,等端木翊走远,她才走过来淡淡地说:“老虎没牙和绵羊也差不多,你留下他有什么用?” 邵翩若笑了:“母亲,他没牙还有爪子呢,你看,他能把自己最后的扶持都杀了,这爪子不是挺厉害吗?利用的好,他是我们对付白言铮最好的武器……” 赵太妃不以为然:“白言铮和他早已经恩断义绝,我实在看不出他怎么能对付白言铮!” “母亲错了,这是你不了解白言铮……那女人,她很聪明,可是她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心太软!” 邵翩若冷冷一笑,眸中射出了无情的光,凭什么言铮可以得到关洛飞,又可以以一个女奴的身份步步青云直上呢! 她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将她从云端拉下来,狠狠地踩在泥里。 脑中闪过了关洛飞健硕的胸膛,邵翩若唇角掠过一抹无情的笑,她已经成为天下至尊的女人,这地位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为什么不趁自己有权就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关洛飞,她一定要他成为自己后宫里众多男人之一…… **** 宫里兵变,宫外也没好多少,早嗅到阴谋气息的肖北,第一时间就和石毅,木君山汇合撤出了帝都,一起走的还有陈胜屿,关鸣郤忙着追杀赵天楚,闻讯也很无奈。 木君山和石毅都不是他能拉拢的人,所以这也是迟早的事,他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在这时候夹击自己。 可是关鸣郤却没想到,木君山和石毅没出手不是他们不愿,而是奉了赵天澜和关洛飞的命令。 关洛飞一方面是为了配合言铮,一方面却是不想亲自对关鸣郤出手。关鸣郤和赵天楚,就让他们狗咬狗,不管谁胜了,都是给自己减少了一个敌人。 所以,木君山和石毅把兵马都拉出城外,在百里外占据了临阳,就扯出赵天澜的旗帜按兵不动了。 赵天楚仓惶而逃,两日后在泾阳和关鸣郤又打了一场,这一战赵天楚大败,自己也受了重伤,还是手下拼命护着他才杀出一条血路,赵天楚逃到了山里,等关鸣郤追来,赵天楚已经消失在丛山里。 关鸣郤没有继续追捕,怕帝都空虚带兵折回了帝都,当日就自立为皇,改国号为郢,自封郢皇,立邵翩若为后。 此时朝中耿直的大臣大都逃走了,留下的只是一般关鸣郤网络的人才,这是他在科考期间拉拢的,这些人都死心塌地地要做开国元勋,对他是一片歌颂声。 关鸣郤雷厉风行,不到三日就把官职重新封了一遍,提拔了自己的大将军,还有左右丞相。 为了庆祝自己登基,关鸣郤下旨,全城张灯结彩,还在宫里大设宴席款待百官。 只是这表面的歌舞升平却不能掩饰这皇位的摇摇欲坠,百里外木将军等人虎视眈眈地等着迎接正牌太子回来,千里外赵天泽还在大肆招揽人才准备杀回帝都,关鸣郤看着自己手下这帮新臣,昔日的踌躇满志被打了折扣,他还要战斗多久才能安心地享有这一切呢? 关鸣郤第一次放任自己喝多了,有些醉醺醺的他在被葛山搀回寝宫时,他第一次不想再苦自己了,挥手道:“去把四凤找来!” 赵天楚逃走,龙四和濮娟留下了,被关鸣郤瞒着邵翩若藏在了宫里的密室里。 关鸣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龙四,这女人就是一条毒蛇,他该放出去对付拓跋言和关洛飞,可是他还是头脑发热地留下了她。 也许是因为得不到言铮吧!他这样安慰自己,那女人远在拓跋,他想要她就必须坐稳这龙椅,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找她的替身吧! 龙四来了,沐浴过,换上了轻薄飘逸的衣裙,看到关鸣郤懒散地斜倚在龙椅上,就淡淡一笑:“你心愿已偿,是不是该兑现对我的承诺了?” 关鸣郤眯了眼睛看着她,微笑:“你要的药朕会给你的,就今晚……不过要看你的表现了……” 龙四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低笑了一声,缓缓脱了外衣走了过来就俯身吻上了关鸣郤。 两人很快就纠缠在一起,一如第一次相吻,两人的动作野性而疯狂…… 寝宫里一片激烈的喘息声,两人像困兽一样疯狂地撕扯着对方。 葛山早退了出去,默默地站在门口,关洛蕴死了,他也解脱了,不用再做探子,可以一心一意地侍候关鸣郤,关鸣郤虽然还没任命他为大内总管,可是这皇宫里的财权都掌握在他手中,想要什么还不是自己一句话…… 葛山想的正美,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出了什么事了?葛山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又听到一声大吼:“不……不会的……葛山,再给朕找几个女人来……快!” 葛山没迟疑,赶紧让另一个老太监去找女人。 现在是新皇时代,宫里正处于大换血的阶段,宫里原来的宫女很多都被遣送走了,那老太监去了一会,勉强找到几个姿色善可的宫女,这几个宫女都不知道叫她们来为了何事,面面相窥。 葛山也顾不上和她们解释,把门一开就送了进去,寝宫里,关鸣郤什么都没穿,疯了一般走来走去,龙四躺在床上,唇角噙了一抹嘲讽的笑。 关鸣郤看见葛山送了女人来,没等葛山退出去就疯狂地抓了一个宫女摔到了床上,扑了上去…… 葛山面红耳赤,他虽然已经是过来人,可是却从来没见自己的主子这样疯狂,怕关鸣郤事后尴尬和自己算账,丢下几个宫女就逃了出去。 “皇上需求还挺大,不知道这几个宫女可能满足他?”老太监猥琐地笑道。 葛山瞪了他一眼,喝道:“皇上也是你能议论的吗?” “这有什么,哪个皇上不好这一口啊!老奴见的多了!”老太监撇撇嘴,看看葛山某个地方,猥琐地又笑道:“葛总管不是还没成家吗?你不想女人吗?要不一会老奴也给你送几个女人过去!” 正说着,就听到里面一声惨叫,那声音尖利凄凉,听得葛山都一抖,随后砰地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这还闹的挺凶啊!”老太监略一失神,吐了吐舌头:“皇上平时看着温文尔雅,没想到做这个事动静这么大!” “啊……”又接连几声惨叫传来,葛山呆不住了,觉得发生了什么事,顾不上得罪关鸣郤跑了进去。 才进了寝宫,只扫了一眼,葛山就僵住了,只见寝宫里都是血,那几个才被送进来还鲜活的什么似的宫女转眼全变成了尸体,关鸣郤疯了一般,还在一具尸体上疯狂地动作着。 呃,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葛山小心地叫道。 关鸣郤回头,头发散乱,眼睛血红,哪有昔日温文尔雅的样子,他吼道:“再去给朕找女人……要长得国色天香的……快去!” 葛山急了:“皇上,你到底怎么了?” 关鸣郤眼中闪过了杀气,腾地跳起来:“你这***才,让你去你就去,问东问西想做什么?” 葛山尴尬,眼往下一看,看到关鸣郤身下就赶紧瞥开了眼,可是这一扫,该看的都看到了,他心突然凉了…… 他知道关鸣郤为什么发狂了! “快去啊,***才!”关鸣郤似乎意识到了他看到了什么,脸涨的通红,捏紧了拳,额上的太阳筋都冒了出来。 葛山感觉到危险,本能地退后了两步,就听到龙四的声音和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 “还找什么,他就这样了,再找一百个女人来还是这样!” 两个女人说的话一模一样,葛山惊恐地瞪大了眼,转过眼,就看到邵翩若和一个蒙面男子站在身后。 “葛山,你先把那女人带出去!”邵翩若指了指龙四。 龙四慵懒地起身,似乎没注意屋里有陌生的男子,懒懒地把衣服穿好,才抓起关鸣郤的衣服丢给他,嘲讽地一笑,走了。 葛山感觉事情不对,跟着就走了出去。 关鸣郤本能地抓住衣服遮住了身体,就掠到龙榻后穿起来,边穿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穿好衣服,他恢复了镇定,慢 慢走出来,看到邵翩若已经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那蒙面男子站在她身后。 关鸣郤认真看了一下那男子,发现自己以前没见过这人,就道:“他是谁?” 邵翩若翘起兰花指放在自己眼前看着,随口道:“我的新宠……武功很高,是我母亲给我找的!” “你找死!”关鸣郤立刻怒了,挥掌就要冲过来。 邵翩若凉凉地一笑:“鸣郤,我劝你冷静一下,虽然我很想看看你和他谁武功更高,可是我不想惊动太多人,难道你想让你的百官都知道,你不能人道,你的皇后才找新宠吗?” 这话就像定身丸,让关鸣郤的身形立刻稳住了,他指着邵翩若手抖了起来,半响才强作镇定地说:“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能人道?朕听不懂!” “鸣郤,这话骗骗别人就算了,在我面前就不必说谎了!毕竟我们是夫妻,以后我还要仰仗你……你看,有我肚里的孩子,谁会相信你不能人道呢!” 邵翩若嘲讽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会替你生下这个孩子的……虽然不是你的,可是却是我的,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事,将来他长大了,会给你养老送终的!如果你能活到那一天的话!” “邵翩若,你再胡说八道,朕对你不客气了!”关鸣郤气恼地叫起来。 “哈哈,我胡说八道?你不承认你不能人道?那你对着她们你倒是起来啊!怎么,起不来,所以才一起找了这么多女人试?结果还是起不来……” 她话还没落音,关鸣郤就冲了过来,可是邵翩若身后的男人动作更快,唆地抽出剑就拦在了邵翩若面前,关鸣郤眼神充满了暴戾的气息,看见剑不退反迎,竟然硬生生地以手夹住了剑,一拧,那男人的剑就脱手飞了出去,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挥掌击去。 可是关鸣郤身形如闪电,他还没看清他怎么出手,下一刻两指如钢刀硬生生地插进了他喉间,可怜男人一声都没叫出来,就死了。 关鸣郤转向邵翩若,邵翩若瞪大了眼,脱口道:“关鸣郤,你这是什么武功?” “说啊,不是说朕不能人道的?”关鸣郤伸手,还滴着血的手指让邵翩若惊跳起来,往后一避,随即又站住了,冷笑道:“想杀我?那你杀啊?我倒看看,没有我,你这皇位能坐几天!” 关鸣郤狞笑起来:“这话错了吧,这天下是朕打下来的,没有你,朕也能坐稳这天下……邵翩若,你还真以为你母亲养的那些人都死心塌地地跟随她吗?你倒说说,是皇上权力大,还是你母亲权力大?朕给你们点面子才没戳破你的幻想,反正由你母亲出钱帮朕养着那些人,朕乐得捡便宜……你却非要逼着朕挑明……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觉得朕这皇上是你们赐给朕的吗?” 邵翩若呆住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利用我们?” 关鸣郤伸手,血淋淋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利用?翩若,你不也在利用朕吗?这一点从我们认识以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明明白白说出来呢!好了……这些事咱们都不必追究了,你来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朕不能……那个呢?”   ☆、266.把帝都变成人间地狱 关鸣郤很忌讳那两个字,可是邵翩若说对了,他真的起不来,他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不能辛苦拼搏一场,却落个这样的结局…… 不能人道,那就意味着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那他打下的江山就如同昙花一现,他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呙? 不……关鸣郤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 邵翩若颤抖起来,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沾了血的手在自己脸上游移,想起端木翊毫不犹豫就能掐断红蘖的脖子,眼前这个已经撕掉儒雅面具的关鸣郤也能掐断自己的脖子。 死亡如此接近,邵翩若此时后悔莫及,她怎么就想着自己能与虎谋皮呢! “说……”关鸣郤挤出这字,邵翩若就感觉到了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变得冰冷醣。 “是……是我母亲偶然知道的……她以前和你师父在过一起,虽然时间很短,可是从他口中知道一些药物和武功的禁忌……你练的武功在没练成之前不能碰女人,他……他是这样告诉你的吧!可是他……他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等练成了,你也不行……”邵翩若抖抖索索地说道。 “我师父……”关鸣郤睁大了眼,忽地发出一声怒吼:“你撒谎,他已经很多年没出现了,你母亲怎么可能和他接触?” “真的!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和我母亲认识,可是他们真的在过一起!我母亲很喜欢他,给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可是他还是走了……你该知道,你师父眼睛很高,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住他的!” 邵翩若怕关鸣郤翻脸,急急道:“本来我们也没把你们两联系起来,是你给我找了那个男人后,我母亲才把你们联系起来,她说你师父一定骗了你,否则你不会跟他学这种阴损的武功的!” “不……朕不相信!我师父他怎么可能害我……”关鸣郤有些绝望地一把掐住邵翩若的脖颈,怒道:“一定是你给朕下了毒……才让朕变成这样,把解药交出来!” “皇上……我真没给你下毒……你自己清楚的,我不懂那些,以你的敏感,也不可能有人能给你下毒……你别杀我……” 邵翩若尖叫起来:“也许还有办法,让我去找我母亲,她认识很多能人异士,她一定能找到人帮助你的!” 这话让关鸣郤生出了一丝希望,想了想,他慢慢放开邵翩若,就在邵翩若以为危机解除,刚想舒一口气时,关鸣郤毫不征兆地猛地一脚就踢在她小腹上。 “啊……”邵翩若惨叫一声,人倒飞了出去,撞到了后面的墙上,才落地,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腿间有热流滑了出来,她捧着小腹蜷了起来,痛的差点昏晕过去。 “朕留你一条命,可是朕不需要靠别人的野种来遮掩!”关鸣郤无情地道:“什么新宠你别想了……朕不会允许你把朕的后宫当你淫乱的场地……邵翩若,你最好安分守己做好你该做的事,这样朕还能留你,否则,有的是女人等着想坐你这位置!哼……” 关鸣郤大步走了出去,邵翩若蜷着,看到刚才那几个宫女的尸体还没收走,她看着看着,忽地笑起来。 母亲错了,自己也错了,她们怎么会那么天真,以为这些男人都能被自己掌握呢!本就手无缚鸡之力,是什么让她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 看看关洛蕴,端木纤云,她一直以为自己比她们强,怎么也不可能和她们一样,结果,也没什么区别! 邵翩若肠子都悔青了,感觉到自己的血越流越多,在昏过去的那一瞬间,她想,如果再让自己回到一年前,她一定不会来帝都,留在家乡不比这好百倍吗? **** 赵太妃府上,赵太妃正和几个新宠寻欢作乐,突然门被踢开了,关鸣郤凶神恶煞地冲进来。 赵太妃一惊,慌忙推开身上的新宠,抓过被子遮住自己,才气急败坏地叫道:“关鸣郤,你这是做什么?” “朕会让你看到朕想做什么?”关鸣郤狞笑着,冲上来,一掌一个,瞬间几个新宠就横尸床上。 赵太妃惊慌地抱着被子滚到了地上,她毕竟不同邵翩若,瞬间就反应过来,爬到了墙角缩成一团,才冷冷地说:“你知道了?” 关鸣郤杀了最后一个新宠,才慢慢转过身说:“告诉朕,他在哪?说一句谎话,你就和他们一样!” 赵太妃一手拥紧被子,一手轻抚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发丝,那张风韵犹存的脸露出一丝无奈的 笑:“我不知道!我从他走后就没再见过他!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可是没有他的消息!濮族的神兽出现时,我以为他会去,我也派人去找了,没人见过他!” 关鸣郤沉下脸:“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对朕还有用处吗?” 赵太妃很识趣:“我不是能给你赚钱养士兵吗?鸣郤,我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关鸣郤嗤笑:“想的美,你和邵翩若不同,她没脑子,你却是条毒蛇,朕怎么可能放心留下你呢!” 赵太妃呵呵笑起来,风情万种地对关鸣郤抛了个媚眼,看的关鸣郤差点吐出来,他的岳母,都一把年纪了,还想勾.引女婿吗? “鸣郤,我真没害你的心,我们还要仰仗你呢!你好我们才好,你要相信我!好吧,我知道你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急,我帮你吧,我认识很多人,一定会找到方法让你恢复神威的!”赵太妃讨好地道。 关鸣郤沉默了,他这个岳母的本事他知道,她的确认识很多能人异士,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在赵罡的打击下矗立不倒。 “你先出去吧,等我换了衣服,我们一起想办法!”赵太妃看他犹豫就找到了希望。 这次关鸣郤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赵太妃一笑,慢慢站了起来,对床上的尸体惋惜地看一眼,不过没有什么遗憾,只要有命在,她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 等她换好衣服来到正厅,见自己的人恭恭敬敬地侍候着关鸣郤,关鸣郤冷着脸坐在上方。 “你们都下去吧!”毕竟是关于关鸣郤的隐私,赵太妃不想自己的人知道被灭口。 下人们识趣地退了下去,赵太妃想了想道:“以前听你师父说这种武功的害处,听语气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我们找别人估计没用,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想办法找到你师父,他一定会有办法帮你的!” “上哪找?”关鸣郤烦躁起来,一边是自己的‘病’,一边是才打下的江山,他还要对付赵天泽、赵天澜,这时候是真没时间找人。 “你不是留下濮娟了吗?她是濮族的人,大巫师的去向她就算不知道也有办法打听到!”赵太妃建议道。 关鸣郤一想到濮娟那鬼样子就一阵恶心,可是除此之外他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就点了点头:“朕回去问,你也给朕赶紧找人打听,你知道的……朕要是完了,就没你们,好自为之!” 关鸣郤如来时一样风一样地卷走了,赵太妃赶紧让人去宫里打听邵翩若怎么样了,当得知邵翩若孩子没了,赵太妃叹了一口气,不再迟疑,赶紧找人去打听,不安抚了关鸣郤,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 关鸣郤回到宫里,并没急着去找濮娟,而是让葛山把龙四带来。 龙四脸色淡淡的,早先时候和关鸣郤激烈的感觉都没了,她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果没有那种关系,就只有上下属的关系,她要活命,刚才的嘲讽就再也不能出现。 “你的药!”关鸣郤抛出一个瓶子,龙四顺手接住了,她没急着打开,她现在已经不相信关鸣郤会轻易帮自己了。 “吃了药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关鸣郤无情地道:“别想不该想的,龙四,你要乖乖的,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朕都会给你,要是不乖,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龙四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没路了,拓跋那边回不去,放眼天下,也没有自己可以投奔的主子,只有紧靠着关鸣郤才有活路。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关鸣郤这才满意地颌首,挥了挥手让她先出去。 关鸣郤冷静地想了半天,才去密室见濮娟。 黑暗中,浓重的臭味让他根本不想多踏进一步,站在门口问道:“濮娟,你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大巫师?” 濮娟躺在黑暗的角落,她的眼睛已经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了,闻言只懒懒地说:“你没有救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还有,你找大巫师做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吧,朕的师父就是他!”关鸣郤冷笑道:“朕找他也是为了救你!你的病朕的药不管用,只有找到他,你还有一丝希望!” 濮娟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大巫师是你的师父?我怎么不知道?” 关鸣郤撇撇嘴:“你知道什么……朕去了濮族多少次,你又知道吗 ?这天下知道大巫师是朕师父的人没超过三个……你不知道这事不要紧,知道他的下落就行了!” 濮娟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关鸣郤不耐烦地说:“你自己还有多少日子你知道,你耽误朕的时间不要紧,别误了自己的性命就行!” 濮娟苦笑:“我要是知道他的下落,我还会在这吗?” 关鸣郤立刻转身,抛下一句:“那你就在这等死吧!” 他刚要走,濮娟急叫道:“等下,或者我知道能在什么地方找到他……” 关鸣郤站住,却没回头:“骗朕你会死的很惨,朕可不是关洛飞,赵天楚……朕的手段,你还没见识过呢!” “真的,我没骗你,我糊涂了,我是刚才才想到的……他如果还活着,只会在一个地方……”濮娟急急叫道:“你带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他在什么地方……” 关鸣郤慢慢转过身,一字一句地道:“别和朕讲条件,告诉朕他在什么地方,朕会带他来见你!”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找他,我没时间等你找他来,你不肯带我去,我不会告诉你的!哼……这世间除了我,不会再有谁知道他的下落!”濮娟豁出去了。 关鸣郤看着她的方向,眸子深沉,许久才道:“远不远?要去多久?朕好做准备。” 濮娟嘿嘿笑起来:“你是舍不得你才打下的江山吧!也是,要是去远了,没准你的敌人就会趁机夺了你的皇位……可是很遗憾,那地方离这里千里远,去到了还要花时间找他,你不可能顾及到帝都……对了,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找他,不会你也患了绝症吧?” 关鸣郤沉默了,以濮娟的聪明,就算自己反驳,她也不会相信。 “呵呵,皇位和性命相比,就什么都不是!关鸣郤,孰轻孰重你分的清,有了性命,你失去的都能拿回来,不是吗?”濮娟笑道。 “朕得到的不会轻易交出去的……濮娟,朕带你去找他,你给朕做一件事……”关鸣郤无情地道。 “什么事?”濮娟疑惑地问道,自己对关鸣郤还有用吗? “病毒……朕要让这皇城变成人间地狱……谁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关鸣郤狰狞地说道。 濮娟笑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行,我帮你……等我们找到大巫师,你回来就是救世主,这江山还是你的!哈哈……” 濮娟狂笑起来,无毒不丈夫,关鸣郤的狠毒很对她的心,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找到大巫师,如果找不到,就让整个帝都,还有那些曾经害过自己的人都陪葬吧! 关鸣郤也是这样想的,得不到的就毁了它,他日要是有命再回来,另建一个帝都也不是难事,在此之前,就让想夺皇位的人先尝尝被毁灭的滋味…… 什么百姓,什么大业,此时在关鸣郤眼中都没有自己的‘幸福’重要,不能人道,自己还有什么乐趣呢! *** 三日后,关鸣郤以御驾亲征的名誉亲自带兵出了帝都,留下左右丞相和邵翩若母女暂管朝政。 关鸣郤临走时对邵翩若说:“朕一定会打胜仗,翩若,朕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了,你一定要替朕好好守着这江山,这样你母女还可以做你们想做的事!” 邵翩若木然地看着他,孩子掉了她出了很多血,太医悄悄和她母亲说,她可能不会有孩子了。她这辈子也完了,她恨死了关鸣郤,他自己毁了不算,连她也毁了,她还能有什么想法! 关鸣郤还不知道她不能有孩子的事,拍拍她的脸,洋洋得意地走了。 邵翩若看着他的背影不住地冷笑,以为自己已经在他的掌握中了吗?做梦!他毁了自己,她就让他什么都得不到。 关鸣郤离开帝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赵天泽,赵天澜耳中,赵天澜当机立断,立刻让木君山和石毅一起攻进帝都,抢在赵天泽的前面拿下帝都。 可是赵天泽反应更快,他有支队伍早已经潜进了帝都,木君山和石毅还没动手,帝都已经插上了赵天泽的大旗,这才是关鸣郤走后的第五天。 邵翩若做梦也没想到,她还没把关鸣郤卖了,帝都就换了主子,她还在养病,就被赵天泽的人下了大牢,赵太妃也没想到,自己手下的能人都被关鸣郤拉走了,留给她们的就是一个空壳子。 这运筹于帷幄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荣华富贵转眼就成了云烟,被押进大牢,看到怨恨地瞪着她的邵翩若,赵太妃一阵心虚。 “这就是你给我的?”邵翩若咄咄逼人地责问道。 赵太妃尴尬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翩若,你怪我,怎么不怪你自己没选对人呢!你要选对了人,我们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没选对人?我没选对人?”邵翩若重复地问道,一声比一声高,看着自己厚颜无耻的母亲,她忽地放声狂笑起来:“对……我没选对人……我没选对夫君……没选对生我的母亲,所以我有这样的结局怪不了谁,只能怪我自己……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歇斯底里,赵太妃不安地看看她,等她的笑声小了,才安慰道:“翩若,想开点吧,娘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啊!你别急,只要我们不死,还有机会呢!” 赵天泽是自己的侄子,赵太妃相信,等他来了会见自己的,她在家乡还有钱财,大不了佘财免灾,让赵天泽放过自己好了! “还有机会吗?”邵翩若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她不能有孩子,又成了阶下囚,而夺走帝都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表兄,她就算觉得自己姿色尚可,又怎么利用这个去勾.引赵天泽呢! 母亲不要脸,她还有羞耻之心,那种事她真做不出来。 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赵太妃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你没听说吗?赵天泽不是你舅舅的儿子,他是谢淑岚和赵荀的儿子,他这人连华妃那种老女人都能收,你姿色不在华妃之下,等母亲教你几招,保证他和你在过一起就不会想别的女人……” “够了!”邵翩若突然又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对着赵太妃怒吼道:“别再拿你的想法来左右我,我再也不会让你教我怎么做!我不要像你……我恨……我恨啊……为什么我没遇到一个好母亲,从小教我安分守己而不是如何勾.引男人!我不要过你那种日子……我不要……天天都换新宠,你和楼子里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你贱……” 邵翩若还没喊完,赵太妃已经怒不可恕地冲了上来,狠狠一个耳光就打在了她脸上,赵太妃揪着她的领口怒吼道:“人人都有资格说我,邵翩若,我告诉你,就你没有!我把你养这么大,让你锦衣玉食,想什么有什么,你以为我容易吗?如果我用自己的身体笼络那些男人……你以为还有你吗?邵翩若,你不感激我还骂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不要……我不要……”邵翩若想起了董婉,疯狂地摇着头:“你看看董婉,她也是一人带孩子,她怎么不像你……我宁愿你像她,那么跟你吃再多的苦我也愿意……”   ☆、267.这是你丢下我的报应 “屁话!”赵太妃嗤笑道:“你现在说的轻巧,真让你有那么一天,你更恨我!邵翩若,你要真有你说的那么清高……你别学我啊!你已经长大了,你有自己的思想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你没有,你不也被贪欲蒙住了眼,想要的更多才一直走下去吗?” 这话像一把刀,戳破了邵翩若自欺欺人的心理,她绝望地摇着头,退到角落里抱着自己缩了起来。 赵太妃也被她伤透了心似的,不肯罢休地说:“你骂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你也可以找个平凡的男人终老一生啊,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了?不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吗?锦衣玉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教坏了你?落难了就都怪我了?” “别说了……别说了!”邵翩若抱着自己的头,拼命摇,泪水滚了下来,她做不到……母亲说的对,她早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什么都要好的,真让她去过那种贫困的生活,她不敢想象! 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那时她庆幸的是自己比他们命好,投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既然如此,就该接受贪欲带来的恶果。 赵太妃见邵翩若的泪水,怒气没了,疲惫地在另一边坐了下来,叹道:“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你以为我就没像你一样有过梦想吗?翩若,我也是女人,女人想要的安稳我也想要……可是我得不到,为了保住我们两,我只有选择自己能走的路!” 没有武功,没有护着自己的人,她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笼络人心!也许有其他方法,可她会的只有这样醣!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这种不甘委屈的心理已经转变了,她享乐在其中,觉得自己这也算一种本事…… 赵太妃陷在了自己的回忆中,时而笑,时而哭,都不知道是为自己落到这个地步哭,还是为了迷失的自己而哭…… 邵翩若看向她,满腔的恨意没了,都是女人,而且是习惯了富贵的女人,她们不靠男人又靠什么生活呢? 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啊,她想继续活着,好好看看这世间,外面那么大,还有很多东西她还没看到,怎么能就这样死呢? 一天,两天,被关在大牢中等赵天泽回帝都的母子慢慢又恢复了以前的亲密,当赵太妃再一次说要教她蛊惑男人的秘术时,邵翩若不再反感,虚心地和母亲学起来。 就算听到很多不堪入耳的招数,邵翩若也不会脸红了,她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暗暗发誓,就算不能生孩子,她也要让自己这一生过的精彩,只要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会再让自己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是很美的一个梦! 只是邵翩若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些招数还没学全,就算学全也没有用到的机会了! 她在大牢里,没机会接触到外面,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帝都,已经变成了一个被病魔笼罩的无间地狱。 街上随处可见病人,医馆的门口也挤满了病人,这些病人比上次桃花村发病的更快,病状更恐怖,身上有脓包已经不稀罕了,大片的肌肤溃烂,而且还有传染性…… 一家一人得病,很快全家人都得病,闹的人心惶惶不说,而且更恐慌的事还在后面,大夫也被感染上了,帝都城里的大夫越来越少,有见识的不敢声张,悄悄带着自己的家人逃了。 而那些病人,在得不到医治时,开始哄抢药物,医馆药铺都被砸开,药材全被抢劫一空,抢不到的就抢别人的,这样一来武斗就难免,杀人更是毫不奇怪。 赵天泽带人进了帝都,收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患病的帝都,他开始还没引起警觉,觉得都是关鸣郤纵容出来的刁民在闹事,他让自己的士兵镇.压,抓闹事的人。 很快大牢人满为患,这些犯人中有病人,带病的身体在通风不好的牢房里引起了更迅速的传染。 没两天,赵天泽的士兵中也蔓延开了这种疾病,不少士兵一夜之间就爆发了病状,这事引起了将领们的注意,第一时间报到了赵天泽那。 赵天泽正在筹划正式登基的事,闻言只能暂时放下,把注意力转移到疾病上面,派出御医去四处查看,想找到救治的方法。 这时,帝都的大夫早已经寥寥无几,医馆大都关了门,就连向记也关了门。 向郧西从赵天泽反出帝都后就失踪了,向家的人心知肚明,也没人敢追问他的去向,还主动拿了大笔银子送给赵天楚,才得以保存向记。 赵天楚被打跑,向家的人就嗅出不对,已 经提前把钱财都转移出去,等关鸣郤一走,向家的人更是感觉大难临头,留了几个下人看着医馆就全部逃出去避难了。 医馆药铺被砸,向记也没多大损失,向元泽在外面看到这么多病人,贪婪的心又起了,不管是谁为皇,想保住帝都就必须救百姓,这么多病人,需要大量的药材,不趁机捞一把,也不是他了。 向元泽赶紧让自己的家人到处收购药材囤积着,打算狠狠赚一笔再走。 御医们转了一圈,都被帝都的病人数量之多震惊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病人,也没见过这样的病情,大家都束手无策。 没办法只好回来禀告,赵天泽一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没想到自己接手的帝都竟然是如此不堪,询问御医可有办法,可是这些御医都束手无策,心里有想法的也不敢建议。 这些御医有的自私地想,这样大规模的病发已经无法控制,要想保住帝都已经是不可能了,倒不如撤走。 可是赵天泽才打下的帝都,谁敢这时候建议他放手啊,那不是和通敌没区别吗?所以谁也不敢说。 赵天泽见这些御医都束手无策,提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案,大怒,把大臣都叫来连夜商议,可是这些大臣也没有什么好的良策,最后还是跟随赵天泽比较久的一个将领直言道:“皇上,如今士兵里已经有很多人感染了这种疾病,末将看这帝都城里很多人也感染了疾病,御医们都没办法,末将觉得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放弃帝都吧!等以后情况好转了,再说!” 这话一出,那些官员都看向赵天泽,赵天泽脸色阴沉不定,虽然觉得这将领的话言之有理,可是帝都是沧焰的中心,也是权力的象征,他想名正言顺地做皇上,就只能呆在帝都。 要是这时放弃了,失了民心不说,就等于白白把帝都送给了赵天澜,如果赵天澜碰巧有人能医治这些病人,那不是更得民心吗?以后自己想回来就难了,这样放弃,他怎么甘心呢! 可是不放弃,又没人有办法力挽狂澜,再由着自己的士兵感染,那不是损失自己的兵力吗? 两相权衡,都各有所不能失之处,赵天泽没了注意,只好挥挥手说:“众爱卿再去想办法吧!这撤楚帝都的事容朕再想想!” 官员们都退下了,赵天泽想了半天也没好主意,走到大殿外在御花园里散步。 御花园从上次关鸣郤和赵天楚大战后就一直没修缮,花草都还纷乱地歪倒着,赵天泽看着,莫名地就沮丧了,自己拼搏了半天,得到一个患病的帝都,还得到一个破败的皇宫,摇摇欲坠的龙椅,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他想到了关鸣郤,他为什么在得到这一切后走了?难道他已经预见到会有这场灾难,还是这根本就是他弄出来的? 赵天泽越想越觉得疑惑,联想到探子报上来的消息,关鸣郤出了帝都没去打赵天澜,而是前往濮族。赵天泽忽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觉得自己知道关鸣郤去濮族做什么了! 很久以前,无意中听到师父说还有一个徒弟,难道那人就是关鸣郤? 关鸣郤在这时候去濮族找师父做什么?赵天泽还不知道关鸣郤是为求医而去的,只是联想到了自己身上。赵天澜和关洛飞还有拓跋言他都不放在心上,在他的想法中,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如果关鸣郤真是自己的师弟,那么当世只有他会是自己的对手,他去找师父,就是寻求对付自己的方法,又或者是想得到师父的秘术。 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这是师父除了武功高强之外的秘术,以前赵天泽没想过,一来是师父不肯说,二来是他还年轻,觉得自己暂时还不需要,可是他不需要不见得就能容忍别人得到,特别是可以成为自己对手的关鸣郤得到…… 赵天泽越想越恼火,关鸣郤丢了个烂摊子让自己收拾,自己却跑去找师父,等得到好处再来捡便宜,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赵天泽就有了决定,回濮族,这烂摊子给赵天澜吧,等他收拾好了,自己再享渔翁之利。 