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执笔。】整理 久久小说下载网(电脑站www.txt99.com 手机站m.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鬼医郡王妃 作者:吴笑笑 ☆、第001章 灯会风波   淮南素有中州咽喉,江南屏障的美称,人杰地灵,富甲天下。   凤台县乃是淮南郡下属的县城,倚山傍水,环境优美,左有万木葱茏绵延百里的山峰,右有清澈如画的湘江湖衅,冬日可上山狩猎,夏日可游湖听曲,真是说不出的逸意。   所以淮南人有此一说,宁做淮南魂,不做别处人。   今日乃是上元佳节,天未黑,大街上各家商铺门外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金鱼灯兔子灯莲花灯天女散花灯,一目望去,满目光彩琉璃,灯笼水天相接,宛若长龙一般,街道一处的广场上,舞起了长龙,跳起了秧歌舞,说不出的热闹。   通的一声巨响,满天绚丽的烟花,更是给上元佳节增添了喜庆的气氛,满天耀眼的光芒坠落如流星一般。   大街小巷处处都是走出家门的青年男女,穿行在热闹的街市之中,男子精心呵护,女子手提玲珑莲花灯,空气中弥漫着娇声笑语,不远处的街道上有小贩在卖汤圆,时高时时低的哟喝声引来路人的驻足。远远的还有猜灯谜的活动,杂耍的狮子舞动出道道火焰,吸引得小孩子声声尖叫。   街道一偶,忽地转出三个人来,为首的女子五官充其量只能称得上眉清目秀,只是一双深邃的瞳眸堪比子夜的寒星,亮得耀眼,上身穿葱黄缠枝寒梅的薄锦袄,下着一件玫瑰紫的绫锦裙,腰间垂着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整个人看上去很细致,她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倒是生得容颜俏丽,一个高子略高一些,眉眼开朗活泼,身上的衣服也是明亮的粉色,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活泼可爱,另外一个却是内敛沉稳的,身着一件青色的绣莲褙子,下着马面裙,举步沉稳,紧随着前面的女子身后,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动作。   开朗活泼的小丫头朝前面的女子抱怨:“小姐,你看今儿个多热闹啊,好多的青年才俊,奴婢说了让你把脸上那人皮面具去了,你偏不,要是小姐把人皮面具去掉了,不知道要迷晕多少青年公子。”   前面的女子莞尔一笑,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来:“樱桃,小姐我不是出来找男人的,我只是出来观看花灯的,今年的花灯会可真不错,似乎比去年的灯会还要热闹,什么灯都有,待会儿我们好好的猜猜灯谜,赢几盏灯笼回去,也没有白出来一趟。”   “可是?”叫樱桃的女子还想说话,她就是看那一个个自命不凡的女人不顺眼,若是她们家的小姐露出真色的容貌来,只怕惊了这灯会上所有人的眼睛。   另一侧内敛沉稳的女子名荔枝,荔枝睨了樱桃一眼,淡淡的开口:“好了,你别为小姐添乱了。”   樱桃一听,不乐意了,这叫添乱吗,今儿个本来就是上元灯节,很多青年才俊都会来逛灯会,若是小姐露出真实的面貌来,说不定可以觅得一个佳婿呢,必竟小姐今年十七岁了啊。   前面的女子从容的行走在街道上,闲庭信步,好像自家的后花园一样,气质皎皎,优雅尊贵,后面的两个小丫鬟看呆了眼,很快反应过来,跟上自家小姐的脚步。   云染,云王府嫡女,三年前因为犯事被家里的继母命人送到了凤台县,只不过此时的云染早已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云染了,三年前的云染早在一场精心刺杀之中被人杀死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来自于异世的一缕魂魄。   她是现代的一名军医,没有渣男渣女陷害压迫,没有阴谋诡计的暗杀报复等等,只是乘坐飞机前往国外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不想飞机竟然一头栽进了一望无际的海洋之中,所有人都在那一场劫难中死亡,而她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三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安心的待在这小小的凤台县内。   想起从前的事情,云染眼里有淡淡的思念,不知道自已的爸妈他们是否还好,三年的时间,也许他们心里的悲惨已经被时间冲淡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着心疼。   后面的两个小丫鬟走过来,看自家的小姐脸色变幻莫测的,不由得担心的询问。   “小姐,你怎么了?”   云染勾唇而笑,面容生动,指了指前面一座高台,临时搭建的高台子上,挂满了各式精致的花灯,高台子上面,正有人抱拳对着下面的人说道:“各位公子小姐,这是我们林氏家族不外传的金钩双面刺绣花灯,今日乃是上元佳节,我们林氏家族特别做了几盏灯笼,庆贺上元佳节,若是各位公子小姐猜中了花灯之上的灯谜,便可得花灯一盏。”   凤台县的林氏家族乃是皇商之家,他们家族所做的灯笼,都是皇家宫廷的宫灯,每一盏都是精品,没想到今晚的灯会,他们家族竟然也做了花灯出来,众人不由得大喜,越来越多的人拥挤到高台下面,尤其以男子为最,很多人都想为心上人赢得一盏精致的花灯,以讨得心上人的欢心。   林氏家族的灯,采用上等的白色雪绢丝,这种绢丝坚韧有弹性,手感好,光滑柔软好似女人的肌肤,灯上皆是金钩双面刺绣,花鸟虫鱼无不精致灵动,让人看一眼便爱不释手,这种灯虽然不是价值千金,可也是极难求得的,平时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所以才会引起街市上的轰动,越来越多的人往前面挤去。   樱桃和荔枝两人也有些眼馋这样的花灯,虽然没有靠前,远远望去,只见其中最醒目的一盏菱形花灯,六面刺绣,每一面刺绣上都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六种神韵,或娇或嗔或痴或顽劣,那神韵仿似活了一般,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美人站立在大家的面前,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盏花灯,同时被花灯之上的女子吸引,这女子就像九天之外的瑶池仙子一般,令人只敢远观不敢有似毫亵渎的心思。   樱桃和荔枝二人待到看清楚了花灯之上的女子,不由得目瞪口呆的石化了,好半天才指着那花灯望向自家的小姐。   “小姐,那花灯之上的人分明就是你啊。”   荔枝一听樱桃的话,立刻瞪了她一眼:“小声点。”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四周的人只顾着往台子跟前挤去,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话,才松了一口气。   樱桃也知道自已莽撞了,吐了吐舌头,然后反应过来的往台前挤去:“小姐,我们也去猜谜吧,一定不能让那花灯落到别人的手里,我们一定要赢了那盏花灯。”   这一次荔枝没有反对,云染也没有多说话,主仆三人往高台前走去。   两个小丫头一径的往里挤去,后面的云染并不心急,慢条斯理的跟着她们的身后,谁知道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撞了过来,强大的劲风冲击得她往旁边让去,同时一只手腕被人给死死的拽住了,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整个人,三两步便把她给拽到了街道边的墙边,整个人抵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云染呆愣住了,耳边响起一道筝筝之音,仿似夏日孱孱水流,透着一股沁凉的气息,光是一个声音便让人忍不住的心动。   只不过这所说的话却让人不喜。   “姑娘,借个吻。”   黑衣人说完俯身吻上了云染的唇,他的唇一片沁凉,带着淡淡的莲香之味,还有一丝丝酥麻,从云染的唇上传到四肢百骇,这一刻她不能反应不能呼吸,只能眨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望着头顶上方的男人,黑而长的眉,好似泼墨染成,深邃神秘的眸子,蓄了一池深不可测的湖水,那潋潋的轻辉,好似明珠散发出的光彩,白晰的肌肤就像上等的丝绸一般,整个人就像巧夺天工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也不过如此。   通的一声巨响,身后烟花再次漫开,绚丽而下,满天耀眼的星花之下,男子似毫没有放开云染的意思,但是云染却在这一刻的响声中回过神来,即便这男人清雅如莲,皎洁如高天的清月,但是此刻他的行径却是相当的可恶,云染手指一翻一枚银针捏在了指间,正准备刺进男子身上的穴道,让他知道轻薄人的下场。   只是她一针还没有刺下去,身后的街道上竟然乱了起来,本来热闹的灯会,竟然涌出了不少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看就是在找人,这些人的出现,给灯会招来一阵恐慌,街道上顿时乱了起来,人人惊慌失措,四处乱窜,生怕不小心成了刀下亡魂,本来热闹的灯会,一下子四分五散。   此时樱桃和荔枝惊骇的发现自家的小姐不见了,不由得着急的大叫起来:“小姐,你在哪儿啊。”   “小姐。”   街道中间的黑衣人四下张望,仔细的寻找着,最后大刀一挥,直指前面:“追,一定是跑到前面去了。”   数十道身影直朝前面追去,街道上的人眼看着这些人走了,才又从各个角落钻出来,后怕的围拢在一起议论纷纷的,指指点点的。   而先前把云染抵在墙角的男子也在黑衣人离开之后,飞快的放开了云染,靠墙而立,云染飞快的喘了几口气,随之怒极的想收拾这男人,不想街道上樱桃和荔枝二人还在惊慌失措的大叫:“小姐,你在哪儿啊。”   云染回头唤了一声:“我在这里,。”   两个丫鬟听到她的话,飞快的赶了过来,上下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了云染一点事也没有,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云染脸色难看,冷冷的望向了身后墙角边的男人,正想让樱桃和荔枝狠狠的教训教训这男人,不想却看到男人不知何时竟然歪倒到地上去了,莹莹灯光之下,一张精致的面容,仿似早春枝头的梨花,即便一点血色都没有,依旧眉眼如花,透着极致的魔力,光是那么倒在地上,便让人心生不忍了。   樱桃和荔枝吓了一跳,飞快的走过去检查了一遍。,   “小姐,他受伤了,右后胸受了刀伤,流了不少的血,要不要救他?”   ☆、第002章 洁癖是病,得治   昏暗的灯光之下,男子精雕细琢的面容散发着潋滟的冷辉,润白的肌肤好似上等的冷玉,完美无俦。此刻的他闭上眼睛,长睫投射下一片暗影,使得面容充斥着温润柔软,好似一朵怒放在灯光之下的白玉兰,令人心生怜惜,不忍心折损。   不过云染此时眼瞳中满是怒火,想起先前这家伙对她的轻薄,即便他长得芝兰玉树一般丰神俊朗,也掩盖不了他轻薄她的事情,所以她决定了,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想到这转身便走,身后的樱桃和荔枝一看自家小姐的动作,便知道她不打算救这家伙。   三个人径直离开幽暗的墙角,不过走了几步,樱桃忍不住开口:“小姐,真的不救吗,那个人好可怜啊?先前的那些黑衣人一定是追杀他的,若是我们不救,只怕他就要没命了,。”   荔枝却不赞同救人,因为她不想招惹麻烦,先前她可是看得很清楚的,那些黑衣人很显然的来者不善,她们救了这男人,会不会招惹上大麻烦,所以还是不要救了。   云染的脚步却适时的停了下来,眼睛微微的眯起,抬眸望向黑色的夜空,天幕之上,无数繁星遍布,黑色的布幕好似一幅巨大的华丽锦锻,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令人心生压抑,她身为医者,本该救死扶伤,难道真的因为那个男人亲了她一下,便见死不救吗?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何况她看出来这男人先前之所以轻薄她,便是为了躲避那些黑衣人的追杀,他并不是有意冒犯她的。   “你们两个去把他带上。”   云染沉声命令,樱桃立刻欢喜的点头了,荔枝却不赞同的开口:“小姐,只怕救他要惹麻烦。”   “没事,我们小心些吧。”   云染开口,荔枝不再说话,两个小丫鬟走过去,扶起那倒在墙角的男人,三个人乘着夜色一路离开,直奔凤台县城外东郊临湖而建的一处水榭小筑,此处原是朝中一位大员的别院,后来这位大员犯了事,这地方被查出来,落到了官府手里,官府又把它卖给了一名富商,云染曾替这位富商治好了顽疾,富商便把此处地方送给了她。水榭小筑临湖而建,小小的别院并不大,一半在岸上,另外一半在湖水之中,依山傍水,环境说不出的优美,无事可临湖抚曲,听风弄月,此处地方倒深得云染的喜欢。   是夜,几缕灯光笼罩着整个水榭,好似蒙了一层轻纱,细致婉约。   迷蒙的山林,明澈的湖水,几座轻亭小阁隐于山水之中,仿似仙境奇缘之地。   忽地一间房中,传出了说话声:“小姐,你快看,他的脸色黑了,好像中毒了?”   云染望了望床上的男子,原来冷若冰玉的完美面容,现在散发出丝丝黑气来,她眉一蹙,走过去飞快替床上的男人号脉,又仔细的替他检查了先前的刀口,不由得叹口气:“他不但被人砍伤了,而且还中毒了,不出意外,那柄刀上是抹了毒的。”   樱桃不由得担心:“小姐,那他还有救吗?”   云染挑了一下眉,唇角勾出温婉如水的笑意:“若是别人出手,只怕没救,但是你家小姐我啊,若想救人,绝对不会允许阎王从我的手里夺人。”   她说完望向房间里的两个小丫鬟,命令她们:“立刻去把药箱取了过来,另外打水过来。”   “是,”两个小丫鬟奔了出去,很快取了药箱进来,另外一人又打了水进来,主仆三人开始分工合作,救床上生死未卜的家伙。   明黄的灯光柔和的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里,床前的女子有条不紊的救人,清洗伤口,上麻沸散,刮毒,上止血药,包扎,一连串的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般的流淌,每一个动作都说不出的娴熟优雅,虽然在救人,却云淡风轻,平凡的面容上,一双星瞳耀亮如黑曜石,清澈明媚。   等到最后给床上的男人喂了一颗解毒丸,这一系列的救人工作才算真正的结束了。   三个人同时的笑了起来,云染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吩咐两个小丫头:“把东西收拾下去吧。”   “是,小姐,”两个丫头把一地的狼籍收拾干净,端了下去。   房间里有一股血腥之气,云染转身走到窗前去打开窗户,丝丝冷冽的空气飘进了房间,冲淡了房里的血腥之气,饶是这样,还是有一些血腥气,云染又取了身上的一丝薰香,洒了一些,直到房间里一点血腥味没有,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才满意的转身往外走去,看也没有看床上的男人。   这家伙虽然生得人神共愤的一张好相貌,可是先前他对她的轻薄,她可是记得的,所以救他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明日一早,她便吩咐樱桃和荔枝把这个家伙扔出去,千万别因为这家伙招惹出是非来。   不过云染还没有走出去,一只脚刚跨出门,便听到声后响起一道微哑的筝萧之音,说不出的动听。   这男人不光皮相好,连声音也动听得令人沉醉,老天真是太偏坦他了。   “是你救了我?”   云染冷沉着脸,掉转身走进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床上的男人,饶是知道这人长相出色,可还是看呆了眼,睁开眼睛的他和闭着眼睛的他,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闭着眼睛的他就像盛开的玉兰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更像是一幅精雕细琢的山水画,可是这一睁眼的风华,可倾尽万里江山。一双眼便是世间最美壮锦,倾绝世风华,明媚如画。   饶是云染早已看过他的皮相,还是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直到他的咳嗽声响起,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已一声花痴,脸上神色依旧:“是我救了你,现在看你已经没有大碍了,明日一早便给我离开这里,别给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床上的男人缓缓的应了一声:“好。”   看他一脸知趣,云染总算不再多说话,转身便走,没有问他姓甚名谁,为什么招敌人的追杀,或者让他报恩或者索取钱财之物。   身后的男子眸光绵远悠长,在灯光之下,瞳眸泛起淡淡的幽暗,深不可测,只是他低首看着自已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再次开口:“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些水?”   云染停住脚步,回望向床上的人:“要水做什么?”   “我想清洗一下身子,”他平素最受不了的就是身上有一丝一毫的不整洁,哪怕有一丝小小的灰尘,他都是不能忍受的,更何况现在一身的汗渍,外加衣服上斑斑血迹,更甚至于身上也沾染了血迹,此刻的他,只觉得满身的不自在,心情不畅。   云染眉蹙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这人能再扯一点吗?现在的他关心的不应该是自已的性命吗?怎么一睁开眼睛不操心自已的性命,倒是操心起身上是否干净来了,刚从鬼门关里爬出来,伤口刚包扎好,他竟然要水清洗身子,这是打算让伤口崩裂吗?由此可见这家伙有洁癖,似乎还很重。   “你知道吗?洁癖是种病,得治,要不要我帮你治治?”   ☆、第003章 惊变   迷离的灯影之中,燕祁眸色暗了几分,唇角的弧度勾勒出来,这就是传说中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吗?他身为大宣京都的的显赫之臣,燕王府的燕郡王,跺一脚京城都要抖上一抖,这些年掌管着监察百官的监察司,那些朝官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猫儿,吓得四处逃窜。别说朝官,就是王孙贵族,看到他也是陪着小心的,可是到这里,竟然受到一个女人的奚落,而他还不能说什么,因为这个女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燕祁玉兰一般精致的面容上神色未变,很多念头也是电光火石般的从脑海之中滑过,他微哑的清悦声音再次坚定的响起:“请你给我准备一些水来。”   云染看他一副执着的神情,偏不想如了他的意,淡淡的明媚一笑:“我负责救人,可不负责帮你去准备沐浴水,对了,看你精神不错,你可以自已起来去准备,这屋子外面便是湖水,一点都不费事的。”   她说完转身离去,似毫没有帮燕祁准备沐浴水的打算。   燕祁暗咬牙,果真挣扎着起身,掀起薄被准备起来打水沐浴。   可惜他高估了自已的能力,先前他不仅仅是受了刀伤,还失血过多,最重要的是他还中毒了,这一连番的打击使得他整个人很虚弱,根本没有力气下床准备沐浴水,他这一动,不但拉扯到了伤口,还头晕目眩的撑不住,直接咚的一声跌倒了地板上,碰的一声,脑袋好巧不巧的境在床柱上,他一个下意识的伸手拽床上的锦被,哗啦一声的把床上的东西全扯了下来,然后华丽丽的昏迷了过去。   屋子外面的云染,听到身后一连串的响声,碰碰咚咚,哗啦声响不停,不由得错愕,本想不加理会的,想想倒底还是不放心,又回身走进屋子。   这一看直接张口结舌了,这人是破坏体吗,她这就是出去一下,整个房间便被他祸害成这样了,满地的狼籍,床上的东西,连带床前小几上的瓶瓶罐罐都被掀到地上了,那床桃红锦绣芙蓉花的锦被铺阵而开,而他玉体横阵,墨发飘散成一朵墨莲,白晰的面容上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即便昏迷过去,似乎还能感受到伤口带来的痛楚。   身上的白色中衣,此时尽数的敞开了,露出了曲线完美的肌肤,白晰得好似美玉,灯光之下闪着莹润的光泽,漫延出无限风情,胸前那隐于衣衫之下若隐若现的两点红梅,好似盛开在一片雪海之中芳香扑鼻的傲骨寒梅,魅惑天成。   云染暗眸攸的暗了两分,脚步竟然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可是看那男人睡在地上,不由得担心,他的伤口只怕裂开了,想到这清醒了过来,赶紧的走过去伸手扶他,不过望着那闪着润泽,光滑好似丝锻一般的胸膛,眼睛控制不住的往上瞄,同时心里有一种渴望,想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如看到的那般好,她是这样想的,手指也下意识轻轻的摸了过去。   这一摸不由得惊叹,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啊,这男人长相好,声音好,连带的身材也好,这触手可及的手感,光滑有弹性,让人摸了还想摸。   耳边响起一道微磁幽暗的声音:“好摸吗?”   “柔滑饱满,弹性十足,不错不错,”云染赞叹,随之想起什么似的飞快的抬首,一眼望进一双深邃明澈的瞳眸,似霜雪般冷冽,又似深潭般幽暗,云染一瞬间心惊,手指下意识的一抬,伸手去捋耳边的秀发,干笑两声:“手滑啊,本来想扶你起来的,没想到扶错了地方,呵呵,既然你没事了,那你自已爬起来吧。”   她说完飞快的起身,也不去管地上的燕祁了,直接掉头便走,这看人偷摸还被逮个现形,实在是不大好啊,还是快点走吧。身后的燕祁瞳眸中一闪而过的幽冷,好似隐藏的利剑,他不习惯别人碰触,一般人若是这样碰他,只怕铁定是死路一条,可是这女人摸他,他倒还能隐忍,看在她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他就暂时不追究了,不过?   燕祁抬眸望着那落荒而逃的女人,好歹摸了他,是不是该给他准备沐浴水啊。   “你摸了我,帮我打点水总可以吧?”   云染脚步一趋,差点栽倒地上,呼的恼火起来,很想大声的反驳,谁摸了,谁摸了?我那是不小心好吗?不过倒底有些心虚,回头望地上的男人一眼,好吧,不就是打一盆水来吗,她打就是了。   “好,我去帮你打。”   云染转身拉开门,只见门外两道急急的身影奔了过来,正是樱桃和荔枝两个,两个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同时她看到她们身后的密林之中耀起了无数的火把,幽光明灭。   樱桃心急的开口:“小姐,不好了,有人搜查到这边来了,怎么办?”   云染飞快的张望了一下,随之回头望了房间里的男人一眼,再打量了一下狭小的房间,没有衣橱箱柜可藏身,更没有地道和密室之类的地方,这一排几间屋子都是建在湖中的,四周都是湖水,就算现在送他上岸已经来不及了,搜查的人眼看着就要过来了,樱桃和荔枝心急如焚。   “小姐,现在怎么办?”   云染望了一眼已经踏上平桥一路走过来的人,当机立断的关门,并沉稳的命令外面的两个丫鬟:“拦住他们,就说我睡觉了。”   “是,小姐。”   暗夜之中,一队手执火把,身疾如风,沾地无声的黑衣人,眨眼便到了小屋外面。   荔枝冰冷的喝声响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我家小姐所住的地方?”   可惜没人理会她们,只见来人一抬首,直接以内劲炸开了门,轰的一声巨响,朱红门应声而碎。   两道身影徐徐从外面走进来,为首的男子身形高挑,乌冠束发,一袭绣青竹滕蔓的玄色锦袍映衬得清俊的面容上满是肃沉,让人一眼便可看出他的冷酷无情。   他身侧另外一个男子身材略矮一些,身如雅竹一般,一袭白色的锦袍,袍摆绣着海水纹,此人的面容较之前面的男子,更显清俊,同时温润如暖玉。   两个人一进来,飞快的打量着房间,只见房间很简洁,不需要大肆搜查,一眼便可看出房间里是没办法藏人的,而此时醉枝罗汉床上,正坐着一个睡眼醒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脸不满的瞪着从门前的两人。   “我当是什么人半夜不睡觉拢人清梦,原来是淮南王世子和林公子啊?你们这是唱哪一出啊?”   这两个男人云染是认识的,前面身材略高一些的阴沉男子乃是淮南王世子容逸辰,后面的男子名林凤章,凤台县皇商之家林家的嫡长子,没想到这两个人倒是搅合到一起去了,半夜不睡觉来抓人,真是好雅兴。   容逸辰和林凤章二人一听云染的话,微眯起眼睛,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认识他们。   不过想想便又释然,他们一个是淮南王世子,一个是凤台县首富林家的公子,若是这女人说不认识他们,他们倒要怀疑了。   林凤章报拳:“这位姑娘,先前有贼子刺杀淮南王世子,我们正在抓捕刺客,得到密报,那刺客闯进了这处别院,所以我们在搜查刺客,若是打扰到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搜查刺客?”云染微眯眼,心里叹口气,没想到自已救的人竟然和淮南王府的人牵上了关系,若是让人知道她救了这么一个人,会不会找麻烦,还是现在把这家伙交出去?不过也就是想想,懒洋洋的又打了一个哈欠:“既如此,快点搜吧,半夜扰人清梦,可是罪大恶极的。”   林凤章闻言嘴角抽搐了两下,望了望身侧的容逸辰,容逸辰一双深沉的眸光盯着床上的女子。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个寻常人,面对他们,竟然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惊慌害怕,或者有任何的不安。   容逸辰一挥手,外面进来两个手下,飞快的在房间里搜查了一圈,连床下面都搜查了,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世子,没有。”   “没有,”两名手下禀报,容逸辰一挥手两个手下走了出去,云染不客气的撵人:“好了,搜也搜了,现在是不是该让我睡觉了,走吧,不送。”   她一言落当真一拉锦被往床上一躺,直接的睡觉了,门前两个男人眸色暗了几分,不过倒是没有再为难云染,直接的退了出去,门前的两个小丫鬟松了一口气,同时满眼迷惑,她们先前救的那个人呢?   屋外,一众黑衣人搜查完各处,确定了没有刺客的身影,总算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为首的淮南王世子停住了脚步,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变了,飞快的掉头闪进了房间,樱桃和荔枝的脸变了。     . ☆、第004章 敲诈   房间里,云染自然也听到了那迅疾雷动的破风之声,陡的一拉薄被半歪着身子望着从门外闯了进来的淮南王世子容逸辰:“你们倒底有完没完了?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难道就因为阁下乃是淮南王世子,便可以如此无法无天吗?一而再再而三的强闯女子闺阁。”   其声咄咄逼人,容逸辰瞳眸暗沉,望着床上的女子,见她眸光冷寒,却有些飘移,他的唇角忽地一勾,一抹阴冷冰寒的笑挂在了唇角,眼睛落到了床里面微微凸起的地方,冷哼一声,大踏步的走了过去,手臂一伸果断俐落的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嗖的朝着床上凸起的地方狠刺了过去,不过一剑下去,并没有如预期所见的听到任何动静。   容逸辰的脸色不由得变了,一拔软剑,伸手揭了上面的薄被,只见床上乱七八遭的堆了不少的东西,不过都是女子的物品,衣服,靠枕,靠垫等等东西,正因为这些东西,外面看起来凸了出来,才会使得容逸辰怀疑床上藏了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容逸辰脸色难看,身子陡的后退两步。   床上的云染却好像受了什么大刺激似的直接的尖叫出来:“啊。”   这尖锐的叫声吓了容逸辰和门前的林凤章一跳,这女人抽什么风。   只见云染脸色阴沉而难看,瞳眸愤怒的冒着火,指着容逸辰:“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只是睡个觉,你们一再而再而三的闯进来,不但砸坏了我的门,还用剑刺坏了我的被子衣服。”   云染伸手取了床上的衣服,哗啦一声抖开,只见好几件衣服都被长剑给刺出了洞来。   容逸辰的眼神立马暗了,再次退后,然后一掉首沉声开口:“走。”   不过他一只脚刚划了出去,身后一道银色光芒闪过,嗖的一声,一支银色凤头步摇钗插在了门边的木板上,这步摇堪堪的插过容逸辰的身子,插到了木板上。   容逸辰的一只脚适时的收了回来,脸色黑沉的回望向床上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   云染瞳眸跳跃着怒火,怒指着容逸辰:“你们砸了我的门,毁了我的被子和衣服,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先前砸我的门,我本打算不计较的,必竟阁下乃是淮南王世子,我们这些小人物得罪不起,可是没想到你砸掉了我的门不死心,现在竟然连我被子和衣服也毁了,莫不是以为我还能忍气吞声?对不起,我不忍了。”   林凤章一看这僵硬的气氛,赶紧温融的陪着笑脸问:“那么姑娘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赔我的门,衣服和被子,否则明日我不介意前往府衙去告一状,淮南王府的人仗势欺人,毁人清誉,还拿剑意图伤人。”   容逸辰的脸立刻布满了冰霜,恶狠狠的瞪视着云染。   林凤章只想息事宁人,而且他看这姑娘有这胆气,若是他们不依了她,只怕明日真能前去府衙告他们一状,所以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了。   “姑娘开个价。”   “一千两银票,”云染一点也不含糊的要价,容逸辰眼都绿了,他身为淮南王府的世子,什么时候竟然容许人这般狂妄了,不由得恼火,正想教训云染,身后的林凤章早取出了一千两的银票,走了过来递到云染的手上。   “姑娘,这是一千两的银票,打扰姑娘了,。”   云染收了银票,仔细的看了一下,脸色才略好一些,抬头打量林凤章,这男人倒是个不错的家伙,不但长相好,而且脾气也好,算了,她再闹,这位淮南王世子只怕要翻脸了,云染挥了挥手:“好了,你们走吧。”   林凤章点头,转身拽了容逸辰离开,容逸辰哪里肯走,他身为淮南王府的世子,竟然当面被人敲诈了一千两的银票,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啊。   林凤章却小声的嘀咕:“你别闹了,今天晚上那刺客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若是泄露出去?”   接下来他没有再说话,容逸辰也不再挣扎了,两个人走了出去,飞快的带着一众黑衣手下离开了。   樱桃和荔枝二人恭送着一众人离开,等到确认这些人走了,她们才放心的回身,直奔房间。   幽暗的灯光之下,云染正慢条斯理的穿衣服,整理房间,两个小丫头一走进来便心急的追问。   “小姐,那位公子呢?”   樱桃的话一落,哗啦一声,有人破水而出,从窗外窜了进来,樱桃和荔枝二人飞快的望去,便看到从湖水之中破水而出的人竟是他们先前所救的公子。   此刻这公子周身湿漉漉的,头发粘连在肩上,一张雪莲般完美的面容,泛起了透明的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身子还不停的轻颤着,这样的夜晚待在湖水之中,还躲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好人也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受了伤,又失血过多的人,若不是先前云染用银针逼出了他体内的能量,只怕他根本支撑不了多少,便现在也是他最后的极限了。   燕祁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自已会如此的狼狈,此刻哆嗦着身子,抬手指着对面的女子:“你是故意的。”   他一言落,身子再支撑不住的往后倒去,幸好他身后便是床,他正好倒在了床上昏迷了过去,不过临昏迷前,还是听到那可恶的声音响在耳边:“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是要清洗身子吗,这下总算干净了。”   云染走过去,望着床上的男人,脸色没有一点的血色,此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的伤口崩裂了,血再次的流了出来,先前所用的药在湖水里泡的太久,所以没用了,若是她不出手,只怕他会流血过多而死,想想便觉得烦,没想到救个人这么麻烦,还说她是故意的,没错她是故意的,故意跟容逸辰要赔偿的银票,借以拖延了时间,让他在湖水里好好的待待,谁让他给她招惹了这样大的麻烦。   可是若她不这样干,容逸辰是不会如此顺利离开的,这个男人她先前可是瞧得很清楚,生性多疑,诡异莫测,所以她才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非是让他摸不准她的心思,最后无奈离开。   没想到她所做的到他眼里竟成了故意的,没错,她是故意的,那也是为了救他,救她们自已,若是容逸辰发现她救了刺客,只怕连她们都会被抓。   “樱桃,立刻上岸去找个护卫过来。”   她这座别院里有男护卫,本来她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救了一个人的,但现在看这家伙的样子,需要人换衣服,若不让男护卫做,难道她给他换。   “是,小姐。”   樱桃转身离开,云染又吩咐荔枝:“你悄悄的去查一下,看看我们所住的别院四周是否有人监视,记着小心些,别让人发现。”   她怀疑容逸辰未必真的离开,现在他对她心生恼火,恐怕巴不得抓住她的把柄,所以定然会派人监视着别院。   荔枝点头命:“是的,小姐。”   至于云染自然要替房间里的家伙重新上药包扎,这一次再没有了先前的旋旎心情,折腾了这么在半夜,她都要累死了。   早晨,空气凉薄如水,淡淡的烟雾笼罩着整个水榭小筑,飞花似轻梦,蒙蒙的雾气拢着飞翘的屋檐,隐于青山绿水之间,如梦似幻。   最东面的一间小屋窗户早打开了,清新的空气弥漫在整个小屋中。   床上安静的睡着一个身着白色中衣的男子,眉眼细致如画,墨发如华丽的锦锻,整个人仿佛开在雾气之中的雪白莲花,少了昨晚的狼狈,显得昭昭若华。   忽地睁开了一双星月瞳眸,清澈深幽,幽淡清冽。   他低首望了一眼身上的中衣,又伸手摸了一下腰间包扎得好好的伤口,想起昨儿晚上发生的一切,恍然若一梦,想到那个长相平常,双眸狡诘,如狐以兔,娇嗔痴狂,随心所欲的女子,不由得眸色深了几分,说实在的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个性独特的女子,让他觉得既新鲜又有些牙痒痒的。   燕祁正想得入神,屋外忽地响起一道铮铮之音,明快如清泉,清脆好似玉珠落盘,低吟间又似美人吟唱,说不出的动听,燕祁诧异的挑眉,缓缓的起身,一步一步的朝屋外走去,透过支开的窗户,他看到清湖岸边不远处的朱红木排上盘坐着一个粉衣女子,雾气缭绕在她的周遭,墨发在风中轻舞,她葱白的玉指从琴弦之上滑过,悦耳动听的琴声在湖水之间荡漾,远处有几只野鸭驻立,似在凝神听曲,近处有鱼儿凑近,不时的摇摆着尾巴,岸边的树木上有鸟雀停靠,一切显得梦幻,却又如此真实,燕祁忍不住拉开门,一步步走过去,想拨开重重的迷雾,看清迷雾之后的这张面容……      . ☆、第005章 天魄神咒   云染端坐在朱红木排之上,整个身心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天地间万物皆无,唯有指间流泻出来的清悦音符,湖水之中鱼儿摆尾,不远处野鸭停靠着,枝林间,鸟雀静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一弹琴,这些飞鸟鱼禽的都会从各处过来,停靠在她的四周,倾听着她演奏曲子。   她也乐得无事抚琴弄月,和这些动物分享一下动听的琴声。   迷蒙的雾气之中,清音飘荡在湖水之间,水波泛起浅浅的涟漪,曲音从高慢慢的到低,直到一曲终了,四周一片寂静。   余音缭绕在山林湖水之间,经久不息,直到一道掌声响起来。   鱼儿沉入水底,野鸭扑腾着翅膀逃走了,枝林间的鸟雀受了惊,簌簌抖了两下,赶紧的飞走,原有的详和被打断了。   云染抬头望向身后,只见迷蒙的雾气之中,有人从薄薄的雾气中走出来,一身月牙白的白色中衣,墨发轻泻在肩上,周身上下无一件饰物,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却展现出最真的华美风姿,皎皎气质,浑然天成的融入于身后的青山绿水之间,好似一道巧夺天工的画作。   云染看得眼神一暗,随之想起这家伙可是个惹祸体,从昨儿个救了他开始,她就没好过,这样的祸害还是早点送走的好,所以她淡淡一笑。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嗯,”   “肤白眼亮精神好,可以走了。”   “嗯,”   “那走吧走吧,别再给我招惹麻烦了,对了,临行赠你一句话。”   “嗯,”   “不该招惹的不要招惹,以免被人背后捅刀子,对了,不是每次都会遇上像我这样心地善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愿意出手相救的,所以阁下好自为之吧。”   燕祁眸光幽暗,还有比这女人不要脸的女人吗,就她这样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要他说她就是山间长着的一枚酸果子,摘了嫌碍手,吃了嫌酸,不过倒是有其独特的韵味,燕祁唇角勾出若有似无的幽冷,淡淡的声音好似琵琶铮音。   “那在下谢过这位美女的出手相救了,日后若是有缘,在下定会报答美女的救命之恩的。”   云淡风轻的话,偏能让人听得出他话里的冷讽,他说完悠然的转身离开。   身后的云染一阵气恼,不过也懒得理会他了,这人就是灾星,淮南王府的人现在还在外面盯着呢,所以早走早好。   寂静的山林中,忽地涌起波动,云染的脸色一变,飞快的开口:“快躲起来,有人过来了。”   她话音一落,下意识的掂脚腾身直往岸边跃过来,等到她身子腾到了半空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眼下她内力尽失,根本没办法施展轻功,所以她这是找死的节奏啊,难道她要跌到湖中不成,云染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   岸边的男子缓缓的转过身子,正好看到她朝湖中坠落,唇边挂着一抹似笑非笑,懒懒的开口:“要我出手吗?”   说话间云染的身子又下坠了几分,忍不住骂人:“你就是一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种时候应该二话不说的救了她,他竟然还有空问她要不要他出手,分明是借机报复她昨晚让他泡湖水的事。   眼看着云染要落湖了,岸边的燕祁手一抬,月牙白的袍袖飘起,一抹泛着紫芒的丝索疾射而出,一下子圈住了云染的腰,一股内力稳稳的托住了她,使得她免于落湖之苦,而此时她离湖面只有一尺之余,心里不由得庆幸了一下。   “算你还有点良心。”   云染冷哼,谁知道她话音一落,身子陡的一沉,再次下坠,她的心也跟着一沉,眼看便要坠湖,偏偏又被腰间的玉索给定住了,此时的她面朝下,离得湖水只有寸许之余,那散发着冷冽气息的凉意扑面而来,令人下意识的打了一下颤,云染在心里把岸上的家伙给从头到脚的骂了一遍。   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家伙是故意报复她,没错,就是在报复她昨晚对他所做的事情,所以才会戏弄她,小鸡肚肠的男人,虽然长得又美又仙的,不过也是假仙的那种。   偏偏岸边的男人还一脸娴雅的开口:“在下向来是有恩必报之人,怎么会让美女姑娘落湖呢。”   他话音一落,玉索一动,云染被牢牢的带到了湖岸边,待到双脚落地,她脸色难看的瞪向那身着白衣,翩然若仙的男子,冷哼一声,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有人过来了。”   “是我的人,”燕祁听到暗处的动静,早已知晓来人是他的手下,所以先前才不急不燥的。   云染一听,脚下一顿,头也不回的冷语:“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她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人,径直离开了,粉色缀云雾桃花的烟霞裙,逶迤拖地,好似一道淡粉的粉色霞光,隐于薄薄的雾气之中,身后的燕祁眸光一闪而过的兴味,这个女人真是与众不同。   身后有破风之声响起,两名身着青衣的手下闪身而出,飞快的跪地恭声开口:“爷,属下无能,请爷责罚。”   燕祁收回视线望向跪在面前的两名手下,如玉珠落盘般清悦声音淡淡的响起:“这不怪你们,这是本郡王大意了。”   这一次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凤台县,乃是暗中查探淮南王府的人是否有谋逆之意,先前他们得到密报,说淮南王私下在凤台县设下了兵器库,他为了一查真伪,所以暗中来了淮南凤台县,经过一连番的查证,并没有发现淮南王有谋逆的动向。昨天晚上乃是上元佳节,他一个手下都没有带,径直逛起了花灯会,不想途中竟然听到两个路人议论,说皇商之家林家灯笼作坊之中总是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听了立刻联想到,这淮南王府的兵器库是否就隐藏在林家的灯笼作坊之中,所以他们才会查不到,他一得到这个消息,立刻悄声无息的潜进了林家最大的一座灯笼作坊,不想却误触了作坊里的机关,被机关内设的刀剑所伤,那刀剑还抹了毒,若不是被救,只怕他是死路一条了。   “起来吧。”   两名手下亲信俐落的起身:“爷,外面有淮南王府的人监视着,我们离开吧。”   若他们想走,就算有人监视也没用。   “好,”燕祁点头,回首望向身后淡薄的雾气,眸光深邃,然后回身领着两名手下离开了。   等到他们离开,身后的淡雾之中,走出一个身着粉色烟霞长裙的身影,凝神望着这些人离去的方向,松了一口气,总算把瘟神送走了,昨夜折腾了大半夜,快累死她了,现在去补眠。   云染唇角擒笑,悠然的进房间去补眠了。   这一觉睡了大半天,待到再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微微的暗了,房间里掌起了灯。   她所住的这处别院,因为隐于山林之中,所以白日也较之外面暗一些,傍晚的时候天色更暗。   樱桃和荔枝二人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见她醒过来,两个人走了过来,樱桃笑着开口:“小姐,苗师傅有事找你,让你一醒过来就过去。”   苗师傅乃是云染的师傅,流花堂堂主,对她恩同再造,三年前她初穿越到这具身子,那些刺杀前身的凶手,尤不放心的想再补她两刀,若不是师傅出手,只怕她早没命了,不但如此,师傅还把自已的功力传了一半给她,并教她习了天魄神咒,当初她之所以选了天魄神咒这门武功,便是因为此武功有一种玄妙之处,可修复别人的经脉和接骨,不管这人受了多重的伤,哪怕是骨头碎裂,身中剧毒,她的这门武功都可以帮助此人修复好骨骼和经脉,甚至于逼出身上的剧毒。只是她若是帮助别人,必然要失去三个月的内力,三个月之内和平常人一般,甚至于比平常人还要虚弱一些,所以一般时候,她不会用这种自伤的方法,除了无计可施之时。 ☆、第006章 京城来人   水榭小筑往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间竹屋,这里便是云染师傅住的地方。   此时竹屋的窗户里散发出朦胧的灯光,小屋四周有不少的手下隐于暗处,这些都是流花堂的人,樱桃和荔枝也在不远处等候着。关于流花堂的事情,这两个丫鬟并不清楚,她们两个是云染从别人手里救下来的,后来跟随了云染,云染给她们起了名字,并教了她们武功。   小屋中,一张竹床上端坐着一个身材矮小,黑衣白发的老婆婆,老婆婆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是精力旺盛,瞳眸中的光芒深邃而睿智。她就是云染的师傅,流花堂第六代堂主苗枝。   此时苗枝满眸疼爱的望着房间一侧坐着的心爱弟子,想到她将要离开凤台县,不由得心中不舍,她这一生都只为流花堂尽忠职守,对不起自已的丈夫孩子,本来以为一生孤苦无依,没想到却遇到了染儿,她实在是个好孩子。   房间里云染自然看出了苗枝变幻莫测的神色,坐到她的身边:“师傅,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苗枝伸手握着云染的手,笑望向她:“染儿,为师先前用龟壳测算,算到云王府已经来人接你回京了?”   云染脸色一暗,随之没好气的开口:“师傅,我不回去,我留在水榭小筑这边陪你。”   若不是师傅,就没有今日的她,师傅现在年纪大了,还到处被人追杀,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师傅的。她的内力之所以丢失,也是因为师傅的经脉被人震裂了,所以她为了帮助师傅修复经脉,才会内力尽失的,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   苗枝听了云染的话,心里软软的,不过染儿不属于她,她有自已注定的路要走,她又如何会困住她呢。   “染儿,师傅一直没有和你说流花堂的秘密,今日师傅把流花堂的秘密告诉你吧。”   苗枝说到这个,眼神深邃而暗沉,好似无边无际的汪洋之海,云染看出了师傅神情的凝重,所以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听着。   “这事说起来要牵扯到前朝了,前朝信奉道教,道士盛行,随处可见的道庙庵堂,更甚至于发展到后来,谁敢招惹道士,便会招来灭顶之灾,百姓苦不堪言,道士抢掳杀无恶不做,可是皇帝却只顾着炼丹修道,对于朝堂内外的事情一概不理会,御吏大夫死谏都没有用,百姓的生活水深火热,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了,偏偏在这时候,皇帝还下令全国各州各省,每个地方的官员以及富商都给当时皇帝信奉的大道士云阳子送一件生日礼物,若是不送便要斩首示众,各州各省一接到这道旨意便大肆搜罗各地的奇珍异宝奉上,如此一来,便有了大批的生辰纲。”   苗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云染奉上了一杯茶,她此刻满头雾水,不知道师傅说起这些前朝的事情干什么?   苗枝喝了几口茶又接着往下说:“前朝最后一代皇帝,有一个小儿子,这小儿子天性喜欢练武,武功高强,而且专喜欢行侠仗义,一直在民间游走,看到百姓生活潦倒,卖儿卖女苦不堪言,偏自已的父皇还整出什么生辰纲的事情来,这小儿子便十分的憎恶,组建了一个江湖组织,劫了生辰纲。不但如此,后来他还领着这帮人,专门的收拾道士,但凡是全国各地有名道观中的道士,他们便杀了这些人,抢了他们手上的宝贝,这样一来各处更乱了,无辜的百姓更是身受其害,就在这时候,前朝三大家联手推翻了前朝,建立了如今的新朝代大宣国。”   “大宣国的开朝先祖是一代明将,夺了前朝宝座后,亲君臣,体万民,减赋税,安抚百姓,这样一来,虽然前朝被灭,但是百姓倒是人人敬奉新皇帝,国家很快安抚了下来。”   云染听着苗枝讲到这里,不由得关心起前朝皇帝的这位小皇子,这个人是个英雄,不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怎么样?   “师傅,那个行侠仗义的皇子呢?”   “他啊,虽然心痛前朝被灭,但是看到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也就彻底的心安了,后来他杀掉了组织里的所有人,以免有人泄露出他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混乱,至后他建了流花堂,把那批宝藏偷偷的运出来,藏了起来。流花堂真正的忠旨是守护一批宝藏。找到天下有为明君,待到明君现,便把宝藏交予此人,方能稳定天下。虽然大宣国从前朝荒唐的皇帝手中解救了百姓,可是这位皇子已经猜测到最多不过百年,天下仍然会乱,因为现在的东炎国,南璃国和西雪国的前身,本是前朝龙浣国的蕃王分支,他们又如何不借着这样的借口逐鹿天下呢,这些年之所以不动,只不过在休生养息,百年之年之后的现在,各国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只怕天下要乱了。”   云染听到这里,既为那位仁义侠胆忠心的皇子自豪,又有着天下之乱的忧心,更甚至有着惊愕,没想到流花堂的真正忠旨竟然是守护一批宝藏,原来师傅手里竟然有这么一批宝藏。   若是被人知道,只怕师傅她?云染惊出一身冷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师傅。”   云染担心的开口,苗枝望着她,看出她满眼满脸的担心,似毫没有为她手里的一批宝藏心动,不由得心中欣慰,她没有看错染儿。   “染儿,师傅之所以让你下山回云王府去,就是让你帮助师傅做两件事?”   苗枝满脸的凝重,云染想了想点头,若是师傅让她下山,她肯定会下山的:“师傅你说。”   “第一件,帮师傅下山查明谁是那个有为明君,胸怀天下,仁义至孝,亲臣亲民亲天下。”   云染一听头有些大了,这怎么查啊。   “师傅?这如何查啊?”   “昨夜师傅夜观天像,测出一些模糊的影子,天下局势中,群雄迭起,首当其冲的要算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其次是东炎国的太子姬擎天,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至于大宣国内,眼下除了新登基的皇帝楚逸祺外,还有定王楚逸霖,另外还有一位厉害的人物,燕王府的燕郡主燕祁,这些人实力都不凡,胸怀雄才大略,睿智非凡,你此番下山便是从中找到一位盛世明君,以威摄天下,方可平定天下之乱,而我们流花堂守护的宝藏,将助其一臂之力,让天下百姓免受生灵涂炭,这也是流花堂祖师爷一生的宏愿。”   云染听到这里,瞳眸暗了暗,没想到她此番下山竟然担负着这样重要的责任。   “师傅,那另外一件事呢?”   “我们流花堂流传至今,代代尽忠职守,偏就在我任第六代堂主的时候,门下出了一个叛徒,”苗枝说到这里,周身笼罩着厚重肃穆,神容幽暗,瞳眸之中隐有痛苦,最后咬牙说道:“你若下山后,必要找到这个叛徒,他知道流花堂的秘密,若是让他泄露出去,只怕这宝藏之事便要流传于天下了,必然引起天下混乱,幸好这十年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去。”   苗枝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像递到了云染的手中,云染仔细的观看了几眼,记在心里,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过一阵子师傅便要出去,原来她是下山找人的,先前她下山的时候竟然还受了伤,经脉全都被人震碎了。现在就让她来查这件事吧,只是她走了以后师傅她就一个人了。   “师傅,可是我走了后,你一个人在山上我不放心。”   苗枝伸手摸了摸云染的头,当她是自已最疼爱的孩子:“傻孩子,若是你真的心疼师傅,便替师傅办好这两件事,若是你能替师傅办了这两件事,师傅死也瞑目了。”   “师傅?”云染抬眸不满的瞪向苗枝,苗枝立刻笑着拍拍云染的手:“染儿,你别担心,师傅会小心的,师傅会在这里等你的。”   “好,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的。”   苗枝点头,想到了染儿暂时失去内力的事情,柔声叮咛她:“染儿,你眼下没有内力,回云王府后一切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大意,这云王府的水也很深,你回到了京城,暂时不要着急办师傅的两件事,先立下脚来再做知道吗?”   云染点头,刚想说什么,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师徒二人停下说话声,流花堂的秘密事关重大,不能泄露一点蛛丝马迹,外面樱桃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来:“小姐,刚才有人过来禀报,京城来人了?”      . ☆、第007章 试 探   房间里,云染眉蹙了起来,想到要离开师傅,倒底心中不舍。   “师傅,我会回来看你的。”   虽然她和师傅只相处了短短的三年,但是两个人如母女一般的相处使得她舍不得离开师傅,不过她知道师傅最操心的便是这两件事,她既然知道就要替她完成这样的事情。   “去吧,明日一早你就该回京了,凡事小心一点。”   苗枝从胸前取出了一枚流光溢彩的玉佩,挂在了云染的胸前:“这是师傅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你留着做个念想物,记着要收好了。”   “是,师傅,”云染摸了摸玉佩,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她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师傅,可是却又不得不离开,她用手仔细的摸着玉佩,柔滑细腻,如凝脂一般柔润,闪着莹润的光泽,这是一块上好的玉佩。   “师傅,我会好好保管的,”云染柔声说道,顺手把玉佩塞进了胸前的衣襟,苗枝拉着她的手送她到门外:“去吧,师傅会在这里等你的。”   “好,我一办完这两件事,便回来陪你。”   云染坚定说着,苗枝唇角擒笑,目送着她下山,此时天幕之上,忽地耀出四颗星辰,四颗星辰之间竟然还有一颗耀眼的星星,这星星虽然没有其他四颗大,但是却特别的耀眼,其光芒远胜过别的四颗星辰,苗枝望着那星辰,轻声低喃:“凤星临世明君现,染儿,你可是命定的凤星啊,天下安定不在于明君,而在于一颗凤星,凤星乃是千年难遇的一颗慧星,胸襟慈悲,心怀天下,得凤星者必威摄天下,五湖四海升平。”   她说完唇角擒笑,眼里隐有泪光,望着远处漆黑的夜幕,她终于要完成任务了,流花堂很快将从世间消失。   至于云染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心中抱着的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师傅的心愿,找到一位明君,并抓住流花堂的叛徒。   凤台县城东郊一处简朴的民房,此时民房外面站着几名身材高大身着黑衣的手下,个个面无表情,神情威严,一股冷飕飕的冷气散发出来,四周谁也不敢靠近,附近的百姓全都绕道走。   一辆马车哒哒的在夜色之中响过,一直行驶到这处民房前停下,先下来两个小丫鬟,然后扶出马车之中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   云染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拿掉了,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不过她还是动了些手脚,本来肤白貌美的容颜,现在看上去有些平凡了,肤色略微有些暗,眉毛有些粗,眼睛有些垂,鼻梁处有些麻雀斑,这样略一施手脚,人还是原来那个人,但是看上去却是很平常的一个小丫头,丢在人堆里绝对不显眼的那种。   她之所以如此做,便是因为不想过于惹人注目,云王府内鬼魅魉魍的可不少,前身之所以被杀,恐怕也和这云王府里的人有关,所以她此番回京自然不可大意,尤其是眼下她失去内力的时候,更不能过份的招摇。   民屋外面的几名手下一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微微的愣了一下,随之才沉稳的开口:“你是郡主?”   云染身为云王府的嫡女,先帝在世亲封的长平郡主,正一品封号。先帝对于这位郡主十分的喜爱,还特地把她许配给了燕王府的郡王燕祁为妃,只不过三年前先帝去世了,他的第五子信王登基做了皇帝,现如今新帝登基已有三年,大宣君臣也早已接受了这位新帝。   民屋门前,云染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是本郡主。”   守在门前的手下一听,立刻恭敬的垂首施礼:“见过郡主,王爷亲自来接郡主回京了。”   云染听了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此番京城来人,竟然是云王府的云王爷,脑海中立刻闪过很多画面,这位云王爷可是个美男子,虽然女儿这么大了,依旧是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大叔,而且依照脑海中的记忆,这位王爷很疼自个的爱女,一直尽心尽力的保护前身,只不过三年前,这位王爷带兵前往边关去打仗了,所以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把前身贬到凤台县这样的地方来,还乘机派出了黑衣刺客刺杀她,致使前身一命归西。   “头前带路吧。”   云染淡淡的开口,天生一股威仪,令人不敢小觑,这样的她倒使得民屋门前的几个手下错愕,郡主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的郡主哪有这等摄人的气魄啊。   “是,郡主,”有人恭敬的在前面带路,一路把云染主仆三人领进了民房的正厅里。   樱桃和荔枝两个人守在外面,云染一个人走进了正厅。   只见明黄的灯光之下,一人金刀大马的端坐正中的位置上,身着玄金长袍,周身散发着冷飕飕的寒气,俊魅的五官上浓眉细眼,一双细长的眼眸深邃冷冽,举手带足带着一抹成熟男子的深沉。此人正是云王府的云王爷云紫啸,云染的父王。   云紫啸听到门前响起的脚步声,放下手里的云纹瓷茶杯望了过来,一瞬间错愕愣住了,因为记忆中的女儿是个美丽动人的小丫头,眼前的小丫头却十分的平凡,虽然依旧是从前的眉眼,可是却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但是云紫啸知道眼前的人确实是他的女儿,他云紫啸的女儿可不是谁敢冒充的,只是?云紫啸眼睛微眯,盯着云染,只几眼便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小丫头肤色涂暗了,眉毛搞粗了,眼睛画垂了,鼻梁处还画了不少的麻雀斑。   云紫啸不由得哭笑不得,女儿这是搞什么啊。   “染儿啊,你这是搞哪一出啊,父王三年没有见你了,你一出现便搞成这样来见父王啊?”   云染一愣,没想到云紫啸一眼看出了她的易容,看来这家伙不是浪得虚名,云王府手中有二十万的兵权,云紫啸执掌二十万的云家军,经常带兵打仗,自然不是无能之辈。   不过他能如此快的看出她易容,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已的女儿长什么样子,所以加以分辩的,别人未必能看得清,她自认自已的易容很有水准。   云染一边想一边走过去,对着云紫啸施施然的行了一礼:“染儿见过父王。”   云紫啸没说话,伸手拉了云染起身,也不着急追问她为什么要易容了,只是拉她到一边坐下:“染儿,父王亲自来接你回京了,这三年你受苦了。”   云染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云紫啸早已接到了密报,可惜那时候他在西北沙场上和游牧部落的人正在交战,没办法立刻回来,后来听说女儿被人救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这一战便是三年,现在总算把北部草原上的十二部落给打回了草原深处,新帝下旨让他立刻班师回朝,他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连京城都没有回,便先来接染儿了。   云染坐在云紫啸的身边,打量着这个男人,一点也不显老,成熟有魅力,而且云紫啸的年岁也不大,四十岁左右,身份显赫贵重,这样的男人一定极受女人欢迎吧。   云紫啸见女儿不说话,只顾着打量他,不由得关心的开口:“染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父王的气?”   云染依旧没说话,盯着云紫啸,她就想看看云紫啸是不是真的疼自已这个女儿,或者说有什么别的用心?不过还真没看出来,云紫啸的脸上眼里都是真挚的关心,还有着急,一扫之前的冷冽威仪,此刻的他就是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云染笑着开口。   “父王,我不想回京怎么办?”      . ☆、第008章 魔女回京   正厅里,云紫啸错愕,蓦的睁大细长的眼睛,漆黑的瞳眸射出摄人的光线,怀疑自已听错了,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云染神容认真,眼神执着,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云紫啸不由得心疼外加着急。   “染儿,你不回京城待在这里做什么,你是我云王府的嫡女,大宣国先皇亲封的长平郡主,怎么能待在这鸟不拉屎的旮旯里呢,父王不准你留在这里。”   云染听了云紫啸的话,嘴角撇了撇,有些无语,凤台县靠山靠水,环境优美,生活富庶,怎么到自个这位父王嘴里便成了鸟不拉屎的旮旯了。   不过她懒得纠结父王的话,只是淡淡的略显忧愁的开口:“我怕我回京惹了谁的眼,到时候再来个刺杀什么的,我又不是九条命的猫,保不准这次回京就丢了一条命,倒不如安心待在这凤台县的好,还能保个命。”   云紫啸怒了,噌的一声站起来:“谁敢,这次回来父王会查三年前的事情的,若是查出谁动了手脚,父王不会饶过这家伙的,还有你别担心,以后父王不会让人随便欺负你的。”   云染看看眼药水上得差不多了,总算满意了,柔柔的开口:“既然父王如此坚持,那染儿便听父王的话吧,不过父王别忘了今晚上所说的话。”   “你别担心,父王不会忘的,”云紫啸一听云染答应了,不由得欢喜。随之想到什么似的眯起眼睛望着云染,总觉得这个女儿有哪里不一样了,从前的染儿可是冲动暴燥的,动不动就会惹事,可是现在的她似乎与从前不一样,整个人透着智慧不凡,从她出现开始,每一步都透着优雅泰然,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渗透着谋算,易容成平常的小丫头,低调安宁,又以退为进的要到了自已的承诺,为自已进京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云染见云紫啸深暗的视线落在自已的身上,眼神中有猜测有狐疑,不由得摸了摸自已的脸:“父王,怎么了?”   “染儿,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云染暗笑,她从来就不是那个前身,自然不一样了,不过她不会让云紫啸知道这件事,想到这,云染脸上拢上了淡淡的愁绪:“父王,以前我没吃过苦头,莽撞冲动无知,但是死过一次的我,又如何还像从前一样呢,再加上三年前我被师傅救了下来的,这三年师傅可是教了我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这样倒是很好的给了云紫啸一个借口,她之所以改变,是因为有高人指点,所以才会变得这样聪慧。   果然,云染的话一落,云紫啸相信了,伸手握着女儿的手:“染儿,你放心,以后父王不会再让人随便欺负你的。”   “谢谢父王了,”云染温柔的笑起来,一张平凡的面容,却长着星月般耀眼动人的眸子。   云紫啸望着云染明媚的笑脸,心情大好起来,陡的朝暗处唤人:“龙一,龙二。”   两道身着黑衣的手下无声无息的像鬼影一般冒了出来,当真是神出鬼没。   这身手好厉害,云染赞叹了一声,只怕自已的武功都未必有这两个家伙高,不但如此,这两家伙还长得挺清俊的,只是脸上的神情酷酷的,一点笑容都没有,恭敬的朝云紫啸施礼:“见过王爷。”   云紫啸点了一下头,望向云染:“染儿,这两人是父王的暗卫,父王把他们二人调到你身边保护你。”   龙一和龙二二人微愣,他们两个人是王爷身边最厉害的高手,没想到王爷竟然让他们二人到郡主身边保护郡主。   云染错愕,培养暗卫可要费不少的人力和财力,何况还是如此厉害的两个暗卫,云紫啸不说,她也能猜测出来,这两个暗卫的身手只怕是云紫啸身边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他毫不犹豫的把这两人调出来保护她,可见他对自已这个女儿确实是真心疼爱的。   “父王,这不太好吧,还是让他们跟着你吧。”   云染是别人对她好,她就对别人好的人,甚至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三分回报的人,所以云紫啸此举,倒让她心生不忍了,立刻拒绝。   不过云紫啸不理会她:“染儿,此番回京,京城诡异莫测的,父王未必能处处保护得了你,所以这两人从此后在暗中保护你,这样父王才会放心。”   他说完望向龙一和龙二:“你们两个听清楚了吗,从此后你们是郡主的暗卫,她是你们的主子,若是保护不了主子,你们也没必要活着了。”   “是,王爷。”   暗卫执行命令是最彻底的。龙一和龙二领了命,掉头望向云染的时候,已经当她是自已的主子了,恭敬的垂首:“龙一(龙二)见过主子。”   云染望向云紫啸还想说什么,但是云紫啸拍拍她的手,不容她拒绝,最后云染应了下来,不过心里却是真的当云紫啸是自个的父王了。   “染儿谢过父王了。”   云染伸手拽了云紫啸的手臂,软软的说道,这一次她的神态和语气都透着小女儿家的娇俏,云紫啸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女儿这是真的不怪他了,又当他是父王了,他很开心。   “咱父女二人还用得着说客套话吗,”云紫啸笑道,抬首望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温和的开口:“染儿,夜深了,我们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回京,父王还没有回京复旨呢。”   “好,父王连日赶马车,一定是极累的了,早点息下,”云染关心的说道,云紫啸只觉得透心的舒畅,染儿真是懂事了,这让他欣慰啊,看来他要找个时间好好的谢谢那位救了染儿又教导了染儿的人,她把染儿教得太好了。   父女二人又说了几句温软的话,便各自洗盥息下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一行人起身收拾妥当出发,云紫啸此番奉旨回京复命,却没有立刻回京城,而是先来凤台县接女儿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抗旨不遵了,所以不能再耽搁了,云染既然认了云紫啸这个父王,自然处处替他着想,所以天没亮,父女二人带着手下离开凤台县,回京了。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十日的功夫终于到达了大宣京都梁城。   这一路上,父女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云染看得很清楚,云紫啸是真的很疼她这个女儿,所以她对云紫啸也亲近了起来,待到到达梁城,父女二人俨然已成了毫无介蒂的父女,对于三年前的事情,她已经了解清楚了,当日云紫啸离京也是暗下调了几名暗卫保护前身的,可惜那护卫愣是被前身给调派出去做事了,所以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云染唇角擒笑,她既回京,有些帐是不是该算算了。   马车一路进了梁城,街道上此次彼落的哟喝声响起,车水马龙,喧哗声一片,云染忍不住掀帘往外张望,一眼便看出梁城比起凤台县来,不知道要繁华多少倍,随处可见的豪华楼宇,琳琅满目的车马,商铺林立,街道边栽了两排青郁的垂杨柳,枝条轻轻的摇曳着,繁华之中又透着一股绿郁清雅来,十分的有品味。   忽地街道边有人发现了云王府的马车,更甚至于有人看到了云染,只听得一声尖骇的叫声响起来。   “不好了,云王府的魔女回京了。”   “真的假的啊,魔女回京了,在哪里,在哪里啊?”有人惊慌失措,有人四处乱望,本来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乱成了一团。 ☆、第009章 王妃,我回来了   马车上,云染错愕的望着外面混乱成一团的街市,只见路人纷纷退避,不少人脸上神色惊恐,紧张的望着云王府的马车,好像马车上端坐着的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云染很认真的想着,前身究竟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了,才使得京都的人这么恐慌,当她是凶神恶煞啊。   这一想还真让她清理出一些事,原来她之所以如此盛名远播,人见人怕,人见人恶的,乃是因为前身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再被有心人一渲染,她就成了大宣京都有名的女魔头了。   她七岁的时候,曾在宫中的锦鲤池边,把六岁的安乐公主楚青奕的头打破了,不但如此,还把安乐公主给推进了锦鲤池,冬日的湖水极冷,安乐公主差点没冻死在锦鲤池里,事后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不但没有因为此事怪罪她,还免了她的罪,赏赐了她东西安抚她。   事实上真相是安乐公主抢她母妃留下的一枚玉扳指,两个人动起手来,安乐公主被推倒在地上撞到了头,脚下一滑滑进了锦鲤池,可是事情到最后竟然演变成她打破了安乐公主的头,还把安乐公主推进了锦鲤池。   十岁的时候,她当街怒打了秦国公府的小世子秦煜城,把秦煜城打得鼻青脸肿外加掉了两颗门牙,秦国公一状告到先帝的面前,先帝只不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小孩子家打架受点伤没什么,何况一个小子竟然打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实在是丢脸,秦小子要多多练武啊。   事实上是秦国公府的这位小世子欺负弱小,前身为了帮助别人而动的手脚,可到最后她帮人的事没人提出来,只顾盯着她打人的事了。   十二岁的时候她打骂自已的奶娘,把奶娘贬成王府最下等的奴仆,这使得梁城人人都骂她忘恩负义,最后她得了一个外号小魔女,大宣京都人人看到她都嫌厌万分,冷嘲热讽,外加避之唯恐不及,搞到最后她一个朋友都没有。   马车外面的吵闹声打扰了云染的沉思,后面云王爷的手下赶了过来,驱散四周的人流:“让开,不准喧哗,闲杂人等让开,若是再有人骚扰,一律抓起来送进京兆府去。”   此言一起,四周的人慌乱起来,这云王府的人可不是善茬,云王爷手中有二十万的云家军,先帝时期便受到重用,新皇登基后,他又奉旨领兵前往北部作战,花了三年的时间,把北部草原上彪悍的十二部落全撵了回去,此番班师回朝,只怕新帝更器重他们云王府的人了。   所以他们还是不要再招惹这女魔头了,如此一来,四周安静无声。   云王府的侍卫在前面开道,云染的马车跟在其后,一路离开,往云王府的方向走去。   车行到僻静的街道,后面的马车加了速度驶过来,两辆马车并行,云紫啸掀帘望过来:“染儿。”   马车里,云染听到云紫啸的唤声,掀起帘子望过去:“父王?”   “你先回府,父王进宫一趟,”云紫啸要进宫向新帝复旨,所以不能和云染一起回王府。   云染点头:“好,父王你进宫去吧,我自已回王府。”   她倒要看看云王府这龙潭虎穴之中有多少的鬼魉之事在等着她,她很好奇,对面的马车上,云紫啸点了一下头,又吩咐了身侧的几名手下护送云染回云王府去,然后才领着人坐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这里,云王府的侍卫一路护送云染回王府。   马车里,樱桃和荔枝二人直到现在才还魂,先前进了梁城,她们被梁城的繁华给震慑住了,再然后竟然听到人说什么魔女回京了,个个吓得半死,樱桃和荔枝二婢不由得惊讶,她们二人和小姐待了三年,可是很清楚,小姐心地极好极善良,她会医术,平常可是救了不少人的,这些人为什么要叫小姐魔女啊,还吓得惊慌失措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小姐,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怕你啊?”   樱桃话落,荔枝也迟疑的开口:“那些人叫什么魔女,说的不会是小姐吧?”   云染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在意,嘴长在人家的身上,她能阻止得了别人的嘴啊。   不过前身确实是挺蠢的,竟然被人利用至此,既然她此番回京了,就断不会再让任何的脏水泼到自已的身上,以后她会洗刷道这些不好的名声。   先帝时期,先帝疼爱她,所以处处包庇她。但是新帝继位,他究竟会不会如从前那般坦护云王府,这是个未知数,所以若是再发生从前那些事,只怕新帝会借此发难,自古功高盖主犯了帝家大忌,眼下云王府是一荣更荣了,以后的前途堪令人担忧啊。   若是新帝是明君,倒也罢了,不至于太过于为难云王府,但若不是呢?   “好了,嘴张在别人身上,我们能管得了自个,还能管是了别人啊。”云染微微的挑高眼角,望着马车内的两个小丫头,这两个人是她在凤台县从歹人手里救下来的,若不是她,她们只怕要落入青楼楚馆了,后来两个人要报答她的恩情,自愿留下做她的丫头。她留下她们两个,并给她们取了名字,又教了她们武功,说实在的她对她们如亲人一般,一直以来她们也没有叫她失望,但是凤台县必竟不是梁城不是繁华的京都,这京都波光诡谲,稍不留神很可能会掉进别人的陷井,而且荣华富贵的繁华,会不会迷了眼,尤是未知数。   云染眼神幽暗了两分,淡淡的开口:“你们两个人以后要精明点,这里不是凤台县,而是京都梁城,我们在凤台县看到最大的官也就是知府,但是在这里遍地都是大员,出门随便遇到的很可能就是上三品的大员,还有各家大员的内眷,所以说话做事一定要慎重,千万不要授人以话柄,知道吗?要不然小命随时会玩完。”   樱桃和荔枝二人一听自家小姐的话,不由得警戒,随之沉稳的点头:“小姐放心吧,奴婢们会小心的,不会给小姐丢脸的。”   “那就好,”云染睑上了眼目,闭目养神的休息,马车一路驶往云王府。   云王府,从大宣立国时期便存在的百年显赦王族,一百多年来屹立不倒,不但如此,每一代的王爷还和当今的皇帝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这也是云王府一直以来平安无事的原因。   御赐的府邸,在东城区最好的地段,一条街占了大半的位置,另外一小半的位置被护国将军府唐府给得了去,两家并列在一条街道上。   云王府的大门外,此时站了黑压压的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人人脸上布满了喜悦,王爷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了,这真是太好了。   哒哒的马车响起,街道一角拐出了一众人来,前面的正是云家军的兵将,云紫啸的手下,后面有马车随行。   云王府门前所有人都激动的欢呼了起来:“王爷回府了,王爷回来了。”   马车行驶到府门外,所有人跪了下来,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为首的是一名雍拥华贵的女子,身着淡肉红暗花锦袄,下着朱砂马面裙,乌发之上点翠镶红宝石的步摇钗,水滴型紫水晶的耳坠,说不出的珠光宝气,光彩照人,此人正是现云王府的云王妃,王府老王妃的内侄女。   云王妃身侧跟随着两个俏丽娇媚的小姐,两个人神容有些相似,但是一个长相微丰,珠圆玉润,肤白眼大,唇角有明媚灿烂的笑容,另外一个却温雅婉约,略显清瘦一些,内敛沉稳,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上身是桃红牡丹花的短袄,下着海水纹的百褶裙,鬓发边插着缠丝镶珍珠的步摇簪,两个人一式的打扮,十分的亲昵,这两个人正是云王妃的双胞胎女儿,内敛沉稳的乃是老大云挽霜,活泼俏皮的是老二云挽雪。   此时三个人的脸上皆是欢天喜地的笑容,一起走到了马车前,云王妃温柔的声音响起:“恭迎王爷回府。”   “挽霜(挽雪)见过父王。”   珠帘轻响,一人掀起轿帘望了出来,外面的三人齐刷刷的望进了一双黑渊般深邃的瞳眸中,这深沉的瞳眸闪烁着嗜冷冰冻之寒,瞬间冻得她们三个人一动也动不了,怎么会?怎么会是云染这个贱女人?   “你,是你。”   “是我,王妃,我回来了,你一定高兴坏了吧,”云染唇角是灿烂的笑意,可是这笑偏能让人感觉到冷飕飕的寒意。   ☆、第010章 冲 撞   马车外面,云王府的一干下人个个抬头张望,一眼便看到马车里端坐的女子,面容平凡却眸如秋水潋潋生艳,不似往日的凌厉暴戾,相反的却一副温软俏丽明媚,唇角的笑意像初升的骄阳,一片暖煦。可是刷刷刷所有人的脸色在第一时间变了,眼神惊恐,神容慌张,个个用飞快的速度垂下头,把脸埋在胸膛前,陷入了自我催眠,不,我们看错了,马车里绝对不会是郡主的,对,一定不会是那个女魔头,她不是在凤台县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王府门前呢。   相较于别人的自我催眠,马车前的云王妃却要冷静得多,她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沉,脸上却涌起慈爱疼宠的笑意,说出口的话也是一片心疼:“染儿,你回京了,母妃还想着等你父王回京后,派人前往凤台县去接你回来呢?”   以前的云染都是唤云王妃为母妃的,可惜现在的云染并不打算唤这个假慈悲,虚伪做作的女人为母妃,要想做她的母妃,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的。   可叹前身从小没有娘亲,一直当这位王妃是自已的母妃,可是她是如何对待前身的,把她教养成骄横跋扈,冲动莽撞,大宣京都人人惧怕的女魔头,偏偏每次前身出了事,这位王妃还一片疼护之心,百般维护着她,这使得整个大宣京都的人都认为这女人是慈善心肠的女子,其实这只不过是一场捧杀。   云染眸光深暗,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媚灿烂。   “王妃倒是有心了,染儿很感动呢。”   马车外面的云王妃听了她的话,眸色陡的一暗,周身涌起不安,还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为什么这贱丫头让她有一种不安害怕的感觉呢。   云王妃身后紧跟着的云挽霜和云挽雪此时也醒过神来,内敛安静的云挽霜没有说话,微微的眯起眼睛望着马车中的云染,云染似乎和记忆中不一样了,究竟哪里不一样呢?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云挽霜忽然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云染较之过去,长相平凡了很多,不过周身上下都充斥着睿智。   一侧的云挽雪却没有母亲和姐姐的敏锐,听了云染先前所说的话,早不满的开口:“大姐姐,你怎么和母妃说话呢,什么王妃啊,她可是你的母妃啊?”   云染唇角笑意更浓,如一朵璀璨的百合花,望着云挽雪:“四妹妹莫不是糊涂了,我母妃早死了啊。”   一言使得马车外面的云王妃脸色暗了,随之面容更加的慈爱,同时叹了一口气望着云染:“染儿,你是不是在怪母妃,怪母妃没有派人去接你回来,其实母妃早就想派人去接你了,可是王爷他一直没有回来,母妃本来想等王爷回府后再派人去接你的。”   事实上这位云王妃早派人进了凤台县查找云染的下落,只是三番两次都被这丫头给躲了过去。   没想到王爷竟然亲自去凤台县把她给接了回来,云王妃不由得暗咬牙,脸色神情越发的温和。   云王妃话一落,身侧的女儿云挽霜立刻温婉的笑起来,上前一步柔声开口:“大姐姐,别生气了,快下来吧,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三妹妹真是有心了,”云染笑着开口,马车里的樱桃和荔枝二人飞快的下了马车,伸出手来扶了自家的小姐下马车。   云王妃扫视了大门口的一干人,森冷的开口:“一个个哑巴了吗,没看到郡主回来了吗?”   云王妃话落,眼睛瞄向了为首的一名身着青色袍衣的中年人,中年人立刻心领神会,飞快的抬头扫视了一圈人群,最后看到角落里的一人时,悄然的使了一个眼色给旁边的人,旁边有人领会了他的意思,微点头。   王府门前,所有的下人齐齐的开口:“见过郡主。”   云染眸光温和,唇角擒着柔和的笑,这样的她越发的使人心惊胆颤的,不知道郡主为何笑得这样阳光灿烂,而且现在的郡主和从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整个人显得高深莫测的,她这是等着待会儿发难吗?   云染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都起来吧。”   “谢郡主,”众人松了一口气,心中满是狐疑,慢吞吞的站了起来,纷纷的往后退避,让出了道来给云染。   云王妃笑着上前亲热的拉着云染的手,热情的说道:“染儿,走,我们进府吧,你原来的院子母妃还一直给你留着呢,每日都派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这一回来便可以住进去了,。”   云染的眸光落到了云王妃拉着她的手上,那眸光明明一片柔媚,可是偏偏让人觉得像刀子般的扎手,云王妃在这样的眸光里,下意识的抽回了手。   身后的云挽雪忍不住生气,想上前大声的责问云染,却被云挽霜给一把拽住了。   云染笑着领着两个小丫鬟往里走去,身后跟着云王妃云挽霜云挽雪等人。   不过云王妃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随之脸上依旧是慈爱疼宠的笑。   忽地人群之后有人冲撞了出来,直直的趋前了几步,挡住了云染等人的去路,一个五十多岁穿粗布麻衣的婆子手慌脚乱的挡在了云染的前面,这挡住云染去路的婆子瞬间惊呆了,眼里满是恐惧,嘴唇嚅动了好几下,喉头好像被谁掐住了一般,一句话说不出来,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云王妃最先发难:“大胆奴才,竟然胆敢冲撞郡主,你这是找死吗?”   这婆子醒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扑通扑通的磕头,连声的哀求着:“郡主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请郡主饶过奴婢一命,以后奴婢再也不出现在郡主面前了。”   云王府门外,所有人都怔愣住了,齐齐的望着眼面前的情况,不少人暗中替这位婆子捏了一把汗,这下算是撞到郡主的刀口上了,难道她不知道郡主最讨厌的就是她吗?竟然还胆敢冲撞到郡主的面前,她这是自已找死。   云王妃怒斥了婆子后,望向云染:“染儿,你看这该死的刁奴,竟然冲撞了你,你看这事?”   云染微眯眼望向地上扑通扑通磕头的婆子,脑海中的印像浮上来,这婆子不是别人,其实是前身的奶娘,这个奶娘从小极疼云染,因为是自已奶大的,真正是当了亲身女儿的,云染待她也不错,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两件事情,使得云染极端的讨厌她,这事起因于奶娘偷了云染的东西,这让云染觉得很丢脸,所以十分的生气,没想到一次不成,竟然又发生了一次,所以前身彻底的失望了,每次看到这奶娘便火大,下令了不准让她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远远的给打发了,不但如此,每次见到奶娘还要怒骂教训一通,这事流传出去,京都不少人都说云染忘恩负义,心肠歹毒,连自已的乳母也不放过,真正不是人。   其实要现在的云染说,奶娘之所以偷东西,只不过是别人设好的局罢了,身为云染的奶娘,眼皮子不至于这么浅吧,这摆明了是别人设的套子,可惜偏前身中计了,还为自已惹来了这样难听的名声,云染眉眼一挑,脚步向前走了一步,立在奶娘面前,王府门前的下人中不少人倒抽气,心里同情这位奶娘,只怕是没有活路了,以往郡主可是下令了,不让她出现的,偏偏今儿个一回京,她便冲撞了郡主,她这是找死啊。   云染身后的云王妃和云挽霜云挽雪不由得笑了起来,母女三人眼里皆是和煦的笑。   云染温柔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来:“赵妈妈请起,。”      . ☆、第011章 捧 杀   云王府门外,云染的话好似一道闷雷响起,炸在每个人的头顶上,个个面面相觑,望向身边的人,人人眼里有疑惑,这是什么意思?郡主现在越来越叫人摸不准了,她不是最讨厌赵婆子的吗,现在怎么又如此温软柔和了,还称呼她赵妈妈。   赵妈妈更是呆了,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郡主,这是自已从小带大的孩子,她一直当她是自个的孩子,虽然她身份高贵显赦,如高端白云,她只是地上的一块烂泥巴,可是她实在控制不了心中的那抹柔软,谁知道之前竟然有人栽脏陷害她偷了郡主的东西,郡主一怒把她远远的给打发了,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心中不是不怨恨郡主,尤其是因为她的关系,她唯一的儿子也受到了牵连,被撵到庄子上去,受了很多人的欺负,而这都是因为她的关系,她怎么不怨恨呢,但是到最后,她只要一想到郡主小时候漂亮可爱,柔软得像小面团子的可爱样,她就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只是郡主今儿个又是搞哪一出啊,赵妈妈只觉得手脚冰寒,一动也不动了。   云染已经伸手拉着她,轻轻的拍了拍:“赵妈妈,是不是太久没有看到我,所以想我了,才会激动得失了态。”   云染的话一落,赵妈妈立刻醒过神来,这是给自已的过错找理由呢,一下子领悟过来,连连的点头。   “奴婢是三年没有见到郡主了,所以太激动了,才会失了礼,请郡主责罚。”   云染拉着她淡笑着开口:“你是奶大我的奶娘,一向疼我爱我,三年没见到我一时激动失了礼数算什么大错啊。”   她说完掉首望向身后看呆了眼的云王妃和她的两个女儿,这是什么状况啊?三个人脑子僵住了,不知道眼面前是什么状况,云染,这是云染吗?她怎么不生气不发怒不冲动的打人呢,她不是最讨厌这赵婆子吗,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云染悦耳动听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王妃,能不能把赵妈妈调到我的身边来?”   现在的赵妈妈是王府最下等的奴仆,专做粗重的活计,平时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今儿个她之所以出现,乃是因为王妃有令,王爷回府,除了老王妃茗玉院里的人不用出来,其他的人一个不少,都要出来迎接王爷,所以她才难得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云王妃和云挽霜云挽雪已经回过神来,云挽雪一向冲动,没有云挽霜的稳重,所以她一听到云染的话,早忍不住开口:“大姐姐,你要这个老奴才做什么,你若是想打骂,只管打骂便是,何苦带回院子去惩罚,脏了自个的手呢。”   云挽雪话一落,云王府的下人一下子恍然,原来是这样啊,郡主是要了赵妈妈回自个的院子去惩罚啊,这样既可以避过别人的耳目,又可以惩罚赵妈妈,没想到郡主在凤台县待了三年,竟然变聪明了。   云染眸光闪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慢慢的压了下去,这云挽雪虽然冲动,其实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果然不亏是云王妃教导出来的,一句话便让人误解她的意思,好,真是太有意思了。   “四妹妹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竟然知道我的意思?可为什么就不能想成我想赵妈妈了,想和她好好的叙叙话呢,偏就成了我要惩罚她呢?”   云挽雪一下子被阻得哑口无言,心头有火窜起来,想发作又不知道从何处发作,云染这个小贱人,竟然和从前不一样了,如此的难缠。   云王府的下人也都个个满脸的疑惑,郡主这会真是叫人摸不透啊,她是什么意思啊?   云王妃眼神闪烁着,心中还是认定了云染想惩罚赵婆子,只不过现在她比过去聪明了很多,竟然知道掩人耳目的惩罚了,不像从前那般莽撞了,本来她今儿个打的算盘是让她当着众人的面惩罚赵婆子,这样一来,明日一早梁城内外便会流言四起,她就算回来,也比从前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盘算落空了,但是她就不信她不惩罚赵婆子,她惩罚了赵婆子,她就有办法把她所做的事传出去。   云王妃的嘴角有阴险的笑,随之温和慈爱的开口:“既然染儿要赵妈妈,那就还让赵妈妈到染儿的身边侍候着吧。”   她说完望向赵妈妈:“好了,既然郡主让你到她的身边侍候,以后你可尽心着点,再不许做从前的龌龊事了,听清楚了没有?”   赵妈妈心里既心酸又不安,不知道郡主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仍然应了声。   “是,王妃。”   一众人一路走进了王府,身后的下人纷纷的散了开来进王府做事去了,很多人小声的议论着,郡主现在实在让人捉摸不定,大家还是小心点,别撞进郡主的手中,现在的郡主他们感觉比从前更可怕了,从前的郡主喜怒皆在脸上,可是现在的郡主总是一副明媚灿烂的样子,让人看不清楚她心中所想的事情,这样子的她才是可怕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云王妃母女三人此刻心中十分的恼火,强撑着脸上的笑意,陪着云染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吩咐了赵妈妈把云染领回以前住的院子,三个人领着一众丫鬟仆妇离开了。   等到走到没人的地方,云挽雪忍不住发火:“母妃,这小贱人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没有打那赵婆子啊。”   若是她一打,她的声名只怕比从前更难听了,必竟从前还年幼,现在可是成年了,她若是再像从前一样,燕王府还会要这样的媳妇吗,若是燕王府不要她了,别家会要这样的媳妇吗?如此一来,最后她只能低嫁,到时候就是她们踩在她头上的时候了,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失算了。   云王妃眸光幽暗,微微的蹙眉,这一次云染回来,连她都感觉到无法掌握,这三年她在凤台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让人变化如此之大呢,从前她莽撞无知,冲动暴戾,可是现在的她呢,步步细致,句句独到,让人根本掌握不了。   不过云王妃认为,一个人的心性是没办法改变的,即便变聪明了,云染还是那个云染,像今儿个她虽然没有当面打赵婆子,不代表她最后不惩罚赵婆子,所以她们只要抓住机会就行了。   “好了,以后你小心些吧,这个丫头不比从前了,现在变得聪明了,所以你别还像之前咋咋呼呼的,”   云王妃望向云挽雪,不满的说道。这个女儿虽然很聪明,可就是太冲动了,这样的人容易坏事,倒是挽霜让她很满意。   云挽霜望向云王妃:“母妃,她这次回来与从前不一样了,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   “这怎么行?她这一次回来可是十七岁的大龄了,按照先帝的旨意,她该嫁进燕王府了,难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她嫁进燕王府不成,不行,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不同意。”   燕王府,可不比云王府差啊,若是让这女人嫁进燕王府,以后还不得耀武扬威的,她们从前一直被她压着,没道理以后还要被她压着啊,所以云挽雪越想越不甘心。   云王妃自然也不甘心,因为这个丫头的存在,无时不刻的不提醒着她,她只是一个平妻,她的女儿连个郡主封号都没有,而这个该死的丫头不但是郡主,还有先帝亲赐的封号,长平。   尤其是王爷还爱护着她,疼护着她,这种种行为让她越来越恨,不过她知道先帝疼爱她,王爷疼爱她,所以她不能明面上刻薄了这贱丫头,只能隐晦一些动手脚,所以她把她捧得高高的,只不过这种捧有时候也是致命的一击。   云王妃幽冷的出声:“放心吧,我不会让她顺利嫁进燕王府的。”      . ☆、第012章 忠 心   云王府茹香院里,此时一片安静。   花厅外面的院子里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茹香院这边侍候的丫鬟仆妇粗使的婆子,林林总总的也有二十多人,不过云染并没有理会,让所有人都站在外面候着,她自已则领着赵妈妈进了花厅,门前樱桃和荔枝守候着,谁也不能靠近。   外面的下人面面相觑,今儿个发生的一切,使得她们谁也摸不准郡主的心思,今儿个郡主回来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下人中有不少人眼神闪烁着,谁也不敢这种时候说话。   花厅中,赵妈妈跪在地上,上首端坐着云染。   赵妈妈一边磕头一边说道:“郡主,不是奴婢想要冲撞你,是有人把奴婢推了出来,郡主明见啊。”   赵妈妈心里恐慌不安,但求郡主能饶过她。   她此刻心里的想法也和云王妃一般,认为郡主让她回来,是为了惩罚她的。   云染眯眼望向下首磕头的人,这赵妈妈以前是真心待她的,但是后来却被她嫌弃了,现在她的心中怨恨她吗,如若这样,还能重用她吗,初回到王府,她自然要有自已可用的人,不说云王府,就说这茹香院,恐怕就有不少那女人的人,别看今儿个她旗开得胜了一回,但那女人多年的根基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女人输也是因为她大意了。   她还以为自已是以前那个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云染,但今儿个的一出,她恐怕是警醒了。所以她需要在王府里有自已可用的一批人。   赵妈妈是她的奶娘,按理应该是忠心于她的,可偏发生了之前的事情,这几年她恐怕没有少吃苦,若是她生了异心,只怕不但帮不了自个儿,反而会害她。   “赵妈妈,你恨本郡主吗?”   云染问话的语气十分的平淡。赵妈妈的一愣,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今儿个她磕得头太多了,脑门上一团血迹,甚是狰狞。   她听了云染的话,不知道郡主是什么意思,嚅动了唇:“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怨恨我?”   赵妈妈一下子慌了,又磕起头来,难道她怨恨过郡主的事情被郡主知道了,所以郡主秋后算帐了。   “郡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有怨恨郡主的心,不过奴婢虽然怨恨过郡主,却从来没想过害郡主,郡主是奴婢带大的,奴婢断不会做那等子狼子野心的事情,郡主饶命啊。”   赵妈妈又磕头,地上全是血迹,云染心里不落忍:“好了,我又没说怪你,使命的磕什么啊。”   赵妈妈一愣停住了,望向云染,满眼的迷茫,郡主倒底是什么意思啊,好歹给她一句话吧。   “赵妈妈,以前的事是本郡主糊涂了,这三年本郡主在凤台县内,把以前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原来这么多年是我愚钝了,错把坏人当好人,错把好人当坏人了。”   云染轻轻的叹口气,地上的赵妈妈有些难以置信,眼里涌动起泪花,有些激动,。   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郡主她真的想明白了吗?从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和她说,小心些王妃,小心些王妃,她是故意败坏郡主的名声的,可每回郡主都不相信,还恨恨的训斥了她一番,现在她是相信她了吗?这样说来,她熬出来了吗?   “郡主?”   云染望着赵妈妈,淡淡的说道:“人说吃得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赵妈妈虽然吃了这么些年的苦,但是心性只怕比起从前更坚韧了,。”   若是这赵妈妈一直是她身边的一个妈妈,恐怕也只是寻常人,她倒未必会重用她了,但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她在王府最下层的地方待过,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小道消息没有听说过啊,做事恐怕更具备手段。   赵妈妈的心性确实比从前圆滑了,此时听到云染的话,已经有些明白云染是打算重用她了,眼里不禁浮起了激动的光芒,想着自已从前所受的种种苦楚,她更珍惜此刻的机会,何况云染是郡主,先帝亲封的长平郡主,跟着她前途无限,她又是自已的奶大的孩子,对她自然更多一些照顾之心,所以她的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   “以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侍奉郡主,为郡主办事,绝对不会违背郡主半点意愿,若是做出对不起郡主的事情,奴婢甘愿被五雷轰顶。”   赵妈妈立刻发下重誓,这是她的机会,她如何不抓住呢。   云染眯眼望着她,看她眸光清明,神容执着认真,还发下了这种重誓,想必不会有二心的。   “好,我给你三个月的考察期,若是你一直忠心于我,以后就仍旧是我的奶娘,若是我过得好了,你也会很风光的。”   “谢郡主。”   赵妈妈一磕到底,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磕谢礼。   云染望着她满意的笑了,不过这些年她确实吃了不少的苦,所以她打算补偿她:“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的苦,这样吧,我打算赏赐你些什么,你提出来,不管你提什么我都答应你,金银珠宝,或者是锦衣玉食,我都会赏你的。”   赵妈妈一怔,眼里泪花滚落,有郡主这么一句话,她就是死也甘心了,以后她定然誓死效忠郡主,绝对不违背她的意思。   “有郡主这一句话,奴婢就是死也甘心了。”   云染伸手端了茶杯过来喝茶:“好了,都说了赏赐你的,只管提。”   赵妈妈看云染确实不像开玩笑,是真打算赏赐她的,她眼里闪过希望,飞快的开口:“郡主若是真的想赏赐奴婢,奴婢可不可以请郡主把阿虎给调回来。”   “阿虎?”云染脑海中浮现出一人来,浓眉大眼,一笑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爽朗阳光。他是赵妈妈的儿子赵虎,赵妈妈是从了夫姓,早年间她死了丈夫,便带着唯一的儿子到了她的身边,这阿虎只比她大一岁,小时候总是一脸笑的盯着她,等到没人的时候,他就会冒出来,伸出手捏捏她的小脸蛋小胖手,然后欢喜的说道。   “染儿,你好软啊,俺娘说你是俺的小妹妹。”   小时候两个人玩得很好,后来长大了,她受到了云王妃的渲染,便不与阿虎亲近了,当他是下等人。   云染回过神,望向赵妈妈,看到她眼里希翼的光芒。   “好,阿虎算来也是我的义兄了,我会让他回来的,也会让人教他一些防身的武功。”   赵妈妈激动了,扑通一声跪下,大声的磕谢:“奴婢多谢郡主了,以后郡主让奴婢生奴婢就生,让奴婢死奴婢就死。”   云染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磕头了,你是我奶娘,我哪里真要你去死了,只不过要你忠心替我办事罢了。”   赵妈妈激动的起身,抬起袖子擦眼泪:“奴婢以后不会有违郡主的任何指令。”   云染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份忠心,望向赵妈妈:“别的呢,还有没有什么要求,有尽管提,我会答应你的。”   赵妈妈现在算是看出云染的心了,她这是真的想补偿她的,赵妈妈一想,飞快的开口:“奴婢想要李婆子的命。”      . ☆、第013章 退婚   李婆子正是茹香院这边的管事妈妈,之前就是她一口咬定赵妈妈偷了云染的东西,也是她领着人在赵妈妈的房间里搜出了东西的,而这很显然是一出局,现在赵妈妈只想杀了李婆子,郡主年纪小不懂事,又是她心疼着的人,她可以不计较,但是这李婆子却是可恶至极的老东西,她所受的苦都是这老东西给的,所以现在她就想要了这老东西的一条命。   云染眯上眼,唇角是清浅的笑意,瞳眸之中幽芒闪烁,事实上赵妈妈不说这件事,她也留不得这李妈妈,茹香院里不属于她的人,她会一个个的清除,现在就先从这管事的妈妈头上算起吧。   “好,我答应你,不过眼下我们应该演一出戏,算是我回府送给她们的一份礼。”   云染高深莫测的开口,赵妈妈看着这样睿智从容,优雅大气的郡主,没来由的信服她,沉稳的点头。   上首的云染端起茶杯,冷冽的声音陡的提高了几分:“赵妈妈,没想到我好心好意的把你调到我的身边来,你竟然心生怨恨,不服我的管教,真是好大的胆子。”   哗啦一声响,茶杯落地,摔成了一瓣瓣,外面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不由个个不安,谁也不敢说话,为首一个穿戴齐整的妇人却唇角擒着笑,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屑光芒。   随之花厅之中响起云染尖锐的叫声:“樱桃,荔枝,把这个可恶的东西给本郡主拉下去,关进柴房里反省,没有本郡主的话,不准给她吃喝。”‘   “是,郡主,”樱桃和荔枝二人飞奔而进,一把拽起地上跪着的赵妈妈,先前她们两个人在外面守着,已经听到了里面的话,知道这是一场戏,所以二话不说配合郡主,把赵妈妈使命的往外拽,赵妈妈也配合着凄惨的叫起来:“郡主,奴婢知错了,你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以后再不敢乱说话了,也不敢怨恨郡主了。”   不过没人理会她,樱桃和荔枝俐落的把她给拖走了,走出花厅又指示了一名丫鬟把她们领到柴房去,把赵妈妈给关了起来。   花厅里,云染一脸怒意的盯着门前,门外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穿松花色撒小碎花褙子的妇人,这妇人年岁和赵妈妈差不多大,但是因为好汤好水的养着,所以一点也不显老,十分的体面,穿着绫罗绸缎,戴着珠钗玉戒,初初一看,倒像是平常商户人家的夫人,事实上她只是云王府的一个管事婆子李妈妈。   李妈妈走进来,脸上满是殷勤的笑意,几步走到了云染的面前,陪着小心试探的开口:“郡主,你何必和赵妈妈生气呢,她是你的奶娘,就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郡主也没有必要生气,气坏了自已的身子不值当。”   “这个老货,真是太不识抬举了,先前我问她这几年受了苦心中可是怨恨我,她竟然说怨恨我,本来我还想善待着她呢,没想到她竟心生怨愤,这样的人我如何敢用,先把她关在柴房里反省反省,。”   李妈妈一听这话眼神亮了,唇角的笑加深了:“郡主,你别为了她生气了,你不是还有奴婢们吗,奴婢等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候郡主的,不叫郡主有一点烦心。”   “喔,这是真的吗?”云染抬眸望向李妈妈,眼神深暗得如无底的深渊,幽冷的寒气浮上来,令得李妈妈心惊,手脚冰凉,郡主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不会是怀疑她吧?云染已经笑起来:“我三年没有回王府,你们还会像从前那般尽心尽力的侍候我吗?”   李妈妈扑通一声跪下,一脸忠诚的表真心:“郡主放心吧,奴婢还是和三年前一般,全心全意的效忠郡主,如若违背这意愿,定叫奴婢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云染呵呵的轻笑了两声,李妈妈心一窒,只觉得这笑十分的古怪,抬眸望云染,却发现郡主的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   “既如此,你以后还是尽心尽力的替我打理茹香院的事情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云染的话一下子打消了李妈妈的顾虑,她脸上堆上温软恭顺的笑,心里却是一番得意,郡主果然还如以前那般蠢,虽然知道掩饰自已的所做所为,可也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去。   “是,郡主。”   李妈妈温恭的应声,云染又叮咛她几句,无非就是让各处的人尽心些,若是抓住有人别有用心好好惩治等等的,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一名高挑秀丽,穿浅绿绣梅花比甲的丫鬟走了进来。   这丫鬟是从前茹香院里的二等丫鬟,名可儿。   可儿一走进来,李妈妈蹙起了眉头:“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没看到我和郡主在说话吗?”   可儿飞快的开口说道:“回妈妈的话,是四小姐带着人过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奴婢想请示一下郡主,要不要见四小姐,而且奴婢看四小姐似乎挺心急的。”   可儿望向李妈妈的时候,明显的很不安,而且明明郡主在面前,她竟然直接的回了李妈妈的话,而忽视了郡主,这分明是是不把郡主放在眼里啊,更重要的是这李妈妈身为管事妈妈,连这种失误都允许发生,说明她以前在茹香院这边作威作福惯了。云染眸光微眯,一抹杀气从眼底弥漫上来,这李妈妈是真的留不得了。   李妈妈尤不知死的掉首望向云染:“郡主,你看要不要见四小姐?”   “见吧,请她进来。”   她倒要看看云挽雪想做什么,她们先前刚分开,这会子她就巴巴的赶了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可儿听了云染的话,又侧首望了一眼李妈妈,李妈妈点了一下头,她才退了出去。   云染眸色又暗了一分,心里暗骂了前身一句,蠢死了,难怪会被害死了,难道这样的情况她一点没有警觉吗,还任由这样的女人打理着自已的院子,真正是引狼入室啊。   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几个人急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丰满润白,活泼俏丽的云挽雪,云挽雪已经换了一套衣服,霞彩云雾烟罗裙,肩上披着一件红色的镶兔毛的披风,耳朵上戴着翡翠耳坠,摇曳生姿,说不出的高贵,只不过她粉红的脸颊上此刻布满了焦急,一走进来也不等云染开口,便急急的开口道:“大姐姐,不好了,出事了,燕王府的下人送了一道圣旨过来,父王火冒三丈的要前往燕王府找燕郡王拼命呢?”   云染奇怪的蹙了一下眉,一脸不解的问道:“父王好好的和燕郡王拼什么命啊?”   此时的云染脑海里压根没有先帝指婚的事情,所以才会奇怪。   云挽雪一脸的错愕,眼神闪烁,随之唇角是得意的笑,本来她们还想找机会让燕王府退掉这门婚事呢,没想到她们还没有动静,燕郡王便进宫拿到了退婚的旨意。   “大姐姐,你莫不是忘了一件事,先皇曾经把你指婚给这位燕郡王为妃,就在先前燕王府送来了一道退婚的旨意,新帝已经同意了燕郡王退婚的要求了,所以下了一道圣旨,父王一听大怒,便要找燕郡王拼命,现在母妃正拼命拦着他呢,你还是快点过去吧。” ☆、第014章 誓不两立   花厅里,云染的脸色一下子暗了,身子噌的站了起来,脑海中倒是有了一些记忆,这位燕郡王从小被送出了京城,听说是送到某个神秘的地方去学艺了,先帝逝世前他回京了,他一回京,先帝赐封他为郡王,掌管监察司,对他可谓宠爱至极,可是那时候云染正好犯了错在禁足,然后又被人送往凤台县,所以和这位燕郡王错过了,现在她对这位郡王可是一点印像都没有,所以他退婚她不反对,但是古代女子被人退婚可是丢脸的事情,不但女子本人丢脸,家族也极丢脸的,难怪父王生气,而且云染心中对这位燕郡王相当的不喜,他不想娶她,她不怪他,因为素未谋面的两个人要厮守一辈子,确实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可这件事关系到两个人,至少应该商量一下,和平解决这件事吧,像这样直接丢来一道退婚的旨意,不但打了云王府的一个耳光,也是打她一记耳光啊。   “走,我们去看看吧。”   云染当先一步往外走去,樱桃和荔枝正好把赵妈妈关进柴房回来,看自家主子脸色难看,也不说什么,跟上主子的脚步。   云挽雪满脸掩饰不了的笑意,一双眼睛紧盯着云染,见云染脸色难看,不由得大快人心,紧跟上云染的脚步,一脸关心的劝解道。   “大姐姐,这燕郡王真是太过份了,竟然一道圣旨便把和大姐姐的婚事给退了,难道不知道退婚对女子来说十分的重要吗?真正是生不如死啊,大姐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或者去找燕郡王算帐啊。”   云挽雪眼里闪着幽光,不管云染一怒自杀还是去找燕郡王算帐,于她来说都是极开心的事情,她死或者和燕郡王对上,都不会有好下场,若是这女人能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倒是省得她们母女三人动手了。   云挽雪越想越开心,不过还知道极力的隐忍住自已的高兴之意。   樱桃和荔枝已经从云挽雪的话里听出了话音,不由得齐齐的失了脸色,同时对那个退了郡主婚事的男人十分的憎恶,竟然退郡主的婚事,但愿他不要有后悔的一天。   云染理也不理身后云挽雪幸灾乐祸的话,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她云挽雪做得还少吗,不过她相信,她很快就要笑不出来了。   一行人一路穿庭过桥,前往王府的正厅走去,下人个个张望,打量着云染,燕郡王退婚的消息,王府内的下人已经知道了,个个想看看郡主会不会发怒抓狂。   云王府正厅里,闹成一团,云王妃使命的抱着云紫啸的手臂,拦住他的去路,云紫啸不想伤了她,所以一时僵住了,不过他俊魅的面容上,细长的瞳眸之中射出冰冷的光芒,狠狠的开口:“让开,今日我定然要燕祁给我一个说法,他燕王府竟然胆敢打我云王府一个耳光,难道当我们燕王府好欺负的不成?”   云王妃坚决不让,苦口婆心的劝道:“王爷,圣旨已经下了,这说明皇上同意了,我们若是前往燕王府去闹事,不是给皇上把柄吗?到时候皇上说我们抗旨不遵怎么办?王爷,你还是三思吧。”   云紫啸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可是想到燕祁就这么请了一道圣旨过来,不但是打了云王府一个耳光,还污辱了染儿啊,一个被退婚的女儿家,以后还如何嫁人啊,还能嫁进高贵的府邸吗?不,这事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今日我定要进燕王府讨要一个说法。”   云紫啸今天是铁了心的要找燕祁讨要说法的,云王妃如何能同意,依旧拦着他:“王爷,你都把燕王府送圣旨过来的管家给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这也算出气了,何必再去燕王府呢,眼下京里可有不少人盯着我们燕云二府呢?”   云王妃的话,并没有让云紫啸改变心意。   门外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来:“父王。”   云紫啸和云王妃还有一些下人望了过来,便看到云染举步优雅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湘妃色绣双蝶戏花的薄袄,下着刺绣曳地的白纱裙,一头乌黑的发挽了松散的发髻,插一枝凤头步摇钗,说不出的肆然尊贵,优雅从容,虽然面容十分的平凡,可是眸光栩栩如辉,周身的气度不经意的吸引着别人。   看到这样子的她,云王妃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心里有恨意,三年前怎么就没杀了这死丫头呢,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竟然没有得手,可恨。   云紫啸倒是眼神亮了起来,唇角的笑意温和了,不过看到云染,他便想起燕王府退婚的事了,脸色再次的一沉,瞪向云王妃:“让开,我要去燕王府讨要一个说法。”   这一次云紫啸直接一把拨开了云王妃的身子,把她给推了开来。   云染适时的挡住了云紫啸的去路,她淡淡的抬首望向云紫啸:“父王,染儿认为父王前往燕王府这事不妥当。”   “呃?”云紫啸停住了脚步,望向云染,云染柔声开口:“燕祁能拿到皇帝的圣旨,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是同意的,从这件事再往深里想一下,父王不该想到些什么吗?或许皇上等着的便是父王去闹,闹得越大越好。”   燕云两大王府,一直相处和谐,先帝时期,两大王府忠心协助先帝,深得先帝的宠爱,但是这位新皇帝与燕云两大王府的交情不深,甚至于说在皇权夺储之时,燕云两大王府并没有插手,他们是保皇派的,不管是谁做皇帝,他们只认皇帝。   新皇仰仗的是护国将军府唐家和太后一脉靖川候府梅家,燕云两大王府并不讨新皇的喜欢,所以他是巴不得他们两大王府闹起来吧,若是云紫啸这时候去燕王府,却是给了别人机会。   云紫啸眼神深暗,唇角紧抿,周身一瞬间涌动起凌厉的煞气,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   这时候他也想到了新帝的意图,正因为想通了,所以他十分的恼火。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一回京,新帝便迫不及待的给他一个下马威啊,他这一道圣旨一下,无非是昭示着皇家权势通天,即便云王府再厉害,也越不过他的手掌心。   “难道就这么放过了燕祁,可恨的东西。”   云紫啸尤不甘心,云染走过去,伸手拉他到一边坐下来,亲手给云紫啸倒了一杯茶水,奉到他的手中。   “既然圣旨已下,父王何必再纠结呢,燕祁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既然互相不喜欢,何必嫁娶呢?”   “可是染儿,他退婚,这太损你的名誉了,”云紫啸最生气的莫过于燕祁这样干,自个的女儿名誉受损,以后京都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她呢。   云染岂会不知道,不过她根本就不是在乎名誉的人,她现在对嫁人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燕祁所做的事情,让她十分的火大,她不是不收拾这男人,而是不想借别人的手,燕祁,她是不会放过的。   “父王,圣旨已下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染儿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还在乎多这一桩吗?保不准人家都说我活该呢,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消消气吧。”   云染话落,云紫啸冷静了下来,虽然心里依旧不甘心,。他喝了一口茶,望向一侧的云染,沉稳的开口。   “染儿,没有了燕祁,照样有别的好男人,父王一定会给你选一个配得上你,不比燕祁差的男人。”   云紫啸的话一起,别人没说话,云王妃和云挽雪的眼里闪过不屑,这可能吗?大宣京都,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燕郡王芝兰玉树一般绝美的风华,一向无人能及,他是这大宣京都多少女子朝思暮想的男人,她们可实在没听说过有谁比得过这燕郡王。   云染温柔的应了:“好。”   她一答应,云紫啸总算安静了下来,不再想着去燕王府找燕祁算帐,不过最后他还是森冷的握紧了手,肃杀的说道:“我们云王府,从此以后和燕王府誓不两立。”   “王爷?”云王妃失色,还想说什么,云紫啸直接的抬眸瞪了云王妃一眼,使得她住口不敢再多说什么。 ☆、第015章 规 矩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云染望向云紫啸:“父王,我回去休息了,连日坐马车都累死了。”   “好,去吧,早早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云染起身和云王妃招呼了一声走了出去,临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忽略云王妃眼里闪烁着的嫉妒冷芒,这个女人嫉妒她。   第二天一早,皇上赏赐的东西送到了茹香院的花厅里,樱桃禀报给她的时候,她只是迷糊的哼了一声,理也不理会,打一棍子再给块糖,这新皇帝倒是有手段,不过她可不是好糊弄的。   等到她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吃完了赵妈妈从宝食斋买回来的糕点,便去茗玉院给老王妃请安,她回来还没有给老太太请过安呢,正好会会这老太太。   “李妈妈,今儿个皇上赐了很多的东西进来,本郡主要去老王妃的茗玉院给老王妃请安,你给我把今儿个御赐的东西登记入库吧。”   “是,郡主,”李妈妈欢喜的应道,可惜她却没有看到云染眼底黑蒙蒙的雾障,幽暗冰冷。   云染吩咐完李妈妈又望向一侧的荔枝:“你留下来帮帮李妈妈,有什么情况去禀报我。”   “是,”荔枝应声领命,李妈妈倒是没有在意,反正她又不打算在这批御旨的物品上动手脚,这些东西可是皇上赐进来的,一个不慎可是要倒大霉的。   茗玉院是老王妃的住所。老王妃是云紫啸的母亲,从以前便不喜欢云染,对她一直淡淡的,而且云王妃所做的事情,她也是知情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因为云王妃阮心兰是她的侄女。   茗玉院,一排五间的正房,一色的水磨墙,白石台阶,雕花窗槅,正房前面是一座大院子,院子里栽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虽是冬日,仍然青郁郁的,中间有青砖通道,把院子一分为二,院子边有抄手游廊,整个院子显得十分的气派。   五间正房中间是宁安堂,迎面是花鸟虫鱼的大插屏,绕过屏风里面便是小小的会客厅,是老王妃平时用来招待客人的,不过现在老王妃并不在这厅里,而是在后面的暖纱阁里,冬日天冷,老王妃一般不出暖纱阁。   云染领着赵妈妈和樱桃跟着前面领路的丫鬟一路绕过宁安堂,进了后院,这后院不少的房子,两边皆有厢房,厢房边是长廊,此时长廊里不少的丫鬟婆子在说笑,待到有人发现了云染,先前热闹的情景立马就变了,个个噤言不吭声了,一个个的望着走过来的几个人。   不过早有小丫鬟进去禀报老王妃了。   云染冷眼望着这一切,唇上的笑意有些讥讽,老王妃身边的这些丫鬟,只怕都比她这个孙女金贵吧。   若不是她答应了师傅回梁城,查明这天下有道明君,她才懒得回这什么王府呢。   不过云紫啸对她确实是挺好的,若他对她不好,只怕她非搅得云王府不得安宁了。   云染领着两个人一路走过去,先还听到老王妃的屋里不时的响起说笑声,可是一会儿的功夫里面便寂静下来了,倒是听到云紫啸的声音响起来:“染儿过来了,快让她进来。”   “是,王爷,”小丫鬟飞快的走了出来,一抬首看到满脸笑意的云染,不由得怔忡,说实在的这样的郡主实在是让人不习惯,以前郡主来老王妃这里请安的时候,局促不安,哪里像现在这样阳光灿烂呢,可她越是这样,越让人摸不着底,心里下意识的害怕,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郡主,王爷请你进去呢?”这丫鬟是老王妃身边的二等丫鬟,名小燕儿。   云染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暖纱阁里,坐满了人,上首最正中的位置上歪靠着一个青金绣牡丹花褙子的老太太,老太太面容富态,看上去倒是慈眉善目的,一脸笑意,不过能在大宅门里混得风声水响的人,可不是个寻常角色,这一点云染是深知的,虽然老太太看她时候,笑容满面,可她愣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冷淡来。   云染忍不住笑得越发的甜美了,不喜欢她是吗,她今儿个倒要阻阻她的心。   云紫啸已经出声了:“染儿,你过来了,快来见过祖母。”   云染应了一声,走过去对着上首的老太太盈盈一拜:“染儿见过祖母。”   老王妃招手让她靠前,虽然她不喜云染,可这丫头是她儿子的心头肉,现在当她儿子的面,她自然要表现得很慈爱。   云染近前,老王妃伸手握着她,仔细的打量几眼,发现云染竟没有从前漂亮了,这张脸看上去有些平凡,鼻子上竟然长了雀斑,老王妃不由得诧异,忍不住叹气:“看来凤台县的山水不养人啊,怎么把我们家染儿的给养丑了。”   老王妃的话一落,下首有人冷哼:“人家说宁做淮南魂不做别处人,想必淮南是极美的,那凤台县又是淮南郡下最好的县城,自然也是极好的,偏她到那里养丑了,只能说她本来就丑。”   云染挑眉望过去,这说话的人正是四小姐云挽雪,她一向冲动莽撞,和以前的自已有得一拼,这种人往往是最容易吃亏的,她一点也不担心这女人,有的是亏让她吃,她的眸光望向别人。   屋子里除了云紫啸和云王妃,还有两个小妾,一个叫夏姬,生下了五小姐云雨珊,另外一个小妾名容烟,生下了最小的六小姐云怜儿,。   王府除了这几位小姐外,还有两位小姐,一个是老王妃的外孙女儿夏玉珍,夏玉珍的母亲乃是老王妃的小女儿,可是早死了,临死前把夏玉珍托给了老王妃,老王妃便做主把夏玉珍接进了王府,王府里的人都称她表小姐,很得老王妃的眼,比云染这个孙女可要亲多了,至于另外一个,名云香怡,这云香怡是二房的嫡女,二房也是老太太的儿子,所以云香怡从小便被老太太接进王府,一应按照王府小姐待遇来对待,不但如此,连她的排行都安排在云染之下,王府里人人称她为二小姐。   此时老王妃的身侧端坐着两个小姐,便是夏玉珍和云香怡。   夏玉珍容貌清丽,身上穿着翠纹织锦的薄袄,下面穿着水纹绣纱裙,这一身细致的衣服衬得她越发的高挑清艳,眉眼透着傲气,望向云染的时候,眼底便有一抹不屑,很有一股优越感。   另外一边的云香怡,人如其名,温柔婉约,身上的衣着也是极低调的,一身乳云纱的短袄,配着浅粉的裙子,安静的的端坐在一侧,脸上的笑意也是温柔得体的,当云染望向她的时候,她温和的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不过却也没有别的动作。   云染先前下山时,一心只想低调行事,替师傅完成两个心愿,然后回凤台县陪师傅,可是一回到云王府,看到这么些人,心中不由得来气,这一个个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是不是太不当她是回事了,她是云王府的嫡女,先帝亲封的一品郡主,别说这些个小姐,就算是云王妃也不能对她托大,可现在看看,一个个的不但当没看到她,而且还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可见这些人从前对于前身是多么的漠视,云染心中既心疼前身,又怒其不争,明明是正儿八经的郡主,偏要受这等小人欺负。   老虎不发威,她们当她是病猫了。   云染唇角的笑意浓烈,抬眸望向老王妃,一脸忧心的说道:“祖母,我们云王府是不是该考虑进宫请一名宫中嬷嬷进府教导王府小姐规矩啊,这样不懂规矩,不守礼仪,上不了台面的行为若是被传出去,云王府的脸可就丢干净了。”      . ☆、第016章 仗 毙   云染话落,屋子里不少人失色,老王妃脸色更是一僵,云染这话分明是指责她教导无方,府里的小姐上不了台面。这话让她火大,关键是这火还发不出来,因为从某一点上来说,云染说的确实不错,云染身为云王府的一品郡主,从她进来到现在,这在座的几位小姐也没人给她行个礼,这确实是没规矩没教化,若是这事落到宫中太后的耳朵里,只怕她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大宣京都何人不晓何人不知,当朝太后是最讲究礼仪的。   老王妃虽然恼火,却发不出来,望向夏玉珍和云香怡二人,二个人立刻领会老王妃的意思,站了起来,一先一后的向云染行礼。   “玉珍见过大姐姐了。”   “香怡给大姐姐行礼了。”   这两个人一带头,房间里其她人纷纷的过来行礼,其中云挽雪恨不得在云染身上瞪出几个洞来。   云染满意的扫向屈膝行礼的数人,不过她并没有让这些人起身,而是径直的走到老王妃的身边,亲热的笑道:“祖母不会恼火吧,怪染儿吧。”   一脸小女儿家的娇憨之态,说不出的温软,还伸手拽了老王妃的手臂摇晃着,老王妃被摇得头晕眼花,差点直接的抽过去了,偏偏外人眼里郡主在向老王妃撒娇,一副和乐融融的画面。   老王妃在被摇散架前,赶紧的开口:“染儿做得对,这规矩是该立立,要不然传出去没的影响我云王府的脸面。”   “祖母不怪罪染儿就好,不过说实在的,我们王府小姐的规矩是该立立了,要不然指不定人家背后怎么非议呢,有娘生没娘教养,顽劣不化,上不了台面,恐怕说什么的都有,祖母不如进宫请一位嬷嬷进府教她们规矩。”   一言使得下面的几个小姐脸色惨白,宫中的教养嬷嬷,可都是虎狼之辈啊。   老王妃岂会不知道,而且她若请宫中的教养嬷嬷进府,只怕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了,老王妃自然不会同意,赶紧的开口:“以往是祖母太娇惯她们了,以后定会严加管教的。”   “这样啊,也好,”云染总算松口了,下首的几人皆松了一口气。   不过几个人还屈膝半蹲着呢,个个腿肚子打着颤,心里恼火不已,却不敢在这种时候出错。   不过夏玉珍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委屈的叫道:“祖母,我?”   清丽的小脸上一片委屈,云染听了她的话,似乎才想起她们还没起来呢,笑眯眯的挥手:“几位妹妹和姨娘起来吧,我都忘了。”   一句忘了更让人牙痒痒的,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此刻她半歪在老太太的身边,十足娇俏样,虽然面容平凡,可是一张眼睛却栩栩如辉,漂亮异常。   暖纱阁里,众人按照位置又重新坐了下来,夏玉珍却落了个空,因为她先前所坐的位置被云染霸占了,所以现在她只能坐在云染的下手边,屋子里又和乐融融的说起话来,云紫啸想起燕祁退婚的事情,心里火起,他就不信了,没有燕祁就没有别人了,他定要为女儿挑选一个好夫婿。   “心兰,明天为染儿举办一场赏花宴吧,邀请京中的达官显贵青年才俊进府赏花。”   云王妃眼神一暗,心里恨意顿起,从没见他操心过她的女儿,这贱丫头一回来便操心起她的婚事了。   老王妃自然明白儿子的意思,云染被退婚,不仅仅是她损失了名誉,还有云王府也被人打了一个脸子,赏花宴自然会有各家的青年才俊,儿子这是想给云染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心兰,明日在王府举办一场宴席吧。”   “是,”云王妃答应。   房间里的人个个望着云染,虽然心里嫉妒,不过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先前云染威胁的话还一直留在她们脑海中呢,老王妃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正想开口让大家各自回去,不想云染却出声了。   “父王,今儿个早上,我让赵妈妈去宝食斋给我买一些糕点,可是没想到外面遍布流言,说我昨天半夜命人毒打赵妈妈,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女儿昨天刚回府,今儿个便传出这种不尽不实的流言,分明是有人别有用心啊。”   云染说完,房间里的云王妃脸色瞬间难看,云紫啸和云老王妃的眼神一下子落到了云王妃的脸上,前者满是狐疑,后者则是恼火。   云紫啸森冷的声音响起来:“查,这件事必须查,若是查出是谁传出这种不利于王府的流言,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饶过她的。”   云王妃心头一慌,手脚冰冷,不过脸上神色镇定,幸好她处理得仔细,就算他们去查,也不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的。   云染却淡淡的一笑,望向云紫啸:“父王不必查了,有人交待了。”   她说完朝外面唤人:“荔枝,把人带进来吧。”   门外,赵妈妈和荔枝二个扶着一个小丫头走进来,这小丫头脸上满是伤痕,走路也不大俐索,一走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下:“老王妃,王爷,你们救救采儿吧,救救采儿吧。”   云王妃一看地上跪着的丫头,脑袋嗡的一声响,全身都僵住了,这个叫采儿的丫头正是她院子里的三等小丫头,平时没人注意她,她便让自已的奶娘江妈妈派她出去,拿钱散播流言,等到这小丫头办完了事情,让江妈妈把她勒死了,扔进王府最后面的一口枯井里,以往这种事她不是没做过,可是没想到今儿个却?   云染淡淡的声音响起来:“今儿早上赵妈妈起的早,到大厨房那边吩咐人给我准备一些吃食,不想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便跟了上去,没想到有人如此胆大,不但害人,竟然还扔在王府的古井里。”   云染望向地上的采儿:“采儿,说吧,那人为什么要杀你?”   “王爷,是有人让奴婢散播了不利于郡主的流言,事后那人想杀人灭口。”   “谁?”云紫啸周身的肃杀冷寒,一张俊魅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没想到染儿一回府竟然就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太可恨了,云紫啸的一双眼睛狠戾的盯住了云王妃阮心兰,除了她还有谁。   阮心兰身子颤抖,望向地上的采儿,采儿一抬首指向云王妃身侧的江妈妈。   江妈妈身子抖簌成一团,一张脸如纸一般的白,身子软软的跪了下来,不过眼里却有一抹绝决。   “王爷,奴婢该死,这事确实是奴婢自做主张了,奴婢就是看王爷太宠爱郡主了,对王妃和两个小姐却不管不问的,奴婢心疼王妃和两个小姐,才会做出不利于郡主的事情,请王爷和老王妃责罚。”   云紫啸不是好糊弄的,盯着云王妃:“阮心兰,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阮心兰是老王妃的侄女,她也知道这事肯定和自个的侄女脱不了干系,可是却不能不保她,所以老王妃森冷的声音响起来:“江妈妈,你个刁奴,竟然胆敢害郡主,真是罪大恶极,来人,把这老婆子拉下去仗毙。” ☆、第017章 震慑   茗玉院的两个婆子冲进来把江妈妈往外拽,江妈妈一边哭一边叫道:“王妃,奴婢不能侍候你了,你自个多保重吧。”   云王妃只觉得心如刀绞,飞快的起身:“王爷,饶江妈妈一次吧,以后她定然不敢了。”   云紫啸一双森冷的瞳眸幽暗无比的盯着她:“你还有脸求情,你给本王记着,若是再有下一次,本王不会饶过你的。”   云王妃脸色惨白,可想到侍候自已的奶娘就要被打死了,再次的哀求起来:“王爷,求你了。”   云挽雪腾的一声站起来,陪着自个的母亲跪下:“祖母,父王,你们饶了江妈妈吧,她不是故意的。”   云挽雪心里对云染升起了恨意,都是这个贱人惹出来的事。   “住口,”老王妃怒喝,伸手揉了一下脑门,十分的疲倦,暗恼这个侄女,这种事泄露出来,不死人怎么可能,死一个奴才算是轻的了,老王妃冷着脸:“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云紫啸瞪了云王妃一眼,若不是母亲保她,他定然不饶他,逐应声:“母亲休息吧,儿子带着她们先下去了,。”   老王妃点点头,往后靠了靠,歪在榻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不过云紫啸等人还没有出去,门外一道身影急急的奔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一进来飞快的禀报:“郡主,出事了,李妈妈她竟然打破了好几件御赐的玉器?”   榻上老王妃眼睛陡的一睁,射出狠戾的光芒,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荔枝不慌不忙的禀报:“回老王妃的话,先前郡主让奴婢陪着李妈妈清点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不想有两个妹妹手脚略笨了一些,李妈妈便恼火了,大声的训斥她们,没想到她因为激动,竟然打坏了几件玉器。”   老王妃眼睛眯起来,一抹幽寒的冷芒落到云染身上,这丫头不简单啊,流言的事情只怕是她设的局,李婆子这事也是她做出来的,老王妃只觉得心惊。   “来人,把茹香院的李婆子给我带过来。”   荔枝恭身回话:“回老王妃的话,奴婢让人把李妈妈带了过来。”   老王妃深看了荔枝一眼,不卑不亢,进退得当,看来云染在凤台县的三年没有白待啊。   “把人给我拉下去和江妈妈一起仗毙了,”这王府是要好好的整顿了,一个两个的专门给主子惹事,留着也是祸害。   