有了决定就轻松了,赵天泽来到了华妃宫里,虽然现在他麾下已经有不少妃子,可是他就是喜欢华妃,回到沧焰把华妃安置到太后寝宫,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那些尾随他的官员已经习惯了他对华妃的宠爱,谁也不会再拿这事惹他不高兴。 进了华妃宫里,小宫女看见他就跪下行礼,低声道:“启禀皇上,娘娘午间吐了……” 小宫女话还没 说完,赵天泽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回事,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小宫女笑道:“奴婢要恭喜皇上了,听御医说娘娘有喜了……” “啊……”赵天泽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等小宫女再说什么就往里跑去,边跑边叫道:“你们侍候的好,朕要重重赏赐你们,每人赏十两黄金……” “奴婢谢过皇上……”小宫女大喜,起身就赶紧去把这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姐妹。 赵天泽冲进寝室,见帘帐低垂,就叫道:“爱妃,听说你有喜了,是真的吗?告诉朕,朕要做父皇了吗?” 帘帐动了,一只白嫩的纤手伸了出来,华妃羞怯的声音:“皇上……别说了,羞死人了!” 她的年纪都可以做外祖母了,却在这时候怀了孕,这是嘲讽还是什么啊! 赵天泽冲了过去,一把撩开帘帐,伸手就把华妃抱了起来,大笑道:“有什么可羞的,你有了朕的孩子,朕高兴呢!你说,要什么,朕要好好赏赐你!” 华妃偎进了赵天泽怀中,满脸的无奈:“皇上……妾身什么都不想要!妾身还不知道有没有福气生下这个孩子呢!” 她是赵罡的妃子,女儿赵晓绺是赵天泽的妹妹,自己这身份如此尴尬,有了这孩子,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世人的非议呢! “怎么没有,朕说有就有!”赵天泽被喜悦冲昏了头,那种天不怕都不怕的性格让他嚣张地道:“谁敢乱说什么,朕割了他的舌头!爱妃,你别担心,好好养胎,等生下孩子,朕就立你为后,咱们的孩子就是太子!” “皇上……”华妃笑了,赵晓绺死了让她伤心的阴影被这话瞬间冲没了,如果真是这样,她也满足了! “爱妃……朕明天打算御驾亲征,你这时候有了孩子,可怎么办呢!” 赵天泽高兴之余想到这事,喜悦被冲淡了,去濮族不带着华妃去,留下她难免会被疾病传染,那肚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可是带她去,这一路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呢! “皇上怎么要御驾亲征,难道赵天澜打来了?”华妃疑惑地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朕有事必须去濮族,这一走赵天澜肯定会打进来!”赵天泽蹙眉,低头看到华妃丰盈的身体,心又痒痒的,伸手边乱摸边道:“算了,你还是和朕一起去濮族吧!这是朕第一个孩子,不能让他有事,就是辛苦你了!” 华妃被他摸的浑身痒痒的,娇嗔着推开他的手:“皇上,暂时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朕会小心的……”赵天泽嘻嘻笑着,华妃欲拒还迎的把戏他最喜欢了,当下什么烦恼都抛开了,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一夜好梦,梦醒了赵天泽立刻着手准备撤离,为了照顾华妃,特意让人弄了辆八匹马拉的大马车,垫上了厚厚的褥子,让华妃在里面不受颠簸。 这次撤离,让很多以前懵懵懂懂的官员都清醒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去等于赵天泽放弃了帝都,他们也悄悄地准备,把家人都送走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天泽还没撤出帝都,瘟疫会让沧焰变成死城的事就已经在帝都传开了,更有消息灵通的人把赵天泽要走,御医已经没有办法医治患者的事说了出去。 几乎是一夜之间,那些患者还有无路可逃的百姓全部无人组织自发地涌向了皇宫,把皇宫堵得水泄不通。 赵天泽惊闻消息想走已经无路可走了,这些愤怒的百姓都冲了进来,那些浑身溃烂的病人当先,想阻止他们闯入的士兵一见这些患者溃烂的肌肤都被吓到了,瘟疫的无情他们都听说了,谁敢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和这些不要命的人去拼啊! 士兵们不战而退,百姓们就一路畅通地冲到了皇宫里,抢珠宝,抢药材,只要看见了值钱的东西都抢,很快一路冲到了赵天泽的寝宫。 赵天泽赶紧调集士兵抵挡,可是真正为他卖命的没多少,军命已经无用了,这些士兵见皇宫已经无法控制,纷纷逃了。 赵天泽一点自己的士兵,已经不足五百人。 “杀……把这些刁民都杀了!朕会重重赏赐你们的!”赵天泽一边指使着士兵去屠杀百姓,一边趁没人注意,搜集了银票,自己跑路了。 大势已去,赵天泽见军心溃散,也顾不得怀了孩子的华妃,自己一人跑了。 此时什么皇位,什么爱妃都没自己的性命重要,赵天泽最后的理智告诉他,再不舍弃这一切,落到这些刁民手中,他会死的很惨。 再高的武功,在病魔的侵袭下也等于零,在这混乱中,他已经看到了那些皮肤溃烂的病人,他无法想象自己落的和他们一样的结局! 有命就有一切,他保住了性命,如果还能长生不老,他还有机会回来的! 赵天泽一身功力在逃命时显出了优越性,他离开了皇宫半个时辰,才有士兵发现他走了。 “皇上跑了……赵天泽跑了!他丢下我们跑了!” 不知道谁叫了出来,这下本就无力抵挡百姓愤怒的士兵们都泄了气,纷纷丢了武器,有人转过来和百姓一起搜寻宫里值钱的东西。 这些人终于搜到了华妃宫里,华妃宫里的宫女太监都逃了,只留下她一人。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唇角噙了一抹笑,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笑谁,她手抚在自己小肚上,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呐喊声也不惊讶。 这结果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 什么宠爱,什么荣华富贵,原来什么都不是!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看透,却没想到,真正看透了却在此时此刻。 赵天泽……你的宠爱也不过如此! 对于这段畸形的感情,华妃觉得自己从来没抱过希望,享受着只是她无处可去,所以现在失去也没有什么可惋惜的! “孩子,最可怜的是你,你就不该来啊!”她自言自语着,忽地又笑道:“不过你别急,很快我和你父皇都会来陪你的!你有我们陪着一起上路,你不会孤单的!” “滚出来,就是这个恬不知耻的贱人给我们惹来的灾难……” 外面有人大叫着,石头如雨般从窗子里飞了进来。 华妃淡然地站起来,走到桌边,点燃了火折子。 她伸出去的纤手,大袖滑下,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苞,这些包块才初起,红彤彤的,有些发亮,华妃厌恶地看了一眼,垂下大袖遮住了。 她还有件事没告诉赵天泽,前天她宫里死了一个宫女,就是患了这种怪病,被她让人勒死了,她不想赵天泽知道自己宫里有人患了这种病,他知道了一定不会来她宫里的,她不想给其他女人机会。 “赵天泽,你也会患上这种病的,呵呵……这是你丢下我的报应!” 华妃自言自语着,把火折子丢到了早洒满油的桌布上,一瞬间,火苗窜起,华妃退后了几步,拉着燃烧着的桌布跳起了舞…… 手挥过的地方,火苗也随之而至,很快,整个寝宫都着起了火……   ☆、268.别人没资格管我 太后寝宫起火了,火很快就烧的整个寝宫浓烟滚滚,那些百姓和士兵都被吓的退远了,没人救火,大家都看着火光冲天而上。绝望的情绪在众人心中蔓延开来,都如同这火,感觉越烧越焦躁,越烧越旺…… 赵天澜和关洛飞带兵冲进帝都,冲进皇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萧瑟的感觉。 帝都被病魔笼罩的事两人都已经知道,赵天澜庆幸自己落后了一步,否则这些百姓此时就是把他赶下台了。 在这样惊人的瘟疫面前,任何理智的话都是白说,只有拿出实际行动才能让这些处在癫狂的边缘的百姓们听从命令。 木君山和石毅也带兵冲进了帝都,最后进城的是从拓跋赶来的言铮。 这批士兵不同于赵天泽的,他们进城之前已经被训练过,是关洛飞遵从言铮的方法特意训练出来的,人人都穿着白大褂,戴了防护口罩。 这些士兵以强悍的手段迅速控制了帝都城,再有被专门请来的董相,肖相,还有从家乡赶回来的骆太医一起劝说闹事的百姓先回家,说太子会帮想办法医治病人,控制住瘟疫的醣。 赵天澜之前在百姓中的威望,再加上董相和肖相的威望,还有白言铮的名字安抚了这些暴躁的百姓。 一听以前治好了瘟疫的白言铮回来了,这名字瞬间就引起了百姓的欢呼,很多从前被言铮治好的病人都高声大叫起来:“白夫人回来了!是观音菩萨显灵了……她一定会治好我们的!” 这欢呼声震天动地,让才走到宫门前的言铮听到,心里一暖。 在这些朴实的百姓心中,早已经没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有的只是她付出的收获。 关洛飞还不知道言铮已经来到,看着这些百姓叫着言铮的名字,那喜悦的表情让他心酸之下又有些得意,言铮是他的女人,她得到百姓的肯定就是自己得到肯定,他丝毫不以为杵,反而为言铮感到自豪。 赵天澜是妒忌中夹杂着惆怅,他一个太子,回帝都百姓都不关心,反而一提言铮的名字,这些百姓才有反应,这是何等悲哀啊! 骆太医也为自己的徒弟骄傲,借机赶紧配合董相,肖相劝说百姓回家,那些百姓哪愿意放弃希望,齐声叫道:“我们要见白夫人,只有她保证会救人,会让我们恢复正常的生活,我们才会走!” “对,我们要见白夫人!” “白夫人……白夫人……”众人齐声叫起来,一声高过一声,雷霆般的声音响彻在皇宫上方,让赵天澜和关洛飞都有些束手无策。 言铮只说会赶来帮忙,却没说什么时候到,看这架势,这些人不见到言铮是不会走的。 一群人正面面相窥,不知道怎么收场,这时,远处的人群一阵***动,不知道谁叫了一声:“白言铮……白夫人来了!” 瞬间,似被魔力驱动般,百姓们全部转过身,就见远处内宫门前,一个白衣女子矗立在那。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言铮身后是黎明的光线,笼罩着她,她就站在那,含笑看着众人。 “白夫人……”这些百姓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言铮为白夫人,反正一人叫大家就跟着叫。也许在他们心里,昔日的白芷能保护他们,言铮也能保护他们。 “白夫人……白夫人……”大家都叫着,都期待地看着她,似乎她是驱散帝都笼罩的阴影的希望之光,是他们能恢复正常生活的唯一希望。 言铮看懂了那些渴望的眼神,一步步走了过来。 黎明的霞光就在这时穿透了笼罩的薄雾,放射出来,那笼罩在霞光中的少女,就像从天上走了下来,她身披霞衣,把希望都带到了人间。 关洛飞站在台阶上,遥遥看着这一幕,他的心里充满了渴望,思念,温暖……似乎那人带来的不止是希望,还有幸福! 言铮也看到了他,露出了笑容,这笑容狠狠撞在了关洛飞心上,他所有压抑的爱,思念都活了过来,一时眼中看不到那些百姓,看不到这皇宫的满目疮痍,一瞬间宛如置身百花之中,所有的花都在这一瞬间绽放了…… 言铮在安抚那些百姓,离的远,关洛飞眼中又只有她,没留心她说什么,只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些百姓就散开了,他们一个跟着一个往外面走,边走边回头看言铮,只是都没停步。 让骆太医和木君山,董相,肖相惊奇的事还在后面, 那些抢到财物的,都默默上前,把抢到的财物放在了言铮面前,转身走了。 等最后一个百姓离开,言铮面前已经是一地的东西。 石毅和木君山对视了一眼,都默契地摇摇头,心里有宽慰也有遗憾,遗憾的是这女人不会做沧焰的国母,要是她做了,沧焰不会再动荡了! 欣慰的是,言铮心里还是有沧焰的,她没有趁沧焰处于风雨之中落井下石,这就是沧焰百姓和他们所有人的福气了。 等百姓们都走完,言铮才转身,走到了赵天澜面前,微笑着道:“恭喜太子又回到了帝都……我希望,在我在帝都的日子,帝都能恢复以前的繁华,太子愿意和我一起重建家园吗?” 赵天澜看着言铮,她的微笑阔别已久,却还是令人心动,只是眼角的余光在看到关洛飞痴痴看着她的眼神后,他强迫自己放弃了这点心动,赵天楚,赵天泽的前车之鉴足以引以为鉴,他如果想坐稳这龙椅,就别招惹这女人。 放下吧!她再好也不属于自己! 赵天澜深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子:“我愿意!” 没有多余的话,赵天澜和言铮互视着,两人都知道对方对自己承诺了什么,为了帝都的繁华,为了大家都能有个安居乐业的家园,他们都会放弃一些东西,齐心协力地共建家园。 “呵呵……这些财物,皇上就当被抢了吧,送给我算了!”达成一致,言铮就调侃道。 赵天澜的目光落在那些财物上,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行,都送给你了!” 这皇宫接连二三地发生变故,这些财物功不可没,赵天澜不是迷信,只是他很聪明,他知道言铮不是贪财的人,这些财物会有它们该用的地方。 没有民心,就算留下这些财物也等于零。 “那好,我还想请殿下把关将军派给我做下属,可以吗?”言铮问道。 赵天澜看向关洛飞,微笑:“行,关将军,本宫把你派给白小姐,以后她的命令就是本宫的命令,违令她有权先斩后奏,怎么样,你敢接令吗?” 关洛飞立正,大声道:“末将接令,太子放心,末将一定好好听白小姐的命令!” “哈哈……那就好!关将军,你去吧!” 赵天澜挥挥手,关洛飞立刻狗腿地跑到言铮身边,笑道:“白小姐,末将现在该做什么?” 言铮指了指那些财物:“先把这些财物搬走!” “是!”关洛飞立刻叫了自己的手下,把财物搬出宫。 等他折身,就见言铮和赵天澜站在一起,董相和一帮将领都围着他们。关洛飞走近,听到言铮在命令这些将领该做什么,赵天澜不出声,显然是默许的。 等交待完,言铮走出包围圈,看着关洛飞道:“走吧,我们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她大步往外走,关洛飞追了上来,满腹的话堆积在心头,浓缩成一句:“言儿,我想你!” 言铮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看他,一笑。 关洛飞看到她的笑,再也忍不住,往前一扑,把她紧紧拥在怀中,唇饥渴地寻到她的,就如狼似虎地猛啃噬着,似乎想把她吞进肚里。 言铮没犹豫,抬手搂住他的脖颈,配合着回应他。 身后关洛飞的侍卫都站住了,含笑看着他们。 远处那些将领也停止了讨论,都看向了这边。 没有人觉得这两人当众相吻伤风败俗,站在这满目疮痍的皇宫,再想到之前两人的种种磨难,这些人心里都感慨万千,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能再走到一起,需要的不止是缘分,还有坚持和对彼此矢志不渝的爱啊! 是啊……坚持和矢志不渝,他们也需要这些品质,才能一起共建家园。 *** 言铮和关洛飞手牵着手回到了白府。 沧焰在这场浩劫中不能幸免,白府同样也没能幸免,东西被抢劫一空,那些种植的药材却奇迹般地都存活了下来,大概冒出来的脆弱的花叶让人不忍践踏吧! 绿荷和江晴姐弟都在敛芳的护送下回来了,她们比言铮慢了一步,言铮在宫里,她们就先到了白府。 正忙着 收东西,言铮回来了。 “小姐……”听到消息,绿荷和江晴姐弟都冲了出来,把关洛飞挤到了一边,抱着言铮又哭又笑。 言铮眼睛红了,抱着她们一个个安抚,关洛飞含笑看了一会,就转身把侍卫们找来,先收拾白府,让主仆们都住下。这是忙碌前的宁静,他知道,言铮之后会很忙很忙,毕竟那么多病人,而且这次的病不同上次,她会很辛苦。 “双启,找几个人去找笼子,我们去抓老鼠去!”关洛飞吩咐双启。 双启笑起来:“二爷你还是算了吧,我们去就行了,免得夫人还要抽空照顾你!” 关洛飞尴尬,心里却很舒坦,被双启这声“夫人”叫的心花怒放,点头道:“行,你们去,本将军都要听夫人的话,以后你们也要听夫人的话,夫人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双启哈哈笑起来,打趣道:“二爷,你这样维护她,就不怕将来夫人更难管吗?” 关洛飞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我在她面前,就没有赢的时候,算了,我认命了,这辈子就让她管我吧!除了她,别人也没资格管我了!” 双启懂了,二爷虽然是说笑,可是却是无比认真,这一路走来,他也知道了一个事实,二爷这辈子,除了言铮,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动心,既然如此,他们也别枉做小人了,就认准这个主母吧! 双启带了双明去抓老鼠,这边关洛飞回去找言铮,她已经安抚了绿荷她们,大家都各做各的事了。 “我们现在做什么?”关洛飞问道。 “去药铺……”言铮道。 关洛飞没多问,立刻带了人跟随言铮前往药铺。 等一行人到了药铺,看到药铺前面站了很多人,有百姓,也有大夫,为首的是李大夫,看到言铮也没太多的寒暄,直言:“我们今天就开业吗?” “明天!”言铮让关洛飞去把百姓劝走,自己带了李大夫还有他找来的大夫们走进了药铺。 药铺已经被洗劫一空,药柜都东倒西歪,关洛飞带来的侍卫们没等言铮吩咐,都自觉地赶紧收拾起来,言铮很满意,等他们收拾出一间屋子就带人进去开会。 “现在帝都还有多少大夫?”言铮问李大夫。 李大夫苦笑:“很多都跑了,留下的不足二十人!” “这么少!”言铮算算,李大夫带来的只有六个人,其他的李大夫应该通知了,可是那些人却不肯来,言铮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还在乎门户之争吗? “御医也只剩七八个了,这么多病人,我们人手不足!”言铮冷静下来,对着来给自己捧场的大夫们道:“这次瘟疫蔓延的情况很糟糕,我知道让你们来帮我危险性很大,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想法!” 一个大夫很爽直地说:“我知道危险,我家里已经有人患病死了,我没办法医,听说白小姐医术高明,我过来帮忙一是想学习,避免自己的家人死亡,二是这帝都是我们生存的地方,我不想背井离乡,能为大家出点力也好!” 另一个大夫附和地点头:“我也不想离开帝都,这里再怎么危险也是我们的家,换了别的地方也不见得会更好。大家乡里乡亲,有了困难互相帮助,要走了,可能就是永别了,真舍不得!” 有个大夫也说道:“对,看着不忍心,我学医就是想帮助病人,怎么能在这时候走了呢!赵家兄弟怎么争皇位是他们的事,不该牵扯这些无辜的百姓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愿意留下来的。 言铮听了很感动,不管什么原因,他们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救人,这种品德就值得敬佩。 言铮不再迟疑,开始和众人商量该如何控制瘟疫。 李大夫先问道:“言铮,你还没想好对策吗?时间不等人啊,这次不同上次,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不能再等你研究啊!” 他知道自己为难言铮了,可他也是没办法,随时要担心被传染,要不是接到言铮的信说会赶来,他早带着自己的家人逃走了。 “李大夫别急,这种病我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可也不是没办法,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一定能找到方法的!”言铮安慰他。 李大夫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言铮见其他大 夫也不以为然,就苦笑:“我不是神仙,我只能尽力,希望你们理解我……不管怎么样,这都需要一个过程!药材你们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买了,只要找到方法,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个大夫不客气地说:“听说太子让你全权主管这事,我们相信太子是有心治理好帝都的,可是有心不等于有能力,我们怎么保证,你能想出方法呢?要是不能,这帝都会不会再次被弃?”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更会晚点,谢谢各位亲对风的支持!O(n_n)O!   ☆、269.有心也只是对你 “不会!”言铮坚决地说道:“你们可能都知道,我在拓跋的事,我如果想放弃我就不会回来!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放弃的!你们可以相信我,我以我白家的名誉起誓,和帝都共存亡!” 那大夫无话了,另一个大夫苦笑:“白小姐,你有这样的决心也要有这样的能力啊,你现在都一筹莫展,让我们怎么相信你能救大家呢?呙” 他是想着言铮有方法才来投奔的,却没想到言铮也没想到办法。 言铮一笑:“我说了,给我一点时间,我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了解这病,让我了解一下……三天,你们给我三天时间,要是我还找不到方法,你们可以做你们想做的事!” 听言铮这样一说,李大夫打圆场:“大家就给她点时间吧!我们大夫诊病都还要了解一下病情,她初来乍到,都还不了解病情就逼她拿出方法也不现实。大家听我一句,就按她刚才说的先去做自己的事吧!” 言铮现在最需要的是人手,她的建议是让大家去游说那些大夫一起合作,这样群策群力作用会比较大醣。 几个大夫也认清了现实,一起商量怎么说服别的大夫,等有了结果大家就告辞了。 关洛飞等人走了才走进来,怜悯地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必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三天想出方法,你会累死的!” “累死也有你陪我不是吗?”言铮笑了笑问道:“让你去找刘崔,找到了吗?” 刘崔自汪大人死后,就带着自己的干儿子逃了,言铮没到沧焰之前就让春风楼的人寻找他,一直没消息。 关洛飞摇摇头:“还没消息!我好奇,你找他干嘛!他不就是一个仵作吗?能有什么用处?” 言铮白了他一眼,挤兑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关洛飞,你该学着欣赏别人的长处,而不是一直门缝里看人!” 关洛飞还没回答,门口有人叫道:“小姐,有位董夫人求见!” 董婉,言铮第一时间想到这名字,淡淡一笑:“请她进来!” 董婉和肖北的事她知道,她不喜欢董婉不代表不认可肖北,总要给肖北面子。 一会董婉走了进来,言铮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董婉有很大的变化,她穿了布衣,没有以前的雍容华贵,可是脸上却洋溢着一种自信,那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入了骨髓,让人觉得踏实。 “言铮,听说你回来了,我刚才去白府找,没找到,有人告诉我你在这……”董婉微笑道:“我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这告诉她的人是谁,不言而喻,言铮笑了笑:“我还没忙呢,也没有忙让你帮!对了,好久不见,家里人都还好吗?” 董婉点点头:“小玉好多了,虽然还是不肯开口说话,晚上睡的安稳多了!小宝也长大了,很健壮。” 自闭不是一时就能见效的,言铮理解地点点头,她在拓跋想到肖北的时候就打算出手帮忙,只是眼前还不是帮忙的时候,等她先搞定这烂摊子再说吧! 关洛飞对董婉没好感,见她进来就出去了,董婉眼里闪过了一丝尴尬,等他出去才苦笑道:“我对你做的事,是不是不管我再怎么弥补,你都不会原谅我?言铮,你很大度,就不能对我大度一点吗?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言铮是这些人的核心,只有言铮接受了自己,大家才会接受她。 言铮看出来了,却很讨厌这样被威胁的感觉,如果不是有肖北,董婉会这样积极讨好她吗?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别说了,董婉,我们都忘记以前的事,从新开始吧!什么原谅不原谅都无所谓了,以后在一起生活,互相理解支持就行!”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如果董婉能和肖北在一起,至少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董婉听出了言铮的言下之意,苦笑:“你是看在肖北的面子上和我说这些话吧!言铮,我不想领这个情……我和肖北不会在一起的!” 肖相的骄傲,怎么可能容许肖北娶一个带两孩子的女人呢!肖北也没表过态,虽然会关照她,可是离有情总差了点,董婉能感觉出来。 她不承认自己喜欢肖北,把这种喜欢深深藏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样对大家都好。 言铮看她,刚才的自信在说到肖北就变成了卑微,她心一动,对她的不满在这一瞬间没了,有的是怜悯,这 条情路的确很坎坷啊! 虽然觉得她配不上肖北,可是肖北那么清高的人,又有谁真正配的上他呢! 有点好感已经是不易……言铮突然想起《倾城之恋》上流苏的话……这点好感够维持一段婚姻了吧!这世间很多人都糊糊涂涂在一起,自己又何必去替他们较真呢! “我才回来,这里很多东西要人打理,你要有空,可以帮我收拾一下!”言铮妥协了。 董婉顿时眼前一亮,笑道:“行,我这就去帮你收拾!” 她高兴地走了出去,言铮叹了口气,刚转身,就看到关洛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门口,他学着她叹了口气,道:“不喜欢又何必勉强自己接受呢?” 言铮耸耸肩笑道:“这世上有多少事又能因为喜欢而做呢!” 关洛飞想想也对,只觉得这话题要说下去没完没了,就道:“双启给你抓了很多老鼠,要去看看吗?” 言铮听到老鼠就想起上次的事,忍不住看着关洛飞笑,关洛飞脸一红,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哎,生气了?”言铮追出来,还是忍不住笑,关洛飞无奈,回身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死你算了……没心没肺的!” “我是高兴……”言铮拉住他的大手摇了摇:“有心了!” 关洛飞得了她这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凑过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嘀咕道:“有心也只是对你,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呢!”言铮微笑:“那我对你的心你知道吗?” 关洛飞脸更红,狠狠地点点头,这次真甩开言铮大步跑走了。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大笑,看来二爷有些地方还是很单纯啊!很好,不过还不够,他还欠自己一笔帐没还呢,等这事了结了,她要和他好好算算这笔帐…… **** 言铮花了一天的时间走访了大部分病人,又花了一天时间寻找病源,最后一天,她都呆在自己的实验室,苦思解决的方法。 关洛飞和药铺的人都不敢打扰她,关洛飞在远处走来走去,心里怜悯大于焦躁,他知道言铮一天没吃东西了,她说食物会让她分散精力,她要集中精力想问题。 到了下午,飒芥和自己的人押了药材进城,关洛飞得到消息就赶紧带人迎到了城外。 长长的押运队伍,押着几十辆马车浩浩汤汤地来了,关洛飞一看那些镖师,就知道这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飒芥这人的确深藏不露,做的事也出人意料,关洛飞却不担心他了,和自己一样,飒芥已经放弃了他的梦,只想做个闲云公子。 赵天澜听说飒芥还活着,就让关洛飞招揽他,关洛飞还没和言铮说这事,想先和飒芥谈谈。 马车近了,飒芥在队伍的后面,听到关洛飞亲自迎了出来,就打马跑向前,关洛飞看到这个以前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公子哥穿了一件粗布衣服,风尘仆仆,连脸上的胡渣冒出来都没管,就笑道:“飒公子,变了个人似的,让我有点不习惯啊!” 飒芥跳下马,往他后面看看,不见言铮,就挑眉道:“你夫人呢,我为她奔波受累,她也不说来迎接我一下!”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事情,可能不知道你今天来吧!你放心了,我已经让人备好酒菜,等把药材安顿好,我们好好喝几杯!” “和你喝酒有什么乐趣,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你夫人陪!”飒芥嬉皮笑脸。 换了别人说这话,关洛飞早翻脸了,可是这是飒芥,关洛飞知道他和言铮的友情有多深厚,他已经不是从前动不动就冲动的关洛飞,经历了这么多,怎么会为这人故作的轻佻翻脸呢! “有没有乐趣,喝一次不就知道了?也许你会发现,我更适合和你喝酒呢!”关洛飞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指挥士兵把马车都迎进城去。 等马车走完,关洛飞回头,看到飒芥还站着,挑眉:“走啊!” 他先上了马,打马回城,飒芥赶紧跳上马追了上来。 “关洛飞,你变了!”飒芥和关洛飞并肩骑行着,闲聊着。 “你不也变了!”关洛飞边走边观察街道两侧。赵天澜进了帝都,没急着称皇,他对手下的官员说,如果不能给帝都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他不配为皇。 这说辞立刻传到了民间,赵天澜得到了百姓的众多好评。联系之前赵天澜捐出皇宫的财物给百姓买药材的举动,这话更让人感动,大家都看着,这位太子能不能真的做到以民为本。 街道两侧很多店铺还没开业,这很正常,一来大家都被瘟疫闹的不敢接触外人,二来,他们都在观望,看言铮到底有没有本事扑灭这场瘟疫,如果没有,迟早要走,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大家都变了,连帝都也变了!……”飒芥随着关洛飞的目光转动,看到昔日的繁华街道空旷无比,心中酸涩,叹了一口气:“你说,这都是为了什么呢?” 关洛飞看了他一眼,两人从没一刻心灵如此相通过,关洛飞知道飒芥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拿不定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为了什么都不是我关心的事了,我现在只想帝都太平,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再娶言铮,以后让她给我生几个孩子,看着孩子们长大,这一生也就知足了!”关洛飞平淡地道。 “要求真低……我记得你以前很想做大将军的!”飒芥嘲讽道。 “那是以前,经历了这么多事看开了,我就算做了大将军,要是身边没了朋友,亲人,那还有什么意思呢!”关洛飞眸中有些惆怅,关鸣郤逃了,可是他知道,他们还有一场较量,那是无法避免的。 这场较量只有一个赢家,他不知道谁赢谁输,也不想去想。 “听说老人都喜欢念旧,关洛飞,你老了!”飒芥笑道。 关洛飞转头瞪了他一眼,嗤笑:“你不老你回来做什么?” “我没否认我老了啊!”飒芥用马鞭子指了指街道两侧:“我就是老了才念旧,不想自己长大的地方变得面目全非,所以把我前半生打拼的钱财都贡献出来,希望能帮一点是一点!” 关洛飞笑了,点点头说:“既然我们都老了,那就服老吧,安分守己地守着朋友、亲人吧!酒越久越醇,朋友能相伴到老也是福气!”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这一刻他们在无形中达成了默契,都知道对方的心意了。 等看着那么多药材装进临时布置的仓库,关洛飞还是为飒芥的能力惊了一把,佩服地说:“怎么弄到这么多药材的?”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想想都能知道是何等艰难。 飒芥笑起来,冲关洛飞眨了眨眼,自负地说:“大半是凭我的本事弄到的,有部分是抢的,你猜我抢谁了?” “向家!”关洛飞毫不犹豫地道。 “聪明,那蠢蛋看不清形势,还想着囤积药材发横财呢!我一得到消息,就毫不犹豫地下手了,让他替人做了回嫁衣!” 飒芥得意地道:“我还让他发誓,这辈子都不回帝都了,否则断子绝孙!老子就是不想他来给言铮添堵,帝都也不需要这样的奸商!” 关洛飞撇嘴:“你不会让他把帝都的房契都送给你吧!” 飒芥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关洛飞,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吗?” 关洛飞给了他个大白眼:“我看真正的奸商是你吧!这抢了人家的药材,霸了人家的房产,没花一文钱,你不是奸商还有谁是奸商!” 飒芥得意地狂笑起来:“做奸商也要有能力啊!更何况,我这也不是只为了自己!做的名正言顺呢!” 关洛飞好奇地挑眉,飒芥却不解释,拍拍他的肩说:“以后你会知道的!走了,喝酒去!希望你家夫人给我们做一桌好酒菜,我今晚就和你不醉不归!” 两人回到白府,才到门口,关洛飞就看到双启在等他。 “有事?”他挑眉。 双启苦笑:“邵翩若郡主托人送了一封信给你,想见你!”他呈上了信。 关洛飞没接,无情地说:“烧了!不见!” 飒芥却推了推他:“去见吧,好歹也相好了一场,她落到这样的结局,你见见她让她死也瞑目!” 关洛飞顿时炸毛了,怒目圆睁:“怎么说话的,谁和她相好了一场,我和她就没有什么!” 飒芥撇嘴:“你不想知道关鸣郤去了哪里吗?去做什么了?她可是最了解内情的!也许还知道怎么引来了这场灾难!” 这话让关洛飞犹豫了,飒 芥说的有理,邵翩若最了解关鸣郤,他想知道关鸣郤去濮族想做什么就只能通过她。 “我在你家等你,快去吧!”飒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关洛飞无奈,转身带了双启去大牢,到了大牢门口,正好遇到几个戴了防毒口罩的士兵抬尸体出来,关洛飞扫了一眼,愣住了,是赵太妃的尸体…… 尸体衣服都脏的惨不忍睹,可是那昔日雍容华贵的脸却保持着干净,脸色还红润,似乎睡着了一般……   ☆、270.幸福的含义 “她怎么回事?”关洛飞看赵太妃的脸色不正常,想起飒芥假死的事,就叫住一个士兵问道。 那士兵见过他,就恭敬地道:“回关将军的话,这女人感染上了疾病,她就自己吞了金,死了!” 吞金?关洛飞有些怀疑,这进了大牢都被搜身,她哪来的金啊呙! 可是想起邵翩若都能给自己送信,这也没什么不可能了醣! 关洛飞挥挥手,让那些士兵走了。他想了想,赵太妃都感染了疾病,邵翩若可能也无法避免,找自己来可能就是想求他让言铮来给她治。 走进大牢前,关洛飞戴上了口罩,跟言铮学的,他不像有些人对此不以为然,他相信言铮,只要她说的一定是必须照做的。 牢里的士兵很多也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这是他们的将军命令的,关洛飞看到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看来言铮在帝都越来越有威望了。 牢头见他来了,赶紧迎了出来,道:“关将军到大牢,是有事吗?” 这里的瘟疫传染比外面更严重,牢头才来了两天就看到了无数的死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自己也感染上瘟疫,他有点私心,希望关洛飞是来下令杀了这些人的,这样自己也能安全点。 “我要见邵翩若,把她提到审讯室!”关洛飞道。 牢头一听要见邵翩若,就想到了赵天澜,人家毕竟是表兄妹,也许赵天澜不想邵翩若死才派关洛飞来,就赶紧去提人。 关洛飞在审讯室等了半天,才见邵翩若走了进来,她换了一件干净的囚服,脸也很干净,似乎梳洗过,除了那身囚服,少了首饰,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关洛飞心知肚明,这一定是牢头想邵翩若可能会出去,徇私了。 “郡主,好久不见……”关洛飞淡淡地招呼她坐下。 邵翩若看看,这屋里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关洛飞坐在桌子那边,对面放的椅子就是她的,这就像审犯人,如今自己是阶下囚了。 她自嘲地一笑,也不计较,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才道:“你叫我郡主,我该叫你什么呢?关将军……还是洛飞哥哥?” “叫关将军就行!”关洛飞漠然地道。 邵翩若呵呵笑道:“你还姓关?听说你不是谢淑岚的儿子……你没查自己的身世吗?” “这和你今天要见我的事有关系吗?如果没,就说你想见我的事吧,别扯这些!”关洛飞不耐烦地道。 “有关系啊!你先告诉我,你查自己的身世了吗?”邵翩若执着地问。 关洛飞冷冷一笑:“没……有什么可查的,我就算不是她儿子,我父母也不可能活着了,我何必自寻烦恼!” 邵翩若笑起来:“关洛飞,你不诚实,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查呢!你是不想告诉我而已,那我自己猜好了……关洛飞,你的父亲可能是我舅舅……赵……” “行了!”关洛飞猛喝一声打断了她,站起身说:“你不想直说就算了,我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陪你瞎扯,我走了!” “关洛飞,你孬种!”邵翩若叫起来:“你不想让我说,是怕赵天澜知道不肯放过你,还是你有野心,想和他夺天下呢?要是这样,我能帮你,我母亲还有钱,我全给你……” “邵翩若,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扔出去?”关洛飞沉下脸,他有一瞬间很冲动,想掐死她,只是想起她可能感染瘟疫,关洛飞不想碰她。 “为什么不让我说?关洛飞,你比关鸣郤聪明,你想要这天下也不难,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居于人下呢!他们能得到的,你也能得到!”邵翩若鼓动道。 这次关洛飞没回话,大步走到门口,手放到门上时,停住了,转头看着邵翩若:“邵翩若,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不是关鸣郤,不是赵天泽,赵天楚,他们想要的对我来说都是粪土……可能你觉得我言不由衷,可是想想,他们和你,在这场游戏中得到了什么?皇位?嘿嘿,都坐了几天?好吧,就算像你舅舅坐稳了,可是又维持了多久?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有眼睛,你都看到了,我就不必说了!这就是你想让我争的?” 邵翩若不甘心地争辩道:“不一样……如果是你,一定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人是会变的,在权力的高峰,在阿谀奉承声中,关洛 飞可能变得不是关洛飞,可能会变成赵天泽,关鸣郤……这样,结局还是一样!邵翩若,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关洛飞感叹道。 “那什么才是你想要的生活?”邵翩若嘲讽道:“和白言铮长相厮守吗?你就甘心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 关洛飞点头:“心甘情愿,如果能和她长相厮守,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到老,我甘之如饴,不会有任何遗憾!你说我胸无大志也好,孬种也好,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邵翩若没想到自己真猜中了,心里一阵空落,夹杂着莫名的怒气吼道:“你撒谎,你不是这样的人!你骗我!她有什么好,你为什么非要守着她?” “她很好……至少比你们强百倍!她的好我不需要告诉你……我自己知道就行!” 关洛飞想到言铮,心里暖暖的,语气也放缓了,有些怜悯地看看邵翩若:“邵翩若,你原本也可以像她一样,为自己谋个好夫君,是你自己放弃了!” “别和我说这些!”邵翩若瞪他,不甘心地叫道:“关洛飞,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世间的好女人很多,你可以把她们都招进宫里的!你可以的!你试试,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邵翩若,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那我也没留下的必要了,祝你好运!”关洛飞毫不迟疑地拉开了门。 邵翩若扑了过来,想抓他:“不准走,我还有话没说完!” 关洛飞哪会让她扑到,一扭身闪开了,邵翩若扑空,把门撞上了。 “洛飞……好吧,你不想做皇上我不勉强你……你救我出去,看在我们从前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帮帮我……我不想再留在这里!”邵翩若语气一转哀求道。 关洛飞站的离她远远的,无情地说:“你求错人了,你该求的是殿下……他是你表哥,又是帝都最有权势的人,只有他才有权放你出去!” 邵翩若掉下了泪:“我托人给他带信,他不肯来见我!” “我会帮你再带口信给他的,到时你自己和他说吧!”关洛飞不为所动。 邵翩若幽怨地看着他:“洛飞哥哥,不要这样绝情好吗?我没感染疾病,真的,不信我让你看……” 她说着就开始脱衣服,关洛飞忍无可忍,都到了这侍候,她还想用女色魅惑自己吗? 关洛飞抬手,指间飞出一枚暗器,击在了邵翩若手肘上,邵翩若的双手顿时垂了下去,再不能动。 “别和我来这套!邵翩若,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你要是没话说,我走了!”关洛飞冷冷地道。 “洛飞哥哥……”邵翩若拿出最后一招,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嫁给关鸣郤是不得已的,都是白言铮害我的,如果不是她,我喜欢的是你啊……我想嫁给你,可是我被关鸣郤看光了身子,迫不得已才嫁给他……你知道关鸣郤怎么对我的吗?他不能人道,为掩人耳目还找了别的男人侮辱我……我有了孩子,他无情地把孩子踢掉了……我有这样的结局都是白言铮害的!这样的女人你还喜欢,你是不是被她迷惑了?” 不能人道?关洛飞的注意力只在这上面,他为什么不能人道?这和他去濮族有关系吗? 他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邵翩若气恼地瞪他,为了留住关洛飞,只好回答:“你不知道吧,濮族的大巫师是关鸣郤的师父,是他教关鸣郤练一种武功,这种武功是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不能近女色。关鸣郤不知道,为了练功就一直遵守训诫,他做了皇上后觉得自己大功告成了,想开戒,结果发现自己不行!他就带濮娟去找大巫师,想找到解救的方法!” 关洛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就奇怪了,关鸣郤怎么不守着辛苦打下来的帝都,跑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想想关鸣郤的心理,关洛飞苦笑,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不懂关鸣郤的心情呢,皇位重要,可是不能人道却是比失去皇位更重的打击,他如果找不到解救的方法,就算守住江山也不会高兴的。 “这瘟疫是他和濮娟弄出来的吧?”关洛飞沉声问道。 邵翩若点了点头:“关鸣郤说,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所以临走时让濮娟下毒……只是我没想到,濮娟的毒这么厉害!” 邵翩若已经见识了不少人死亡,也见到了大牢里那些病人的惨状,她心惊胆战,无法想象世间怎么有这么霸道的毒药。 关洛飞却知道,这种毒的霸道不是它多厉害,而是它极强的传染性,帝都百姓密集,只要找对方法,要让一个城的人毁灭并不是什么难事,这种事只有丧心病狂的人才做的出来。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关洛飞没心再和邵翩若敷衍,淡淡地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向殿下求情的,你要是有命活下来,我送你一句忠告,以后安分守己吧,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洛飞哥哥,你不能娶我吗?”邵翩若没得到回答,关洛飞似乎没听见,拉开门大步走了。 “你混蛋!我诅咒你和白言铮都感染上疾病,死的比任何人都惨!”邵翩若气急败坏地大吼道。 关洛飞早走远了,他走到大牢门口,停了一下脚步,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摇摇头走了。 等关洛飞走远,许久,审讯室隔壁才走出一个男子,一身青衣,脸全罩在口罩中,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早已经无人的牢门口,半响才走进了审讯室。 邵翩若还耷拉着手站在原地,看到这男人,眼睛一亮,张口就叫道:“天澜哥哥,你来看我了?” 赵天澜关上了门,回头漠然地看着她。 邵翩若心虚地避开了他明亮的眼睛,可是一转眼,又直视着他,笑道:“你早就来了吧?我和关洛飞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赵天澜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邵翩若嘿嘿笑起来:“怎么样,发现你相信的人不能相信,这滋味不好受吧?” 赵天澜转身,负手看着审讯室高高的窗口,那窗口很小,说是窗子,其实就是几个凿出来的孔,估计只能钻过一只猫。 “天澜哥哥,你赶紧杀了他,否则他一定会和你抢皇位的!”邵翩若怂恿道。 赵天澜抬手指了指窗口:“翩若,你看,夕阳……” 邵翩若莫名其妙,自己在和他说正事,他和自己扯夕阳,什么意思? 她看过去,只见小小的窗口透进了夕阳的红光,远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她看不到全景,只能看到小窗口透进的光。 “很美……我已经很久没注意了!”赵天澜微笑。 邵翩若气急:“夕阳有什么好看的,我在和你说正事,你听到了吗?你要是不赶紧对关洛飞下手,他会夺了你的皇位的,你不知道吗?他可能是舅舅的儿子……” “可能不是一定,就像我们现在看夕阳,谁知道这明朗的日子明天会不会乌云密布呢!” 赵天澜懒懒地转过身:“翩若,你一向很聪明,我也很喜欢有你这样聪明的妹妹,只是,太聪明了就不好了!” 邵翩若瞪眼,这是什么意思? “言铮也很聪明啊,她比我们所有人都聪明!所以你要赶紧杀了他们,否则有她帮关洛飞,你就有大麻烦了!”邵翩若怂恿道。 “对,你终于肯承认了,言铮比你们所有人都聪明!”赵天澜有些遗憾:“可惜我和她无缘,否则她是最适合配在我身边的人!要是她做了皇后,我想沧焰一定会是所有国家中最强之国!” “天澜哥哥,你别乱想了,她不会嫁给你的,她和关洛飞是一丘之貉,她只会帮关洛飞!”邵翩若感觉有些不妙,不会赵天澜也喜欢言铮吧! “嗯,我知道,她不会嫁给我的,她喜欢的是关洛飞!”赵天澜没掩饰自己的遗憾:“我一直希望有这样一个人,能陪我同富贵共患难,只可惜,这世间同富贵的人容易找,共患难的却难求!” “你都知道,那还不赶紧杀了她!”邵翩若拼命游说。 赵天澜笑起来:“翩若,你知道你和言铮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不是你聪明不如她,而是你的私心!你想借我的手杀她,却没替我想想,我杀了她有什么好处?” “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对了,天澜哥哥你是想让她帮你扑灭瘟疫吧!那就等她扑灭瘟疫再杀她吧!”邵翩若自以为是。 赵天澜怜悯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翩若,你想活命吗?” 邵翩若心沉了下去,不甘心地问道:“天澜哥哥,你喜欢白言铮?” 赵天澜没否认,如果这事压在自己心头无人诉说很痛苦,他愿意和她说说,反正在他眼里,邵翩若已经是个死 人,死人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的。 “我喜欢她……我不止一次想,要是她是我的,我会怎么样!也许会很幸福吧!” 幸福的含义是什么?赵天澜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他听从自己外祖的话娶了‘冲喜’的妃子,让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又借助外祖的力量,重新回到了帝都,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地位,一切都垂手可得,可是他没感觉幸福。 那天,看到关洛飞和言铮当众拥吻的激烈,看到关洛飞张扬满足的笑,他突然羡慕起关洛飞,觉得自己知道了幸福是什么了! 那是寻寻觅觅,经历了苦难,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 那是辛苦一天,回家,灯下的人在等的温馨…… 那是从此后,不管路途如何遥远,有一双手矢志不渝地相携的共勉…… 那还是,历经千山万水,能并肩看夕阳朝阳此起彼落的平凡…… 那一瞬间,他知道了,幸福就是这些因素加起来,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幸运大奖…… 也许可以,他的野心,他的性格,他想要的都在制约他得不到…… 于是,只能看着别人得到。 他可以妒忌,可以毁灭别人的幸福,只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赵天澜悲悯地看着邵翩若,他们都还年轻,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就如关洛飞所说,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的是,他暂时不会毁了他们,他还需要他们…… 也许以后也不会,他的兄弟已经背弃了他,他不能再没有朋友,否则,孤零零地坐在那高位上,听着那些阿谀奉承之言,日子久了,他怕自己会变成赵天泽,赵罡,和他们落得一样的结局…… 幸福或许还有个含义,看着自己的朋友幸福,自己指点江山的时候,能感觉他们在身后支持的双手! 夕阳的光影中,有皆大欢喜的笑声,那场景不是比现在笼罩在帝都天空的阴影美吗? “天澜哥哥……你……你想杀我吗?”邵翩若终究不是笨蛋,虽然被口罩遮了看不到赵天澜的表情,还是预感到了危险,急急地说:“我把母亲的钱都给你,你留我一命吧!” 赵天澜悲悯地看看邵翩若,慢慢道:“不用你给,我想要就有办法拿到。翩若,兄妹一场,我也不想对你太无情,三条路,你自己选吧!进来……” 随着赵天澜的声音,一个戴了口罩的公公捧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两壶酒,那公公默默地放下退了出去。 “这两壶酒,一壶是毒药,一壶加了忘忧草,喝了能忘记前尘往事,翩若,我希望你选这个,以后我会给你寻个好人家,过平凡的日子。”赵天澜淡淡地道。 邵翩若心沉到了底,怀了一丝希望:“第三条路呢?” “留在这,如果你能活到瘟疫扑灭不死,那是天意,我会放你走的!”赵天澜承诺道。   ☆、271.我只要有你就足够 邵翩若绝望地看着赵天澜,留在这,那不是要和这些病人生活在一起吗?母亲都感染上瘟疫自杀了,她能幸免吗? “天澜哥哥,不要对我这样绝情!”邵翩若哀求道:“我对你没威胁,你放过我,我保证以后安分守己,决不会给你惹麻烦!” 赵天澜摇摇头:“不……翩若,你只是现在这样说,等危险一过,你不会安分守己的!你虽然不姓赵,却有赵家人叛逆的血统……不要以为女人没有危险,看看你母亲,看看谢淑岚……我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呙” “你最大的威胁是白言铮,不是我!”邵翩若怒吼起来:“你为什么不杀她?她才是最该死的!” 赵天澜眉头微皱,该说的话都说了,就冷冷地道:“没有第四条路,三条路你自己选,我走了!醣” 赵天澜径直拉开了门,邵翩若在后面尖声叫起来:“赵天澜,我宁愿死也不会留在这,你等着,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结局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的比我更惨……” 这些话她刚才已经对关洛飞叫过,赵天澜已经听多了,头也不回走了。 “呜呜……”邵翩若大哭起来,哭的瘫倒在地,她输了,她最终一败涂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死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想想自己短暂的一生,她真的不甘心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爬起来,看着桌上两壶酒,抹了抹眼泪,走了过去,捧起毒酒张口就喝。 凉凉的液体滑进口中,她眼神散乱,她还可以选择忘记一切,可是那有什么意思! 忘记了一切,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是从前轻视的人,还是楼里卖笑的女人呢? 不……她不要那种结局,她是郡主,她这一生荣华富贵不缺,也不该为了活命失去最后的尊严…… 邵翩若把一壶酒都喝完了,整理好自己的装束,在地上躺下了。 脑中闪过很多片段,她恍恍惚惚,无法抓住那些过往,迷迷糊糊的最后一个意识,看到董婉背着孩子踟蹰而行,那孩子搂着她的脖颈,董婉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对她一笑。 那笑容很美,很温馨,邵翩若有些遗憾,记忆里母亲从来没对自己这样笑过…… 如果自己的母亲是董婉,那么一切都会不同吧! 邵翩若笑了,这缕笑挂在唇边,在逐渐僵硬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过了许久,门被推开了,戴了口罩的公公走了进来,看到地上邵翩若的尸体,他悲悯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般地说:“其实第三条路才是殿下想给你的路,只要你再坚持一下,你可以走的!你输了……不是输在别人的无情上,是输在自己的性格上!你无法相信别人……这才是你的悲剧!” 那公公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才招了招手,几个士兵走进来,把邵翩若抬了出去…… **** 夜幕早已经降临,依旧和病魔一起重重压在帝都百姓心上,天上孤零零地冒出了月亮,没有任何星辰的陪衬,无情地俯视着帝都。 白府的花园凉亭里,挂了几盏灯笼,关洛飞和飒芥对坐喝着酒,言铮把自己关在屋里还没出来,今天已经是她对那些大夫承诺的第三天,明天一早就必须有结果。 关洛飞心疼她,却帮不了忙,只好和飒芥喝酒,也算变相地陪着她。 “二爷,我们认识很久了,却从没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喝过酒吧!”酒过三巡,飒芥话越来越多。 道不同,不相为谋,关洛飞一笑,以前和飒芥互相看不对眼,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如今阴差阳错走在一起,他觉得飒芥也不像想象中难以相处,跳开这人放荡不羁的性格,以欣赏的角度来看,这人也可以说是豪爽大气。 积累了那么多的钱财,他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没有半分迟疑,这样的豪气世间有几人有呢? “以后这样的机会会经常有的,到时飒公子别嫌烦就是了!”他笑道。 “不会,我还想着言铮给我做很多好吃的,以后你们不嫌我烦,我会经常叨扰的!” 飒芥抱了酒壶,毫没形象地窝在椅子上,看着那孤零零的月亮,也不知道是说给关洛飞听,还是自言自语:“一个人太孤独了,还是有朋友的好……” 关洛飞微笑,想起了日间去看邵翩若的事,她鼓动他的那些话,他的回答,会让隔壁的人满意吗? 朋友,他已经选择了他,他是会把自己当朋友还是敌人呢? 关洛飞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无法轻易相信人了,特别是赵家的人。 只是不相信也得过下去,他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就只能继续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 没有二选,就如言铮说过的话,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你怎么退出? 他值得庆幸的是,他找到了她,不管入世出世,都有她陪伴,或者还有很多很多的朋友,这一生不管再怎么起起落落,都值了! 他看向半眯了眼,惬意地喝着酒的飒芥,会心一笑,飒芥也和自己一样吧,都看透了自己的命运,既然逃脱不了,就学会在其中寻找乐趣,游戏人生,管他恩恩怨怨,我行我素,笑傲江湖…… “阿飒,有没有想过娶妻了?”熟悉了,关洛飞也不叫他飒公子了,亲热地唤他。 飒芥慵懒一笑:“成家立业是每个男人都该走的路,我自然也想过,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没你那么幸运,遇到言铮,这世间的女子又都看不上眼,我看我要孤老一生了!” “那也不见得,你以前走马观花,身边的风景都顾不上欣赏,等安静下来,也许你会发现,你要找的人身边也有!就像我遇到言铮,如果不是她挟持了端木纤云,我这辈子都不会注意到她!”关洛飞想起当时的事,脸上忍不住的笑意浮现。 飒芥摇摇头:“这样的人多了,不是你找到她的理由!如果你们没缘分,可能有一万个让你们错过的原因,比如说我,我要是对言铮再真诚一点,也轮不到你!” 想起自己背鼓去帮言铮叫门的事,飒芥脸上也带出了笑,那是多美的一段记忆啊,到老他也会记得的,他因此得了一个一生的朋友。如果时间倒流,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会做的更好。 “是啊,缘分很脆弱,一不小心,就真的错过了!”关洛飞想起了失去了姣娘那一次,想起了被濮娟下药忘记了言铮的事,一幕幕,感觉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嘘嘘不已。 他无法想象,要是自己一直想不起言铮,这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也无法想象,要是拓跋言不是言铮的舅舅,他还能有今天吗? “二爷……你有没有困惑过,言铮怎么变了个人似的!”酒喝多了,飒芥更口无遮拦了。 “怎么说?”关洛飞也喝的有点多了,问道。 “我总觉得,言铮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熙言铮了!”飒芥眯了眼:“她原来很喜欢端木翊,所以被端木翊收为奴后,逆来顺受,都是因为她觉得欠端木翊的,后来却变了个人,不再喜欢端木翊,也变得很聪明!” “那有什么,人都是会变的,端木翊对她太无情……对了,你不知道吧,她到我们家时,我看过她满身的鞭伤,如果这样,她还喜欢端木翊,那就不是她了!”关洛飞不以为然。 “不是这样的……”飒芥不知道怎么说出心中的困惑,语无伦次地说:“你不觉得她太聪明了吗?她才跟骆太医学了多久的医术,怎么那么厉害!而且,她……怎么说呢,她的性格完全变了!” 飒芥想起蔡婆子对自己说的那些,熙言铮一直在蔡婆子的监视下生活,她从被刻了奴字后就变得懦弱,被端木纤云欺凌也不敢反抗,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敢反抗,还那么机智地把赵天楚耍的团团转。 这变化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关洛飞还是不以为然:“我家言儿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飒芥不满地挤兑道:“那是你喜欢她,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会发现她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关洛飞喝了一大口酒,没有擦顺着唇角流到下颚的酒,大大咧咧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有,她可能也有,我有心的话可能会挖掘出来,可那有什么意思呢!阿飒,喜欢一个人就接受她的一切,她是熙言铮也好,白言铮也好,还是不管叫其他名字,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行,那就是……她是她!我喜欢的那个女人!会为我不顾一切的女人!除此之外,就算她换了一张脸,或者顶着那个‘奴’字过一生,都没关系,在我心里眼里,她都是她……懂了吗?” 飒芥怔怔地看着关洛飞,半响才自嘲地一 笑:“懂……” 是他自以为是了,以关洛飞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自己想到的,他都不在乎,自己何必多此一举提醒他呢! 白言铮,不管她有什么身份,是不是以前那个人,他也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她是他的朋友,一个可以相信的朋友! “阿飒,你说这世间真有长生不老吗?” 话题说开了,关洛飞转到了关鸣郤的去向上,他从听到这事后就有些不安,直觉,他总觉得关鸣郤这一去会带给自己和言铮灾难。 他不敢去想那是什么灾难,只是觉得自己一想到这事心里的空缺越来越大,像要失去什么似的。 飒芥已经听关洛飞说了关鸣郤去向的事,闻言眯了眼沉思起来。 “赵天泽也走了,我估计他也去了濮族!”关洛飞不担心赵天泽,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对付他足矣。 赵天澜和飒芥都不知道,墨修在言铮的授意下把昔日武圣的武功秘笈给了他,他本来就是练武奇才,看完后就领悟出其中的要诀,一夜之间武功就突飞猛进,已经不是沧焰这些将领所能及的。 就算拓跋言现在和他打,关洛飞也有信心十招内打败他,关洛飞当时就跃跃欲试,想一雪当日被他逼着放弃言铮之耻。 只可惜,他还没这机会,以后可能也不会有,惹恼了这个言铮的舅舅,他就算赢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飒芥还不知道关洛飞有这样的奇遇,担心地说:“他是无极宫出来的,听说大巫师就是无极宫宫主,关鸣郤既然是大巫师的徒弟,这两人就是师兄弟,要是他们凑在一起,这帝都还是不会稳定的!” 这关洛飞倒不担心,嘲讽地一笑:“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们都是要强的人,不内斗就算好了,怎么可能合作!” “你太自负了!你没看关鸣郤临走还弄出这一出吗?他们的狠毒都不是你能想象的,谁知道他们不会合作灭了你们,再内斗吗?” 关鸣郤和赵天泽都是绝世高手,这两人真要合作卷土重来,那决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那是席卷一切的狂风骤雨,飒芥扶额,有种他们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沮丧。 “那也不见得,没听说玩火者终自焚的典故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飒芥被酒精麻醉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关洛飞却立刻跳了起来,高兴地叫道:“言儿,你出来了?” “嗯,我饿死了……你们在吃什么!” 言铮笑容满面,没等两人招呼自己拉了椅子坐下,抓了块糕点就塞进嘴里。 后面跟过来的敛芳赶紧给她递水,边道:“小姐你慢点吃,我已经让绿荷去给你端饭菜了。” 这是绿荷早准备的,就想着言铮一出来就能吃上。 果然,一会绿荷就小跑着端了饭菜来,众人都不说话,看着她吃,他们不问也知道,言铮一定是想出了办法,否则也不会有食欲。 等言铮吃了半饱,推开了碗筷说:“让我休息一下,你们再问想问的问题吧!” 她把椅子拉近到关洛飞面前,眼一闭就靠在关洛飞肩上,飒芥还没瞪眼,她已经睡着了。 关洛飞对飒芥竖了根手指在唇边,伸手搂住了言铮,敛芳和绿荷轻脚轻手地退下了。 飒芥无奈,抱起酒壶也走了,把这静谧的空间留给两人。 关洛飞静静地拥着言铮,用自己的体温和肩膀给她驱除夜晚的凉风,他可以把她抱回去睡,只是他知道,她说休息一会就只是休息一会,外面的病人还等着,她没有酣睡的权利。 等这一切结束,他一定要带她离开帝都,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她好好休息。 她太累了!看着这张短短几天就憔悴了许多的容颜,关洛飞爱怜地将唇贴在她额头上。 她额间的奴字依然清晰可辨,可是关洛飞却丝毫不在意,这就像她身体的一部分,或者一颗痣,已经完完全全被他接受了,他不会觉得这字碍眼,也不会有遗憾…… 因为他知道,这世间有很多面容姣好的女子,甚至是绝色,可是那些人都不是她,就算长得再完美,他都不会动心。 “我就认定了你!不管将来你能不能为我生孩子……我只要有你就足够!” 关洛飞拥着她,心里没有焦躁,也没有空落,似乎被这人带来的希望填的满满的,只要身边有她,明天一切都是美好的!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更,稍晚点会送上,这个月肯定是能结局了,新文还没想好,想好就动手,期待亲们到时捧场!O(n_n)O谢谢支持!   ☆、272.言铮失踪了 当黎明的光线穿透层层云彩照进帝都大地时,早起的人们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只见街上很多士兵在搬运木柴,还有很多士兵拉了马车前往帝都中心。 这些早起的百姓还没打听,就看到一些士兵敲着锣,挨家挨户通知家里有病人的都去各街道的指定地点,白大夫和安溪医馆的大夫要给大家治病。 这消息顿时如沸腾的水翻滚起来,大家都行动起来,争先恐后地赶了过去呙。 每条街道都有指定的地点,大夫们都由官兵照顾着,等大家到齐了,就由大夫给大家讲解预防瘟疫的办法。 这些病人哪愿意听什么预防方法,他们想知道的是如何治醣。 只是谁也不敢打断大夫的话提问,听着大夫讲完才讲到如何救治,方法简单的难以置信,只有两条,一是回家生火,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经过高温炙烤,连人也要在火边烘烤一定时辰。 二是在官兵指定的地点,领大锅药,药有两种,一种内服,另外一种外敷。有脓包的领两种,恶化比较严重的,到官兵指定的医馆接受治疗。 这两条一说,众人一片哗然,有人咄咄逼人地追问,这大锅药能治病吗?里面放了什么药材?吃了不好怎么办? 每个大夫都耐心地回答问题,只是都一致地对里面有什么药材闭口不谈,只微微一笑道:“大家相信白大夫就按她说的做,要是做了没效,大家可以把她赶出帝都!” 这是言铮的话,那些百姓一听,以为是言铮不想告诉大家秘方,有些骂骂咧咧,说言铮一定是想借机发财才不把秘方告诉大家。 有大夫听到了这话,就义正言辞地道:“我们白大夫不说自有她的道理,可不是为了敛财的,否则这些药大可以收你们的钱,可你们看,我们要一文银子了没?这些药材都是白大夫和她的朋友们无私赞助的,你们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没良心了!你们自己算算,这帝都有多少人,一天要花多少银子?要是想要钱,又何必拿出来?” 这话就让那些诽谤者无言了,那些相信言铮的,没等大夫解说完就跑去领药,就怕去晚了无药可领。 到了领药的地方,发药的士兵们一边派药,一边叮嘱回去一定要生火炙烤,否则药就无效了。 这些百姓比听圣旨还积极,一个个点头,等回到家,让家人在院子里生火,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烤,还听大夫的话,让家里四处通风。 这些事做的同时,官兵们拉着马车挨家挨户地来检查,在每家院子角落都洒上了石垩灰,每条街道还派了一位官员监督检查,这样不到一天,整个帝都都洒满了石垩灰,站在高处,就像下雪一样,看出去都是很多白点。 赵天澜和关洛飞,言铮还有左右丞相站在城楼上,看到各家各户都冒着火光,不断有烟冒上来。 赵天澜还是无法相信这么简单就能扑灭瘟疫,见言铮自信地看着,忍不住问道:“言铮,这真的有效吗?” 这已经是关洛飞问过的问题,言铮见董相肖相都期待地看着自己,就道:“有效没效,三天就能见成果,不过,我可以肯定地说一句,一定有效!” “那些石垩灰为什么要洒在四周啊?”董相问出了早存的困惑。 言铮莞尔:“石垩灰有燥湿,杀虫,灭菌的功效,这帝都现在都是病菌侵袭,空气里有无数病菌,让大家生火也是利用高温杀菌的原理,改良帝都的空气质量。” 言铮说的董相似懂非懂,他对这些不了解,就看向肖相,肖相问道:“那石垩灰作用到药中,为什么不能告诉大家?” 言铮看向骆太医,骆太医知道这是言铮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但是他已经不想回太医院了,就拍拍一旁赶回来的黎昕的肩,微笑道:“让我们这位小大夫给大家讲吧!” 黎昕睁着一双看不见却很明净的双眼自信地道:“石垩灰用在药中是我师傅想出来的,只是她说这药很有争议,有人说它有毒,有人说没有,在现在的状况下,把石垩灰用在药中的事还是不宜宣传,免得引起争议。” 言铮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她昨晚召集了李大夫他们,才说了要用石垩灰治病,就引起了他们的争议,争了两个时辰都没结果,还是关洛飞嫌烦,出来说就这么定了,除非谁有更好的办法,否则就按言铮说的去做。 那些反对的大夫都拿不出更好的建议,还是言铮一再解释,说石垩灰决不会医死人,只要剂量用对,一定能扑灭瘟疫的,大家才同意。虚心听言铮讲说怎么针对病情用 药。 这石垩灰很好找,关洛飞不等他们商量出结果已经派兵出去搜寻运往帝都,这才有了天亮大家都见到的一幕。 有效没效,三天就能见成果,赵天澜也不纠结了,反正事情已经如此,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可能在这缺少污染的古代,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关洛飞等人还在为言铮担心,她大小姐却放心地回家睡觉了。 她真的很累,这三天关在屋里,想的脑袋快爆炸了,最后索性什么都不想,躺在床上发呆,倒让她想起一个老典故,也是最原始的扑灭瘟疫的方法,那是雅典有医学之父的著名医生希波克拉底。 当时,雅典发生了可怕的瘟疫,许多人突然发烧、呕吐,身上长满脓疮、皮肤严重溃烂。患病的人接二连三地死去。没过几日,雅典城中便随处可见来不及掩埋的尸首。 对这种索命的疾病,人们避之唯恐不及。希波克拉底却冒着生命危险前往雅典救治。他一面调查疫情,一面探寻病因及解救方法。 不久,他发现全城只有一种人没有染上瘟疫,那就是每天和火打交道的铁匠。他由此设想,或许火可以防疫,于是在全城各处燃起火堆来扑灭瘟疫。 最后这场瘟疫被扑灭了,言铮想到现在的沧焰,和当年的雅典很像,时间仓促,她又没条件去寻找病因,只有学着希波克拉底,先用火解决。 至于石垩灰,那是上次瘟疫带给自己的灵感,石垩灰的功效是中医都认可的,沧焰的大夫们还没发现它的好处,它用在药中,可以止血,蚀恶肉,治疥廯,创伤出血,疗髓骨疽,还能生肌长肉等等。 在没有大量的抗生素可用的情况下,这无疑是最好的克毒良药,言铮豁出去了,搜索了自己脑海里关于石垩灰应用的所有知识,传授给了这些大夫。 不用三天,第二天,回访的大夫就惊喜地发现用了他们药材外敷的病人,脓包都萎了,按言铮教的方法清洗,流出来的已经不是脓血,是鲜血,这就意味着药起作用了。 这些大夫欣喜若狂,转了一圈就赶紧去白府禀告言铮,来的人太多,周大爷本来按关洛飞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扰言铮,可也招架不住他们的兴奋,不得已只好把人放了进去。 言铮被绿荷叫了起来,匆匆梳洗就赶了出去,被众人围着问这问那,听到药起作用了也不得意忘形,耐心地给众人讲解着。 各家各户虽然见药起效了,也不敢松懈,依然在自己家里生火,按言铮的吩咐,一直烧到安全为止。 听到药起效了,赵天澜在宫里舒了一口气,他为自己没看错人欣慰,同时也为自己的理智决策而满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五天后,帝都就没有再发病的人,患病的也在渐渐康复,街道上开始有人走动,也有几间店铺开门经营了。 在瘟疫的侵袭下,帝都本来已经物以稀为贵,可是这些开张的店铺都没有抬高市价,米店粮铺都以之前的价格出售米娘。 这让很多人都惊讶,特别是还没开张的那些掌柜,还想着借这机会发财,人家这样卖,他们再卖高,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这些人一打听,才知道这是陈家的店铺,陈胜屿把家族经商的召集了一部分进帝都,这些店铺和价钱都是他定的。 陈家回来了,本以为已经倒了的大家族,重新被陈胜屿聚合在一起,这些人知道后就忍不住冷笑,陈家吃了一次亏还没学乖吗?还敢这样嚣张,就不怕赵天澜容不下他们吗? 可惜这些人都想错了,赵天澜亲自接见了陈胜屿,对他这样的行为很满意,依然任他为财政大臣,主管沧焰的财务经济。 赵天澜是这样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从前我父皇没看到陈家的功劳,只看到了陈家的危害,对陈家犯下了大错,我很惭愧……你放心,我会弥补的!我不会和父皇犯同样的错误,只要我在位一天,陈家永远是沧焰的朋友……” 这已经是赵天澜作为皇上最好的态度,为了展示自己对陈家的肯定,赵天澜还赐了陈胜屿黄马褂,免死金牌,还有一块牌匾,上刻“芳菲远扬”,背后提了洋洋洒洒近五白字的嘉赏之词,与此同时,还封石絮为四品诰命夫人,牌匾一块,上书“箴诫扬芬”!,表彰石絮美好馨德,贞洁的品行。 石絮接到牌匾后大笑,她离这几个字远呢,赵天澜为了笼络陈家,也不怕话大了闪了舌头。 只是和陈胜屿一 样,石絮对这些虚名都不计较了,反正他们做自己该做的事,无愧于心就行。赵天澜要是再像赵罡一样不识好歹,他们有能力支持他,也有能力毁了他! 这和言铮的想法是一样的,两个朋友不用说出口都能知道对方的心意,也正是有了这样共同的目标,她们才会越走越近。 就像言铮说的,人字的结构是互相支撑,你不想做人,那就毁了你的支撑吧! 被陈家这样一带头,再有赵天澜的支撑,那些想大赚一笔的都灭了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形势,赵天澜要登基需要的是民心,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想安宁的决心的。 出头只有找死,在这样的形势下,他们还敢出头,不用赵天澜出手,那些百姓就能断了他们的生路。 权衡利益,这些人不甘示弱地纷纷开张了,没几天,帝都就有新鲜的蔬菜水果运进来,虽然价格高了一点,却也在能接受的范围中。 被瘟疫闹得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新鲜瓜果的有钱人,都纷纷解囊,让那些商人都乐的合不拢嘴,在利益的驱使下,更多的东西都运了进来,不到半个月,走在帝都大街上,已经看不到荒芜的影子。 似乎那是一个噩梦,醒了就烟消云散了,除了家里死亡的人,大家的生活慢慢走回正常的轨道。 这时候,赵天澜顺理成章地登基了,没有劳民伤财的仪式,只是百官跟随着去天坛祭祖,焚香告祭了天地就算礼成。 这在百姓中也没引起什么轰动,大家都觉得这是顺其自然的事,赵天澜如约扑灭了瘟疫,没有弃帝都不顾,已经有资格做皇上。 至于他做了皇上会怎么样,那已经不是他们有能力管的事,听天由命吧,不能离开,就习惯这样的生活。 赵天澜登基的第一个早朝,册封了自己的王妃陈初霁为皇后,正式委任董相继续为左相,关洛飞为大将军,连同徐培军等人都得到了晋级升职。 肖相年迈,之前和赵天澜深谈过,赵天澜没勉强他,准了他告老还乡的愿望,只留下了肖北。 