老王妃下令,茗玉院里又出来两个婆子,如狼似虎的直扑门外的李婆子,把她往外拖去,李婆子大声的尖叫:“老王妃饶命啊,老王妃饶命啊。”   眼看着没人理会她,她又想起了郡主来,郡主可是疼着她的,李妈妈大叫:“郡主饶命啊,郡主救救奴婢。”   门前的赵妈妈一脸讥讽的冷笑,眼神冰冷的望着被人往外拖的李妈妈,此刻再没有了往日的作威作福,像一条死狗一般。   李妈妈被拖出去前,终于看到了赵妈妈唇角的一抹笑,脑袋嗡的一声响,什么都明白了,真正要她命的不是别人,是郡主啊,原来是这样啊,先前她明明格外小心了,可偏腿上一麻往桌上栽去,才会打翻了桌上御赐的东西,看来是郡主使了人暗中算计了她啊,可是即便她醒悟过来也晚了。   李妈妈和江妈妈二人全都被仗毙了。   暖纱阁里,不少人脸白了,手脚酥软,一瞬间两个妈妈被仗毙了,云王府要变天了吗?个个脸色难看的望向云染,却见她面容淡然,优雅的喝着茶,好像发生的事情与她不相干一般,这样的她,让人从心底害怕,个个对她产生了敬畏之心。   老王妃挥手撵人,这一早上她精神透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云紫啸领着人退出来,云染也难得的没有再说什么,陪着云紫啸一起出来。   暖纱阁里的众人陆续起身告安退了出来,落在最后面的云王妃,周身湿漉漉的,整个人好像水洗过一般。站了几次方才站起来,她被打击得太重了,一侧的云挽霜伸手扶起她:“母妃。”   房间里,只剩下老王妃和王妃还有云挽雪云挽霜,其她人都退了出去,连小丫鬟都没有。   老王妃冷冷的望着云王妃:“外面的流言是不是你派人干的?”   “母妃,我?”   “你个糊涂的东西,做事怎么就不长点脑子呢,以后给我悠着些。”   她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心兰再做出什么事,就是她也未必保得住她,儿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云王妃一言也不吭,一侧的云挽雪却愤怒的开口:“祖母,一定是云染,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害的江妈妈,祖母你要一一。”   “住口,给我滚,”老王妃发火,懒得看云挽雪,没有脑子的东西。    云挽霜赶紧拉着云王妃和云挽雪告退,母女三人走出暖纱阁,云王妃直接眼一黑,昏了过去,云挽雪惊慌失措的叫起来:“母妃,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暖纱阁里的老王妃慢吞吞的睁开眼睛,却没有理会外面的人。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挽霜这丫头倒是不错,若是把她送进宫中去,成为皇帝的妃子,这样云王府就和皇上是一线的,云王府不就平安无事了吗?老王妃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皇上很快要和皇后大婚了,大婚过后便是后宫选秀的日子,按照道理,她们云王府也要送一个人进宫,她看来看去就觉得挽霜这丫头合适,云染不行,这个丫头太有心计了,和她们不是一条心,云挽雪也不行,太过于莽撞行事了,至于玉珍和香怡两个,则名不正言不顺了,所以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挽霜了,长得好,又沉稳进退得当,进宫于她是最好的。   老王妃心里总算舒缓一些,闭上眼睛休息。   云染和云紫啸一路说着话出了茗玉院,云紫啸提到赏花宴的事情。   “染儿,明日赏花宴,我看你还是把脸上那古古怪怪的东西去掉吧。”   他就是想让燕祁知道,染儿配得上他,他退婚是他的损失,他的女儿不愁嫁。   不过云染却摇头否决了,她不认为眼下露出真容是好时机,赶紧的转移了话题,和云紫啸说了赵虎的事情,云紫啸倒是一口答应,立刻派人前往庄子上把赵虎带回来。   云染满意的领着赵妈妈和樱桃荔枝三认个人一路回茹香院,路上不忘叮咛赵妈妈。   “现在李妈妈被仗毙了,你就是茹香院的管事妈妈,以后若是再有那起子没眼色的东西,尽管好好的招呼着,另外有异心的人,逐步想办法撵出去,若是人不够用了,到时候再采买。”   赵妈妈现在对郡主佩服得五体投地,轻而易举的设局除掉了江妈妈,断了王妃一臂,又让李婆子被仗毙了,现在儿子又被调了回来,她的苦日子总算过去了,郡主这一下算是震慑了所有人。   “是,郡主。”      . ☆、第018章 刺客   茹香院里。云染把所有人召集了起来,吩咐了一声,以后茹香院这边的管事妈妈是赵妈妈了,下达命令后,她便当起了甩手掌柜,什么事都扔给赵妈妈去打理。   她才懒得理会这些琐事呢,眼下她还是想想,如何帮助师傅完成她交待的两件事情,找到仁义的明君和找出流花堂的那个叛徒。   前一个是有目标性的,好办,倒是后一条难办,流花堂的这个叛徒,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实在不好办。   算了,她还是先办前面一件事吧。   师傅曾说过当今天下最出色的英雄豪杰要数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东炎国的姬擎天,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不过这些人并不在大宣国境内,所以鞭长莫及,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就要来大宣了,因为大宣国这位新帝的大婚就在一月之后,别国的使臣礼该前来祝贺,说不定这些家伙此次会前来大宣国,到时候她可以好好的试探试探这些人,看看他们是不是仁义有礼,胸怀天下之人。   至于眼下,她还是仔细的留意大宣国的人吧,大宣国的新帝楚逸祺,定王楚逸霖,还有自已那位从来没看过的曾经的未婚夫燕郡王燕祁,这些人都是个人物,不过现在她对这位燕郡王很失望,他恐怕是一个独断专行,我行我素之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有道明君呢,所以这个人她第一个排除了,现在她要留意的是新帝楚逸祺,还有定王楚逸霖。   花厅里,云染唤出她的暗卫龙一:“立刻给我去查皇上楚逸祺和定王楚逸霖的事情,越详细越好,整理好了交给我。”   龙一诧异的挑眉,郡主为何要查皇帝和定王爷的事情啊,不过他没有多说话,恭敬的领命。   “是,属下立刻去查。”   龙一应声走了,花厅里的樱桃奇怪的开口:“郡主,你为什么要查皇上和定王爷的事情啊?”   云染柔媚的浅笑,淡淡的开口:“燕郡王退婚了,我总要为自已找个新出路,难道还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说到这个燕祁她便来气,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他不想娶她没什么,可好歹和她通声气,两个人和平的分手,哪有这样一道圣旨直接砸下来的便宜事,她倒要会会这位燕郡王了。   不过云染并不想让樱桃和荔枝知道流花堂的事情,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樱桃听了云染的话,信以为真的点头:“没错,那什么郡王的实在太过份了,竟然退了郡主的婚事,郡主要嫁就嫁比他还高贵的人,看他神气什么。”   云染淡笑不语,一侧的荔枝却眸光深思,郡主绝对不是如此肤浅的人,所以她做这件事肯定有她的用意,不过她们做丫鬟的可没有猜度主子心意的道理,所以荔枝只装着不知道。   云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自回房间去休息了,今儿个不但破了流言,还仗毙了江妈妈,事实上从昨天她让人把赵妈妈关起来开始,便知道云王妃会利用这件事散播流言,既然她利用,她何不将计就计,而且她早猜出云王妃这样的人,肯定会斩草除根的,早叫荔枝盯住云王妃所住的院子,所以采儿丫头所做的一切都在她们眼里。   虽然没有除掉云王妃,不过也算给她一个重创了,不但除掉了江妈妈,还除掉了李婆子,尤其是这些事还是老王妃下令的,与她半点干系没有。   下午,龙一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茹香院里十分的安静,赵妈妈该敲打的敲打,该警告的警告,一时间那些有异心的丫鬟婆子谁也不敢动,赵妈妈可是郡主的人,若是落到郡主手里,只怕和李妈妈一样的下场。   云染无所事事,领着两个小丫鬟出了自个的院子,在王府里闲逛起来。   云王府占地面积极广,足足占了大半条街的地方,内里的建筑虽然比不得皇宫金碧辉煌,可也极端的华丽,立国之初便存在的王府底蕴自然丰厚,三步一亭五步一桥,亭台楼阁,错乱有致,远处屋檐翻翘如云,碎石假山的遍布在各处,青色的滕蔓爬满了假山,那隐于绿树屏障之间的一座座院落,说不出的精致清幽。   云染对此不以为意,因为她压根就没打算长期住在这里,这地方再华丽唯美,她也不喜欢,她喜欢的凤台县那样倚山傍水的地方,自由自在,无挽无束,让人整个身心都舒畅。   不像这里,虽然华丽,却勾心斗角,步步算计,句句诛心。   樱桃和荔枝倒是十分的有兴趣,两个小丫鬟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不过其中樱桃说得多,荔枝只是不时的附和她一句。   前面云染静静的听着后面两个丫头的话,慢条斯理的四处闲逛着。   忽然一道破风之声凌厉的袭击了过来,云染虽然没了内力,但是练武之人的敏捷度却是极高的,一听这杀戳果决的破风之声,身形一动避了开来,一块石子擦着她的身子险险的越了过去,身后的樱桃和荔枝二人不由得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   “郡主,小心,有刺客。”   樱桃和荔枝二人都会些功夫,所以闪身过来一左一右的挡在了云染的面前,警戒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一道青影迅疾的从青郁的树木后面闪了出来,挟风带雨的一掌攻向了樱桃和荔枝,这道劲风强劲有力,霸气十足,显示来人是个武功厉害的家伙,若是一掌拍到樱桃和荔枝身上,不死也要重伤,云染一伸手拉着两个丫头往后退了几步,随之沉稳的命令:“龙二,给我拿下。”   一道黑色的光影闪身窜了出来,直迎上那袭击云染的青影,两道光影交战了起来,碰碰碰,咚咚咚的数招已经过手了,龙二身手十分的厉害,云染并不担心,微微的蹙眉望向那和龙二旗鼓相当的家伙,猜测着这家伙是谁?她这一回京便有人过来算帐了,前身还真是招人嫌啊,不过因为前方两人正激烈的交战,所以她看不真切这光影之中的家伙。   不过这人倒是很快叫了起来:“停,不打了,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青色的光影急退,爆出了几米开外立定。   云染这才看清楚来人是什么人?护国将军府的嫡长子唐子骞,一身青色袍角绣梅的撒花长袍,腰束一枚黑金的腰带,垂着一块上好的墨玉,说不出的肆狂不羁,英俊立体的五官上拢上了似笑非笑,双臂环胸望着云染,瞳眸之中深邃的幽光。   不远处的龙二没有接到云染的命令,再次欺身直逼唐子骞。      . ☆、第019章 拒婚   唐子骞一边避开,一边朝着龙二叫起来:“住手,我找你家郡主有事呢?”   “郡主没有让属下停手,你又是什么东西。”   龙二木纳的声音不客气的响起来,虽然唐子骞身份高贵,护国将军府的嫡公子,又是当朝国舅爷,他的大妹妹曾经是信王妃,和当今的皇上夫妻恩爱,可惜红颜薄命,只为皇上生下了昭阳公主,在皇上登基前不久病重去世了,这位信王妃对皇帝可谓情深意种,临死前还求着父兄定要协助信王荣登大宝,所以信王登基为帝后,直接下令,这一任的皇后娘娘依然从唐家出,唐家的嫡出二小姐,唐子骞的二妹妹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再过一个月便到了她和新皇的大婚之日。   所以唐子骞是皇亲国戚,年纪轻轻便身份显赦,是整个京都女子眼热的对象之一,最重要的这位爷还长相出众,能力不凡,眼下任兵部五品郎中令。   不过这些对于龙二来说,都没有意义,他身为暗卫,眼里只有自家的主子。   不远处的云染听着龙二的话,不由得觉得这小子虽然木纳,却十分的讨喜,她喜欢这家伙。   “龙二,退下。”   “是,郡主,”龙二一收手退了下去,眨眼隐于暗处。   唐子骞收手喘了两口气,没想到云染的身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看来云叔叔把自已的珍藏拿出来了。   “云叔叔可真是疼你啊,竟然把这么厉害的暗卫拨到你身边。”   唐子骞走了过来,不客气的说道,云染唇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唐子骞,这位唐公子虽然从小和她是领居,可是很显然的他和她不是一路人,自然也没有竹马绕青梅的情谊,所以他今儿个出现必然是有事。   “你找我什么事?有事快说,”云染没好气的开口,唐子骞一甩长发,说不出的豪爽,望了樱桃和荔枝一眼,意思很明显,他有事想和云染单独说。   云染也不怕他使诈,这家伙还没有蠢到跑到云王府来杀人,先前他是想教训她吧。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樱桃却有些担心:“郡主,他?”   樱桃说到这个抬眸瞄向唐子骞,这个男人长得倒是不错,尤其是那一身的洒脱不羁,尊贵傲然,一看就是个好出身,只是他为什么要杀郡主啊。   荔枝已经伸手拽了樱桃下去。   云染望向唐子骞:“好了,有话快说吧,我可没有闲功夫陪你磨。”   唐子骞抬眸望向云染,发觉云染和记忆中似乎有些不一样,不由得眼睛眯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最后恍然的指着云染:“我说你怎么有些不同呢,原来是变丑了,这下可怎么好?原来虽然风评不好,可好歹还是个美人,怎么去了一趟淮南郡,人倒是变丑了,不是说淮南的山水很养人吗?”   云染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唐子骞的话有所恼羞成怒,只是凉凉的望着他。   唐子骞倒是奇怪了,若是换成以往的云染,肯定要恼火大怒的,现在这人是怎么回事?   对了,虽然人变丑了,可是眼神却亮得耀眼,周身的气度似乎和从前也不一样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她风评不好,人又变丑了,现在又被燕祁退婚了,这样的女人,他可不要娶啊,若是他娶了云染,以后就会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料,人家定然会说别人不要的轮到他的头上了,他这一辈子还抬得起头来吗?   唐子骞急急的开口:“云染,我是不会娶你的。”   云染一脸的惊讶,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唐子骞这是脑抽了吗?莫名其妙的跑了过来,来这么一句,他不会娶她的,她什么时候说过嫁他了。   “唐子骞,你脑子没毛病吧,你莫名其妙的出现想教训我一顿,然后又来这么一句,什么叫你不会娶我,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嫁你啊。”   唐子骞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染,黑色的瞳眸清透好似潋滟的明珠,光泽莹润,看着这样的眼神,轻易可看出这个人虽然肆狂骄傲,但是骨子里却是个正直仁义的,不过云染对他无感,抬眸与他对视,不过仅仅一会儿的功夫,脖子便有些酸,退后一步与他对视。   唐子骞清明的声音响起来:“你们云王府明日是不是要为你举办一场赏花宴?”   云染点头,这是父王的意思,他们爱办就办吧,她没什么意见,何况她要查明皇帝和定王这两个人品性如何,自然要融进人群中,好打探这些消息,难不成一个人躲在这里便能查探清楚。   “哼,什么赏花宴啊,根本就是变相的相亲宴,我母亲可是说了,让我做好准备,若是你有意嫁进我们唐府,便让我娶你,这种事我可不干,你本来就风评不好,现在还变丑了,又被退婚了,我怎么能娶你。”   唐子骞恼怒的说道,盯着云染,好似云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凶徒似的。   云染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恼怒,不过最后怒极而笑,既然这唐子骞生怕她要嫁他,她倒要吓吓他了,谁让他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说这么一堆的废话。   云染脸上满是明媚的笑意,眼神温煦好似和风,眯眼打量着唐子骞。   “唐子骞,本来我没想过嫁给你,可是现在我看你,挺不错的,护国将军府门楣很高。你人长得不错,又是当朝的国舅爷,现在我被退亲了,不如就嫁给你吧。”   云染话一落,唐子骞的脸上瞬间失了血,风中凌乱了。   他本来是过来警告这女魔头,别妄想着要嫁给他,谁知道竟然误打正着了,让这女魔头动了想嫁他的心了。   “不行,云染,你若是胆敢嫁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你敢杀我吗?别忘了我是先帝亲封的一品长平郡主,就算你是当朝国舅爷,你若是杀我,别说我父王不承认,就算当今的皇上想包庇你,只怕也没可能,你不但要倒霉,恐怕还要连累整个护国将军府的人。”   云染咄咄逼人的说道,唐子骞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眼神满是阴骜,咬牙望着云染。   “你若是嫁我,我不会杀你,但你别想我会宠你,我会娶很多的小妾进府,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难道这样你也要嫁?”   他就不相信,他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云染还想嫁他。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孤独终老。   不过唐子骞显然低估了云染,云染笑意盈盈的说道:“我不在乎,反正我被燕祁退婚了,嫁谁也落不得好,不如嫁你,至于你说娶很多小妾进府,我是正妻,又是一品郡主,若是看那些小妾不顺眼,大可以收拾了,对了,我若是不好过,小妾一个都别想好过。”    ☆、第020章 赏花宴   云染的话吓到了唐子骞,唐子骞只觉得头顶上乌云滚滚,未来前途一片惨淡,他的人生从此后将昏暗无边,再没有出头之日了,此刻的他,再没有了先前闯进来的羁傲不训,狂妄高贵,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云染,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和你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你可不带这样害我的。”   云染看他一脸愁苦,痛苦不堪的样子,不由得无语外加好笑,娶她有这么可怕吗,瞧这人吓成这样了。   “其实让我不嫁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云染的话一起,唐子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嗖的一声闪了过来,凑到了云染的身边,脸上堆满谄媚的笑,这一刻的唐大公子哪里还有先前洒脱不羁,分明就是一个狗腿子。   “云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绝对不会含糊的,只求你别嫁我。”   云染伸出手拍拍他的肩,一脸怜悯的笑:“可怜的娃纸,吓成这样了,我就这么可怕吗?我是老虎啊还是狮子。”   唐子骞豪壮的接了一句:“老虎狮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娶你进门。”   云染忍不住啪的一声拍下去:“你是想让我嫁你是不是?”   “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说了,”唐子骞告饶,真想抽自已的大嘴巴,今儿个他就是脑抽了,好好的跑过来找她做什么,本来她还没想嫁他呢,他倒好,送上门让她注意到他了,这会子还嘴贱干什么,难道非要她嫁给他才甘心吗?   “这样吧,以后若是我有什么事让你去做,你必须帮我去做,若是不帮我做,我就嫁给你,荼毒你。”   “别,我做,我一定做。”   相较于云染嫁给他,唐大公子更倾向于为她做事,好歹挽救了自已的一生,他光明的人生啊,不想栽在这魔女的手里啊。   “好,乖啊,那你回去吧,”云染挥了挥手,说实在的,本来她心情还不太好呢,现在被唐大公子一愉悦,身轻气爽,说不出的舒畅。   唐子骞临离去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云染:“云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明日赏花宴,千万不要说嫁我啊。”   “还不快走,再不走我就改变主意了。”   云染话一起,嗖的一声响,唐大公子的身影不见了,四周总算安静了下来,一会儿的功夫,云染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远处靠在树梢上的龙二,眨着眼睛困惑的想着,郡主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那唐子骞不想娶她,她不是该生气发火吗?龙二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于,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啊,你猜也猜不明白。   樱桃和荔枝二人走了过来,一看自家郡主开心的样子,不由得挑高了眉。   “郡主,先前那公子是谁啊?”樱桃四下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那英俊潇洒的男子,显然的走了,不过那人怎么在云王府里来去自如啊。   云染浅笑着开口:“唐大将军的嫡长子唐子骞,就住在我家隔壁的府邸里。”   原来如此,两个丫鬟总算明白那家伙怎么会在云王府里来去自如了。   不过那家伙和郡主说了什么,郡主这么高兴啊。   “郡主,你好像很高兴。”   樱桃快人快语的道,云染倒也没有怪她越规,挑高了眉,肆意飞扬的说道:“平白的得了一个外快,我能不高兴吗?走,回去吧。”   晚上,龙一带回来一迭资料,云染用了晚饭后便在灯下看这些资料。   新皇楚逸祺,先帝时期的五皇子,被先帝封为信王,娶护国将军府的嫡长女为信王妃,一直以温和谦让,进退得当的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皇子争储之时,这位五皇子是最安静的人,朝堂上的人都以为五皇子没有当皇帝的心思而忽略了他,谁知道却在皇储之争最关键的时候,他以黑马的势态横冲直撞的闯进了众人的视线,不但有护国将军府唐家的支撑,还有靖川候府的人支持着,唐家和梅家的手中各有二十万的兵权,是大宣举重轻重的重臣,信王更是掌管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控制了整个京城的防线,所以最后一战,信王一举拿下了皇帝的宝座,成了大宣国的新帝。   这位新帝登基以后,赐封自已的亲弟弟楚逸霖为定王,封另一位兄弟为逍遥王,其余的兄弟都在皇储之争中被杀掉了。   新帝继位后,重用朝中的大臣,亲信民众,不但如此,这位新帝还下旨为先皇守孝三年,三年不迎娶任何女人进后宫,眼下他的后宫中只有一昭仪两嫔,还是信王时期便跟了他的女人,此举为他赢来了无数的好评,眼下他是大宣人人敬奉的新帝。   云染看了有关于这位新帝的资料,不由得挑高了眉,不管如何,这个皇帝倒是个人才。   她的眸光又落到了另一份资料上,定王楚逸霖,皇帝的亲弟弟,在皇储之争中,全心全意的帮衬着自已的兄长,助他一臂之力使他上位成为大宣国的皇帝,定王年过二十四还没有纳正妃,府里也只有两位小妾,这位定王爷不但洁身自好,还手握大权,掌管着京城内维持治安的京卫军。   云染看到定王的资料,有些少,这个人倒有些神秘,还有按照道理他也具备着皇储之争的能力,可为什么没有争位当皇帝呢,却助自已的兄长一劈之力,或者说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争不过自已的兄长,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的帮助自已的兄长,看来这位定王也是个人物。   云染看完了资料,夜深了,便收拾了一下睡觉了,临睡前想到明天的赏花宴,便有些头疼,她没想到这赏花宴竟然是变相的相亲宴,父王也真的,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嫁出去,想到之前唐子骞听到她说要嫁给他,整张脸都吓黑了,云染不由得无语。   赏花宴。   设在云王府的花芜轩,这座院子其实就是一个暖房,地下筑了一个内室专门烧炭,用来给花芜轩里的花草供暖,所以虽是冬日,花芜轩里的花草开得依旧鲜艳,院子里的温度也是暖洋洋的,好像春天。   东半边用来招待男宾,西半边用来招待女宾,中间用屏风遮挡了一下,大宣国对于男女大防并不是特别的严厉,男女共处并不是什么大事。   赏花宴的宴席是中午,客人早早的便到了。      . ☆、第021章 怒骂   云王府在梁城权贵们心中,十分的显赫,所以今日的客人很多,再加上这样的场合,多的是青年才俊,各家的夫人都揩着自家的小姐儿粉墨登场了,倒是正主儿一直没出现。   云染一直睡到日上三更,樱桃催了两回,才慢吞吞的起来,天色已经不早了,收拾了一番,又吃了点东西,徐徐的出了茹香院,往花芜轩走来。   樱桃在后面不时小声的嘀咕:“郡主应该选那件紫色的烟罗绮云裙,那紫色最适合郡主了,又高贵又大气,别提多漂亮了,要是郡主再把脸上那些斑斑点点的东西去掉,肯定会艳惊四座的。”   樱桃瞄着前面的身影,着一袭淡青的缎织掐花对襟的短袄,下面一件普通的白褶裙,衣着十分的简单,头上也就戴了一枚雕刻极考究但式样简单的白玉流苏簪,摇摇曳曳的十分清新雅致,整个人像白玉兰一般的清雅。   但是樱桃还是觉得不够惊艳,若是郡主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只怕今儿个要惊艳整个宴席,让那个什么燕郡王看看,他不娶自家的郡主是多大的损失。   可惜郡主不理会她,依旧穿着很随便,就这么出来了。   主仆三个人刚走到拐弯的长廊处,忽地从长廊之后转出一人来,樱桃和荔枝飞快的挡在自家的郡主前面。   “什么人?”   樱桃娇喝一声,前面的人懒洋洋的歪靠在一根廊柱边,慢吞吞的转过身望过来。   这一抬首惊艳了长廊中的几个女子,这冒出来的家伙长相十分的出众,身形高挑细长,着一袭松花绿的锦袍,腰束掐丝云纹带,垂蝴蝶鸾绦,吊着一枚白玉,整个人说不出的邪魅,那张精致立体的五官上,一双细长的桃花眸弯弯,未酒微醺,说不出的醉人。   他的嘴角是顽劣的笑意,眉眼妖孽,望着对面的云染。   云染先是惊艳了一下,待到把这家伙和记忆中的某一个人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可就没有了先前的惊艳,挑眉淡淡的开口:“原来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啊,难道是最近又皮痒了?”   没想到小时候的小霸王,现在竟然长成了妖孽美男,还有一双水波轻漾似的桃花眸,单是这一双醉人的桃花眸,便要迷昏多少女子,真是祸害。   云染嫌弃的撇了撇嘴,望着靠在廊柱上一副颠倒众生像的秦大世子,不客气的再开口:“说吧,这是有什么事啊?”   若不是有事,秦煜城是不可能出现的,他既这么冒然的出现,说明肯定是有事找她的。   秦煜城唇角的笑意一收,优雅的几大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云染,瞳眸之中拢在幽暗难明的光芒,唇角的笑意如一朵硕大的妖莲,无比的妖艳。   “长平郡主,我是来拯救你的?”   云染看他一副正义凛然的形像,愣住了,随之噗哧一声笑了:“秦煜城,你抽什么风啊,什么叫拯救我?我活得好好的需要你拯救吗?”   秦煜诚一脸同情的开口:“云染,看在小时候我们交情很好的份上,我牺牲自我的帮你一把吧。”   看在小时候交情很好的份上,云染被惊悚了,她记得小时候秦煜城很胖,不但如此,还喜欢欺负弱小的人,所以每次前身看到他欺负人。都狠狠的收拾这小胖子一顿,他们的交情什么时候好起来了。   “谢了,不过我能问一下秦大公子,你要拯救我什么?”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需要人拯救了,云染一脸不耻下问的神情,望着秦煜城。   秦煜城细长的黑眉一挑,桃花眸风情万种的睨着云染,认定了她是在强撑着。   “云染,你被燕王府退婚,今日的赏花宴乃是云王爷为你办的相亲宴,你知道吗?今日的宴席上不会有人娶你的,不说你往日风评不好,就是现在人也没从前漂亮了,又被退婚了,你说谁愿意娶你,谁娶你谁就会会成为梁城的笑料。”   云染总算明白这货为什么出现了,忍不住头疼的轻吟一声,原来又是这个赏花宴惹来的祸,本来她以为今日的赏花宴,只是单纯的宾客相聚,谁知道这些上流社会的人个个都是门儿精,很多家都知道了云王府办这个赏花宴真正的目的,那就是给云染找一门称心的夫婿。   不过秦煜城会这么好心吗?云染挑高了长眉,唇角勾出了似笑非笑,她记得自已和秦煜城可是死敌,他怎么就这么好心了,心思略一转,便有些明了秦煜城的心思了,云染伸出细长如葱的玉手,一脸娇羞的望着秦煜城。   “城城,小城城,你真的愿意娶人家吗?”   秦煜城听了她的话,立马抖簌了一下,樱桃和荔枝二人身上窜起了鸡皮疙瘩,暗处的龙一和龙二两个身子一抖,差点从树上栽下来,心里大声的哀求,郡主啊,你不要玩了,会死人的知道不知道啊。   秦煜城用真诚无比的神情,温情款款的望着云染:“染儿,我自然是愿意娶你的,你知道吗?虽然小时候你骂我死胖子,贪吃鬼,小霸王,但是正因为你的不断刺激,所以我才会认真的学武,努力的改弯自已,所以现在我才会变成这副模样,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百倍的对你好。”   云染差点吐血,原来这妖孽长成这样,还有前身的功劳啊,不过这小子变成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样子,不但不思报答,竟然还想报复她,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小城城,你真是个心怀感恩的人,不是那起子忘恩负义的小人。”   秦煜城有些心虚,不过一会儿便恢复如常了,笑得越发的妖孽。   “染儿,今日的赏花宴,你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想嫁给我,让那燕祁看看,没有他,你还有我。”   “喔,”云染唇角勾出了幽暗的笑,眼神浮起了然,原来秦煜城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想勾引她当众说想嫁给他,结果他一定会当众拒婚,这样一来,只怕从此后梁城内的人更瞧不起她了,先被燕祁退婚,又被秦煜城拒婚,这点子太恶毒了。   云染如此一想,脸色陡的变了,手指用力的点上秦煜城的胸膛,一扫之前的温情款款,狠狠的说道:“秦煜城,原来你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让我当众说嫁你,然后你再拒婚是不是?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毒啊,你还是人吗?你这是打算害死我吗?小时候我是骂你死胖子了,骂你贪吃鬼了,骂你小霸王了,可是有哪一样骂错了,没想到你不思悔改,长大了,竟然更变本加厉了,不思感恩图报,竟然还想着报复我,若不是我骂你,我打你,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有武功,又俊帅的样子吗,你真是妄为男子,今天我又骂你了,你就是一坨狗屎,又臭又骚,从此后别说认识我,我看见你就烦,给我滚。” ☆、第022章 警 告   云染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一步步的把秦煜城逼到了廊柱最角落里,他俊魅的面容上节节的龟裂,最后惨白一片,一双微醺醉人的眼眸中拢着难以置信,就那么望着云染,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云染骂累了,取了帕子擦汗,看秦煜城没说话也没有走,不由得恼火的说道:“还不走,打算让我继续骂吗?”   秦煜城身形一动,直觉的闪身便走,不过身形滑出去十步远,蓦地反应过来,今儿个他是来报复云染的,小时候他可没少吃她的亏,本想好好的教训她一顿的,到头来挨教训的好像是他吧。   想想她的毒舌,秦煜城一阵后怕,没敢再停留下来。   不过云染骂人栩栩如辉的形像可是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了。   长廊中,樱桃和荔枝两个人飞快的靠过来,一脸笑的恭奉云染:“郡主,你好厉害啊。”   “是啊,秦公子的脸全变了,”荔枝想到秦煜城变色的脸便觉得大快人心,活该,谁让他想算计郡主的,郡主岂是他算计得了的。   暗处的龙一和龙二两个人,眼露祟拜的光芒,火热的盯着云染,他们真是太祟拜郡主了,光是一张舌头便可以打败别人了,还用武功干什么,智慧啊智慧,。   龙二低喃:“从此后,我将彻头彻脑的祟拜我家的郡主。”   “是的,我要学习如何用舌头打败别人,而不是武功,那是另外一种境界,”龙一认真的点头,神情神圣无比。   云染并不知道自已的一番唇枪舌战竟然折服了两个手下,她尤自恼恨的说道:“这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还想算计我,做梦吧。”   “郡主,宴席差不多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荔枝提醒云染,她的话刚落,长廊那边有两个小丫鬟走了过来,两个人都是云王妃身边的二等丫鬟,一个名唤馨儿,一个名唤瑶儿,两个小丫头长得眉清目秀。   “奴婢见过郡主,王妃让奴婢们请郡主过去,宴席很快就要开始了。”   云染点了一下头,领着几个人一路往花芜院而去,虽然她刚回来,但是脑海里有花芜轩的印像,所以并不陌生。   花芜轩,花团锦簇,一片热闹,云染到的时候,很多人正说得开心,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聚在一起,女人在一起无非是说男人,说衣服,说首饰,说化妆。   不过云染一到,不少人停住了说话声,个个都盯着她,对于这个大宣京都的热门人物,个个都很稀奇,尤其是先前还传出她毒打自已嬷嬷的事情,可是事后证实,这只不过是流言罢了,所以这云王府内里的水也是挺深的。   云王妃极力压住心头的恨意,领着两个仆妇走过来,满脸慈爱的笑容:“染儿,你起来了,睡得还好吗?”   一句简单的询问,却很好的黑了云染一把,在场的人个个都听出了门道,眼神闪过不屑,长平郡主果然还是和从前一般的随心所欲,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能睡到这种时候,真是懒啊。   云染眼神幽暗,唇角勾出温柔的笑意:“王妃怎么知道我睡到现在,我早起了,就是怕吵,所以这会子才过来。”   云染一句话反击了云王妃,尤其是她嘴里唤的可不是母妃,是王妃。   四周不少人听出了门道,有些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看来云王府内有好事发生喔,。   云王妃眼神一闪而过的幽寒,脸色微暗,努力的维持着脸上温柔的笑意:“你来就好了,先四处逛逛,待会儿宴席便开始了,我去安排一下。”   云染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抬眸打量今儿个前来赴宴的人,这一看倒都是熟悉的面孔,京城权贵之家来了一多半,基本上该出现的都出现了,大长公主府的人,锦亲王府的人,秦国公府的人,还有靖川候府的人,护国将军府的人,等等。一眼望去眼花缭乱。   不过并没有人过来和她说话,倒是个个稀奇的打量着,小声的嘀咕着。   “你们看,长平郡主被退婚了,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啊?”   “强作镇定呗,一个女子被退婚了,能不伤心吗?”   云染眼神深暗了,听着这些议论,便想起罪魁祸首燕祁,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燕祁的庐山真面目呢,看来要找个时间会会这位燕郡王了,看他一道圣旨便把她陷于这种境地,她若不收拾他,自已心里这道坎都过不去。   云染领着身后樱桃荔枝两个离得这些热闹的宾客远一些,别人不喜欢和她说话,她也不喜欢用热脸贴冷屁股。   不过她们刚走了三步,身后有一道清悦的嗓音响起来:“长平郡主。”   云染停住脚步回身,看到身后走来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皮肤白晰的女子,穿着一袭镂金百蝶穿花的薄锦袄,下着散花绿叶裙,头上挽着惊鸿归云髻,插着点翠蝴蝶钗,一对小蝶儿在头上轻颤颤的晃动着,似欲展翅高飞,阳光之下,这女子说不出的艳丽,不过眼底却暗布着阴霾之气,显示这女人虽然长相艳丽,可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子。   这人不是别人,却是大长公主府的明慧郡主,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从小便十分的溺爱,这女人从前没有与前身少争斗过。   不过倒一直相安无事,但彼此却是看不顺眼的,今儿个她这么唤住她,却又是为一般。   云染挑高眉淡淡的开口:“明慧郡主唤本郡主有什么事?”   明慧郡主凤珺瑶走过来,望着云染笑意浅浅的开口:“听说你被燕郡王退婚了?”   四周本来在小声说话的人,有人耳尖的听到了明慧郡主所的话,不由得停住了说话声,个个望向这边等着看好戏。   这两个人一向犯冲,从以前便是这般,现在明慧郡主更是直截了当的说出燕郡王退婚的事情,长平郡主一定会大发雷霆之火的,两个人肯定要打起来。   云染唇角勾出笑意,和煦的开口:“明慧郡主这是来嘲笑我的吗?”   凤珺瑶看云染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得诧异,一般人遇到这种时候,定然要愤怒发火的,再不济也要委屈的哭了,可是这长平郡主竟然与别人不一样,既没有发火也没有哭泣,这是什么意思,而且她发现这女人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虽然人变丑了,可是周身充满了智慧,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凤珺瑶想不明白,也懒得想,她只是警告云染。   “长平郡主,我可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来只是警告你,燕郡王既然退婚了,就与你没什么关系了,以后你不准再缠着他,不准再宵想他,知道吗?”      . ☆、第023章 残害郡主   云染错愕,她以为这位明慧郡主是过来嘲笑她的,没想到却是警告她的。   看明慧郡主的神容,分明是喜欢这位燕郡王的,所以才会来警告她,这真是太好笑了,她是有多贱啊,一个退了她婚的男人,她还会嫁给他吗?   “如果是这个,明慧郡主大可放心,我还没有贱到非要嫁给退了自已婚的男人。”   云染话一落,明慧郡主唇角勾出得意的笑,她先前已经得到消息,长平郡主还没有见过燕祁,若是她见过燕祁,只怕便不会说得这般干脆俐落了,因为没有人会不爱燕祁,但既然这女人说出这种话了,她就要拿捏住她的话。   “记住你今儿个说的话,若是让我发现你缠着燕祁,我定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不缠着燕祁,我以后不会为难你,。”   明慧郡主说完看也不看云染,转身径直领着小丫鬟离开了。   云染则无谓的耸了一下肩,这个燕祁可真是害人不浅啊,不但退了她的婚,还害得明慧郡主为他痴狂,这男人根本就是个祸害啊。   四周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不少人猜测着云染刚才所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她不想嫁给燕郡王,这怎么可能,这京都谁不想嫁给燕郡王啊,还真从来没有过一个女人这么干脆的说不想嫁给燕郡王。   不对,应该说这长平郡主有自知之明,人长得不出色,又风评不好,现在又被燕郡王退了婚,自然不敢再有非份之想。   云染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只觉得心情压抑,领着樱桃和荔枝两个人出了前面的正院,往后面的院子一路行来。   后院的人没有前院的人多,都是一些闲逛的夫人和小姐,看到云染出现,这些人皆客气的点头打招呼,。   云染也尽可能客气的招呼,这倒使得别人惊讶无比,小声的议论着,长平郡主此番回京,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没有从前的暴戾冲动,也没有了从前的莽撞,看上去温和可亲,令人乐意亲近。   云染没理会别人的议论,一路往偏僻的路径行来,身后的樱桃忍不住小声的嘀咕:“郡主,明慧郡主真是太欺负人了。”   云染没说话,眼神幽暗暗的,可恼的不是明慧郡主,是燕郡王。   樱桃还在恼火:“她凭什么跑来警告我们家郡主啊,我们家郡主什么时候缠着燕郡王了,敢退郡主的婚,郡主才不稀憾呢。”   一侧的荔枝看樱桃越说越没边了,忍不住伸手拽她:“你少说两句吧。”   没看到郡主心烦吗,她还一个劲的说,不是更给郡主添阻吗。   “你拽我做什么,我又没有说错,”樱桃不满的瞪向荔枝,荔枝也瞪着她,两个人跟对斗鸡眼似的/   正在这时,后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过来了,两个人总算收回了视线,一起望向后面,看到四小姐云挽雪带着两个小丫鬟一路走了过来,云挽雪看到云染,笑得无比的灿烂:“大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   云染淡淡的开口:“四妹妹找我吗?”   “是啊,我想陪大姐姐说说话,”云挽雪一脸温柔的笑,却不知这笑落在别人眼里有点假,无事献殷型勤,非奸即盗,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坏坯子,所以她绝对是没有按好心。不过云染倒想看看她想搞什么把戏,假装不知道,笑着说道:“好啊,我正愁没人陪我说话呢,既然四妹妹愿意陪我,那我们就说说话吧。”   云挽雪一听,心里冷怒,贱人,你害了江妈妈,我定要替江妈妈报仇。待会儿有你好瞧的,她心里想着,脸上笑得像花开了一般,伸手拉着云染,一路往花芜轩最后面偏僻的地方行来。   “大姐姐,你别在意她们所说的话了,她们就是一群碎嘴的,平时没事就喜欢说长道短的,一个个都是长舌妇罢了。”   云染点头,眸光微闪,看云挽雪一路拉她到花芜轩后面的一座碧湖边,花芜院的后院建了一座碧湖,湖心盖了一座亭子,湖水中栽种了很多的莲花,若是夏日,在湖中赏荷,当真是别有一番意境,不过现在是冬日,湖中并没有莲花,只有明彻的湖水,在轻风中潋滟轻荡。   云挽雪和云染二人已走到湖边,两个人在湖边站定,几个小丫头也远远的跟着,樱桃和荔枝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这四小姐摆明了要害郡主,她们如何不看着点呢。   云挽雪眸光闪动,唇角是得意的笑,云染,今儿个我就要让你声败名裂,就算父王为你举办赏花宴又怎么样,若是你残害亲妹妹的名声传出去,看谁家还要娶你。   云挽雪手一用力拉云染的手往自已的胸前靠去,她一动,云染已明白这女人的用意了,原来是想借她的手推她落湖,让她得一个残害亲妹妹的名声,云挽雪,看来你是真的嫌自已活得太自在了。   云染眸光一抹诡谲的笑,既然云挽雪想这么干,她何不借她的手来挽回自已的名声呢,云染手臂一压,云挽雪根本拉不动她的手臂,即便她没有内力,练过武也比常人有力量。   云挽雪没有拉动云染的手,倒是她的手被云染给死死的抓住了,云染身子一滑,直接滑进了身后的碧湖。   樱桃和荔枝二人飞奔了过来,荔枝尖叫声响起来:“四小姐,你为什么要推我们家郡主入湖啊?”   不远处有几个小姐奔了过来,然后更多人惊动奔了过来。   此时湖边的云挽雪直接惊呆了,她是想借云染的手自已落湖的,怎么最后成了云染落湖了,还成了她推云染落湖的。   云染是一品郡主,她残害郡主这罪名可就大了。   云挽雪直接的反应不过来,湖中沉浮的云染手忙脚乱的扑腾着,不时的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此时很多人已经奔到了湖边,个个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望着云挽雪,云挽雪只觉得手脚冰冷,动弹不得。   荔枝已经二话不说的跳进湖水之中了,她知道郡主会游水,之所以这样,定然是为了演戏,既如此,她如何不装得逼真一些呢。   岸上樱桃更是夸张的尖叫,指着云挽雪:“四小姐,你为什么推我们家郡主下湖啊,你太心狠手辣了,这梁城的人还说我们家郡主心狠,事实上真正心狠手辣的那个人是你才是啊。”   云挽雪摇头:“不,我没有,我没有。”   岸边的人越来越多,连男宾那边都惊动了,很多人赶了过来。   荔枝虽然会游泳,可也假装不会游泳的扑腾着,一时间岸上不少人惊慌失措的叫起来:“快救她们啊。”   云染沉沉浮浮间竟然到了岸边,伸出手飞快的抓住了最边上云挽雪的脚,手中一枚银芒飞快的刺进了云挽雪的脚,云挽雪脚一疼,下意识的抬起脚,云染扑了个空,身子再次往后坠去,外人的眼里,这四小姐是赤一祼一祼的把人再次的踢了下去啊。   各种指责声响起来:“四小姐太过份了,竟然直接的把人踢下去了。”   “是啊,心肠真是歹毒啊,郡主可是郡主啊,她不但残害郡主,还把人再次的踢下水中去了。”    ☆、第024章 燕祁,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云挽雪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一只脚疼得抽筋,她忍不住活动了一下,岸边先前被云染给打湿了,此时她一动,直接的滑进了湖水之中去。   “啊,救命啊。”   云挽雪吓得尖叫,身子在湖水之中扑腾着,呛了几口水下肚。   湖水之中,一道身影快速如鱼的游到她的身下,伸出手便把她拽进了湖底,使命的把她压在湖水里,四面八方的水灌进她的嘴里鼻里,她只觉得生不如死。   不。以后她再也不要做这种蠢事了,再也不要了。   水下的黑影一会儿把她送出水面,一会儿把她给拽进了湖水之中,外人眼里,云挽雪却是在湖中挣扎的,事实上只不过是云染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岸边有不少男人赶了过来。几道身影跳下了水,朝湖中游了过来。   云染眼看着有人过来了,赶紧的松开了手,身子一动。如鱼一般的游走了,往另一侧游了过去。   这边,有人已经找到了云挽雪。又有人找到了荔枝,把两个人救了上去。   很多人依旧盯着湖心,不时的叫起来:“郡主呢。”   “长平郡主呢。”   “只怕她凶多吉少了,”有人惋惜着。   众人正在这边遗憾,云染却是从湖岸的另一侧伸出了双手,抓住了湖岸一处凸石,她湿漉漉的脑袋也冒了出来,发出小猫似的叫声:“救命啊。”   有人耳尖的听到了这求救声,不由得飞快的望过来,有人惊呼:“快,长平郡主在哪边,快去救她。”   一人当先奔了过来,正是云染的父亲,云王府的云王爷。   云染扒在湖岸边,阳光倾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暖和了一些,虽然她是想借着云挽雪的手挽回自已的名声,并狠狠的教训云挽雪,可是这冬日的湖水很冷,幸好她练过武,还好一些,可还是冻得簌簌发抖。   忽地头顶一抹阴影挡住了温暖的日光,使人十分的不喜,云染抬眸望去,率先看到的是一双黑色描金纹的牛皮靴,一抹月牙白绣白玉兰的袍角,大片莹白的光华从眼前滑过,白玉兰好似活了一般,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再往上是银线绣蟒镶白玉的腰带,挺挺的腰身,好似傲挺的松柏,威然如山,云染的眼神慢慢的往上移,一缕金光从半空洒下来,有些刺眼,她不由得眯眼打量那融在金光之中的如玉面容,当真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世间最美的画师也画不出这样一双完美的容颜,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五官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精致,让人望一眼,只觉满眼皆是人间绝色,最美不过眼前的风景了,那人周身温润如玉的神彩,好似静立水中的一朵白色莲花,令人移不开视线。   云染先是觉得惊艳,随后觉得眼熟,眼晴微眯,慢慢的想起这个立于岸边好似最美风景的男子是何人了。   这家伙不就是她在凤台县救过的那个男人吗?没想到她们又见面,云染唇角勾笑,下意识的想打个招呼,随之想到一件事,现在的她可不是凤台县那个救了他的人,那时候她可是戴了面具的,现在的她他根本不认识,所以还是不要打招呼了,何况此刻他丰神如玉潋潋光华,而她狼狈不堪,凄惨不已。   不远处云紫啸领着数人奔了过来,除了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些人,众人眼看着要奔到东湖岸了,忽地看到湖岸边转出一人来,一阵风吹过,东湖岸边栽种的几株梅树上稀稀落落的梅花,扬扬洒洒的飘落下来,花雨之中那人墨发轻舞,袍袂翩飞,大朵的白玉兰旋旎而动,仿似活了一般。   一个人便是一道巧夺天工的画作,一个人便是一道美景,他身后开得正艳的花草,潋滟明彻的湖水,都显得无关紧要了,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天地间最美的风景也不过是一个人便成了世间风雅绝色,看多久都不会累,怎么看都觉得很美。   “哇,燕郡王,是燕郡王啊。”   “没想到燕郡王竟然来云王府了,真的是他啊,”   湖岸边不少人惊呼出声,其中有人激动的尖叫起来,指指点点的。   东湖岸边的云染一瞬间有些懵,甚至于恼火袭上心头,燕郡王,在哪在哪?她抬首四处寻找,然后看到奔过来的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她飞快的抬头望向自已的正面,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一些反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岸边这个自已救了的家伙,他是燕郡王,燕祁,他竟然是燕祁,云染胸中一窒,差点吐出一口血来,随之在心里大骂。燕祁,你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小人,姐不收拾你就不姓云。   她念头一落,五指迅速的朝岸边男人月牙白的袍摆抓去,姐杀不死你先恶心死你,你不是有洁癖吗,姐倒要看看你如何洁。   一抓便抓住了燕祁月牙白的袍摆,随之柔弱的哀求声响起来:“燕郡王,救救我,救救我。”   这个男人有洁癖,他定会有抵触,她就让所有人看看这家伙伪善的嘴脸。   湖岸边玉华般温雅的男人,眉轻蹙,眼眸落在那只拽紧自已袍摆的手上,眼神一瞬间幽冷,想也没想一道银芒闪过,大片的袍摆被他给割掉了,云染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袍角,湖岸边响起不少的惊叫声,云染因为这道冲力,身子陡的往下一滑,心里无比地鄙视岸边的男人,人家割袍决义,他倒好,割袍是为了洁癖,不过他以为她会就这么放过他吗?   云染唇角一抹古怪的笑,身子一倾再次的靠近岸边一些,一只手迅疾如风的伸了过去,这一次的目标是燕祁的腿,死死的抱住,随之还拼命的哀求。   “我没力气了,拉我上去吧,”   燕祁浓黑如泼墨似的眉紧蹙起来,狠狠的瞪着抱住自已的女子,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直接的抱住他的腿,大宣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不喜欢有女子随便靠近他,若是有人企图靠近他,轻者断手,重者丧命,所以一般没人靠近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胆敢抱他,燕祁眼神一片幽暗,如千年的古井一般深邃黑暗,他陡的一运力,劲气篷开,云染的身子被劲气给掀飞了出去,直往身后的湖中坠去,飘然如一朵坠落的花瓣,身后已经赶了过来的云紫啸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大吼起来。   “燕祁,你竟然胆敢这么做。”   燕祁没理会云紫啸,眸光落到往湖中坠去的女子身上,他没有忽略这女人唇角边一抹诡谲的笑意,待听到云紫啸的喝声,他便明白这女人先前拽他的衣角,抱他的腿是故意的,她的目的就是让别人唾弃他,鄙视他竟然见死不救,不过她以为他会在乎吗?燕祁唇角隐有冷讽的笑意,不过既然她要玩,他不陪她似乎说不过去。      . ☆、第025章 护花使者   燕祁念头一落,袖中的玉索疾飞了出去,凌空拦截住了云染,免了云染落湖之苦,此时的云染一身的虚弱,差点没有昏死过去,身子簌簌发抖,看来今儿个她玩大了,本来想借云挽雪的手为自已恢复些名声,再把云挽雪按在湖水里好好的喝喝水,没想到会遇到燕祁,这大冷的天,真能要人命。   燕祁的玉索拦腰定住了云染,免了她再次坠湖,四周响起了欢呼声,个个替燕祁欢呼起来,早忘了受苦受难的云染了。   云染听着岸边的欢呼声,忍不住翻白眼,她的目的是想害这个男人啊,怎么现在事态的发展完全大出意料啊,这些疯子完全不关注燕祁先前对她的所为,竟然只顾着欢呼,看来任何时代都会有疯狂的追星族啊。云染正想得入神,玉索一松,她整个人直接的坠落进湖水之中。呜,好冷啊。   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又被玉索给拽了上来,此时的她只觉得冰火两重天,周身寒颤不断,偏偏燕祁不放过她,刚出水不到两秒钟,又把她给抛进了湖水中,这样一上一下的两三个来回,云染终于知道了,这家伙根本是在玩她啊,或者说他识破了她先前的诡计,此刻在教训她。   燕祁,你个黑心肝的东西,云染头晕晕的骂,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四周的人也看出了燕祁的意思,个个静默的看着这一切,云紫啸已经回过神来,本来他看到燕祁出手救女儿,还庆幸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根本是目中无人的欺负他的女儿啊,可恶的东西。   “燕祁,你竟然胆敢欺负我女儿,”云紫啸手指一凝,一道劲气直击向燕祁,燕祁玉索一抖,拉回了云染,云染稳稳的落在了岸边,四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燕祁清悦如筝的声音响起:“云王爷还是看看郡主是否有事?”   云紫啸一听,生生的收回了自已的手,飞快的奔到云染的身边,一把扶住云染。   “染儿。”   云染脸色苍白,牙齿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云紫啸伸手运力替她御寒,很快她好受一些了,抬眸便看到头顶上,燕祁恶魔一般温润的笑容,那笑晃花了她的眼,她直接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不是被冻昏的,她是被气昏的,这一局她和燕祁的交手,她惨败。   湖岸边,云紫啸顾不得收拾燕祁,伸手抱了云染,直奔王府的茹香院而去,湖岸边的宾客,不时的议论着刚才的事情,女子全都望着不远处一抹如玉似画的身影,痴痴的贪看着,只到一道高挑艳丽的身影走了过去,众人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视线。   那高挑艳丽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长公主府的明慧郡主,这三年来,明慧郡主一直追着燕祁跑,明眼的人都看出了明慧郡主对燕郡王的誓在必得,如若谁对燕郡王有非份之想,让明慧郡主知道了,那么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明慧郡主不但深得大长公主的喜爱,还很得皇帝的眼,虽是郡主,所得的恩宠,却不比宫中的公主少一点。   所以这梁城内外,谁也不敢招惹她。   “燕祁,你没事吧?”   明慧郡主凤珺瑶一双瞳眸闪着倾慕的光芒,痴看着身侧不远的如玉男子,怎么也看不够,他就像一道美好的画卷一般,哪怕是一蹙眉,一颔首,都让人心动。   燕祁挑了一下眉望向明慧郡主,说实在的他对这女人无感,不但无感还厌烦,真不知道这女人哪里来的耐心,三年的时间还不知道退却,偏她能做到不触犯他的任何底线,所以他才会当没看到,反正又影响不了他,燕祁眸色冷淡,周身上下写满了疏离二字,可惜明慧郡主就像没看到一样,她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燕郡王定然会看到她的爱慕之心的,早晚有一天会接受她的而娶她进燕王府的。   明慧郡主想到这个心如小鹿乱跳,脸颊红艳艳的,垂首摆弄着衣角。   却浑然不知道身侧的男子早悄无声息的走远了。   燕祁身后的两个手下,逐日和破月二人,望着身后那一脸娇羞摆弄着衣角,十足小女儿娇态的女子,忍不住狠抽嘴角,爷都走了,她含羞个什么劲啊,再说没看到爷一脸的不耐烦吗?   逐日收回视线望向前面玉华般高端的主子:“爷,我们要不要回去。”   先前主子所做的事情,云王爷只怕会恼羞成怒,现在没空理会主子,待到他处理完了长平郡主的事情,只怕要和他们主子秋后算帐,所以他们不如早点走,。   可惜燕祁却浑然不在意,宴席还没有散呢,走什么?难道他怕云紫啸不成。   其实今儿个他本来不打算过来的,但是皇上下了一道口谕,让他前来云王府向云紫啸道声歉,两大王府千万别生嫌。   燕祁眸光深邃而幽暗,他们这位皇上可不是凡人啊,心计十分的深。身后后知后觉的明慧郡主总算发现燕郡王离开了,不由得在后面跺脚:“燕祁,你怎么不等等人家。”   可惜前面袍带轻飘的男子,步伐从容优雅,高华皎洁,好似没听到,一路悠然的离开了。   燕祁刚走出东湖岸边便被人拦住了去路,这拦他去路的不是别人,护国将军府的唐大公子唐子骞和秦国公府的世子爷秦煜城,两个人俊帅的面容上皆是不满,眼神更是百般的不爽,明明同是梁城的美男子,为什么女人都只买燕祁这个混蛋的帐,对于他们却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呢,当然只要没有这混蛋在,他们身上的光芒还是有人发现的,但只要他一出现,他们身上的光芒便被掩盖了,实在太气人了。   燕祁挑起长眉,温雅疏淡的望向对面的两个男人。   “原来是秦世子和唐大人,两位这是?”   唐子骞率先开口,阴沉沉的说道:“燕祁,你太过份了,先前怎么可以那么戏弄长平郡主呢,你明知道郡主掉进了湖中,快要冻死了,不但不救她,竟然还害她,你退了人家的婚,现在又害人家,心肠真是歹毒。”   秦煜城接口:“表面上看温润如玉,实则上是黑心黑肺黑肝,周身上下全是黑,连毛孔都是黑的。”   燕祁神色未变,玉兰般精致的面容,好似上等的美玉一般,莹光润泽,深邃的瞳眸泛着微酥如酒的光芒,唇角是清浅的笑意,声音悦耳暗磁,好似午后弹起的一道琵琶之音。   “原来两位是怜香惜玉来了,那么你们来错地方了,你们应该前去看望长平郡主,说不定她心中一喜,芳心暗许。”   唐子骞脸色一变,火陡的窜起来,声音也阴沉了下来:“燕祁,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唐大人不是想做护花使者吗,自然该前往长平郡主面前表忠心,说不定郡主会因此喜欢上了唐大人,想嫁给唐大人。”      . ☆、第026章 警 告   唐子骞一听这话,整张脸都黑了,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娶云染,虽然先前看她被燕祁欺负,他看不过去,可是让他娶她,他却是不乐意,此时火大不已。   “燕祁,你退了人家的婚,还有脸说这种话?”   一侧的秦煜城眸光微闪,想到了之前被云染骂的事,她火冒三丈的样子一直留在他的脑海里,害得他到现在还忘不了,先前看到云染落湖,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现在听到燕祁的话,更是没来由的火大,秦煜城被自已种种的情绪给吓到了,难道说他喜欢云染,喜欢上那个女土匪了,这怎么可能呢?她那么霸道不讲理,又喜欢欺负他,长得也是一般般,还被退了婚,秦煜城努力的在心里数着云染的缺点,可是心口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   不过没人发现秦煜城的异常,燕祁依旧笑容浅浅的说道:“看来唐大人真喜欢长平郡主,这样吧,为了勉补本郡王退婚给长平郡主带来了伤害,本郡王负责进宫替唐大人向皇上求得一道旨意,让长平郡主嫁给唐大人,相信皇上定会乐见其成的。”   唐家若是娶了长平郡主,云家一脉可就被拉到皇上这条船上了,皇上自然会乐观其成的。   唐子骞的脸色蓦的变了,指着燕祁大叫:“你敢?燕祁,你若是怎么干,我不会放过你的。”   燕祁眸光微动,一脸你也不过如此的样子,气得唐子骞更是跳脚,一侧的秦煜城一直没说话,不过脸色也不比唐子骞好看多少,他是被自已的发现吓到了。   不要啊,他不要喜欢那个女魔头啊,他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欺负他的女霸王啊,早知道之前他不去算计云染了,竟然会因为她一骂而喜欢她,因为她骂人的时候,那双眼睛亮得像宝石,华丽耀眼,面容上的神情生动而灵活,整张脸都活跃了起来,虽然平凡,却绝对吸引人。   唐子骞此时完全没有形像的指着燕祁骂道:“燕祁,你他妈的太不要脸了,你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便想让别人娶她,你就是个小人。”   燕祁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二人身形一动窜了出来,两个人同时出手对付唐子骞,这两人身手十分的厉害,一出手便逼得唐子骞很狼狈,秦煜城赶紧大叫起来:“住手,燕祁,让你的手下住手。”   可惜燕祁面如冠玉般的优雅,浅浅微笑,好像没听到似的,而他的手下也毫不客气的攻击向唐子骞,唐子骞越发的狼狈,连连的后退,肩上还被逐日给袭击到了,疼得直咧嘴。   唐子骞的两名手下从不远处闪了过来,飞奔而进加入了打斗。   一时间这里打斗成一团,不远处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而赶了过来,最先赶到的男子高大俊挺,尊贵霸气,刚毅立体的五官上剑眉如刀削斧刻而成,星目充斥着冷冽的寒潭之气,高挺的鼻子下面是凉薄透着性感的唇,周身上下优雅贵气,举手投足更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他是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冷硬如刀锋的声音响起:“住手,好好的在云王府打什么?”   燕祁优雅的一挥手,不远处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收回手,退到了自家的爷身后。   唐子骞此时有些狼狈,肩上和后背分别受了伤,好在不重,事实上是逐日和破月下手有所保留的原因,唐子骞的身份不同常人,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不会下重手,不过他敢骂他们主子,自然要教训一番。   定王楚逸霖望向燕祁,面色温融,声音温润:“燕祁,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燕祁挑了一下眉,简单的一个动作,却透着极致的风雅,声音更是如珠落玉盘一般的悦耳,不远处偷偷观看的女人一个个的心动不已。   “没什么,只是和唐大人有些小误会罢了。”   楚逸霖眸中若有所思,摆明了不相信,望向唐子骞的时候,唐子骞只是耸了耸肩,他才不会说是因为长平郡主才和燕祁打起来的,若是让这些人知道,还以为他对长平郡主有意思呢。   定王见当事人谁也不愿说,便也懒得理会了,沉稳的开口:“好了,都走吧,宴席差不多该开始了。”   虽然长平郡主落水昏迷了,但是众人既然来了,这宴席就没有不吃了再走的道理,所以众人一路往花芜轩前面而来,身后三三两两的闺阁千金,一脸倾慕的望着前面风华各异的男子,只觉得眼前无限风光骚动,撩动得她们春心荡漾。   茹香院里。   云紫啸度了真气给云染,又命了大夫替云染检查了一遍,直到她醒过来喝了大夫开的汤药才放心,想到燕祁这个混蛋,他便怒火狂炽,这个混蛋真是太过份了,先是退婚,然后又害他的女儿,他定要和他好好的算算这笔帐。   云紫啸让云染安心休息,自已领着人离开了茹香院。   房间里没有了下人,樱桃和荔枝二人扑到床前。   “郡主,你吓死奴婢了,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掉进湖里去啊。”   云染挑了一下眉,无奈的开口:“我本来想借云挽雪的手恢复自已的名声,再乘机把她按在湖里喝喝水的,没想到会碰上那个混蛋。”   一提到燕祁,云染便觉得心中血气搅动,喘息都急促了起来,她自认自已是个好脾气的人,可是遇到燕祁,生生能把人逼成疯子,她和他这笔帐有得算。   云染眼神冷冷,樱桃和荔枝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开口:“郡主,没想到上次我们救的人竟然是燕王府的燕郡王,他竟然还退了郡主的婚事。”   “是啊,今儿个他还害郡主,明明可以救郡主上岸,竟然把郡主在湖中泡了好几回。”   荔枝一惯是个沉稳又内敛的,可今儿个燕郡王所做的,实在是让她恼火。   樱桃心急的开口:“郡主,要不然我们把你救了他,他忘恩负义的事情说出去,让别人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小人。”   云染却不赞同了,提醒的望向樱桃,警告她:“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这其中干系太大了,若是泄露出去,只怕我们小命不保了,不说淮南王府的人找我们算帐,就是燕祁和皇帝只怕也不会放过我们,这其中可牵涉到不少朝政上的事情。”   “奴婢就是太生气了,明明郡主救了他,他竟然还退婚,还害郡主。”   云染淡淡的说道:“他又不知道我就是救他的人,而且我也没有挟恩让他回报的意思,只是生气他所做的事情,直接一道圣旨砸下来,太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了,完全可以采取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件事,还有今儿个我本来想借着他的手,让他背上一些不好的名声,他完全可以不做理会,明明是他有错在先的,可是他倒好,当场报复了我,所以说这个男人心胸气度实在是太小了。”   云染狠狠的说道,樱桃和荔枝二人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樱桃想起一件事:“小姐,你说他会不会认出你还有我们两个来,然后知道你就是当初救他的那个人啊?”   “不会,当时他受伤了,本来就没有多少精力,再加上这个人太傲了,对女人更是漠视得很彻底。何况当时我给你们简单的易了容,和现在完全不是一样的,他不会怀疑到的,至于我,一般易容后没人会发现,不但戴了人皮面具,还改变了嗓音,他怎会知道我就是救他的人呢。不过你们两个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 ☆、第027章 脱衣秀   房间外面,有人奔了进来,赵妈妈领着两名丫鬟走了进来,这两个丫鬟正是云王妃的丫鬟馨儿和瑶儿两个。二婢一出现便福了一下身子:“郡主,不好了,王爷和燕郡王打了起来,谁也拉不开,王妃让奴婢请郡主过去一趟,现在看来只有郡主能阻止王爷了?”   “父王?”云染不由得担心起来,说实在的,她真的当云紫啸是自已的亲人了,除了师傅,云紫啸算一个。   云染挣扎着下地,樱桃和荔枝二人不由得担心:“郡主,你的身子。”   云染咳嗽了一声,摇头:“不碍事的,先前父王给我度了真气,我又喝了汤药,这会子只是有些虚弱,没有大碍。”   两个丫鬟总算不说话了,侍候云染穿戴好衣服,整理妥当了,扶着她出了茹香院。   花芜轩里,此时一片鸡飞狗跳,宴席上的精美菜肴被掀翻在地上,鲜花撒得到处都是,名贵的玉器碎成一瓣瓣的,朱红木的案几化成粉屑,夫人小姐们花容失色,尖叫连连,男人们则是盯着花芜轩半空打斗得正厉害的两个人。   一道赤紫的身影和一道月牙白的身影,不时的交错厮杀,一道道碧华之光划过,花芜轩里的花草片片成雪,全数尽毁。   每一道幽光划过,便引起更多的尖叫声,夫人小姐们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明慧郡主生怕燕祁吃亏,不时的朝着半空娇喝:“云王爷,还不住手,你是想杀燕郡王吗?你要是杀了燕郡王,皇上不会饶过你的。”   她说完见半空打斗的两个人不理会她,又掉头望向身侧不远的定王楚逸霖:“表哥,快阻止他们,让他们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明慧郡主担心燕祁吃亏,云王爷好歹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身手自然十分的厉害,虽然燕祁也很厉害,但是她就是止不住的担心燕祁会受伤啊。   楚逸霖望了望明慧郡主,唇角勾出幽暗难灭的笑意,并没有阻止,依旧津津有味的看着。   燕云两大王府终于闹翻了,而他乐见其成。   不远处有人叫起来:“长平郡主过来了,长平郡主来了。”   明慧郡主一听,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飞快往花芜轩的门前望去,很多人都望向门口。   只见门前一道娇弱的身影出现,脸上神容有些苍白憔悴,脸上隐有焦急,她一出现,也不理会别人,朝半空的云紫啸唤道:“父王,别打了,快住手。”   云紫啸一听女儿的唤声,不由得心疼起女儿来,手下一压,边打边退,往地面上落下来,燕祁也跟着他的身侧落了下来。   他们两个人一落地,云染紧走几步上前,拉着云紫啸,隔开了他和燕祁,上下打量着他:“你没事吧。”   云紫啸看云染全心全意的关心他,心里很暖,又很自豪,同时十分担心染儿的身体。   “染儿,你身子不好,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没事了,”云染淡淡的笑,确定云紫啸没有受重伤,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伤,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花芜轩里,很多人看到这一幕,不禁称赞起云染来,长平郡主真是孝顺啊,明明先前掉进湖里差点淹死了,一听说自个的父王与人打架,便不顾自已身体赶了过来,郡主和过去倒底不一样了,过去郡主只是年幼无知罢了,这一刻不少人心里把云染过去的所做所为,认定了是年幼无知。   人群中的云王妃阮心兰,一张眼睛好似蛇瞳一般盯着那一对父女,他们似乎永远是一体的,而她是外人,这让她愤怒恼火,不,她不甘心,多年来把云染打造成人见人厌,人见人恶的魔女,没想到现在别人竟把她过去的种种行为,归结于她太小,年幼无知,那她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不但如此,她还损失了自已的奶娘,只要一想到这个,云王妃的心中便满是恨意,奶娘可是她的手臂啊,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替她去做的,现在奶娘死了,她等于少了一条手臂一般不方便,而且今儿个女儿因为这个贱人落湖,去掉了半条命。   云染,她不会放过的。   云染的注意力却不在别人身上,而是落到了对面的燕祁身上,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认真打量这个男人,一身月牙白的鸾锦长袍,袍摆绣有大朵的玉兰花,腰束银纹绣蟒镶宝玉的玉带,垂着七彩的鸾蝶,那月牙白映衬得他精致的面容如冠玉一般完美,眉似墨染,眼似澄泉,鼻若松柏,唇若丹珠,周身上下如水一般的高华若端,明明淡漠疏离,偏似琼花温融,让人想亲近一分,却又在三步之外止步,再不敢近前一步,似乎多靠近一分便是亵渎。   当真是完美无暇如一道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不过云染此刻对他可没有一丁点的好感,这男人的美色,至多在初相见的时候,让她惊艳了一把,至后便趋于平常了,只是想到这男人不但退婚,先前还让她在湖水之中浸泡几回,她心中便燃烧起一股熊熊的大火,恨不得狠狠的收拾他,让他狂,让他自大,让他独断专行,我行我素。   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初就该任他自生自灭。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云染忽尔唇角古怪一笑,似笑非笑的收回视线。   燕祁在云染望他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她,此时看她古怪一笑,便想起她在落湖前的那一抹别有用心的笑,不由得心中生出幽暗之意,这女人只怕又想算计他,念头刚落地,燕祁便觉得身上一股不知名的骚痒涌起,在他的四肢之内涌起,让他恨不得狠狠的抓自已的肌肤,偏有衣服挡住自已,他有一种迫切的想脱掉衣服狠狠抓痒的冲动。   不过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燕祁的眼神陡的一暗,飞快的望向对面的女子,却见她巧笑嫣然,柔声细语的和身边的人说话,仿似什么事都没有。   燕祁唇角是幽冷的笑,身上的痒意更浓烈了,这种痒还不是普通的痒,而是一种痒入骨髓的骚痒,他蓦地明白这女人为何古怪一笑了,她给他下药了,没错,他被下了药。   燕祁眼神仿似深渊黑潭,银牙轻咬,好,真是太好了,云染,本郡王记住你了。   燕祁此刻十分的痛苦难受,偏偏外人谁也没有看出来,只看到这位郡王芝兰玉树一般的风彩。   旁边明慧郡主还在聒噪的关心着燕祁:“燕祁,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过来替你检查一遍。”   “不需要,”燕祁只觉得身上的骚痒更重了,周身渗出细密的汗珠子来,手指一凝,一抹内力晕开,以力压制体内的骚痒。   对面的云染正在等候着,她早在碧湖之时便已猜到云紫啸要和燕祁打起来,那时候她就为燕祁准备好了一抹骚痒药,这种药十分的霸道,只要沾染上,奇痒无比,不但要狠狠的抓,而且隔着衣服抓还不解渴,必须要脱掉衣服抓,方才能解痒,所以先前她看到云紫啸落地时候,走了过去,乘着这时候把药粉弹到了燕祁的衣服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下在了燕祁的身上。   若是平常,只怕谁也近不了这男人的身,但是今儿个他是防不胜防,而这便是她的机会,现在她倒要看看,这大宣京都女人朝思暮想的燕祁王会不会一脱成名,名扬天下。 ☆、第028章 自责   云染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对面燕祁有所动作,不由得诧异的一挑眉,这男人如此能忍,真是好厉害,不过她倒要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燕祁眸光是暗潮涌动,手指紧握,内力霸道的逼迫那骚痒,使得他略好受一些,不过那奇痒依然继续着,这女人想让他当众脱衣丢脸,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染身后的定王楚逸霖幽暗的眸光在云紫啸和云染的身上流连,刚才的一幕,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云紫啸很重视云染这个女儿,定王楚逸霖走了过来,关心的望向云染。   “长平郡主,你还好吧,若是身子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这里不会再有事了?”   云染掉首望向身侧的男子,狂放英挺的剑眉,黑如点漆的瞳眸,面容立体而俊美,举手投足尊贵霸气,与生俱来的一种贵气,这个男人她是有印像的,定王楚逸霖,看到他,云染想起了师傅交待的事情,脸色不由得好看一些,语气也温和下来。   “劳定王爷惦记了。”   楚逸霖微点一下头,神容越发的温融有礼:“长平还是回去休息吧,千万不要累着自个儿。”   云紫啸看楚逸霖和云染说话,便去和客人打招呼,今儿个的赏花宴被毁掉了,改日再补请各位。   赏花宴被毁,大家把所有的错归结到了四小姐云挽雪的身上,若没有四小姐把长平郡主推下湖的事情,又哪里来后来的这种种啊,这个四小姐心狠手辣,歹毒不已,残害自个的嫡姐,还差点害了自个儿,真是活该,说什么的都有,总之个个说的都是云挽雪各种的不好,至于云染,却在这一刻以另外一种形像,留在了别人的脑海中。   燕祁跟着人群一路离开云王府,直到出了云王府,上了燕王府的马车,他才脸色难看的露出了自已中药的事情,。逐日和破月二人吓了一跳,看主子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子,浅浅的血管浮现出来,不由得紧张的开口。   “爷,你这是?”   “我被人下药了?”燕祁语气平淡,伸手示意逐日给他查一下,他所中的是什么毒。   逐日对于药术懂的不少,飞快的替燕祁查了一下,沉稳的开口:“爷,这是独门特制的一种药物,不过没多大毒性,只要两个时辰便会消了。”   “两个时辰,”燕祁眼神更暗,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真是太好了,云染,你给本郡王等着。”   逐日和破月二人相视,难道给主子下药的竟然是长平郡主,她什么时候下的药啊,而且他们看长平郡主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燕祁懒得理会属下的想法,一挥手:“回去吧,我用内力抗奇痒,不会有事的。”   “是,主子。”两名手下退了了出去,望了一眼紧闭的车帘,面面相觑,主子怎么没有让他们两个人去杀掉长平郡主,按照道理,别说下药了,平常有人碰了郡王一下,也是要受到惩罚的,但是长平郡主给主子下了药,主子竟然没有下令杀掉长平郡主。   云王府花芜轩里,云染说不出的失望,本来以为能看到燕祁脱衣秀的画面,谁曾想到这个男人定力竟然如此强大,那种骚入骨头的奇痒他竟然能忍,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忍功,实在是一流,看来这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不过别以为她会放过他,胆敢退了她的婚,还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的男人,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云染和定王楚逸霖打了招呼,领着樱桃和荔枝二人退了出去,身后的楚逸霖望着那优雅离开的女子,视线微微的眯了起来,云染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她莽撞冲动,现在似乎沉稳了很多,面对退了她婚事的燕郡王燕祁,她一点也没有冲动,更甚至于她面对燕祁那样的美色,也不被美色所惑,这个女子不错。   定王楚逸霖剑眉轻轻的挑起,望向不远处指挥着下人送客人离开的云紫啸,眸中一抹若有所思,慢慢的领着几名手下走了过去,和云紫啸说起话来。   花芜轩暗处,有人一直注意着这一切,望了望远去的云染,又望了望定王楚逸霖,桃花眸微微的眯了起来。   秦煜城想起了定王楚逸霖望着云染的眼神,便觉得心中百般的不舒服,似乎自已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了一样,可是云染不是他的东西啊。   秦煜城正想得入神,有人走过来一拍他的肩,说道:“煜城,你想什么呢,今儿个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唐子骞双臂抱胸的打量着秦煜城,总觉得今儿个的秦煜城不像往日的他,有些古古怪怪的,不过究竟哪里古怪,他又说不清楚。   秦煜城立刻摇头否认:“我没想什么,想什么啊,我是饿得头昏眼花了,你看好好的一个赏花宴竟然搞成这样,我们一口东西都没吃,现在我饿死了。”   一说到这个唐子骞来了火:“都是燕祁那个混蛋搞出来的,今儿个他为什么也来云王府啊,若不是他来,又何至于搞得大家没有饭吃,他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竟然还敢登门,分明是找死,我要是云叔叔,我也把他打出去。”   唐子骞气恨恨的说着,想到了云染,又接着开口:“不如我们去看看云染吧,她今儿个也是吃了苦的。”   唐子骞的话刚完,秦煜城像炸毛了一般的跳了起来,直往外面奔去:“我不去,我饿了,我回去吃东西了,。”   唐子骞无语的望着那跑远了的身影:“这小子抽什么风啊,不去就不去,犯得着这么咋咋呼呼的吗?”   他起身往外走,肚子好饿,还是回头去看云染吧。   “秦煜城,等等我,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云王府所有客人都走了,好好的一场赏花宴,最后搞得不欢而散,所有的客人都没有吃到一口东西。   至于云染,因为掉落碧湖的原因,身子实在是太虚了,一回到茹香院里,倒头便睡,连东西也没有吃,对于另外一个同样掉进碧湖,差点淹死了的四小姐云挽雪,云紫啸直接的下命令,仗责二十大板以示惩戒,云挽雪掉进湖中,本就被淹得半死,最后还被云紫啸命人仗责二十大板,真正是遭了大罪。   傍晚,云染总算醒了,精神好多了,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父王云紫啸端坐在房间里望着她,云紫啸脸上满是自责,看到云染醒过来,不由得温声开口:“染儿,今天的事情父王有错,竟然害得你受了苦。”      . ☆、第029章 意外来人   云染摇头,这事和云紫啸没关系,是她自已想教训云挽雪的,她看出了云挽雪想害她丢失名誉的事情,便先下手为强了,而且她想教训云挽雪,所以才会落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帮助自已恢复名声,再把云挽雪拽进碧湖中去好好的喝喝水,让她醒醒脑,看她以后是否还敢想主意害她。   谁知道最后她竟然和燕祁斗了起来,事实上父王和燕祁打起来,也是因为她的原因,若不是她和燕祁斗起来被父王看到了,火大不已,他也不会和燕祁打起来。   “父王,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别自责了,何况你看我不是没事了吗?”   她虽然掉进湖里,但云紫啸立刻给她度了真气,她又喝了大夫开的药,发了一身的汗,现在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云紫啸看她精神不错,总算松了一口气,想到云挽雪,眼神有些暗:“你四妹妹被我仗责了二十板子,相信她会吸取教训,以后再不会生出这害人的心了。”   “嗯,我知道了,”云染点头,对于云紫啸的处罚,她并没有说什么,翻身坐了起来,觉得肚子很饿,她想起来今天一天没有吃东西,难怪这么饿。   “好饿啊,”云染开口,云紫啸立刻吩咐了樱桃下去准备吃的东西过来,自已陪着云染话。   “染儿,今儿个赏花宴被毁了,回头父王再重新为你补办一个,”云紫啸话落,云染立刻阻止了,原来她是不知道这赏花宴是变相的相亲宴,所以才没反驳,事后知道了却因为答应了云紫啸,所以也没说什么,现在哪里还会同意。   “父王,别办了,今儿个赏花宴闹成这样,再办就惹笑话了。”   云染一说,云紫啸便想起今儿个赏花宴之如此,都是燕祁的原因,不由得火的开口:“这一切都是燕祁给惹出来的事情,想想便觉得恼火,本来想狠狠的教训教训这小子的,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十分的厉害,若是他使足了全力,只怕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云紫啸有些无奈,没想到燕祁的武功竟然如此的厉害。   他自认武功十分的高深,没想到竟然拿不下燕祁那小子,实在是可恼可恨。   云紫啸想到燕祁,就想到了云染的婚事,眸光温和,唇角擒着笑,望向云染:“染儿,你说,今儿个赏花宴上,你是否有中意的对象,若是你有喜欢的人,父王就进宫请皇上下旨,”   相信皇上定然会降旨的,先前他同意了燕祁退婚的事情,本来就是对不起他云王府的人,若是染儿喜欢谁想嫁给谁,相信皇上会同意而下旨的。   云染无语,望着云紫啸:“父王,你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吗?”   “没有啊,父王巴不得你一直留下来陪父王呢,父王只是不甘心你被燕祁退了婚。”   “退婚就退婚呗,就算他不退婚,我也不想嫁给他,父王你想啊,他又不喜欢我,我嫁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会幸福吗?”   云紫啸听了云染的话,凝眉想了一下,倒是认同了云染的话:“那父王不催你嫁人,不过你要多看看挑选挑选。若是遇上喜欢的,只要和父王说一声,父王定然替你进宫向皇上请旨。”   “好,只要我喜欢的,肯定告诉父王。”云染无奈的同意了,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云紫啸听到她答应,总算笑了,不过临了又说道:“除了燕祁,我们大宣国多的是青年才俊,对了,唐子骞怎么样,若是你嫁给他,唐子骞那小子敢欺负你,父王饶不过他。”   云染想起了唐子骞惨白的脸,不由得笑起来,心里愉悦不少。   若是被唐子骞听到父王这句话,非吓尿了不可。   云紫啸见云染没有心动的样子,又再激再励的说道:“若是你不想嫁唐子骞,可以嫁秦国公府秦煜城那家伙,他不像小时候那样顽劣了,小时候他三番两次的被你打,秦国公便使了人把他送走了,他认真的学武功,又变得帅了,你看到了吧,若是你嫁他,以后他胆敢花心,可以狠狠的教训他,反正这小子从小就拿你没撤。”   云染唇角抽了抽,想到了秦煜城的阴险,这小子先前还想骗她呢,她怎么可能嫁给他。   云紫啸见云染神色淡淡,似毫心动的意思都没有,最后一咬牙说到:“那还有定王呢,定王不但一表人材,眼下还没有正妃。王府里也没有多少别的女人,只有两个小妾,他又是亲王,你若是嫁他可就有福了,”   其实云紫啸并不太赞成云染嫁给定王楚逸霖,因为楚逸霖这个人心计很深沉,表面上进退得当,举止端庄,可是云紫啸总觉得此人深藏不露,照他的话说,有些阴险。   他这种征战沙场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的,一生忠心无二。   不过只要女儿喜欢他,他就同意她嫁。   云染赶紧的举起手来阻止云紫啸再往下说,她真怕他再说下去,连宫里的那个皇帝都算上了,她可真的没有想过要嫁人。   “父王,若是日后我遇到喜欢的人,想嫁人了,定然会请你向皇帝请旨的,但是眼下我没想过嫁人,真的,我从来没想过嫁人。”   “染儿,”云紫啸还想再说,门外樱桃端了托盘走了进来,恭敬的问云染:“郡主是下来用膳,还是在床上用膳。”   云紫啸没办法再留下来,便叮咛了云染两声,起身离开了。   云染等到他离开,才松了一口气,荔枝笑着道:“郡主,王爷真的很疼你。”   “是疼我,可惜有些受不了,”云染吐了吐舌头,十分的俏皮可爱,樱桃和荔枝二婢全都笑了起来,两个人忙碌起来,侍候云染用饭。   饭后云染就着灯光看了一些书,便早早的息下了。   半夜,万簌俱寂,云王府一片安宁,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王府,雕梁画栋的府邸拢于轻雾之中,仿似半空的瑶池宫阙,忽地一道细微的破风之声滑过瓦檐,一道黑影如狸猫般的灵动,游走于王府的阴影之处,眨眼的功夫来到了王府一角的茹香院外面,抬眸望着一片暗沉的茹香院,安静得诡异。   黑影略一迟疑,还是闪身而进,直奔最上首的一间房而去。   轻纱飞扬,青丝鲛珠纱帐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一片香风回旋在房间里。   一抹身影闪身而进,一只手轻轻的掀起青丝鲛珠帐,纱帐内的云染眼神冷凛,唇角是幽暗的笑,身形一动,往里一翻,笑意潋潋的望向床前的人,只不过待到她看清床前的人时,她的笑便僵在了唇边,因为来人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 ☆、第030章 好自为之   幽暗的空间里,一人在床上,一人床下,两两对视,云染眉一蹙,不客气的冷哼:“秦煜城,你半夜不睡觉闯进云王府做什么?”   她以为白日算计了燕祁,他定然会前来找她算帐。   没想到来的不是燕祁,竟是秦煜城这个混蛋,这人半夜不睡觉摸进云王府做什么,云染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你不会想半夜偷袭我吧,你个伪君子,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把你挂在城墙上。”   云染怒道,秦煜城一听她的话,下意识的倒退一步,这一退便发现自已内力涣散,提不上劲来,脸色陡的变了,指着云染:“你房里有毒。”   云染扬眉娇笑,眉如夏花般璀璨,这一笑满屋生辉,虽然光线幽暗,可是那耀在黑夜中的脸就像道日光,燃烧了秦煜城的心,他今儿个之所以出现,实在是因为云染骂人的神情一直留在他脑海里,让他睡不着觉,他一气跑了过来,想看看这女人是不是对他施了什么魔法了,让他这样一直记着她,没想到女人竟然在房间里下毒。   事实上云染并不知道秦煜城会来,她下毒是为了等燕祁,今儿个白日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她就不相信他不会来找她算帐,正因为猜估到他会来,所以她在房中下了药,没想到燕祁没来,来的却是秦煜城这货,这家伙半夜不睡觉,现在还中了毒,真是活该。   房间秦煜城瞪着云染,怒道:“解药,把解药给我。”   “你还是先说说你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里做什么?”   云染好整似暇的开口,黑暗中秦煜城的面色一僵,脸颊微红,眼神有些慌乱,不过这一切发生在黑暗之中,云染并没有在意,而秦煜城自然不会把这小心思告诉云染,他恼火的开口:“我就是看看能不能找机会算计算计你罢了。”   “喔,你想算计我,现在害得自个中毒了,你以为我会给你解药吗?”   云染没好气的开口,一闪身从床上跃下来,直逼向秦煜城,秦煜城脸色一暗,飞快的开口:“你想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   她想把他扔出去,让龙一把他挂在城门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半夜闯进云王府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云王府的防卫实在不咋的,竟然可以让人半夜轻松的闯进来。   云染不知道秦煜城小时候一直找机会报复她,所以对云王府十分的熟悉,才会如此来去自如。   房间里,秦煜城见云染靠过来,不由脸色幽暗,步步往后退,他想到云染先前怒骂他的样子,又看到她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幽光,不由得心惊,房里的两个人,一个进一个退,很快逼到了墙角,云染一伸手便想把秦煜城给扔出去,不想她的手刚碰上秦煜城的身子,便听到寂静的夜色之中,响起了一道悦耳动听如幽莲盛开的声音。   “长平郡主真是好兴致啊,大晚上的在房间与人幽会?”   一道白色的如硕大白莲的身影鬼魅的出现在房间里,无声无息,速度奇怪无比,可见这家伙的武功十分的厉害,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云染和秦煜城二人飞快的望过去,便看到房间一侧的椅子上端坐着温雍如美玉的男子,唇角是清浅的笑意,那鬼斧神功雕刻出来的精致面容上,眉轻挑,目微凉,神容讥讽,淡淡的望着房内的两个人。   秦煜城一惊,张嘴便想辩解:“我?”   云染却比他更快一步的动了,抬手捂住秦煜城的嘴巴,满脸潋滟春花晓月的笑意,说不出的狡诘,对面的燕祁眸光微暗,睨着她。   云染清悦的声音响起来:“呵呵,难道燕郡王以为你退婚了,我就嫁不到人了吗?这大宣京都可有的是人想娶我。”   她一言落,风情万种的睨向了身侧的秦煜城,柔情蜜意的说道:“城城,你说是不是?”   其声柔媚至极,眼神满是警告意味,秦煜城只觉得周身汗毛倒竖起来,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呢,这女人明显的比从前厉害得多了。   今晚他算是栽了,不过望着她栩栩轻辉的瞳眸,秦煜城忍不住叹气,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女魔头,想到这用力的点头,看他点头,云染徐徐的松开手,再次望向燕祁。燕祁芝兰玉树一般温雅的面容上,拢着馥郁的幽香,眸光好似蒙了一层轻雾纱丝,说不出的迷蒙,他唇角擒笑,温融低语:“长平郡主真是与众不同啊,大晚上在房里布着毒药与人幽会,真是好别致的心情啊。”   云染浅笑嫣然:“本郡主喜欢个性,城城你说是不是?”   她说完柔媚而笑,轻靠向秦煜城,温声软语的轻开口:“想要解药便给我抓住这男人。”   她一言落,银针一滑,刺向了秦煜城身上的某处穴位,暂时的压制住了他体内的毒性,秦煜城本就看不惯燕祁,一听云染的话,身形一动闪身扑向了燕祁,燕祁脸色未变,袍袖轻挥,一道劲风在室内掀起,直掀得秦煜城心头一口血气往上拱,不过这家伙并没有退缩,这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呢,他似毫不怀疑,若是他不和燕祁打,云染这个魔头绝对不会把解药给他的。   身后的云染拍手轻笑:“城城,打他,打得他落花流水,本郡主就嫁给你,竟然胆敢大晚上的影响我们幽会。”   秦煜城一窒,一口血气往上涌来,差点没昏死过去,这女人绝对是煞星啊,他打得过燕祁吗,还有,他们是幽会吗,是幽会吗,她也真敢说。   秦煜城虽然心中有怨气,不过手下力道并没有停,而且他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虽然没有燕祁厉害,却也没有那么差,所以两个人很快交起手来,云染一看,唇角擒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身形一动,扑了过去,手执银色的步摇钗袭击向燕祁,那银芒之上闪着绿色的光芒,一看便知道此钗有毒,燕祁眸光幽深,唇角紧抿,这女人好狠的心肠,不但房中下毒,还在银钗之上抹毒,看来是极恨极恼他的,不过要想伤他,恐怕是做梦,燕祁长袖一抬,白玉似的秀长手指直奔云染的银钗而来,内力瞬间震开了云染握钗的手,另一侧的秦煜城闪身攻了上来,一掌直拍向燕祁的后背,燕祁另一只手挥了出去,碰的一声,两道内劲爆炸了开来。   轰轰的房内不少的东西全都炸毁了,云染身形一动爆退了开来,闪至了秦煜城的身前,一枚药丸塞到了秦煜城的手中:“快滚吧,此时不走等死吗?”   秦煜城知道手中的是解毒丸,赶紧的服下解毒丸,闪身便走。   恰在这时,云王府外面响起了吼叫声:“来人啊,有刺客啊,有刺客闯进茹香院了,快抓刺客啊。”   房里,燕祁眸黑如千年的碧潭,清澈明艳,唇角却是一抹幽暗冷讽的笑:“你是想让人抓住本郡王吗?”   长袖一甩,银色闪着绿芒的银钗险险的插过了云染的身子,插到了身后的箱柜之上,他润泽清幽的声音再次响起:“长平郡主,本郡王今晚之所以出现,是因为白天你给本郡王下毒粉的事情,这一次本郡王暂时先饶过你,你好自为之吗,下一次本郡王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 ☆、第031章 负 责   燕祁一言落,身如流光,飘然而出,身后的云染眉挑起,眼神阴骜,指着那远去的人,恼火的开口:“燕祁,若是你诚心道歉,说不定我们之间的帐还少算一点,没想到你竟然跑来警告本郡主,你以为本郡主怕你吗?”   她一言落,袖中滑出一方白色汗巾,这是别国进贡的上好天蚕锦,只有宫中的皇帝妃子才有得用,但是新帝对这位郡王极好,所以赏赐了两匹天蚕锦进燕王府,燕祁便用此做了汗巾,随身揩带着。没想到现在这汗巾竟然落到云染的手中。   其实今晚云染在房间下毒,又用银钗下毒,还分派了人手在云王府搜查刺客,这种种行为都是为了迷惑燕祁,让他以为她想算计他,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拿到这个汗巾,她还没有笨到去伤燕祁,他那样的身手如何她如何是对手呢。   不过别以为她会让他好过,云染嫌厌的看了看手中的白色汗巾,一股淡淡的雪莲般的幽香弥漫开来,十分的好闻,不过想想那可恶的主子,她便不觉得这味道好闻了,伸手把汗巾掷在了地上,还上去用脚踩了好几下,直到脏了为止。   门外,樱桃和荔枝二人闪身奔了进来,心急的开口:“郡主,你没事吧。”   云染踩完了汗巾,只觉得心情舒爽了不少,笑意盈盈的开口:“挺好的啊,我有什么不好的。”   她说完望向房里一片狼籍,眸光暗了暗,走到床上说道:“我累了,先睡了,明儿一早派人把这房间收拾一下,对了,把地上的汗巾捡起来拿去洗洗,交给赵妈妈,她知道如何做。”   “是,郡主。”   两个丫鬟应声领命,自取了白色绣玉兰花的汗巾走了出去,云染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云染便醒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她的心情不好,相反的她心情十分的好,一大早起来便唤了龙一和龙二两个人分别去做事,待到两个手下去做事,她又睡了一会儿,樱桃和荔枝二人看她心情十分的好,不由得奇怪的开口问道:“郡主,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云染唇角擒笑,满眼温柔明媚:“心情好呗,待会儿咱们去梁城最豪华的酒楼新月楼。”   樱桃和荔枝挑高眉,一脸的不解,不知道郡主前往酒楼干什么,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动手侍候云染起来。   龙一和龙二很快回来了,恭敬的回复命令:“郡主,一切准备就绪了。”   赵妈妈也走了进来,恭敬的奉上了一个荷包:“郡主,奴婢按照郡主的吩咐做好了。”   云染的心情越发的好了:“不错,好戏要登场了,我们走吧。”   樱桃和荔枝却一头雾水,樱桃个性活泼开朗,却有些急燥,忍不住追问:“郡主,你要做什么啊?”   云染侧首望向樱桃,笑眯眯的开口:“走吧,瞧热闹去。”   她并没有说自已要做什么,樱桃见主子不说,也无奈,只得跟着云染的身后往外走去,一路出了云王府。   王府门外,早备下了马车,云染上了马车,吩咐马车夫一路前往新月楼。   新月楼是大宣梁城出名的酒楼,不但豪华而且精美,楼里各式各样的玩艺都有,生意十分的火爆,当然这是上流社会人出入的场所。   马车徐徐的往新月楼驶去,马车里,云染笑意浅浅,虽然面容平凡,可是一双眼睛却堪比夜晚最亮的星辰,樱桃和荔枝虽然不知道郡主要做什么,但看到她心情好,两个丫鬟的心情也无端的好起来,樱桃掀帘往外张望,不时的惊呼着,云染但笑不语,并没有责怪她。   忽地一道轻风掀起,车帘飘动,一缕白光飘过,暗香浮动在马车之中,本来说着话的两个丫鬟身子一软,便往马车一侧倒去,云染眉一挑,望向马车一侧的白色人影,芝兰玉树一般的高雅,袍袖宽大如流云,那流水纹的线条,仿似流动的水波,淡紫色的华贵锦袍衬得面容如融在霞色之中的玉雕,莹光流澈明艳动人,纤长的眉如墨染一般,黑如点漆的瞳眸清亮迷蒙,好似带着雾气一般,唇角的笑意虽然温雅,可是却一点温度都没有,凉凉的望着云染。   “长平郡主真是好雅兴啊,你这是打算前往新月楼吗?”   云染歪靠在厢壁之上,懒洋洋的点头:“是啊,难道燕郡王也有兴趣参加今日的拍卖吗?那么我们该在新月楼里见面才是,郡王这般出现是为了何故啊?”   “你这是一定要与本郡王为敌了?”   “郡王这是何意啊?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敢与郡王为敌呢?郡王是什么人啊,皇上的新宠,手执监察司,连百官都害怕呢,何况是我这样的弱女子。”   云染一脸受惊害怕的样子,不过瞳眸之中满是幽光,摆明了她不是什么弱女子。   燕祁眸光深邃,唇角笑意凉薄,淡淡的望着对面的女子,面容十分的平凡,不过一双星目好似耀了夜晚的光辉一般璀璨无比,似乎一双眼睛便是整个耀眼的苍穹,这女人不简单,不是说这位长平郡主个性鲁莽又冲动,而且十分的暴戾吗,现如今似乎与传闻的不一样,十分不一样。   不过那又如何,眼下他最想做的是拿回他的汗巾,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早上放出流言,说昨天在王府里捡到了一方白色的绣玉兰花的汗巾,今儿个要在新月楼里拍卖,价高者得之。   可想而之,今儿个的新月楼里会是怎样的盛况,不过他是万不会允许自已的东西落到别人的手中的,所以这汗巾他必须拿到手。   燕祁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不过眼里冷芒遍布,盯着云染。   “你最好把本郡王的汗巾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郡王是打算杀了我吗?或者是搜我的身强抢了汗巾,那汗巾可是我昨天捡到的啊,郡王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云染眸光清澈冷洌,好似拢了清烟一般,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的燕祁,随之身子一动,竟挺直腰往前凑近一分,暧昧低声:“郡王打算搜我的身吗,我说了汗巾不在我的身上,郡王不相信,那搜吧搜吧?”   她说完微睑眼目一副想搜身就快点的样子。   燕祁脸色攸的一暗,瞳眸深邃暗沉下去,眉微微的蹙起来,瞄着云染,上下打量了一遍,看这女人面不改色的样子,那汗巾似乎真的不在她身上,而且他自不会真的去搜她的身,不过,别以为这样就真的能拍卖他的汗巾,燕祁忽尔一笑,望着云染,淡淡的开口:“长平郡主似乎很希望我搜你的身,若是本郡王搜了你的身,你不会让本郡王负责吧。”   云染一听他的话,脸色瞬间黑了,负责个屁啊,她只想教训他,这个自大鬼。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燕祁竟然再次温雅的开口:“自从本郡王出现,长平郡主一直表现得很不一般,这究竟是恨本郡王还是欲擒故纵的想引起本郡王的注意力呢?如果是后者,本郡王奉劝长平郡主一声,还是别费这个心了,本郡王既然请了圣旨退了婚事,断然没有再娶你的打算。” ☆、第032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染胸中瞬间气结,还有比这男人不要脸的人吗?什么叫欲擒故纵啊,纵你妈啊。   “燕郡王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放心,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就算绞了头发去当姑子,我也不会嫁给燕郡王的,所以燕郡王大可不必自行想像,似乎全天下的女人离开你都没办法活了一般。”   “既如此,我们达成共识了,长平郡主把汗巾交给本郡王吧,从此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燕祁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云染脸色满是轻蔑的冷笑,他会不会想得太美好了,退了她的婚,不知道真心道个歉认个错,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认为她欲擒故纵,这种男人不教训怎么可能啊。   “我都说了汗巾不在我身上,燕郡王不相信大可以搜身,否则就到新月楼参加拍卖吧。”   云染冷笑着望向燕祁,燕祁脸色未变,唇角依旧是温融优雅的浅笑,只不过眸间的雾气越发的浓厚,他抬起宽大的流云袖,一挥手身形闪动,清悦如铮的声音回响在马车之中:“但愿长平郡主不要后悔。”   人瞬间走远了,马车里的云染脸色却十分的难看,随之从身上取出了荷包,从中取出了一方白色的汗巾,一脸嫌厌的扔在一边的软榻之上。   燕祁,我们之间的仇大了,你给本郡主等着,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马车里,樱桃和荔枝二人慢慢的醒了过来,云染收起了汗巾,主仆三人一路前往新月楼。   今日新月楼十分的热闹,楼前车水马龙,楼内人声鼎沸,今儿一早梁城内窜起流言,说昨儿个长平郡主拾到一方白色的绣白玉兰的汗巾,今日在新月楼中拍卖汗巾。本来这种事没人理会,谁没事去拍买什么汗巾啊,到手饰店里买一块就是了,可是这汗巾却是不同的。   白色的天蚕锦,绣玉兰花。   这不是燕郡王的东西吗,大宣京都人人都知道,燕祁的东西一向精细又讲究,这种天蚕锦,可是有钱没处买的,乃是别国进贡的贡物,皇上赏赐给了燕祁,却被他拿来做汗巾了,而且还在汗巾的一角绣有白玉兰花。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梁城内外,凡事牵扯到燕祁,就会格外的引人注目,何况还是汗巾这样的贴身之物,所以这消息一传出去,新月楼人满为患,今儿个的生意爆火。   有人想拍买汗巾,有人看热闹,总之挤挤一堂。   云王府的马车刚到新月楼门前,便引来了轰动,个个望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云染,穿一袭软银轻罗百合长裙,头上乌丝轻挽,斜插着一枝银色累丝步摇钗,摇摇曳曳说不出的贵气,虽然面容平凡,可是那份气度,生生的压制下了她的平凡,让人一眼便看到她高贵不凡的神韵,举手投足自有一股仪态。   昨天云王府内发生的事情,使得不少人对于这位长平郡主有了全新的认识,郡主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也不像从前那般骄纵了,要不然那云王府的四小姐也不敢把她给推下碧湖啊,差点淹死了,。   总之新月楼里说什么的都有,云染好像没听到,优雅的领着两个丫鬟往楼里走去,今日她在新月楼二楼订有雅间,这是先前她让龙一过来订下的,小二恭敬的请她上二楼的雅间。   一楼的大厅里,坐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是京中的官家小姐,今儿个拍卖汗巾的事情,她们不敢插手,可是事关燕郡王的事情,她们自然想看看这汗巾最后花落谁家。   云染刚走到楼梯口,便被从上而下走下来的一帮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女子一脸的阴霾之色,眸光深幽而凌寒,周身腾腾的煞气,拦住了云染的去路。   “云染,你竟然胆敢这么做?”   明慧郡主凤珺瑶凶神恶煞的开口,身后随行的几个闺阁千金,皆一脸蔑视的望着云染,眼神中阴森森的你要倒大霉了的神态,其中有一个红衣女子格外的醒目,黛眉琼鼻,清婉动人,在一众千金小姐里,分外的吸引人,云染却是认识这女子的,丞相府的小姐赵清妍,云染名义上的表妹,她母亲出自于赵相府,这位赵清妍小姐便是她的表妹,不过赵家的人一向不与她来往,自从她母妃去世后,赵相府和云王府互不来往,对云染更是视而不见。   这位赵清妍小姐从以前便不屑理会云染,这会子更是视而不见,云染自然也不会无聊的去打招呼,望向最正中的明慧郡主凤珺瑶。   “明慧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胆敢把燕郡王的汗巾拿出来拍卖,你这是欲擒故纵,想引起燕郡王的注意吗?”   明慧郡主话一落,她身后几位小姐便满脸的不屑,哼,先前还说不会嫁给燕郡王呢,这会子竟然高调搞出这么一出,分明是想引起燕郡王的注意/   云染错愕,随之哑然失笑,因为她想起了先前马车上燕祁所说的话,这女人和燕祁还真是志同道合,他们该是很好的一对,云染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明慧郡主,你和燕郡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认为她是欲擒故纵,难道就不能想点别的吗?非要认为她屑想燕祁。   凤珺瑶一愣,云染的话让她心喜,可是一想到云染要拍卖的汗巾,不由得脸色又沉了下来,阴骜无比的盯着云染:“长平郡主,你还是把捡到的汗巾交给本郡主,本郡主就不与你计较。”   云染眸光幽暗,抬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凤珺瑶,她发现这个女人似乎比从前嚣张了,若说前身从前很嚣张,那么她要说现在的明慧郡主和前身有得一比,都嚣张得很彻底,这种话竟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脸不跳心不红的,她是大长公主府的郡主,她还是云王府的郡主呢,为什么就自认比她高一等呢。   喔,对了,这些皇亲国戚心中定然以为她们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像她这种异姓王府出来的郡主,名不正言不顺,身份自来比她们低,再加上新帝对于大长公主府的人极是亲近,对于凤珺瑶也十分的疼爱,这助长了她的气焰。   不过她可不怕她,云染笑意浅浅的望向明慧郡主,淡淡的开口:“明慧郡主这是想多了,我可是放出了风声说要拍卖,价高者得之,若是明慧郡主有意这汗巾,大可以参与竞价,若是价高,云染自当双手奉上。”   明慧郡主凤珺瑶的脸色瞬间黑沉如泼墨,眼瞳腾腾的杀气,阴沉沉的盯上了云染。   “长平郡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是想与我大长公主府为敌了。”   ☆、第033章 好戏上演   云染笑容温润,眉眼越发的柔和,不过可没有半点害怕不安,这样的她倒是衬得明慧郡主无理取闹,嚣张跋扈,楼下大厅里虽然很多人不敢说话,可是却不喜明慧郡主的神态,太目中无人了,再看长平郡主,一直笑意潋潋,半点不见怒意,现在的长平郡主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也许从前的她是年幼无知,更多的人认为长平郡主变了,现在的她大方得体,举止有礼,反观大长公主府的明慧郡主,实在是让人不屑,不过没人敢招惹上大长公主府的人。   “我何曾想与大长公主府为敌了,可是我放出了风声,说要拍卖这块汗巾了,总不好因为明慧郡主几句话,便双手奉送于人吧,这样的我还配叫长平郡主吗?”   云染声音柔软如绵,笑意浅浅,吸引了不少的眸光,不但是一楼大厅的人,就是二楼雅间也有不少人探头张望,看着这样的长平郡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二楼的某间雅房里,正端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洒脱不羁,一个妖孽邪魅,两个人都在注意楼下的动静,一边看一边说话。   “唐子骞,我们要不要帮帮长平郡主?”   说话的是妖孽邪魅的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   对面的唐子骞却摇头:“不急,我看云染好像并不把明慧郡主放在眼里,不过这明慧郡主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和从前的云染有得一比,不过现在的云染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秦煜城点头,眸光一直落在楼下云染的身上,看她巧笑嫣然的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女人,风华潋滟,她有多么的出色,便衬得明慧郡主有多么的人讨厌。   楼下的凤珺瑶并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别人的印像中十分的不好,依旧嚣张跋扈的开口:“好,你要卖是吗?五百两,本郡主买了。”   云染明媚而笑,好似日头斜斜照射下来的日光,暖融温馨,她声音清浅而柔润。   “五百两?明慧郡主莫不是小瞧了这块汗巾,怎么可能只值五百两啊,算了,明慧郡主若想买的话,等会儿拍卖的时候可以竞拍。”   云染的话一落,凤珺瑶的眼几欲滴血,恼恨异常的瞪着云染,恨不得上前咬云染一口。   不过她还没有出声,她身侧的赵清妍倒是开口了,声音清甜却带着一抹怜悯:“长平郡主还是见好就收吧,难道非要和大长公主府的人为敌才甘心吗?”   云染抬眸望向赵清妍,凉凉淡淡的出声:“哟,表妹啊,好久不见了。”   赵清妍脸色微暗,望向云染,搞不懂云染是什么意思?她好心给她一个台阶下,她竟然好像没听到,难道她真打算和大长公主府为敌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没办法。   赵清妍嘴角咧了咧,不甚在意的回应:“好久不见了。”   明慧郡主一看云染的样子,便知道这女人是不打算把这汗巾交出来了,不由得大怒,嚣张的叫起来:“云染,看来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如此那就别怪本郡主收拾你。”   她一言落,朝一楼大厅外面唤人:“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女人。”   新月楼门外,四名侍卫身形迅疾的闪身而入,眨眼落定在凤珺瑶的身侧,眸光冰冷的盯着对面的云染。   新月楼内不少人看要打起来,纷纷退避到一楼大厅的最边上,生怕被待会儿的打斗波及到。   明慧郡主再次凶狠狠的开口:“云染,你交是不交?”   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新月楼门前响起数道沉稳的脚步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身形高挑,一袭绣盘龙的紫色华贵锦袍,墨发用金冠束起,那金冠衬得面容俊美尊贵,浓黑的剑眉轻蹙,瞳眸之中冷冽的寒气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凉薄的唇紧抿着,轻易可看出这人个性凉薄冷酷无情,他是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领着几名手下从楼外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云染和凤珺瑶的面前,冷肃出声。   “凤珺瑶,你干什么?”   凤珺瑶一看到定王楚逸霖,便有些害怕,她连皇帝都不怕的人,但就是有些怕这位二表哥,此时一听定王问话,便嚅动唇轻声说道:“是长平郡主太过份了。所以我想让人教训教训她的。”   云染淡淡的接口:“我倒不知道我什么地方过份了,昨儿个我捡了一块汗巾,想在新月楼拍卖,怎么就成了我过份了,明慧郡主竟然命人抢这块汗巾,我倒想请教定王一下,究竟是谁比较过份。”   明慧郡主脸色难看,狠瞪向云染,眼神赤一祼一祼的暗示着,云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定王楚逸霖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怒斥明慧郡主:“胡闹,这汗巾是长平郡主捡到的,你抢什么,没的丢人现眼的。”   明慧郡主直觉上想反驳,可是看到一身尊贵霸气的定王,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立刻不敢多言了,因为明慧郡主知道,这位二表哥可是深得太后娘娘喜爱的,她招惹了皇上也许没事,但是招惹二表哥,太后娘娘肯定会护着二表哥的,所以每回她遇上这位二表哥都十分的自觉。   “是,表哥。”   明慧郡主委屈的开口,一挥手身侧的四名侍卫退了出去。   一楼大厅的人看到事情被平息了,有人失望,有人松了一口气,不过其中不少人盯着定王和长平郡主,定王一向不理会闲杂事,为什么这次却出头了,还帮助长平郡主,难道说定王喜欢长平郡主?不少人如此一想,不禁倒吸气,不会吧。   楚逸霖眸光微温,望向云染:“长平郡主,请吧,。”   “谢定王了,”云染客套的说道,转身领着丫鬟往二楼走去,身后的楚逸霖紧随其后的一路跟着她往二楼走去,一楼大厅里的人更是把这举动看在了眼里,不由得窍窃私语了起来。   云染和楚逸霖二人刚走到二楼便听到一楼大厅里有不少的女子惊呼。   “燕郡主。”   “真的是燕郡王,没想到这件事连燕郡主王都惊动了。”   “说明那汗巾真是燕郡王的东西啊。”   “看来有好戏发生了。”   云染和楚逸霖二人自然听到了一楼大厅此次彼落的惊呼声,两个人从二楼的扶手往一楼大厅门前望去,便看到门外三道身影优雅而入,前面的男子一袭淡紫色的锦袍,行走间,袍摆的流水纹好似流动的莹光婉转的水流,那淡紫的色泽好似浅浅的烟霞,衬得他玉一般精致的面容越发的温润高洁,如华贵美玉,他眉眼精致如画,神容温润柔软,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一楼大厅里所领有女人都痴看着这样一个如画般的美男子,不管是一举一动,还是一颦一笑,都带着致命的魔力,让人抗拒不了。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人的魔力之中时,二楼的云染却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暗骂一句,骚包,转身便往自已定好的雅间走去。   一楼的大厅里,燕祁幽暗的眸光移向二楼,只看见一抹优雅离去的背影,眸色不由沉了两分。      . ☆、第034章 定王心思   此时楼下很多人回过神来,最先反应出来的便是明慧郡主凤珺瑶,凤珺瑶几步走了过去,离得燕祁一步之遥的距离站好,一扫别人面前的凶神恶煞,笑意浅浅的撒娇:“燕祁,你来了,你不知道刚才长平郡主有多嚣一一”   凤珺瑶的话还没有说完,燕祁便领着两名手下径直的往二楼走去了,理也不理身侧的凤珺瑶,一楼大厅所有的女人都望着明慧郡主,这女人的脸色瞬间幽暗,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了,燕祁一向如此,她早已经习惯了,若是不习惯,又怎么可能跟在他身边三年呢。   凤珺瑶紧跟上前面的身影,不满的抗议道:“燕祁,你怎么不等人家把话说完啊。”   一行人往二楼走去,一楼的大厅里,不时的响起小声的议论声,大抵是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了,还有就是这明慧郡主真是不要脸,没看到燕郡王理都不理她吗,她竟然可以做到视而不见,还一直死缠着人家,真是丢人现眼,不过没人敢大声说出来。   拍卖汗巾很快开始了。   新月楼的掌柜在一楼大厅的高台上宣布,汗巾的拍卖正式开始竞价。   掌柜的话落,新月楼内鸦雀间无声,谁也不敢叫价。楼里的小姐先前可是看得很清楚,明慧郡主对于这块汗巾可是势在必得的,若是她们敢竞价,只怕明慧郡主能生吞活吃了他们。   最先叫价的不是别人,乃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秦煜城。   他早就看燕祁不顺眼了,能够打击这家伙是他最乐意做的事情,何况他也想帮助长平郡主。   “五百两。”   秦煜城话一起,紧接着便听到二楼另外一间雅间里响起定王楚逸霖的竞拍声:“一千两。”   唐子骞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又补叫了起来:“一千五百两。”   若是能让燕祁吃瘪,他十二分的高兴。   他相信不管他们加多大的筹码,燕祁最后一定会夺得这块汗巾的,他的个性只怕不容许自已的东西落在别人的手中。   唐子骞的话一落,明慧郡主气急的声音从二楼雅间里飞出来:“两千两。”   这块汗巾,她是誓在必得的,能得燕祁的一样东西,她睡着也会笑醒了,所以先前她差点从云染手中把这东西抢过来。   一想到云染,明慧郡主凤珺瑶的脸色便难看起来,阴骜无比的咬牙:“云染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的。”   雅间里,几个和凤珺瑶要好的闺阁小姐,个个附和她的话。   “是啊,郡主给她脸还不要脸,郡主乃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她云染算什么东西啊。”   “郡主千万不要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后面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丞相府的赵清妍也凉凉的开口:“她大概还以为是先帝在世的时候,不管她犯了什么错都有人包庇她,现在可没有人包庇她,等她吃几回苦头,她就知道了。”   明慧郡主听了身侧几人的话,总算气消了一些,把注意力盯着楼下的拍卖上。   二楼的另一侧雅间里,云染和定王楚逸霖端坐在一处,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说话,楚逸霖盯着对面的女子,虽然面容略显平凡一些,但是周身上下的气度却是出彩的,他身为定王,娶妻娶贤,自然不会在乎女子的容貌,若想要美貌的女子,大可以娶来做妾,真正能做定王妃的女子必须气度好,家世好,自身能力也不凡,云染具备了这所有的一切,所以她是他认定的定王妃,虽然她刚被人退婚了,他娶她只怕惹来非议,但是这种非议毫无意义。   “长平,你为什么要拍卖这块汗巾?”   定王微眯眼睛望着对面的云染,沉稳的问道,心里猜测着云染的心思,难道云染是因爱生恨,还是想引起燕祁的注意。   云染笑意盈盈的望着对面的定王,仔细的打量着定王楚逸霖,这个男人是天下明君吗?照现在看她还真没看出来,云染温声细语的反问:“定王爷不如猜猜我拍卖这块汗巾的意图?是恼羞成怒,还是欲擒故纵。”   楚逸霖看着这女子巧笑嫣然的样子,那一双黑黝明亮的瞳眸之中,是智慧的光芒,令人下意识的被她吸引,同时楚逸霖否认了自已先前所有的认知,重新看待这件事,忽尔唇角勾出笑意,眸色生香,声音也不知觉的温融。   “长平是想教训燕祁吗?”   云染唇角笑意更深,伸出双手轻拍了两下,轻轻的说道:“定王果然聪明,云染佩服。”   楚逸霖心中松了一口气,云染不喜欢燕祁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的面色越发的和煦:“既然长平想玩,那我便替长平做足了这套戏。”   他一言落,朝着外面又叫起价来:“五千两。”   一言引起新月楼的哗然,不少的惊呼声响起来,个个都望向二楼的雅间,定王什么意思,竟然直接的叫价五千两,这不是为难明慧郡主吗?   明慧郡主听到定王楚逸霖的叫声,整张脸黑了,手指紧握了起来,气恨恨的发着怒火:“二表哥什么意思啊,竟然叫价五千两,他这是要为难我吗?”   雅间里的赵清妍温婉的开口:“郡主难道还不明白吗?定王看中那女人了,想让那女人高兴。”   “表哥看中那贱女人了,怎么可能?”明慧郡主有些难以置信,指甲都掐进肉里了,若是二表哥真的喜欢上那女人,意欲娶她做定王妃,那她以后还要叫那个女人为表嫂呢,这怎么可以。   明慧郡主想得入神,一侧的赵清妍提醒她:“郡主,你还要不要那汗巾了,再不叫价,下面可就拍板了。”   明慧郡主一听,赶紧的朝外面叫起来:“六千两。”   反正她一定要拿到这块汗巾。   明慧郡主话一落,秦煜城的叫声响起来:“七千两。”   明慧郡主的眼睛都绿了,秦煜城这个贱人,他又叫什么价,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七千五百两。”虽然凤珺瑶很想要这块汗巾,但这高得离谱的价钱,还是让她觉得吃力,大长公主府和别的府邸是没办法比的,她父亲早逝了,母亲又没有什么好的收入,只能靠着一些田租子和商铺赚钱,这钱的来源比起别人来,有些局限性。   二楼云染的雅间里,定王楚逸霖再次开口:“八千两。”   云染听了楚逸霖的叫卖,忍不住笑:“王爷这戏可是做足了,谢谢,谢谢啊。”   “不谢,”楚逸霖望着对面的云染,温婉明媚,又进退得当,该强势时绝对强势,但是私下相处,却又让人觉得从心里感到舒服,这样的云染,越发的让他动了想娶的心思。      . ☆、第035章 交换   雅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云染唤了声进来。   荔枝推门而进,恭敬的开口:“郡主,燕祁王派了手下过来,说要见你。”   “燕祁要见我,”云染的眉微挑,倒觉得有趣,这种时候,这家伙不该参加竞拍吗,怎么倒要见她了。   “让他进来吧,”云染挥手,荔枝退出去,很快领了一个清俊冷漠的家伙走了进来,这人正是燕祁的手下亲信逐日,逐日周身拢着冰霜,从外面走进来,沉稳的开口:“见过定王爷,见过长平郡主。”   定王楚逸霖点了点头,有些不太高兴让云染见燕祁,他忽然生怕这样温婉明媚的云染被别人看去了,很多人以为长平郡主嚣张跋扈,恐怕连燕祁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的长平和以前不一样了,让人下意识的乐意亲近她。   “你们家郡王要见长平郡主做什么?”   逐日恭敬的回话:“回王爷的话,我家爷说了,有要事与郡主说,若是郡主不去,定然会后悔的。”   定王楚逸霖眉一挑,正想拒了,不想云染却来了兴趣,闲闲的问逐日:“你家郡王说了我不去会后悔吗?”   “是的,我家爷说了,若是郡主不去,待会儿肯定后悔。”   云染眸光微闪,眉轻蹙了起来,一脸的若有所思,燕祁的行为确实有些不正常,本来该参与竞拍的他,却一直按兵不动,这一定是有原因的,现在他又要见她,难道他手里有什么筹码,云染如此一想,微笑着开口,。   “好,我去见他。”   云染起身,楚逸霖正想拦她,她却已笑着回头招呼:“定王先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楚逸霖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面色如常的点头:“好,去吧,本王等你。”   云染领着人走了出去,燕祁的雅间离得她的雅间并不远,只有几步地,她很快领着两个丫鬟跟着逐日的身后走到了燕祁的雅间门外,门前守着的破月一看到云染便走进去禀报了,待到云染走过来,他已恭敬的行了礼,请云染进去。   “我家郡王有请郡主。”   云染点了一下头往雅间里走去,樱桃和荔枝二人也想跟进去,不想逐日和破月却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家爷不让别人进雅间。”   樱桃眉一挑便待发火,她是怎么看这些人怎么不顺眼,退了郡主的婚,还这么耀武扬威的,荔枝却一把拽住了樱桃,她可是记得郡主说过的话,这里是大宣京都梁城,不是她们以前待的凤台县,眼面前的这些人不是别人,他们是燕郡王手下的亲信,这燕郡王可是与王爷实力相当的人,她们小丫鬟招惹他根本是找死。   雅间里,燕祁正随意的歪靠在一侧的软榻之上,手中捧着一杯香茗,那微微浮动的热氤之气,使得他的面容越发的如雾气之中的白莲,温融高洁,清明幽暗的瞳眸之中拢着浅浅的迷雾之气,定定的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云染,那一动不动专注的神情,实在是透着致命的诱惑,若不是云染心中恼恨此人,只怕也要被他诱惑一下,可惜此刻的她一点也没有被诱惑,相反的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径直走过去坐在燕祁的对面。   “燕郡王有何事要见我?有事快说,本郡主还要主持拍卖之事呢。”   她纯属故意的,就是要恶心这男人一把。   燕祁眸色微暗,唇角的笑微微的流泻出来,他一笑,流光溢彩,玉色生香,整个雅间都充斥着淡淡的雪莲之香,清新好闻,他微醺的声音好似玉珠之声,响在雅间之中。   “本郡王是想用一样东西换郡主的汗巾?”   燕祁悦耳的声音透着几不可见的挪谕,望着对面的云染。云染的眉一挑,心头有些不妙的感觉,挑高眉望向燕祁:“你没听到楼下的拍卖已经叫价到一万两了,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换我这样的东西啊。”   “一块绣紫薇花的藕色绢帕,不知道郡主可愿意换。”   云染的脸色一变,手指下意识的往袖中一摸,自已那块藕色的绢帕不见了。   对面的燕祁手中正拿着一块藕色的帕子,不是她的又是何人的?云染飞快的想着,蓦地明白这块帕子是什么时候被这男人取了去的,便是在云王府门外的马车上,这男人让她交出汗巾,她不交的时候,他取了她的帕子去,明明可以当时交换的,但是这个男人偏等到现在才拿出来,这分明是故意的让她这场拍卖收不了场啊。   云染咬牙:“好,换。”   云染当着这男人的面,随手从腰间的荷包里取了那白色的天蚕锦的汗巾,对面的燕祁眸色果然暗了,没想到这汗巾便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竟然当时没想到,不过好在现在顺利取回来了。   云染一脸嫌戾的把白色的天蚕锦递到对面的男人面前,对面的男人也是一脸嫌戾的把手中的绢帕交到了云染的手中。等到互换了汗巾绢帕,燕祁优雅温润的笑望向云染:“长平郡主,祝你的拍卖完美的落幕。”   汗巾都不见了,倒要看看她如何收场。   云染笑意潋潋,不见任何的不安慌乱,优雅的起身,微点头:“会完美落幕的,谢燕郡王的吉言了,”   她说完步伐从容优雅的往雅间外面走去,身后的燕祁,眸色幽暗,唇角的笑意微微的收拢,盯着云染,这个女人还真是和传闻不一样,不管任何时候她都能从容应对,虽然长相不出色,但是举手投足的灵动优雅却增色不少。不过今儿个他倒是好奇,她如何收场。   雅间外面云染清润的声音传进来:“樱桃,荔枝,我们回吧,。”   “是,郡主。”   脚步声渐远,雅间外面逐日和破月二人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爷,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燕祁悦耳微醺的声音响起,注意力落到了外面的拍卖上,他是真的很好奇这女人该如何收场呢,尤其是明明知道没办法好好的收场了,她能偏气定神闲,从容淡定。   一楼的大厅里,叫拍已经到了一个最高潮,秦国公府的秦煜城叫拍到了一万一千两的高价。   明慧郡主差点一口气阻过去,心里把秦煜城这货已经砍杀了不下一千次,这个死货,竟然胆敢这样和她对着干,回头她定然要狠狠的收拾他。   明慧郡主正呕得滴血,雅间里的赵清妍忽地开口:“郡主,你别急着拍了,那块汗巾从头到尾还没有露面呢,若不是燕郡王的那一块呢,就让秦煜城得了去的好,让他得不偿失,自讨苦吃。” ☆、第036章 一万五千两   赵清妍话一起,明慧郡主心中一激灵,没错,她死命的竞拍,若是那块汗巾真的不是燕郡王的东西,那么她花一万一千两的银子买一块废东西,不是被别人笑死了,如此一想,凤珺瑶忽地探出雅间朝另一侧雅间的云染叫了起来。   “长平郡主,我们竞拍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实物呢,不管什么地方拍卖东西,至少先要让竞拍的人看看这东西究竟值不值这价钱。”   明慧郡主话一落,一楼的大厅早有人附和起来:“没错,汗巾一直没露面呢。”   “是啊,要是不是那一块呢,最多值几十两银子罢了。”   说什么的都有,二楼的云染笑容满面的站在雅间窗前开口:“既然大家想看,本郡主便让大家看看也好。”   她说完命令雅间外面的荔枝:“把东西拿到下面的高台上让人看看。”   “是,郡主,。”荔枝沉稳的应声,走进雅间取了东西出去。   此时楼上楼下,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的等待着,想看看拍卖的那块汗巾,究竟是不是燕郡王的东西,如果是,为什么燕郡王一直没有动呢,燕郡王此人素来有洁癖,不会让自已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还是这种贴身之物。   荔枝走到了高台上,当众展示手中的一块白色的天蚕锦汗巾,白色的天蚕锦,汗巾的一角绣有精致的白色玉兰花,果然是燕郡王的那一块,楼下哗然,议论纷纷。   二楼燕祁的雅间里,逐日和破月二人本来正看热闹,明明东西在爷的手里,长平郡主手中又哪里来的汗巾,倒要看看这女人耍什么花样,可是待到荔枝的东西一展示,逐日和破月二人的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   “爷,你快看,”   此时燕祁的眸光暗了,他自然看到了一楼高台上的展示品,与他的汗巾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天蚕锦,一样的玉兰刺绣,这样几可乱真的汗巾,别说别人,就是他几乎都要怀疑,那就是自已的东西了,难怪先前云染能够面色不改,笑意潋潋,原来这女人早就绣了一块和他汗巾一模一样的汗巾,退路她早就想好了。   这女人,心思竟然如此敏捷,步步为营,厉害,他不佩服都不行,看来先前他是看轻了她。   新月楼里,云染清润如水的声音响起来:“明慧郡主可是看清楚了,我昨日捡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块汗巾,不知道明慧郡主还有什么疑问,。”   