肖北拜为右相,顶替了肖相的职位,成为沧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相爷。 石麒被提拔为御林军统领,汪大人的儿子作为他的副将跟他学习,赵天澜还做了一件让言铮很满意的事,重新厚葬了汪大人,并封了汪夫人为三品诰命夫人,终生享受三品大臣的俸禄,这是汪大人的职位不能享受的,算是厚重的赏赐了。 虽然这点钱汪夫人不放在心上,可是能得到这样的殊荣也是光荣的,汪夫人坐在汪大人墓碑前百感交集地哭了一天,最后还是她儿子把她背回了家。 对于言铮的册封,赵天澜纠结了许久,心里是想让她到太医院任院长的,可是他知道言铮不会同意的,没办法,赵天澜不顾骆太医的拒绝,任命骆太医为院长。 只有把言铮身边的人都安顿好,用无形的网才能网住言铮。 骆太医就是怕这个才拼命拒绝,言铮知道后一笑道:“没事,我想走,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留不住我的!他这样也好,不管是为什么,能让我感觉到他的善意就行!” 最终,赵天澜还是以新皇的名誉,赐了关洛飞一座府邸,还下了圣旨,为他和言铮赐婚,还亲自找高僧给两人看了婚期。 婚礼就定在半个月后,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关洛飞乐颠颠地赶着装缮自己和言铮的家,让飒芥帮忙给言铮定漂亮的嫁衣,买各种礼物,做着婚礼的准备。 他每天忙完军务就去白府混饭,绿荷她们都习惯了,言铮心情好还给他做各种好吃的菜,关洛飞也没觉得异常,幸福的每天都是笑的嘴都合不拢,让手下的士兵都鄙视,这关二爷快变成花痴了!娶个媳妇就那么好吗? 虽然这样,这些士兵还是为他高兴,毕竟大家都见到了,关二爷喜欢言铮胜过了一切,而言铮的所作所为他们都很佩服,他们都为自己的将军能娶到这样的娘子高兴! 只是谁也想不到,尤其是关洛飞更想不到,头天还和他下棋的言铮,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像一个晴天霹雳,打的关洛飞晕头转向,傻傻地站在白府的花园里,只觉得从天堂掉到了地狱,阳光都消失了,他的世界没了光明……   ☆、273.让你嫁给我 “小姐不见了!” 关洛飞来到白府,周大爷看见他就急急道。 “怎么不见了?去药铺了吧!”关洛飞笑道:“我去药铺找她!醣” “不是啊!是真不见了!”周大爷急得一把拉住他,道:“绿荷她们早上起来就找不到小姐了,以为她去了药铺,敛芳就过去找,结果没见人!到现在也没回来,也没派人送信来,这不是小姐的性格!呙” 关洛飞沉下了脸:“我去看看!” 关洛飞冲到言铮房间,看到屋里摆设依旧,昨晚和言铮下棋的棋盘都还没收,房门都完好无损,言铮怎么可能不见呢! 他走出来,又到花园去找,可是找遍了也不见人,他一急又冲到药铺去,李大夫一见他就道:“关将军,是不是言铮出事了?敛芳才来找过,言铮没来过啊!” “现在还不知道,你先看好药铺吧!”关洛飞又冲了回去,在白府找了个遍,也不见言铮。 他的心沉沉落了下去,傻傻地站着,半天反应不过来,还是双启机灵,推了推他道:“二爷,绿荷她们还在,夫人应该不会走远的!我们再去找找吧!” 关洛飞无法冷静,一想到言铮可能出事,他的心就乱了,正一筹莫展,就看到敛芳沉着脸走了进来。 “敛芳,你们小姐呢?”关洛飞急问道。 敛芳木然地摇摇头,看着关洛飞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不知道?”关洛飞急了,对着她怒吼道:“你是怎么看人的,你们小姐去了哪里你都不知道,要你做什么?” 敛芳给了他个白眼,径直走了进去。 关洛飞追进来,气急地叫道:“你不是武功高吗?如果有贼人闯进来,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敛芳忍不住叫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问你自己吧!你如果不知道,那天下就没人知道了!” 关洛飞呆了呆,不明白敛芳是什么意思,他想到了失踪的赵天楚,端木翊,想到去了濮族的关鸣郤,赵天泽,他们谁都有可能抓走言铮,难道是他们做的吗? 可是他们不管是谁,想抓走言铮不惊动敛芳是不可能的,关洛飞越想越心凉,冷冷地看着敛芳,半响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否则我绕不了你!” 敛芳看着他,这一段时间,关洛飞见到白府的人都是笑脸,这沉下脸的样子很可怕,可是她不怕,关洛飞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别问我,这是你和小姐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关二爷,你还是自己想小姐为什么离开吧!别为难府上的任何人,否则你可能再也见不到小姐!”敛芳冷冷地甩下这话,转身走了。 关洛飞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木然地站着,想起了昨晚和言铮下棋的一幕。 “洛飞,老这样下棋也没意思,不如我们来场赌局吧!你输了你给我做奴隶,我要输了,我给你做奴隶,怎么样?” 关洛飞当时看她笑脸如花,也没多想,嘻嘻笑道:“我们两还分什么彼此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为你做任何事也可以!” 言铮挑眉:“那不一样,你要是做了我的奴隶,我可以让你做任何事……” 她重重地咬在“任何事”这几个字上面,关洛飞哭笑不得,逗她:“那比如说?” “比如说让你嫁给我!”言铮嘿嘿笑道:“入赘懂不?” 关洛飞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不会真的这样想吧?” 入赘……这对于男人来说,可是很丢面子的事,他虽然没有家人了,也不想让人家指指点点! “所以才要赌啊!你要是赢了,你也可以让我做任何事!”言铮微笑:“包括你可以多娶几个!” 关洛飞一瞬间有些心动,虽然没想过再娶别人,可是要是言铮输了,那以后自己说什么都有底气。 “赌不赌啊,这可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言铮见他迟疑,就催促道。 “赌!”关洛飞脱口道:“一言为定啊!你输了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这段时间和言铮下棋,多少也知道言铮的棋路,两人看似不分高下,其实自己还没展现出实力, 陪她玩而已。 “一言为定!”言铮笑的有些狡黠。 两人摆开棋盘就开始下起来,边下,关洛飞边道:“你要是赢了,要对我手下留情啊!那入赘的事可不准提,你多少也给我留个面子!” 言铮边放棋子边道:“不提这个那提什么?关洛飞,你要是赢了,你又想做什么呢?” 关洛飞挑眉看看她,试探地道:“等我们成了亲,一切都稳定下来,你能不能把武功废了?” 这后面的意思他想言铮听的懂,他们成了亲,以他的武功也能保护她,她该为自己生个孩子了! 又是孩子……言铮微微蹙眉,也没抬眼,唇角扬了起来:“听你的,只要你能赢……” 关洛飞瞪了她一眼,心下有些失落,就算自己没赢,她不该为自己做这件事吗? 他赌气不说话了,全神贯注在棋盘上,棋开始和以往一样,关洛飞设了几个陷阱都被言铮破了,他暗暗一笑,看着自己的棋子,他还埋藏了两个陷阱,言铮没看出来。 这两个陷阱可是他的绝招,就算肖北和他下过几百次,最终都逃不过,言铮的棋艺还没肖北好,一定逃不过。 “洛飞,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回头想想,就像做梦一样!你说,如果你现在死了,还有遗憾吗?”言铮漫不经心地问道。 关洛飞撇了撇嘴:“什么死不死,我们都还年轻,说这个还远着呢!” “是啊,很年轻……可是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人突然就没了……你看帝都这些人,三个月前,他们能预料到自己有这场灾难吗?” “有些事是可以人为的,他们也没想到,你能救他们吧!所以我更相信事在人为!只要我们想,我们可以活的更久!” 言铮垂眸放下一枚棋子,才淡淡地说:“可是有些东西,失去了不一定能挽回……就像端木翊和姚碧玉,他们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吧!” 提起端木翊,关洛飞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他有今天是他自己造成的!我唯一遗憾的是,没能亲手折磨他,如果不是他,你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有他,你也不可能认识我!”言铮意味深长地道。 “那倒是……对了,你说他跑到哪里去了?听说赵天楚给他下了毒,他要是没有解药会死的,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也没他的消息,他会不会死在某个角落了?” “是邵翩若留下了他,邵翩若还要利用他来对付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的!”言铮淡淡地道:“我现在是他们几个的眼中钉,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 关洛飞笑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我决不会让你有事!” 言铮斜了他一眼,嘲讽:“就怕你保护不了!” “怎么会!我的武功现在已经非昔日可比,我怎么可能保护不了你!”关洛飞拍拍胸膛,自信地道:“你只管相信我就行了!” 言铮莞尔,放下棋子却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都有些惶惶不安,似乎要出什么事了!可是又抓不住重点!” “你是太累了,让你好好休息你不肯……所以我希望早点把你娶过去,以后什么事都别管,安心在家休养就是了!”关洛飞宽慰道,他没告诉言铮自己也有些惶惶不安,怕加重她的焦虑。 “看你的棋吧!”言铮突然指着棋盘得意地笑道:“你要输了!” “怎么可能!”关洛飞撇撇嘴,看向棋盘,不一会就张大了嘴:“怎么会这样?” 他设下的陷阱已经被言铮破了,他竟然没发现,呃,他赶紧观察棋路,想找到补救的方法,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好的招数,再看言铮的,棋子包涵了很多棋路,虚虚实实,他虽然看不清全局走向,却能感觉至少有三条路能让自己败。 “白言铮,你真狡猾,原来隐藏了实力啊!”关洛飞气急地叫起来。 “你不也一样?”言铮嘲讽地一笑:“兵不厌诈,愿赌服输……” 关洛飞一听,顿时想起上次和拓跋言打赌输了言铮的事,有些心虚,看着言铮狡黠的笑,他突然一慌,言铮不会真想让自己入赘吧! 心慌的更厉害,关洛飞脑子一热,做了他这辈子以来最没气质 ,也是第一次做的一件事,他伸手哗地把棋盘拔乱了:“不算,我是被你打扰的,你要不说什么心慌,我也不会关心则乱!今天不下了,改日我们重新再下!天色晚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他说完没等言铮开口就逃也似地窜了出去,身后传来言铮的声音:“关洛飞,不是每次下棋都能悔棋的,有些路,走错了就回不了头了!” “知道了……”关洛飞气恼地叫道:“我这不是悔棋,等改天我们重下,我一定杀败你!” 他当时又羞又恼,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会做出悔棋这种不要脸的事,也没想言铮为什么这样说,回去胡思乱想了一阵,觉得当时打赌输了言铮的事还是应该和她坦白,否则就像梗在心头上的刺,总有不安的感觉。 抱着这样的想法,关洛飞睡下了,次日等处理完军营的事过来,就是想找言铮坦白,却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言铮不见的消息。 关洛飞回想着敛芳的话,心沉沉地落下去,言铮不是怪自己输了她才自己走了吧?想到她和拓跋言已经相认,拓跋言一定把那事告诉了她,关洛飞就有种绝望的感觉。 换了其他女人,关洛飞不会这样绝望,大不了哄哄,可是言铮不一样,她的想法和她们都不同,他不知道她会生气到什么程度! “言儿,我错了!我早该和你坦白的!”关洛飞急的没主见了,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思考,他站了半天都无法冷静下来,转身就跑去找肖北。 肖少刚出门回来,才到家门口就看到关洛飞疯狂地骑马冲了过来,他惊讶地挑眉,发生了什么事? “肖北……你给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关洛飞一跳下马就拉着肖北急叫道:“言铮不见了……她走了!” “怎么回事?你惹她生气了?”肖北诧异地道。 “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说吧!”关洛飞拉着肖北进肖家,边走边把昨晚下棋和之前的事都告诉了肖北。 肖北听了蹙眉:“你说言铮生你的气走了?” “不是吗?绿荷,敛芳都还在,就她一人不见了,你说她不是自己走了难道还是别人掳走了她?”关洛飞嘟嘴。 肖北摇头:“那可不一定,赵天泽,关鸣郤,端木翊都恨死了言铮,这帝都城里谁能担保没有他们的人啊!” “可是如果有人掳走她,一定会被敛芳发现的,敛芳没有发现,只有一个可能,她是自己走了!而且,我看过,门窗都好好的,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关洛飞急道。 “你别冲动,我们再去看看吧!”肖北拖了关洛飞回到白府,让两人意外的是,赵天澜也来了。 “朕听说言铮不见了,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赵天澜一见两人就问道。 “皇上,这事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容臣先查看一下!”肖北施了礼,也不和赵天澜客气,和关洛飞一起走进言铮的卧室。 桌上还摊了棋盘,肖北扫了一眼就转开了目光,查看四周。 屋子收拾的很整齐,是言铮的风格,肖北边看边叫道:“洛飞,去把敛芳和绿荷找来!” 关洛飞赶紧出去叫人,一会洛飞和绿荷不情不愿地跟着他来了。 “敛芳,绿荷,你们看看,你们小姐的东西也没有被动过的!”肖北招呼道。 两人对肖北印象很好,闻言就查看起来,一会一起摇头:“没有,都在原位!” 肖北看向敛芳:“你昨晚真的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吗?说实话,这关系到你们小姐的安全!” 敛芳看了一眼关洛飞,才道:“也不是没听到,之前听到小姐和二爷在下棋,后来二爷跑走了,我还听到小姐笑呢!我想没事了就去睡了,之后朦朦胧胧似乎听到有人说话,我以为是二爷又回来了,也没放在心上,今早起来不见小姐,我就去药铺找,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关洛飞没等她的话落音就叫道:“我没回来,她不是在和我说话!你怎么不起来看看她和谁说话啊?” 敛芳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我是怕打扰你们才没起来!” “行了,别吵了!”肖北不耐烦地对关洛飞吼了一声,才放缓语气问敛芳:“除此之外,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敛芳又迟疑了一下,才讪讪地道:“今早 起来感觉有些头痛,我想是昨晚受了凉,肖少,你难道怀疑我中了暗算?” 言铮身边现在只有她一个高手,她要是中了暗算都无法觉察,其他人更不会了! “去请骆太医来!”肖北转身命令关洛飞。 关洛飞赶紧冲了出去,一路也不怕惊世骇俗,飞冲到骆太医家,骆太医在用膳,关洛飞二话不说夺了他的饭碗拉着他就跑,后来嫌他慢,直接背到背上跑回来。 骆太医在他背上叫道:“出什么事了?怎么急成这样?” “等你救命呢!” 冲到白府,骆太医一看就心跳加快,难道是言铮出事了。 等见到赵天澜也在,骆太医本能地想下跪行礼,赵天澜摆了摆手:“别行礼了,赶紧帮忙吧!” “骆太医,你给敛芳检查一下,看她有没有中了暗算!”肖北赶紧道。 骆太医怔了一下,才走到敛芳身边,敛芳默默地伸出了手,骆太医顾不上避嫌,拉了她的手给她诊脉,又看了她的舌苔瞳孔,才摇摇头说:“没有中毒的迹象,眼白有点蓝,有点像中了安息香之类的!” 这话一出,肖北再没怀疑了,看向关洛飞,关洛飞的心沉了下去,无助地看着肖北。 赵天澜忍不住了,暴喝一声:“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进来抓走了言铮都没人察觉吗?来人,去把石将军找来,给朕全城搜捕!” 还搜什么搜,这都耽误了半天了,要走都可以走出几百里了! 肖北没阻止,只在心里腹诽。 关洛飞没脾气了,扭头就走:“我亲自带兵去追!” “行了,追什么,你知道往那去追吗?”肖北骂了一声,走到书桌边拿起书翻起来,边翻边对关洛飞吼道:“愣着干嘛,赶紧过来找!” “找什么?”关洛飞莫名其妙。 肖北恨铁不成钢,指了指桌上的棋盘:“你看,桌上的棋……还是你昨天走时的样子吗?” 关洛飞赶紧跑过去,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我昨晚就随手乱拔了几下,不记得是什么样了!” “好吧,那你再仔细看,有没有规律?”肖北边翻书边问道。 关洛飞只好再看,却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心静不下来。 肖北无奈:“过来找,这些书里一定有线索!” 这下连赵天澜也来了兴趣,走过来拿起一本书道:“要我们找什么?” “看有没有标字的!有的就拿给我看!”肖北丢开一本书,重新拿起一本。 关洛飞一听赶紧跟着找起来,标字的书翻到好几本,都被肖北翻开了一下丢到了一边。 赵天澜边看边道:“没想到言铮还是才女啊,看了这么多书!” 换了平时,关洛飞要得意地掺和几句,今天实在没心情,就默默翻书。 敛芳在一旁看着三人胡乱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走过去把书柜最上层的一本书拿了下来:“肖爷,这是小姐经常看的,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肖北赶紧接过来,没看几页就捧着走到棋盘边,对着棋路看了看,半响才合上书道:“别找了,就是这本,言铮真是聪明,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什么线索?” “谁抓走了她?” 关洛飞和赵天澜一起分别叫了出来。 “赵天泽……他们会去濮族!”肖北看着关洛飞沉声道:“赵天泽感染了瘟疫,命不久矣!” 关洛飞怔住了,他没心思去弄懂肖北怎么从棋路和书中看出了线索,只是想着赵天泽怎么进来的!他抓言铮去濮族做什么? “这是逼我们去决战吗?”赵天澜叹了一口气,还想着帝都已经从瘟疫中摆脱出来,暂时可以舒一口气了,却没想到,赵天泽又潜了回来。 “他抓言铮做什么,瘟疫不是有药吗?领了吃就可以了!”骆太医有些反应不过来:“何必冒险抓言铮呢?” “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病入膏肓,那些药对他不起作用了,所以他才把希望放在言铮身上!”肖北很冷静的分析。 < p> “病入膏肓……那不是很重,会不会传染给言铮?”关洛飞担心地叫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们都说不出话来,瘟疫的严重大家都知道,谁能保证言铮不会被传染呢! “皇上,我请命去追捕赵天泽!”关洛飞不再迟疑,跪下道:“请皇上准请!” “这有点仓促,濮族还有关鸣郤和那神秘的大巫师,你去了不一定能救回言铮啊!”赵天澜忧心地道。 “皇上,不管什么结果,我一定要去,皇上可以慢慢想,我不能等!没有言铮……皇上就当洛飞死了吧!” 关洛飞行了一礼,不等赵天澜同意就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叫道:“双启,去通知队伍马上集合,一柱香的时辰,全部在城外汇合!” 赵天澜皱了眉头看着关洛飞,肖北怕他有想法,就赶紧道:“皇上,这一仗迟早要打,就让他做先锋先去吧!等我们商议好,再派兵增援!” 赵天澜只好点点头:“行,关洛飞,那朕就认命你为先锋大将军,征讨濮族……” “末将领命!”关洛飞已经走到院门口,闻言回头拱了拱手,就一阵风地卷了出去。 敛芳握了握拳,趁人不注意对绿荷轻声道:“你看好家,我去找人救小姐!” 没等关洛飞启程,敛芳就出了城,消息也以极快的速度传往拓跋。 关洛飞这次是发了狠心,除了赵天澜给自己的人马,还动用了春风楼的所有人,也不怕暴露自己的实力,这让肖北又担心又无奈。 他知道关洛飞的心,也知道言铮在关洛飞心里的重要性,别说暴露了,就算要他倾尽所有,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也不会在乎的! 那就疯狂一次吧! 肖北也调集了自己所能调集的人,全部去支援关洛飞。 这时候就能显示出言铮的人缘了,陈胜屿和石麒知道这事后,也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去援救言铮,连徐培军也不怕赵天澜生疑动用了自己的力量。 赵天澜得到探子的禀告,看到这么多人都为救言铮出力,一边是无奈,一边是妒忌,却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他算看出来了,这皇位想坐稳还要靠这些人出力,而这些人的力量只是冰山一角,这次露出来的不代表就是全部,既然他们支持自己,那自己也犯不着去惹恼他们。 因为,就算除了这些人,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的,源源不断,此起彼伏,他能杀的过来吗? 算了,皆大欢喜比较好,他们给自己面子,自己又何妨学着装聋作哑呢! 赵天澜为自己的大度得意了一把,等他日后见识了关洛飞的能力,赵天澜为当时的自己汗颜了一把,他大度,怎么知道不是别人大度呢! 这世间,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他赵天澜除了身份占点便宜,其实他还是俗人一个! 有这么多人的支持,关洛飞出了帝都第二天晚上就得到了消息,言铮和赵天泽已经到了濮族。 关洛飞一听就怒了,从帝都到濮族,快马不停也要两天,赵天泽这一路是怎么拖着言铮狂奔到濮族的,他的言儿,在这一路上奔波吃了多少苦啊? 赵天泽有没有打她,有没有虐待她,各种想法纷扰不断,关洛飞更沉不住气了,把队伍交给了肖北和木将军,自己只带了奎狼,两人换了快马,迅速赶往濮族。 第三天早上,关洛飞和奎狼一大早就到了濮族,站在山下,再看这几个月前来过的地方,关洛飞的惊讶是巨大的。 昔日葱葱郁郁的山岭,很多都被毁了,被火烧,被野兽肆虐,村寨里几乎没有完好的楼房。 走进桐音寨都看不到人烟,街上早被落叶覆盖,其中还有很多尸骨也无人收殓地散落四周,看形状,似乎还没野兽啃噬过。 关洛飞边走边看,心里无法控制地浮现出荒凉的绝望感,这不是对自己的将来绝望,是在为一个寨子的末日绝望。 就算这已经是事实,他也无法抹去这种感觉。 杀手出身的奎狼也被这荒凉震惊了,摇头道:“想当年,这可是铜墙铁壁的村寨啊,都落个这样的命运,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沧海桑田,或者千年后,繁华的帝都又会落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关洛飞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告诉自己,只要言铮好好的,他一定会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这世间再繁华,也不会迷了我的眼,我只要有你就足够……   ☆、274.言铮被传染了 关洛飞在担心着言铮,这担心却不是多余的,因为言铮的确需要担心。 当关洛飞走后,随后赵天泽一出现,言铮一看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所以她也没反抗,就被赵天泽带走了。 她知道,反抗也来不及,赵天泽敢嚣张地出现在白府,那就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呙。 只是言铮却没想到,赵天泽也感染了瘟疫,而且病的很重很重醣。 这就是练武之人和普通人的区别,练武之人一般不容易感染,可是一感染,那就是相当严重的。 言铮会武功,知道他们修行的方法,血液会随着内力在身体里转周天,这也意味着细菌会在身体里四处游走,从而全身无可避免地被细菌侵袭。 赵天泽的脸上都长满了脓包,这些脓包和一般的病人不同,有些已经干枯,留下了黑色的疤痕,从这疤痕里长出的是另一种鼓包,无脓,就像白色的莓子一样,一串串,密密麻麻地挂在他脸上手上,指甲中。 言铮一见就叹了口气,赵天泽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或者自作聪明吃了很多药,才导致全身免疫系统被毁了,他身上这些就是症状。 这人没救了!也许弄回到现代还有点希望,可希望也不大。 赵天泽没和她说话,让手下的人将她绑在马车上,一路狂奔,马累了又换一匹,这样赶到濮族的清音寨,言铮就被带进了濮娟家的大宅院。 这宅院已经被毁了大半,剩下的也好不了多少,勉强可以住人。 “给我治病,你要什么都可以,如果我活不了,你……还有关洛飞全部人都要给我陪葬!”赵天泽扬着一张狰狞的脸无情地道。 他的声音已经严重变音,说出的话模糊不清,可是言铮还是听懂了,她看着赵天泽,苦笑:“我研究出来的方法你已经试过了吧?无效吗?” “你那什么破方法,根本没用!”赵天泽叫起来,手有些绝望地抚上自己的脸,昔日英俊的容貌不复,对他是比失去了皇位更重的打击,这浑身的脓包让他厌恶,如果身边有这样的人,早被他杀了,还能留下来污自己的眼吗? 脓包还不算什么,那发出的恶臭更是让他暴躁,他无法忍受,开始每天沐浴十几次,可是只会让情况更糟,他不得不终止这样的疯狂,由着这些臭味尾随自己。 “你知道,我没有灵丹妙药,要救你我还要寻找方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出来,你为什么不去找濮娟,这场瘟疫是她和关鸣郤弄出来的,也许她有办法!”言铮建议道。 赵天泽沉了脸:“濮娟已经死了,她没撑到这,就死在半路上,关鸣郤没有管她的尸体,嘿嘿……我估计关鸣郤也感染了瘟疫,恼恨她呢,尸体被砍的惨不忍睹,就丢在大路人任人糟蹋!” 言铮毫不意外濮娟落了这样的下场,随口道:“那就去找大巫师,听说他是你师父,他一定有办法帮你医治的!” “别提那老不死的!”赵天泽突然怒叫起来:“他根本不是人,他是疯子……他教我们武功都没安好心!他是把我们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赵天泽的绝望不是没原因的,开始是怀了希望来找师父,可是找不到人不说,自己练的武功也出了差错,他不敢告诉别人,却知道自己已经有走火入魔的症状了。 他想起了学武时师父说的话:“你跟我学武可以,只是有句话我必须先告诉你,我练的武功都是那些名门正派不屑的,在他们眼中都是邪术,学了可能会让你成为天下武林至尊,也可能因此让你走火入魔,这样你还敢学吗?” 赵天泽当时年少无知,看着师父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想着要是会走火入魔,他怎么没走火入魔,被成为武林至尊的想法吸引着,他大声说:“敢,我敢!师父请教我!” 这一学就是几年,没有什么走火入魔的感觉,他的武功一日比一日强大,他也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当出现走火入魔的症状后,赵天泽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比如师父为什么放弃了无极宫来到濮族,比如他为什么从自己下山再不见自己……还有关鸣郤学武的后果…… 一桩桩,一件件,赵天泽绝望地发现,其实师父教他们武功从来不安好心,他这是在把他们当言铮试药的老鼠啊!让他们学自己的武功,让他们体验不同的后果,他是在他们身上寻找着解决的方法,从而让自己更强大…… 换了别人,可能觉得赵天 泽的想法太偏激,试问谁能用那么长的时间实验呢,可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由师父做出来就毫不奇怪了! 那就是一个怪物,赵天泽到现在都没弄清他到底几岁,如果真如传说所说,他已经活了一两百岁,那做出这种事就毫不奇怪了,时间在他眼中已经不算什么,他有的是常人没有的时间陪他们玩…… 滔天的恨意在赵天泽心中翻涌着,他想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可是那老不死的神出鬼没,他根本找不到他,无奈才折回帝都找言铮。 言铮不知道他们这些纠结,只是看出赵天泽已经毫无理智,那就只有一条路了,拖,熬着,等赵天泽先死,或者等关洛飞他们来救自己。 这后一条有些惆怅,她本意也是打算出去玩几天的,也算让关洛飞得到教训,他一直不肯坦白曾经输了她的事,她想在再嫁给他之前把这事了结,所以她才和关洛飞赌棋,原本是想着关洛飞输了就让他入赘,让他尝尝动不动和人打赌的恶果,这当然是开玩笑,只是没想到关洛飞反应那么大,竟然不要脸地把棋盘拔乱了。 言铮就想着离开几天让他焦急,体会一下自己当初被他突然转变态度的失落心情,只是没想到杀出了赵天泽,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现在关洛飞一定知道自己生气了,他应该是在悔恨和焦急中寻找自己的吧! 言铮毫不怀疑关洛飞会来救自己,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肯定,她也不用嫁给他了! “赶紧想办法,白言铮我告诉你,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你的武功是我帮你恢复的,我有本事让你得到,也有本事让你失去!” 赵天泽狞笑道:“我还记得你身体里还有一颗银针,你想知道取出来是什么后果吗?你会走火入魔,变得六亲不认,你也许还会亲手杀了关洛飞……要试试吗?”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言铮淡淡地说道:“你不用威胁我!给我准备药材吧!” 赵天泽点头:“帝都你用的药材都给你找齐了,还有老鼠也给你抓到了,你去想办法吧!言铮,别给我耍诡计,也别想拖时间,就算关洛飞来救你,你也逃不出去的!我要活不了,你们两就先给我陪葬!” 言铮被送到了地牢里,这地牢是濮娟家保存的最好的建筑,四周都是铁柱,没有窗子,只有一个台阶通下来,门也是铁门,真可以说是进了这道门,插翅难飞。 地牢很大,一边放了药材,一边的架子上摆了很多关老鼠的笼子。 言铮一见就失笑,赵天泽的功课做的真好啊,还知道自己需要老鼠做实验,只是他不知道,他抓再多的老鼠,自己也没办法给他研究出强效抗生素或者恢复免疫系统的药材来帮助他。 他这病她真的束手无策了,看着这些药材,言铮还是动起了手。 只是她没想到,她这次没那么幸运了…… 又或者,每个看见别人中大奖的人都会有一种侥幸心理,希望自己也有一次中大奖的机会。可是看见别人出车祸之类的惨事,却没人会想自己也有这一天! 只是一个晚上,等第二天言铮醒来,看见自己手上冒出来的小疙瘩时,她的心落了下去,她中了自己不想要的奖了。 这不在意料中,想想却是无法避免的,这些日子忙忙碌碌,自己的身体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又接触了赵天泽这个重病患者,不被传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又或者,赵天泽怎么肯放过她呢,只有让她感染了,为了自己,她才会努力地去想解决的方法! “赵天泽……你这混蛋!”言铮气恼地叫起来,她知道地牢上方有几个孔,赵天泽一定能从孔中看到自己的动静。 果然,话还没落音,就听到某个角落传来赵天泽的讥笑声:“我不相信你……白言铮,你太聪明了,谁知道你不会暗中使坏呢,只有让你和我一样,你才会尽心尽力地帮我!你别急,你要像我还有几天,我相信这几天已经够你想出方法了!要是想不出,我也没遗憾,至少有你先去黄泉给我探路!哈哈哈……” “混蛋……畜生……”言铮咒骂着,呆怔了一下迅速冷静下来,这里有药材,她一定要尽快治愈自己。 她开始动手捡药材,牢里没火炉,这些药材必须交给看守拿出去熬制,这就是赵天泽想要的结果,她变成了实验的老鼠,赵天泽会给她吃她配出来的药材,她没事他才会跟着吃,这样她就不可能搞鬼! 言铮虽然明白 ,却没办法,如今之际,只有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至于赵天泽吃了有没有效果,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捡着药材,赵天泽在上面笑:“看看,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你才会尽力,加油吧,我等你好消息!你别想有人来救你!关洛飞就算来了,也救不了你,我说了,只要我没命,我就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声音没了,言铮骂了几句也没回答,赵天泽走了。 言铮只好赶紧配药,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鼓包在逐渐增多,言铮再冷静心里也有些发慌,要是自己的药没用,她会死的! 死亡如此接近,再好的心里素质也会被影响,言铮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只是希望,自己的药有效,她还能活着出去。 第一天,言铮吃了药,又用火烤,可是等晚上,药没任何效果,她不止手上,脸上都长出了鼓包,摸着冒出来的鼓包,想到自己看到那些病人的样子,言铮有些绝望了,难道这些病菌已经变异了,她的方法没有效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窝在墙角,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学过的知识,想以前看过的资料,在脑海里搜索解决的方法。 正想着,听到赵天泽的声音:“怎么样,还没想到吗?言铮,你没多少时间了!关洛飞已经带人来了,不过你别高兴,他们上不来清音寨的,上来一个死一个,上来一群死一群,哈哈……如果我活不了,这里就会变成人间地狱!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 言铮听他的声音已经近似疯魔,这人已经完全已经没理智了,言铮心惊,她不觉得他是空口威胁自己,他这样说一定是有办法控制局面! 想到自己给罗衣她们运的炸药,言铮更是焦虑,赵天泽很聪明,不用想,举一反三总会的!说不定清音寨里就埋了很多炸药,关洛飞他们要是冲进来,一定会被炸的米分身碎骨的! 她抱着焦虑又度过了一天,药还是无效,鼓包以极快的速度冒出了脓点,看着自己肌肤上一个个脓点,言铮只觉得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控制了,她焦躁易怒,脏话也不断冒出来,要是赵天泽敢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扑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 她的焦躁被报到赵天泽那,赵天泽又来看她了,哈哈笑道:“言铮,你不是一向冷静过人吗?怎么样,在疾病面前,你也和我们差不多!” “畜生,你妈的,你怎么不去死?”言铮怒骂着,踢飞了药材:“放我出去,你把我关在这里没用的,让我出去,我才能找到方法!” “这世间能找到的药材,我都给你了,你想不出来是你的事,你别指望我放你出去!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关洛飞已经到清音寨下面了,可是他上不来,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找不到路,哈哈……清音寨所有的路都被我断了,我下不去他们也上不来……” 赵天泽疯狂地大笑着:“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你绝对想不到!” 言铮冷笑:“不会没路的,这是山里,到处都是路!” 赵天泽笑:“对,到处都是路,只是那些路如今都不再是路,它们都有死神在站岗,言铮……你还不知道吧,我手下有个能工巧匠,他做的机关这世上无人能破……” 声音断了,言铮疑惑,怎么不说下去了,她默默地等着,揣摩着发生了什么事,好一会才听到赵天泽的声音:“言铮,你赶紧收拾,我要带你转移!” 言铮一听就笑起来:“你不是说清音寨铜墙铁壁吗?怎么了,被关洛飞打上来了吧?” “不是他……他还没那本事上来呢!”赵天泽冷笑:“是关鸣郤,我不说你也猜的到,这世上唯一能和我抗衡的只有他,我不知道他怎么上来的,所以才要带你走!” “来不及了!”赵天泽的声音还没落音,言铮就听到关鸣郤的声音:“赵天泽,我是该叫你师兄呢还是师弟呢?” “你怎么进来的?”赵天泽的声音有些慌张,言铮想象着两人对峙的画面,心情突然好了,打吧,不管他们谁杀了谁,自己就少了一个敌人! “赵天泽,啧啧,你怎么弄得这幅人比人鬼不鬼的样子啊?”关鸣郤嘲讽。 赵天泽看见他戴着银色面具,就冷笑道:“你难道比我好多少?关鸣郤,你要是比我好,把面具摘下来我看看啊?” **** 亲们,今天加更,还有一更晚点发上来!多谢各位亲对风的支持!   ☆、275.为言铮退兵 关鸣郤见被他看透,也不掩饰了,点头道:“我比你好一点……我来找你不是想和你为敌的!我们合作吧?” “合作?你是看言铮被我抓了,找不到她才想和我合作的吧?”赵天泽戳穿了他。 关鸣郤也不否认,道:“难道你不想和我合作吗?你看看,现在关洛飞纠集了这么多人来攻打清音寨,你能守住多久呢?我有人手,只要我们合作,打败了关洛飞才有可能回到帝都!呙” 赵天泽嗤之以鼻:“别和我说这些,我现在不想回帝都,我只想医好这该死的病!醣” 关鸣郤立刻道:“那我们更应该合作,言铮已经被你抓来几天了,她也没什么办法吧!我们还是一起想办法,先找到师父再说吧!” “那老不死的上哪找?”赵天泽气恼地叫起来:“这世上唯一知道他下落的人已经死了,我们还能上哪找?” “那可不一定,我知道还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你答应和我合作我才告诉你!”关鸣郤道。 “是谁?”赵天泽狐疑地看着他。 