明慧郡主凤珺瑶听到云染轻风晓月一般温柔的声音,真想狠狠的掐这女人的脖子,掐死她好了。   荔枝已把汗巾收了起来,一楼的高台上掌柜的叫声响起来:“有没有人竞价了,没有的话,这块汗巾就要归秦国公府的世子爷了。”   明慧郡主一听,瞳眸绿莹莹的好似一只饿狼,看到了东西,她自然更想得到这块汗巾了,可是这价钱实在是高得离谱,一块汗巾竟然竞拍到一万一千两,实在是天价的数目,不过她还是想要,所以明慧郡主大叫:“一万两千两。”   她话音一落,另外一道动听如琵琶缭梁的声音响起来:“一万五千两。”   燕郡王的叫价声响起来,楼下楼上寂静无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燕郡王出手了,看来那汗巾真的是燕郡王的东西啊,不过燕郡王叫出价来,也没人再随便出价了,一万五千两啊,若是再加价,最后燕郡王不出手,这一块汗巾便价值万两白银,传出去非被人笑死不可。   楼下新月楼的掌柜拍定声响起:“还有没有人加价,一万五千两一次,一万五千两两次,一万五千两三次,好,成交了。”   楼下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各家的千金小姐眼看着这块汗巾落到了燕郡王的手里,心里多少舒坦一些,本来就是燕郡王的东西,最后落得他手里是应当的。   不过长平郡王可真够狠的。捡一块汗巾平白的得了一万五千两的白银,不过有些人也认同她的做法,谁让燕郡王退了人家的婚呢,这一万五千两的银票做为补偿也不过份。   二楼云染所在雅间里,定王楚逸霖满脸温融的向云染道喜:“恭喜长平郡主,平白的得了一万五千两的银子。”   “谢谢定王先前的出手相助,云染在此谢过了。”   云染眉眼弯弯,平白的得了一万五千两,换成谁都高兴,最主要的是这出钱的还是燕祁那个混蛋,那更是大快人心了。   “若是诚心相谢,改日请本王吃饭。”   云染倒是没有拒绝,她本来就想多了解这位定王的品性,所以多接触两次也没有什么。   “好,一言为定,改日请定王殿下用膳。”   楚逸霖脸上的线条越发的柔和,一扫之前的冷硬,显得十分的温融:“好,那我们一言为定了。”   云染点头同意了,外面响起敲门声,荔枝走进来:“郡主,燕郡王派人来请郡主,让郡主把他的汗巾带上,他好付郡主一万五千两的银票。”   “好啊,”云染兴致很高,能看到燕祁那个家伙吃瘪,她只觉得心情十分的舒爽,飞快的起身和定王楚逸霖招呼了一声,便领着人走了出去,身后的定王楚逸霖盯着她的面容,发现她没有如别的女人那般的花痴心喜,有的只是胜利者的高兴,看来云染真的只是为了教训燕郡,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楼下的大厅里,不少人窍窍私语,说得热闹,有些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明慧郡主所待的雅间里,几个人正劝着明慧郡主。   “郡主别气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长平郡主。”   “是啊,今儿个这汗巾被燕郡王得了去,总好过落在别人的手里。”   明慧郡主的脸色依然难看,本来燕祁的那块汗巾可以落到她的手里的,只要先前云染把汗巾交给她就好了,哪怕是卖给她,她也没有这么的生气,云染,这个贱人给她等着,明慧郡主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雅间里的赵清妍慢吞吞的开口:“珺瑶,你想个法子教训她一顿就好了,这样生气不是为难自个儿吗?”   赵清妍和明慧郡主从小便要好,赵清妍一说话,明慧郡主的怒火放松了一些,不过依然很生气。   “云染,这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雅间外面,云染并不知道明慧郡主正盘算着自已,只是心情极好的领着两个丫头一路往燕祁的雅间走去,门外如先前一般,两个手下守在外面,看到云染过来,两个人冷峻如山的面容,有了一些龟裂,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算计到他们爷头上,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的,他们爷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见过郡主,我们家爷正等着郡主呢。”   云染点了一下头,推门走了进去,雅间里,燕祁单手支着脑袋,墨发垂泻下来,似华丽的锦锻,一枝白色的玉簪轻轻的束起,那微倾的下巴,线条流淌如弧,立体而柔美,洁白的肌肤映衬着柔滑的墨发,说不出的美好,一双星目好似天上明洁的上弦月,清澄明亮,定定的望着云染,慢慢的变得深邃幽暗,好似无穷无尽的冷寒之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层层的包围着云染,让她觉得一瞬间周身冰寒。      . ☆、第037章 嫉妒   雅间里,燕祁的唇角忽地勾出笑来,如雪莲盛开,他抬起玉一般的手轻拍了两下,赞美道:“长平郡主真是好手段啊,本郡王是小瞧了你,天蚕锦,上好的刺绣手艺,郡主这是料定了本郡王一定会重金买下来吧。”   “让郡王破费了,长平很是过意不去,”云染低眉温婉而语,那灵动的韵致,能瞬间击挎别人的心房,巧笑嫣然,如一只狡猾阴险的小狐狸,燕祁的脑海一刹那闪过些什么,他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便听到云染愉悦的声音响起来:“长平还想问问郡王,除了先前拍买的一块汗巾,别的汗巾郡王还要吗?”   燕祁眸子攸的一暗,黑沉如万丈深渊,定定的望着云染。   “长平郡主的意思是除了那块汗巾,长平郡主还有别的汗巾。”   “是的啊,其实我本来捡了三块一模一样的,不知道郡王是否有意全买了,若是郡王不乐意买,我打算把那汗巾卖一块给明慧郡主,卖一块给秦国公府的世子爷,因为先前他们竞价十分的激烈,似乎有意买这汗巾。”   燕祁唇角的笑意加深,微微的点头:“好,很好,长平郡主真是好手段。”   “郡王客气了,若是郡王无意要这剩下的两块汗巾,那就只买拍下的那一块好了。”   云染十分的客套,一副轻风晓月高端大气的神态,其实心里早瘪到内伤,她料定了这男人一定会把三块帕子全买了,谁让他有洁癖呢,不说自已的东西,哪怕是一模一样的也容不得别人沾辱,她这是摸准了他的脾气了。   先前她打算拍卖的时候,就算定了这男人会搅局,所以特别的让赵妈妈给她重新绣了三块,赵妈妈的刺绣手艺十分的高,再加上先前父王把皇上赏赐的两匹天蚕锦,送了一匹给她,她正好拿来利用一下,本来还想让赵妈妈做个十条八条的,可是时间赶不上,赵妈妈赶了半夜的功夫,才做了三条。   燕祁脸上笑意更浓烈,面容美好好似雪莲盛开,幽香阵阵,偏偏在那如莲一般精致的荼绯之间带着一抹致命的毒气,让人不敢小觑这男人的能力,他面容温润,优雅的取了一叠银票,仔细的数了数,神情专注而认真。   雅间里,云染歪靠在一侧看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哪一个角度,都美好得不象话,不是那种狂妄霸气,不是那种洒脱不羁,也不是妖孽无双的,是美好,是静月安好的美好,精致如画,一个人便是一幅完美的浓墨画出来的画作,怎么看都不会厌倦,难怪那些女人会被他迷惑,云染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和他不是有嫌隙,会不会也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呢,结果是未知的,不过现在她却是知道的,绝对不可能。   燕祁取了四万五千两的银票递到云染的面前,云染接了过去,仔细的数了数,确认了数目,又仔细的检查了银票上的三色套印,官府的印签等,确定无误后,飞快的把四万五千两的银票收进袖中,心中忍不住狂笑了几声,把腰间的荷包摘下来扔到燕祁的面前,闪身出了雅间,她是防止这男人使诈,夺了她的四万五千两的银票。   不过雅间里的燕祁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唇角是一抹古怪的笑,一抬手,手中劲气爆开来,荷包炸开,里面三条白色的汗巾在他指间劲气下,化成了淡淡的粉末,从指间滑落了下去。   门外逐日和破月二人闪身而进,静静的看着主子毁掉了那三块一模一样的汗巾,主子的东西哪怕是相像的,也不允许人模仿。   “爷,难道真就这么白送四万五千两的银票给长平郡主,。”   “呵呵,你以为呢,”燕郡抬眸,慢吞吞的起身,一甩宽大的流水纹的袍袖,袍袖似流云铺阵开,伴着他优雅的往外走去。   云染领着樱桃和荔枝二人一路离开二楼的雅间,往一楼而去,心情十分的好,让燕祁吃瘪,白得了四万五千两的银票,这事让她心情极好。   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人从雅间里走了出来,一看看到前面笑容满面的云染,后面的人脸色不由得暗黑了下去,冷喝出声:“云染,站住。”   云染停住了脚步,回首望过来,看到凶神恶煞的明慧郡主领着几个朋友走了过来,她阴森森的瞳眸散发着嗜血的杀气,紧盯着云染:“云染,今天这帐我记下了,你给本郡主等着。”   云染微微的颔首,并没有丝毫的惧怕,淡淡温雅有礼的开口:“好的。”   她一点不以为意的样子,瞬间气得明慧郡主凤珺瑶头脑冲血,手一抬下意识的想一巴掌扇过去,不过身后有人走了过来,身形一动,伸出手抓住了明慧郡主的手,明慧郡主大怒,她先前可是得到消息了,表哥已经走了,所以现在她可没有任何怕的人了。   “谁抓我,找死吗?”   明慧郡主以及她身边几个人一起掉头望向身后,只见抓住明慧郡主手的不是别人,竟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秦煜城,秦煜城脸色阴骜的望着明慧郡主。   “郡主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又发什么脾气。”   这话分明是指责明慧郡主惹事生非,无事还发脾气。   明慧郡主今儿个算是彻底的被气到了,先是自已的表哥为了这个女人训斥自已,这会子连秦煜城竟然也跑来指责她,这一个个现在怎么都帮着这个女人了,这女人有什么好的,长得丑还名声难听。   明慧郡主狠狠的的一抽手,指着秦煜城发火:“秦煜城,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胆敢抓本郡主的手,”   秦煜城的桃花眸中厌色更浓,虽然明慧郡主身份尊贵,但是他并不怕明慧郡主,秦国公府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从来都是尊贵荣宠的,比起大长公主府,秦国公府更有实权。   “郡主还是好自为之吧,这等嚣张的行为传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只怕不妥吧。”   明慧郡主虽然是大长公府的人,皇上很宠她,但是大长公主和太后姑嫂一向不和,若是明慧郡主失仪的事情传到太后的耳边,太后肯定召她进宫训斥,明慧郡主听到秦煜城提到太后,下意识的咬牙,瞪着秦煜城,恨不得咬这家伙一口。   一侧的唐子骞开口:“好了,今儿拍卖已经结束了,大家都走吧。”   明慧郡主望向唐子骞,没好气的瞪这家伙一眼,同样的不喜唐子骞,唐子骞和秦煜城可是一路货色,她看到他们就不喜。   明慧郡主身侧的几个闺秀小姐,看秦煜城和唐子骞竟然护着长平郡主,心中嫉妒不已,还以为燕郡王退婚后,长平郡主会无人问津的,谁想到现在她倒成了香馍馍了,不但定王高看她,现在连秦世子和唐公子也护着她,这真是让人嫉恨啊。   赵清妍抬眸望向云染,发现这个女人和从前不一样了,就说眼前这件事,明慧郡主和秦国公府的世子闹了起来,她气定神闲的看热闹,明明是为了她才闹起来的事情,她跟不知道似的,看得津津有味的,这女人不简单。   赵清妍得出结论,同样的这些男人护着云染的样子,让她心生妒意。      . ☆、第038章 制你妹的,燕祁   楼梯口众人正僵持着,身后响起脚步声,一身华贵锦袍,玉带生风的燕郡王徐徐的走了过来,好似一朵晕开的淡紫色的莲花,温融高洁,纤尘不染,明慧郡主一看到燕郡主,本来恼怒黑沉的脸立马阳光灿烂了,明媚如春水,笑得像一朵牡丹花儿,柔媚的上前:“燕祁,你走了。”   燕祁燕郡王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多一点的表情都不肯给,他大略的扫了一下在场的几位,目光落到了云染的身上,不过同样很快越了过去,只是那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云染唇角是清浅的笑意,心情十分的好,目送着燕祁一行离去,看到身后明慧郡主殷勤奉承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惹得明慧郡主凤珺瑶狠狠的剜了一眼,前面一行人终于走了过去。   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走到了云染的面前,唐子骞看云染还有心情笑,没好气的开口:“你还笑得出来,现在你可是招上了明慧郡主,这女人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不比从前的你差多少,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染挑高眉,想像着明慧郡主惹人嫌的样子,望向唐子骞:“我有这么惹人嫌吗?”   “一样的惹人嫌,要不然名声能那么差,”唐子骞肯定的点头,见一侧的秦煜城不说话,便推了这家伙一把,这小子这两天怎么了,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煜城你说是不是?”   秦煜城回神,望向云染,不由得想起先前夜闯云王府的事情,赶紧的道声歉:“先前进云王府的事情,对不起了。”   云染虽然不太喜欢这两小子,但今儿个这两货可是帮了她的,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两个人先前讨厌她,是因为她以前行事太惹人厌了,看那明慧郡主就知道有多惹人嫌了,现在人悟过来了。   “算了,事情过去就算。”   唐子骞一听这话就知道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由得来了精神,使劲的追问着:“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云染白了他一眼,冷哼:“唐大人,你是狗鼻子吗?闻着一点腥味就紧追着不放。”   唐子骞眼神左瞄右瞄的,越发肯定这两人身上有好戏,不由得脑补起来,难道煜城喜欢云染,如果真是这样,他倒省了心,因为今天他还被自个的母亲提点了,让他多和长平郡主接近,若是长平郡主有意嫁进护国将军府,他就要娶她,现在看煜城和云染的动静,若是他们成了,他不就省了事,唐子骞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嘿嘿的笑起来。   云染瞄了一眼傻笑个没完的唐子骞,领着两丫鬟转身往一楼大厅走去,楼下不少人在吃饭,但大部分人都走了,燕郡王都走了,她们还下做什么。   不过看到云染和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秦国公府的世子爷走在一起,不少人又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小声的议论着,长平郡主刚被退婚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围着她转啊,先是定王,这会子又是唐大人,还有秦世子爷。   这一个个的可都是人中龙凤啊,长平郡主和从前果然不一样啊,说什么的都有。   云染心情极好,一路往新月楼门外走去。   不过走着走着,脸色便有些幽暗,她忽地想到先前楼梯口和燕祁狭路相逢,燕祁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是有古怪啊,虽然她和这家伙接触不多,却也知道这人就不是轻易妥协的主。   云染脸色陡的一暗,飞快的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来,新月楼门前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看她的动静,不由得笑嘻嘻的接口。   “郡主你这是打算请我们吃饭吗?好啊,反正你今儿个平白的赚了一万五千两银票,请我们吃一顿吧。”   唐子骞说道,他们并不知道,云染得的不是一万五千两,而是四万五千两。   云染理也不理身侧的两个家伙,取了银票在阳光下仔细的检查,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脸蓦的难看了,咬牙切齿的开口:“好你的燕祁,竟然再次算计我,咱们走着瞧。”   银票是真银票,可是燕祁却在银票上动了手脚,阳光下,银票特制的三色套印被药水给涂了,只呈现一色,官府特制的印签也被药水涂了,在阳光下根本就没有印签,如果她拿着这样的银票去钱庄取钱,只怕会被钱庄的人直接的送进刑部的大牢中,这可是伪造银票啊。   银票上三色套印和官府印签不但被药水涂掉了,还写着一行字,以暴制暴,以假制假。   制你妹的,燕祁,咱们这帐有得算,若不是我起了疑心,还真要吃一回牢饭了。   云染脸色黑沉,一扫之前的愉悦,领着两个丫鬟往云王府的马车前走去,身后的唐子骞还在叫:“长平郡主,好歹今儿个我们也出了力,不请我们吃一顿。”   云染恼火的哼:“吃个屁。”   她俐落的上了马车,两个小丫鬟也跟着她上了马车,马车很快驶离了新月楼,一路回云王府去了。   身后的唐子骞一脸的莫名其妙,望向秦煜城:“这丫头抽什么疯,先前还挺高兴的,怎么眨眼就生气了。”   秦煜城望着离去的马车,收回了视线:“那银票不出意外是假的。”、   “假的,”唐子骞脸色立马难看了:“燕祁这个黑心黑肺的家伙,果然是他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   茹香院的花厅里,云染脸色难看的望着面前一堆银票,她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子,就为了教训燕祁,并让他出出血,没想到这得回来的竟然是一堆白纸,她现在呕死了,究竟是她轻敌了,还是那男人太厉害了。   花厅外面,赵妈妈走了进来,看郡主盯着面前的一堆银票好半天没有动一下,不由得小声的询问:“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云染已经恢复了心情,指了指桌上的银票,吩咐荔枝:“把这些银票拿去烧了。”   “是,郡主,”荔枝领命,取了银票自去烧毁掉,这些东西若是留着,最后只怕是祸害,没用的银票留着做什么,赵妈妈不知道这是假银票,见云染让人烧掉,不由得心急的出声:“郡主,为什么把银票烧掉了。”   她一提这个,云染心里又来了气,气恨恨的说道:“这些是假的银票。”   “啊,”赵妈妈吓了一跳,这么多的银票竟然是假的,还真看不出来,不过这些东西落到有心人手里,可是会惹来祸事的。   云染调适了一下心情,望向赵妈妈:“有事吗?”   “回郡主,赵虎回来了,正在外面等着郡主的召见。”   赵妈妈说到自个的儿子。眉颜皆是喜悦,儿子终于回来了,以后母子二人又团聚了,她早年丧夫,一生未再嫁,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能与儿子住在一起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   云染听到赵虎回来,心情总算变好了一些,笑着说道:“去把他带进来。”   “是,”赵妈妈奔了出去,花厅里的云染已经恢复如常了,她一向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实在是这个燕祁太气人了,费了她这么一番功夫,最后竟然一无所获,她能不生气吗,不过从这件事上,她算是看出来了,燕祁是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比她所认为的还要阴险狡诈百倍,以后再和他交手,她会更细心,就不信教训不了这个家伙。      . ☆、第039章 拒婚(收藏个)   门外,一个眉清目秀穿青色长衫的人跟着赵妈妈的身后走了进来,这人正是赵虎,赵虎是一个阳光灿烂的青年男子,在庄子上待了几年,白晰的肌肤晒成了古铜色,显得十分的健康,一笑两个酒窝,一看就知道他是正直无比的人。   “见过郡主。”   云染点头示意赵虎起来,笑望向他:“这三年辛苦了。”   赵虎抬眸望向上首的云染,发现郡主和从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眉眼温和可亲,十分的让人乐意亲近,只是没有记忆中的那么美艳了,不过赵虎喜欢现在的郡主。   “不辛苦。”   云染看赵虎一身正气浩然,坦坦荡荡,第一直觉上便认定了赵虎,这小子可以好好的培养培养成为她可用的人。   她必须拥有自已的人脉,这样做起事来才不会束手束脚的。   “赵虎。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当我专属的车夫,你可愿意?”   车夫职位虽然很低,但郡主的专属马车夫,这可是活好钱多,又体面的活计,比起庄子上不知道舒服多少倍了,赵虎立刻恭敬的应声:“赵虎愿意。”   “嗯,我会让人教你一些武功,我不用车的时候,你没事多在府里转悠转悠,若是发现有利于我的消息,立刻想办法送进来。”   “是,郡主,”赵虎恭敬的应声,赵妈妈则是欢喜的抹眼泪,儿子和她一样侍候郡主了,这真是太好了,赵妈妈在下层待过,现在比从前精明得多了,此次郡主回来,明显的和从前不一样的,跟着郡主绝对有前途,她赶紧的出来谢过云染。   “奴婢谢过郡主。”   云染点头,示意她把赵虎带下去安排。花厅里,樱桃笑眯眯的开口:“这赵虎长得倒是挺不错的。”   云染立刻抬眉望向樱桃:“不错吧,以后把你嫁给他怎么样?”   她这样一说,倒真觉得樱桃和赵虎挺配的,一个俏丽活泼,一个正直阳光,若是把樱桃嫁给赵虎,也算了了赵妈妈的一条心意了,当然前提是他们两个互相喜欢。   本来云染只是逗趣儿,谁知道樱桃一听她的话,脸色立刻微变,眼神中闪过嫌弃,不自在的说道:“郡主,奴婢不想嫁给他。”   云染没有忽略掉樱桃的眼神儿,心头忽地生了一根刺,樱桃可以不喜欢赵虎,但是不该是这种嫌弃的神情,若是她当初不救她,她就会沦落到青楼楚馆去,而现在的她却嫌弃赵虎,究竟是她本质上如此,还是因为到了梁城的缘故,云染正想得入神,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荔枝急急的走了进来,。   “郡主,管家派人来禀报,宫中太后娘娘派了太监来接郡主进宫。”   “太后要见我?”云染微愣,脑海中这位太后娘娘并不十分的清晰,因为太后并不是先帝的皇后,而是先帝后宫中的一位妃子,这位妃子平时极低调,她只记得这位梅妃娘娘温婉安静,见人一脸笑,不过今非昔比,人家是太后娘娘了,只怕不比从前了。   不过今日她接她进宫所为何事啊,云染一头雾水。   “好,那我就进宫一趟吧。”   云染起身,身后的樱桃一脸的激动兴奋,她可以进宫去看看皇宫什么样子了,。   不过云染的声音却响起来:“荔枝跟我进宫吧。”   荔枝沉稳的应了一声,樱桃心急的开口:“郡主,那奴婢呢?”   云染瞄她一眼,淡淡的吩咐道:“你留在府里,帮赵妈妈处理茹香院的琐事,宫中不比别处,需谨言慎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就麻烦了。”   云染说完领着荔枝走了出去,荔枝倒是没有多想,身后的樱桃眼睛便红了,什么叫宫中不比别处,需谨言慎行啊,她就比不得荔枝吗,她只是想看看皇宫,郡主为什么不带她去,樱桃越想越委屈,好半天不吭声。   宫中的马车停在云王府的门前,两名小太监几名随行的侍卫还有云王府陪行着的管家和下人。   管家傅忠生得十分的端正,穿上长袍锦衣,看上去倒像一个官老爷,看到云染出现,飞快的领着几个人过来恭敬的行礼:“见过郡主,宫里的人正候着郡主呢。”   云染瞄了一眼傅忠,这傅忠是个角色,能在云王府混得风声水响,可不是简单的货色。   “嗯,”云染微微颔首,马车边的两个小太监和几名侍卫皆恭敬的施礼:“见过郡主。”   云染示意他们起来,领着荔枝上了马车,马车徐徐而行,一路进宫去了。   宫中,太后所住的清安宫一片安静,大殿上首,太后娘娘高座在凤椅之上,打量着下首温婉行礼的女子,面容略显平凡,但是举手投足倒是进退得宜。   太后示意云染起身,并赐了座。   云染谢了恩坐下,估摸着太后娘娘召她进宫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首的太后娘娘雍拥华贵,虽然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显得很年轻,看上去雍拥华贵,仪态万千,望着下首的云染,缓缓的开口:“哀家召你进宫,是因为燕郡王退婚的事情,没想到皇上竟然同意了燕郡王的退婚,哀家深觉不安,你和燕郡王的婚事,乃是先帝指婚,没想到最后竟然这样,为了勉补你,哀觉决定给你指一门合适的婚事。”   云染的瞳眸陡的攸暗,心脏一窒,她想过各种可能的原因,唯独没想到这种可能,太后要给她指婚,以勉补燕郡王退婚的事情,可是她压根就不想嫁,怎么可能会要太后的指婚。   云染飞快的起身:“臣女谢过太后的恩典,臣女若是想嫁人了,定然会请太后娘娘指婚的。”   上首太后的脸上神容温和,没有似毫的改变,淡淡的叹口气:“你这孩子,莫不是还惦记着燕祁那坏小子。”   云染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不嫁人也不代表惦着燕祁啊。   “太后娘娘,臣女没有惦记燕郡王,臣女和他无缘,早已知晓,只是眼下臣女还没有做好嫁人的准备。”   上首太后还没有说话,殿外有太监走进来禀报:“太后娘娘,定王殿下进宫了。”   “宣他进来吧,”太后挥手示意太监把定王楚逸霖宣进来,太监退了出去,殿内云染眉微动,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宣了她进宫,又宣了定王进宫,难道她这是想让她嫁给定王,如此一想便有些惊悚,不会这样吧。   虽然定王人不错,不过她可没有嫁定王的意思,听说定王的府上可是有两房小妾了,她可没有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意思啊,最重要的是定王不排斥小妾,那么日后定王府的女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所以定王她是不会嫁的,。   殿外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身华贵的紫色撒花长袍,绣蟒玉带,脚蹬黑色的皮靴,说不出的尊贵。   “见过母后。”   “起来坐下吧,”太后温声说道,定王坐下后,向一侧的云染打招呼:“长平郡主也进宫了。”   云染笑着点头:“是的,定王殿下。”   上首的太后看下面的两个人温声软语,巧笑嫣然,心里不由得高兴,眸光越发的柔和,望向云染道:“长平,你说,不管你想嫁给谁,只要你出口了,哀家定然给你指婚,。”   这话的意义太明显了,不管是谁太后都给指婚,又把定王宣进宫里来了,这不是想把她指给定王是什么。      . ☆、第040章 冤家路窄   云染瞳眸幽暗,不过脸上神色未变,缓缓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没有嫁人的打算,若是臣女有想嫁的人,定然会请太后赐婚的。”   一言使得上首的太后脸色不悦起来,眸光深幽。望向下首的云染,这丫头难道不懂她的意思吗?不,她相信她懂,那么她依然如此冷静的回拒了,这是说她不想嫁给定王吗?   定王楚逸霖先不知道这件事,本来听到母后提起,还不赞同母后提这件事,但是听到云染如此回话,心里不由得郁结,云染这是看不上他吗?楚逸霖只觉得这事有些滑稽,他娶云染,云染不该是睡着笑醒吗?他品貌出色。身份贵重,是大宣的亲王,嫁给他,可是一生荣宠无忧的。   说实在的,若云染不是云王府的嫡女,。他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她本就生得平凡,即便有些聪慧也不足以坐上定王妃的位置,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面不改色的婉拒了,这让楚逸霖觉得纠结,面色微暗的望向对面的云染。   大殿内母子二人皆心情不悦,本来云染的声名就不大好,现在又被燕郡王退婚了,这指婚按照道理,她该欢天喜地的才是,没想到到最后她竟然还不同意。   太后和定王有些无法接受。   太后的声音再次的响起,不过这一次少了一些温和,多了一些威仪,。   “长平,这可是你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机会,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没有了燕祁还有别人,我大宣皇朝有多少将相王候青年才俊,很多人不比燕祁差,还有很多人身份品貌可是比燕祁高贵得多的,哀家说了,今日只要你说一声想嫁,不管是谁,哀家都会给你指婚的,哀家这么做,是为了对得起先帝爷。”   太后虽然脸色依旧温和,可是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她分明是动怒了的。   不过云染并不会因为她的动怒便有所折服,她没意思嫁给定王就不会嫁。   即便这个男人容貌出色,身份贵重,她也不嫁。   云染沉稳不卑不亢的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云染眼下还不想考虑自已的婚事。”   太后脸色越发的暗了,她这分明是推拒,都十七岁的大龄了,怎么不考虑,很多女子在她这种岁数都嫁夫生子了。   如此说来,云染是真的瞧不上她的儿子霖儿了,这样一想,太后心中火大不已,正想发火。   大殿一侧的定王楚逸霖飞快的站起身,恭敬的说道:“母后,长平不想嫁人是因为眼下还没有喜欢上谁,若是她喜欢上谁了,定然会请母后指婚的。”   定王说完,回首望向云染,眨了眨眼睛,温声亲昵的说道:“长平你说是吗?”   云染自然没有忽视楚逸霖的眼神,这时候她还没打算和太后抗上,所以点了点头应声:“是的,若是臣女喜欢上谁,定然会请太后娘娘指婚的。”   楚逸霖和云染的一唱一合,并没有让太后愉悦,太后身为高高在上的太后,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她给云染指婚,是她的荣幸,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推拒,不过太后想想云染身后的云王府,总算收敛了一些怒火,神容淡淡的开口:“既如此,等到长平喜欢上谁,定要进宫来请哀家指婚。”   “是,太后娘娘。”   云染应声,她知道这一刻太后娘娘心里定然是不喜自已的,同样的她也不喜欢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要把她指给定王是什么意思啊?太后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这目的是什么。   云染正想着,殿外又有太监走了进来,飞快的回禀:“禀太后娘娘。皇上听说长平郡主进宫来了,派了夏公公过来宣长平郡主去上书房。”   “喔,”太后挑眉,望了一眼云染,声音微冷的说道:“既然长平想找一个自已喜欢的人,那么哀家等着你来请哀家指婚,皇上宣你去上书房,你就过去吧。”   “是,太后娘娘,”云染恭声退出了大殿,身后的定王望向上首的太后,不满的说道:“母后,这件事你怎么不和儿子说一声呢。”   “哼,没想到长平竟然是块硬骨头,本来哀家以为她会感恩戴德的谢恩呢,没想到她竟然推拒,好,真是太好了。”   “母后,这件事儿臣知道怎么做,”定王沉稳的开口,太后没说什么,望着下首的儿子,自个这个儿子,太后是很满意的,容貌俊美,身份贵重,头脑又很聪明,府上的女人也不多,这定王妃的身份可是多少人梦魅以求的,她真是想不通,长平为什么推拒。太后的眼睛忽地攸暗下去,难道长平的目标是当今的皇上,她想嫁给祺儿为妃。   太后如此一想,脸色冷冽而难看,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不就落到皇上的手里了,不,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太后森冷的开口:“哀家给你机会,若是你不能让她改变心意,哀家可就要另用法子了。”   “是,母后。”   楚逸霖点头,恭身应命,他定会让云染嫁他的,而且是死心蹋地嫁他。   清安宫外,云染坐了宫中的软轿一路前往上书房,软轿外面跟着几位太监,为首的太监正是皇上身边的当红太监夏明,另外一侧是云染的贴身丫鬟荔枝,一众人直奔上书房而去。   云染端坐在软轿中,认真的想着太后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她指婚,她有这么好心吗?按照道理她嫁谁与她无关啊。   云染正想得入神,软轿忽地一颠停住了,轿外夏公公细软的声音传进来:“奴才见过燕郡王。”   “起吧,”清悦好似琵琶之音的动听话语传进了云染的软轿里,她的眼睛瞬间乌光灼亮,劈叭作响,她想起了那变成纸化成灰的四万五千两的银票,燕祁,你个混蛋,云染听到那清风晓月般动听声音,有一种想咬他一口的冲动。最好咬断他的脖子。   她呼的一声掀帘往外张望,正好看到那半面轿帘之后的神容,若隐若现如光华四射的温软美玉,绮丽幽美,喷薄潋滟,天生的好相貌,又身份尊贵,还深得圣宠,一举手一投足都折射出他的风华无双来,周身上下实在是找不到一点的暇疵,就连那声音,也有着最好的音色,简单的一句话,尤如空谷幽兰,轻轻的吐香,更似瑟琵筝萧弹琴出来的清悦美纱之音,这样一个心地阴险的小人,老天怎就这般厚待了他,云染在心中吐了一盆的血,她几次和他交手都失利了,让她心中有恨啊。   有恨不能朝对面的男人发火,只能朝一侧的夏公公发火。   “夏公公,不是说皇上宣我吗,你没事和阿猫阿狗的打什么招呼啊,快走吧。”   啪的一声甩下帘子,阴森森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又响起来:“阴险狡诈,黑心黑肺的小人,”   云染骂完,忽地听到一道轻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如润滑的软玉。   “彼此彼此。” ☆、第041章 小黄册儿   云染不用想也知道是对面的男人传过来的,而且还是千里秘音的那种,从这一手不难看出这家伙的武功还高得很厉害,她是越想越生气啊。   外面夏公公听了云染的话,脸色僵住了,飞快的望向对面的燕祁,发现燕郡王并没有发火,夏公公赶紧的吩咐太监前往上书房。   两辆软轿一先一后的抬到了上书房的门外。   云染从软轿上下来,脸上的神容已恢复如常了,不但如此,唇角还是一抹古怪的笑容,她就不信收拾不了这男人,若是收拾不了他,她就不姓云。   燕祁从软轿之中下来,瞬间带来万丈光华,上书房外面的太监皆被他给迷惑了,个个一脸痴迷的看着他,难怪女子被迷,就是太监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云染撇了撇嘴冷哼,国出妖孽,恶运不止。   燕祁对于周遭的情况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面色如常,优雅尊贵的一路往上书房走去,身后的云染领着荔枝跟了过去,两个人一先一后的站到上书房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燕祁身上。对于燕祁身后的云染,直接的无视掉了。   夏公公进上书房去禀报了,很快走了进来,恭敬的宣旨:“皇上宣燕郡王,长平郡主觐见。”   前面燕祁优雅的抬步往上书房走去,身后的云染忽地加快了脚步,紧走几步,和燕祁两人并列而进,燕祁眸光幽暗的瞄了云染一眼,身子下意识的往旁边避去,他不喜别人靠近他,不过两个人已经进了上书房,燕祁身形一动往后退开。正在这时,啪的一声响,一件东西掉在了地上。   上书房内的人都望向地上的东西,原来是一副小册子。   龙案之后的皇帝瞄了一眼小册子,眸光若有所思,燕祁想到先前云染忽地挤了过来,这事分明是有古怪,现在出来这么一个小册子,看来这事有猫腻啊,不过不知道她这次设的是什么局。   云染飞快的朝地上的小册子捡去,不过只看了一眼,啊的一声古怪的叫了起来,像捡到了烫手的东西一般的扔掉了小册子,她不满的望向上书房里的燕祁。   “燕郡王,你怎么能把这种东西带进上书房,你这是亵渎圣驾。”   云染一顶大帽子扣出来,就不信皇上不治你的罪。燕祁瞄了一眼地上的册子,不禁嘴角微抿,饶是他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此番也不禁对眼面前的这个女人高看了,竟然随手带着一本春宫图,看来她是无时不刻的不想着盘算他啊。   上书房里,皇帝楚逸祺俊逸的面容上满是古怪的神色,望向燕祁,等着他解释。   云染悄然的打量这位皇帝,长相俊逸,眉眼温融,一身的明黄龙袍,头上戴着紫金冠,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帝皇的威仪霸气,一双瞳眸深邃而暗沉,暗藏锋芒,可见这个皇帝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个人怕是个人物。   燕祁瞳眸幽暗,唇角的笑意慢慢的勾出来,端庄的向上首的皇帝回话。   “回皇上的话,这是臣要奉给皇上的礼物。”   燕祁话一落,上书房里的几个人脸上浮起各种古怪的神色,皇帝是一脸的错愕,云染则是无语,这个男人还真是懂得临场发挥,他不会以为这样皇上就会饶过他吧。   “燕爱卿为什么要送这个册子给朕啊。”   燕祁目光微醺,笑意潋滟:“回皇上的话,皇上为先帝守孝三年,三年之期已过,再有不到二十日便是皇上大婚的日子,臣为了江山社稷特地寻了这样的册子,祝贺皇上即将到来的大婚之喜,臣先行祝皇上早生贵子,早日生下皇室的皇嫡子。”   新帝眼下只有两位公主,一个是当初信王妃生下的昭阳公主,还有一个是蓝昭仪生下的延庆公主,皇室目前只有两位小公主,还没有任何一个皇子,更别提皇嫡子了,燕祁此话可算是说到皇上的心里去了。   皇帝立刻龙颜大悦,笑着赞道:“燕爱卿有心了,朕回头重重有赏。”   “臣叩谢圣恩。”   燕祁谢恩起身,眸光不经意的扫过云染,此时的云染完全的目瞪口呆了,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本来她是想害燕祁一个殿前失仪之罪的,没想到被他三言两语的转化成这样的结局了,不但没有害到他,皇上竟然还要重赏他,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燕祁淡粉的唇微动,感谢长平郡主送给本郡王的一份大礼。   云染血气往头顶上拱,想上去撕了这家伙伪善的嘴脸,不过皇帝已经命人收起了那小册子,望向了云染,温润的声音响起来。   “长平。”   云染心神一收,顾不得对付燕祁的事情,恭敬的望向上首的皇帝。   “是,皇上。”   “你知道朕召你过来所为何事吗?”   “臣女不知道,请皇上明示?”云染恭敬的开口,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我不知道的样子。   楚逸祺微眯眼打量着下首的云染,见她面容平凡,但是那举手投足的淡定悠然,倒是让人多看两眼,听说长平郡主已不同于先帝时候那个冲动暴戾的人了,看来传闻是真的。   “朕宣你过来是为了燕云两大王府以后能和睦相处,你们两大王府可是我大宣的栋梁,朕不希望你们因为婚姻之事而影响到两家王府。”   云染没吭声,静静的听着,心里吐槽,你若是真的希望燕云两大王府和睦相处,只怕不会同意燕祁退婚的事情,恐怕你是巴不得燕云两大王府闹起来,最好水火不容你才开心吧。   云染如此一想,倒觉得这皇帝治国挺有道的,两大王府若是闹起来,于他才是有利的,相互制衡,这手段不错。   “燕祁先前进宫求了朕的旨意,他无意娶你,所以朕同意他退了婚,但是朕又觉得对你不公平,所以朕宣你过来,是为了给你指一门合心的婚事的,你说,你喜欢谁,想嫁到谁家,若是有喜欢的人,朕定然给你指婚。”   皇帝的话一落,云染的心就纠结了,眉也轻蹙了起来,这一个两个的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个个抢着要给她指婚啊。   先是太后,现在又是皇帝。      . ☆、第042章 平衡之道   上书房里,云染面容沉静如水,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为什么太后和皇帝一个个抢着给她指婚,还有皇帝也怪,燕祁身上掉下这么一个小册子,分明是对皇上不敬啊,怎么就安然无事呢,再怎么样也该治他一个殿前失仪啊。   这小册子本是她母妃的东西,先前赵妈妈从她母妃的几件嫁妆中无意发现了这个册子,很显然的这是当年她母妃出嫁时,外祖母给母妃准备的,而赵妈妈生怕这东西落到别的丫鬟眼里,赶紧的给她送了过来,她本想毁掉的,后来心生了别念,想借着这册子恶整燕祁一把,没想到现在不但没有恶整到燕祁,还帮了他一把。   云染眸光微动,忽地想清楚了一件事,皇帝之所以不怪罪燕祁,是打算重用燕家的人,压她云王府的人,所以今儿个别说是小黄册子,就是别的事情,皇帝也会压下来,云染由这件事上又想到了太后和皇帝两个人。   太后和皇帝都看中云家的二十万兵权,太后想把她指给定王,云家的兵权可就在定王手里,也就在太后的手里,太后是想以此制衡皇帝和定王,而皇帝的意思是想把云家的二十万兵权拉拢到他自已的手里,他这是想做一个有实权,说一不二的皇帝啊。   云染前前后后的捋了一遍,心里明白皇帝这是想把她指给谁了,不出意外定是护国将军府唐家的唐子骞,因为唐子骞的二妹妹不日就是大宣国的皇后,皇后和皇帝可是一体的,唐家也就是皇帝一系的,所以她嫁进护国将军府就是皇帝一条线上的。   云染不禁头疼了起来,她的婚事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政治因素,她是有多倒霉啊。   上书房里的人都望着云染,等着她回答,夏公公见云染一时间没有说话,赶紧小声提醒。   “长平郡主,皇上还在等着你的话呢。”   云染无奈的叹口气,恭敬的垂首回禀道:“回皇上的话,臣女现在还不想嫁人。”   “不想嫁人?”皇上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之语重心长的开口:“长平,你都十七岁了,怎么还不想嫁人呢?”   皇帝的话一落,一侧的燕祁唇角忽尔一勾,温润的开口:“皇上,长平郡主这是不好意思提,其实先前在云王府的赏花宴上,臣看得很清楚,唐大人很喜欢郡主。”   燕祁话一落,云染心搐了一下,忍不住回眸冷睨了一眼燕祁,燕祁唇角微动,你送我一礼,我自然也要回你一礼。   礼你妹的,你个黑心鬼,小气鬼,云染在心里怒骂。   龙案之后皇帝却脸色一下子温融起来,眉色舒展,望向云染:“长平,你看唐子骞怎么样?他不但长相出色,人品也是极好的,身份也很贵重,如若长平有意,朕就把你指给唐子骞为妻。”   云染飞快的动脑筋,如何退了这指婚,别看皇帝笑得如此温融,可若是自已拒婚,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一侧的燕祁笑意浅浅,心情愉悦的望着云染,那安静美好的神容,好似一朵晕开的白玉兰,徐徐怒放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云染看他的样子就想扑过去,狠抽这人的大嘴巴子,最好毁了他这张害人不浅的脸。   云染一边骂一边想主意,很快恭敬的开口:“皇上,燕郡王操心得太多了,郡王该操心的是自已的事情,皇上,明慧郡主一直倾慕燕郡王,皇上可以替燕郡王和明慧郡主指婚,相信这定然可以成为梁城内外的美谈。”   云染满脸温柔的笑意,一脸的柔媚,可是所说的话却无不是和燕祁针锋相对。   皇帝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脸上的笑意反而越发的温融,望向燕祁,发现燕祁玉兰般精致的面容上神情未变,只淡淡的开口。   “皇上还未大婚,做为臣子的怎么能专美于前呢,倒是长平郡主,十七岁的大龄了,若是再不嫁,只怕就要被耽搁了,以后想嫁也嫁不出去了,今儿个皇上有成人的美意,实在是圣心仁慈,这是做臣子的荣幸啊。”   燕祁话落,龙案之后的皇帝点头赞同,他并不想为难燕祁,眼下他刚坐稳宝座,燕祁可是他的得力臂膀,而且他暂时没有动燕王府的打算,所以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惹恼了这个得力的臣子,而且今天他宣了长平过来,是为了给长平指婚的,并不是给燕祁指婚的,如此一想,皇帝笑着望向云染。   “长平,燕郡王的婚事倒是不急,男儿先立业后成家是正理,倒是长平不能再耽搁了,这样,朕就把你指婚给唐子骞为妻吧。”   皇帝的话一落,燕祁轻拍了玉手,眸色深邃而幽暗,唇角是如玉一般光辉流转的笑意,望向云染:“那本郡王在此恭喜长平郡主了。”   他玉一般的完美的面容上,满是流光溢彩的温润,可是那瞳眸之中闪烁着的分明是恶魔的笑意,云染一口血气涌上头,差点没忍住当着皇帝的面骂出声来,不过最后忍了,掉首望向龙案之后的皇帝,沉稳的开口。   “皇上指婚臣女本该叩谢圣恩,可是这件事不是臣女一个人的事情,还有唐大人一辈子的幸福,事实上先前唐大人曾经找过我和说了他不会娶我的。”   云染把矛头推到了唐子骞的身上,反正她又没有撒谎,唐子骞是真的说过不娶她的,唐子骞可是皇帝的小舅子,是皇帝背后的臂膀,他就不信唐子骞若是不想娶,皇帝能强逼了他,所以这样干,她可是什么事都没有的。   云染话落,上书房里,皇帝楚逸祺的脸色瞬间暗了,眸光凌厉,微眯起眼睛盯着云染,见云染面色坦然,淡定自若,摆明了没有撒谎,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真的,唐子骞不想娶长平郡主,。   楚逸祺修长的手指轻握了起来,心里怒骂,唐子骞这个混蛋,竟然胆敢拒婚,朕明明先前提点过将军夫人了,让唐子骞娶长平郡主,这样云王府一脉的二十万兵权便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手里。   他知道现在母后也有所动作了,母后希望他的皇弟定王娶长平郡主,若是长平郡主嫁给定王,那么这二十万的兵权最后定然会落到定王手里,一个亲王背后竟然有重兵支持,这可是大忌,而母后之所以如此做,便是为了保持平衡,若是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落在定王手中,那么他和定王之间,最大的平衡点便是梅家,梅家从此后便是大宣的栋梁之臣,他必须重用他们。   母后真是打的好算盘啊,楚逸祺唇角勾出笑意,眼神深邃凌厉,他不会容许自已的皇弟娶长平郡主的。   楚逸祺的脸上陡的布上了冷霜,阴沉无比的命令夏公公:“立刻进护国将军府去把唐子骞给朕叫过来。”   “是,皇上。”   夏公公领命走了出去,很快领着人前往护国将军府去宣人,上书房里,皇帝和燕郡王有要事相商,便吩咐了太监领了云染去御花园逛逛,待到唐子骞进宫来,再宣云染过来。   云染领着荔枝跟着小太监的身后一路去宫中的御花园了。   宫中御花园,花草开得无比的娇艳,虽是冬日,但宫中的御匠把花草打理得很好,各式本不该在这个季节盛开的名贵花儿,也在冬日怒放着,御花园的气温略高于别处,看来这地下也是建了暖房烧炭取暖的,所以花草才会在这样的季节里竞相开放。   云染对逛花园没什么兴趣,眼下她关心的是唐子骞进宫来会怎么说,他会同意娶她吗?如若他同意娶她,那她真的要嫁吗?      . ☆、第043章 奶香味   云染越想心中越恼火,这些帝皇整日耍着权谋之术,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实在是太可恶了,她好好的又没有挨着谁,怎么就一个两个的抢着给她指婚了,别以为她会嫁,就算他们指婚,她也有的是法子退掉这门婚事。   身后的荔枝看云染脸色不好看,小声的追问:“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摇头,懒得再逛什么御花园了,她现在心里烦着呢,看什么花草啊,正想找地方坐下来息会儿,忽地听到前方不远处响起了温婉柔和的说话声。   “依依,是不是摔疼了?”   一道小声的啜泣声响起来,伴随着呜呜的说话声:“姑姑,依依不疼。”   小小细嫩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坚强,不过可以听出来这是个小女孩子。   先前那道温婉柔和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不过这一次却带着威严:“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竟然害得公主受了伤?”   “公主,奴婢等该死。”慌恐的声音响起来,扑通扑通跪地的声音。   云染听到公主两个字,便知道这些人是谁了,宫中的公主呗,宫中除了皇帝的两个小公主,昭阳和延庆公主,还有几位先帝所生的公主,荣德公主乃是皇帝的亲妹妹,当朝太后的亲女儿,另外还有安乐公主和静安公主。   不过云染对于皇室的人现在一个好感也没有,听到前面不远的人是皇室的公主,立马收脚准备离开,不过前方又想起了那温婉柔的说话声:“起来吧,以后再犯这种错误,就等着受罚吧。”   “谢公主,谢公主了,”慌恐的声音连连的响起。   云染听到这温柔的声音,脑海中忽的冒出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时候和云染发生过矛盾的安乐公主楚青奕,其实这位安乐公主虽然是皇室的公主,但是因为生母早逝,又不得皇帝的宠爱,所以在宫中一直很低调。   云染知道前面的公主是她的老熟人安乐公主,便又走了几步,看到御花园一角蹲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紫色拖地笼烟梅花裙,墨黑的发轻挽着斜髻,插着一枝凤头金步摇,阳光下,她的面容柔和安宁,唇角是柔润的笑意,一看就是个婉约温和的女子,她的面前,另外蹲着一个小女孩子,大眼睛白皮肤,梳着两个小髻,戴着粉红的珠花,漂亮可爱极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是皇室的两个公主,一个是先帝的女儿安乐公主,一个是新皇的女儿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先前摔了跤,手臂摔破了,安乐公主取了帕子替她包裹上,抬头吩咐宫女:“带公主回清安宫去,立刻召御医替她上药。”   安乐公主话一落,几个小宫女脸色白了,若是召了御医,太后娘娘就知道昭阳公主受伤的事情了,那她们几个肯定要倒霉,太后可是很喜欢昭阳公主的。   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自然明白宫女的害怕,飞快的望向自已的皇姑姑安乐公主。   “姑姑,不要召御医了,依依没有事,若是找了御医,皇奶奶一定会惩罚她们的。”   安乐公主眉蹙了起来,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其实她也不想这几个宫女挨罚,必竟依依是不小心摔伤的,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让几个宫女遭罪,不过要是请御医,肯定要惊动太后,这几个人跑不了一顿重罚。   可是依依手臂上的伤,若是不让御医诊治,发炎可就麻烦了,一点小伤也可能引出大病的,她可不想依依受苦。   楚依依小朋友伸出手拽着安乐公主:“姑姑,不要找御医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跑给她们追。”   她身边的宫女稍微犯一点错,都会被皇奶奶重罚,这使得宫中的宫女都不敢到她身边侍候,楚依依小朋友为了这个很不安。   “可是?”安乐公主还想什么,云染领着一个小太监和荔枝走了过去,温声说道:“让我来试试吧。”   云染的手臂上戴着一枚七色的手镯,这手镯有七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一些备用的药,除了救人的药,也有毒药。   她一说话,安乐公主和昭阳公主才注意到她,安乐公主起身诧异的望着云染,微微的打量几眼:“长平,你回京了?”   她语气平和,就像对待老朋友一般,虽然从前有矛盾,但是后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蹲下身子,伸出手摸摸楚依依小朋友的脑袋,虽然楚依依小朋友是皇室的小公主,不过她却喜欢,她长得真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大酒窝,眼神明媚又灿烂,一笑就让人觉得整个天空都是美好的。   楚依依小朋友睁着大眼睛,望着云染,惊奇的开口:“长平?”   她对云染的印像不深刻,云染离京的时候她才四岁,现在也不过是七岁的小朋友。   她睁着小鹿似的眼睛盯着云染,云染动作轻柔的解开先前安乐公主包扎好的伤口,从镯子上取了一些药出来,替楚依依小朋友上药,然后再次包扎好,最后放下她的袖子,拍了拍手。   “好了,这下小公主不用担心了,不用请御医了。”   身后的安乐公主望了望楚依依,又望了望云染,迟疑的开口:“这个真的有用吗?”   云染起身望向安乐公主:“这可是最好的金创药,别说这破皮的伤,就算是刀伤也不是问题。”   楚依依小朋友一听立刻高兴了,眉开眼笑的望向云染:“谢谢你,长平,这下她们不会有事了。”   几个宫女一听,立刻跪下向云染谢恩:“谢过长平郡主。”   “好了,起来吧,虽然不用请御医,不过你们小心些,别让太后娘娘发现这件事,否则一样倒霉,而且今儿个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是,奴婢们知道怎么做了。”   几个宫女起身,安乐公主没有说什么,望向那几个宫女吩咐道:“带小公主回去吧,出来太久,太后可是会问罪的。”   “是,”宫女带了楚依依小朋友离开,楚依依小朋友走了几步远又停住了,回身望向身后的云染,飞快的跑了过来,拉了拉云染的手,仰头问道:“长平,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云染失笑,这小丫头片子倒有些意思,点了点头:“好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好哎,”楚依依小朋友点头,招手示意云染弯下腰,她伸手搂着云染,叭叽一声亲了云染的脸一下,爽朗的开口:“这是我盖的章喔,我们是好朋友了。”   楚依依开心的跑开了,像一只小蝴蝶一般的飞走了,身后的宫女赶紧跟上,叫起来:“公主,你小心点,你慢点跑啊。”   身后的云染望着那跑远的小家伙,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脸颊上一股奶香味。   ☆、第044章 培养感情   安乐公主一直在看云染,本来看到楚依依小朋友亲云染的时候还担心云染发怒呢,没想到云染竟然一点也没有动怒,反而是满脸柔和的笑,安乐公主不禁看呆了眼睛,长平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长平,他们说你变了,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来却是真的。”   云染抬眸望向安乐公主,浅笑盈盈:“过去是小嘛,年幼无知不是罪吧,现在都长大了,总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胡闹吧。”   两个人云淡风轻的说着话,倒真像多年的老朋友,谁会想到她们从前闹得十分的不愉快呢。   “现在的长平真是让人喜欢啊,难怪依依喜欢你,你别看她很好相处的样子,其实她是很挑剔的,一般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睛。”   “那是我的荣幸,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和安乐公主也做个朋友?”   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而且云染觉得安乐公主这人不错,温婉又柔和,不像一般皇室的公主那般的骄纵,所以她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她在京城,总要有自已的朋友,不能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吧。   安乐公主愣了一下,笑望向云染,俏皮的反问:“难道我们不是吗?”   云染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人一起笑,轻风吹过,花草摇曳,四周一片温馨。   不远处夏公公领着人飞奔过来,先向安乐公主请了安,然后望向云染:“长平郡主,皇上召你进上书房,唐大人进宫来了。”   云染点头,回身和安乐公主招呼了一声,准备前往上书房,安乐公主听到夏公公的话,眼神有些闪烁,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柔声道:“我在宫里挺闷的,你若是进宫了,便来陪我说话。”   她说完飞快的唇形显示,你当心些他们。   安乐公主一表示完,飞快的退开,领着小丫鬟离开了,夏公公听了安乐公主的话,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当安乐公主太寂寞了,宫里没有朋友,她和静安公主又不合,一个人自然寂寞,想让人陪。   “长平郡主请吧,”   云染点了一下头,望着走远了安乐公主,安乐公主刚才以唇形告诉她,让她小心些他们,这个他们,指的定是太后和皇上,看来这两个人果然在背后谋算着她,或者他们谋算的是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   云染眼神幽暗,一言不吭的领着荔枝往上书房走去。   她走进上书房,便感觉到上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龙案之后的皇帝脸色黑沉,下首的燕祁气定神闲,一脸的温雅高洁,下首正中的位置上跪着一人,正是唐子骞,云染走进来的时候,唐子骞幽怨无比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不说话。   皇帝恼火的望向云染,沉声问道:“长平,你说你愿不愿意嫁给这东西,若是你想嫁,朕立马替你指婚。”   云染心一窒,差点没抽过去,看来这男人是铁了心的要让她嫁给唐子骞了。   不过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云染恭敬的一福身子:“回皇上的话,唐大人不喜欢臣女,臣女不会嫁给唐大人的,若是臣女嫁他,日后就是一对怨偶,臣女不想害人害已。”   唐子骞脖子一梗,沉声说道:“皇上,臣无意娶长平郡主,请皇上收回成命。”   云染望了唐子骞一眼,为这男人的勇气喝声彩,这小子不错,有胆气,以后做个朋友倒不错。   上首的皇帝却气得眼睛都绿了,心里一口一口的冒着怒火,指着唐子骞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狠狠的呼气,望向了一侧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燕祁:“燕郡王,你看这事?”   唐子骞和云染二人同时望向燕祁,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有着阴森森的冷冽,这家伙胆敢把他们凑到一起,他们保证一辈子追杀他,不死不休。   燕祁看也没看唐子骞和云染,袍袖如云一般的轻轻抬起,带来一片莹润的光华,温雅悦耳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长平郡主刚刚回京,唐大人和长平郡主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培养感情,皇上就给他们一些时间,相信唐大人定不会负皇上的苦心的。”   皇帝望了下首的唐子骞和云染,两个人郎无情妹无意的,他若是强行指婚,只怕引起两个人的反弹,这种事情闹大了可是不好的,他才刚塑造出来的各种美好形像,很可能也会因此受损,得不偿失,所以皇帝最后阴沉着脸开口:“你们回去吧,以后好好的处处。”   “谢皇上,”唐子骞和云染二人同时的松了一口气,谢恩起身退出了上书房。   两个人一出上书罚唐子骞指着云染怒叫:“云染,你真是个鄙卑无耻的小人。”   云染无语了:“我怎么成鄙卑无耻的小人了,你不是不想娶我吗,我若是鄙卑无耻的小人,我就在皇帝指婚的时候啥也不说就嫁给你了,你现在倒说我是鄙卑小人。”   唐子骞微愣,然后不满的冷哼:“那你完全可以直接拒婚,为什么把我扯进来。”   “你以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可以阻止皇上指婚的决心,”云染盯着唐子骞,唐子骞想了一下,让云染一个人拒婚,确实没可能,生气的火焰熄了三分。   云染指着唐子骞不客气的发火:“唐子骞,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不想娶我,我好心帮你吧,你这会子又说我是鄙卑无耻的小人,好,我鄙卑小人,我现在立刻进去告诉皇上,我乐意嫁你,看皇上会不会立刻指婚让我嫁给你。”   云染转身上书房走去,身后的唐子骞立马吓着了,赶紧的紧走两步赶上云染,拉着她的手臂哀求起来:“你别进去,你是好人,你是天下最好的好人。”   云染不动,忍住笑,严肃的说道:“向我道歉。”   “我道歉,是我不好啊,枉费了你的一片好心了。”   “说你自已是鄙卑无耻的小人,”云染面不改色的说道,唐子骞哪里敢不应他啊,赶紧的说道:“我是鄙卑无耻的小人,你是大好人一个。”   唐子骞话音一落,身后响起一道愉悦的笑声,唐子骞和云染二人飞快的掉头往过去,便看到落日的余晖里,一身月牙白的燕祁,徐徐从石阶之上走下来,那优雅的步伐,好似出水莲花一样,步步成莲,步步幽香,他眉眼似画,拢在光辉之中,便成了一幅精美的画作,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清悦带着挪揄的话再次的响起来。   “唐大人和长平郡主这就开始培养感情了吗?”   . ☆、第045章 染儿的诡计   唐子骞和云染二人听到他的话,脸色同时黑了,唐子骞怒骂:“放你妈的?”   他骂人的话没骂完想到一件事,人家刚才可是帮了他的。   云染一眼便看出唐子骞的神情,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唐子骞这种人,不是燕祁这个狐狸,一眼便能看到他心中所想的事情。   “你怎么不骂了,你不会以为他是老好人吧,先前皇帝之所以打算把我指婚给你,可都是因为这位郡王大人提起的。”   云染一提,唐子骞怒了,抬起一只手凌厉的朝着走到身侧的燕祁袭击了过去,一拳呼呼生风,挟风带雨,云染一看,身子后退,她现在没有功力,可不想被内劲袭击到。   不过唐子骞凶猛的拳势刚到燕祁的身边,便被燕祁轻轻挥袖隔开了,他抬起流云一般的袍袍,轻轻的一挥,便是一道强大的屏障,压得唐子骞脸色陡变,身形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再看燕祁,人家已经风雅的举步离开了,那背影宛若松柏,更似出水的雪莲,傲骨清凛却又幽香阵阵,看得后面的两个人牙痒痒的。   云染收回视线望向唐子骞,见他脸色难看,不由得怜悯的伸手拍了拍唐子骞的肩膀,柔声细语的说道。   “唐大人,你这武功实在是不咋样啊,回去好好的练练吧,我相信你,你早晚有一天定然会打败那个妖孽的。”   唐子骞因为云染的话脸色再次难看一分,正想说话,身侧的云染领着小丫头轻飘飘的离开了,那背影同样优雅,袅娜至极。   最后面的唐子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慢慢的想着,蓦地想明白了,今儿个这一出指婚事件,分明是云染把他给拉下水的啊,她就是个鄙卑无耻阴险腹黑的家伙啊,他竟然还被她给绕了进去,说她是好人,好个屁啊,唐子骞气得在后面大吼:“云染,你个妖女。”   可惜云染早上了软轿,坐着软轿慢悠悠的离开了上书房,。   唐子骞在后面气得胃疼,同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他觉得云染这个黑心的妖女和燕祁那个混蛋分外的像呢,一样的黑心,一样的阴险狡诈,无耻至极。   唐子骞心里两个黑心黑肺的货此时在外宫门口碰上了,云染笑意盈盈的望向对面马车上的燕郡王,眉含笑,眸含威,。   “今儿个谢谢燕郡王的出手大礼了,看来改明儿本郡主要好好的备一份大礼相谢了。”   燕祁眸光幽然,唇齿吐香,淡淡而语:“彼此彼此,长平郡主先前不是送了一份大礼给本郡王吗?本郡王又怎能不回一礼给郡主,若不是郡主的大礼,本郡王又如何得到皇上的赏赐呢,所以本郡王一定会促成郡主和唐大人的婚事的,郡主放心吧,不要担心嫁不出去。”   锦绣车帘徐徐放下,掩住了那绝色的风华,燕王府的马车缓缓的离开了外宫门,后面的云染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她本来想用一本春宫图陷害这男人一把,让皇帝记他一个殿前失仪的罪名,谁知道最后不但没让这家伙获罪,竟然还让他得了皇上的赏赐,尤其是他刚才所说的话,竟然说她嫁不出去。   “燕祁,你才嫁不出去,你们一家子都嫁不出去。”   云染啪的一声甩下帘子,吩咐外面的太监:“回云王府。”   “是,郡主。”小太监赶紧的应声,他们可不敢招惹长平郡主,云王府可是实权派的王府,就是皇上也要顾忌三分的。   马车之中,云染脸色难看的呼气,一侧的荔枝柔声劝她:“郡主,何必为了别人气着自个儿,这不值当,还有燕郡王身为皇帝面前的红人,说明他是极聪明的,又如何那般轻易对付得了的,所以咱们不急,慢慢总能寻着法子收拾他的,郡主这是着急了,所以才会连连的失利。”   荔枝的话落,云染的心绪平定了一些,想想也是,自已是急燥了一些,自从知道燕祁是自已救过的人,竟然还退了自已的婚事,她便心急的想收拾他,不过燕祁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所以是她急燥了一些。   “嗯,确实是我急燥了,也太轻敌了,从现在开始我若再做,定然会好好的盘算的。”   云染安静下来,恢复了淡定幽然,荔枝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希望郡主被燕郡王气坏了身子。   马车里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地外面有破风之声接近马车,那熟悉的气息让云染脸上的神容一动,不过很快她感受到暗处的龙一出招了,云染赶紧的命令:“龙一,住手。”   龙一生生的收拳退回了暗处,来人从马车之外飘进了马车,笑望向云染。   “师妹功力虽失,可是敏捷的感觉更胜从前了。”   一个身着青衫,俊雅温和的男子笑意盈盈的望着云染,眉梢轻挑,眼眸中满是温柔的光泽。   这男子乃是流花堂的人,云染的九师兄秦流风。   “师兄,你怎么来了?”   云染惊喜,看到师兄心情变得大好起来,秦流风伸出手摸了摸云染的头,宠溺的开口:“是师傅让我过来的,最近凤台县有人在找你,所以师傅命我前来告诉你一声。”   “有人找我,谁啊?”   云染很奇怪,她在凤台县不显山不露水的一直很低调,谁会找她啊,忽地她眼神一暗:“难道是淮南王府的人不成?”   “其中有一拨是淮南王府的人,不过另外一拨人却不是,师傅让我带几个人仔细的查了,那些人来自于京城,拿了你易容后的画像,四处在找你的下落。”   云染眸色一暗,挑眉深思,京城谁会找她啊,还是她易容后的样子。忽地她想到一人来,燕祁,定然是燕祁,他找她做什么,报恩吗?还是要杀人灭口,不过后一种可能性被她给掐灭了,因为当日她并不知道燕祁的身份,所以他没理由杀她灭口,那么就是前一种了,报恩。他这样的人恐怕生来是不喜欠人的,自已救了他,没有不报了这恩的理由。   云染想到了燕祁,便想到如何收拾这家伙了,忽尔意味深长的一笑,望向秦流风。   “师兄,帮我一件事如何?”   “你说,”秦流风温和的开口,对于这个小师妹,他可是很疼爱的,当她是亲妹子一般的疼着。   云染笑意莫测的说道:“师兄,这世上可是有和我人皮面具相像之人的。”   “呃,怎么会?”秦流风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和师妹人皮面具相像的人啊。   云染笑了,燕祁,这会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了,她望向秦流风,笑得风霁雪月,明媚灿烂:“怎么不会,等你看到她你就知道了,这样你跟我回云王府,我写一封信,你给我送过去就行了。”   . 鬼医郡王妃 第046章 白莲花,绿茶婊? 云染笑了,燕祁,这会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了,她望向秦流风,笑得风霁雪月,明媚灿烂:“怎么不会,等你看到她你就知道了,这样你跟我回云王府,我写一封信,你给我送过去就行了。” “好,”秦流风点头,不过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师傅让我留下来帮助你的,你内力尽失,师傅怕你吃亏。” “不用了,我身边有人,父王给我拨了两个厉害的暗卫,所以我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回去保护师傅吧,记着,一定要保护好师傅,等我完成了师傅交待的任务,我就回凤台县去陪师傅了。” “好,”秦流风爽快的答应了,马车里师兄妹二人说起了别后的事情,云染关心的询问着自已的师傅苗枝老人的情况。 暗处的龙一和龙二两个人惊奇无比,这个很厉害的家伙,竟然是郡主的师兄,看来郡主身上有很多秘密喔,这下有意思了,两个家伙眼睛闪亮亮,兴味十足。 云染回到云王府,立刻动手写了一封信交到秦流风的手上,让秦流风把这封信送给一个女人。 本来她还想留秦流风住一夜,不过秦流风为了云染的闺誉着想,拒绝了云染的意思,连夜出城回凤台县去了。 秦流风前脚刚走,云紫啸后脚便过来了。 “染儿,太后今儿个召你进宫去所为何事啊?”云紫啸的脸上满是紧张,先前他得到消息说染儿让太后接进宫里去了,心急如焚着急得不得了,恨不得进宫去找染儿,不过最后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太后顾忌着云王府,不会真的对染儿怎么样。 云染抬眉望了一眼云紫啸,挥手让花厅里的樱桃和荔枝两个人退了出去。 门外,樱桃小声的问荔枝宫里怎么样,荔枝简单的把宫中的景致描述了一遍,樱桃不由得嘟起嘴巴,不乐意的说道。 “荔枝,我觉得郡主似乎对我不如从前了,她不喜欢我了。” 荔枝一听脸色变了,伸手拧了樱桃一把,在她要叫出声前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作死啊,郡主只是认为你性格冲动,怕你在宫中吃了亏,你竟然这般猜忌郡主。” 荔枝说完樱桃越发的不高兴了,倒是荔技发现樱桃似乎有些变了,小声的嘀咕着:“樱桃,我发现你倒是变了,你别忘了你就是个丫鬟,是为了报答郡主的恩情自愿到郡主身边侍候的丫鬟,若没有郡主,你那会子可是要入青楼的,你说你的性格一向咋咋呼呼的,冲动又鲁莽,郡主可是一直没有责怪过你,很疼着你的,若是换了一个主子,你早被弄死了。” 荔枝这是不乐意樱桃犯傻,必竟两个人待了三年,感情可是有的。 樱桃一听,脸色微变,也知道自已想多了,赶紧的向荔枝陪笑脸:“好荔枝,你骂得对,是我不该,我是鬼迷了心窍,以后我再不胡思乱想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嗯,记住了,”荔枝原谅了樱桃,两个人一起笑了。 花厅里,云染正和云紫啸说进宫的事情,云紫啸的脸色越来越幽暗,身为云王府的主子,云紫啸自然清楚太后和皇帝的意图,等到云染说了进宫后的种种情况,云紫啸的一张脸完全的黑了,不过云染并没有说到和燕祁之间的过节,只说了太后和皇上想指婚的事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云紫啸一生忠心耿耿,先帝最信任的臣子,到他们母子二人坐上了高位,竟然一个个的抢着算计我云王府,真是让人寒心啊。” 云紫啸只觉得寒心无比,他刚从北部回来啊,这母子二人便算计上他了,这两个人还算人吗? “他们是盯上了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了,要不然父王把兵权交出去好了,”云染出主意,若是没有这二十万兵权,做个闲散的王爷,想必太后和皇帝就不算计云王府的人了,她不担心别人,最主要是不想云紫啸受到牵连。 云紫啸却摇头了:“染儿,你不懂,就算交出了兵权,他们母子二人恐怕都未必放心,你想啊,他们保不准会想我是不是以退为进,或者我这样干,是不是别有所图,人只要一旦有了疑心,那疑心就会越来越大的,何况?” 云紫啸停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染奇怪的挑高眉:“父王,怎么了?” 云紫啸重重的叹口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父王就告诉你吧,云王府除了二十万兵权让那母子二人惦记,还有另外一样东西是那母子二人惦记的。” “什么东西啊?”云染脑海中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很奇怪,望着云紫啸,云紫啸深沉的说道:“铁券丹书,这是免死丹书,先祖时期,我云家和燕家助楚家定了大宣的江山,先祖皇帝赐了燕家和云家铁券丹书,正是因为有了这免死丹书,燕云两家才一直高枕无忧啊,这其中不是没有皇帝想燕云两家死,但正是因为这铁券丹书,所以我们两家一直没有事,现在太后和皇帝不但盯着二十万的兵权,恐怕还想拿到先祖皇帝赐给云家的铁券丹书。” 云染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云家竟然有铁券丹书这样的免死丹书,难怪百年大族屹立不倒。 “既然有这免死丹书,那父王就不要担心了。” “我是不担心他们动到我,我就是寒心。”云紫啸周身的沉重,云家一直忠心耿耿,从来未出差池一步,虽然位高权重,对于大宣京都的朝臣们来说,他们一直和别人和睦相处的,从不仗势欺人。没想到到了这一代,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令人心寒至极。 “父王你也甭管寒不寒心了,反正就是这样,帝皇者无不是猜忌心极强的,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太后,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嗯,只能静观其变了,本来我还想你嫁给唐子骞或者定王呢,现在看来这两人谁也不能嫁,因为嫁给其中一人,只怕另外一人就要对我们云王府动手脚了,”云紫啸说完望向云染说:“不过染儿,如果你喜欢上定王和唐子骞,父王也是乐意的。” “父王放心吧,定王和唐子骞这两人我都不喜欢,我不会嫁给他们的,所以你别担心,。” “那就好,”云紫啸放心了,云染发现自已肚子饿了,赶紧的笑着道:“肚子好饿啊,进宫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父王你回去吧,我吃点东西。” “那行,你让人传了晚饭进来吃些吧,别饿着肚子了,”云紫啸起身准备离开,临了又叮咛云染:“染儿,你要小心些。” 云染点头,云紫啸看她淡定从容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染儿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现在的你,父王相信肯定吃不了亏,父王总觉得要吃亏那也是别人。” 云染也笑了起来:“那肯定是的,谁让我是云王爷的女儿呢,有其父必有其女,肯定不会吃别人的亏的,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云紫啸被逗笑了,哈哈大笑:“好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女,不错不错。” 他本来心情压抑,这会子倒是极愉悦了,抬脚离开了花厅,云染唤了樱桃和荔枝二人进来,让她们赶紧的传晚饭,她饿了。 第二日定王楚逸霖拜访,云染对于大宣国的三个男人做了初步的评估,燕郡王燕祁阴险腹黑,诡计多端,不过这个男人乃是郡王,不具备一统天下的资格,而且她看他对新皇的态度,忠心耿耿,应该没想过叛乱啥的,所以这个男人可以排除,第二个是新帝楚逸祺,这个男人虽是帝王,手段也不错,可惜没有容人之量,她们云王府乃是有功之臣,而且目前一点谋乱之心都没有,但这个男人却有了猜忌之心,所以这样的帝皇不足以成为天下有道明君,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定王楚逸霖,楚逸霖目前来看还是好的,不过究竟如何犹未可知。 花厅里,云染正想得入神,门外樱桃的声音响起来:“王爷请,我家郡主在花厅候着定王殿下呢?” “嗯,”定王楚逸霖走了进来,身如雅竹,高挺伟岸,一袭绣蟒的银白长袍,腰间束着白玉带,垂着五彩鸾绦,剑眉星目,英姿勃发,一举手一投足带着皇家独有的尊贵威仪,不怒而威,这种威仪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很能镇慑人心,一般人面对定王楚逸霖的时候略微有些压抑,但是云染却是淡然,前世她是军医,本质上是一个军人,军人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何况是一个王爷。 云染浅笑盈盈,温声细语:“定王请坐。” 楚逸霖一撩袍摆,举止优雅的坐了下来,抬眸望向对面的云染,唇角是温融的浅笑。 “长平昨夜睡得还好吗?” 云染点头:“挺好的,我能有什么不好的。” 楚逸霖脸上关心更甚,声音越发的温融而柔和:“本王今日之所以过来,是听说皇兄想给长平指婚,听说长平无意嫁给唐子骞唐大人,本王前来询问长平一下,需不需要本王进宫和皇兄说一声,相信本王和皇兄说,皇兄不会强逼长平嫁给唐子骞唐大人的。” 云染眸光微暗,脸色不动声色,不过心里却思索着,看来定王对于皇帝的动向并不是一无所知啊,说不定宫中还有他安插的人手,或许说他一直瞩意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这倒是符合了师傅对他的评估,现在就看此人有没有谋略,以及容人之心,还有他的胸中是否仁义。 云染笑着向楚逸霖道谢:“谢定王殿下了,皇上并没有强行给我和唐大人指婚,他让唐大人和我相处看看,若是有感情就替我们两个人指婚,若是没有感情,断然不会给我们指婚的。” 楚逸霖眸光攸的一暗,盯着云染,试探的开口:“长平对唐大人怎么看?” “我虽然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对他说不上熟悉,定王如何看,帮我分析分析。” 云染浅浅的笑,眉眼明媚,楚逸霖望着她的笑脸,没来由的觉得心里柔和安定,心中更是打定了娶云染的主意,不动声色的说道:“唐子骞此人品貌倒是不错,只可惜胸无大计,个性鲁莽冲动,从来不顾全大局。” 云染点头,这分析倒中听,只是这背后非议别人,可不太好啊,云染的唇角是意味深长的笑。 楚逸霖并没有认为自已的话不妥,打击情敌不遗余力。 “长平知道唐大人为何不愿意娶你?” 云染摇头,这一点她倒是真不知道,只知道唐子骞一听到要娶她便吓坏了,十足的不想娶她的。 楚逸霖神秘的笑道:“其实这话本王本来不该说,但是事关长平的幸福,所以本王也就说了,唐大人有喜欢的女子,。” “啊?”原来是这样啊,云染总算了然唐子骞为何不愿意娶她了,原来人家有喜欢的人了,这也怪不得唐子骞不愿意娶她了,而且从这件事来看,唐子骞反倒是不错的性情中人,为了喜欢的女子,坚决不受皇权胁迫,也不违背心意娶不喜欢的女子,他想娶的也许是他喜欢的女子吧。 “那个女人是谁啊,真是好福气啊,”云染十分的好奇,楚逸霖立刻爽朗的开口:“这倒不是本王想隐瞒长平,而是对于这件事唐子骞保密得很,他不想有损那女子的闺誉,至于传出他有喜欢的女子,也是他一次喝醉酒无意间说出来的,只知道那女人温婉可人,是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总之不是长平这样的人。” 云染眉眼温融,笑意清浅:“既然唐大人有喜欢的女人,我可不会做夺人所爱的女子,更不会做第三者插足的事情。” 定王楚逸霖剑眉挑起,一脸的不解:“第三者插足,这是什么意思?” 云染笑意浓厚,却没打算解释给这位定王殿下听,因为她解释了,这位定王殿下必然是不会理解的,必竟人家是王爷,王府里现有了两三个小妾的,以后会有更多的女子进定王府,所以自然不存在第三者之说了。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正是荔枝,手里拿着一个簪花请贴,恭敬的说道:“郡主,管家派人送了一封请贴过来,三日后大长公主四十五岁的寿涎,大长公主亲自让人送了请贴过来,她还让来人说,因为 明慧郡主先前和郡主闹得不愉快,大长公主想做个和事佬,让 明慧郡主和长平郡主和好。” 云染接过了簪花请贴,上面有烫金的花纹,精致又名贵,确实是大长公主府的请贴,按照惯例,这请贴只需送到云王妃的手里便行,然后云王妃带着王妃的小姐赴宴,但今儿个大长公主竟然单单的送了一份请贴给她,可见她是诚心邀请云染的,既然人家诚心邀请就没有不去的道理,只是云染凝眉猜测着,这大长公主是真的想做和事佬,还是别有目的的,想借机替女儿教训她。 云染正想着,花厅一侧的定王楚逸霖,温声开口:“长平,你别担心,姑姑那人虽然骄惯,但还是顾全大局的,所以她不会想与云王府为敌的,所以这和事佬是真的,你别担心。” 定王楚逸霖的话,云染倒是相信了,没错,大长公主虽然是新帝的姑姑,可是大长公主的夫君凤附马早就去世了,现在的公主充其量只是孤儿寡母的,她虽是皇亲国戚,可也不至于和云王府的人为敌,所以大长公主这封请贴是诚心邀请她的。 云染想通,浅笑着点头,望向楚逸霖:“嗯,三日后我会赴宴的。” 楚逸霖望着云染举手投足的优雅从容,不由得意动了几分,心情也好起来,望向云染邀请着:“长平,今儿个天色不错,你回京后还没有出过王府吧,本王陪你逛逛梁城如何?” 云染望了一眼楚逸霖,眸底若有所思。她想到了太后的意思,想让她嫁给楚逸霖,楚逸霖不会想娶她吧,她是不会嫁给楚逸霖的。 “我?” 云染正想拒绝,楚逸霖却飞快的开口:“你三年没有回京了,京城可是有了大变化。今儿个本王可是诚心诚意的想陪你逛逛梁城的,长平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云染没吭声,若是没有师傅的要求,她就真不给他面子了,不过现在她倒是想通过接触了解一下这男人究竟能不能成为一个有道明君,她相信这男人是有野心的,想取而代之成为大宣的新帝的,不过他是不是就是她所要找的那个人呢,若是不是,她可不能祸害天下人。 “既然定王诚心邀请,那就走吧。” 定王楚逸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光彩逼人,很是满意云染的态度,虽然先前云染在母后面前拒婚的事情让他恼火,但是现在云染的态度还是愉悦了他的心,他又信心十足,云染最后肯定会嫁给他的。 这个女人虽然长相平凡,不过遇事从容淡定进退得当,这让他认定了她,足以堪当他的王妃。 “请,”楚逸霖洒脱的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云染含笑点头,领着两个丫鬟和定王楚逸霖一路出了云王府,两个人一道逛街去了。 不过云染并没有坐定王府的马车,男女大防还是要顾的,她坐了自家王府的车,驾车的车夫正是赵虎,看到赵虎,云染便想起要让龙一教他习武的事情,心里暗记着回头吩咐龙一一声。 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离开云王府,一路往热闹的街市驶去。 云王府的马车里,樱桃笑眯眯的问云染:“郡主,你喜欢定王殿下吗?” 云染挑高眉望着樱桃,有些不满:“樱桃,你从哪方面看出来本郡主喜欢定王殿下了?” 樱桃似毫没有感受到云染的不悦,依旧兴奋的说道:“若是郡主不喜欢定王殿下,为什么要和定王殿下逛街啊,郡主,奴婢也认为定王人挺好的,不但长得俊,而且还是亲王,以后郡主嫁给了定王殿下后,可就是定王妃,看那燕郡王嚣张什么。” 云染有些无语,马车一侧的荔枝却细心的发现,郡主对樱桃似乎生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感受,不由得心惊,赶紧的伸手拽了樱桃:“你胡说什么啊,郡主和定王殿下逛街,自有郡主的考量,你无端的猜测主子的意思做什么?” 樱桃也发现自已越规了,不过并没有意识到这事有什么不好,这三年来,郡主可是从来没有认真的说过她啊。 不过这一次云染却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语重心长的开口:“樱桃,你刚才这话若是说出去,你说会不会给你家郡主我抹黑。” 云染态度严厉,樱桃一下子被震住了,嚅动唇不安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怪怪的,眼睛微微的红了,郡主好像变了,先前她进宫不带她她就感觉出来了,可是她没做什么错事啊,就是今儿个的话也没有什么错,若是郡主不喜欢定王殿下,和定王殿下逛什么街啊。 荔枝一看气氛僵硬,赶紧的拽了樱桃,向云染求情:“郡主,樱桃一向口无遮拦,郡主饶过她这一次吧。” 云染叹口气,望向樱桃和荔枝两个,认真的说道:“你们两个是我的贴身婢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从你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可就是我说的,若是樱桃你这样的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别人会怎么想。” 荔枝脸色微变,恭敬的开口:“郡主,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小心的。” 云染望向荔枝,对于荔枝她是相信的,因为这丫头沉稳又内敛,而且最重要的是忠心。 至于樱桃,一向活泼,心直口快,以前在凤台县,她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可是最近到了梁城,她慢慢发现这丫头变了,爱打扮了,有些眼高于顶了,而且以前她惯着她,倒让她有些不知所谓了,她的话稍微说重了点,她不思过,反而百般委屈,要知道这上流社会,哪里有一个丫头的委屈,稍不如意打死扔了的情况多得数不胜数,她对丫头们之所以好,是因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是这些并没有造成樱桃的感恩之心,反而造就了她的百般委屈,就像现在她没有认识到自已的错误,还在那里抽抽泣泣的委屈着。 云染本来还想说她两句,可是看这样,直接的闭上眼睛靠在厢壁上休息,心里对樱桃十分的失望,可是她与自已朝夕相处了三年,她希望给这丫头机会。 马车很快行到了热闹的街市,这里是梁城上流社会成员活动中心,街道边的商铺都十分的豪华,不管是一个成衣商铺,还是玉石店,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一件衣服,一件首饰,都足以让寻常人家生活好几年,但是梁城向来不缺有钱人,所以即便东西昂贵,依然十分的热闹。 定王府和云王府的马车一先一后的靠边停下了,定王楚逸霖从前面走了过来,云染正好领着小丫头下马车,两个人往街道边一站,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不远处有行走的人不时的指点着,小声的议论着。 隐约有耳语声传到云染和楚逸霖的耳朵里。 “那不是定王殿下吗?怎么和长平郡主在一起啊。” “不知道,不过看他们两个人倒是挺登对的。” “难道定王殿下喜欢长平郡主,有意娶长平郡主为定王妃。” “真的假的啊?” 云染抬眸望向楚逸霖,定王俊朗的脸上满是温融的笑意,瞳眸更是溢着柔情,这样的定王殿下,更是让别人认定,他喜欢的人是长平郡主,谁见过冷冽威仪的定王殿下如此温融的对一个人呢,除了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真是好运气啊,没有了燕郡王,竟然多了一个定王,定王殿下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这可是亲王啊。 云染神容淡淡并没有多说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的,爱说什么说什么吧,何况别人说定王看上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总好过说什么她被燕郡王退了婚,大宣京都谁也不乐意娶她强吧。 “长平,你喜欢什么,我们进去看看,若是有喜欢的,本王送给你。” 定王楚逸霖的语气十分的温和亲昵,云染听得一头汗水,她虽然今儿个和这家伙出来逛街了,可也就和他逛会儿街,不对,街还没逛上呢,这家伙怎么就一副护花使者的架势出来了。 云染眼神幽暗,心知肚明,定王楚逸霖看中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云王府兵权,他看中云王府的兵权,想娶她为妻没什么错,但愿他不要用什么鄙卑无耻的手段,若是他用了,那她可就排除他了。 云染脸上笑意不减,轻声说道:“定王爷有心了。” 楚逸霖听她温柔和煦的声音,心里越发的高兴,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的暖人,望着云染,似乎看一个囊中物,自信至极。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一家锦绣坊,这是一家有名的成衣店,柜台边摆放着的全是上好的锦锻,烟霞罗,云烟丝,每一样都很漂亮,但是每样都价值不菲,店内三三两两的正有小姐在挑选着布匹,又有锦绣坊的掌柜在一边殷勤的侍候着。 楚逸霖和云染一走进去,便有人发现了他们,所有人停住了挑选的动作望了过来,眼神中有异色浮动,定王殿下竟然和长平郡主走在了一起,这是说长平郡主最后会嫁给定王殿下吗? 虽然没人说话,但是每个人的眼里多多少少都泄露一些神色。 店内掌柜的早醒过神来,领着人走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小民见过定王殿下,长平郡主。” 定王楚逸霖略点了一下头,望向云染:“长平,你看看喜欢什么,本王让掌柜的派人送进云王府。” 此言一出,那些贵妇小姐更是认定了心中所想的事情,定王真的看中了长平郡主,看来他们好事将近了。 几个贵妇小姐走过来向楚逸霖行礼,楚逸霖示意她们起来,云染却已走到一侧去观看那些布匹,掌柜满脸的眉开眼笑,看来又有一笔大生意了,刚才他可是听到了定王殿下的话了,只要长平郡主相中的布匹,他都会负责买单的。 云染逛了一圈,却并没有买任何的布匹,不是她不想买,而是茹香院里有不少的衣服,根本用不着,而且就算她想买,她不会要定王送的东西,虽然和他出来逛街了,可是不代表会接受他的东西。 云染逛了一圈,走过来笑着开口:“走吧,我看完了。” 掌柜的彻底愣住了,笑容僵在唇边,就这样吗,就这样,什么都不买,什么都不要就走了。 楚逸霖长眉挑高,笑着开口:“长平,你这是替我省钱吗?” 云染摇头:“我替你省什么钱啊,咱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定王可真会开玩笑。” 不远处的几位夫人竖起耳朵听,捕捉其中的信息,定王听了云染的话,眸色有些暗,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两个人说着话走出了锦绣坊,身后的掌柜差点哭出来,怎么可以这样啊,他这是一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啊,长平郡主,你为什么不选啊,为什么不要啊,啊啊啊。 云染身后的樱桃倒是回头看了好几眼,最后依依不舍的收了视线,一路跟上前面的身影,定王楚逸霖陪着云染又逛了几家店,玉器店,首饰店,胭脂水粉店,各种各样的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可惜云染一样都没买,。 定王楚逸霖不由得稀奇,要知道女人都喜欢这些东西的啊,看见这些绫罗绸罗,胭脂首饰,不管是谁只怕都走不动了,有谁会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呢,可是长平却偏偏能做到单纯的欣赏,而一点占有的心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的自控能力特别的强,这样的女人真的很适合当他的定王妃啊,只要她认定了他,真心的扶助他,那么对于他来说必然是一大助力。 楚逸霖心思纷杂,不过一心认定了云染做他的定王妃,如果说之前他想娶云染是因为云王府,现在娶她却是因为云染这个人,她有能力做好定王妃。 “长平不喜欢这些东西吗?” 楚逸霖忍不住开口问,云染笑着说道:“喜欢啊,都很漂亮很精致很华丽。”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买呢?” 楚逸霖奇怪的望着云染,只见她笑意更深了:“我每一件都喜欢,难道要把那些衣服首饰玉器胭脂水粉全搬进云王府不成,这世上有多少美好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难道我都要一一的占为已有吗,把它们摆放在这里挺好的,它们既不孤单,我若无事了便可以来逛逛看看,又不需要花钱,多好的事情啊。” 楚逸霖眸光深黝,盯着云染,她的话有些诡异莫测。但却直接的给楚逸霖一种感觉,云染不想要他送的东西,是这样吗? “长平,你的思想可真是不同于常人啊,”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顺着街道闲逛,前方忽地热闹了起来,不少的人往一处地方奔去,楚逸霖和云染停住了脚步,二人一起望向前面,云染奇怪的开口:“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楚逸霖吩咐身侧的手下:“去查一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其余的人并没有动,停在原地等候着,以免前面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一会儿的功夫,那手下过来禀报:“王爷,前面是四方馆,听说宣平候府的才女江大小姐今儿个在四方馆里和奉国将军府的蓝小姐设了赌约,两个人以一枚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为赌资,比试琴棋书画四样才艺。” “喔,”楚逸霖挑高了浓黑的剑眉,来了些兴味,望向身侧的云染,温声开口:“这倒是极有趣的事情,长平,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凑凑热闹。” 云染眸光若有所思,宣平候府的江家小姐江袭月她是有记忆的,这江袭月从小便才智过人,而且人长得极出色,被封为梁城的小才女,长大了名声只怕更胜从前了,宣平候府江家是皇帝的新贵,在先帝时期并不十分得宠,也不是什么候府,但是江家在先帝时期执掌户部,从中捞了不少的银子,在新帝争位夺储之时,倾尽了手中的钱财拉拢朝中的重臣助新帝一臂之力,所以皇帝一登上帝位,便册封江袭月的父亲为宣平候,执掌兵部。 江袭月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起来。 至于奉国将军府的这位蓝家小姐,云染倒是没有印像,因为这位蓝小姐生下来后被蓝将军送上山去拜师学艺了,她一直没有在京城出现,所以云染没有印像。 不过江家和蓝家都是大宣的重臣,没想到两家小姐竟然在这里斗了起来,这倒有些意思,云染本来觉得逛街无聊呢,这会子听到了这样有趣的事情,自然想凑凑热闹。 “好啊,去看看吧。” 楚逸霖点头,两个人领着数名手下往前面走去,。 四方馆是文人骚客喜欢驻足流连的地方,更是上流社会名门闺秀用来设宴招待朋友的地方,更是王孙贵族聚众豪斗的地方,这种地方寻常人进不来,不是有钱便可以进得来的,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进门的人必须文采昭然,不求才高八斗,但是信手拈来的几句诗词什么的定然要有。正因为有了这苛刻的条件,所以阻挡住了不少人,可也正因为这样的条件,反而替四方馆增添了一缕高大上的面纱,每一个能自由出入四方馆的人莫不觉得高人一等,仿佛自已与才智双全沾上了等级,所以这四方馆虽然才开张三年,但是生意却红火至极。 四方馆里除了这些新鲜的玩艺儿,其实还卖各种东西,一楼的大厅里,共有四个角落,角落里设有精致高雅的玩艺儿,或名贵的玉镯棋子古画名琴,或稀有的珍稀玩艺儿,冰种玉麒麟虽说不得稀有,却极名贵,价值三千两的白银,这便是今儿个江家大小姐和蓝家小姐的赌约。 此时的四方馆里十分热闹,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正凑在一起说话呢,其中两处人最热闹。 一处是以江家大小姐江袭月为中心的,江袭月的父亲乃是朝中新贵,眼下执掌六部中举足轻重的兵部,江袭月的身份自然是贵重的,所以不少巴结她的官家小姐围在她的周围,陪着笑脸说话儿。 另外一帮人以奉国将军府的蓝小姐蓝筱凌为中心,蓝家同样的位高权重,蓝筱凌的父亲蓝大将军执掌京师大营南五营的兵将,这些兵将是大宣储备兵将,随时准备外调作为后援军,所以蓝筱凌的身份同样的贵重无比。 今儿个之所以出现赌约一事,乃是因为蓝筱凌看不惯江袭月等一派人的做为,总是一副才女风范,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的姿势,好像她们是全天下的中心一般,尤其让蓝筱凌恼恨的是偏偏男人还就吃她们这一套,处处追捧着她们这些女人,什么才女,才貌双全什么的,倒不是说蓝筱凌嫉妒,实在是因为江袭月有一次竟然高调的冷讽蓝筱凌等一派的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她们是一群胸大无脑的人物,是可忍敦不可忍,蓝筱凌怒了,怒骂江袭月虚伪,假清高,持才傲物,所以才有了今儿个四方馆的才艺之战。 楚逸霖和云染走进四方馆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个个停住了说话声,很快有人过来给楚逸霖请安。 楚逸霖是定王,皇室的亲王,而且还执掌梁城的京卫军,这里的人再托大,再狂妄,还不敢狂妄到定王面前,。 对于楚逸霖身边紧随着的云染,四方馆里说什么的都有,议论纷纷嘀嘀咕咕,不少名门闺秀嫉妒着云染的好运气,刚被燕郡王退婚了,没想到竟然引起了定王的注意力,看定王满脸温融的神情,分明是对这女人有意思的,一时间更多的议论声响起。 云染却是不以为意,她这个人本身就是议论的焦点,总不能因为自身是焦点就不出现吧,那她以后是不是就不要出现了。 忽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四方馆里响起,使得四周所有的说话声都停住了。 “长平郡主恐怕不懂这里的规矩吧?萧老,还请你出来告诉一下长平郡主,这四方馆的规矩吧。” 江袭月穿一袭裁剪合宜的月牙白凤尾罗裙,肩披淡黄的镶锦鸾边的披肩,那淡黄的色彩映衬得她的肌肤如暖玉一般,纤眉星目,琼鼻樱唇,整张面容婉约动人,只不过眉宇之间的冷傲之气使得她显得高不可攀,虽然不是皇家的娇娇女,气势上却不输半分,要云染说,这女人身上的冷傲之气比宫中的安乐公主可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了。 江袭月话一落,四方馆里所有人都停住了说话声,望向了长平郡主,云染一脸的不明所以,她对于这四方馆的规矩还真不了解,她三年前离京,这四方馆还没开呢,谁知道这四方馆定的什么规矩啊。 云染身侧的定王楚逸霖眉间染了一抹戾气,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江袭月,江袭月直直的望着定王,不卑不亢,没有半点的害怕或者是不安。 此时,四方馆的负责人萧老领着两个下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向定王楚逸霖行礼:“草民见过定王殿下。” 楚逸霖点了一下头,望向萧老霸气的说道:“长平郡主是本王的客人,萧老是不是打算连本王也考一下。” 萧老一怔,飞快的抬眸望了一眼定王,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家大小姐,江袭月一脸的冷清,并没有任何的妥协,淡淡的开口:“萧老,这四方馆若是妥协了,我看也没有必要再开了,没的污辱了文人的斯文。” 江袭月话一落,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来:“江袭月你别总是一副孤芳自赏,才可傲人的样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你一般,真正是可笑至极。” 云染抬眸望去,便看到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立体的女子,眉眼十分的开朗,明媚灿烂,整个人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一看此女便可以看出来她是练武的人,举手投足自带一股练武者的豪爽,这女子是谁?一侧的楚逸霖看出云染的疑问,低声说道:“这是蓝家的小姐蓝筱凌。” 喔,原来她是蓝筱凌,照她说,这蓝筱凌倒是挺不错的人。 不过云染的认同不等同于江袭月的认同,江袭月冷讽的开口:“恭喜蓝大小姐又多了一个知已。” 她说完身侧便有人笑了声,附和的接口:“江姐姐太犀利了,好歹给蓝小姐留点面子。” “喔,若晗妹妹说得对,我是太直接了,我这个人就是憋不住话,总喜欢有话直说,虽然实话很容易伤人。” 江袭月说话自带着一股傲气,和身侧的娇小玲珑的女子有说有笑的。 云染望去,竟然发现那娇小玲珑的女子眉眼与一个人有些相似,当朝的太后娘娘,云染蓦的明白了,这女子看来是太后娘家那边的人,那么此人就是梅家的小姐了。 除了看到梅家的小姐,云染还看到了自已的表妹赵清妍也在她们那一边,一个个倒是都长得十分的娇嫩美艳,再加上才气逼人,难怪一个个都眼高于顶的,不屑于别人呢。 赵清妍看到云染的眸光,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嘲,明明什么都不懂,还闯进四方馆来,分明是给人污辱的,不自量力。 云染扯了扯嘴角,十分的无语,看来这些人对于前身十分的了解,前身不学无术,琴棋书画一样不精通,生性顽劣还嚣张十足,可是不代表她不会啊,她好歹混到了军医,在上学的时候可是学了很多东西的,这什么琴棋书画的虽然说不上精通,可还能陪她们玩一玩的,何至于一个个全不屑的望着她啊,真是伤不起。 那边蓝筱凌还在恼火的朝着江袭月冷喝:“江袭月,你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一天到晚的打击别人,不打击别人你会死吗,还动不动摆出梁城第一才女的高调劲头来,你以为别人全是瞎子吗,无病呻吟的念几句诗,便以为自已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的第一人了,我呸。” 江袭月的高傲面容终于有了一些幽暗,不过最后淡淡的开口:“这就是蓝大小姐的修养吧,呵呵。” 她冷笑两声望向了四方馆的负责人萧老:“萧老,还不开始啊,你忘了我和蓝大小姐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吗?” 萧老抬首望向了定王楚逸霖,满脸的为难,这长平郡主可是定王带进来的,他现在为难这位长平郡主,不就是让定王难堪吗,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们四方馆谁也不想得罪啊。 “王爷,你看这?” 楚逸霖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江袭月,满眸阴骜。 江袭月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不敢掺合到这件事中,一个不慎很可能就要招惹上麻烦。 云染却看到江袭月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恼恨,可是望向楚逸霖的时候分明是带着痛楚的,难道这江家小姐喜欢楚逸霖,所以才会为难她。 云染瞬间了然了,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啊,不过就算她喜欢定王殿下,也不该为以难她,她不是坐以待毙的命,江家大小姐,听说你是梁城的第一才女,若是今儿个你被人打下了才女的位置,看你还高傲什么,云染淡笑着望了四方馆内的众人一眼,在其中竟然还看到了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家伙正伸手朝她挥手呢。 云染清悦的声音响起来:“不知道这四方馆的规矩是什么?有谁可以告诉我吗?” 一般人看出定王楚逸霖有意护着长平郡主,不敢说话。 唐子骞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子,爽朗的开口:“长平郡主,是这样的,四方馆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谁若要想进四方馆,必须自作诗词两首,题裁韵律一概不限,只要是自做的就行。” 唐子骞似笑非笑的望着云染,一脸好心的问道:“长平郡主,要我帮你吗?” 云染唇角勾了勾,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她抬手抚了一下额优雅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就是做诗两首吗,我以为是多大的事情,搞得剑拔弩张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 她一副云淡风轻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使得四馆内的人个个惊愕,随之议论纷纷,长平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长平郡主会做诗,没听说她会做啊。 其中有一部分人甚至认为长平郡主是强作镇定,肯定是这样的,从来没听说她会做什么诗。 云染身侧的定王楚逸霖直接的开口:“长平,有我呢。” 他也认定了云染不会做诗词,这让定王爷多少有些遗憾,虽说娶妻娶贤,可文才绰越的女子更让人喜爱啊,不过既然他打定了主意要娶长平,就不容许别人羞辱她。 云染却一脸的不在意,望向萧老:“去吧,取笔墨纸张来,不就是想看我写的诗吗,别两首,想要多少有多少。” 其话狂放至极,听到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想要多少有多少,这牛皮吹得是不是有点大了,就是江家大小姐江袭月也不敢想要多少有多少啊,这做诗也是要讲究灵感的好不好? 这下所有人都认定了长平郡主是说话不打草稿了,哪有人想要做多少做多少啊。 萧老早命人准备了笔墨纸张过来,楚逸霖还要阻止,看到情况已经没办法阻止了,心里多少有些恼火,先前还觉得云染进退得宜呢,怎么这会子便如此失态,她明明什么都不会,什么叫想要多少要多少啊。 四方馆内,所有人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静观其变,当然大家都抱了看好戏的成份,谁不知道云王府的这位郡主根本是一窍不通的,虽然识得几个字,可她从来没做过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啊,也没有听说过她会弹琴画画的。所以今儿个她就吹吧,或者她曾经背过不少别人所做的诗,但现在眼前这么多的人,若是她抄袭别人诗词,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的。 四方馆里的下人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条,云染趋步走过去,身后的定王楚逸霖紧随着她的身后,打算在云染困难的时候帮帮她,必竟这是他要娶的王妃,岂能让她当众丢了脸。 云染自然不知道定王楚逸霖所想的事情,她心里盘算着写什么诗,说实在的现代人根本就不喜欢玩什么诗词歌赋,从古到今多少名人古诗,从小到大不知道背了多少古诗,随手拈来的就数不胜数了,何需自已没事再做什么诗啊。这名人古诗中,她最喜欢的是陆游所作的诗句,总觉得有满口生香的意境,如此一想,便唇角生出笑意,伸手取了毛笔过来,自信的写了起来,一侧的定王楚逸霖先是蹙眉打算提点云染,可待到趋身望过去时,不由得错愕,这怎么可能?从没听说过长平会诗词歌赋啊,这会子怎么信手拈来的诗词了,定王前思后想想不明白,最后归结于,云染之所以如此有才情,定是她这三年在凤台县得到了奇遇,肯定碰到了世外之人的教导,所以才会如此的聪慧。 如此一想,定王楚逸霖不由得兴奋起来,现在他越来越迫切的想娶云染了,这样有才的女子,家世又好,真的足以担当他的定王妃了,现在他只要赢得她的心意就好了。 四方馆里一片鸦雀无声,个个盯着最正中的案几之上,云染姿态优雅,行云如流云,那通身的气派,仿似书法大家,一丝不苟,看得四周的人啧啧称奇,惊奇不已,难道长平郡主真的是个才女。 不少人兴奋起来,不远处的江袭月却眉轻蹙,紧盯着定王楚逸霖,轻咬着自已的下唇,瞳眸之中满是委屈。 江袭月这一边有人小声的嘀咕起来:“你们看,长平郡主写字的样子实在是颇有大家风范的,行如游龙,收如松柏,一举一动,莫不是名家之高端风范啊。” 这小姐话一落,迎面便有人冷嗤:“你何时听说过这位主儿爱好诗词歌赋了,她爱的原不过是嚣张跋扈罢了。” 说话的是梅家的小姐梅若晗,梅若晗虽然生得娇小玲珑,五官秀丽,但是出口的话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她是太后的亲侄女,从来都是有着一股子狠辣劲的,谁敢招惹她啊,所以梅若晗说了话没人敢反驳。 一侧的赵清妍抿唇轻笑,好事佬似的伸手掐梅若晗的纤腰:“你个小骚蹄子,大家都是好朋友,这么严肃做什么。” 梅若晗不买别人的帐,却是最信奉赵清妍的,所以听了赵清妍的话,笑着躲避:“好姐姐,好姐姐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不敢了。” 这边正玩笑着,对面的唐筱凌等人却一脸担忧的望向前方不远的长平郡主,不知道长平郡主是不是真的会做诗写词的,。 唐筱凌身侧端坐着一个鹅蛋脸大眼睛白皮肤的娇好女子,女子穿一袭桃花绣缠枝青竹的短袄,下着桃红撒花裙,此时这女子的脸上同样布着担心,望着唐筱凌,关心的问道:“长平郡主会写诗吗?若是她写出来的是别人的可就麻烦了,江袭月那帮子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到时候她肯定要被冷嘲热讽的。” 唐筱凌冷哼:“你知道江袭月为什么找长平郡主的碴子。” 一侧的娇俏女子摇头:“不知道,这女人一向自命清高。自命不凡,不爱理会别人,没想到此次竟然找长平郡主的麻烦。” 唐筱凌唇角勾出冷讽的笑意:“她这是因妒生恨,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位江小姐喜欢定王殿下,这会子看定王陪着长平郡主一起逛街,生气吃味了,她那高傲的气节绷不住了,所以才会找长平郡主的麻烦。” “啊,竟有这样的事。” 唐筱凌话落,桃红短袄的娇俏女子惊讶,眸光落到了不远处陪着长平郡主的定王楚逸霖,看定王的样子还真就对长平郡主有意思。 四周不少的议论声,云染却已随手写了三首诗,掷笔笑望向一侧两步之遥的萧老:“萧老,请看。” 萧老近前两步取了案几上云染写下的诗词,不看诗词,但看这字迹,力透纸背,银钩铁画,游云惊龙,刚劲有力,收放有度,当真是自成一体的大家书法,萧老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书法。” 一言落眸光又落到云染所写的三首诗词上,只觉得满口生香,忍不住再喝了一声彩:“好诗。” 尤其看到第三首的诗词上时,萧老忍不住读了出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萧老的诗读完,四方馆里一片寂静,很多人在品味这首诗,只到萧老的声音响起来:“好书法,好诗句,老夫佩服。” 萧老一揖到底,对着云染恭敬的开口:“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郡主,请郡主见谅。” 云染云淡风轻的说道:“这样说来,本郡主可以进四方馆了。” “可以,可以,郡主和王爷请坐。” 萧老恭敬的请了定王楚逸霖和云染到好位置坐下来,四方馆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面面相觑,然后率先起身,走到正中的案几上,把云染所写下的三首诗取了过来,仔细的品味,从字到诗,最后不得不承认,云染确实不是浪得虚名,说她是才女也不过份。 唐子骞和秦煜城惊讶莫名,云染怎么会如此有才呢?以往没看出来啊,难道是她隐藏了,这不太可能,从前的她也没那能力隐藏啊,所以定然是这三年她在凤台县学习了诗词歌赋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啊。 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走到云染的身边,抱拳笑着道贺:“恭喜长平郡主成了大宣京都的才女啊。” “我的本事还多着呢,你们慢慢等着吧,”云染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人皆觉得心头一惊,这女人的眸光不太友善啊,唐子骞立刻想到先前自已的落井下石,这女人不会秋后算帐吧。 云染忽地起身凑近唐子骞:“唐子骞,你的皮在痒了,看来只能我嫁给你,然后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了,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的红。” 云染话一落,唐子骞脸色煞白,指着云染,可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惹恼了云染,真的一怒嫁给他,最后僵硬着神情转身便走,秦煜城一脸古怪的望着唐子骞,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的跟上唐子骞,身后的云染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望着落荒而逃的家伙,冷哼,活该。 四方馆里,众人全都争抢着去看云染所做的诗词,赞美声不绝于耳,个个都大加称赞云染的书法,还有诗词的精妙。 定王楚逸霖满脸温融的笑意,望着云染,越看越满意,不远处的江袭月,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听着耳边的赞美声,还有那一句一句的夸赞,什么长平郡主堪称京城第一才女啊,什么书法自成一体,堪称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江袭月脸色黑沉,暗咬银牙,望向身侧的赵清妍,赵清妍同样的莫名其妙,她对于这位表姐,还是心知肚明的,她一直是草包啊,什么时候如此精通书法和诗词了,难道这三年在外面拜了名师习得的。 四方馆里,江袭月冷傲的声音响起来:“萧老,立刻准备我和蓝小姐的比试。” 江袭月的唇角古怪的一笑,招手示意梅若晗和赵清妍近前,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然后彼此相视而笑。 四方馆里安静了下来,今儿个的重头视可是江大小姐和蓝小姐的比试啊,先有了长平郡主的一出,众人现在兴致十分的好,听到江袭月的话,全都安静下来。 萧老立刻命人准备琴棋书画,但是却被江袭月阻止了。 “蓝小姐,今儿个我们来玩一出新鲜的怎么样?” 蓝筱凌站了起来,俐落洒脱的开口:“说,。你想怎么比?” 她现在越看江袭月越不爽,以前吧她是自持有才,冷傲孤僻,瞧不起别人,动不动以言语讥讽别人两句,以显示自已的与众不同,才智惊人,可是刚才别人夸赞长平郡主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她嫉恨的嘴脸,难道这就是才女的风范,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江袭月幽冷的声音响起:“我们不要琴棋书画一一比了,这太浪费时间了,一局定胜负如何?” “好,”蓝筱凌爽快的答应了,虽然她有可能不是江袭月的对手,但是身为蓝府的小姐,她没有退而不战的道理,至少要让江袭月一派的人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只懂得武功的无才女子。 江袭月傲然的一笑,清冷的声音响起来:“爽快,这一局我们两个人来比画画,但是不像以往一对一的画画,而是每一边出三个人来同时作画,所画的画必须画功技法神韵线条都要一致,方可称为上乘画作,若是连线条功法都做不到一致,自然要落一个下乘,此等画作自然也是不入流的画作。” 江袭月的话起,四方馆里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在场的人都是梁城内有文才的人,听了江袭月新颖的比法,不由得赞叹,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果然是聪明,不少的赞叹声响起,江袭月先前郁闷的心情,总算好受了一些,不过当她抬眸望向定王殿下时,发现定王楚逸霖并没有看她,不由得心中又冷了两分,冷冷的盯上了云染,慢慢的眸光移到了蓝筱凌的身上。 “蓝小姐,敢不敢应战。” 蓝筱凌正想说话,她身侧娇艳穿桃红短袄的女子忍不住开口出声:“江袭月,你这是摆明了欺人太甚,谁不知道你和你们那边的人经常在一起吟诗作画,彼此之间已经熟悉对方的各种技法和功法,默契度也是十成十的,但是我们这边彼此间却是不熟悉的,这样的比法对于筱凌来说是不公平的。” 江袭月冷笑一声望向说话的桃红短袄女子,十分的不喜这女人,因为这个女人从来不与她们在一起,没想到竟然和蓝筱凌走到了一起,真正是自已作贱,喜欢与莽人在一起。 “夏雪颖,这是我和蓝筱凌的比试,你多什么嘴啊,应不应战是蓝小姐的事情,她若是没有把握大可以不应战,对了,只要当面向众人说一声自已是无才之人就行了。” 江袭月的话表面上看很宽容,可事实上却十分的恶毒,让蓝筱凌当众说一声自已是无才之人,那不是让蓝小姐自已承认自已是废物草包啊,这样的污辱谁受得了啊,云染微微的蹙眉望向江袭月,这一瞬间心里十分的讨厌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了。 蓝筱凌的话陡的响起来:“好,我应战了。” 哪怕是战败了,至多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局面了,她蓝家的女儿就没有不战而退的。 江袭月满意的点头,她早就料到蓝筱凌会应战,这个女人骨子里有一股傲气,不是胆怯之人,可问题是太自不量力了,也许武功她是有,但是这琴棋书画她可就未必精通了。 四方馆里议论声再起,大家都很看好江袭月,江袭月在大宣梁城多年的才名,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再加上她们那边除了江袭月,还有丞相府的赵清妍,靖川候府梅家的梅若晗,这一个个的可都是有名的才女啊,三个人一起,这边的胜局已定了。 再看蓝筱凌这一边,除了蓝筱凌外还有夏雪颖和另外一些小姐,蓝筱凌的文才别人不太清楚,因为她回京不久,所以没人知道她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究竟怎么样,至于夏雪颖的文才倒是不错,只是她们这边的默契度什么的根本没有,所以这场赌局肯定是她们输了,就在别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江袭月的眸光一转,从蓝筱凌的身上落到了云染的身上,她清冷的话响起来。 “长平郡主,有没有兴趣参与?” 刷,四方馆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望向了江袭月,又望向了长平郡主云染,没想到江袭月竟然直接的挑上了长平郡主,先前长平郡主露出来的一手,摆明了是个文采昭然的,若是她参与进去,这场比试更有意思了。 不少人望着云染,云染徐徐起身,唇角是温融的笑意,望向对面的江袭月,眸光如水一般流过,可是却有一股让人轻颤的寒意溢过,只是江袭月挺直了腰背,冷冷的直视着云染。 最后所有人都盯着云染,不知道长平郡主是恼羞成怒,还是欣然应战。 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面面相视,最后狠狠的瞪了江袭月一眼,这女人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竟然挑衅上了长平郡主,真是找死。 云染浅笑若然的望向蓝筱凌,温声开口:“蓝小姐,本郡主参与这一局,蓝小姐不会不同意吧。” 蓝筱凌一僵,她倒不是不同意,而是不想牵连到长平郡主,要知道这一局她们是必败无疑的,若是长平郡主参与进来,不是连累得长平郡主也败了吗? 不过长平郡主既开口,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蓝筱凌豪爽的开口:“可以,只是筱凌怕连累长平郡主。” “胜负乃兵家常事,只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已,人生里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比试,这一场不代表以后的所有。” 云染浅浅而语,雍雍的气度折服了在场不少的人,而且她的话也是颇有哲理的,不少的人点头认同她的话,同时小声的嘀咕,长平郡主真是好睿智啊,你听她说的话,真是大道理啊。 是的,郡主果然与从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是个聪慧有才智的女子。 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在角落里咬耳朵。 “你说长平是怎么回事?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我简直无法想像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 唐子骞满脸的困惑,想不透为什么一个人变得如此的彻底,现在的云染身上没有从前一点的影子,完全是一个全新的人,根本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可现在的这个人,却比从前厉害得多,唐子骞和秦煜城都吃过她的苦,知道这女人十分的厉害,她这一次既站出来,只怕胜局在她的那一边,可她要如何取胜呢,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眼神栩栩光辉,盯着云染。 云染的话不但使得在场的不少人喝彩,就是蓝筱凌也在心中喝了一声彩,本来她还有些气馁和不甘心,可是现在听了云染的话,不由得明媚一笑,姿意洒脱。 “好,那筱凌便与长平郡主联手一战,快意人生。” 云染也笑了起来,和身侧的定王楚逸霖打了一声招呼,起身走到了蓝筱凌的身边,夏雪颖被她们两个人的洒脱给宣染了,也站了起来:“那还少一人便由我添补上吧,。” 蓝筱凌望向夏雪颖道谢:“谢谢你了雪颖。” 夏雪颖不甚在意的说道:“谢什么,我们是朋友,能与你和长平郡主一起联手与人一战,也是幸事一件。” 这下四方馆里硝烟更浓了,一方以江袭月为首,江袭月,赵清妍,梅若晗,另一方以蓝筱凌为首,长平郡主外加武安候府的小姐夏雪颖,两帮人马,每一个都位高权重,每一个都是梁城男子倾慕的对象,本来长平郡主被燕郡王退婚,还让人不屑,可是今儿个长平郡主这一手,倒让其中不少男子心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只不过长平郡主的身份,可不是假的,很多人即便心中有想法,短时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江袭月冷眼望着对面的蓝筱凌,云染,夏雪颖,唇角是志得意满的笑意,高雅的说道:“萧老,立刻备下香案烛台,以一柱香为时间,三个人同时动手,必须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作下一幅画,不但要作下一幅画,还要当场赋一首诗,以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为赌注。” 萧老应了一声,立刻吩咐手下去准备,很快香案玉台,笔墨纸张准备好了,江袭月和身侧的两位好友相视一笑,三个人信心十足,纷纷起身往前玉台前走去。 蓝筱凌这边,云染却笑意盈盈的开口:“江大小姐,我想再在这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上加一个赌注,可行?” 云染话一起,四方馆内所有人都望向她,一瞬间有些懵,不知道长平郡主搞什么。 定王楚逸霖此时已不复先前的担心,心中下意识的觉得云染会赢,因为她那份淡定悠然,让人下意识的相信她是稳操胜券的。 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也双眸栩栩如辉的等着云染的话,十分的有兴趣。 四方馆里不少的青年才俊全都眼中升起盎然,十分的感兴趣,不知道长平郡主要加一个赌注是什么,而且看长平郡主的气定神闲的神情,一副必赢的把握,若是先前云染没有露出一手的好书法和好文采,也许这些人会嘲笑她,但现在个个心中升起了期待,长平郡主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江袭月却是冷笑一声,因为她对于她们三个人的画作是十分有信心的,反观唐筱凌这一边,唐筱凌和云染两个人刚刚回京,别说默契度了,恐怕她们两个人连彼此的画作都没有看过,怎么会有默契度呢,江袭月微微点头。 “好,长平郡主请说。” 云染淡淡的开口笑道:“如若输了,输的人请当众说一句,我是草包。” 哗的一声,四方馆内响起了此次彼落的惊讶之声,对面的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梅若晗不由得相视,江袭月最先反应过来,不由得傲然的狂笑,梅若晗则是轻蔑的开口:“还以为长平郡主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蠢人一个,不对,或许她是算计蓝筱凌也不一定,蓝筱凌这个蠢货不会上她的当吧。” 三人之中的赵清妍却是没有吭声,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发现自已不了解云染,而且看这个女人的神色,分明是有把握赢她们的。 赵清妍心惊于自已的想法,飞快的抬首想阻止江袭月,可惜江袭月已经笑着开口了:“好,一言为定。” 云染望向身后的蓝筱凌,微笑着开口:“蓝小姐不会怪我自做主张吧。” 蓝筱凌一愣,先前她是惊呆了,没想到云染竟然提出这个条件,本来只是赌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没想到云染却附加了这么一个建议,她知道云染是想帮她,因为先前江袭月就是这样奚落她的,可是她们有办法赢吗,若是不赢,她真的要当众说出自已是草包的话吗?蓝筱凌犹豫了,云染又笑着开口:“相信我吗?” 蓝筱凌抬眸望着云染,那一抹从容淡定,气定神闲,让人没有来由的信任,蓝筱凌伸出手握住云染的手。 “我相信长平郡主。” 对面的梅若晗率先张扬的笑起来:“蓝筱凌,你个蠢货,你被人玩了知道吗?说你蠢你还不相信,你们是输定了,你还定下这规矩,不是自找苦吃吗?” 江袭月淡淡的望着云染,笑意清浅的说道:“长平郡主,我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 云染笑而不答,望向不远处的定王楚逸霖:“定王,可否给我们做一个见证,以免有人输了,到时候不肯说自已是草包,。” 定王楚逸霖眸光深幽,望了望云染,又望向江袭月,见江袭月眸光一抹幽光望着他,楚楚可怜,我见动人,楚逸霖眸光微闪,沉稳的开口:“本王认为还是不要定这种附加的赌约为好,就按照先前江小姐和蓝小姐定下的赌约来做,江小姐和蓝小姐都是我大宣的名门闺秀,不管是谁输了,说出这样的话可是颜面扫地的事情。” 云染眸光幽暗,似笑非笑的望着楚逸霖,看来这定王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男人怜香惜玉没什么,可若是把每一个人都看成筹码棋子,这可就不大好了,云染唇角的笑意浓了,望向定王楚逸霖温声开口:“既然定王说话,那我们?” 她相信有人会接口的,果然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面的江袭月率先的阻住了她的话。 “既然长平郡主说出了这附加的赌约,我们岂能不成全了长平郡主呢,定王殿下怜香惜玉之心,袭月算是领教了,不过这是女儿家的赌约,定王还是只单纯的做个见证为好。” 江袭月话落,楚逸霖的脸瞬间拢上了一层幽寒,眸光也是黑沉下去,心中怒骂这江袭月,真是糊涂至极,他怜香惜玉也是怜的她,长平郡主既然敢开这个口,必然有必胜的把握,她这是自找死路。 江袭月身侧的赵清妍也眯起了眼睛,有些不满的望着江袭月,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她虽然气傲了一些,可一惯是个聪明人,怎么就没有发现长平郡主不同于以往呢,赵清妍抬眸望向江袭月,发现江袭月的眼里满是恼恨之意,手指掐着帕子,时不时的望一眼定王楚逸霖。 赵清妍总算明白这江袭月为何要处处针对长平郡主了,因为她喜欢定王楚逸霖,看定王和长平郡主一起出现,又对长平郡主款款情深,这刺激了她,所以她才会失了往日的聪明劲。 果然女人一牵扯上爱情便糊涂,只怕袭月的心中此刻还以为定王维护的是长平郡主呢。 对面的云染笑容温柔的望向定王说道:“定王殿下,这可不是我不给殿下薄面,而是江小姐她?” 楚逸霖望着江袭月,瞳眸满是幽寒冰冷,心中已是极火大的,。 偏偏江袭月还是一门心思的认定了楚逸霖是为了帮助云染,所以咬牙坚持:“请定王殿下不要掺合我们之间的赌约之事。” 楚逸霖心中从火大到幽冷,一惯以为这江袭月是个聪明的,以前他不是没动过想娶她的心思,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的蠢笨,所以这种女人不娶也罢,他何必怜香惜玉。 “好,本王就做这个见证,输的人若是不愿意说打三十大板子。” 定王楚逸霖的话使得不少人变了脸色,不说便要挨板子,这三十板子下去只怕非死即伤了,四方馆里的很多人想不明白,本来是一个小小的比试,最后怎么就上演得这么严肃了,不就是两个女子的比试吗,怎么最后就上演到深仇大恨上来了,还是江家小姐找上了长平郡主,江袭月才高自傲也不是惹事的人啊,那么今儿个她为什么要如此失态啊,稍微有脑子的人便想明白了,这是因爱生恨了。 江小姐喜欢定王,其中有些人心中是有数的,而且定王一直以来也没有反对,对江小姐也是有好感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定王竟然有意娶长平郡主,而弃了江小姐,难怪江小姐恼火嫉恨了,这完全是因爱憎恨的戏码啊,很多脑补君越想越兴奋啊。 上首的江袭月已经望向萧老。沉声命令:“点香,以一柱香为时间,分出胜负,。” “江小姐请。” 萧老恭敬的请了江袭月等人近案前,又回身请了蓝筱凌等人前往案几前,香点燃了,四方馆里一片安静,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赵若晗等人围在一起小声的商量之后,迅速的拿起笔画了起来,再看蓝筱凌三人,却没有着急,反而是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最后慢条斯理的开始做画。 整个四方馆里一片安静,靠近前面的人不时的探头张望,后面的人则是小声的议论着,两帮人个个都是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各自沉浸在自已的创作之中。 其实没人知道,蓝筱凌心中却是轻颤的不安的,因为她没忘了云染附加上去的那条赌约,若是输了便要当众说我是草包,如若她们输了,她就要当众说这句话,只要一想到这个,她便心慌慌的,不过看身侧云染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不由得心情安定了下来,下意识的相信云染定然有办法一举夺胜,想到这安心的开始画梅花。 一柱香时间到。 萧老的叫声响起来,率先扔下笔的是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梅若晗等人,三个人唇角擒笑,志得意满的望着自已共同作下的画。 云染和唐筱凌这边,唐筱凌和夏雪颖则是满脸遗憾的样子,倒让人猜测出她们所作的画有些不如人意。 江袭月看到唐筱凌和夏雪颖的神态,更加的愉悦,望向萧老,沉稳的开口:“萧老,请让人展开画像,让大家评判一下,我们两方的画谁更胜一筹。” “好,”萧老应声,吩咐几名下人上前展示两方所作的画。 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三人所画的乃是牧童戏春图,早春漫山嫩绿的青草,野花遍布,牧童倒骑在一头老牛身上,头顶是碧蓝的天空,脚下是柔嫩的绿草,不远处是清澈的小溪,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童子可爱,老牛不时的回头望着不远处的一头小牛,小牛正撒蹄嬉戏,好一幅打动人心的画,尤其是画功和技法可谓炉火纯青,明明是三个人所绘,但一眼看去,根本分辩不出来三人所作的痕迹,分明就是出自一人之手啊,除了画作,上面还赋诗一首。 