关鸣郤笑了笑:“你一个人去见不到他的!合作吧,我们齐心协力,打出去找他!” 赵天泽眉头皱的更紧:“打出去?你是想让我离开清音寨被他们追杀吗?” 外面全是关洛飞的人,他在清音寨还能撑一下,要是出去了,铁定很快灭亡。 “放心了,有言铮在我们手上,关洛飞不敢动手的!”关鸣郤无情地说:“我们让他退兵,他一定会退的!” 赵天泽追问道:“师父到底在什么地方?他的老窝不是在濮族吗?这里都找不到他,还能去哪里找?” “神医谷!”为了让赵天泽配合自己,关鸣郤也不再隐瞒了,淡淡地说:“我没去过无极宫,我却偶然知道师父藏了一副画像,那画像上有个女子,你见过那副画吗?” 被他这样一说,赵天泽想起来了,他也见过,画上有个女子,长得很像他曾经见过的那个站在冰山上的女子。 “那是谁?” “神医谷的主人……朱璇!”关鸣郤一直以为师父画像上的女子是死人,在关家第一次见到关洛蕴带回来的女人时,他只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朱璇经常狐裘半遮了脸,他看不清她的全貌,也没往这上面想。 是濮娟临死时说的,也不知道她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怀了某种目的,她告诉关鸣郤:“去神医谷……朱璇,她和你师父有恩怨……” 什么恩怨?濮娟没说完就死了,关鸣郤派人调查,才知道这朱璇就是关洛蕴带回家的女人,这女人和拓跋言也有联系,只是自上次回来,就一直销声匿迹,没有人再见过她,也不知道她还活着没有。 “她是师父的什么人?”赵天泽问道。 关鸣郤摇摇头道:“你还记得神兽出现时,师父就在濮族居住吗?我听说有个山洞里刻了一副女人的图像,如果和师父的画像是同一个人的话,这朱璇就是我们找到师父的线索!” 言铮在下面能听到两人说话,听到这话就想起当时看到那图像的熟悉感,她不知道赵天泽和关鸣郤有没有见过那图像,可是她能肯定,那女人和朱璇只是酷似,并不是一个人! 朱璇会是他们师父的女儿吗? 这疑问也是赵天泽和关鸣郤脑中想的,赵天泽权衡了一下利弊,要去神医谷就只能放弃清音寨,和关鸣郤合作,可是他也清楚地知道,关鸣郤就是条毒蛇,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咬上致命的一口。 不合作,凭自己手上的力量,就算有言铮在手中,他也没信心能从关洛飞手中逃走。 掂量了一下,他狠狠地点头:“行,我和你合作,我们先度过了这一关再说!” 先保住命,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就各凭本事吧!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关鸣郤笑道:“那我能和言铮说说话吗?” 赵天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你还惦记你这弟妹啊,你看吧,她现在和我们也差不多了!” 关鸣郤在他的指点下凑近监视孔,看到言铮盘腿坐在地上,脸上脖颈上都有无法掩饰的脓包,他愣了一下,莫名地有些伤感,一定要弄成这样吗?这是他唯一真心喜欢过的女人啊! “言铮…… ”他叫出一声就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言铮能听到他们说话,自己想要利用她要挟关洛飞的话她一定听到了。 “世子爷……不,还是应该叫你前皇上?我无话和你说,想必你也一样吧!”言铮嘲讽道。 关鸣郤咽了一下口水,看看赵天泽:“我想下去看她,可以吗?” 赵天泽很大度地挥手:“去吧!” 反正他可以看热闹,也不用担心关鸣郤放走言铮,又何乐不为呢? 关鸣郤在赵天泽侍卫的带领下走下了地牢,言铮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就闭上了眼,她满脸的脓包不能见人,也不怕被关鸣郤看了去。 关鸣郤在她对面盘膝坐下,看着言铮的脸,很奇怪,龙四脸上的脓包会让他恶心,可是言铮的却不会,他认真地端详着她,半响才道:“我不会嫌弃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聪明睿智的女子!” “噗……”言铮喷了,听到关鸣郤要下来时含着的水不客气地喷了关鸣郤满脸。 关鸣郤的笑顿时就僵住了,他已经拿下面具,想以此和言铮产生共鸣,却没想到言铮会这样做。 “世子爷,你真不适合说冷笑话!”言铮抬起手袖擦了擦嘴,嘲讽地扫了关鸣郤一眼,对他满脸的脓包视而不见,只感叹地说了一句:“我上次已经和你说完该说的话了,我和你真无话可谈,你多此一举了!” “怎么会,我们应该有很多话题的,我知道你在拓跋做的那些事,那也是我想做的!我是真的想做个好皇帝,我一定比赵罡他们强的!”关鸣郤不顾这些话会不会被赵天泽听到,急急地道。 “你永远都不会是个好皇帝!”言铮冷笑:“你本可以有个好弟弟,是你放弃了……关鸣郤,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又能走到什么高度呢?” “他不是我弟弟!”关鸣郤气恼地叫道:“他也不配姓关,他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小杂种……” 言铮不客气地挥手,一巴掌摔在他脸上,关鸣郤怔住,他没想到言铮会打自己,也没防备,所以才被言铮打到。 他瞪着言铮,血都涌到了脸上,只怔了一刻,突然抬手啪地一巴掌就把言铮打的倒跌出去。 言铮的脸立刻肿了,血从唇角流了出来,她爬在地上,半响才撑着转过头,嘲讽的笑又飞扬起来:“看吧,关鸣郤,这就是你和关洛飞最大的不同,他就算再生气,也从来没想过对我动手!所以,你想说什么喜欢我的话都省省吧,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关鸣郤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掌,他那是本能反应,如果不是她先动手,他也没想过打她! 看着言铮嘲讽的笑,关鸣郤为自己分辨:“我也没想打你,我是下意识的……再说你也没打过他,他自然不会打你,否则他也和我一样!哪个男人能容忍被女人打耳光啊?” “我打过他……”言铮冷冷地道:“他忍下了!” 关鸣郤顿时说不出话,怔怔地看着言铮,似乎她在说谎,关洛飞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那小霸王的性格比自己火爆了不知道多少倍,被女人打耳光,他会不扇回去?这还是关洛飞吗? “关鸣郤,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选他,而不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吗?” 言铮慢慢坐了起来,抹去唇边的血,唇边慢慢绽放出一朵笑容,那是想起关洛飞的温馨:“他没有你聪明,没有赵天楚机智,有时做事还傻傻的,又莽撞,算起来的确不是很完美,可是他勇敢,我在酒楼招亲的时候,无权无势,他却凭了一腔喜欢,不顾一切地去应征。和我赌气,不懂甜言蜜语哄人,却傻傻地守在屋外……被我打了,也不还手……不是他没脾气,那是因为他是真心喜欢我!” 关鸣郤冷笑:“你是在自欺欺人吗?关洛飞那种傻小子,不过就是运气好点而已,否则他算什么?” 言铮摇摇头:“关鸣郤,你说这话才是自欺欺人!你敢告诉我,你心里就没他的好吗?要和他做敌人,你就没纠结过吗?” 关鸣郤似乎被戳中了伤疤,痛的轻微地缩了缩。 关洛飞有什么好?那傻小子有什么好? 他在脑中抗拒地叫着,可是有些画面却无法控制地闪过脑海,他和关洛飞一起被抓,关洛飞为了护住他被那些歹人拳打脚踢,他小小的身子压在他身上,叫着:“别打我哥,他身体不好,要打打我!” 他‘腿没救’了,那傻小子一夜一夜守在外屋,他起夜他第一时间进来侍候,他故意尿了他一手一脸,他却不在意,嘿嘿傻笑着…… 他不能出门,那傻小子听说什么地方有好吃的,想方设法也要给他弄来,所以那些年,他虽然足不出户,却能尝遍所有好吃的。 他珍藏的书,他的笔,哪一样那傻小子没有经手过? 直到他娶了陈竺玉,这些事关洛飞才慢慢停止做了。他也舒坦了,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个麻烦精…… 可是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呢? 关鸣郤一直觉得自己从来不在意关洛飞的付出,那是他该做的,谁叫他是那女人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和她同仇敌忾对付自己和父亲的! 为什么自己从来不在意的东西,被言铮这样一问会纠结呢? 关鸣郤瞪着言铮,言铮似乎看透了他,淡淡地说:“我上次就告诉你,关鸣郤,好好想想,你得到了什么,会失去什么?你没想……” “不……我才不在乎他!”关鸣郤怒吼起来:“白言铮,你说什么都没用了,别拿这套来蛊惑我!我没有弟弟……我没有!” 言铮嘲讽地看看他,不说话了,虚张声势,关鸣郤连自己舍不得关洛飞都不敢承认,她再说什么也没意思了! 上面听着的赵天泽也感觉不妙,言铮这是在拉拢关鸣郤吗?他不能再放任两人了,就沉声道:“关鸣郤,上来吧,要走今晚就走,不能再拖了!” “好,这就走!”关鸣郤不再迟疑,突然凑上前,一掌击在了言铮脖颈上,言铮根本没有抵抗的机会,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赵天泽看见,叫道:“关鸣郤你做什么?” 关鸣郤冷笑道:“这女人狡黠多端,还有武功,我不放心,等我废了她的武功!” 赵天泽叫道:“别,能不能找到师父还是另一回事,我们还需要她!她现在感染了疾病,有武功还能抵抗一段时间,要是失去武功,她撑不到神医谷的!” 关鸣郤想想也有道理,就放过了言铮,一把抓起她点了她的穴道就走了出去。 赵天泽赶紧让人准备,带上该用的药材,就让人到清音寨门口喊话。 “关洛飞,退出清音寨一百里,没有讲价还价的余地,你要是不退,一个时辰后,你就会见到白言铮的手指……拖延几个时辰,就能见到几根手指!” 那些士兵在清音寨门口大叫着,声音传到下面,关洛飞顿时暴跳如雷,自己跑到阵前以内力大吼:“赵天泽,别说一根手指,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你试试,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才怪!” 赵天泽和关鸣郤都听到了这气吞山河的霸气,两人互看一眼,一起笑了,关洛飞喊的越大,就证明言铮在她心目中的重要,他一定会退兵的。 “再喊,一个时辰,没商量的余地!” 那些士兵得令,又一起大叫起来,关洛飞气的拿起剑就要冲上去,肖北一把抓住了他,沉声道:“冷静,言铮现在在他们手上,他们真要她死的话,还没等你上去就杀了她了!现在只要她的手指,就证明他们还需要言铮……” “这叫我怎么忍,他们真的会说到做到的!”关洛飞哪会不知道这道理,就是知道才焦躁。 “既然知道他们会说到做到,那就没商量的余地了,退兵吧!”肖北理智地道。 “退兵?任由他们带言铮走吗?”关洛飞急了,在清音寨还有地方可找,要是放虎归山,去哪找人啊? “别急,他们放弃清音寨,一定是有了更好的去处,这迁移的过程就是我们的机会!这总比苦等在这冲不上去好吧!” 这两天,为了冲上清音寨,他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赵天泽只凭几个箭术超群的人就守住了他们,就连关洛飞在强大的箭矢攻击下也冲不上去,更何况其他人。 关洛飞还找人从后山绕上去,可是后山的陷阱机关比前面更凌厉,那几乎是天罗地网的机关,肖北就亲眼看着自己的下属被射出来的弩钉在树上。 他们已经领教了清音寨铜墙铁壁的威力,赵天泽这厮选在这里绝不是偶然的,他是早了解过清音寨的坚强才选择把言铮带到这里。 上面不再喊话,关洛飞的焦躁却随之升级,他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最后无奈地吼叫起来:“退兵!” 他不敢赌,就算知道这退让会让赵天泽他们更嚣张,可是他无法拿言铮去冒险,别说要砍下她的手指,只想想她会被虐待鞭打他都无法忍受,又怎么敢去冒这个险呢!   ☆、276.如果有来世 山下的兵在撤离,赵天泽和关鸣郤不放心,还派出探子去查看,等关洛飞退出二十里,赵天泽和关鸣郤就带着人马下山了,他们赌关洛飞不敢回来,有言铮在手上,就算回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关洛飞并没随大部队撤退,他只留下了春风楼的几个高手,大家分散,在几个路口等着。 等大部队退出四十多里,他得到了消息,赵天泽和关鸣郤的人马走上了边境的道路,这条路是通往拓跋的,关洛飞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想和拓跋正汇合,这三人如今都是落水狗,要是抱在一起,一定是群疯狗。 关洛飞一边让人去给龙三报信,让龙三阻止两人和拓跋正汇合,一边派人密切注意队伍的动向。 他自己带了奎狼,寻找机会混进赵天泽的队伍,等候时机救言铮。 只是队伍急着赶路,关鸣郤管理的很严谨,两人等到天亮也没找到机会混进去。 赵天泽的队伍连夜赶路,关洛飞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天亮时,队伍已经赶到了离拓跋只有一百里的地方,队伍停了下来,安营扎寨,似乎在等拓跋正汇合醣。 关洛飞和奎狼远远看着,见不知道谁的将领走来走去查看队伍,可是一直没见赵天泽和关鸣郤出现。 关洛飞越看越疑惑,以关鸣郤的性格,什么都要做到万无一失,他怎么可能不露面呢! 他又观察了一会,突然有了决定,附耳在奎狼耳边交待了几句,奎狼会意,转身走了。 关洛飞等着,过了一会,就见几匹马疯了一般从远处飞跑过来,不一会就冲到了阵营前面,那些士兵一看,马身上背着燃烧的草席,马受痛才狂奔。 这些士兵赶紧阻止,注意力被引开,关洛飞就趁机掠了进去,他身形如电,瞬间就冲进了一个帐篷,等再出来,他已经换上了士兵的衣服,脸上戴了飒芥给的面具,变成了一个长相普通的士兵。 那些士兵已经把马杀了,关洛飞扫了一眼,就往主帐篷走去,快到帐篷时,看到一队士兵站在帐篷外,防卫森严,关洛飞一看这架势就混不过去,心里焦躁起来,有一瞬间很想不顾一切地杀进去,可是又怕言铮不在帐篷里,自己的举动会打草惊蛇,只好装作无意地在远处走动着。 正走着,听到有人叫道:“你……过来,把车这些搬到帐篷里去!” 关洛飞回头,见一个校尉模样的人指着自己,看到他转过头,那人指了指身边的马车。 “是,长官!”关洛飞怕暴露,赶紧跑了过去,一看车上是些药材,心就落了下来,有药材就证明言铮在这里。 他遵从校尉的指示,把车上的药材一一搬到帐篷里去,车夫也是士兵,跟着他搬,边搬边嘀咕:“这一天到晚跑来跑去,军饷不发,买这些劳什子的药材能当饭吃吗?” 关洛飞一听就赶紧套话,附和地点头:“就是,还以为跟着他们能捞到好处,谁知道这皇位都没坐稳几天就被打跑了,这还有前途吗?” 那车夫一见有人附和自己,就低声说:“可不是,现在跑到拓跋,人家拓跋比我们强大多了,他们连太子的人都打不过,还想打拓跋,真是做梦!能留命回去就算不错了,哪还敢想什么前途啊!” 关洛飞低声道:“兄弟,你说关将军怎么样?我有个兄弟去投奔他了,就是还知道怎么样,要是好,我也去投奔他去!” 那车夫赶紧看看左右,见没人注意他们,才低声说:“关将军不错啊,听人说他从不拖欠军饷,如今赵天澜做了皇上,他被封了大将军,要是能投奔他,有前途!” 关洛飞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要我们呢!我们主子抓了他夫人,他要是知道我们是帮凶,怎么可能收留我们呢!” 那车夫又转头看了看四周,把关洛飞拉到了一边,低声说:“我们去投奔关将军吧,有消息送给他,他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什么消息?”关洛飞心跳起来。 那车夫估计为了拉拢关洛飞,附耳道:“关将军还不知道这军营现在就是空城计,赵天泽和关鸣郤早在半路就甩开我们走了,如今这些人是迷惑他的!” 关洛飞的猜疑得到了证实,只是还有些不相信,他一路追踪,怎么就没发现关鸣郤和赵天泽悄悄走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关洛飞怀疑地问道。 车夫撇撇嘴:“我堂姐夫是赵 天泽的近卫,他悄悄告诉我的,让我有机会就走,可是我没机会啊,那姓李的狗一样盯着我们,想跑都跑不了!兄弟,我看你实诚才告诉你的,有机会还是走吧,等关将军打来,知道他夫人活不了,我们都会被他迁怒的!” “兄弟,我在外面执勤,也不知道里面的事,你再给我说说,关将军的夫人怎么样了……你放心,只要我能逃出去,我会在关将军面前给你说好话的!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曹辉,兄弟,那就拜托你了!我给你说,关将军那位夫人,被赵天泽害的感染了瘟疫,赵天泽是想让她也生病,才能尽心尽力地给自己治病!可是听说他夫人也束手无策了,这几天吃了很多药都没效,恐怕凶多吉少了!” 曹辉的话让关洛飞怔住了,言铮感染了瘟疫,他想到自己见到的那些病人,无法想象言铮会和他们一样。想到那些人死的样子,一时间,关洛飞只觉得自己全身从头凉到了脚,身子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兄弟,你怎么了?”曹辉看他不对劲,问道。 关洛飞清醒过来,拉了曹辉一把,低声道:“你别说出去,我和你说实话,我就是关洛飞,你找机会逃出去……不,你去告诉你的弟兄,都逃出去,去找肖北,就说我让你们去的,他一定会好好安置你们的!曹兄弟,等我救出我夫人,你就是我的恩人,你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说完,关洛飞也不搬药材了,绷着脸就冲了出去。 “你去哪?”刚才那校尉见关洛飞不搬药材,提着鞭子就走了过来。 关洛飞正一腔怒气无从发泄,手一挥,抽出身上的佩剑,劈头就砍了过去,他的武功已经高不可测,这一手让普通的校尉怎么招架的了,还没反应过来,头和身子就分开了…… “啊……杀人了!”有士兵看见就大叫起来,很多士兵冲了过来,关洛飞无心恋战,夺了一匹马一跃而上,扯去自己的面具就吼道:“拦我者死……” “是关将军……”不知道是谁叫了出来,那些冲上来的士兵就迟疑了,关洛飞的名字在打了几次仗后已经让他们都耳熟了,他们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看关洛飞一剑就杀了校尉,这些人掂量着自己冲上去能走几招。 赵天泽和关鸣郤的士兵早就对两人怨声载道了,军营里也有士兵患病,两人不想着怎么救治,发现生病的人要不就赶走,要不就杀了,这些士兵很多都寒了心,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去帮他们拼呢! 曹辉一见这架势就豁出去了,大叫道:“大家别拦关将军,让他去吧,我们为主子卖命什么都捞不到好,还不如投奔关将军呢!” 关洛飞已经跑了一半路,闻言回头叫道:“行,你们想投奔的就去找肖相,就说我让你们去的,不管是谁,只要弃暗投明,我们都欢迎!” 那些留下的将领一听就慌了,有人大叫道:“谁也不准走,谁走就杀谁!” “去你.妈的,赵天泽和关鸣郤都抛开我们逃了,难道我们还为他卖命不成……你们要留你们自己留,我们走,弟兄们,杀出去啊!留在这里迟早是死,倒不如豁出去博一搏……”曹辉怂恿道。 顿时这些士兵都乱了,有些觉得曹辉说的话有理,赵天泽和关鸣郤都跑了,他们又到了拓跋边境,要是拓跋的士兵冲出来,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权衡之下,又得到了关洛飞的承诺,很多士兵都不再犹豫,不知道是谁先带头,杀了自己的校尉,这些士兵就被鼓舞了,没人领导,却一起往军营外冲去。 那些将领一见场面不受控制,纷纷大开杀戒,可是毕竟将领是少数,更多的是士兵,这些士兵一见自己的将领都没把自己当人,肆意乱杀,顿时怒了,一起扑了上去。 军营里顿时变成混乱一片,龙三接到消息赶了过来,到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局面,他有些愕然,怎么内斗了。 有个校尉很聪明,他知道言铮在拓跋的地位,没等其他士兵反应过来就趁乱冲到大军面前,叫道:“拓跋皇上,我们是要投奔关将军的,那些长官不允许,在杀人呢,救救我们!” 龙三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命令自己的士兵冲上去帮忙。 赵天泽和关鸣郤的将领见来了援兵,不敢恋战,纷纷逃窜,本以为多少还有人跟着他们跑,可是等跑出一段路,才发现各自手下都不足百人。 几人面面相窥,一个将领心灰意冷:“军心已失,就算皇上能治好病,也难有昔日的阵容 了,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诸位,告辞……” 那将领不是不想去投奔赵天澜,只是他跟随赵天泽已久,就算回去,也不会得到赵天澜的信任,倒不如就此机会解脱,回老家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吧! 其他将领一见他走了,再想想他说的话,大都没斗志了,第二个将领权衡了一下,也拱拱手道:“我也走了,诸位好自为之吧!” 他带着自己仅剩的几十人跑了,一个两个三个,很快就走得寥寥无几,这些人还有些不甘心,可是看看自己手下如此惨淡的人马,别说打回帝都,能不能从拓跋言手中逃走还是问题。 “都走吧!各奔东西……”一人沮丧地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人跑了。 等龙三带人追来,见他们都四下逃窜,一想就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忍不住大笑,赵天泽和关鸣郤没想到吧,还没开战,他的人就不战而败了。 数万人马转眼都变成昨日黄花,就算能医好病,这些人都找不回来了。 龙三让手下人清点剩下的人马,还没理清,肖北已经赶到了,接手了这支队伍。 消息报回帝都,赵天澜高兴之余也忍不住叹息,这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啊,那两人的路越走越窄,他们反思过自己吗? 这也是自己该警醒的,赵天澜觉得自己越来越成熟,作为一个帝王,他该思考的不是如何享受权力带给自己的荣耀,而是该如何为他们做更多的事。 不是笼络某几个人为自己效力,而是要让百姓的心里都有自己,这样,他才能坐稳皇位,才能让赵家的江山世代相传…… 赵天澜进京时没有把自己的皇后带进来,册封后老侯爷和他的岳父才把皇后送进帝都。 赵天澜对这皇后谈不上多喜欢,他要求也不高,只要安安分分替自己管理好后宫就行,这样,该给她的尊敬他都会给的! 皇后已经有孕,这是赵天澜第一个孩子,后宫的肮脏事太多了,赵天澜也见的多了,为此,他决定暂时不选秀女进宫,只想让皇后平平安安地生下这个孩子。 得到这好消息,赵天澜让御膳房弄了桌酒席,请了董相还有石毅等一起陪同用膳,他很高兴,喝多了点,等酒席散了,就趁兴来到皇后宫里。 宫门口的太监看到他,要进去禀告,赵天澜摆了摆手,示意别惊动皇后,就自己走了进去。 还在走廊,赵天澜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言词中提到了言铮的名字,赵天澜本能地就站住了。 里面两个女人在说话,其中一个是他的皇后陈初霁,另一个是护送她进帝都,一路照顾她的表妹王淇。 只听王淇道:“姐,你该劝劝皇上,关洛飞为了白言铮大动干戈,调集了那么多人马,他就不怕关洛飞趁机反了他吗?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值得这样劳师动众,也不看看每天要耗费多少钱财!皇上才即位,还有很多用钱之处呢!” “淇儿,关将军有关将军的苦衷,听说他非常喜欢白言铮,为了她一怒冲冠,这不是让人很感动吗?耗费钱财也算不了什么,想想白言铮为沧焰做的事,为了救她,也是应该的!”陈初霁的声音。 “姐,就你老实……你就没听说白言铮和拓跋言的关系吗?据说拓跋言可是白言铮的舅舅,听说白言铮诡计多端,在拓跋为拓跋言出谋划策,弄的拓跋是越来越强。谁知道她这次被劫不是她自己弄出来的诡计呢?就是想让关洛飞把兵马拉过去,好配合着拓跋言打回沧焰!皇上相信关洛飞,也许没想到这一点,姐,你要提醒皇上啊!” 赵天澜听到这一句,心里顿时一突,真是这样吗?想到关洛飞拉出去的人马,赵天澜心提了起来。 “淇儿,你想多了,白言铮和关洛飞不是这样的人,他们要是不想帮皇上,不需要为沧焰出力就行,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陈初霁不以为然。 王淇急了:“姐,你怎么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呢!你现在是皇后,皇上想不到的地方,你要帮着想才是,怎么老为白言铮说话呢!” 陈初霁被她一说,脸色有些不好,声音也大了:“淇儿,我进宫之前,父亲就交待我,女人不能干政!如果关洛飞和白言铮说你说的那种人,皇上不是比我们更知道应该怎么做吗?皇上和我说过,言铮救过他的命,且不说白言铮和关洛飞有没有反意,冲这一条,皇上就不该猜疑他们。否则要是错了,那不是恩将仇报吗?” 王淇不以为然:“姐,在权 力面前,谁说这些啊!说不定当初白言铮就是想嫁给皇上,所以才救他的!此一时彼一时,她喜欢关洛飞,自然会想关洛飞做皇上,谁不愿意做女人中的至尊呢!” “淇儿,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测。我没见过白言铮,却知道她很多事,我很敬佩她,她做的那些事都是我不敢想的!所以,我相信,以她的胸襟,她决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要我相信,除非她真的和关洛飞打进沧焰!” “姐,到那时就晚了,皇上的武功没有关洛飞高,而且木将军和石将军都和白言铮关系很好,他们一定会帮关洛飞的!” 王淇急道:“还有那个肖相,他也是关洛飞的好朋友,你再看看皇上,他身边有多少可用之人呢?” 赵天澜听到这一句,酒全醒了,冷汗冒了满背,对啊,他身边到底有多少可用之人呢! 他越想越心惊,这时就听到陈初霁的声音:“够了,王淇,你到底和关洛飞和白言铮有什么仇,为什么要一直诋毁他们?他们是和木将军他们交好,难道这就是他们反叛的证据吗?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如果皇上没有关洛飞,肖北这样的朋友,他能回到帝都吗?你让我去劝皇上猜疑他们,这简单,可是这样做对皇上有什么好处呢?他的朋友会慢慢一个个地消失,等他完全不能信任人,他和别的皇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话让赵天澜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对啊,如果自己不信任他们,那不是和父皇和赵天楚一样吗?让石毅心冷,董相、肖相辞官,这不是一天造成的,却是怀疑的种子在心里种上生根发芽的结果…… “王淇,也许你是好心,可是你毕竟年轻,见识少,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皇上、皇后的!你看皇上风光,可他也许也有他的难处,我进宫这几天,就经常听公公说皇上在御书房熬到深夜,他是人,他也会累啊!” 陈初霁叹了口气:“你看我,我是皇后了,可我也有不快乐的事……皇上现在不选妃子,那是顾忌我怀孕了,等以后我生下孩子,皇上选了秀女进宫,那么多女人,我有多少机会能见到皇上啊?淇儿,如果不是父亲执意,我宁愿嫁给平凡的男子,这样还能经常见到自己的夫君!你说白言铮这不好那不好,我就觉得她很好,至少她有勇气说出自己想要什么!真的,我不愿意相信你的话,那是我希望,她和关将军能终成眷属,两人长相厮守,一辈子幸福到老。这样,我还会相信这世上有幸福,如果下辈子投胎,我想嫁个这样的男人!” “姐,你真是异想天开,这世间有几个关洛飞啊!就算有一个,他和白言铮要是成了亲,一年、两年后,谁知道关洛飞会不会再娶别人呢!他上次都娶过那个什么濮娟,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王淇嗤鼻。 赵天澜却慢慢冷静下来,陈初霁的话虽然很幼稚,却让他想起了言铮,当时自己曾经以皇后的位置许她,她都拒绝了,自己凭什么听了王淇的几句话就动摇了对她和关洛飞的信心呢! 里面陈初霁又道:“异想天开也好,事实也罢,我觉得都该相信他们!人这一辈子说来长,可是看看帝都那些百姓,也就是一刹那的事,皇上有这样的朋友不容易,我没和他们相处过,就更不能用我的思想去左右皇上,要是错了,我毁掉的就是沧焰,是数千万的百姓……王淇,这话你不许再说了,你要是再说,我就把你送回家!” 王淇急了:“姐我是为你好啊!” 陈初霁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看她说:“淇儿,你别以为我好说话就傻,有些事我是不想点透,可不是不懂!我知道,皇上迟早要选妃的,你我姐妹,有机会在一起是好事,也有个帮衬,可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胡说八道……我娘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娶妻娶贤’,好的妻子会帮助丈夫越来越好,而妒妻却只能坏事!看看端木翊,赵天楚,还有白言铮的父亲熙乾明,他们都没好结局。而木将军,董相他们,却能一次次逃过劫难,为什么?你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想通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好女人了!” 她给了王淇面子,没说破王淇的心机,王淇却有些恼羞成怒,感觉自己被看了光,哪里听得进她的劝告,一赌气扬头道:“行了,姐姐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我去休息了!”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赵天澜早躲了起来,见她走了,还站在暗中咀嚼陈初雯说的话“娶妻娶贤”,这话很有道理,越想越值得深思。 他看看早已经关上的门,突然不想进去打扰她了,这个皇后,他要重新认识一下了,能说出这些话来,她一定是个不一般的女人。 而王淇,在宫里长大的赵天澜,以前是不注意,被陈初雯这一说,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她的小心思啊,这是借照顾陈初雯来接近自己啊! 赵天澜冷冷一笑,如果她刚才和陈初雯调个身份,说出陈初雯说的话,他或者还会留下她,现在……他转身走了,还是寻个理由打发她出宫去吧! 这样有心机的女人,不能留在陈初雯身边,免得生出祸事。 陈初雯最终没和赵天澜提这事,只是尽心尽力地侍候赵天澜,知道他在御书房处理奏折,也不去打扰,只让御膳房做了去火的粥品,按时送去。 赵天澜却从这点点滴滴的细节中感受到了陈初雯的心,对她更敬重了。只是想起她只想嫁个平民的事,赵天澜有些纠结,关洛飞答应只娶言铮一个,他却做不到,赵家的香火还需要开枝散叶,只有陈初雯一个怎么够呢! 这事他没再多想,只在心里对陈初雯承诺,就算以后有了其他妃子,也会敬重她,多陪陪她。 **** 关洛飞从拓跋边境出来,汇合了奎狼,两人一分析,就知道赵天泽和关鸣郤的去向了,他们一定是进了神医谷。 关洛飞让奎狼寄信给肖北,自己一人先闯进了神医谷。 这神医谷隐藏在丛山中,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在茫茫林海,关洛飞值得庆幸的是,关鸣郤和赵天泽来不及掩饰他们留下的痕迹,跟着这些痕迹走,关洛飞相信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担心言铮,也顾不上休息,一边赶路一边嚼几块干粮就打发了。 他第一天走了五十多里,天就黑了,为了避免燃火折子赶路被赵天泽他们发现,他不得已停下来休息。 躺在树枝上,关洛飞才感觉自己的疲惫,可是合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不断浮现和言铮在一起的细节,一幕幕,让他想着一会傻笑,一会又心酸的鼻头难忍泪意。 “言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不能有事,否则,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他不敢想要是言铮死了他会怎么样,那一定是狂风骤雨般的暴怒,他会杀光所有害她的人,包括自己吧…… 如果他不是那么大意,如果他早点娶了她,赵天泽他们怎么有机会掳走她呢! 言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要出事,我也不活了! 这是关洛飞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这世间再繁华,他有再大的权利,再多的朋友又怎么样,他已经没了快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如随了她,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如果有来世,再一起轮回,下辈子,他决不会再错过她! 言儿,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吗? 关洛飞想着,终于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就在关洛飞睡着后,黑暗中有个人影掠了过去,惊起了一群飞鸟扑簌簌地飞起,只是很快,随着人影不见,那些鸟又恢复了平静。 关洛飞朦胧中听到这些鸟叫,他实在太困了,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听到,也没睁眼,就这样,关洛飞错过了和失踪的赵天楚相遇的机会……   ☆、277.地狱才是她的归宿 言铮被关鸣郤和赵天泽押着走,前面走着龙四,四个病患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可是随着在林海中走了一天也没找到进神医谷的路后,四人都不说话了。 言铮是无话和他们谈,她身上的脓包越来越多,还咳嗽,一咳就咳半天,都快喘不过气了,哪有精力和他们说话呙。 赵天泽和关鸣郤开始还拖着她走,后来见她病成这样,也不担心她逃走,就放手不管了,只丢给她一根木棍,让她撑着走。 “我们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啊!关洛飞肯定已经发现上当了,他会追来的!”走了一天还没找到路,龙四忍不住叫起来。 赵天泽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不是你说认识路吗?现在怎么找不到了?你还有脸说!醣” 龙四瞪了回去,她的脸上也有脓包,看上去很可怕,她吼道:“我怎么知道这神医谷变化这么大,上次来接拓跋言,明明有路的!” 现在,当日走过的路都被树林灌木笼罩住了,龙四完全找不到一点痕迹。 “别吵了,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怎么办吧!否则,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关鸣郤劝道。 “怎么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龙四再忍不住了,指着自己脸上的脓包冲关鸣郤吼道:“都是你和那该死的女人弄出来的,如果不是你自作孽,我何必跟着受这样的罪?关鸣郤,我再也不会听你的了,你这个死太监……” 这话顿时激怒了关鸣郤,他最忌讳这话,闻言顿时怒不可恕,一抬手就一掌向龙四击去,龙四一闪身避开了,可是掌风还是波及到她,她撞到了一棵树上,撞破了身上的脓包,痛的皱起了眉,没站稳就冲着关鸣郤吼道:“打啊,有种打死我,你们就都给我陪葬!” 关鸣郤红了眼:“我今天就杀了你这贱人……” 横竖都是死,他凭什么留她给自己添堵呢! 他吼叫着要扑上去,这次轮到赵天泽劝了,他大吼道:“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真要大家都死在这吗?这时候不同仇敌忾,还闹,真活腻了?” 被他一吼,关鸣郤站住了脚,龙四也垂下了头,不是不想打,实在是赵天泽说的对,打闹有用吗?他们都还年轻,谁也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三人默默地互相看着,许久,关鸣郤转头看向坐在一边喘息的言铮,叫道:“言铮,你和我们一样都患了病,只有找到神医谷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别和我们计较了,帮我们想想,怎么找到神医谷吧!你和朱璇不是认识吗?她没告诉你怎么进神医谷吗?” 言铮看看他,摇了摇头,朱璇没告诉自己怎么找神医谷,她也没问,以前从没想过来找她。 “你好好想想,也许她和你聊天无意中说过啊!”龙四也放下对言铮的恨,央求道:“你帮我们也是帮你自己啊!找不到神医谷,我们都会死的!” “就是,你不是还想嫁给关洛飞吗?你要死了,他该多伤心啊!”赵天泽阴阳怪气地道。 言铮无力地看了他们一眼,也没争辩,的确,自己的方法已经失败了,如果想活命,找到朱璇是唯一的希望。朱璇医术比自己高明多了,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让我想想!”她思索了一会,想在这密林中找到路,这不是不可能,可是关鸣郤和赵天泽还有龙四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朱璇避到这山谷中,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她还不知道拓跋言的毒解了没有,要是没有,把这几人带去,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怎么甩开他们自己去找路呢? 言铮苦笑,这三人盯自己盯的很紧,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们没办法联系你们师父吗?总该有联系方式吧?”她问道。 关鸣郤和赵天泽互相看看,赵天泽恨声说:“那老不死的早就甩开我们了,怎么可能联系我们!” 他已经试过了,留了很多联系的线索,可是都没见师父联系自己,赵天泽已经绝望了。 “嗯,他也不知道还活着没!”关鸣郤苦笑,心里对师父是又恨又气,如果不是他教自己这种缺德的武功,他能有今天吗? “那就没办法了!我还指望他联系你们呢!”言铮叹了口气,垂了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龙四看着她,眼里喷火:“白言铮,你根本没尽心去想,他们那老不死的师父不联系他们,难道你就没办法让朱璇联系你吗?”< /p> 言铮心一跳,慢慢抬头,笑道:“我是有个方法,就是怕你们误会才不敢说……” “什么方法?”赵天泽和关鸣郤一起叫起来。 言铮淡淡地说:“朱璇以前给我看过病,怕我走火入魔,就教了我一首曲子,我想只要我吹响这首曲子,朱璇要是能听到,她会来找我的!只是,这山里不可能只有我们,你们就不怕引来敌人吗?” 这话就让两人犹豫了,想着关洛飞可能已经进来了,言铮要是吹了曲子,他不是能循音找来吗?他们这三人,各怀鬼胎不算,还患了病,能不能赢关洛飞还是回事呢! “吹……要死大家一起死!总好过这样等死!”龙四叫道。 她现在根本不敢去想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看看其他人,就知道自己不会比他们好多少,这样也不知道能熬多久,有一丝希望,总比等死好吧! “那吹吧!”关鸣郤也点头赞成,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也许他们运气好,能抢在关洛飞之前找到神医谷。 赵天泽狐疑地看着言铮,忽地道:“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就算关洛飞来了,我也有能力在他救你之前先杀了你!” “我这样,就算被他救走又有什么用呢!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找到你们师父才能活命!”言铮自嘲道:“你们不想死,难道我就想死吗?” 在死亡面前,是人都会害怕,赵天泽想言铮一介女流,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就点了头:“吹吧!” 言铮摸出随身带的铁箫,还好当初被赵天泽抓走时随手带了,否则她也没办法了。 调整了一下呼吸,言铮慢慢吹了起来。 毕竟患了病,还是破坏免疫力的疾病,功力在疾病面前被打了折扣,言铮吹的断断续续的。 这三人看着,都恨不能接过来帮她吹,这什么曲子啊,比鬼哭还难听,如果不是希望引出朱璇,这三人早打断她了。 吹了一半,言铮放下箫咳了起来,咳的嘴角都溢出了血迹,这三人的骂声都到了嘴边,看见她这样,也不像装的,才没骂出来。 等言铮歇了一会,赵天泽忍不住,叫道:“你继续吹啊!” “没力气了!”言铮脸色苍白,说完又继续咳。 “我来吧!”关鸣郤走过来抢走了言铮的箫,这旋律很简单,他已经听出了节奏,调匀了一下呼吸就开始吹起来。 言铮看着他,眸子中有种怜悯,关鸣郤接触到她的眼神,心跳了一下,突然想起在康王府,自己吹箫,言铮站在树下看的样子。 如果那时他对她多用点心,她会喜欢自己吧! 关鸣郤一边想着,一边吹着。 其他两人都观察着周围,警惕着。 等关鸣郤吹完一曲,看向言铮:“没错吧?” “没错,你吹的很好!”言铮微微一笑,颌首:“关鸣郤,你很有才华,可惜走错了路……” 他要是没那么大的野心,安分守己做自己的世子爷,这才华也有机会发挥出来,言铮为他惋惜。 关鸣郤刚要说话,赵天泽和龙四突然一起叫出来:“什么声音?” 关鸣郤看过去,侧耳,一会他也听到了,窸窸窣窣,很多杂音纷纷向这边涌过来,这声音中还夹杂其他动静。 “不好,有蛇……”毕竟比关鸣郤和赵天泽有经验,龙四大叫起来:“白言铮,你搞鬼,我杀了你……” 刚才都没蛇,现在却有很多蛇涌来,这不是言铮吹的曲子引来的是什么! 龙四吼叫着就冲向言铮,言铮冷冷一笑:“这曲子是朱璇教的,我怎么知道会引来什么,你急什么,蛇都能引来,朱璇也会来的!” 关鸣郤站到了言铮前面,道:“她说的对,朱璇很神秘,谁知道她的曲子能引些什么来,言铮和我们在一起,要是她知道会引来蛇,她不会这样做的!” “你滚开,你相信她我不相信她!”龙四虽然吼叫着,却顾忌关鸣郤的武功,不敢动手。 就在说话间,许多蛇从草丛里窜了出来,花花绿绿,各种品种的蛇都有。 “快往高处跑!”言铮叫起来,抓起棍子摇摇晃晃地往高处 跑, 关鸣郤也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言铮的胳膊,言铮瞥了他一眼,关鸣郤嘴上说相信自己,其实他根本不信。 “走……”赵天泽在后面,见不止蛇大群地涌来,老虎,狼也跑来了,一跃从言铮和关鸣郤头上飞了过去,龙四一见,也不甘示弱地飞跑上来,就怕跑晚了成垫底的! 在这么多蛇和狼面前,武功也有无力的时候! 言铮唇角掠过了一抹嘲讽,本就是乌合之众的联盟,大难来临谁还顾的上谁啊! “走……”关鸣郤抓着她不放手,言铮一边跟着他走,一边注意周围,好寻找逃走的机会。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跟着墨修学的曲子这样厉害,那些动物都以极快地速度疯狂地飞扑而至。 一瞬间,几匹狼跟着老虎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向他们龇牙咧嘴地扑了上来。 关鸣郤还想抓着言铮,言铮推了他一把叫道:“快杀了它们,我不想死啊!” 关鸣郤见一匹狼撕咬住言铮的衣袖,赶紧挥剑斩去,旁边的狼就冲了过来,有的撕咬住关鸣郤的裤腿,有的扑到他身上。 关鸣郤自顾不暇,迫不得已放开言铮,言铮假装站立不稳往一边跌去,趁机滚离了关鸣郤身边。 关鸣郤正和狼搏斗,赵天泽和龙四也没好过,蛇缠上了两人。 “言铮……”突然有个身影掠了过来,叫道:“抓住我,我带你走……” 言铮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声音很熟悉,就被抓住了衣襟拖了起来。 “赵天楚,你还活着……”龙四大叫起来。 赵天楚看也不看她,半扶半抱着言铮就掠进了树林里,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混蛋……”不止关鸣郤,赵天泽和龙四都咆哮着叫起来。可是三人被言铮引来的猛兽纠缠着,无法脱身去追言铮。 就在赵天楚和言铮刚消失时,关洛飞跑了上来,一见三人被猛兽缠着,却不见言铮,心就沉了下去,难道言铮死了? “关鸣郤,言铮呢?”关洛飞叫道。 “她死了……”龙四恼怒地叫起来,随即又一声惨叫,她的小腿不小心被狼咬了一口。 “洛飞,来帮忙!”三人毕竟都是病人,连续赶路已经大伤元气,在这些凶猛的动物围攻下,哪撑的下去,关鸣郤放下自尊,叫道。 “言铮真死了?”关洛飞远远地站着,手捏成了拳,离的远,三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却感觉到一股霸道的杀气。 “别听龙四胡说,她被赵天楚救走了!”关鸣郤赶紧说道。 “对,是龙四胡说的!”赵天泽边和猛兽搏斗,边叫道:“关洛飞,来帮我们,你要什么都可以!” 听到言铮没死,关洛飞舒了口气,冷冷一笑:“你把江山给我都不及言铮对我重要!赵天泽,你就该被这些狼撕吃了!” 想到就因为赵天泽掳走了言铮,才让言铮感染上了瘟疫,关洛飞恨不能杀了他,哪会帮忙呢! 他说完转身就走,关鸣郤一见不妙,叫起来:“洛飞,你还当我是你哥哥吗?你真的那么想看我死?” 关洛飞站住了,却没回头,他咬了咬牙,才道:“关鸣郤,你又当我是弟弟吗?” “当……我一直记得你的好!言铮这一路都是我照顾的……我也没害过你,不是吗?”关鸣郤大言不惭。 关洛飞冷笑,慢慢转回身:“杀了陈竺玉,陷害我,还说没害过我?关鸣郤,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颜无耻了?” 关鸣郤脸微红,却声辩道:“后来我不是救你出来了吗?如果不是我暗中运筹帷幄,你们也抓不到陈枢!洛飞,过去的事别提了,我们一笔勾销,以后还做兄弟好吗?言铮说的对,我无法忘记你以前对我的好,我后悔了……” 关洛飞看到他边和狼打,边气喘吁吁地说着话,一不小心被狼撕开了手臂上的皮肤,血滴答地流了下来,瞬间就染红了大半衣服。心莫名就软了,这毕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就算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一起相扶持走过来,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关洛飞长啸一声,拔剑飞了过去,只见剑光闪动,围在关鸣郤身边的狼全倒了一地。 关鸣郤、赵天泽、龙四一见都被惊了一下,关洛飞什么时候武功这么高了。 “洛飞,谢谢!”关鸣郤压下妒忌的心情,冲关洛飞拱了拱手。 关洛飞看了他一眼,震惊地睁大了眼,只见关鸣郤和帝都那些重病病人一样,露出的肌肤都溃烂了,他心沉了下去,关鸣郤没多少日子了吧? “关鸣郤,快来帮忙!”赵天泽还被蛇缠着,见关鸣郤脱了危险,就大叫道。 关鸣郤眸光一闪,指着赵天泽对关洛飞叫道:“洛飞,杀了他,他让言铮感染了疾病,你要为言铮报仇啊!” 赵天泽脸色顿时一变,吼道:“关鸣郤,你这卑鄙的小人!” 不等关鸣郤再说什么,关洛飞已经冲了过来,他不是轻易能被煽动的人,只是看到关鸣郤,一想到言铮已经和他们一样,那种绝望就变成了怒火,就是这人,是他害了言铮的…… “关洛飞,你别听他胡说……啊……”赵天泽看到关洛飞冲过来,眼睛血红,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杀蛇的剑扬了起来,击向关洛飞。 关洛飞不闪不避,用尽全身功力狠狠地击了下去,龙四和关鸣郤只听到咔嚓一声,赵天泽的剑竟然被关洛飞生生地砍断了。 几乎在同时,赵天泽的持剑的手臂飞上了天…… “啊……”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龙四眼睁睁地看着赵天泽失去了一半的身体,而关洛飞的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 这无极宫第一传人,自持武功天下第一的赵天泽,一招之内就被关洛飞杀了…… 龙四只觉得那些狼都不在眼中了,眼睛里只有赵天泽缓慢分开的身体,几乎又是一瞬间,画面全动了起来,那些狼没等赵天泽倒地,就蜂拥着扑了上去撕咬起来。 龙四打了个冷噤,似乎那些狼扑的不是赵天泽,而是自己…… “啊……”她突然狂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击开围着自己的狼,发了疯地跑走了,她慌不择路,只想远远离开关洛飞、关鸣郤,这兄弟两都太可怕了! 只是没跑多远,就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一低头,看到撞到自己的人满脸的脓包,眉头一皱,喝了声:“哪来的丑八怪……” 手一挥,龙四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回来,不偏不倚,正好掉在赵天泽的尸体身边,那些狼一见,又扑了过来。 龙四已经被力气了,只觉得自己全身骨架似散了一般,她能听到狼撕开自己皮肉的声音,能感觉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可是就是无法站起来。 有什么死法比亲耳听着自己的血肉被狼一点点吞噬更恐怕呢? 龙四想到了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些人,突然很羡慕他们,至少他们不用受这酷刑。 “师父……”关鸣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龙四唇边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们寻寻觅觅想找到大巫师,却没想到,她和大巫师以这种方式相遇了,她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要死了,这是不是命运对自己最大的嘲讽呢! 她的眼看着上空,云朵好美,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血涌上了眼眸,她贪婪地看着那片天空,她死了,能上天吗? 不,她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孽,她不可能上天的……地狱才是她的归宿…… 嘿嘿……嘿嘿……龙四带着遗憾的笑用力一挣,用自己残存的内力震断经脉死了……   ☆、278.青春永驻的代价 “师父……”关鸣郤看到那戴了神兽面具的男人走过来,高兴地冲了过去。 关洛飞蹙眉,这男人就是那神秘莫测的大巫师? 大巫师一来,那些动物就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怔了一下,突然转身四下逃开了。 大巫师一步步走过来,面具后的声音有些迟疑:“鸣郤……醣” 关鸣郤一身血污,脸上又全是脓包,他知道师父爱干净,不敢靠近,讨好地笑道:“是,师父认不出我了吗?这都几年没见了,师父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啊!” 大巫师冷哼了一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关洛飞,才道:“怎么弄成这样?” 关鸣郤委屈地道:“还不是濮族那女人弄出来的,她给我下毒,让我感染了瘟疫,师父,你有没有办法救我啊?” 大巫师没答,转头看到死在一边已经被动物啃噬的支离破碎的赵天泽,问道:“他是谁?谁杀了他?” “他是赵天泽啊,师父还记得他吗?”关鸣郤不敢说是关洛飞杀了他,眼睛却看向他。 大巫师何等聪明的人,一看就心知肚明,关洛飞却冷冷地看着关鸣郤,看的关鸣郤心虚,赶紧道:“师父,他是我弟弟,是赵天泽掳了我弟妹,他才动手的!” 大巫师没理他,走过去蹲下了身,关鸣郤睁大眼睛看着,就见他掏出一把匕首,一瞬间戳进了赵天泽的身体里,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就见他拔了拔,又划开了赵天泽的胃,这样弄了一会,有些失望地站起来,站在那里发起呆。 “师父,你还没说有没有办法救我呢!”关鸣郤急切地问道。 大巫师转头,看向他,关鸣郤只觉得面具后射出了两道凌厉的视线,他打了个冷噤,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话了,否则师父的刀就会插进自己的身体里。 “刚才是谁吹的曲子?”大巫师问道。 关鸣郤指指关洛飞:“我弟妹吹的,她想帮我们找到朱璇!” “朱璇就是住在神医谷的女子?”大巫师似乎有什么问题想不通,语气是迟疑的。 “是啊,师父你不是来找她吗?我们以为能在这里找到你!”关鸣郤陪笑。 大巫师剑一般的目光又射了过来,似乎不喜欢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关鸣郤本能地捂住了嘴,这近乎孩子气的动作看的关洛飞一阵难受,他默默地转过身,打算去找言铮。 “小子,我说了你可以走了吗?”大巫师突然叫道。 关洛飞听而不闻,继续走自己的路。 “滚回来……”大巫师突然抽出一条鞭子,向关洛飞袭来。 关洛飞听到风声一闪,鞭子甩了个空。 “咦……武功不错嘛,难怪这么嚣张……”大巫师忽地怪笑起来,手下没停,鞭子又往关洛飞卷了过去。 这次鞭子如蛇一般缠上了关洛飞,关洛飞挣开手臂,鞭子又缠到了脚上,反正那鞭子不伤他,戏弄般围着他转,似乎在测试他的武功有多深似的…… “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关洛飞感觉到他的戏谑,怒了,他还要去找言铮,没那么多时间和他耗! “小子,你跪下拜我为师,我就停,怎么样?”大巫师也不知道是说笑还是认真的。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师父!”关洛飞冷笑。 “哟,小子口气还挺狂的!”大巫师哈哈笑起来,指了指关鸣郤:“你看我把你哥教的那么厉害,你底子好,一定比你哥有出息的!” 关鸣郤怕关洛飞得罪了大巫师,赶紧道:“洛飞,你就拜师父为师吧!言铮不是感染了瘟疫吗?只有师父能救她!” 关洛飞听到这话就有些迟疑了,他是不屑拜大巫师为师的,可是如果大巫师能救言铮,那为了她委屈一下也无所谓。 “你真的有办法治这种病吗?”关洛飞问道。 大巫师嘿嘿直笑:“我要没办法,我还能做大巫师吗?” 关鸣郤一听高兴极了,他不用死了,赶紧道:“洛飞,听到没,赶紧跪下拜师父!” 关洛飞看看他,总觉得大巫师很诡异,看看赵天泽和关鸣郤都是他徒弟,一人弄的不能人道,赵天泽也没好下场,收自己做徒弟,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呢! “等我找到言铮,他要是能救她,我就拜他为师!”他淡淡地道。 大巫师沉下脸:“你是在和我讲条件吗?你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地想做我徒弟呢!” “就是,洛飞,师父可是当世高人,他能收你为徒是你的荣耀,你别犹豫了,赶紧拜师吧!”关鸣郤劝道。 关鸣郤越说,关洛飞越不愿意拜师,转头道:“大巫师,我这人没什么雄心壮志,就喜欢我夫人,她感染了瘟疫,我要忙着找她,没心情拜师。说句难听的话,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算把你全部的武功都教给我,我也没兴趣,请不要阻挠我找人,就当我求你们了!” 他说完迈步就走,大巫师眸光微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没再阻挠。 眼看关洛飞快消失,关鸣郤有些矛盾起来,关洛飞得罪了大巫师,对自己可能也没好处,要不要再劝劝呢?他矛盾是怕师父真收了关洛飞做徒弟,那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没了生命危险,关鸣郤的心又活跃起来,只要渡过这一劫,他一定还能东山再起的,不能让关洛飞阻挡在自己前面。 “师父,我弟弟心急找人,等我再劝劝他,他会拜你为师的!”关鸣郤陪笑道。 “哼……”大巫师冷冷看了看关鸣郤,才道:“你们怎么找到这的?” 关鸣郤陪笑:“听说师父认识朱璇,我们找不到你,就到这试试运气!没想到师父真在这!师父,你快救救我啊!这病让我很痛苦!” 大巫师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来,把这药吃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了一粒药出来递给关鸣郤,关鸣郤大喜,立刻接了过来,递到嘴边又迟疑了一下:“师父,这药真有效吗?” 大巫师冷哼一声:“怎么?你怀疑师父的能力?” “不,怎么会呢!师父盖世高人,医术高明,非凡夫俗子所能比,师父的药一定有效!”关鸣郤将药丸送进了嘴里,垂下手,陪笑:“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 大巫师抬眼看看远处,自言自语:“既然来了,是不是总要见一见……” 他说着迈开步子大步往山中走去,关鸣郤眸光一闪,跟了上来,手一动,刚才大巫师给的药丸就藏到了怀中。自从知道自己不能人道后,关鸣郤就对大巫师抱了一种敌意,他相信,大巫师一定知道练了他的武功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他没告诉自己! 再加上刚才见他在赵天泽尸体上的举动,他怎么可能再相信他呢! 就陪着他去找神医谷吧,如果朱璇能救自己,他决不会吃任何大巫师给的东西。 走着走着,关鸣郤发现,大巫师是往关洛飞消失的方向走去,他又急又气,难道大巫师还没放弃收关洛飞为徒的打算吗? “鸣郤,和我说说你弟弟和那个叫什么言铮的事!”大巫师突然道。 关鸣郤愣了一下,怎么说这事呢! “师父,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弟弟这人很固执,遇到言铮就认准了她,其实那言铮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女人,没姿色,脾气也不好,我弟弟为了她吃了很多苦呢!”关鸣郤道。 “哦,再多说点,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那言铮是什么样的女人?”大巫师似乎很感兴趣,追问道。 关鸣郤难得见大巫师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一听之下就忍不住猜测起来,难道大巫师对言铮感兴趣,不会是动了凡心吧? 呵呵,如果是这样,那关洛飞就多了一个强敌了,关鸣郤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就把关洛飞和言铮认识的事都告诉了大巫师,自然,言词之中刻意贬低关洛飞,对言铮只适当地抬高几句。 听到言铮额上刻了‘奴’字,又两次帮沧焰解决了瘟疫,还从赵天楚手中逃走,大巫师越听越感兴趣,不住地追问着。 关鸣郤这心里就七上八下了,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等听到言铮身上被金针封过穴,现在还剩一颗金针在体内,大巫师“啊”了一声,打断了关鸣郤的话,问道:“你可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这事上次关洛飞要和言铮订婚时说过,关鸣郤还记得,就告诉了大巫师。 大巫师听了站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不出声,一会关 鸣郤见他找了根棍子在地上画起来,那些奇怪的数字关鸣郤看不懂,就站在旁边看着。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大巫师突然丢开棍子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似乎什么问题被自己想通了。 “师父,怎么回事?”关鸣郤疑惑地问道。 “天意啊……这是天意,你凡夫俗子不懂的!”大巫师嘲讽地一笑,转头看着他:“鸣郤……你爱过谁吗?” 关鸣郤怔住,不懂师父为什么问自己这个问题,迟疑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有?那你这一生也太悲哀了!”大巫师摇摇头,看向远处:“我爱过,我这一生就只爱过一个女人……只可惜,那时不懂,以为她对我无足轻重……” “师父,她是谁啊?”关鸣郤想到他珍藏的画,却不敢问,怕被大巫师知道自己曾经窥视过他。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失去了她!”大巫师摸了摸自己的面具:“怎么不问,这面具我怎么不摘下来?” “为什么?”关鸣郤配合地问道:“师父你这么好的人,怎么还会失去她呢?” “哈哈哈……关鸣郤,你这话太言不由衷了!”大巫师狂笑起来:“我这么好的人?我是好人?哈哈哈……天下再没比这更嘲讽更可笑的话了!” 关鸣郤脸红,讪讪地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鸣郤不知道师父的过去,只知道,师父对我们很好,所以师父一定是好人!” “哈哈哈……”大巫师忍不住又狂笑起来,他本来就内力充沛,这一笑震的林中飞鸟受惊飞起,惊叫着飞远了。 关鸣郤听着提心吊胆,有种拍错了马屁的感觉。 “关鸣郤……你不知道我的过去,我也很多很多年没和人提起过了,都快闷死了……” 大巫师笑够了才停住,转头看着关鸣郤:“你们几个在我门下,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吗?今天师父心情好,就让你看看吧!” 他抬手放在自己的面具上,关鸣郤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师父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呢!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陪笑:“师父不想取下面具,自然有师父的苦衷,鸣郤不敢强求,师父还是不用取了!” “要取的,都闷了那么多年,也该露露面了!” 大巫师似乎没看到他的惊慌,一抬手,掀开了面具。 “啊……”关鸣郤一见就受惊地猛往后退,只是没留心,被树根一绊,坐在了地上,他愕然地看着天神般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巫师,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说不出话来! 原来传说是真的!他们的师父真的青春永驻…… 否则怎么可能还有这样年轻的脸呢? “怎么样?我这张脸还不错吧?”大巫师的脸被树隙间的阳光一照,更是妖异无比,关鸣郤刚才只注意他的容貌,却忽视他的眼眸,此时一看,那双眼睛不是黑色的,变得有些灰白。 “不错……”关鸣郤挤出这两个字,看着他的脸因为长期躲在面具后而白的异常,刚才的羡慕就淡了点,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想和我一样青春永驻吗?”大巫师问道。 关鸣郤怔住,一会才迟疑地问道:“青春永驻就是长生不死吗?” 大巫师笑了笑:“不知道能不能长生不死,只是我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了……也许会这样一直活下去,也许某一天就带着这张脸死了……” “师父,你到底几岁?”关鸣郤问道。 大巫师摇摇头:“我不记得我几岁了!从她死后,我就不记得我活了多少年,去年,今年,明年在我都是一样,我还关心自己有几岁做什么!” 关鸣郤愕然,怔怔地看着大巫师,这就是青春永驻的代价吗?这一年一年地轮回着,一个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师父,你没有朋友家人吗?”关鸣郤问出来这话就有些惆怅,有家人他还会到处漂泊吗? “鸣郤,他们都死了……就算不是我害死的,也熬不过岁月啊……”大巫师自嘲地一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许我很多荣华富贵,我都没留下的原因吗?因为我不缺那些,这世上,我要什么都可以得到,皇位也一样!可是那有什么用,我再见不到她了 !就算我拿这世上所有东西去换,我也换不回她!” “师父,这世间有很多女人啊,肯定有比她更好的,你是被她蛊惑了吧?”关鸣郤无法想象那么长时间只惦记一个女人! 大巫师嘿嘿笑起来:“我问你爱过谁,你没回答……关鸣郤,你没爱过,所以你不会懂的……你只说对了一条,这世间可能有很多比她好的女人,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她们……我只需要认识她就行了!因为她们再好,也不是她……” 关鸣郤想反驳,可是找不出反驳的话,就算他喜欢言铮,觉得她与众不同,可是他也无法想象自己一辈子惦记着她。 “她们再好,也不是她……如果我以前知道这个道理,我就不会犯下那么大的错,毁了她,也毁了自己!” 大巫师没看关鸣郤了,似乎不屑鸡同鸭讲,他看向远处,喃喃地道:“让我青春永驻,让我一个人这样一年又一年地活着……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吧?我后悔了……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呢?告诉我……” 关鸣郤看着他,感觉这话应该是他一年又一年地问自己的,他想起赵天泽说的那个山洞,山洞里的女人图像是一刀一刀地刻出来的,他刻着那图时,也不断地问过自己这些话吧? 一想,关鸣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喜欢一个人如果会让自己变得如此疯癫,那他宁愿不喜欢! “鸣郤,怕了吗?听到我这样说,你肯定不愿意喜欢谁!嘿嘿,可是如果你没喜欢的人……你要怎么熬那漫长的岁月呢?”大巫师问道。 关鸣郤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世上那么多女人,喜欢谁还不容易吗? “你弟弟关洛飞比你好,至少他能喜欢人!”大巫师淡淡一笑:“我很久没遇到这样痴情的人了!他很有意思!” “师父,这谷里的女人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关鸣郤不愿意多谈关洛飞,好奇大巫师到这的真正目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大巫师惆怅地叹了口气:“每次我觉得她回来了,可是最终还是让我失望!我希望她回来,我欠她的,她想拿走就拿走吧!这样,我也解脱了!” “回来?她从哪回来?”关鸣郤越听越糊涂,师父不是说他毁了她吗?难道不是死了,只是走了? “关鸣郤,这世上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东西,就像我的存在,我都无法解释,你能解释吗?” 大巫师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去濮族吗?我在那呆了很多年,就是想弄清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我都没找到答案!也许那个言铮能告诉我……” 关鸣郤更困惑:“言铮到底有什么不同?” “天机……”大巫师说了这两个字后不愿再说了,继续走。 关鸣郤从地上爬起来,迟疑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师父今天的举止很诡异,身上笼罩着危险的气息,该不该离开他呢? 摸了摸腰间的药丸,关鸣郤一咬牙跟了上去,离开或许是死路一条,跟着还有机会。 “言儿……你在哪?”远处传来关洛飞的叫喊声,找不到人让他很焦虑,那声音都有些支离破碎。 大巫师从高处往下看去,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眸子里的凌厉柔和下来,唇角却泛起了一个诡异的笑……   ☆、279.是谁放开了谁的手 言铮被赵天楚带到了一个山洞里,进去,赵天楚用大石堵住了洞口,才半扶半抱着她往里走。 言铮边走边咳,等进去她推开赵天楚,扶着墙壁继续咳,边咳边打量这山洞,山洞不算大,就几十平米左右,一眼就可以把洞内的摆设全部看清。 山洞中间有个火塘,角落有几只猎物,都被吊在了墙壁上,另一边有个草铺,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呙。 “来,喝点水!”赵天楚不知道从哪找了个碗,倒了些水递给她,边温柔地帮她拍着背。 “谢谢……”言铮接过水,喝了后觉得因为猛咳疼痛的喉咙舒服了点醣。 “先坐下吧!”赵天楚扶着她走到草铺,言铮再支持不住,坐了下去。 赵天楚也不急着说话,走到火堆点燃了火,把一只破锅放到火上,倒了些干粮进去,又切了些碎肉放了进去。 言铮边休息,边默默地看着他,这个昔日傲慢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做这些事那么自然,这和他以前的性格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很意外?”赵天楚偶然回头,接触到她的眼神,自嘲地一笑:“落魄的凤凰也不如鸡,为了生存,什么都要学着自己做!” 言铮不是很想和他说话,只唇角微挑,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赵天楚看到她脸上的脓包,叹了口气:“医者不自医,言铮,你也有不能的时候啊!” 言铮白了他一眼,往后退了退,背靠着墙壁才道:“你想拿我去要挟关洛飞帮你,可惜,我都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可能要让你白忙一场了!” 赵天楚在火边坐下,看看她:“你对我有成见!我救你真没什么其他用意!” 言铮不置可否,赵天楚的性格她已经看透,为了自己的大业,没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言铮,能不能别那么想我?”赵天楚看见她的表情,有些无奈地一笑:“我已经不想做什么皇上了,我累了!” 不断的你欺我炸,不停的阴谋算计,到最后,得到了皇位还是无法避免失去,自己这些年忙忙碌碌,就只是空忙一场。 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家人,甚至自己爱的人,这就是他追求的结果? 这些天的逃亡让赵天楚想了很多,也反省了很多,他问自己,如果自己安分守己,自己还会落个这样的结局吗? 可惜,言铮还是不相信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闭上眼:“我想睡一会!” 这几天被赵天泽、关鸣郤抓着跑,她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对着赵天楚又无话可说,就以睡觉为借口了。 “言铮,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赵天楚却不肯罢休,语气有些哀求:“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言铮无话,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句‘没关系和对不起’就能消除的,赵天楚太异想天开了吧! “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的事吗?我经常做梦,梦中看到很奇怪的车子……我又做了个梦,梦里看到你和我走进一座奇怪的房子里,突然发生了爆炸,你和我都飞到了天上……” 言铮听到这话,一惊,忍不住睁眼看向赵天楚。 赵天楚一直盯着她,看到她睁眼,脸上就显出了兴奋:“言铮,你也做过这个梦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以前真的是认识的?” 不是以前,是未来,又或者是在别的时空……何止认识,我们还是一对恋人…… 这些话言铮说不出来,说出来赵天楚也不一定会相信,也不能改变他们现在的关系,既然如此,又何必说呢? “言铮,你说啊,我们是不是都做过同样的梦?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缘分?”赵天楚走过来,半跪在她面前,热切地盯着她。 言铮摇摇头:“我没做过那种梦,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不,你一定做过……你别撒谎,你告诉我,你还梦到什么?”赵天楚抓住她的手臂,急叫道:“言铮,求求你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世界,我们曾经是不是夫妻?” “你想多了!”言铮挣脱了他,可是又被赵天楚抓住,无奈只好冲他瞪眼:“没看到我感染瘟疫了吗?你离我远点,否则你也无法幸免!” 这话顿时让赵天楚退避三舍,后退了几步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看着言铮身 上的脓包,他有些绝望也有些无奈地叫道:“你真的不能治好自己吗?” 言铮鄙夷地看看他,嘲讽:“我要是能治好,我会允许自己变成这样吗?” 医生的本能,她喜欢干净,怎么能容忍自己身上带了恶臭呢,这味道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你会死吗?”赵天楚像个要失去什么的孩子一样,可怜兮兮地问道,似乎要死的是他自己,而不是言铮。 言铮看他这表情心就软了些,以前的男友赵天楚最吸引她的地方也就是这种表情,那么强悍的人,偶尔露出这样的表情,莫名地会让她心疼。 “赵天楚,你不想死的话就离开这里,这山洞狭窄,空气不好,很容易传播病菌,你就让我一人安静地在这等死吧!”言铮真心地劝道。 赵天楚感觉到她的真诚,知道言铮没骗自己,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不想见关洛飞吗?他已经进了山了,你如果想见他,我帮你去找他!” “我这样见他有意思吗?”言铮苦笑着摇摇头:“算了,就让他回忆里想起的是我以前的样子,这样的我,不见也罢!” “言铮,别这样绝望,这不像你的性格!”赵天楚暂时放下对梦境的纠结,耐心地劝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有,你如果想帮我,去帮我找到朱璇!”言铮道:“找不到她,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赵天楚趁机道:“我帮你找到她,你能答应我,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言铮笑了,点点头:“好,你要帮我找到她,我就告诉你一切!” 赵天楚立刻起身:“我这就去找!你等我!” 他兴冲冲地跑了出去,言铮笑了笑,姑且再信他一次吧,不管他是为了逃开被感染的可能,还是真的去给自己找朱璇,她都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赵天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言铮看着火堆,慢慢地撑不住闭上了眼,朦胧中,只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热,仅存的意识让她知道自己发烧了,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很多病人都是在昏迷中去了,她也不能避免吗? 心里有太多的遗憾,可是再多的遗憾都无法化作力量,让她睁开眼,她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的清醒也抵不住病魔的侵袭,只觉得很多事在脑海里起伏着闪现,让她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真的清醒过。 “言铮,醒醒……”很遥远的声音,她撑着睁眼,看到一片白雾,自己是在病房吗? “言铮,你答应过我要告诉我一切的!”那声音有些绝望遥远。 言铮眼睛还没睁开,又闭上了。 赵天楚有些绝望地瞪着她,却不敢靠近,言铮全身通红,身上的脓包都在溃烂,短短半天,这山洞里就充满了恶臭。 赵天楚无法忍受这恶臭,可是又不甘心,他总觉得,言铮没有说出来的事能影响自己后半生,所以他才一直等着。可是看言铮这样,离死真的不远了,他真的要冒着被感染的危险在这陪着她吗? 他的确想帮她找到神医谷,可是他找不到,他看到关洛飞在山岭里乱转,疯了一样在找她。他没有出去告诉他言铮的下落,也许是独占欲,他想让言铮就算死也只能在自己身边。 又或者,他想赶在关洛飞前面,找到神医谷,这样自己就是言铮的救命恩人,以后关洛飞也会对自己尊敬。 