此画一亮像,立时为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梅若晗赢来了声声的称赞,此起彼落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个个都赞称这三位是画中高手,梁城才女。 江袭月眉色冷傲的望着一侧的蓝筱凌和云染三人,似笑非笑的吩咐萧老:“萧老,还不让人展示唐小姐和长平郡主所绘的画作啊。” 萧老立刻挥手,自有两名下人把唐筱凌和长平郡主的画像展开,这画像一展开,立时引起楼里阵阵的稀嘘,因为画上只简单的画着五色梅花,另加上一首诗,花是好花,诗是好诗,可是这样的组合却说不出的单调,这样的一幅画显然是没办法与江袭月等人的牧童戏春图相比的。 四方馆里不少人议论,个个望着唐筱凌,又望向江袭月,其中有人同情起唐筱凌来,唐小姐这回输得可大了,不但输了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还要当众说自已是草包,这可真是难堪啊。 定王楚逸霖却怔住了,他以为云染那般气定神闲的神态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幅寻常的画作,这幅画明显不敌江袭月她们三人的画啊,楚逸霖的眼睛不知不觉的眯了起来,望向了唐筱凌,输的人不但要输掉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还要当众说一声我是草包,这才是伤人的。 难道云染和这位唐小姐有过节,故意害她输掉的,此时的唐筱凌心里七上八下的,一颗心快提到嗓眼子了,虽然先前云染已经和她说过这幅画真正绝妙的地方,不在于画像之上,而在于别的地方,可是听着四周的议论声,还是不由自主的不安。 江袭月唇角隐有得意的笑,望向唐筱凌:“唐大小姐,你认为这一次我们双方谁胜谁负?” 江袭月话一落,她身侧的梅若晗笑嘻嘻的接口:“江姐姐,你这话不是白问了吗,唐小姐可分辩不出这两组画作谁胜谁负啊。” 这可是赤一祼一祼的鄙视啊,唐筱凌脸色一暗便要发作,云染伸手拽住了她的手,望向不远处站着地萧老:“萧老,请让人用黑布遮住所有的光亮。” 云染话一落,四周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这是什么意思。” “这幅画有名堂吗?” “看长平郡主的样子,怕真有什么名堂。” 很多人来了兴趣,对面的江袭月听了云染的话,脸色陡的一沉,阴骜的蹙紧眉,不过望着那一幅普通的画像,她还真没看出来这画像上藏着什么名堂,总之今儿个她们要想胜过她,单凭这样一幅画,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老听了云染的话望向定王楚逸霖,请示着王爷的意思,楚逸霖点头同意了。 他一动作,不远处的江袭月咬起牙来,手指也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心中对云染十分的憎恨。 萧老一声令下,立刻有下人火速的去取黑布,大厅里的人则是个个议论起来,盯着唐筱凌等人所做的画像,猜估着这画上会有什么名堂,要不然长平郡主,不会故弄玄虚的让人把光亮遮起来,肯定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四方馆的手下很快找了黑布把所有的光亮遮盖了起来,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光也没有,所有人屏息以待,盯着某一处,忽地,黑幕之中,有火光亮了起来,却是云染打着了火烧她们先前所作的画像。 所有人呆住了,长平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为什么烧这幅画啊,江袭月最先反应过来,冷喝出声:“长平郡主这是何意,为何要烧掉画作啊,就算你烧了画,所有人也都看见了,你们这幅画根本比不过我们的画。” 四周不少人点头,没错,长平郡主若是指望烧掉了画便死无对证,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明明看到了画,这幅画是比不过江袭月等人所做的画的。 正在众人小声嘀咕的时候,云染手中的画已经烧完了。化为了灰烬,而就在这时候,奇迹发生了。 黑暗的空间里,忽地叭的一声细微的响声起,然后是清幽淡雅的梅之香味,随之有梅花在半空徐徐盛开,一朵两朵,更多的梅花在黑暗之中怒放着。 周遭的人先是呆住了,然后有人惊叫。 “怒放的五色梅花。” “天哪,真的是盛开的五色梅,还散发着香气呢。” “是真的啊,真是好壮观啊。” 四方馆充斥着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很多人惊奇尖叫,从来没看过如此神奇的一幕,烧掉了原来的画,竟然重现画中的景像,五色梅花齐齐怒放。 直到这时,唐筱凌的心才放了下来,唇角勾出欣喜的笑意,伸手抓住了云染的手:“长平郡主,谢谢你了。” 本来今儿个这一局,她是必败无遗的。没想到长平郡主一出手便露出如此神奇的一招,这一招出手,江袭月想不败都难。 看大家热情的狂潮便知道,她们这一组是板上钉钉,胜定了。 云染唇角擒笑的拍拍唐筱凌的手,知道这家伙先前一定是极担心的。 一侧的夏雪颖满目惊奇的盯着黑暗之中怒放的红梅,此时五色梅花已全数盛开了,形成了一道华丽的景像,除了五色梅花盛开,旁边还有一行诗句,黑暗中已有人开始朗读出来,很多人再次的赞叹起来,好诗,好句啊。 真是独一无二的画作啊,堪称天下第一绝。 相较于唐筱凌等人的欢欣,江袭月和梅若晗等人的脸色难看极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一种画,当真是令人恼火,江袭月此刻完全的惊呆了,透心的凉,尤其是想到待会儿要说我是草包这样的话,她便觉得整个人如在冰窖之中,不过江袭月不是浪得虚名的无能之辈,脑子飞快的动了起来。 她身为宣平候府的小姐,未来要嫁的可是将相王候,怎么能当众说自已是草包这样的话,如若她真的说了,只怕日后就是她人生之中的一大污渍,可是先前自已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竟然惹得定王恼火的定下了三十大板的规定,也就是她若是不说,就要被定王府的侍卫仗责三十大板,江袭月很清楚,自已这样的人,若是挨了三十板子,只怕非死岂重伤,所以这板子她也是挨不得的,那现在怎么办。 江袭月正想着对策,那怒放的五色梅已经消失了,黑幕撤掉了,众人下意识的鼓起掌来,四方馆里一片如雷的掌声。 不少人兴奋的站了起来,其中礼部侍郎的二公子姚青山激动的问云染。 “长平郡主,请问你这画叫什么画?” 云染淡笑挑眉开口:“五色流光画。” 这是她自已无意间创下的,利用莹光粉和几种带有颜色的中草药巧妙的绘出这样的流光画,本来是自已无事画来赏玩的,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拿了出来狠狠的教训了江袭月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五色流光画,闻所未闻,好神奇啊。” “是啊,从来没看过这样激动人心的画。” 又有一名青年公子站了起来问云染:“长平郡主,这种五色流光画,若是画别的画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吗?” 云染点头:“是的,。” 一时间全场哗然,人人脸上闪过激动,都很想知道这五色流光画的制作方法,可惜这样独特的制作秘法,长平郡主恐怕未必肯泄露出来。 云染已懒得理会在场的各位,而是抬眸望向对面的江袭月等人,此时的江袭月那高傲的面容上,多了一些惨白。 云染眸光微微的移开,望向萧老:“萧老,我们的画和江小姐的画,谁更胜一筹。” 萧老想都没想,满脸笑容的开口:“自然是长平郡主你们的画更胜一筹了。” 萧老的话一落,四方馆里不少的附和:“没错,长平郡主的画堪称天下一绝,不是寻常的画可以比得的,这场比试,长平郡主和唐小姐胜了。” “没错,长平郡主和唐小姐等胜了。” 江袭月听着身遭各种声音,不由自主的腿软,身上冒起冷汗,一侧的赵清妍和梅若晗两个人脸色也难看起来,她们可是一惯自视甚高的,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败了,还是败给自已不屑的人,。 赵清妍和梅若晗两个人的脸色同样的难看,不比江袭月好多少。 江袭月有多惨便衬得唐筱凌有多高兴,今儿个她压根没想过会胜江袭月,没想到现在竟因为长平郡主的插手而胜了江袭月,唐筱凌如何不高兴呢,她平白的得了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还重重的挫了江袭月,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唐筱凌望向对面的江袭月,张扬的叫起来:“江袭月,你还等什么,快把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给我拿来。” 萧老望了一眼江袭月,江袭月咬牙点头,萧老立刻吩咐人取了冰种玉麒麟,交到了唐筱凌的手里,唐筱凌捧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三千两的白银对于唐筱凌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这东西可是战利品,实在是让人高兴。 她一边抚摸着玉麒麟一边望向江袭月:“江小姐似乎还忘了一个赌约?现在该兑现了。” 此话一起,四方馆先还热闹的人,全都停住了,很多人想起来还有一个赌约,那就是要当众说自已是草包,这?不少男子心目中美丽高傲的江袭月还是有份量的,一想到美人要当众说这句话,很多人心疼。 江袭月身侧的梅若晗大声叫起来:“唐筱凌,你别欺人太甚了,大家都是朋友,你这样盛气凌人,难道非要结下仇不成?” 唐筱凌眉一挑,望向梅若晗,洒脱的说道:“我想问梅小姐,今儿个要是我败了,你们能这么饶过我吗?” 这话一出,不少人心中有数,依照江袭月等人的性格,肯定饶不过蓝筱凌,所以今儿个这杯苦酒,也只能江袭月自已咽下去,她这是太自得意满,所以才会败得如此惨。 江袭月脑子飞快转动着,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已既不用说这么一句话,又躲过三十大板子。 四方馆里,所有人都望着江袭月,只见一向冷傲美丽的江袭月此刻面容透出一丝异样的白来,此时的她倒是令人怜惜,甚至于在场的一些青年贵公子正盘算着要不要替江袭月向定王殿下求个情。 正在这时,四方馆门外响起了急切的马蹄声,整齐划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门外,有人从门外奔了进来,大叫着:“不好了,监察司的人过来了。” “监察司?”不少人一听到这个脸色全都变了,要知道监察司的那帮子人全是太监,个个心狠手辣,若是有人落到监察司的手里,非死即伤,在座的这些人身份都很显赦,甚至于其中不少人的身份是上三品大员的公子千金,此时一听监察司出现,便心有不安,四方馆里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云染和唐筱凌等人面面相觑,心里不免有些惋惜,她们还想看到江袭月当场说自已是草包呢。 相较于云染和唐筱凌的惋惜,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人却松了一口气。 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也在可惜着,虽然江袭月有才又美丽,可惜个性孤傲,一副自已是天下第一才女的样子,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并不喜欢这女人,先前正巴巴的等着这女人说自已是草包呢,没想到竟然被监察司的人破坏了,唐子骞不由得气恼的开口。 “监察司的那帮不男不女的不去查那些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的朝中大员,跑到四方馆来做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燕祁执掌了监察司,血洗了朝中多少的官员,现在大家谁敢再捣乱啊,都隐藏得很深,你说燕祁没事做,是不是要找点事做做啊。” 这里两人说得热闹,那边定王楚逸霖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并不希望江袭月真的发生什么事,因为今日他在场,若是江袭月真的说了那句话,只怕宣平候府要和他生分了,虽然先前他定下了三十板子的约定,也只是心急了些,现在细想之下,还是认为不能让江袭月当众说那句话,自然更不能打她。那不但是毁掉了江袭月,也是打宣平候府一个脸子。 四方馆里,个个一脸的心思,门外,数道身着黑色锦衣的太监沾地无声的飘然而进,一个个身着黑色的锦衣,腰束金色绣纹的黑色腰带,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行动间,披风簌簌生风,好似地狱里的鬼差,那黑色映衬得他们的脸更加的白晰,如吸血鬼一般,可是那一双双眼睛里遍布着狠戾阴森,唇泛着红艳的色泽,好似食人尸一般/ 这些家伙一出现,不少人手脚冰冷,胆颤若惊,大气都不敢喘了。 甚至于有些千金小姐,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气场而昏昏欲坠了。 监察司的这些太监因为生理上的变异,所以个个心里变态,以折磨人为主,只要进了监察司,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的,众人看到这些家伙,便想到了他们的主子燕祁,明明是一个高雅清风晓月一般的男人,可是偏能网罗出这么一批心狠手辣的手下。 三年前燕祁初回京,先帝让他执掌监察司,他把原来的人全部解散了,从宫中网罗出这么一批太监出来做事,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阴险狠辣,其实归根到底,最狠的是他们的主子,竟能想出这样一个点子,利用太监的心狠手辣和变态来做事。 听说这些太监没事便想着主意折磨人,手中发明了无数刑法之招,进了监察司再硬的铁汉也撑不住。 大门口,两队黑衣太监飘然而进,动作迅速的占领了四方馆的各个位置,把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后面又出现数名太监飞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分列在大门口,恭敬的垂首恭迎着门外的人,门前三道身影优雅的走了进来,为首的人身着一袭白色的锦衣,腰束银质玉带,周身上下说不出的温润高洁,不染一丝尘埃,仿似空明的业镜之花,纤尘不染,那温润浅笑的容颜,仿似一朵徐徐而开的花儿,让人目迷神炫,四方馆里不少的女人看得脸红心跳,甚至于偷偷的嘀咕。 “燕郡王,真的是燕郡王哎。” 云染眉一挑,眼里拢上了暴风雨,看到这男人她便一肚子火,和他几番交手连连失利,这让她很不爽快,本来被他退婚,心中便气恼,若是她教训了他,倒也罢了,说不定这笔帐早就过去了,可是几番交手,竟然全都失利了,这让她心中的火气愈来愈旺。 定王楚逸霖脸色幽暗,缓缓的起身领着两名手下走了过去,沉稳的开口:“燕祁,你这是做什么?” 燕祁纤长的眉一挑,眸光从四方馆别处收回来,望向对面的楚逸霖,并没有丝毫的诧异,淡淡的开口:“本郡王查到消息,四方馆乃是一家情报机构,所以本郡王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查抄四方馆,并查明这四方馆的幕后指使人。”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不由得变了:“情报机构。” 这下四方馆里炸开了锅,没想到四方馆竟然是一家情报机构,真是太意外了。 “怎么可能啊?”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 燕祁已经不理会别人,优雅的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查,四方馆所有人全都抓捕入狱,。” “是,主子,”一队黑衣手下火速的闪了进去。 忽地有人叫起来:“萧老,萧老。” 四方馆的负责人萧老竟然在这时候服毒自尽,这一举动更加的说明,四方馆确实有可能是一家情报机构,要不然萧老好好的自尽做什么,这一下子所有人不敢动了,若是被燕祁抓住什么把柄,不但自已倒霉,还要连累家族中的人受罪。 一时间整个四方馆雅雀无声,燕祁眸光落到萧老的身上,命令身后的手下逐日:“去,查一下他所中的是什么毒?务必要救活他。” “是,主子。” 逐日飞快的领命走过去检查,脸色有些难看,然后举手用银针封住了萧老身上的穴道,此时再看萧老,脸上和嘴上全都是一片惨淡的黑色,很显然的他所中的毒很厉害。 逐日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禀报:“主子,属下无能,只能封住他的穴道,没办法解他身上的毒,若是半个时辰后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 燕祁脸色如常,不过一双澄如碧潭的瞳眸微微的幽暗,微凝眉思索,整个四方馆谁也不敢说话,安静的立在各处,就怕自已落到这帮变态的家伙手中。 不但是这些人,就连定王楚逸霖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他一言不吭的安静站着,静观其变。 燕祁忽尔眸色清幽,飞快的望向四方馆一角,先前他一进来便把四方馆内的所有人都瞧了一遍,而他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先前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云王府的长平郡主。 他记得长平郡主三番两次的施毒,这说明这女人懂毒,说不定她有办法解萧老身上的毒,所以? 燕祁唇角生出温润的笑,步伐优雅的一路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了云染的面前。 “长平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从他的眼眸中不难看出这家伙打的如意算盘,因为先前自已三番两次对他用毒,所以这个人猜测她身上可能有解毒丹解毒丸之类的药,所以他把如意算盘打到了她的头上,做梦。 云染下巴一挑,轻蔑的说道:“不借,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燕郡王说话?” 燕祁唇角的笑意更浓,一点也不恼:“郡主,你确定。本郡王怕你后悔。” “后悔?”云染不难听出这句话的威胁之意,这家伙在威胁她,没错,赤一祼一祼的威胁啊,这个死贱人,不但三番两次的解了她的局,算计她,现在竟然还威胁起她来了。 云染真想甩他一个大耳刮子,然后狠狠的来一句:“贱人,抽死你。” 不过现在这架势,似乎还真有些不妥,所以?云染咬牙,昂着头看也不看面前的某个贱人,一路领先往大厅一角走去,燕祁笑而不语的一路跟着她的身后,一先一后两道身影竟然分外的和谐。 四方馆的大厅里,很多人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长平郡主和燕郡王两个人不是一直水火不相容吗?什么时候两个人交情这么好了,可是若说交情好也不至于,长平郡主好像要炸毛了似的,分明是十分恼火的。 定王楚逸霖的眼神微微的幽暗了,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凝神听他们两个人讲什么话,不过什么都没有听到,楚逸霖知道是燕祁使用了内力,隔绝了他们两个人讲话的内容,所以他才会听不到。 云染此时心绪已平复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望着尊贵优雅的燕郡王。 “燕郡王有什么事快说吧?” “你身上是不是有解毒丸?” “没有,”云染想都不带想,飞快的开口,燕祁一点也不着急,轻轻的把玩着大拇指上一枚碧色的玉扳指,那玉板指一看就是上等的好货色,水光莹泽,柔滑细腻,仿似女人的凝脂玉肤一般,那样嫩绿的光泽衬得这贱人的手就像美玉一般,生生的让云染的心升起一股恼意。 “长平郡主确定吗?你说这四方馆背后的真正主子会不会是某个功高盖主的人?手握重兵,狼子野心,心生逆意,暗下谋算之心,想谋朝夺位。” 一字一顿,字字如诛,无不指向刚刚回京的云王爷云紫啸。 云染的脸瞬间黑了,阴沉沉的瞪着燕祁:“贱人,你竟然胆敢陷害忠良,当心遭到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云染话一落,燕祁抬眸望向她,眸色有些暗,一脸嫌戾的开口:“要不要进监察司洗洗嘴巴,怎么这么臭呢?” “喔,嫌我臭吗,好,我文雅还不行吗?白莲花,绿茶婊,你喜欢哪一个?选吧。” 云染气狠狠的开口,忽尔盯着燕祁,只见这家伙一惯尊贵优雅,高洁润泽,不是白莲花又是何人啊,想到这心情忽地好了起来:“白莲花,你究竟想做什么?” 鬼医郡王妃 第047章 值钱的嫁妆 燕祁听了云染的称唤,面容有些古怪,虽然这白莲花听起来好像不错,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怪怪的呢?不过眼下他关心的是解药,这四方馆的负责人就是萧老,若是能救活他,定然能查到幕后的指使人。 但是连逐日都没办法解的毒,哪怕他去请宫中的御医,也未必解得了这萧老的毒,倒是眼面前这女人,古灵精怪的,三番两次的下毒使毒,说不定身上会有什么奇门解药能解萧老的毒。 所以燕祁才把注意力集中在云染的身上。 “解毒丸,若是你能解掉萧老的毒,本郡王可以保证,今儿个四方馆的事情肯定不会牵涉到云王府的身上。” 这话听来是好意,可反过来想便是赤一祼一祼的威胁啊,如若这萧老死了,这事就牵涉到了云王府的身上了。 云染咬牙,暗骂一声贱人,最后想想这件事,若是她不拿出解毒丸,只怕燕祁真的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扣在云王府的头上,那父王岂不是要入牢狱,而她也是云王府的啊。 想到这云染气狠狠无奈的从袖中取了一枚药丸出来:“拿去,这是解毒丸,不过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燕祁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两眼,抬眸望向云染:“你确定这能解萧老的毒?会不会只是寻常的解毒丸,让人半死不活的,神智不清的。” 云染眼一黑,差点破口大骂,这个贱人咋这么聪明啊,气死她了,没错,她拿出来的就是让人不死不活,神智不清的解毒丸,到时候就算萧老醒过来了,也没办法交待背后的指使人。 没想到却被识破了,云染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取了一颗解毒丸出来递了过去。 “好了,没有了,就这一颗了,你爱信不信。” “或许你身上还有更好的也说不定,”燕祁一面不客气接过那解毒丸,一面盯着云染不放,摆明了不相信云染交出来的就是最好的解毒丸,他云淡风轻,清风晓月般温润的开口:“其实我们燕王府和云王府一向交好,本郡王是真心不想这件事牵扯到云王府的,可若是萧老不醒,不交待出背后的指使人,那么谁都有可能是幕后的指使人啊,尤其是皇上会怎么想呢?” 云染听着他的话,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再次从身上扒拉出一枚解毒丸,气狠狠的掷过去:“拿去吧,这是可解百毒的解毒丸,再要没有了,记着你的话,这件事最好别牵连到我云王府。” 燕祁笑容温润的接过解毒丸,眼神灼亮好似夜空的星辰,一脸饶有兴味的问云染:“本郡王很好奇,长平郡主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解毒丸?” 云染一惊,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她才不要让这贱人白莲花知道她是大夫,想到这明媚一笑:“燕郡王,难道我就不能有朋友吗,你知道我的朋友是谁吗?” 燕祁不语,云染继续说道:“揽医谷的人,你说想要什么毒药没有,想要什么样的解药没有啊。” “揽医谷?”燕祁清澄幽亮的瞳眸慢慢的深暗下去,定定的望着云染,猜测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这女人诡计多端,心思莫测,显得十分的不平凡,若说她认识揽医谷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江湖中传闻,揽月公子为人十分的诡异莫测,心思刁钻,听说他医治人自有自已的一套标准,穷人可分文不取,富人要一掷千金。这位揽月公子让所有有钱人头疼,可是在民间却深得民心,百姓十分的喜欢这位性格怪僻的揽月公子,听说他年轻轻的医术却精堪至极,手下还有五大弟子,五个都是手段高超的神医。 云染挑眉转身理也不理身后的燕祁,解毒丸都被他得了去,她再和他待一起,估计得呕血至死,这不要脸的贱人白莲花,竟然拿云王府来要胁他,他给她记着。 燕祁收回眸光,跟着云染的身后走回了大厅,把云染最后拿出来的解毒丸交到了逐日的手里:“去。喂萧老服下。” “是,主子。” 逐日错愕,飞快的猜测着这枚解毒丸的来处,难道是长平郡主手中的,如果真是这样,长平郡主怎么会有解毒丸的。 萧老服下解毒丸后,很快脸上的黑气退了下去,逐日惊讶莫名,要知道萧老所中的毒可是很难解的,连他都束手无策。但是现在一枚小小的解毒丸便解掉了,这解毒丸可真厉害啊。 大厅里,监察司的手下已经把四方馆所有手下都抓了起来,连同萧老一同带了出去。 燕祁下令:“现在所有人都离开四方馆,不得逗留,本郡王奉皇上的旨意,要查封四方馆。” 他的命令一下,所有人心急的起身,直奔四方馆门外而去。大厅里的江袭月赵清妍等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庆幸今儿个有这么一出,所以让江袭月躲过了这么一劫。 可惜偏有人不让她们如意,云染先前吃了燕祁的亏,心里正火大呢,再看后面的人堆里,江袭月赵清妍还有梅若晗等人笑得开心的样子,不由得火气越发的大,清冷的开口。 “江小姐似乎还有事没有做吧。” 此话一出,四方馆所有人停住了动静,齐齐的望向长平郡主,连带的燕郡王燕祁也望了过来, 云染不看别人,望向后面的江袭月,皮笑肉不笑的接着说道:“江小姐,你还有一个赌注没有兑现呢,即便皇上下旨查封四方馆,你的赌约也该先兑了现。” 江袭月的脸色一怔,随之一双瞳眸闪过嗜血的寒气,直射向云染,江袭月身侧的赵清妍和梅若晗二人也气愤的瞪着云染。 云染只当没看见,她现在火大得很,才不在乎这几个人,就算她们背后有着显赦的家世又怎么样,她背后也有显赦的家世,蓝筱凌的背后也不是没人,所以云染一出声,蓝筱凌冷笑一声接着开口:“江袭月,若是你今日走出这个门,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言而无信的小人,以后本小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江袭月的脸色再次的白了二分,飞快的望向身侧的赵清妍和梅若晗,梅若晗反应挺快的,扫视了四周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到了燕郡王身上,若是燕郡王出声,就不相信蓝筱凌和云染这两个贱人敢跟燕郡王作对,。 “燕郡王,你看皇上下旨让你查封四方馆,若是我们再逗留这里,郡王一定会怪罪吧。” 燕祁眸色深幽,身侧的一名手下,早把先前四方馆内发生的事情,禀报了他,所以梅若晗一开口,他便知道梅若晗的用意了,想借他的手,让江袭月躲过这一劫,不过他一向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燕祁面容笑如夏花,举止温润,光华潋潋,轻雍如玉的声音微微的响起来:“虽然皇上下旨查封四方馆,不过这一时半会的倒也不急,既然江小姐和蓝大小姐定下了合约,那么自然该言出必行。” 此言一起,大厅里鸦雀无声,不少人以为燕郡王定然会帮着江袭月一些,没想到燕郡王竟然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这是打算看好戏了,可怜的江袭月啊,今儿个她是逃脱不了这命运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那么痛快的答应这样苛刻的条件,对了,先前明明长平郡主同意了不附加这样的条件,偏江袭月紧拽住不放,这真是搬石头砸自已的脚啊。 蓝筱凌本来还担心燕祁会出手相助江袭月,如若他真的出声,只怕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声了,但是偏偏燕郡王谁都没帮,这真是太好了,蓝筱凌笑得无比的明媚,望向对面的江袭月,大声的叫道:“江袭月,快点说,当着大家的面说你自已是草包,而且就算你不说,今儿个你是草包的事情也躲不过去了。” 江袭月的脸色再次的白了两分,随之哇的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黑沉一片,身子软软的往一侧栽去,身侧的丫鬟赶紧的上前一把扶住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江袭月挣扎着抬眸望向身侧的丫鬟,虚弱的开口:“带我回去,有人给我下毒。” “下毒,竟然有人下毒。” “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不远处的蓝筱凌和夏雪颖则是莫名其妙的望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怎么会好好的有人给江袭月下毒呢。 云染冷眼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江袭月,这个女人手段很厉害,竟然置死地而后生,眼见着自已躲不过去要当众说出自已是草包的事情,干脆自已服了毒,这毒是她自已服的。 现在她们这边的人若是再紧纠住不放,只怕要落得一个凶残狠毒的名声,就算她有办法替她解毒,也没道理救活人家再逼人家说自已是草包的事情,所以这招置死地而后生,使得好。 “这江袭月心计手段都很厉害,你们两个还是小心些吧。” 云染警告身侧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两个人,两个人蓦地明白江袭月为什么中毒了。 “你是说她?” 云染却已不再说话,抬首望向对面的人,江家的两个丫鬟早扶着自家的小姐一路往外,身侧的赵清妍和梅若晗紧随其后的走了出去,很多人一路往外走,一路小声的嘀咕着,心头慌恐不已,谁会想到四方馆竟然是一家情报机构,而他们一直在这里活动,会不会无意间泄露什么秘密呢,若真是这样的话,不但自已要倒霉,只怕还要牵连家族中的人,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多说话,急急的往外走去。 云染领着两个丫鬟随着潮流一路往外走去,身后忽地有人挤了过来,竟然是唐子骞,唐子骞一脸兴味的盯着云染:“云染,先前你画的那种五色流光画可不可以教我啊。” “没兴趣,”云染现在的心情不好,所以没好气的冷哼。 唐子骞满脑子都是先前所见到的五色流光画,狂热异常,哪里放过云染,一把拽住云染的手臂:“说说吧,与我说说究竟是如何做的。” 四周不少人瞪着唐子骞,这唐大人脑子不好吧,这种时候不担心惹祸上身,还有心情问长平郡主如何作那五色流光画,真是让人鄙视。 云染瞪着唐子骞,这家伙发起疯来,还真是有些疯狂,不过再疯狂,她也没心情教他,想到这,云染一甩手甩开了唐子骞的手,随之冷哼:“唐子骞,你有病啊,对了,有病得治,要不要我帮你治治。” 四方馆门前,燕祁如玉兰一般高雅的立着,望着手下的黑衣太监把人一个个的押上了马车,一路带走,身后有鱼贯而出的众人,谁也没有说话,都显得十分的不安,虽然人多,却井然有序,一声不吭的离开,上马车一路回自家的府邸。 人群后面忽地响起了云染和唐子骞的说话声,尤其是那句,有病得治,要不要我帮你治治。 燕祁一瞬间僵硬住了,飞快的掉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后面的人,云染正满脸不耐烦的瞪着唐子骞,摆脱唐子骞的纠缠,可是先前她说的那句话,却留在了燕祁的脑海里,和他脑海中的某一句话重叠在了一起。 “洁癖是种病,得治,要不要我帮你治治。” 燕祁的记忆仿佛在一刹那破开了闸门,云染和之前救自已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还别说两个人很多地方挺像的,都阴险狡诈,如狐似兔,记忆中那女人面对美色时坦然的摸他的胸吃他的豆腐,然后在有敌来临的时候,让他入湖喝湖水喝个够,而现在的云染,面不改色的把小黄册子赖在他的身上,却又在自已的房内布毒,就为了等他来好栽脏陷害他一把,这些某名的吻合,难道云染竟是那个在凤台县救了他的人? 燕祁一瞬间只觉得不可思议,心中更是排江滔海翻滚的意念。 这时候云染已经和唐子骞还有秦煜城等人走了过来,一抬首看到了燕祁正脸色幽暗的站在门前的空地上,云染一看到他便来火,这个贱人,喔,不对,白莲花,她勾唇明媚的笑起来,抬首对着门前的燕祁挥手:“白莲花再见,白莲花保重,” 明媚如画,娇好妍丽,燕祁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那淡黄的脸色,浓黑略显粗杂的眉,还有那略平的鼻梁,鼻梁处还有星星点点的雀斑,这种种的迹像,认真去看,并不难发现,这根本是易容啊,也就是现在的云染根本就是易容的,难道她真是凤台县那个救了他的女人。 燕祁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面容终于变了,眸光落到不远处的云染身前,云染正怒指着唐子骞在威胁:“唐子骞,别烦我,我现在没心情教你做流光画,再说就算我告诉你,你也做不出来。” 唐子骞尤不死心,还想说什么,后面赶了过来的定王楚逸霖,已经走了过来充当护花使耆。 “唐大人这是做什么,没听到长平郡主的话吗,怎么一直苦苦纠缠呢?” 云染勾了勾唇角,忽地望着唐子骞笑言:“唐大人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如若唐大人真的有意的话,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唐子骞已经抱拳飞快的说道:“长平你走好,保重。” 他说完飞快的一拉秦煜城,两个人上了马车离开了,身后的云染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冷哼:“我有这么吓人吗?真是的,” 她说完望向定王楚逸霖:“我们走吧。” “好,”定王楚逸霖温润的出声,和云染两个人一先一后的上了云王府的马车,云染因为太过于生气,竟然忘了让定王坐自已的马车。 四方馆门前,监察司的太监早关了大门,贴上了监察司专用的封条,查封了四方馆,几名黑衣手下火速的走了过来,恭敬的垂首:“主子,已经封了四方馆。” 燕祁徐徐收回视线,落到了身前的黑衣太监身上,下命令:“君熇,立刻给我查这四方馆背后的主子。” “是,属下立刻去办。” 君熇领命,火速去查四方馆背后的真正主子,君熇,监察司的二统领,燕祁手下的亲信,除了君熇,还有一个大统领名宁容,这两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心思敏捷异常,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闻出血腥气来,所以这三年来,大宣朝堂之上可谓一片清明,即便有不法的勾当,那也是隐蔽得很,没人敢撞在监察司这帮变态的手里。 四方馆门前,逐日从之前就看出主子有些不对劲,此时看人全都散了,才有空问主子:“爷,发生什么事了,属下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燕祁抬眸微微的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勾出唇角边,云染会是救他的那个人吗,如若她是,这事可就玩大了。 “逐日,给本郡王去查长平郡主的情况,看她这三年在什么地方,另外查她这三年的一切动向。” “是,”逐日有些不明白,主子怎么好端端的查起长平郡主来了,难道说他对长平郡主有了兴趣,逐日像发现什么秘密似的陡的睁大眼睛,燕祁一抬首敲上他的脑子:“好好做事,” “是,”逐日本来想八卦一下的,没想到被燕祁掐灭了。 燕祁眸光栩栩光辉,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柔润,光辉轻遍,领着两名手下离开了四方馆。 大街上,云王府的马车上,云染微眯眼调适自已的心情,先前在四方馆内受到的蚀气,已经气消了不少,此时的她又平静了下来,不就是吃了燕祁那朵白莲花一个闷亏吗,她又不是没吃过,她吃得还少吗,所以何必生气呢,不过她就不相信了,她扳不回这场子。 云染摒除心中的杂念,全心全意的想着如何对付那朵白莲花。 马车一角的定王楚逸霖,一直在观察着云染,发现她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变幻莫测的,心里忽地莫名的有些吃味起来,他感觉到云染如此变幻莫测的,似乎和燕祁有关,她不会喜欢上燕祁吧。 想到这,楚逸霖忍不住开口:“长平,先前燕祁叫你过去是为了那解毒丸吗?” 楚逸霖不是傻子,本来燕祁没办法解萧老的毒,可是和长平说了几句话便拿出了一枚解毒丸,很显然的那东西是云染的,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还有燕祁怎么会知道她有的。 本来他以为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誓不两立,可是今儿个看又不像那么回事,就说蓝筱凌和江袭月打赌这种事,若是一般人,他相信燕祁定然会下令把所有人撵出去,但是这一次竟然不一样,他竟然容许蓝筱凌逼迫江袭月兑现什么赌约,害得江袭月最后竟然只能服毒来挽救自已,燕祁帮的是谁,蓝筱凌还是云染。 马车里云染本来正想得入神,忽地听到定王楚逸霖的话,她才想起马车里还有一个定王,他若不说话,她都他给忘了,云染徐徐的睁开眼睛,望着楚逸霖,并没有打算隐瞒楚逸霖。 “是的。” “你哪里来的解毒丸,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定王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云染有些不喜,眉微蹙,不过仍然耐住心解释道:“我的解毒丸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可解天下百毒,至于燕祁会知道,是因为我和他曾经交过手,给他下过毒,所以他猜出来我身上可能有解毒丸之类的东西。” “真的是这样吗?” 楚逸霖追问,云染的不悦之意陡升,面容微微的沉浸,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一抹冷意。 “这事似乎和定王无关吧,定王刨根问底是何意?” 楚逸霖一惊回过神来,心中不禁哑然,自已对于云染似乎有些誓在必得了,之前想娶她完全是因为她背后的云王府,但是现在他更多一些的是自已的情绪,他想娶她,越靠近她就越会被她吸引。 楚逸霖收敛自已急切的情绪,伸手握住云染的手。 “长平,本王想娶你做定王妃,本王会一生一世宠你的。” 定王殿下深情款款的望着云染,说着情深意重的话,一般女人这时候只怕感动得一蹋糊涂了,定王殿下啊,说想娶她做定王妃,还会一生一世的宠她,真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可是云染只是呆愣住了,她想不出来为什么定王楚逸霖一下子认准了她,她这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让他认定她了,她改还不行吗? “定王,你是不是想多了?” 云染抽回手,楚逸霖微愣,没想到他千年难得一回的表白,竟然让人给嫌弃了,楚逸霖的心中一瞬间有暴风雨狂飙而过,脸色也随之幽暗下来,瞳眸之中满是阴霾之色,他以为只要他表白,不管是谁都该睡着笑醒了,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云染,她刚被退婚不是吗?这大宣梁城还有谁比他更尊贵呢,不但品貌好又身份尊贵,还愿意真心的宠爱她,这女人不该欣喜若狂吗?可是现在这女人一脸的淡定,神色变都没有变一下,镇定的望着他,满脸的疑惑。 这生生的打击了定王,楚逸霖本来想发火,但是一股征服的欲望渲染着他,他就不相信征服不了一个女人,如若连女人都征服不了,何谈征服天下啊。 “长平,你不相信本王吗?本王言出必行,今日既说了一生一世的宠你,以后绝不会负你的,。” 云染抽了抽嘴角,有些想笑,这世上哪个男人娶妻时不是满嘴甜言蜜语,这种人今日能面色坦然的说出这番话,明日就会对别人说出这句话,何况她心知肚明楚逸霖一心想娶她,是相中了她背后的二十万的兵权,对了,还有一份太祖皇帝的铁券丹书。 看来这男人是个野心家啊,可当初先帝在位,皇位争储之时他为什么不动手呢,反而要在现在起念头呢,云染一时想不透,望着定王楚逸霖,笑眯眯的说道。 “定王殿下,我真的无意嫁进定王府,所以王爷还是不要再提娶我的事情了。” “你?” 楚逸霖气结,没想到这女人盐水不进了,他这样诚恳的想娶她,她竟然不为所动,要知道她若是不嫁给他,那么母后肯定会另外想法子对付她的,而他现在是真心的想娶她的。 “云染,本王希望你好好的考虑,这大宣梁城有人比本王更尊贵更适合你吗,你不嫁本王要嫁与何人呢?” 楚逸霖话落,云染从容的开口:“我从没说过要嫁最尊贵的男人啊,定王,我从来没考虑过嫁人。” 虽然她在古人的眼里年龄已经很大了,十七岁的大龄了,可事实上十七岁的年龄可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啊,她有必要这么急的把自已嫁出去吗,再说她从来没想过会嫁最尊贵的男子,若是她想嫁最尊贵的男子,倒不如嫁给宫中的皇帝呢,定王和皇帝还是有差别的吧。 楚逸霖的脸色暗了,一言不吭的盯着云染。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想不出哪里出了毛病。 云染见他依旧盯着她,忽尔一笑,柔声开口:“定王殿下知道我嫁人是有规矩的吗?” 楚逸霖眼一亮,有规矩就好办:“什么规矩。” “不许有通房,不许纳妾。不准偷人,不准吃腥,一辈子只准娶一个女人。” 马车里定王殿下目瞪口呆了,满脸的错愕,脸色变了几变,像调色盘一般,他有通房,又纳了妾,平时还会偷个人,偶尔吃吃腥,这样说来,他一点也不符合云染嫁人的条件,可是云染所提的条件,真的有人会达到吗?楚逸霖无法想像,愣了半响后反应过来。 “长平,你是故意让我知难而退的是不是?你不该是善妒的女子啊,这将相王候的怎么可能有人这样呢,难道你打算嫁那些娶不到妻的男人。” 只有那些男人才是干净的吧,不是不想偷不想吃,只是因为没钱偷没钱吃,只有那样的男人才达到长平的要求吧,不过楚逸霖左思右想后,认为云染不该是那等呷酸吃醋的人,她这样的聪慧识大体,又进退得度,她该是主动替男人张罗纳妾的那种女人啊。 云染闲闲的一笑:“这个就不劳定王担心了,如若没有这样的男人,那我还有一条路可走。” 她狡诘的说道:“剃了发去庙里当姑子。” 楚逸霖被云染似真似假的神情给弄懵了,头晕晕的,一时间说不得话,马车哒哒声响,很快到了云王府,外面赵虎的声音响起来:“郡主,云王府到了。” 楚逸霖回过神来,望向对面清浅柔媚而笑的云染,眉微微的蹙起来,瞳眸微眯,盯着云染:“长平,你最好好好考虑考虑本王的话,要知道你的婚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的婚事背后牵扯很多,你最好别连累了云王府。” 云染的眸子攸的一暗,冷寒遍布,定王这是在威胁她吗?这样的男人可真不足取啊,竟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堆彻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连威胁都用上了,真是可笑至极,一个胸怀天下的男人,至少是坦荡光明磊落的,而不是胸怀险恶用心的,虽说帝皇路历来是鲜血白骨堆彻而成的,但是这样鄙卑的手段让她不屑。 云染一言不吭的下马车,马车外面两个丫鬟正候着,伸手扶着她下来。 身后楚逸霖眸光幽暗至极,好似黑沉的苍穹,无边无际的暗夜,望着那头也不回领着丫鬟进府的云染,脸色幽幽,唇角忽地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来,长平,本王想娶你,就容不得你不嫁,让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观念见鬼去吧,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定王下马车上了定王府的马车,命令侍卫。 “走吧。” 云王府大门口,云染停住脚步,回首望向那驶远了的马车,唇角同时勾出一抹幽暗的笑,定王,你最好别打那不该有的心思,因为你会自讨苦吃,而且楚逸霖这个人,她已经放弃了。 大宣国京都师傅提到的三个人,燕郡王,定王,皇帝,这三人她已经全都放弃了,也就是他们不具备所谓胸怀天下的明君潜质,云染想着回身一路进了王府。 云王府内十分的安静,老王妃和云王妃短时间内没有找碴子生绊子,但不表示她们不会,只是按兵不动而已。 云挽雪落湖又被云紫啸下令打了板子,真正是雪上加霜,现在待在自已所住的院子里出不来。 云紫啸的两个妾侍夏姨娘和容姨娘二人倒是带了自个的女儿云珊和云怜儿过来见了云染,夏姨娘和容姨娘二人对云染分外的敬重和客气,两个女儿也十分亲昵的唤云染做大姐姐。 云染从记忆中了解到,这两位姨娘一直都很安份守已,从前也没有掺和多少她的事情,所以她也用不着怪罪她们,云染笑容满面的接待了两位姨娘和两个妹妹,倒使得她们受宠若惊。 尤其是最小的六妹妹云怜儿,今年只有七岁,长得很可爱。一直亲热的拉着云染的手,唤她大姐姐,乖巧玲俐,聪明可爱。 茹香院的正厅里,热闹成一团,先开始的时候夏姨娘和容姨娘有些拒谨,因为记忆中的长平郡主可是嚣张跋扈,从来不屑和她们多说话的,怕沾辱了自已的身份,本来她们是不敢过来的,但很多人说长平郡主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们才敢过来向长平郡主示好的,没想到郡主竟然分外的温和,这使得她们的胆子慢慢的大了,便和郡主说起话来。 说了一会儿,夏姨娘和容姨娘看着时间不早了,便领着自个的女儿向云染道别,一众人离开了茹香院。 她们前脚出了花厅,后脚樱桃在花厅里发起了牢骚。 “郡主,你理她们做什么,她们身份低下,配和主子说话吗?一个个分明是别有用心的,要奴婢说以后见都不要见她们。” 樱桃越说越激动,荔枝眼看着云染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的去拽樱桃,樱桃恼火的开口:“你拽我做什么,那些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啊,我这是提醒郡主防范她们,以免被她们害到。” 云染的脸色此时已是十分的难看,冰冷的喝声响起来:“樱桃,给我跪下。” 樱桃一愣,以为自已听错了,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看云染阴沉难看的脸色,分明是气恼的,不由得委屈了起来,缓缓的跪下,嘴里尤其嘟嚷着。 “郡主,奴婢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怪奴婢呢?” 荔枝也陪着樱桃跪在下面,一声不吭,她对于樱桃同样的心生了不满,怎么最近越来越糊涂了,郡主是主子,郡主疼爱她们,她们应该更知本份,而不应该忘了自已的本份,在一边指手划脚的,郡主这么聪明,做什么事心中有数,何况夏姨娘容姨娘她们又有什么错,只不过身份低下,讨一份生活罢了,郡主身份尊贵,她们过来巴结郡主,这也没什么,只要不害郡主,有什么干系,怎么到了樱桃嘴里便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她似乎忘了自已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奴婢罢了,姨娘也是她们的主子啊。 云染脸色微暗,望着下面的樱桃,一直以来樱桃都很活泼开朗,她很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当初救了她们后,虽然留她们在身边当丫鬟,可是并没有过多的拒束她们,对她们也如姐妹一般,在凤台县的三年时间里,她的性格倒是让她欣赏,可是最近她越来越不象话了,瞧不起下人,动不动委屈,眼高手低,现在竟然连她的事情也指责起来了,她若再不悬崖勒马她是没办法再留她的,而且她知道她太多的秘密,这样的人她是不会让她活的。 云染眼神深邃而凌寒,下首跪着的樱桃尤在啜啜泣泣的委屈着,云染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语重心长的开口。 “樱桃,你是我带进梁城的,我希望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不该说不该做的最好别说别做。” 云染一言落,望向樱桃:“去院子里跪着,好好的反省自个儿。” “郡主。”樱桃这下眼泪流得更凶了,一想到要到院子里跪着,她便觉得丢脸,她是郡主的贴身大丫鬟,在王府里谁也不敢得罪她,可是现在她去院子里跪着,别人肯定笑话她,樱桃扑通扑通的磕头:“郡主,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不乱话了,请郡主饶过奴婢一回。” 云染却冷着脸命令:“出去跪着,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荔枝本不想理会,可眼看着郡主要发火了,赶紧的开口:“你犯错了,还不出去跪着,只不过跪一下,又不是要你怎么样?” 樱桃抬起泪眼望着云染和荔枝,心里委屈得要死。她想起了云染进宫不带她的事情,又想起了郡主似乎不太亲近她了,现在看荔枝,似乎也疏远她了,她们为什么这样对她啊,她陪了郡主三年啊,和荔枝一样在郡主身边侍候她的,为什么郡主亲近荔枝却不亲近她啊,樱桃的泪流得更多了,不过眼看着云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甘心的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的花厅里,荔枝依旧跪着,等到樱桃走了,她才缓缓的开口:“郡主,饶过樱桃一次吧。” 云染淡淡的开口:“这是我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她不珍惜,或者背叛我,我是留不得她了,而且?” 她停了一下,并没有隐瞒荔枝:“她是跟着我的人,知道我很多的秘密,所以若是我不用,我是不会让她活着的。” 最后一句一闪而过的杀气,荔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紧的磕头:“郡主放心,她不敢了,以后一定会收敛的,奴婢相信她不会背叛郡主的,当初若不是郡主救了她,她就流落到青楼楚馆里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她啊。” “可惜一个人的禀性是很难改的,以前在凤台县的她也许不是真正的她,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云染叹息,心里倒底有些难受,必竟是跟了她三年的人,她希望樱桃能醒悟过来,认清现实和自已的身份,千万不要做背叛她的事情。 花厅里一片沉重,云染望向下跪着的荔枝,荔枝一惯沉稳,进退有度,让她最欣慰的是,她随着她进了云王府,并没有被这些繁华迷乱了眼睛,依旧是从前的她。 “荔枝,若是你想离开,我派人送你离开,从此后安静的生活,我不会怪你的,但若是你选择了留下,从此后便要一心一意的,如若让我发现你不忠心,你是没办法再活的。” 云染深沉的说着,荔枝一愣,想也没想磕头:“郡主放心,奴婢从此后跟着郡主,一心一意的侍奉郡主,绝对不会背叛郡主的,是郡主给了奴婢命,郡主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不会有二心的。” 云染点头,起身走过去扶起荔枝,拉着她温声开口:“荔枝,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只要不背叛我,我不是刻薄的主子,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至于樱桃,我之所以让她去外面跪着,一来是让她反省,二来是要看看她会不会心中怨恨我,从而背叛我,她的性格确实有问题,骨子里虚荣心又极重,若是她自已不醒悟,没人帮得她。” “我知道郡主。” 荔枝知道樱桃思想是有问题了,最近的她和以往的她不一样了,和王府的下人说话总带着一股子傲气,有些目中无人,事实上她只是一个丫鬟,再高贵也只是郡主身边的一个丫鬟罢了,有什么比别人高贵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云染放开了荔枝的手望过去,看到赵妈妈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 “郡主,奴婢有事请示郡主。” 赵妈妈必恭必敬的垂首,云染点头,很满意赵妈妈的态度:“什么事啊。” “后日大长公主寿涎,郡主乃是大长公主特地备了请贴请的客人,所以郡主礼应备一份贺礼,但是?” 赵妈妈停住了,望向云染一脸的为难之色,她不说云染也知道她为什么为难。 眼下她初回云王府,茹香院这边还没有什么银两进项,自然没钱备下贺礼,虽然先前她被退婚,皇帝赏赐了一些东西,但皇帝赏赐的东西,她是不好拿出去做回礼的。 钱,云染是有的,而且还不少,她是揽医谷的谷主,最多的就是钱,不过她的钱多是用来救病医人的,很少用在这些地方,此番回京她没有带多少钱在身上,往后人情来往的肯定少不了,本来先前还能白得四万五千两的白银,可是没想到那银票却是假的,想到这个,云染暗自咬牙,不过一会儿功夫,她想到一件事,望向赵妈妈。 “赵妈妈,我母妃出身于赵相府,她乃是赵相府的嫡女,当年以嫡女身份嫁进云王府,按照道理她的陪嫁之物应该不少,可现在茹香院这边并没有多少东西,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值钱的陪嫁之物哪里去了?” 赵妈妈一听立刻恭敬的趋身禀报:“回郡主,原来这东西是在老王妃的手里,后来老王妃年纪大了,又把这份嫁妆交到了王妃的手里,让她打理着。” 赵妈妈说完又走近一些小声的嘀咕:“郡主,当年王妃的陪嫁之物奴婢偷偷的抄了一份单子在手里呢。”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单子递了上来,云染一看这单子有些发黄,看来是有些年头了,望向赵妈妈,赞赏到:“赵妈妈,你倒是个精明的,好,等本郡主拿到嫁妆,定然重重有赏。” 云染话一落,赵妈妈笑着谢恩:“谢郡主了,奴婢母子二人皆诚心诚意的侍奉着郡主,不求赏赐,只求郡主好了,郡主好了我们才会好。” “嗯,这话倒是正理,我若是好了,就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二人的。” 云染点头,想起一件事来,让龙一教阿虎学武功,想到这,笑望向赵妈妈:“赵妈妈,我让我的暗卫教阿虎学武功,他若是武功好了,本郡主就提他做本郡主的侍卫。” 侍卫?这可是很有前途的身份啊,赵妈妈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谢郡主恩赐了。” “嗯,你起来吧,这嫁妆单子本郡主好好的看看,明日一早会向老王妃提起的,务必要拿回母妃的嫁妆,你也不必费心去整大长公主的贺礼了,等嫁妆拿回来后,你就从中挑选一件就行了。” “奴婢知道了。”赵妈妈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云染待到她退出去,便唤了龙一出来。 “龙一,本郡主让你去做一件事。” 龙一恭敬的垂首:“郡主请吩咐。” 这一阵子以来,郡主所行的事情皆让龙一和龙二两个暗卫折服,如果说之前王爷让他们前来保护郡主,他们还有些不甘心,但几天功夫下来,他们已是十分的信服郡主了。 “你没事的时候教阿虎学武功。” “教人学武功?”龙一有些错愕,以为自已听错了,抬首望向云染的时候,发现她脸色如常,是真的让他去教那个马车夫学武功,龙一有些不明白,云染自然看出来了。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龙一点头,诚恳的说道:“郡主为什么要让属下教阿虎学武功呢,如若郡主想要侍卫,王府多的是侍卫,随便找出一个人来武功都很不错。” 云染纤眉轻挑,淡淡的说道:“有武功的侍卫好找,可是忠心的侍卫却难找,你确定随便找来的一个侍卫会对我忠心不二?”云染眸光如炬,望着龙一,眼里神彩焕然,龙一很快就听明白了,郡主是想找到效忠于她的人。 “好,属下一定尽心尽力的教阿虎武功,”郡主看中的人,肯定不会差。 鬼医郡王妃 第048章 郡王吃瘪 拿回嫁妆 院子一角樱桃正跪着,看到云染走了出来,眼巴巴的望着,指望郡主发声话让她起来,可惜云染愣是像没看到,看也没看她,她是诚了心的让樱桃受罚的,一来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二来试探樱桃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没有背叛她的心,最近她的表现差强人意,很是让人失望,如果她好好的思过,她还能用她一用,若是不省心,她是不会留着她的。 身后院子的一角,跪着的樱桃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尤其是看到荔枝也像主子一样像没看到她似的,这更让她失望难过。 云染进房间休息,这一躺竟然睡了小半天,待到她醒过来,天色已黑了,房间里掌上了灯,朦胧的灯光下,荔枝安静的守候在床前,看到云染睁开眼睛,赶紧的上前侍候她坐起来。 云染想起外面跪着的樱桃,倒底有些不忍心,伸手揉了揉头:“你去让樱桃下去休息吧。” “是,郡主。” 荔枝走出去吩咐了一个丫鬟让樱桃起来回去休息,自已又走进房间侍候云染起来,云染看她神情有些郁结,淡淡的开口:“荔枝,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残忍。” 荔枝一愣,随之摇头:“郡主怎么会残忍呢,若没有郡主,我们就不会过得这么开心,这三年来,奴婢们一直过得很开心,奴婢只是想不透,为什么樱桃和从前不一样了,她怎么就能忘掉从前,奴婢真的很害怕,害怕她做对不起郡主的事情,那样不但害了郡主,还白费了郡主的一片心。” 荔枝想明白了,郡主其实还是挺疼她们的,所以才会给樱桃一个机会,只要她知错能改,从此后一心一意侍候郡主,郡主不会计较的,可是现在她真的害怕,害怕樱桃做出什么背叛主子的事情。 云染伸手拍了拍荔枝的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能记得根本,有些人却不能,慢慢的就会忘记了初衷,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贪心。” 荔枝没出声,云染知道她心情不好,不过她相信荔枝做事自有她的分寸,这丫头从来没让她操过多少心。 相反让她操心的是樱桃,可惜偏偏是樱桃让她如此头疼。 云染吃了晚饭,饭后一时睡不着,领着荔枝在云王府的院子里闲逛。 路上遇到一些下人,皆恭敬的向云染施礼,云染点头示意她们起身,待到她走过去,便听到身后的下人小声的嘀咕。 “你知道吗?听说郡主很有才,不但会做诗还会画画,听说她画的什么五色流光画,十分的漂亮。” “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大街上很多人在说这件事啊。” 云染听了这些话,有些无语,没想到小半天的功夫,她做诗画画的事情竟然传进了云王府,看来这大宣京都还真藏不住什么秘密。 身侧的荔枝小声的嘀咕:“郡主,这下没人说你无才无德了,一无是处了。” 她替主子高兴,省得别人总说郡主嚣张跋扈,无才无德的,现在的郡主与从前不一样了,云染却微微的蹙了眉,一脸的若有所思,荔枝奇怪的开口:“郡主,怎么了?” “虽然今日我在四方馆里为自已赢得了名声,可是未必就是好事。” 云染想到了太后和皇帝,以前这两个人当她是胸大无脑的人物,不屑动手对付她,这下恐怕要对她心生警戒了,所以她才说未必是好事。 不过当时的情况要她忍她肯定是忍不下来的,算了,她不纠结了,反正他们想算计她,她不会坐视不理束手就擒的,而且眼下她对于大宣国的三个人考察已经完毕了,若不是皇帝很快就要大婚了,她都要离开大宣前往西雪国去拜访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这个人应该是个人物,他是师傅口中的第一人,想必是个能力非凡的人。 不过因为皇帝大婚将至,这位西雪国的萧世子很可能会前来大宣,若是她前往西雪国,只怕和他错身而过了,所以她只要在大宣国等候便是了,到时候肯定会查出这萧世子是什么样的身份,云染慢条斯理的在花园里逛着,满脸的若有所思,回头她让龙二去查探一下萧北野这个人,还有东炎国的太子姬擎天和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 夜色深沉,夜风冷肃而冰寒,荔枝忍不住轻搓了两下手飞快的开口:“郡主,夜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染回神,抬头看了一下浓厚寒冷的夜色,确实是挺冷的。 “嗯,回吧。” 主仆二人转身往茹香院行来,谁知道刚走了没有几步远,便感受到暗处有波动,同时一道身影欺身而近,荔枝护着云染往后退去,沉声喝问:“什么人?” 一人爽朗的笑起来:“哈哈,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公子有那么吓人吗?” 一听这说话声,云染脸色暗了,没好气的开口:“唐子骞,你半夜不睡觉跑进云王府做什么?” 来人正是唐子骞,唐子骞穿一袭赤色撒花长袍,头顶戴着一抹镶东珠的束发银冠,说不出的尊贵,周身上下透着洒脱不羁。 此刻的他满脸温融笑意,缓缓走过来,热情的开口:“云染,你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逛园子了。” 云染翻了翻白眼,不高兴的冷哼:“饭后消消食,这不是正常的吗?倒是你,怎么把我们云王府当成自家的一般,自由的来去,我们云王府有很多女眷,你这样随便进进出出的,是不是不大好啊?” “我什么都没做,有什么不好的。” 唐子骞一脸的不以为意,并不认为自已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眼看着云染又要训他,赶紧的开口:“云染,今晚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教我画那五色流光画的,你教我吧,你不教我,我睡不着觉,一直惦着这件事。” 云染听了唐子骞的话,忽地笑了起来,歪着头望着唐子骞:“你睡不着觉吗?这真是太好了,我偏不教你,让你一直睡不着觉,活该。” 唐子骞脸色黑了,眼看着云染不理会他掉头便走,不由得紧走两步拦住了云染的去路:“云染,你真不教我?” “真不教,”云染摇头,唐子骞忽地笑了起来:“云染,你说若是我娶了你进我们护国将军府去,你是我的娘子,你说你教不教?” 云染脚下一顿,差点没栽到地上去,这是怎么回事?唐子骞不是最不乐意娶她的吗?这会子怎么又要娶她了。 唐子骞得意的双臂抱胸:“云染,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也不想嫁给我是不是?现在我知道你也不想嫁我了,所以以后别用这个威胁我,你若不想嫁我,赶快的把五色流光画教给我,我就不进宫让皇上下旨了。”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原来这货知道了她也不想嫁他,竟然反过来威胁起她来了,好啊,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云染一挑眉,肆狂的说道:“你想娶我吗?好啊,我巴不得找个人嫁呢,你去,立刻进宫让皇帝下旨为我们两个人指婚吧,等我进了你护国将军府,我肯定把五色流光画的画法教给你的。” 唐子骞懵了,按照他的发现,云染不想嫁给他啊,这会子她怎么同意嫁他了,难道是他估算错误了,还是这女人故意为之,唐子骞打量云染,却发现云染神情很认真,似乎真的很想进他护国将军府, 唐子骞心中立马有些慌了,不要啊,他只是想威胁一下云染啊。 云染伸手拽住了唐子骞的手:“既然你这么想娶我的话,那么我们一起进宫吧,现在就进宫,请皇上下旨赐婚,皇上一定很高兴。” 唐子骞的心里更慌了,赶紧的按着云染的手:“算了,算了,云染我逗你玩的,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啊。” 云染继续演戏:“不合适,可是现在我认为很合适啊,我看你特别的合眼,最近你一直在我的眼面前晃,我似乎对你生出情意来了,唐子骞,要不然你娶我嫁,凑成一对吧,皇上一定会很高兴,你说是不是?” 云染步步紧逼。唐子骞步步后退,脸色越来越暗,瞳眸中满是不安,还有疑惑,云染不是不想嫁他吗?这会子怎么又同意嫁他了,她不会真的改变主意又想嫁他了吧,他这是有多犯傻啊,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啊。 “云染,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嫁我的吗?” “我本来是不想嫁你的,可是你一直在我眼面前晃,你知道,人经常在一起容易日久生情的,所以我对你,大抵有些动心了?” 云染说到最后,脸上满是娇羞,似乎真的有些意动了,唐子骞生生的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的退后与云染保持一段距离:“云染,我走,以后保证不在你的面前晃了,真的,我保证。” 他说完闪身便想走,不想暗夜之中,有脚步声响起来,两三道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慢慢的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高挑艳丽,身着摇曳拖地的凤尾裙,华丽如孔雀的羽毛,人还没有走近,便听到她尖锐高调的声音响起来。 “大姐姐真是好大的雅兴啊,大晚上的与人幽会,真是让妹妹我大开眼界啊。” 云染和唐子骞二人掉首望去,便看到夏玉珍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云染挑高了纤长的眉,望着对面的夏玉珍,虽然长相出色,不过那高挑的眉,以及微微上翘的眼角,无不显示这女人的尖酸刻薄,弄残了一个云挽雪,现在又来了一个夏玉珍,这夏玉珍和云挽雪二人倒是挺相像的,一个尖酸刻薄,一个冲动鲁莽。 “原来是玉珍表妹啊。” 云染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没有忽略夏玉珍眼里又妒又恼的神情,这女人分明是喜欢唐子骞的,这使得云染忍不住回头打量了唐子骞几眼,这一看才发现唐子骞长得极出色,英俊的面容,举止洒脱不羁,不但人长得好,身份又尊贵,难怪会有女人喜欢他。 云染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玉珍表妹先前的话可不妥啊,皇上可是下了旨意。