赵天楚不承认自己品德有缺陷,他说服自己,他只是在尊敬言铮的意思,她不想让关洛飞看到自己这样。 *** 太阳又落山了,关洛飞已经转了一天了,还是找不到言铮,他退回到遇到关鸣郤的地方,就看到师徒两人坐在高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漠然地看了那两人一眼,转身走开。 “小子,你这样找不会有结果的!”大巫师笑道:“拜我为师,一柱香之内我就能帮你找到她!” 这话让关洛飞停住了脚步,时间每过去一点,他见到言铮的可能性就低了一点,他不敢想言铮会死在某个无人知道的角落,被野兽撕成米分碎,他只希望,赵天楚还有一点善心,替他好好照顾言铮。 这样,再见面,他和他的恩怨他愿意一笔勾销! 关鸣郤倚在石壁上,他也发起了烧,脸通红, 看着关洛飞一步步走过来,想劝说都有气无力,他的手又摸过腰间的药,该不该吃呢? 大巫师对他的情况视而不见,关鸣郤也不敢再问,就怕惹恼了他,自己没好结局。 关洛飞走近,才发现大巫师没戴面具,那张年轻的脸让他一阵愕然,想起传说,只觉得自己恍如在梦中,周围的一切的变得光怪离奇。 他甩甩头,沉声问道:“你真的能找到她?” “当然,一柱香之内我就能证明给你看!你自己选择吧!”大巫师微笑。 关洛飞这次毫不迟疑,噗通一声跪下:“师父,请你帮帮徒儿……” 和言铮的性命比起来,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此时别说只要他拜师,就算要他砍下一条手臂,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砍下的。 “哈哈哈……你早听我的话拜师,又何必浪费这一天的时间呢!”大巫师大笑起来,从石上一跃而起:“乖徒弟,进了我门下,可要听师父的话,否则就是欺师灭祖,会不得好死的!” “是,师父!”关洛飞乖顺地道:“师父赶紧帮徒儿找言铮吧,找到后我和言铮以后都会好好孝顺你的!” “好好……那我不是收了两个徒儿吗?”大巫师舒心地笑着,往关洛飞一伸手:“有没有她身上的东西,她送你的也行!” 关洛飞毫不迟疑,从自己手上取下了戒指递了过去,大巫师接过好奇地看了一下,也没多问,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用火折子点燃在戒指上熏了熏,口中也不知道念着什么。 一会,关洛飞惊讶地看到燃烧着的符纸在半空中化成一只鸟,抖动了一下就飞上了天。 “跟着它去找……它能把你带到她身边……”大巫师话还没说完,关洛飞就冲了出去。 大巫师看着关洛飞的背影一笑,抬脚也跟了上去。 “师父……别抛下我!”关鸣郤一惊,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全身无力,噗通一声又摔在地上。 大巫师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冷冷一笑:“关鸣郤,你进我门下多年,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徒弟,更讨厌自作聪明的徒弟,你好自为之吧!” 他飞掠了出去,关鸣郤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躺在地上胡思乱想着,到底该不该吃药呢!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他的手摸索着把药丸取出来,可是还是不敢吃,只觉得自己要是吃了这药丸,决没好事。 夕阳的光洒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余热的毒辣还是自己身体的温度在上升,关鸣郤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强撑着,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昏睡过去,否则就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药丸在手中被汗浸湿,凉爽的感觉让他有些清醒,他忽然惨然一笑,把药丸塞到了嘴里,不管是什么结果,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吗? 吃了吧,就算是毒药,也可以死的痛快点! 关鸣郤费力地咽下药,翻过身,平躺着看着天上,恍惚间,记得龙四死之前也是这样看着天,那时她在想什么呢? 天上大半天空被夕阳染的通红,关鸣郤笑了,龙四一定也发现这美景了吧!好美…… 这风景已经存在他的生活很久很久了,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有这样的美景啊? 想到言铮说的那些话,关鸣郤第一次有了遗憾,要是自己没那么多杂念,他是可以好好享受这一切的,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娶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比如姚碧玉那样的女人,守着家,生一堆孩子…… 逢年过节和洛飞一起喝个小酒,兄弟间其乐融融,那不比做个孤家寡人的皇上强多了吗? 不需要担心算计,就算自己和洛飞不是亲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也会珍惜自己的,那家伙,就是护短的,他决不会让自己被谁算计的! 这样的兄弟上哪找呢? 关鸣郤懊悔地叹息,是什么让自己和他疏远到如此地步呢?是什么让本紧牵着他的手放开了呢? 洛飞,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一定会改变的…… 关鸣郤的意识断了,他昏昏沉沉地感觉到自己全身越来越热,朦胧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本以为已经离开的大巫师又站到了自己身边,他在笑,那笑好诡异…… “关鸣郤,是你 自己选择的……”大巫师嘿嘿地笑着,将一道燃烧的符纸贴到了他头上,那热度让关鸣郤觉得自己脑中最后一根弦猛地断了,从此后,这世间再没关鸣郤这个人了…… 也或者,就算他的身体活着,属于他的思想也没了。 “起!”大巫师一声轻喝,本是躺着已经毫无力气的关鸣郤立刻以极快的速度站了起来,睁开了眼,眼里射出两道诡异的蓝光,被光一照,慢慢淡了下来,一会就和常人无异。 “很好,你这资质比其他人好多了,毕竟是童子身啊……哈哈……你这徒弟真听话!”大巫师转身往前走,关鸣郤迈开大步跟着往前走,步伐沉重有力…… **** “言儿……”关洛飞看到那符纸化成的鸟消失在石头缝隙中,冲上去,把拦在洞口的大石推到了一边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里面火堆只剩一点点炭火了,角落的草堆里躺着一个人,除此之外再没其他人。 关洛飞无暇去想赵天楚去哪里了,扑上前一把将那人翻了过来,满脸的脓包已经溃烂,发出了恶臭,额间的‘奴’字也在这些脓包下模糊不清…… 曾经熟悉的容颜不复,关洛飞怔怔地看着这张脸,突然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吼叫,将她静静地搂在怀中。 “言儿……我的言儿……”泪水不自觉就滑了出来,一点点顺着他的腮滑到她额头、脸上。 这被病魔摧毁的破败的身体,这已经毫无意识的人儿,会是那个对着他狡黠地笑的女子吗? “言儿……你睁开眼看看我,不许睡……不许……”关洛飞吼着,轻摇着她的身体,半响才有些清醒,一把抱起言铮就往外冲:“师父,我找到言儿了,你快来帮我救救她……”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着,不远处,躲在暗处的赵天楚咬紧了牙,他又输了吗? 不,只要言铮还活着,他还有机会弄清一切,言铮,你不许死…… 大巫师和关鸣郤跑了过来,关洛飞只瞥了一眼,就高兴起来,关鸣郤都没事了,这就证明大巫师有办法救人。 “师父,赶紧帮我救救言儿……”关洛飞抱着言铮噗通一声跪在了大巫师面前,这一天,他下跪的次数太多了,可是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什么自尊,什么虚荣,和言铮相比,却是无足轻重的! “我看看!”大巫师弯下了腰,看向言铮。 和别人一样,大巫师先注意到了她额上模糊不清的奴字,他唇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只可惜关洛飞的目光只在言铮身上,没注意他的笑。 大巫师的手搭到了言铮手上,一会微笑道:“你别急,还有救!” “求师父救救言儿!”关洛飞高兴地叫道。 “先把她抱进去吧!”大巫师指了指山洞。 关洛飞赶紧把言铮抱回去,大巫师对关洛飞和关鸣郤说:“你们在洞外守着,不准任何人打扰!” 关鸣郤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关洛飞迟疑,大巫师脸一沉:“你不相信我?那我不管了!我告诉你,她熬不过今晚了……”   ☆、过尽千帆皆不是 大巫师说完往外走,关洛飞一急,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师父,我相信你!你帮我救人,我出去!” 他扭头深深看了言铮一眼,大步走了出去糌。 “别打扰我,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大巫师在后面交待。 关洛飞大声道:“师父放心,我一定好好守着门,不会让任何人进来的!” 洞外,关洛飞和关鸣郤一人站在一边,两人没有交流,一来关洛飞无话和他说,二来关鸣郤也没攀谈的意思,他笔直地站在一边,眼睛呆呆地看着对面的树影楮。 暮色在一点点侵染天空,当周围完全黑下来时,起风了,风刮的树枝乱响,就像有无数的动物在林中奔窜。 关洛飞有些担心地看看天色,没话找话地对关鸣郤说:“要下雨了,也不知道师父好了没!” 里面没任何动静,他也不敢进去看个究竟,这很压抑。 关鸣郤没说话,还是笔直地站着。 关洛飞叹了口气:“大哥,我不恨你,也不想和你做敌人……等这事了结,你回老家去吧!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我可以保证,皇上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关鸣郤似乎没听到,漠然的像根柱子。 关洛飞热脸对冷屁股,也觉得索然无味,不说话了。 风越来越大,随着第一个闪电劈过,雷声也跟着响彻了天空。 关洛飞避到了山洞凹陷的地方,有些担心地看着闪电劈的远处的树木都冒出了火花,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今晚这暴风雨与众不同啊!比上次在濮族找神兽更厉害,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吗? 闪电雷声交叠着在整个山谷炸响,雨却迟迟落不下来,熠熠的电光在树林上方不断击过,那蓝色的光芒让关洛飞担心随时都能引燃整个山林。 一道闪电劈过,正落在关鸣郤站的上方,石头都激起了火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关鸣郤却似没反应地还站在原地,眼看要砸到他,关洛飞忍不住,一掠一抓就把他扯进了凹陷处,只是还没站稳,关鸣郤本能地一掌就击了过来。 关洛飞没想到这时他会出手,骤不及防被他一掌打在胸膛上,砰地就撞到了身后的石壁上,他一怒,本能地挥出一掌,关鸣郤就被击飞了出去。 他跃起来,两眼死瞪着关洛飞,关洛飞愕然,他的眼睛中有蓝光闪烁,很诡异。 “大哥,我不是存心打你,你看这天气……”关洛飞话还没说完,关鸣郤已经拔出剑冲他砍来。 “你……”关洛飞没想到关鸣郤这时翻脸,赶紧抽剑抵抗,两人打了起来,闪电雷声就像伴奏,高鸣着战歌,让关鸣郤激情高昂,出手毫不留情。 关洛飞开始还存了一点兄弟之意,手下留情,可是被关鸣郤逼的越来越紧,他心里的火就像闪电一般窜了上来,又担心言铮,出手再不留情,施展出自己的实力,反逼的关鸣郤步步后退。 闪电雷声在空鸣着,一道闪电劈下,恰好落在了两人身边,关洛飞一闪,那闪电直劈到关鸣郤身上,只听一声惨叫,关鸣郤就倒飞了出去。 关洛飞回头,就见他头发都着了火,身上的衣服也着起了火。 “大哥!”关洛飞一愣之下顾不上危险,脱下自己的外套冲了上去,想帮他扑灭火。 关鸣郤却一剑刺了过来,不顾身上的火,僵直地砍着。 关洛飞没想到他这时候还对自己有杀心,骤不及防被他的剑刺中手腕,还算他反应快猛缩了回来,否则这只手就没了。 “关鸣郤,你真要逼我动手吗?”关洛飞甩开自己的外套,一跃而起,双掌一合,一个童子拜观音飞了下来,双掌向下,击在了关鸣郤胸膛上。 关鸣郤闷哼了一声,跌跌撞撞往后退,咚地一声撞到了树上,那树咔嚓一声就断了,关鸣郤被树撑着,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天色暗,关洛飞没看到血的颜色,只看到关鸣郤慢慢滑坐了下来,再没力气冲上来了。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关洛飞,关洛飞落地站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回去。 只是才走到半途,感觉脚下一晃,他看到山洞也倾斜了一下,他站住,又见山洞还好好地矗立着,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 tang这种疑惑没维持多久,下一刻地又晃动起来,这晃动如此大,关洛飞没防备,就被晃动摔到了一边,大地动了起来,似乎地下有猛兽,在挣扎着往外冲一般。 关洛飞惊慌地抬起头,就见山洞也在摇摇晃晃,上面的石头如雨般地滚了下来,整个山洞就像要被坼散架子一样脆弱。 “言儿……师父……”关洛飞不顾危险一跃冲了过去,才到洞口,就听见里面大巫师叫道:“别进来,再坚持一会,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关洛飞站住了脚,矛盾不安地迟疑着,要是进去累言铮出事,那不是他的本意,可是这样看着,却不知道里面情形怎么样,他更担心啊! 这一迟疑间,闪电雷声更急了,交替着劈向山洞,似乎所有的闪电巨雷都瞄准了山洞,想把山洞米分碎似的,一下比一下更猛烈地攻击着。 关洛飞在旁边左闪右躲,避开被激下来的碎石,突然从树林里跌跌撞撞冲出一个人,高声叫道:“关洛飞,进去,快救言铮……” 关洛飞回头,看到赵天楚衣着狼狈,头发散乱地冲过来,他衣服上还滴着血,也不知道哪受伤了! “赵天楚,你还有脸出现……我杀了你!”关洛飞一见他就怒火冲天,都是赵天楚、关鸣郤惹出来的祸,否则他的言儿怎么会遭这些罪呢! 他举剑扑了上去,赵天楚赶紧闪躲,边叫道:“关洛飞,你别相信那个大巫师,他不是帮你救言铮,他是在害言铮啊……你听我说完啊……” 关洛飞剑都逼到了他喉咙,听到这话就顿住了,怒喝道:“说,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赵天楚苦笑:“一言半语说不清,你相信我就行了!关洛飞,那大巫师擅长奇门遁法,你看这闪电和雷声正常吗?他一定是在做什么法事,才引来了这一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我有种感觉,要是让他得逞,你再也见不到言铮了!” “去你的感觉,你根本就是不想我救言铮!”关洛飞已经被焦躁逼的失去了冷静,怒骂道:“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都不想我和言铮有好结局,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我是说真的!关洛飞,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赵天楚也急了,眼看那些碎石落下,都快遮住了山洞口,他怎么能不急呢! 他刚才被一道闪电劈中,昏迷了一会,醒来就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本能地感觉,如果言铮没了,自己也会从这世界消失的…… 他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再没一刻,他如此清楚这种联系。 两人正僵持着,又看到一人跌跌撞撞地从树林里跑出来,他披头散发,一只眼睛还蒙了黑布,昔日俊美的脸上布满了伤疤,如果不是赵天楚和关洛飞太熟悉他,两人无法把这人和端木翊联系在一起。 “端木翊……你还活着?”赵天楚叫道。 “嘿嘿……嘿嘿……我还活着让你很失望吗?”端木翊在不远处站住,看着他们大笑起来:“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哈哈,赵天楚,关洛飞,你们都想和我抢言铮……可是你们都得不到她了……她会死,会陪着我们葬身于此!哈哈哈……” 他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关洛飞蹙眉,怎么一个个都说言铮会死呢? “洛飞,快救言铮……快把她抢回来,晚了你真的看不到她了!”赵天楚懒得理端木翊,对关洛飞大吼着,伸手拨开他的剑,就冲了过去。 “徒儿,你是听师父的话还是听这疯子的话?”山洞里传来大巫师的声音,清晰可辨,就像在他们耳边说的一样。 “杀了他们……你就能见到完整的言铮!” 这声音似乎带了蛊惑的味道,关洛飞略一迟疑就冲了上来,拦在了赵天楚面前。 “关洛飞,你糊涂啊!”赵天楚被他逼退了一步,有些失望地大叫起来:“你别后悔……是你,你会亲手把言铮送走……这世界不是你我想像的那么简单……还有别的世界,在那世界里,我和言铮是夫妻,你真的要把她送到那世界和我在一起吗?行啊,那你杀了我啊!” “混蛋,你胡说……你疯了,哪有别的世界……”关洛飞气急地叫起来。 “我胡说……哈哈,关洛飞,你好好想想,这所谓的大巫师为什么这么年轻,他有几岁了?他那么执着地找朱璇,为什么?他可以活几百岁,为什么就不会有别的世界呢?还有言铮……你问问端木翊,端木纤云不是把她打 死了,她怎么活下来的?她变了一个人……” 赵天楚话还没落音,关洛飞一剑刺了过来:“你胡说,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她就是言铮……我的言儿……决不是什么……” 他说不下去了,之前的怀疑只是小苗,随时能被掐死,可是赵天楚的话却能催生这棵小苗,他不愿意相信,他只要他的言儿…… “哈哈……你们打啊,最好杀死对方,这样谁也不能再和我争言铮,她是我的……得了她,我就能做皇上……称霸天下……”端木翊疯疯癫癫地在一旁狂笑。 谁也没注意,本是靠在树上已经没战斗力的关鸣郤,又被一道闪电劈中,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抓起断了的树干,就冲了过来。 正打斗的关洛飞和赵天楚被树枝一扫,两人都飞了出去,等落地扭头,就见关鸣郤把树干插进了还在狂笑的端木翊腹中。 端木翊的笑哽在了喉咙里,呆呆地用仅剩的眼睛看着关鸣郤。 “谁也别想抢我的皇位!”关鸣郤的声音如地狱使者,低沉沙哑,让关洛飞觉得恐怖的是,他的嘴没动,那声音是从腹腔里发出来的。 他一拉,树干从端木翊腹部抽了出来,一个巨大的窟窿展现在两人眼前,端木翊软软地倒了下去,大睁的眼还有一丝不甘心…… 关洛飞和赵天楚遥遥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种悲悯的感觉,不是可怜端木翊,是缅怀他们的曾经…… 他们都可以有好的结局,可是谁也没想到,会走到这种地步…… 两人来不及多想,关鸣郤已经提着树干走过来,他全身焦黑,头发被烧的参差不齐,都露出了头皮。血凝固在脸上,衬着那黑色的肌肤,看上去狰狞可怕。 “关洛飞,我们齐心协力杀了他,否则他会把我们杀死的!”赵天楚当机立断地叫道。 关洛飞此时对赵天楚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关鸣郤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关鸣郤,闪电和自己击中他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这才一会功夫,他就生龙活虎地站起来,这到底是人还是魔鬼啊! “杀……”关鸣郤腹中冒出这个字,手上的树干就像他的兵器,近乎两人高的树干被他挥的虎虎生威,利剑一般击向赵天楚。 “关洛飞,动手……”赵天楚跃起来,踩着树干飞扑过去。 关鸣郤似乎没感觉危险,抬手一挥,一抖,树干把赵天楚震飞了,他借力跃起来,猛地向下,剑尖刺到了关鸣郤肩膀上,可是让他惊讶的是,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无法刺穿关鸣郤的肌肤。 “去死……”关鸣郤另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了剑尖,下一刻,只听咔擦一声,赵天楚的剑被拧断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了自己的胸膛,他“啊”地叫出了一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进了夜空…… 噗通……关洛飞看到他消失在树木里,传来了沉闷的响声,这声音在闪电和雷声交鸣中微不足道,就像一个生命消失在这世界也微不足道似的…… 关洛飞还来不及去想赵天楚怎么样,关鸣郤的树干已经挥到了眼前,他已经见识了关鸣郤的本领,联系他不近女色的事,就知道关鸣郤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的身体。 这样硬碰硬自己肯定吃亏,仓促间他只能边打边寻找关鸣郤的命门。 关鸣郤却似没感觉,对自己全身都没有维护的意思,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被打倒了爬起来,继续战斗,不知道疲倦,甚至没有痛苦的感知。 关洛飞越打越心惊,闪电越来越急,山洞口已经被碎石堆满,只留下几条缝隙,透出来的光芒和闪电的白亮毫无区别。 那山洞里在发生什么事啊?关洛飞进去过,知道里面除了木柴没什么可燃物,是什么发出来的光芒? 难道赵天楚说的是真的,大巫师在做法,想把言铮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一边焦虑,一边又要和关鸣郤搏斗,关洛飞只觉得自己头脑都要爆炸了,眼里全是红丝,他恶狠狠地转头瞪着关鸣郤,此时,什么兄弟之情都没了,他只想杀了他,杀了这个阻挠自己去看言铮的凶手…… “关洛飞……刺他的眼睛……”不知道何时,赵天楚又出现了,他全身是血,与其说是走过来的,还不如说是爬过来的。 关洛飞眼一扫,就看到他一条腿都 断了,骨头都露在破烂的裤子外面。 看到他这样子,关洛飞对他的恨都没了,一狠心飞跃起来,站到了关鸣郤的树干上。 关鸣郤又想像上次抖赵天楚一样击飞关洛飞,可是关洛飞早已经料到,没等他抖,足尖在树干上一点,飞跃起来,关鸣郤本能地抬头,挥起树干去击关洛飞。 只可惜,树干长却不似剑好发挥,关洛飞避过,趁他扬头之际,舍弃了剑,一把暗器就击向了他的眼睛。 “啊……”关洛飞还没看清暗器有没有击中他,就见关鸣郤疯狂地挥舞着树干乱扫起来,端木翊的尸体被树干卷过,飞远了。 赵天楚看见就赶紧一路滚开,关洛飞跃上了山洞上方,借着闪电的光芒看着关鸣郤疯狂地用树干横扫周围。 周围的树在如此暴力的摧残下纷纷折断,树林中早没动物了,闪电一来,那些动物都跑的无影无踪。 “快去救言铮……”赵天楚还没停下来就扭头冲关洛飞喊叫起来。 关洛飞低头,见山洞缝隙露出来的光芒更甚,他不再犹豫,趁关鸣郤疯狂中顾不上自己,就跃下来击向那些碎石。 “哄……”那些碎石只是动了动,散落了一些,其余的却稳稳地堵住洞口。 “滚出来……”关洛飞急了,吼叫起来。 “呵呵……徒儿,别心急嘛,再等等,你就能见到言铮了!”大巫师的声音很悠闲,似乎在享受什么似的! 关洛飞更急,一边击打碎石,一边吼道:“你骗我?你根本没救言铮?”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再耐心等等,就能见到一个完整无缺的言铮……”大巫师笑起来,那笑声很猖狂,毫不掩饰对关洛飞的捉弄。 关洛飞见自己弄不开碎石,更急,索性扑上去,用手去搬,慌乱中手被碎石划开,他也顾不上,十指齐动,就想着搬开这些石头,才能见到言铮。 此时,他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有一个想法,要是活不了,就和言铮死在一起! 大巫师没说话了,洞里响起了箫声,那箫声很有穿透力,盖过了闪电和雷声的呼啸,飘向了山谷的上方。 周围似乎安静下来了,闪电,雷声都无法与之抗衡,就连还在疯狂地挥舞树干的关鸣郤,造成的破坏力在这箫声面前都逊了色。 赵天楚翻身躺在地上,随着地动摇晃着,他唇边有无奈的笑,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懊悔,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真的大彻大悟了。 任自己出身如何高贵,任自己所学如何强过众人,在这些异类还有大自然的威力下,他什么都不是! 他就是这沧海中的一栗,或者一颗看世间沧桑,弹指千年,沧海桑田的顽石…… 过尽千帆,等那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上天没给他开慧眼,等到了又错过,于是,他还要一世一世地等下去……   ☆、281.你夺去的1,别人给了我 关洛飞还在疯狂地扒石头,他的十指已经血肉模糊,他感觉不到疼痛,心里的绝望已经盖过了这皮肉之痛。 他没看到,山洞上面也透出了白光,那白光冲天直上,照的四周如同白昼。 关鸣郤挥舞着树干离他们越来越远,他所过之处的树木都惨不忍睹,可是他还是不知道疲倦地挥舞着,似乎不把自己全身的力气用尽无法停下来播。 赵天楚和关洛飞都不关心他了,失去了眼睛和意识的关鸣郤已经没有威胁,在这场浩劫中,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逃过去,又何必关心一具行尸走肉呢! 地动山摇两人都无视了,那闪电雷声也听而不闻了,两人一人躺着等结局,另一人用疯狂的忙碌让自己什么都不想跫。 就在这绝望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山谷时,远处也传来了箫声,这箫声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而来,气势磅礴,很快就盖过了大巫师的箫声。 关洛飞开始没听见,等听见眼睛就亮了,停下手转身去看,就在这一瞬间,山洞口的碎石猛地往外震开,关洛飞骤不及防,被一颗石头击在了头上,他没叫出声,就昏了过去。 赵天楚也没比他好多少,那箫声攻击力太强,他只觉得自己的耳膜似乎要被震裂似的,刚想用内力去抵抗,脑中却似有根弦断了,他也昏了过去。 两人昏过去的一瞬间,大巫师从山洞里掠了出来,站在空地上大喊起来:“阿朱,是你来了吗?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没回答,箫声继续响着,闪电,雷声的攻势慢慢弱了。 大巫师也不急,嘿嘿笑道:“你怪我毁了你的山谷吗?你要是肯出来见我,我也不会这样做的!你别急,我会帮你恢复的!” 那箫声断了,也不知道是在对面山头上,还是在某处,响起了一个女子幽幽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大巫师急道:“怎么没变化呢?我这么多年都在找你……阿朱,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那边没回答,大巫师飞掠上山洞顶,叫道:“阿朱,来了就出来见我啊!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除了山洞四周,整个山林都是黑暗的,暗中那人嘲讽一笑:“见你,是想让我再死一次吗?你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吗?” “不,我怎么会让你死呢!这世上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在乎你……求你,别让我再一个人孤零零地飘来飘去……和我在一起,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只要你……”大巫师哀求道。 “哈哈哈……求我?你那么高傲的人,想从你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还真是难得啊!”女人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巫师眸光闪动,一步步往那声音走过去,边道:“你回来也不去看我……我知道我伤透了你的心,让你不再相信我,可是阿朱,我变了,那些过往的浮名在经历了这么多后,早已经不重要,在我心里,就只有你……你一定见过濮族石洞里的画像吧?那是我刻的……你无法想象,我用了多少方法,想让你回来……” “让我回来做什么?报仇吗?”女人嘿嘿笑起来:“我回来了,我没去找你报仇让你很失望吧?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找你报仇吗?” “为什么?”这是大巫师一直困惑的问题,她不是恨他入骨吗?为什么不去找他报仇? “不是我不恨……每次被病痛折磨时,我就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想过一万种让你死的方法……可是,我却发现,没有一种方法比不去找你报仇更解恨的!” 女子笑起来:“怎么样,你费劲心思得到的东西,最后却成为束缚你一生的噩梦,这滋味不好受吧?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空有万贯家产,不需要奋斗,不需要努力,一切垂手可得。一年又一年,看着身边的人老的老死的死,努力认识的却还是留不住,求死不能……你还有什么乐趣?” 大巫师笑了,笑的有些心虚:“阿朱,还是你最了解我!所以回来吧,你和我都是异类,我们陪伴着彼此,这一切就有意义了!” 女子失笑:“没意义……和一个畜生谈陪伴,就算你把全世界给我,我也不会觉得有意义的!无极,我和你不是同类……我也不想要你给我的那些,我现在很满足了……生老病死,有朋友相伴,有爱的人,这一切都比报仇有意义的多,所以,我忘记了以前,只想好好珍惜这一切……” “你撒谎……你怎么可能爱上别人,他是谁?”随着大巫师的怒吼,他 手中射出一道光,照亮了对面。 只见对面山头上,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傲然站着,她的手自豪地抚在自己肚子上,大巫师一瞥之下看到她凸起的肚子…… “啊……”他惊叫了一声,光亮消失了,那女子又笼罩在黑暗中。 大巫师跌坐在地上,似乎受惊不小,许久才颤了声音叫道:“你……你怀了谁的孩子?” “我爱的人……”朱璇嘿嘿笑起来:“你夺去的,别人给了我……你得不到的,我拥有了,无极,你说这是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方法啊?” “他是谁?我要杀了他!”一贯风轻云淡的人,变得像孩子般任性。 朱璇嘲讽地一笑:“无极,你做不到的事我能帮你做到,现在你选吧,是要继续行尸走肉地活着,还是放弃这一切,早进轮回?” 无极回头,看到洞口的白光在慢慢黯淡下去,他心一抖,自己最后的机会要没了? “阿朱,我已经找到了新的世界,你和我去吧!我们到另一世界重新开始!”他叫道。 朱璇摇头:“你还是一样冥顽不化……像你这样的人,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你也不会有好结局的!” “怎么会,我们联手,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们也是王者……阿朱,别告诉我你不留恋我们曾经拥有的!”无极眼看着白光快消失,心更急了。 “和我一起走吧,我不会计较你背叛我的事!我会好好对你的!”他说着掠了过去。 只是等他扑到,那边山头已经空空如也。 “阿朱……”无极又掠了回来,大吼道:“这机会是几百年才遇到一次,你要是放弃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你要是放弃了,你会后悔!”朱璇的声音又在另一个山头。 无极绝望了:“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朱璇冷笑:“你不需要原谅,像你这样的人,就配一个人独来独往,你去吧!祝你好运……” “哈哈哈……阿朱……我等了你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放弃你呢!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无极冲到了山洞里,只见言铮躺的附近,原本是火塘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洞口,白光从洞口冒了出来,他狂笑着,一步步走向前,言铮已经没气了,这个媒介物已经没用了,那就让她和朱璇他们成为自己在这世界的陪葬品吧! 无极跳了下去,几乎在同时,朱璇也落进了山洞里,她看见那洞口,冷冷一笑:“无极,这是你自找的!” 她随手把几颗霹雳弹扔了进去,随即抱起言铮就冲了出去。 洞外,朱璇的两个侍女已经把昏迷的关洛飞和赵天楚都背了起来。 “走!”朱璇身形一动,已经掠了出去,山洞就在这一瞬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束黑烟冲天而上,早已经脆弱的山洞再也承受不了这巨动,往内塌陷下去。 一声声巨响中,朱璇似乎听到了无极不甘心的吼叫声:“阿朱……你好狠……我还会来找你的……” 好狠吗?朱璇冷冷一笑,比起你,我这已经是留情了…… 三人停也不停,一直飞奔,身后巨响如影随形,一直尾随着她们。 一直跑出了几十里,那巨响还如雷贯耳,朱璇一直跑到感觉到地面的震动没那么强烈,才停住了脚步,回头,只见刚才所在的地方,那白光已经变成了蓝色的光芒,在慢慢黯淡下去。 “好了,安全了!”她叫住两个侍女,把言铮放在地上,赶紧坐下休息,她的身体本就不堪负重奔跑,又有了身孕,希望别动了胎气才好。 “小姐……你怎么样?”两个侍女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休息一下我们回谷里去!”朱璇闭上眼睛盘腿休息,两个侍女看看关洛飞和赵天楚,悄无声息地把两人拖到了一边,再看言铮,气息全没,两人都有些担心。 许久,朱璇睁开眼睛,看着远处,那些蓝光已经全部消失了。 结束了……爱与恨,都结束了,属于他们过去的一页完全掀过去了,从此后,她可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我们走吧!”朱璇想去抱言铮,一个侍女抢着抱了起来:“小姐,我来!” 她一人一手抱着言铮,一手把关洛飞甩到背后:“我们走吧……” 朱璇笑了,摇摇头,跟着两人往山谷深处走去…… **** 一个月后。 沧焰的边境,关洛飞一身铠甲,陪着一个僧人走到了边境线上,那僧人一瘸一拐,手上杵了根拐杖,秃头上的戒疤还是新鲜的,走到边境线上,他站住,对关洛飞道:“洛飞,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吧!” 关洛飞点点头:“好!”他取下背上的包袱,递给了僧人:“一路走好……” 僧人笑了笑,接过包袱挂在身上,才点点头:“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们,替我向言铮问好……你们的婚礼我不能参加,就祝你们白头到老,永远幸福!” “谢谢!我会转告她的!”关洛飞含笑:“你随时可以来看我们,我们都欢迎你!” “我会的……”僧人一笑,对关洛飞挥了挥手:“我走了!” 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关洛飞目送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昔日的三皇子,翩翩公子,聪明绝顶的赵天楚,谁也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这条路…… 他受戒前,赵天澜还托人带信来劝阻,说不计较以前了,让他回去,他们还是好兄弟! 可是赵天楚还是执意出家,他对关洛飞说:“我拒绝治腿,不是我喜欢成瘸子,而是,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这话一语双关,关洛飞听懂了,赵天楚如果治好了腿,赵天澜一辈子都不会放心他的,只有瘸了,才能保住自己这条命。 而且,如果腿好了,赵天楚的野心也许又会蠢蠢欲动,倒不如瘸了腿,从此断了自己的妄念,安分守己地活下去吧! 赵天楚受戒,自己给自己起了个法号,无名。忘记过往的繁华荣耀,忘记自己是谁,从此世间只有僧人无名,默默来去,与世无争…… 关洛飞一直看着他消失,从此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吗?也许会,也许不会…… 他有些伤感,这人可能是自己的兄弟,可是他们之间却从来没谈过这话题,两人对劫后余生谈的更多。 虽然那日两人都昏了过去,之后的事一概不知,等一切平息下来,肖北在山谷外找到他们,他们再回去看,那山洞已经完全被塌下来的山掩盖了,连同关鸣郤,那地方已经面目全非。 也许过个年把,树林重新生长,野草疯长,就算来过这里的人也辨认不出这里曾经有个山洞吧! 关洛飞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一封信,信是朱璇写的,只说带言铮去治病,让关洛飞回去耐心地等着,她一定会还他一个鲜活的言铮。 关洛飞信了,不是不想见言铮,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找。 龙三也赶了来,劝他别费力气寻找神医谷,朱璇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他就算找破脑袋也找不到的。 关洛飞就自请留守边境,这是离言铮最近的地方,他希望第一时间能看到言铮。 肖北做主留下他,带着赵天泽和关鸣郤的残兵回去交差,赵天澜虽然很不喜欢关洛飞留在边境,可是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让人送了信来,说在帮他和言铮准备婚礼,让他一接到言铮就赶紧回帝都。 关洛飞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也不在乎自己的举动会惹谁猜疑,他就只想留在这,每天有空就去边境的山头,看着神医谷那边,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他爱的那人向自己走来…… 那才是他想要的幸福! 赵天楚出家,肖北劝过,他没劝,他尊重赵天楚的选择,如果没了言铮,他选的路比赵天楚更绝,所以他理解赵天楚的选择。 对于那晚,赵天楚和他说的那些,关洛飞意识模糊,赵天楚也没再提这事,关洛飞一直觉得赵天楚告诉了自己什么,可问他,赵天楚一脸茫然,说不记得了。 他说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看到关鸣郤挥舞着树干疯狂地想杀他们,之前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关洛飞看出他说的是实话,因为自己也只记得关鸣郤那疯狂的样子。 两人开始有些纠结,是肖北一句话开导了他们:“有些事不记得也没什么,你们还活着,言铮也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是啊,他们都还活着,不记得一些事有什么关系呢?也许那是痛苦的,忘记了不是更好吗? 关洛飞庆幸,自己还记得言铮,还记得他是如何爱她…… 这就足够了! 这一个月是漫长的,关洛飞还没试过用这么长的时间等一个人,思念一个人,可是却不算是煎熬的,因为只要知道言铮好好的,会康复,那再漫长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他不去想朱璇会怎么救她,他听从龙三的话,相信她。这人给了他希望,她是他的恩人!他一辈子都会记得她的恩情的! 送走赵天楚,关洛飞觉得日子一下难捱起来,这些天有赵天楚陪着,无聊还有个人能聊聊,赵天楚走了,他能和谁聊呢? 关洛飞无聊就训练士兵,这些士兵被他折腾的苦不堪言,可是大家却没有恨意。 沧焰虽然已经没了内乱,还有大梁虎视眈眈,他们只有让自己更强,才能避免自己的家园被毁,就算为了自己出人头地,也该学关将军一样拼搏。 这些士兵已经和关洛飞打成一片,他手下的几个将领也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闲暇见他无事就拉着他去喝酒。 只是他们去的地方都是正儿八经的酒楼,没有什么女人陪酒,这些将领都知道,他们的将军在等他的女人,这世间再美的女人都进入不了他的眼睛。 有些将领见过言铮,有些没见过,见过的知道那是值得自己将军等的女人,没见过的却不以为然,关将军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要什么女人没有啊,何必为一个女人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有人不甘心,想笼络关洛飞好借着这棵大树往上爬,就变着花样给他推荐女人。 第一个给关洛飞送女人的无疑是胆大包天的,他让自己的妹妹乔装打扮成士兵,去给关洛飞送水,那妹妹也是常人不能及的,去了关洛飞没注意,她竟然脱了衣服躺到床上,结果关洛飞一见,脸色就变了,二话不说走了出去,拿过火把就扔到了自己的帐篷上。 火苗一瞬间窜起,那女人吓的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结果这事就成了整个军营的笑话,给关洛飞送妹妹的那人,没等关洛飞惩罚自己,当晚就悄悄跑了。 这以后,谁也不敢再给关洛飞送女人,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双启、双明一看,都苦笑,自家二爷这是无药可救了,自此都别想着再给他纳妾什么了,他就中了言铮的毒,这辈子无药可救了! “亲爱的,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可是你却不在我身边……” 军营里,每到傍晚就响起这曲子的箫声,大家听得都熟悉了那曲调,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曲子还有词,这词只有关洛飞一人知道。 他是在用心吹,只希望,他思念的那人能陪在身边,能在遥远的山谷里配合他,给予他回鸣……   ☆、福幸福在召唤 战事停了,拓跋和沧焰在肖北和关洛飞还有龙三的撮合下达成了同盟协议,两国和平共处,各开放了边境几个城镇,让商人百姓都自由往来。 所以这一个月,来往边境的商人逐渐多了起来,那些本地的商人一见心就活了,争相把店都开张起来,很快,边境又恢复了繁荣,随处可见两国人在做买卖孜。 之前因为边境遭了水患,很多地方都被毁了,关洛飞的士兵不用打仗,训练完就被他带着去到处走访,视察民情,遇到人家重建家园,还让自己的士兵帮忙。 眼看秋天都到了,大片的田地还荒芜着,有将领就建议关洛飞把逃难的百姓都找回来,赶紧种田,免得来年没收成。 关洛飞一边让人四下贴布告,呼吁那些逃难的百姓回来,一边带着自己的士兵去种那些荒芜的田地沮。 这是关洛飞第一次接触农活,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都熟稔地操作,他也抓起锄头学着挖起来,毕竟聪明,没几下就挖的像模像样,可是就算他有武功,这一天做下来,回到军营还是脚酸手软,冲了澡往床上一躺,就睡的人事不省。 就这样忙碌着,等言铮的日子也不难熬了,还收获了很多友情善意,边境的百姓对这位没架子的关将军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有些军营附近的百姓,做了什么好吃的,还会主动送来。 徐培军来看关洛飞,就遇到过,他由衷地感慨,说自己在边境做了很多年将军,这还是第一次见军民能打成一家。 他感叹关洛飞变了许多,昔日高傲的关二爷,如今成熟稳重,那些公子哥的脾气在他身上都找不到了。 关洛飞晒黑了很多,看似瘦了点,却更结实了,他和徐培军商量完公事,就带着徐培军去酒楼畅饮,问起徐培军的家事,徐培军有些得意地说:“我娘子已经有孕了,我们现在很好很好!” 有多好,从这两个叠加的很好就可以感受到徐培军的幸福,关洛飞又羡慕又妒忌,想起还没消息的言铮,他喝进嘴里的酒都有些苦涩了,自己的幸福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身边啊! “你夫人还没消息吗?”徐培军知道关洛飞留在边境是在等言铮归来。 关洛飞点点头,徐培军瞪了他一眼,骂道:“没回来不会去找吗?我就不相信什么病要养那么长时间,说不定人家就是等你去接才肯回来的!” 关洛飞愣了一下,看着徐培军有些反应不过来。 “女人都是要哄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反正觉得不正常!她不会是生你什么气,所以才不回来吧?” 关洛飞心跳起来,想起言铮被掳之前,自己还隐瞒了输了她的事,难道言铮真是生自己的气,所以病治好了也不回来吗? 朱璇既然那么有本事,不可能还没治好她! 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言铮真生气不肯回来,另一种就是朱璇失败了,言铮死了,所以她不能回来。 这样一想,关洛飞这些日子的平静就再没了,他跳起来:“徐大哥,你来的正好,你帮我几天,我去找我娘子去!” 没等徐培军答应,关洛飞已经冲出了酒楼,他迅速跑回军营,拉了马叫上奎狼就冲了出去。等双启得知这事,关洛飞早跑的无影了。 两人快马加鞭,隔日早上就赶到了神医谷。 一个多月没来,几场雨就让神医谷有了很大的变化,不知名的野花开的遍地都是,那些没被摧毁的树林,很多都挂起了果子,动物们四下惬意地奔跑着,让奎狼都睁大了眼,欣赏着这一切对关洛飞感慨地说:“看看这些,决想不到一个月之前,这里发生的事!” 关洛飞没心情欣赏这些,带着奎狼疯狂赶路,等来到被毁的山谷时,已经是黄昏了。 夕阳照在早已经杂草丛生的山洞废墟,关洛飞环顾四周,找不到去神医谷的路,他爬到高处,稳了稳呼吸就以内力放声叫道:“言儿,我来接你了……言儿……你在哪,出来啊!” 他一遍遍地叫着,声音在山谷里回响着,引起了周围的鸟受惊纷纷飞上了天,他所在的地方上空,就形成了一道奇观,无数的鸟盘旋着,好奇地看着这有些疯狂的男人…… **** 山谷某个峡谷,有几栋小楼掩藏在树林中,周围全种满了紫色的花,一条小溪静静地围绕在其中,一栋小楼里,两个女子对坐着,中间是火塘,上面吊了一只茶壶,蒸 tang腾的热气带出了沁人心脾的香味,环绕在两个女人身上。 听到关洛飞的叫声时,朱璇正给言铮倒茶,听到声音就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笑道:“他来了……他还是不相信我……找来了!” 言铮一笑:“我在这呆的时间太长了,他等不下去了!” 朱璇给了她个白眼:“这算长吗?如果没有我,他等到死也等不到你……” 言铮笑了笑:“所以我很庆幸,认识了你!” 当日,她已经死了……或者已经没救了,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飘去了另一个时空,她混混沌沌的,不甘心离开,漂游着。 这种情况维持了好久,等她被朱璇招回来,才知道她的感觉是对的,她在幽冥中被困了二十多天! “我能帮你,那也是你自己在努力,你不想走,否则我再有本事,也招不回你!” 朱璇叹了一口气,手抚在热乎乎的茶壶上,苦笑了笑:“幸好你回来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向关洛飞交待,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不会……他只会杀了自己……”言铮听着关洛飞焦急的叫声,淡淡一笑:“我很高兴,我还能回来……还能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样生活……” 朱璇看看她,微笑:“你的银针被我取出来了,当时很冒险,因为我不知道,我招回来的是熙言铮还是言铮,可我只能赌了,还好,我召回了你……” 言铮苦笑,她差一点也不能回来,熙言铮的魂魄也没走远,在和自己抢着回来,是朱璇的力量太大,才帮助自己击退了熙言铮。她摸了摸额头,那奴字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莲花,这是朱璇弄出来的,也是有这朵聚神的莲花,她才能回来。 “璇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为了我,你差点失去了孩子!”言铮看着朱璇憔悴的面容,还有笼在她身上厚厚的狐裘,燃烧的火似乎对她毫无帮助,她就像一朵摇摇欲坠的花,随时都能凋零。 “别内疚,我这不是没事吗?”朱璇一笑,听关洛飞的声音都叫的有些沙哑了,就挥挥手说:“你去吧,否则他都要哭了!” “我想留下来照顾你……”言铮担心地看着她。 “你帮不了忙,这里有她们就行了!”朱璇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如果不是这小生命,我想我早撑不过去了!现在,我想我能支持他生下来……言铮,你要真想帮我,以后帮我好好照顾这孩子!” “璇璇,就没办法吗?你那么强大,你一定有办法的!”言铮哀求道:“别抛下我们,求你了!” 朱璇微笑:“我会尽力的……可我也不是万能的!我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走呢!”言铮眼睛有些酸涩,却忍住不掉泪,她和朱璇一样,都不喜欢哭,更不喜欢以这种方式告别。 “你别这样,我也舍不得你们……好吧,我保证,就算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也会想办法回来!你都说了,我很强大,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朱璇强笑道。 言铮垂了头:“我会等你的!” “嗯!你去吧!”朱璇微笑道:“一定要幸福!” “嗯!”言铮起身走了出去,眼泪在关门的一瞬间掉了下来,这一别九成的可能是永别,她知道朱璇是在安慰自己,她也不想戳破她。 她只希望有奇迹发生,让大家都能有个好结局。 言铮没急着走,她去了另一栋楼,这楼全是用石头建的,走进去就如同一个冰窟,里面有张冰床,拓跋言静静地躺在上面,那张俊美的脸已经在慢慢变回本来的颜色。 言铮站在一边看着,许久才走近,轻轻地伸手抚过那双浓眉,念叨着:“你和璇璇都有孩子了,你怎么还能这样沉睡着,早点醒来吧,她需要你的照顾……我要走了,去寻找我的幸福,你的幸福就在这里,你要不醒来,你会后悔的……舅舅,大哥……我会祝福你们的!一定会有奇迹的!” 她退后几步,默默地看着拓跋言,许久,才转身走了。 朱璇的侍女把言铮带到了山谷口,一笑:“你的侍女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出去吧,有缘的话大家还会再见的!” “嗯,替我好好照顾她!”言铮走了出去,山谷外的夕阳很刺眼,她眯了一下眼,再回头,就见自己身后的谷口已经不见了,全 是峭壁,难怪关洛飞和所有人都找不到神医谷,这就是奥秘吧? 这些玄术在世人眼中都是惊世骇俗的,可是对于第二次来到这世上的言铮,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就如自己弄不清自己为什么穿越到这世界,她也弄不清朱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玄术与之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又何必惊讶呢! “言儿……”远处又传来关洛飞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焦急,言铮抬头往上看去,微笑,那是幸福在召唤自己吗? 还有什么比劫后重生,知道有个人在不离不弃地等着自己更幸福的事呢? 言铮笑起来,往那声音奔跑过去。 “洛飞,我回来了!”她放声大叫起来。 关洛飞的声音突然没了,好半天才重新响起来:“言儿……我没听错吧?刚才是你在回答我吗?” “是我……是我……你这傻小子……”言铮哈哈笑起来,飞跑到高处,合拢双手叫道:“你在哪?” “你在哪……”山谷里回响着两人的声音,像千千万万个人在互相问候,都分不清是谁在呼唤了。 敛芳正在山谷里转悠,听到两人的叫声就惊喜地顺着声音跑起来,没留心,猛地撞到了一人身上,那人本能地挥出一掌,敛芳顿时就倒飞了出去。 “小姐……”她的声音有些破碎,难道等待了那么长时间,结果等来了自己的结局吗? “呃,你是人啊!我还以为是野兽!”奎狼看到被自己击飞的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就抱了手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你是谁?” “你又是谁?”敛芳怒目圆睁,撑着扭过头来看,见是一个长了络腮胡子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就骂道:“你才是野兽呢!” “嘿嘿,能在这山谷出现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关洛飞的仇人,另一种就是朋友,你是哪一种?”奎狼问道。 “你又是哪一种?”敛芳抹了抹唇边的血迹,坐了起来,这男人出手很重,她受了重伤。 “我嘛,肯定是朋友!”奎狼指了指远处:“我陪关将军来找他夫人的,这家伙不够义气,听到他夫人的声音就甩开我了,害我在这树林里转悠了半天出不去。小兽,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你才是小兽,我知道出去也不会告诉你的!”敛芳骂道:“关洛飞怎么有你这样的朋友,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 “我那不是没看清你是人吗?”奎狼无辜地耸耸肩,指了指敛芳:“你看看你自己,还说自己不像小兽!” 敛芳低头,看到自己一身的豹皮,她怎么能告诉奎狼,自己进山找言铮,就存了找不到言铮自己就在山谷里终老,所以外面的衣服也没带几件进来,就以兽皮为衣了。 看着自己的兽皮,她有些欲哭无泪,自己就算穿了兽皮,好歹也是人啊,这家伙眼神不好,能怪他吗? “小兽,你是白夫人的丫鬟敛芳吗?”奎狼突然想起关洛飞让他查敛芳下落的事,就叫起来:“我说怪了,这世上就没我查不到的事,怎么会找不到你呢,原来你躲这里来了!” 在那场混乱中,谁都以为敛芳要不是死了,要不就是离开了,谁会想到她竟然跑到这里呢! 奎狼看看她身上的兽皮,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怜悯,作为杀手,他想他懂敛芳为什么呆在这了。他们没有家,没有自己牵挂的人,在哪不都是一样吗? “小兽,对不起了,误伤了你……我给你药吧!”奎狼掏出治内伤的药瓶想丢过去,想了想还是拿着走了过去。 敛芳将头扭到一边:“谁要你的药,滚开!” 奎狼笑了,蹲下身,一手把药瓶打开,一手捏住了敛芳的下颚,把药倒进她口中。 “呸……”敛芳想吐出来,奎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唇就贴了上去,堵住了敛芳的口。 敛芳大睁着眼僵住了,只感觉自己唇上毛茸茸的,有个柔软温暖的东西贴着自己,让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药化开滑进了喉咙,两人还这样贴着,大眼瞪小眼,许久,听到远处传来欢笑声,两人才如梦初醒地分开,一起看上去,就见山头高处,关洛飞紧紧抱着言铮,大叫着:“言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言铮回抱着他,双腿盘在他身上,大笑着:“我回来了……我很高兴我回来了……” 敛芳眼泪掉了下来,被奎狼强吻的怒气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能看到他们重新在一起,是不是就代表一切都有希望了? 人生又有意义了! 敛芳说不清言铮的消失对自己的影响,只是觉得这些日子压抑在心头的沮丧和绝望都一扫而空,她得不到的幸福,她愿意看着别人得到。 “小兽,羡慕不?”奎狼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还没成亲,你也没,要不凑在一起算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敛芳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这男人,有没有一点莫名其妙?自己和他才第一次见面啊! 想到这,就想起刚才被他吻的事,敛芳恼羞成怒,一挥手就把奎狼击飞了出去。 “呵呵……小兽你这是羞恼啊?这有什么,我可没占你便宜,你是我第一个吻过的女人,我要对你负责啊!” 奎狼在空中一翻身稳稳地站在了地上,笑道:“我没戏弄你,我是和你说真的,漂泊了这么久,也该有个家了!不能让关洛飞和言铮 老晃我们的眼睛啊!你嫁给我,以后我家里都是你说了算,我赚的钱都给你,有人欺负你我给你出头,你病了我侍候,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你还说……”敛芳莫名地想哭,冲着奎狼嚷起来:“你去骗别人吧,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奎狼无辜地叫道:“我哪有胡说,我这辈子活了二十年,这可是头一次对一个女人说这话啊!” 二十?敛芳看他满脸的络腮胡子,难以置信,这不是大叔吗?怎么可能那么年轻! 她脱口叫道:“骗子,你怎么可能才二十!” 奎狼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笑道:“这胡子我留了很多年了,你想看我的真面目吗?想的话就答应嫁给我,因为我发过誓,只有我成家,我才会把这胡子剃了!” “骗子……我才不会相信你!”敛芳怒目瞪眼。 奎狼摸着胡子笑起来,看着敛芳笑的有些狡黠,一会,他突然扬手,抽出一把匕首:“为了找到媳妇,今天看来只有牺牲了!” 手起刀落,敛芳只见刀光闪动,一会,就见一张年轻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长得没有关洛飞俊美,却也五官端正,浓眉阔唇,看上去也很俊朗。 “小兽,为了你,我把留了多年的胡子都剃了,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 奎狼一句话差点让敛芳吐血,恼怒地瞪着他,却是找不到和他辩白的话,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在这脸皮比城墙厚的男人面前,注定了吃亏。 “你在犹豫什么呢?我是关洛飞的人,你是言铮的人,你觉得凭他们两人,还不够为你撑腰吗?我要敢欺负你,他们两都不会同意的?” 奎狼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笑的有些无赖:“你吻了我,我也吻了你,这是缘分……你何不顺从天意呢?”   ☆、夫283.欢迎夫人回家 这是缘分吗? 敛芳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黑黑的眸子清晰地印着自己小小的身影,那眼中看不到狡黠,看不到算计,有的只是诚恳。 她睁大了眼,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幕,被人求亲,而且还是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时辰的男人,她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有些什么样的经历都不知道,能答应她吗跫?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奎狼一笑:“过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像他们一样,互相信任,互相支持,我们也会幸福的!所以,你该抓住这个机会!播” 敛芳瞪着他,还是无法想象自己会把自己的下半生交到他手上。 奎狼嘿嘿笑起来:“小兽,每次出去杀人,你想过会死吗?想过吧?可你还是去了,那么,何不把这事当做一次任务呢,难道还会比死更惨吗?你要赢了,就有个疼你的夫君,还会有很多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你要输了,再回到这里做小兽,哈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我要负了你,关洛飞和言铮都饶不了我的!” “可是会伤心……”敛芳冒出了这句话,她想到罗衣和龙九的结局,心里一片茫然。 “我也是人哎,你伤心,难道我就不会伤心吗?”奎狼大睁着眼睛和她瞪着,唇角扬起一抹笑:“这都是双方的,我努力让你没有伤心的机会,你也努力,那我们都不伤心,不就好了?” 敛芳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心里某个地方就蠢蠢欲动了,不是她迫不及待地想嫁人,而是她看出来了,这男人是认真的,就像他们每次做任务,都很认真地去想某个细节。 因为他们知道,一个疏忽,就会让自己米分身碎骨,他们输不起,就只有认真地去做。 他也是这样看待他们以后的婚姻吗? 如果把执行任务的认真用在婚姻上,她相信,他们会幸福的! “那你不许纳妾!我会妒忌,还会杀了她……”她脱口而出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羞的脸都红了,慌张地垂下眸子。 “嘿嘿,那你这是答应了?”奎狼大笑着伸手抱住了她,唇吻在她的额上,誓言般地说:“放心,我这人虽然有时很无情,可是却不是乱来的人,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她伤心的!我发誓,就只娶你一人,不会纳妾的。如果做不到,你可以杀了我!” 敛芳脸更红了,贴着他的怀抱,嗅到那种属于男人粗犷的阳刚气息,她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就这样把自己的一生交了出去,很突然,可是好像也顺其自然,她无法想象能有人温吞吞地走进自己的生活,像这样霸道地硬闯进来,让自己不用想太多,也许才是最适合她的。 “我们别去打扰他们了,小兽,我带你先出谷吧!脱去这身兽衣,准备成亲的事!”奎狼抬头看看高处还在拥抱着的那两人,弯腰背起敛芳,两人往谷外走去。 没有多余的话,敛芳却觉得很踏实,伏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她想,这辈子,要是这人会这样一直扶持着她走过,那也不错了! “小姐,我也会幸福的!学着,努力让自己幸福!” *** 山头上,关洛飞紧紧拥着言铮,紧到两人之间没有一点间隙,他舍不得放开她,唇一次次吻过去,吻了又吻,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地方无法填满。 那种空虚让他更急切地吻她,似乎第一次吻她似的,不小心还咬伤了她的唇。 言铮忍不住失笑,只觉得这样的关洛飞可爱到极点,她看看天,温暖的夕阳照着他们,这神医谷风景又美,她忽地狡黠地一笑,咬着关洛飞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关洛飞顿时眼前一亮,不敢相信地捧着她的脸问道:“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是夫妻不是吗?难道你还想反悔?”言铮笑着瞪眼。 关洛飞嘿嘿傻笑,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她就掠向了树林深处。 天做被,地做床,谁规定某种事一定要在家才能做呢? 关洛飞狠狠将言铮压到野草上,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唇,思念已经发酵膨胀,他无法再压抑心底对她的思念,只有将她整个地拥有,他才能解决自己那填不满的空洞! “言儿……言儿……以后再也不准离开我了……”关洛飞啃噬着她的唇,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件事没做,伸手抵 着地,拉开了自己和她的距离。 “有件事我要和你坦白……我曾经输了你……”关洛飞羞惭地说道:“我败给了拓跋言,答应他不和你来往!” “哦,那你现在算不算违背誓言?”言铮将双手伸到脑后枕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现在肯定能打赢他,就是找不到他!”关洛飞郁闷地说:“我总不能欺负一个病人吧!” “那怎么办?你和我在一起,你不是个违背誓言的小人吗?”言铮挑唇嘲讽地笑。 关洛飞闷了一下,随即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为了你,就算做小人也无妨……” 言铮伸手抵住了他的唇:“那我不成了罪人吗?这不行,还是等你打赢了我舅舅再说吧!” “言儿……”关洛飞委屈,身上某个地方在疼痛,拓跋言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他能等吗? “我不会心软的!”言铮无情地道。 关洛飞瞪着她,忽地扁了嘴说:“我错了,我就不该和他赌,你原谅我吧!你不是我的物品,我没权利替你做主,更没权利拿你做赌注!我真的错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就算他拿剑逼着我和他赌,我也不会再做这种事!” 言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关洛飞一见有戏,赶紧举手说:“如果我违背誓言,就罚我一辈子见不到你!言儿,这是比让我死更痛苦的事,你知道的!” “哎……洛飞,其实我真不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言铮忽地叹了一口气,勉强一笑:“我出谷的时候,朱璇又慎重地叮嘱我,那颗银针不能取出来,否则,我走火入魔的时候,就算是她,也没把握救我!你那么想要孩子,我不能拖累了你!所以,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你去找其他女人给你生……” 话还没说完,关洛飞就伸手堵住了她的嘴,摇头:“不许再说了……什么孩子都别再提了,没有你,就算给我一堆孩子,我也不会快乐的!言儿,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言铮看着他,关洛飞慢慢垂下头,以额抵住她的额,痛苦地道:“你知道吗?看到你了无生趣地躺着,想着这天下没有药可以救你,我都不想活了……你死,我陪着……我不怕死,不怕没有孩子,我只怕没有你……” 那种生活,想想就了无生趣,所以,关洛飞早看开了! “洛飞……”言铮听出了他语气后面的绝望,想象自己在谷中的这些天他的煎熬,什么气都没了,搂着他的颈吻了上去:“好吧,过去的事我们都别提了,珍惜现在就行了!” “嗯……”关洛飞温柔地反吻她,两人缠绵悱恻,在夕阳的余光中爱着对方。 过往的恩怨,那些情仇爱恨,都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对方,这天地间也似乎只有彼此。 言铮接受着,给予着,直到自己昏沉地睡去,脑中最后一个意识,希望这次能怀孕,到时给关洛飞一个惊喜,还有什么比这是自己归来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呢? 关洛飞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抵挡夜风的侵袭,两人相拥着在夜色中睡去。 当黎明来临,关洛飞还没醒就被言铮摇醒了:“洛飞,快起来,看太阳要升起来了!” 关洛飞睁开眼,看到远处的山脉,已经被印的有些红了,缕缕金丝浮游中天,被淡淡的薄雾笼罩着,一点一点,努力地攀爬着。 “就像希望,只要不放弃,就能看到它的美!”言铮将背靠进他的怀中,关洛飞本能地抱住,两人并肩坐着,看着那红日任然上升,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挣脱了束缚它的薄雾,猛地跃上了树冠,千万条金丝线洒在树叶上,放射出金光点点,红日越过山峰,一瞬间就把它的光芒洒满山谷,洒向千家万户…… 山谷里全被盖上了金色的光芒,这场景很壮观,关洛飞以前从没发现太阳出来还能有这样的美景,惊讶地睁大了眼:“好美……” “美吧!生活里还有许多更美的东西,偶尔停留一下,你会发现你平常接触的东西也会有你不注意的美!”言铮微笑道。 “就像你吗?”关洛飞将她转过来,看见她的额头就怔了怔,昨晚激动中没发现,她额上的奴字竟然变成了一朵莲花,小巧玲珑地飘在额上。 “好美……”关洛飞轻轻抚摸上她的额头:“飒芥还说帮你找到了消除的方法,看来不用了,这是朱璇 帮你弄的吗?” “对,其实我倒无所谓有没有那个字,让朱璇费心了!”言铮摸了摸额头,一笑:“不过这样也挺好,不用担心配不上你了!” “说什么话,是我担心配不上你吧!”关洛飞起身,把她也拉了起来:“你头上不管有什么,这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要知道,我已经见识了你最坏的一面,没有什么会比那更差了。你看,就像你刚才说的,只要不放弃,太阳总会出来的,每一天都是新的!” “呵呵!”言铮笑了,赞赏地看了看关洛飞,这男人分开这些日子成熟了。 “和我说说,这一个多月外面发生的事吧!”言铮牵着关洛飞的大手,两人边走边聊。 当听完自己昏迷后发生的那些事,特别是赵天楚出家的事,言铮愕然了半天,她真的想不到,那么骄傲有野心的人,竟然会变了个人地走这条路。 等听到赵天楚瘸了腿拒绝治疗的事,言铮默然了,她觉得自己懂赵天楚了,他这是真的看破了。 想起过往的重重,言铮有宛如隔世的感觉,可是再想想,自己的奇遇,就觉得没什么是不可能了。 等两人出谷,遇到了来接他们的奎狼和敛芳,看到奎狼把养了多年的胡子都剃了,关洛飞就笑起来,他这个兄弟回人间了。 言铮还没反应过来,敛芳就有些羞怯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她:“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言铮抬手抱住她,可不是,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了,她由着敛芳的泪把自己衣襟湿透,才笑道:“这不是再见了吗?傻丫头,快别哭了!我们回家去!” 奎狼在旁边呵呵笑道:“对,回家,夫人,在回家之前,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把你这个侍女许配给我吧!二爷做证,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关洛飞点头:“奎狼是言而有信的人,言儿,你可以放心把敛芳交给他!” 言铮看敛芳,脸都红到脖颈,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敛芳动了春心,却相信关洛飞,就点头道:“行,等回去你准备聘礼,请人来提亲吧!我要风风光光地把敛芳嫁出去!” 敛芳赶紧道:“小姐,不忙,我要看着你嫁了,我才会嫁人!” 奎狼就对关洛飞道:“二爷,那你回去赶紧娶了夫人,这样我也能早日做新郎!” 关洛飞哪用奎狼催,他现在就想赶回帝都去,这样就能早日把言铮娶回家了! “还要等几天!等我把边境的事交待好才能走!”关洛飞虽然是自己愿意驻扎在边关的,那是因为之前没找到言铮,现在找到了,他也不愿意再呆在边关了。 四人商议了一下,就赶回边境,只是还没到边境,拓跋这边已经知道言铮找到了,龙三亲自带人追了来,叫嚣着要留下他们相爷。 呃,言铮什么时候又成相爷了! 关洛飞对龙三怒目而视,龙三一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才笑着改口:“关洛飞,言铮回去是要嫁给你,只是她娘家已经没人了,我的意思是让她从拓跋嫁过去,这样也好给她壮壮声势,怎么样?” 关洛飞迟疑了,看向言铮。 言铮一想就知道龙三的意思,这是怕赵天澜不安好心,从拓跋嫁过去,她好歹也是拓跋的公主,赵天澜除非想和拓跋交恶,否则就要有所顾虑。 她有些无奈,难道才太平没几日,又要重复过往吗? “洛飞,这事你做主吧!”言铮把问题交给关洛飞。 关洛飞沉吟了一下,才道:“没那个必要从拓跋嫁过来,我们邀请皇上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就行了!” 他一是真的觉得没必要,赵天澜要对自己有戒心,言铮是拓跋的公主他也会动手的。二是他才和言铮重复,不想又分开。 言铮懂他的意思,莞尔一笑,对龙三道:“洛飞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皇上来帝都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龙三想了想,把言铮拉到了一边,轻声问道:“你去神医谷,看见皇上了吗?他怎么样了?” “还好……等他康复了会回来的,这些日子就麻烦你了!”言铮想了想还是把好消息告诉了他:“你们有小主子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龙三一听睁大了眼,半响才长长叹了口气:“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了, 真好!” 言铮看龙三的样子,像是早知道拓跋言会和朱璇走到一起,自己也莫名地松了口气,存在于她和拓跋言之间那段朦胧的感情,这次可以彻底放下了。 “去吧,你放心,我会给你准备嫁妆的,替皇上风风光光地把你嫁了!”龙三也释然般挥挥手,带着自己的人马回去了。 四人继续赶路,快到边境时,听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关洛飞眉头蹙了起来,他是真心不想再打仗了,只想带着言铮回去成亲过自己的日子。 “关将军……”那些马跑近,就听见有人叫道:“我们来迎接夫人了!” 关洛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就见那些士兵老远都跳马下来,齐刷刷地站好,一起叫道:“欢迎夫人回家!欢迎夫人回家!” 几千人一起呐喊,那声音响彻云霄,言铮没想到这些士兵来这一手,一时心情极为复杂。 是感动,也是欣慰,自己终于得到了他们的承认,得到了这世界的认可,融入了他们,以后,她再也不是这世界的幽魂了。 “我人缘好不?我可没命令他们来,是他们自己来的!”关洛飞骄傲地附在她耳边说道。 言铮一笑,点点头:“替我谢谢他们!” 关洛飞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走向前,大声吼道:“兄弟们,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来欢迎我夫人回家!你们都是我关洛飞的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 “关将军,要喝喜酒……”不知道谁吼出了一声,那些士兵全跟着吼起来:“要喝喜酒……要喝喜酒!” 奎狼在一旁乐不可支,这事好啊,在这成了亲,他就可以早点娶敛芳了。 “好,回去,明天我请你们喝喜酒!”关洛飞豪爽地叫道。 言铮微笑,在哪举行婚礼都一样,只是,在边关举行了,帝都还是无法避免要举行一次,否则那些朋友们会放过他们吗? 军人的速度都是神速的,当晚,徐培军就带人重新装饰了关洛飞的卧室,有些士兵早就跑去采办婚礼用品,伙房杀猪宰羊,连夜赶着做宴席。 言铮知道,与其说他们是忙着给他们举行婚礼,倒不如说是为他们践行,谁都知道关洛飞肯定要回帝都的,他们只是想以此感谢关洛飞。 看着众人忙碌,言铮拉了关洛飞道:“我们去祭拜一下我外祖他们吧!” 等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言铮也是想以此感谢白家人,是他们给了自己来到这世上的机会。 关洛飞一听就赶紧让双启双明去准备祭祀用品,等两人来到墓前,双启双明也把要用的东西都送来了。 关洛飞拉了言铮,双双跪在墓碑前,关洛飞念念有词,什么我会照顾好她的,母亲祖父都放心吧! 言铮听着,看着墓碑,昔日的恩怨已经终结,白芷和白将军的确可以瞑目了,有白家言,白家的烟火也得到了传续,从今以后,他们都将开始彼此的新生活,他们会越过越好的…… ============================== 本书由(俯拾荆棘)为您整理制作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