让我和唐公子两人多处处,日后好给我们指婚,玉珍表妹莫不是质疑皇上的旨意,要不然本郡主进宫替玉珍表妹向皇上转达一下如何?” 夏玉珍脸色微变,手指下意识的掐了起来,心里既害怕,可又十分的嫉妒,她一直喜欢唐子骞,没想到皇上却要把云染指婚给唐子骞,这怎么行? 夏玉珍的眼眶红了,不过却不敢再多说什么,还要陪着笑脸向云染道歉,否则这女人真要进了宫向皇上提起这件事,皇上肯定要记她一个大罪。 “大姐姐,原来是这样的,玉珍知道错了,你别怪玉珍。” 云染眼神闪了一下,这女人倒是会见风使舵,虽然尖酸刻薄,倒也不笨,不过她最好别把脑子动到她的身上,否则她可不介意废了她。 云染笑着说道:“既然玉珍妹妹知道错了,我又岂会是那种记仇的小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唐子骞:“你还不走吗?” 唐子骞一愣,赶紧的闪身离开,身后的云染还不忘叮咛他:“别忘了你先前说过不再出现的话啊,要不然我一定会心动啊心动,控制不住啊控制不住……。” 唐子骞一怔,心中十分的懊恼,云染这个坏丫头,为什么他就是从她身上讨不了好呢,这个刁钻阴险的丫头,为什么就不把五色流光画教给他呢,偏偏以后他还不能随便在她面前晃,他这日子不好过啊。 等到唐子骞离开,云染转身望着夏玉珍,满脸亲切的开口:“玉珍表妹,更深露重的,早点回去息着吧。” “谢大姐姐关心了。” 夏玉珍暗咬银牙,等到云染带着荔枝离开了,她不由得发起火来:“云染这个贱人。” 这个女人现在好厉害啊,再不像从前那般了,从前虽然嚣张跋扈,可是却没脑子,所以没少吃亏,可是现在的她不冲动不鲁莽了,却十分的精明。 夏玉珍身侧的丫鬟金珠轻声说道:“小姐,长平郡主最后不会真的嫁给唐公子吧。” 自家的主子可是一直喜欢唐公子,若是长平郡主嫁给唐公子,自家的主子怎么办? 金珠满脸担心的望着自个的主子,只有主子好了她才好,她身为主子的丫鬟,很有可能会成为陪房丫鬟,唐公子那样尊贵不羁的公子,是女人都会倾慕的。 夏玉珍咬牙:“我不会让那贱人嫁给唐子骞的。” 她说完气恨恨的转身离开,一路回自个的院子去了。 云染领着荔枝回茹香院,洗盥一番准备睡觉,不想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压低的声音响在门前。 “郡主,奴婢有话想对郡主说。” 房间里荔枝望了一眼云染走了出去,很快进来禀报:“是采儿,郡主先前让赵妈妈从王妃手里救下的那个采儿,现在她在茹香院里做个三等的丫鬟。” 云染挑了一下眉,眼神微暗,采儿这么晚来了,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挥了挥手示意荔枝把采儿带进来,。 很快采儿进来了,恭敬而小心的跪在地上给云染请安。 “起来吧,这大晚上的你要见我是有事吗?” 采儿望了一眼荔枝,低首小声的说道:“奴婢知道这事奴婢不该说,但是上次郡主救了奴婢,奴婢这条命是郡主的,所以就算郡主不相信奴婢,奴婢也要说。” 云染不禁多看了采儿一眼,清清瘦瘦的看上去很清秀的一个小丫头,眼睛很大很明亮,这丫头心地应该不坏。 “说吧。” “今日乃是奴婢在院子里当值,奴婢发现一一发现樱桃姐姐竟然从后院出去了,奴婢跟着她,发现她和?” 采儿停住了,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云染,又垂首小声的说道:“奴婢发现她和落幽居的丫鬟宝蔷偷偷的见了面,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话,奴婢觉得这事有些不大妥当,所以便悄悄的来禀报郡主一声。” 落幽居乃是四小姐云挽雪所住的地方,这个名唤宝蔷的丫鬟正是云挽雪身边的贴身丫鬟。 樱桃竟然和落幽居的人见面,云染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不管樱桃有没有背叛她,她这样背着她和别人见面,可是不妥的。 不过云染并没有发作,望向地上的采儿,挑高眉赞赏的说道:“你叫采儿是吧,虽说以前你替王妃做过事对付过我,但以前你的主子是王妃,我不会计较你以前的过错,今儿个你禀报的行为不错,算是将功补过了,日后多多尽心,本郡主会赏你的。” 采儿一听飞快的磕头,本来她以为郡主不会相信她的,因为樱桃可是郡主身边的人啊,没想到郡主竟然没有责怪她。 “谢郡主了,奴婢不求郡主赏,只求为自已赎罪,以前奴婢做了对不起郡主的事情,郡主还救了奴婢一条命,郡主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定尽心尽力的替郡主做事。” 云染眸光深邃,盯着下跪着的采儿,觉得这丫头十分的聪明,而且机灵,若是再加上忠心的话,倒是可用,不过出了樱桃这样的事情,她不会随便的再用别人,还是先看着吧。 “好,那本郡主交给你一件事,你替本郡主盯着樱桃一些,若是她有什么动静,禀报过来。” “是,郡主,”采儿应声恭敬的退了下去,等到她离开,荔枝蹙眉开口:“主子,你说会不会是采儿这丫头撒谎呢,樱桃怎么会瞒着郡主和落幽居的人见面呢,她是不会背叛郡主的。” 荔枝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荔枝会背叛郡主,她是将心比心了,她和樱桃一样是郡主救的,要是让她背叛郡主,她是坚决不会的,所以她相信樱桃也不会。 “我们先看着吧。” 云染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这是樱桃的一关,能不能过去是她自个的事情,别人帮不了她。 荔枝没有再说话,侍候云染休息,自到外间守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樱桃有可能背叛主子,她就心里难过。 半夜,云染睡得正香,忽地一道密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郡主,有人闯进茹香院里。” 云染一惊眨眼醒了,这提醒她的人自然是暗处负责保护她的龙一。 暗夜之中,有人破开王府的重重守护,眨眼到了房间外面,云染手指一转,一枚银针捏在了手指中,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候着,她倒要看看来的是何人? 不过来人并没有靠近床边,而是懒懒的坐到房间一侧的椅子上,慵懒清悦的声音优雅的响起来:“长平郡主的手下好厉害啊,既醒了何必装睡呢?” 云染气恼,本来想偷袭一下这人的,没想到人家早就识破了她的心思,还知道暗处龙一的存在,可见这家伙武功有多么的高深。 云染一翻身坐起来,掀起鲛丝沙帐望着外面,幽暗的灯光之下,一人优雅的歪靠在灯影之下,迷蒙如画,似梦似幻,好似一株光彩陆离的玉雕,不过她没空欣赏他的美势。 “燕郡王大晚上不睡觉,夜进云王府做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实在是太可恨了,怎么就把云王府当成自个的家了,来去自如的好像自家的后花园似的。” 云染气狠狠的说道,唐子骞,秦煜城,现在再加上一个燕祁,这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看来她要在茹香院外面设一个阵法,阻止这些家伙夜闯茹香院,要不然她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对面的燕郡丝毫不以为意,皎洁如辉的面容上拢着幽暗,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亮如星辰的瞳眸之中晕开点点的荼绯。 “本郡王夜进云王府,是有事想请郡主解惑?” “白莲花,有话快说,别耽误我睡觉,”云染不客气的开口。 燕祁因为她的白莲花三个字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虽然这三个字听上去很优雅,没什么毛病,可是为什么他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呢,这女人可是从来不安好心的。 “长平郡主,能不能不叫本郡王白莲花?” 云染唇角的笑浓厚,这家伙心思可真敏捷,竟然听出一些不好的意味来。 “好啊,不叫白莲花,可以叫绿茶婊,你要吗?或者叫贱人。” 燕祁眸光陡暗,这下他知道白莲花的意思了,原来和绿茶婊贱人是一样的,骂人的话啊,眼里溢出浓郁的冷寒之气,微挑狭长的眉:“你这嘴巴可真臭啊,要不要本郡王请你去监察司去洗洗嘴巴。” 云染脸色冷冷:“难道郡王大晚上来云王府就是为了请我去监察司洗嘴巴的,可真够无聊的。” 燕祁盯着云染,发现这女人喜怒娇嗔,完全的随心所欲,这一点还真是和凤台县那个救他的人有些想像,难道她真是救他的人,回到京城后,发现他退了她的婚后,所以心里很生气,才会三五不时的找他的碴吗? 燕祁想到这种可能性,总算不计较云染的出言不逊。 “听说长平郡主三年前被云王妃送进了凤台县?” 云染心思微动,脸上神情不变,沉静若然的应对:“是的,怎么了?” “你会使毒,会不会医术?” “不会。” “真的不会吗?” “若是我会,为什么要隐瞒自已会医的事情啊,这是好事啊,再说三年前我在大宣什么情形郡王不知道吗?就算我三年在凤台县没日没夜的学医,也没人敢让我治啊。” 云染的话使得燕祁眸色暗了两分,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三年前的云染嚣张跋扈,别说医术了,根本是不学无术的,就算她这三年在凤台县没日没夜的学医,也没人敢让她用医啊,这学医可不比学诗词画画,三年可以学得有模有样的,这医术没有十年八年的侵淫,根本不可能治病医人。 难道是他估计失误,云染并不是凤台县救他的人。燕祁的心里一瞬间松了一口气,说到底他不愿意云染就是那个救他的人,因为若是她是救他的人,他却退了婚,那不是忘恩负义吗,不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竟然还有一丝别的愁怅的情绪滑过,只是他没空理会。 同时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当时他并没有看到救他的女子使用医术,或许是别的人医治了他,她只是救了他回去而已,而他直觉上以为她会医术,或许她并不会医。 “郡主为什么如此恼恨于我,一直报复我。” 云染挑高眉,瞪着燕祁:“你退了一个女人的婚,害得她名誉扫地,现在竟然还来问这话,是不是有些可笑?” “没有别的原因吗?” “别的原因?”云染神情微愣,一脸的不解,盯着对面的燕祁,不客气的说道:“燕郡王,你今天晚上可真是古古怪怪的,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大堆,究竟想做什么啊,你不困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她说完气狠狠的一甩鲛丝纹帐,倒到床上去睡觉了。 帐外,燕祁眸色幽暗二分,忽地如一道鬼冥幽魂一般的欺身直逼云染的床前,云染立刻感受到了,手指一动一枚绣花针捏在指间,纱帐无风轻掀,一道光影快如闪电袭近,清幽的香风弥漫在纱帐之中,一只柔滑细腻的修长玉手往云染的脸上摸去。 云染只觉得一阵酥麻,那拂过脸颊的袍袖满是幽莲之香,如和风一般从她的脸颊滑过,云染一怔之下回神,大叫起来。 “燕祁,你个流氓,你竟然胆敢大半夜的跑到本郡主的房里耍流氓,今日姐姐我要废了你。” 她话一落,疯子似的对着眼面前的身影直直的撞了过去,燕祁因为错怔,竟然被她直接给撞到了另一侧的床榻上,手指的细腻触感还留在指尖之上,但是却让他清晰的明白一件事,这个女人的脸是真实的,没有戴人皮面具,没有任何易容的工具,也就是她的这种脸是真的,他估计错误了。 她根本就是不是凤台县的那个人。 云染哪里知道燕祁因为一时的错愕,竟然被她给撞到了,她想也没想,身子一动跨坐到了燕祁精壮的腰上,手指一翻一枚绣花针捏在了手指上,对准了燕祁脖颈致命的穴位,冷冷的略带得意的开口。 “燕郡王,你也有今天啊,信不信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燕祁燕郡主此时完全的石化了,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靠近得了他的身,更别说这样把他骑在身下,还拿着一枚绣花针威胁着他,那股狠劲让人相信,她确实有可能让他一针丧命,燕祁不担心自已的命,他只是一时还不了神,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以这样的姿势坐在他的身上,房内晕黄的灯光,笼罩着身上的女人,面容不算美,气势却十足,霸气测漏,所向无敌,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就是那个等着受宠的男宠。 如此一想,燕郡王心里有些恼,精致的面容在迷蒙的光亮之中有一点可疑的红,使得他本就完美的面容更添一份活色生香,可惜某女现在啥感觉也没有,她就想一针戳死这家伙,此刻心中正激动,哈哈,终于让我逮到了,今儿个我终于要报仇了,我戳戳,戳死你个死贱人。 可惜用了力气,针尖却一点刺不下去,身下的美男周身好似笼罩了一层铁甲,根本刺穿不过去,所以她即便占领了有利的位置,也没办法得手,而这时候某个男人已经回过神来,迷蒙的眼神慢慢的一点点的拢上了寒意,阴骜无比的开口:“放开本郡王。” “放?放你妹的啊,好歹让我扎两针。” 至少扎两针出出气,云染一言落,绣花针不客气的再次刺了下去,可惜却刺穿不了这男人的铜墙铁壁,眼睁睁的看着猎物要从自已的嵌制下脱身,云染不由得焦急,上下左右的找燕祁身上的弱点。 燕祁已完全的清醒过来,袍袖一挥内力荡开,挥开了身上的云染,云染身子轻飘飘的往旁边飞去,她飞出去前,猛的想到男人身上的致命弱点,陡的大叫一声,回身再朝燕祁扑去。 “我扎你的鸟儿,就不信鸟儿也是铜墙铁壁。” 她没燥,燕祁却整个燥得不行了,直接的扔下一句,疯女人,身形一动飘然如仙的闪身而出,这一次燕郡王落荒而逃了,看都不敢看身后的女人一眼,就怕她再来一句,把你的鸟儿留下。 身后的云染因为没有占到便宜而抓狂,随之想到燕祁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还是乐了,对着暗黑的夜空笑了两声,哼,总算赢了你一场,等着下次接招吧。 那飘远了的人,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拢了一下宽大如流云的长袖,飘然而走。 房间里的云染,一看燕祁离开了,舒服的躺下,心情十分的愉悦,随之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这男人大晚上抽风跑来问她会不会医,还问她一直针对他,是不是有别的原因,这种种的迹像表明,他是怀疑她是救过他的人了,倒底是哪里让他起了疑心呢?云染很认真的想着,可惜愣是没想到,算了,还是睡吧,想这种事情太费脑子,云染很快睡觉了,这一夜做了一个长长的好梦。 早上,云染起床后,樱桃和荔枝已经在房间里侍候着了。 云染淡淡的望了一眼樱桃,笑着问道:“樱桃,昨儿个我让你反省,你不会恼我吧?” 樱桃一愣,飞快的垂首禀道:“郡主,奴婢不会怪郡主的,奴婢自已反省了,都是奴婢的错,最近奴婢做事有些浮燥了。” “喔,反省得不错,”云染点头,一侧的荔枝瞄了一眼樱桃,见她说话态度诚恳,认认真真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什么端睨,荔枝不由得猜想着,也许昨儿个是采儿那丫头撒谎了。 早饭过后,云染领着樱桃和荔枝两个人前往老王妃所住的茗玉院去给老王妃请安,她可没有忘记今日要做的正事,那就是拿回母妃的嫁妆,有了这些嫁妆足够她应付梁城这些人情来往了,本来她不缺这些钱,但是凭什么自已的东西要落到别人的手里呢,就算要花也该自已花掉才是。 路上,樱桃小心的瞄着前面慢悠悠走着的郡主,几次欲言又止的想说话,可是到最后又咽了回去,虽然她没有说话,前面的云染却感觉到她有话要说了,停住了脚步回身望过来。 “樱桃,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怎么吞吞吐吐的,这都不像你了?” 对于樱桃,云染心中还是抱着一份希望的,希望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和荔枝陪了她三年,她真的不想惩罚她们。 樱桃嚅动了唇,瞄了云染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有些害怕郡主,郡主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像从前那般疼她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樱桃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为什么郡主不像以前那般喜欢她了,她没有做对不起郡主的事情啊,就像昨天郡主突然发作罚她跪在院子里,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啊,郡主莫名其妙的就罚她跪在院子里,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她一夜都没怎么睡,别人冷嘲热讽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里,令得她觉得悲凉,这就是做奴才的命吗,稍不如主子的意便要受罚,她再不想做奴才了,以后她一定要做主子。 樱桃暗暗打定了主意,看云染笑容满面的望着她,忽地笑着天真烂漫,仿如往常一般:“郡主,奴婢听院子里的姐妹们说侍候主子的丫鬟,日后可以跟着主子一同进男方家。” 云染听了樱桃的话,眼神深邃了几分,脸上不动声色,微点了一下头,她相信樱桃下面还有话要说。 “嗯,是的。” 樱桃见云染没有接她的话问,便自作主张的接着往下试探:“听说侍候主子的大丫鬟一般会被抬成姨娘,成为半个主子,不知道这事是真的假的,昨天我听人说了还觉得好笑呢?” 她说完状似随意的伸手捋了一下自已的秀发,纯真可爱的甜笑:“奴婢就是好奇这事,没有别的想法。” 云染的眼神更深了两分,心中不由自主的冷笑,原来落幽居的那位是行挑拨之事,可惜有人偏偏中计了,不出意外,樱桃是动了做姨娘的心思的,还是做她男人的姨娘,真是好想法啊,若不是忍住,云染真想一巴掌甩到樱桃的脸上,真正是怒其不争,她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嫁个人,那赵虎怎么了,日后定然会出人头地的,她偏看不到长远的好,只图着眼面前的小利。 云染心中排江倒海的翻腾着,既心酸又觉得失望透顶,这就是她救了的人吗,怎么跟救了一头白眼狼一样。 樱桃一侧的荔枝早飞快的拽了樱桃的手跪了下来,小声的责怪着。 “樱桃,你疯了,怎么问主子这种事呢?我们是奴婢,一辈子只是做奴婢的,怎么能想着做什么姨娘呢。” 樱桃想反驳,可是又怕云染想到她的真实意图,那她不是没有机会了吗,所以她委屈的说道:“我只是听别人说了,所以好奇才会问的,我又没说我想做姨娘。” 云染缓缓的俯身,望着地上跪着的樱桃,一字一顿的说道:“樱桃,我不会允许我的丫鬟爬上我男人的床,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想爬上我男人的床,我不介意挑了她的手筋脚筋,断她的四肢。” 当然那个被爬的某个男人她会一脚飞之,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长廊之中,樱桃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冰凉,不过脑海中却响起昨天晚上宝蔷丫头说的话。 你跟着你们家郡主一辈子只是个奴才命,她就是个善妒的,信不信她绝对不会抬你们这些丫鬟做姨娘的,但是我们家小姐却是不一样的,小姐早和我说了,等她一过门就抬我做姨娘。 以后我就是半个主子了,而你依旧是个奴才。 樱桃咬着唇,挣扎着开口:“郡主,奴婢可没有想过做这种事,奴婢只是不知道原来大户人家还有这规矩,所以才会问的。” 云染淡淡的一笑,抬起头转身往前面走去,身后的荔枝飞快的扶起樱桃:“你这是做什么,平白无故的问这种话,惹得郡主不高兴。” 荔枝此时对于樱桃十分的恼恨,她知道郡主是一忍再忍了,无非是念着三年的情份,可是樱桃不但不见好就收,还一再的触犯郡主,现在更有这些不该有的念头。 “以后你千万不要再有这些不该有的念头,知道吗?” 荔枝叮咛樱桃,樱桃点头,可是心里却另有谋算。 前面云染神容轻淡,对于樱桃这个人她已经不报希望了,她不是没给过她机会,但是她深知人性的恶劣,有些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生了根落了地,是没办法剔除掉的,就像樱桃此刻一般,心中只怕已经认定了她是善妒,容不得自个的丫鬟做姨娘,其实她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打算嫁人,而且就算嫁了,这个男人不能娶别的女人,更何况是她。 不过她很好奇,云挽雪会让樱桃做什么?她拭目以待,现在她们在明,她在暗,她倒要好好瞧瞧这一次云挽雪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 樱桃,在你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我不会动你的,现在我就给你一个动手的机会,全了这三年的情份。 云染抬眸望向前方,一路往茗玉院走去。 茗玉院里,正说得热闹,里面不时的响起了笑声,夏玉珍正在向老王妃撒娇,乘机讨要东西,老王妃骂夏玉珍是一只泼猴儿,逗得屋子里的人全都笑个没完。 云染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停住了动作,笑声嘎然而止,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云紫啸,早笑着招手:“染儿,你过来了?” “是的,父王,”云染只当没看见别人的脸色,径直走过去对着老王妃行了一礼,其她人曾吃过云染的苦头,所以纷纷的起身,待到老王妃免了云染的礼,姨娘和小姐一起给云染见礼。 云染一目扫过去,该来的都来了,只除了受了重伤不能动的云挽雪。 想到云挽雪,云染便想到了樱桃,心中便有一股恼火之意涌起,看来这云挽雪伤得还不够重啊,受了重伤竟然还有时间把脑子动到她的身上。 云染轻笑两声,示意请安的人起来,这一次她可没有往老王妃的身前凑,径直走到云紫啸的身边向云紫啸见了礼,坐到了云紫啸的身边。 神态自然而亲昵,云紫啸待她是最好的,别的小姐只有眼馋的份了。 夏玉珍想起昨儿个晚上所见的,忍不住不爽的开口:“你们知道吗?我们家好事将近了,昨天晚上我出去逛园子的时候,看到大姐姐竟然和护国将军府的唐公子幽会。” 云紫啸诧异的挑眉望向云染,染儿不是说不喜欢唐子骞的吗?怎么会和唐子骞搅合到一起的。 云染伸手拍拍云紫啸的手,淡淡的说道:“父王你别相信玉珍表妹的话,她是吃酸呷醋呢。” 夏玉珍一听怒了,云染这是把她的心思赤一祼一祼的说了出来啊,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夏玉珍眼睛红了,死瞪着云染:“大姐姐,你自已与人幽会,凭什么说我吃酸呷醋啊,难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和唐公子幽会吗?” “玉珍表妹不但会吃醋呷醋,依我看还目无常识,不识大体,只知道一味的吃醋使小性儿。” 云染把夏玉珍贬得一钱不值,夏玉珍的金豆子这次真掉了下来,转身往老王妃身上扑去,哭得伤心不已:“祖母,我没法再待在这里了。” 云染一点也不客气的开口:“不乐意待不是嘴上说说的,现在就可以走,我记得夏家在松溏很富庶。” 夏玉珍哭得更起劲了,在老王妃的怀里使劲的撞着,老王妃早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云王妃立刻责怪云染:“你玉珍表妹从小没了娘,你别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了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动不动就哭没法待了,可是事实上还好好的待着,既然不想走便别动不动的说走,咱们女人虽然比不得男人一言九鼎,可好歹说话也算点数吧,怎么就能说十回不见动静呢,再一个她没了娘,难道没有爹吗?现在她到了出嫁的年龄,按道理该回夏家的,她应该从夏家被人抬出去,而不是我们云王府。” 夏玉珍僵住了,老王妃也愣住了,云染说的是一个道理,她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云染不理会她们,继续说道:“现在再来说说我和唐公子幽会的事情,所谓幽会是两情相悦的男女相见,我和唐公子什么都不是,他昨天晚上闯进我云王府来,让我教他五色流光画,怎么就成我和他幽会了,而且先前皇上指婚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拒婚了,现在若是再传出我们幽会的事情,那么就是玩弄皇上了,你想这种事情若是泄露出去,对我们云王府是什么样的下场啊?” 云染话一落,老王妃的脸色暗了,瞪了夏玉珍一眼,云王爷的脸色也不好看。 现在皇上一直盯着云王府,他是知道的,这种风口浪尖之上,最好少招事。 云紫啸认真的说道:“你们都给我安份些,若是无事生事,我云紫啸绝对不会轻饶的。” 云紫啸一说,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望向云染,今时今日的云染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们还是小心些为好,就算要对付她,也要一击即中,千万不要落到她的手里,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云染眸光微暗,她今儿个敲打夏玉珍,就是杀鸡儆猴,最好别来招惹她,如若招惹她,她不会轻饶的。 但愿夏玉珍,云挽雪之流能明白这个道理。 云染忽地一笑,明媚的望向云紫啸:“父王,我今儿个过来是有事要找祖母的。” “嗯,什么事?”云紫啸笑着问,上首的老王妃和云王妃顿觉不好,总觉得云染这个人十分的古怪,做事全无章法,根本摸不准她的心态。 云染温和的说道:“明日乃是大长公主寿涎,大长公主派人送了一封请贴给我,那我自然要备一份大礼送过去,可是父王知道我?” 云染话没有说完,房间里云王妃已经知道云染的意图了,心里咯噔一响,云染不会想拿回她母妃的嫁妆吗。 云染母妃出自赵相府,赵相府世代功勋,钱财雄厚,当初先帝把赵相府的小姐指给当时风头正盛的云王爷,相府的人自然不会怠慢,备了大批的陪嫁之物,除此之外,先帝还赏赐了不少名贵的物件,这些东西现在正在云王妃的手里,云王妃自已本身出自于阮家,阮家自然比不得赵相府,何况当初云王妃是以平妻的身份进王府的,哪里有多少陪嫁之物啊,这些年,云王妃之所以风光无限,出手大方,所用可都是赵相府的这些东西,她本来还算计好了,自已有两个女儿,这些东西最后分给女儿做为陪嫁之物,若是现在云染把东西要回去,那她不是立马变成穷人了,所以云王妃抢先开口。 “原来染儿想给大长公主备寿涎之礼啊,你早说一声,母妃自会给你备好的。” 云染停住话望向云王妃,看来这女人很聪明啊,她一说她就知道她的意图了,不过她以为她阻止得了她的话吗,云染古怪的一笑。 “谢谢王妃了,不过不需要,我自已的事情自已动手,何需劳烦王妃呢。” “不劳烦,母妃立刻着手让人准备这份礼物,回头让人送去茹香院给染儿过目,”云王妃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云染笑道:“不必了,王妃这么心急做什么,难道害怕什么?” 云染说到这个份上,连老王妃和云王爷也知道云染话里的意思了。 云紫啸望向云染说道:“染儿是想拿回你母妃的嫁妆吗?” 云染笑容清然,淡淡点头:“是的,父王不会反对吧,我想以我现在的能力,足够支配那份嫁妆了,何况我身为长平郡主,迎来过往的很多地方少不得开销,所以才会想拿回嫁妆的。” 云紫啸已经知道这个女儿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独立有脑筋,思维敏捷,她母亲留下的东西本该让她打理,所以云紫啸望向云王妃阮心兰。 “把赵家的那份嫁妆交给染儿吧。” “王爷,染儿她?”云王妃想说云染还小,云紫啸的脸色已经暗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那不是她阮家的东西,是赵家的,既是赵家的就是染儿的。 “把东西交给染儿。” 云紫啸重复了一遍,上首的老王妃看事已至此,只得出声:“心兰,你把赵家的那份嫁妆交给染儿吧,让她自个儿处理。” 云王妃眼看着没办法,只得咬牙应声,心里盘算着把其中一些贵重的东西留下以后给女儿做嫁妆。 “是,母妃。” 云染清风晓月的声音又响起来:“对了,父王,我手中可是有一份嫁妆单子的,所以到时候我会让赵妈妈一一对货的,若是短缺了的还请王妃补齐了,我不求多出来什么东西,但求不少就行了,按照道理,这么些年王妃打理这份嫁妆,应该多出来不少东西才是,不过王妃辛苦了不少年,那些东西我就不要了。” 云染宽宏大度的样子,气得云王妃阮心兰一口血气往头上拱,差点直接的气死过去。 她只觉得五脏六肺都疼得抽气,这么些年她一直当那些东西是自个儿的,可心的摆在屋子里欣赏着,这回直接的把东西给了云染,她还拿什么充门面啊。 云王妃谋算着,幸好这些年她做了不少的仿冒品,到时候以次充好就行了。 她正想得入神,云染的优雅温和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对了,我对那些仿冒品不感兴趣,而且我是识货的,若是发现有仿冒品,呵呵,这事传出去可就不大好听了。” 她笑了两声,那笑好似恶魔的笑声,令得云王妃周身冒冷汗。 上首的老王妃更是气得胃疼肝疼,没想到这个小蹄子这回回来这么精明,赵家的那份嫁妆,老王妃也捞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会也要一并送还给云染,她能不头疼吗? 房间里的几个小姐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她们也或多或少的得到过一些好东西,这些可全都要还给云染了。 云染一下子成了云王府里最有钱的人了,而她们全都变成了穷人,想想便让人觉得嫉恨。 云王妃则直接周身虚软无力,若不是硬撑着,她都要喷一口血晕过去了。 云紫啸瞄了在座的各人一眼,最后把眸光落到了云王妃的身上:“染儿的话你听到了吗?本王不希望在这种事上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若是你连这点事情做不好,那么也没有必要做云王府的主子了。” 云王妃咬牙:“好,妾身记住了。” 云染见房间里不少人神色僵硬,满脸的嫉恨,看到这些嫉恨的嘴脸,她的心情忽地变好起来,就要剜剜这些家伙的心,让她们痛痛,不过别以为这是开始,还有好戏在后面呢。 她想着站起身和老王妃告了一声安,又和云王妃招呼了一声:“王妃,我马上让赵妈妈领着人去王妃的地方搬东西,请王妃早早的回去整理一番好交接一下。” 她说完领着丫鬟离开了,云紫啸有话要问她,也跟着她的身后起身出来了。 身后的房间里,老王妃和云王妃二人承受不住的眼翻白直抽气,吓坏了一屋子的丫鬟,掐人中的掐人中,拽头发的拽头发,忙碌成一团。 鬼医郡王妃 第049章 马场赛马 英雄救美 院子外面的云染虽然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就好像不知道似的,身侧的云紫啸也没有理会,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赵家的东西,也就是染儿的东西,有什么舍不得的。 “染儿,你和唐子骞那小子真的没什么事吧?” 云紫啸盯着云染,虽然他现在不同意染儿嫁进护国将军府,但若是染儿真的喜欢唐子骞那小子,他也不反对她嫁。 唐子骞那小子人还是不错的,可惜护国将军府唐家和皇帝是一体的,他们燕云两大王府一直是独立的,并不靠拢任何在一条船上,他们效忠的是皇权,不是皇帝楚逸祺,换句话说,若是定王楚逸霖能扳倒皇帝坐上宝座,他们也不反对拥立楚逸霖为皇帝。 但是现在皇帝就想把云王府拉上他这条船,和他同舟共济,本来站到皇上的这条船上也没什么,但云紫啸现在很抵触这位皇帝,他刚回京就算计上他了,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所以他现在坚决抵制上皇帝这条船。 云染歪着头望着云紫啸,浅笑着逗他:“若是我喜欢唐子骞,你待怎么着?” 云紫啸惊悚,惊悚过后叹气:“还能怎么着,让你嫁给他,我云王府能靠上皇帝这么一艘大船也不错。” “瞧你愁眉苦脸的,”云染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云紫啸,撒娇的开口:“我和唐子骞就是一般的朋友,你别担心我和他有什么,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记着这话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嫁给唐子骞的,所以你别愁眉苦脸的跟个老头子似。” 云染说完笑呵呵的走了,身后的云紫啸忍不住不满的开口:“染儿,你个小混蛋,你连你父王都嫌弃了,什么叫跟个老头子似的,我还年轻着呢。” 云染在前面摆手,明朗的声音传过来。 “是的,我英俊美奂俊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父王,你别操心我的事了,自去忙你的吧。” 云紫啸对前面的人儿无语,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不过最后还是慈爱的笑起来,这样的染儿不要他担心,真好,这三年来他在北部打仗,一直惦记着她好不好,没想到她在凤台县待了三年竟完全不一样了,她再不要他操心护着了,他相信她会保护好自个儿的。 傍晚,赵虎派人送了信进来。 阮府二公子阮霆今儿个进府来了,还在茹香院外面转了半天。 阮家正是云王妃阮心兰的娘家,也是老王妃的娘家,阮家攀上了云王府这棵大树,经过多年的努力,眼下在京中地位不算高,但也不低,阮心兰的一个哥哥眼下任户部尚书,这阮霆便是这位阮尚书的二儿子,这位阮二公子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纨绔,不学无术,专好女色,平时不是找女人就是斗鸡赌博,在梁城的名声十分的差,根本没有什么女人愿意嫁给他,不过也有那贪图钱财地位嫁给他做妾的女人,现下府里有好几位小妾了,不过却没有娶正妻,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他做正妻。 云紫啸十分不喜这位二公子,所以阮霆一般是不敢进云王府的。 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进府了,不但进府了,还在茹香院外面转悠,分明是有什么鬼主意,他不会想打郡主的主意吧,赵妈妈猜测,随之冷笑起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郡主是他能宵想的。 不过赵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她相信郡主知道该怎么做。 “嗯,这事我知道了,”云染并没有一直盯着这件事,关心起另外一件事:“下午你领着人去盘点嫁妆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赵妈妈忍不住笑起来。 “回郡主的话,奴婢认真的盘点了,基本上都到位了,还差的几件东西,王妃说了,很快会让人送过来的。” 赵妈妈说完忍不住又开口:“郡主是不知道,王妃那张脸跟调色盘一样难看,等奴婢带人把东西一件一件从她的库房里搬出来后,她直接的气昏了过去。” 云染挑了一下眉,相当的无语,这女人真是贪心,根本就不是她的东西,至于这样剜心吗,不过想想当时的情况,还真是大快人心,活该。也许她早就认定了赵家的东西是她的,所以才会如此痛心吧。 “郡主是不知道,很多好东西都被她们动了的,奴婢看到各房各户都有送东西过来。” “一个个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啊。” 云染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这一个个的还真是不要脸,拿了前身的东西,竟然还一个个的欺负她,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中不少人都暗里下刀子的算计着前身,要不然她会有如此难听的名声吗? “嗯,收起来吧,记着那剩下的几件东西,若是王妃没让人送过来,你带着人过去收。” “是,奴婢知道了。” 云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叮咛了赵妈妈一声准备睡觉:“挑一件符合本郡身份的礼物,明日本郡主要送给大长公主做贺礼。” 赵妈妈一一的应了,云染挥手示意她下去休息,待到赵妈妈走出去,樱桃和荔枝二人进来侍候云染躺下休息,两个丫鬟退了出去当值,外面樱桃嘀嘀咕咕的说自已吃坏了东西肚子疼要如厕什么的,荔枝念叨了她两句,让她早去早回。 里间的云染,一扫往常的温柔明媚,满脸的清冷,凉薄如水,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她的脸上,可看见她既失望又心痛的样子。 很快外面又有动静,竟然是采儿过来了,小声的说着要见云染,荔枝告诉她郡主睡了,让她回去明儿个再来。 荔枝有些不喜欢采儿,认为采儿嚼舌根子,樱桃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主子的。 但是里间,云染的声音响起来:“带采儿进来吧。” “是,郡主,”荔枝沉稳的应了一声,瞄向采儿,并没有多说什么,领着采儿进了里间,云染翻身坐在床上,如墨的乌发披散在肩上,恬静的面容晕在光晕之中,如一朵锋芒内敛的蔷薇花,真好看,采儿忍不住脱口而出。 “郡主真好看儿。” 荔枝脸色幽暗,这家伙竟然讨好郡主,真讨厌。 采儿却已经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冒犯了郡主。” 她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口,不是有意冒犯郡主的啊,云染却开口:“好了,你起来吧,说吧,有什么事儿见本郡主?” 采儿没有起来,飞快的禀报道:“回郡主的话,奴婢今天下午发现樱桃姐姐又和宝蔷见了一面。” 荔枝立刻呵责:“你别胡说,下午她一直和我在一块儿。” 采儿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就是她说去出恭的那时候,奴婢看她从茹香院出去,在后院里和落幽居的宝蔷见了一面。” 荔枝一下子哑然了,云染抬眸望了荔枝一眼,荔枝不吭声了,郡主这是有些怒了,她若再开口,没的惹郡主生气,而且荔枝看采儿说得很认真,似乎樱桃真的和落幽居的人见面了,她想做什么啊。 采儿又接着说道:“奴婢还发现另外一件事情,阮二少爷下午的时候一直在我们茹香院外面转悠,奴婢一直盯着他,然后发现他和老王妃茗玉院里的玉珍小姐见了面,虽然奴婢离得他们有些远,但是奴婢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明日大长公主府,动手脚什么的,奴婢猜测着他们是不是算计着郡主啊,所以特别的来禀报郡主一声。” 云染唇角勾出了笑意,望着下首的的采儿,这丫头倒是挺聪慧的,若是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采儿,你对王府是不是挺熟悉的。” “回郡主的话,奴婢十岁的时候进的王府,现在已经有六个年头了,以前一直在王妃的院里做个三等丫鬟,王府里的人和事奴婢多少知道一些。” “嗯,不错,赏,”云染点头赞叹,采儿谢了恩后领了赏离开。 荔枝送走了采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立在云染的床前:“郡主。” “看来明日大长公主府之行是龙潭虎穴啊。” 云染伸手拉着滑落下来的一小揖的秀发轻轻的画着圈儿玩,眸光沉淀如水,周身充斥着智慧的光芒,荔枝却忍不住担心起来:“郡主,既然知道明儿个大长公主府里有不好的事情,我们不如假称生病,不去大长公主府。” 云染轻笑:“这如何行,一听就是个假的,只怕大长公主要多心了,别人也会多想,还以为我托大不肯和 明慧郡主和解呢,你说何苦去得罪人,而且有人算计到我头上,我岂会不狠狠的给他们一击,你应该知道我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她们既算计我,我又岂会不给他们重重一击呢。” 这一次云染的笑,有些蚀骨冷彻,连荔枝都感觉到郡主这一回是真的动怒了,她若动怒,算计她的人肯定要倒大霉,而这其中还有一个樱桃,这让荔枝既心酸,又无奈。 外面樱桃已经回来了,在小声的叫唤:“荔枝,荔枝。” 云染挥手示意她出去,荔枝走了出去,樱桃小声的追问着:“你进去干什么,郡主不是睡了吗?” 荔枝淡淡的开口:“郡主睡着了,我怕她着了凉,所以进去替她盖一回被子。” 这会子荔枝的心也凉了,对这樱桃已经不抱希望了。 …… 大长公主府建在梁城南郊外,依山而建,把半边的山头全都拢在了公主府里,这里乃是先帝在世的时候下旨特地为大长公主建的,听说驸马凤庭威生疾病去世,先帝心疼这位姐姐,所以下旨把南郊的半座山头圈给了大长公主做公主府。 大长公主府的府邸建在半山腰上,马车从山脚一路往上行驶。 半山腰停靠了很多的车辆,不少客人都到了,云染领着樱桃和荔枝二人刚从马车上下来,便听到身后响起了笑声,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是蓝筱凌和夏雪颖两个人,两个人带着各自的丫鬟,笑眯眯的迎过来。 “筱凌见过长平郡主。” “雪颖见过长平郡主。” 蓝筱凌和夏雪颖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云染是一品长平郡主,礼不可废。 云染看到她们倒是挺高兴的,本来她还担心没有熟人会冷场子呢,这会子看到蓝筱凌和夏雪颖,心情好了不少,上次三个人合作做了流光画,彼此的感觉都挺不错的,所以这会子一照面,十分的开心。 “你们两个起来吧,我们是朋友,以后用不着这么客套了。” 礼是对外人而言,若是朋友就用不着行这礼了。 唐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同时笑了起来,一左一右的过来拉着云染的手:“云染,昨儿个我们本来想去拜访你的,不过后来有事耽搁了就没有去。” 唐筱凌说完,夏雪颖小声的说道:“我们是想去叮咛你一声,小心 明慧郡主,她可不是善茬。” “是啊,先前你和她就有矛盾,再加上我们在四方馆里收拾了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人,她们可是和 明慧郡主交好的。” “嗯,我会小心的。” 云染点头,一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往大长公主府里走去。 不远处云王府的马车上,云王妃阮心兰眼神阴骜的盯着前面和人有说有笑的云染,恨意充斥着她周身,这个小贱人,现在竟然这么厉害,一回府不但害得她女儿被打,现在连她手里的东西都被她夺了过去,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而且她的两个女儿,全指着那嫁妆呢,所以她定然要想办法把那些好东西拿回来。 云王妃身侧的云挽霜伸手拍了拍自个的母妃,提醒她莫要失了仪态。 云王妃回神,脸上换上温婉得体的笑意,她身侧的夏玉珍,眸光闪烁着得意的冷笑,云染,今儿个就让你身败名裂,过了今日你可就臭名远扬了,整个梁城的人都不会多瞧你一眼的,更别说护国将军府那样的门楣,你想都不要想了。 夏玉珍心情极好的领着小丫鬟一路离开,跟着云王妃的身后一路往里走去。 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嫡姐,先帝时期便十分受先帝的喜爱,现在的新帝对她也十分的亲近,所以虽然没有驸马,只是孤儿寡母的,但是朝中的大臣都不愿意得罪这位新帝的亲姑姑,今儿个大长公主寿涎,朝中的大臣来了不少,命妇更是差不多全到了。 礼品流水一般递进去,往大长公主的别院送去。 云染和唐筱凌夏雪颖等人一边走一边逛,忽地唐筱凌小声的问云染:“大长公主每年都会办一回这样的寿涎,云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唐筱凌话落,夏雪颖眼神闪烁,唇角是狡诘的笑意,歪着头望向云染,小声道:“考考你。” 云染轻笑一声,凑近唐筱凌和夏雪颖两个人,轻声的说道:“这可是一种敛财的手段啊。” 大长公主名楚凌薇,皇室的嫡长公主,深得自已父皇的疼爱,赐冯翊公主,十分的受宠,可是驸马是不准占据朝中重要官位的,所以大长公主府的收入来源比不得朝中别的权贵之家,再加上早年的奢华挥霍,等到驸马去世大肆操办后,府上的财政收入明显的收支失衡,但是大长公主每年办这么一出寿涎之宴,收取的礼物再加上田租子商铺的钱财,也足够她们母女二人过得风风光光的了。 云染说完,唐筱凌和夏雪颖二人惊叹,云染真是聪明啊。 她们先开始就没悟出来,还是家中的母亲提点了,才想到这一层的。 夏雪颖伸手拽住云染的手:“云染,你真是聪明,和从前一点也都不像。” 夏雪颖一提到从前的事情,唐筱凌推了她一下,好好的说到从前的事情干什么,这不是成心给别人添阻吗? 云染倒是不以为意,从前前身所做的事情,又不是她做的,再说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呢,她现在不是改了吗,瞧她自从回京后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温柔的处理了。 云染清浅的开口:“没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去我是受人利用,蒙蔽了,现在我悟过来了,好在现在醒悟还来得及。” 云染一说,唐筱凌和夏雪颖就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两个人笑着点头。 “幸好你悟过来了,要不然就被人害了一辈子。” “是的,这也说明你是聪明的,若是不聪明就要被蒙蔽一辈子了。”‘ 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一路跟着大长公主府的下人前往今日举办宴席的长春轩走去。 长春轩建在一块平坦的山腰上,院子里全是青郁郁的草地,随处可见的小花园,今日客人较多,所以宴席便在长春轩门前的这块草坪上举办,今日春光明媚,日头正好,在院子里举办,一面赏花一面欣赏歌舞,倒也不错。 云染几个人说着话走进长春轩,后面的云王妃一进去便有贵妇迎了过去,又有几个小姐走了过来,都是和唐筱凌夏雪颖交好的闺阁女子,因着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这些人对于云染也分外的客气,一时间有说有笑的往一侧走去。 不想一行人刚走了几步,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对面的一行人,个个都穿着上好的华衣美服,头上乌发轻挽,戴各式珠钗,个个都长得很出色,再加上今儿个精心打扮了,一个个看上去恍若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的美艳动人,为首的正是今日的主人翁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身侧跟着冷傲无双一身梅花纹纱袍的江袭月,那白色的纱袍之上,梅花傲然绽放,配上她高傲冷艳的势态,仿若寒梅一般的出众,在众多的女子中格外的醒目。 江袭月十分的懂得穿衣打扮,而且上次在四方馆里交手,使得云染也了解这女人的心计又深又恨,为了不说那句话,竟然不惜以身试毒,够狠。 明慧郡主另一边跟着娇小玲珑的梅若晗,梅若晗穿着云纹绉纱裙,外罩软毛织绵披风,举手投足秀逸贵气,只不过那贵气之中带着一抹刁蛮狠辣,一看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好相与的主子。 除了这几个人吸引人,另外两个女子也颇吸引人的眼线,一个是清丽秀婉的赵清妍,赵清妍正与一个女子在说话,时不时的轻笑出声,赵清妍一向为人自命清高,不轻易与别人同流合污,这会子怎么与人这么亲热了? 云染打量那与赵清妍说话的女子,长得十分的丰满,圆脸细长眼,穿一袭翡翠烟霞绮云裙,头上戴着华丽的凤头流苏钗,流苏摇曳动人,倒给这女人添色二分,不过说实在的这女子在一堆美女中并不出色,周身上下都没有出彩的地方,要说有,也就是这女人十分的高傲,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云染看着这女人,忽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她想起来这女人是谁了。 先帝的公主,新帝的妹妹,静安公主楚玉茹,云染记得从前这位公主很纤细,三年不见,她倒是丰满了不少,这位静安公主是养在现如今的太后跟前的,虽然人长得平凡了一些,可是她身为皇室的公主,自有自身的优越,所到之处多的是人巴结。 云染正打量得出神,对面的 明慧郡主已经脸色难看的发火了:“云染,听说你之前在四方馆很嚣张啊?” 云染收敛心神,笑意浅浅的开口:“郡主说错了,嚣张的不是云染,而是另有其人。” 按她说嚣张的应该是江袭月才是,她都胆敢挑衅她了,她岂有不接招,这女人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云染身后的蓝筱凌听了 明慧郡主的话,就知道江袭月等人把四方馆里的事情告诉 明慧郡主了,不出意外,肯定添油加醋了,所以 明慧郡主才会找云染的碴。 蓝筱凌恼火的望着对面的江袭月:“江袭月,你的嘴巴可真不闲啊,现在没事了?那要不要当众把之前没有兑现的赌约实行一下。” 当日四方馆,蓝筱凌虽然赢得了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可是事后燕郡王查封了四方馆,她的玉麒麟又如何带得出来,所以说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这女人欠她的一个赌约还没有实现。 这会子竟然还嚼舌根子,真是不要脸。 江袭月一听蓝筱凌的话,又见四周不少人望她,不由得冷沉着脸开口:“蓝筱凌,那件事已经结束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蓝筱凌听了忍不住怪笑起来:“哈,江袭月,你要不要脸啊,你自已不兑现赌约,现在倒成了我无理取闹了,我倒是不想闹,可你为什么要把四方馆的事情告诉 明慧郡主啊,还说长平郡主很嚣张,明明是你很嚣张好不好?你虽然贵为宣平候府的小姐,可是你别忘了长平郡主是先帝封的一品郡主,什么时候轮到你挑衅了,这说明你比长平郡主嚣张得多了。” 蓝筱凌中气十足的说出来,对面的江袭月气得脸色都黑了,一向冷傲明艳的面容有些龟裂,四周不少人望了过来,更有一些人走了过来。 不过 明慧郡主开口了,望向蓝筱凌,不高兴的冷哼:“蓝筱凌,今儿个这里没你什么事,你给本郡主闭嘴。” 蓝筱凌心里一阻,张嘴便想和 明慧郡主凤珺瑶辩认,却被云染给拦住了, 明慧郡主必竟是 明慧郡主,她有大长公主的宠爱,又有皇帝疼护着,蓝筱凌对上 明慧郡主只会招来她的报复,她是她的朋友,她自然不想她吃亏。 “ 明慧郡主这是打算替江小姐出头了?”云染神容温和,唇角是清浅的笑,望着 明慧郡主,那眸光淡定详和,好像看一个冲动的小孩子, 明慧郡主一瞬间气急,恼火的指着云染。 “云染,我们大长公主府不欢迎你,你给本郡主滚。” 四周不少的贵妇皆对 明慧郡主恶劣的态度无语,人家长平郡主是客人,哪有当众撵客人离开的,何况人家什么都没有做,从头到尾都大方得体的,没有一丝不好的地方,倒是 明慧郡主,嚣张跋扈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喜。 不少的京中贵妇心中打起了主意,那就是不准自家的儿子娶 明慧郡主,要她们说, 明慧郡主只不过是大长公主府的一个郡主,又不是公主,捞不到好处还娶一个母老虎回去,实在是不划算,所以她们家坚决不要这样的女人。 云染正想开口,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出声:“珺瑶,你这是做什么?” 一道曼妙娉婷,婉约多姿的身影走了出来,身着一袭宫缎云纹上袄,下着古纹双蝶戏水裙,说不出的温润婉约,吸引得不少贵妇打量,众人发现这说话的人乃是宫中的安乐公主楚青奕,安乐公主是越大越端庄得体了,身为皇室的公主,身上的仪态,贵气而温和,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在场的不少贵妇动起了主意,她们是宁愿娶这样一个金枝玉叶,也不愿意娶那刁蛮任性的 明慧郡主的。 安乐公主走到 明慧郡主和云染的面前,再次的开口:“珺瑶,今日乃是姑姑的寿涎,来者是客,你莫要怠慢了客人。” “你?” 明慧郡主有些恼火,可是面对安乐公主却又发不出来火,因为对方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比她这个郡主要高一个等级了。 明慧郡主不说话,她身后的静安公主倒是冷冷的开口:“先前听宫中的太监说皇姐和长平郡主交好,我还不相信呢,原来真是如此啊。” 静安公主一说话, 明慧郡主和身侧的江袭月等人便有些不喜安乐公主了,原来如此啊,她们就说这安乐公主没事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原来是帮助长平郡主来了。 哼,以前一直以为这安乐公主不错,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江袭月等人眼底隐有鄙视,不过安乐公主楚青奕不以为意,回首笑望向云染。 “长平,你别介意珺瑶的话,她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今日你是姑姑请来的客人,哪有撵客人离开的道理。” 云染望向楚青奕,她知道楚青奕是在帮她,今日乃是大长公主生辰,就算 明慧郡主无理取闹,若是她甩袖走人,只怕大长公主也会记恨上她,她可没有想得罪这位长公主,听说她在太后面前还能胡搅蛮缠呢,有时候连太后也拿她没办法,何况是她。 云染笑着点头:“没事, 明慧郡主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我们先前有过节,所以她才会如此生气,我不怪她。” 两个人一唱一合的样子落到 明慧郡主的眼前, 明慧郡主只觉得胸中憋着一口气,腾腾的冲到脑门上,她火大的朝着云染开口。 “云染,你个小贱人,凭什么不怪我,是我怪你,你竟然胆敢拍卖燕祁的东西,本郡主让你交出来你还不交出来,分明是与本郡主为敌,与大长公主府为敌,滚,这里不欢迎你。” 四周各种异样的神色,不过都是看着 明慧郡主的,这郡主真是不要脸,竟然当众说得出这种话来,那燕郡王的东西她凭什么让人交出来啊,而且最后那汗巾不是落到燕郡王手里了吗,那是人家的东西,真正是不知廉耻啊。 不少人小声的嘀咕着,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终于得到了消息,知道女儿在这里和长平郡主闹了起来,赶紧的领着一些下人赶了过来,先前她正指挥着下人准备宴席,不想这边女儿便生出事来,大长公主楚凌薇十分的生气,一走过来便喝责自个的女儿 明慧郡主。 “凤珺瑶,你在做什么,长平郡主乃是母亲我请的客人,你给我好好的招待客人。” “母亲,我?” 明慧郡主一向受大长公主的宠,但是这一次,大长公主没有给她好脸色,因为云染不是别的人,她是云王府的嫡女,先帝亲封的一品郡主,地位不比女儿差,而且这云染还深得云王爷的宠爱,今日她一出手送出的礼品可就价值不菲,珺瑶得罪任何人她可以不问,但是得罪云染却不行。 冯翊公主瞪了 明慧郡主一眼,再喝一声:“住口,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人把你关起来,三个月不准出来。” 这话一落, 明慧郡主不敢开口了,不再说话,大长公主回首望向云染,温和的笑道:“长平,你别生气,瑶儿被我惯坏了,以后她不会随便找你麻烦的,我希望你们两个做个朋友。” 云染无语,这怎么可能,看 明慧郡主那副恨不得吞食了她的样子,再怎么样也不会成为朋友的,这样的朋友她可不稀憾,不过大长公主都开口了,云染岂会多说什么,笑着点头:“好。” 云染打量大长公主,皮肤十分的白晰,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是依旧是美人儿一个,身材高挑,五官艳丽,再加上精心的妆点,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实际的年纪,和凤珺瑶二人站一起,人家只当她们两个是姐妹花呢。 大长公主听了云染的话,满意的点头,望向安乐公主:“奕儿,替我打呼长平。” “是,姑姑。” 安乐公主点头,大长公主又掉头望向身后的女儿,冷喝道:“还不去招呼客人。” “是的,母亲,” 明慧郡主委屈的应声,想到一向宠爱自已的母亲,今儿个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训斥自已, 明慧郡主心里对云染更是恨得滴血,这个贱人她不会放过她的。 明慧郡主招呼着身侧的人一起离开,四周的夫人也纷纷的散了开来,有自去说话的,有的围到大长公主身边说话的。 云染则和安乐公主,蓝筱凌还有夏雪颖等人往院子的一角走去,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以后你离得她远些,她就是无理取闹罢了。”安乐公主楚青奕淡淡的说道,云染轻笑:“我都招惹上她了,就算我躲着她,她也会找我麻烦的不是吗?” 云染说完,安乐公主静默了一下,叹口气:“总之你要小心些,皇兄对珺瑶可是很疼爱的,若是你和她闹了起来,闹到皇兄的面前,只怕皇兄会罚你。” “就算要罚也要有理由不是吗?皇上可是明君,我相信皇上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罚云染的。” 蓝筱凌爽朗的说道,眉眼明媚,一点也不担心云染会被罚。 夏雪颖也认同的点头:“没错,云染可从来没有招惹过 明慧郡主,都是她在找碴,就算发生什么事闹到皇上面前,皇上也怪不了云染。” 安乐公主望了她们几人一眼,想了想倒也认同这理。 皇兄是明君,不会胡乱罚人的,宠 明慧郡主不代表可以让认同她的胡作非为。 “要说她胡闹嚣张跋扈,你过去可比她嚣张得多,我记得当初你连秦国公府的世子爷秦煜城都经常打,你是见一次打他一次的。” 楚青奕想起过去的事情,不禁调侃云染。 蓝筱凌因为刚回京,并不清楚云染的过去,所以听了楚青奕的话,不由得睁大眼睛,好奇的追问:“真的假的,有这么夸张吗?实在是让人无法想像。” 现在的云染知书达理,明媚娇艳,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啊,她无法想像她嚣张跋扈是什么样子,像 明慧郡主那般讨厌吗? 夏雪颖娇笑着开口:“过去的云染可比现在的 明慧郡主嚣张得多,她那时候是一言不和就动手啊,这京中多少公子哥儿挨过她拳头。” 蓝筱凌盯着云染,左瞄又瞄的还是觉得无法相像,如果云染过去那么嚣张跋扈,怎么就变成今日这么一个温婉明媚的大家小姐了。 “别说秦国公府的世子爷了,就是我们皇室的几个皇子也是不敢招惹她的,对了,我小时候还被她打过呢?” 安乐公主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十分的感叹,那一次差点害得她丢了一条命。 不过她也撒了个小谎,事实上是她自己失足掉进池子里去的,她为了栽脏陷害云染,竟然说是云染推她进池子的,这害得云染被别人嘲笑了好久,而且从那一次开始,京中的人都叫她无法无天小魔女。 “你还好意思说,那一次明明是你自已滑进池子里去的,竟然还说我推的。” 云染没好气的瞪了安乐公主一眼,安乐公主抿唇笑,心里十分怀念小时候,虽然父皇不宠爱她,但是好歹她还有一个父皇,所以没人敢欺负她这个公主,可是自从父皇去世了,太后和皇上都与她隔了一层,宫里的太监对她也不那么热情了,楚青栾感伤起来,不过被蓝筱凌的惊叫声打断了,蓝筱凌惊讶的朝云染竖起大拇指:“原来染儿以前这么厉害啊,佩服佩服。” 一侧的夏雪颖和几位小姐都笑了起来,一团热闹。 几个人正有说有笑的, 明慧郡主领着先前的几个人走了过来,一脸挑衅的望着云染:“长平,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云染抬眸望着她,淡淡的问道:“赌什么?” “赛马,若是我输了,我就当众向你道歉,以后再不找你的麻烦如何。” 明慧郡主笑眯眯的开口,云染一点也不相信这女人的鬼话,看她的神情分明是动了什么歪主意。 按照道理她是可以不应的,明知道对方使诈还赴约,实在是不理智。 云染没说话, 明慧郡主身后的江袭月开了口:“长平郡主不会是害怕了吧,先前你在四方馆不是很牛吗。怎么这会子又害怕了。” 蓝筱凌瞪了对面的江袭月一眼,冷讽道:“江袭月,有你什么事啊,以后有我的地方你最好少开口,你若是开口便给我把赌约兑现了。” 江袭月恼火,不过真不敢开口,她怕蓝筱凌一直纠缠着赌约的事情。 明慧郡主笑容满面,一脸姐俩好的和善神情:“长平,我母亲先前不是让我们两个人友好相处吗,我们还是多亲近才是,其实这赛马也没什么可怕的,若是你输了,你和我道声谦,如果我输了,我向你道声谦,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四周不少人注意这边的动静,不过若是云染拒绝倒让别人认为她得理不饶人,而且她也想知道这女人玩什么花招。 云染正想说话,一侧的安乐公主却悄然握着她的手,用手指在她的手心写字,小心有诈。 云染自然知道是有诈的,不过她倒是想看看 明慧郡主能使出什么样的诈来,何况人家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回拒是吧。 云染缓缓的起身,笑意氤然的点头:“好,既然 明慧郡主有兴致,那我们就赛一回又何防。” 凤珺瑶瞳眸一闪而过的得意,心里冷哼,云染,今儿个我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而且让那些男人看看你是如何吃瘪的。 凤珺瑶心里想着脸上却不显出来,笑意更加的灿烂,和云染二人一先一后的往西山马场走去。 大长公主府建在南郊的半山腰,半边山腰用来建府邸,另外半边建了马场,平时很多人喜欢来这里的马场赛马。 今日前来为大长公主做寿的人中有不少男人在马场那边赛马,云染等人还没有进马场,便听到唐子骞叫嚣的声音响起来。 “燕祁,我们来赛一回如何?” 可惜没人理会他,四周倒是有不少人应声:“唐子骞,燕郡王不和你赛马,我和你赛一场如何?” 云染等人走了进去,一下子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只见马场的外围,设了不少的桌椅,不少的男人坐在一边喝茶看别人赛马,男人间赛马可是有彩头的,其中大到上千亩地的赌注,小到一块玉佩的赌注,其中还有赌府上女人的,应有尽有,十分的刺激。 这些男人本来玩得有些厌了,这会子看到一群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过来,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热血沸腾了,齐齐的望了过来,当真是香花入目,美不胜收,个个还都是大宣有名的贵族小姐。 云染抬眸望去,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定王楚逸霖,楚逸霖看到云染望他,抬起手里的茶杯打招呼,昨天云染拒绝他的事情好像没发生似的,云染略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又望向别人,除了定王还有秦国公府的秦煜城,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另外锦亲王府的世子爷楚浩文也在,逍遥王府的小王爷楚俊尧也在,一目望去,全是京中权贵。 不过所有权贵青年才俊在一起,也掩盖不了一个人的光芒,他懒散的歪靠在一张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白玉瓷杯,热氤的雾气轻漫,使得他的面容迷幻莫测,他唇角是温润柔和的笑意,融在热氤的雾气之中,好似一朵清莲,纤尘不染,干净清澈,让人不忍心靠近他半步,生怕破坏了那份完美。 不少女人看到他,眼露光芒,心中娇羞, 明慧郡主更是忍不住心如小鹿乱跳,下意识的抬步往燕祁的身前走去,想和燕祁说说话,不过燕祁只在最初瞄了一眼后,再没有看这边,不过虽然他脸色如常,心中却恼火异常,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便暗恼自已失态,明明是妖女发疯,最后竟然是他落荒而逃了,他该好好的教训这女疯子一顿才是。 燕祁一边想一边暗自打定主意,今日有机会定然要教训这女疯子一顿,让她以后不敢再随便的碰触他。 不远处云染唇角一勾,冷哼,白莲花果然会迷惑人,看,把 明慧郡主迷得都忘了过来的目的了,她可没兴致陪她过来发花痴。 “ 明慧郡主。” 云染一叫, 明慧郡主凤珺瑶醒神,暗自懊恼云染叫她,不过她想起今天来的正事了。 明慧郡主拍拍手,四周不少的人望过来,只听得她娇媚柔和的开口。 “我和长平郡主比赛赛马,因为之前我们之间有些小过节,所以这赛马是一场友谊赛,如若我输了,就由我向长平郡主道谦,若是长平郡主输了便向我道谦。” 明慧郡主说完,暗自瞄向那道优雅仿似半空云烟的男子,可惜燕祁愣是没动一分,依旧懒散的喝着他的茶。 凤珺瑶不禁失望,同时心中想着,什么时候燕祁才能多看她一眼呢,不是说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嘛,为毛她都等了三年,追了他三年,也没有等来他的注目呢,难道此生她都等不来这男人的高眼相看吗? 不,她不甘心。 凤珺瑶收回视线望向身后的不少男人,高声的说道:“有谁愿意当我们的裁判啊?” 唐子骞立刻高声的叫起来:“我来吧。” 明慧郡主不太乐意让他当,不过唐子骞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最后点头:“好。” 唐子骞起身望向四周的人,兴致高涨的开口:“大家有没有兴趣下赌注,我们来赌赌是长平郡主赢呢,还是 明慧郡主赢。” 这赌约一起便有人应了,其中有户部尚书府的阮二公子率先叫起来:“好,赌了,我赌 明慧郡主赢,这是一千两。” 阮霆说完朝着 明慧郡主殷勤的一笑, 明慧郡主很满意。 赛马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很多人都参与了赌约,连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也参与了,不过蓝筱凌夏雪颖还有安乐公主等人赌的是云染胜,反之江袭月梅若晗等人自然赌 明慧郡主胜,一时间两派人纷纷对叫起来。 唐子骞望着云染大叫:“云染,我下了三千两的赌注,可是赌你胜了,你千万要争口气啊。” 秦煜城也开口:“我也下三千两的赌注赌长平郡主胜。” 明慧郡主的眼睛绿了,暗咬牙,你们嫌钱多,那就让你们输个精光。 明慧郡主望向云染:“我们去挑马吧,然后换一套衣服,你有吗,若是没有我这里有。” “那就有劳了。”云染今日倒是带了一套备换的衣服过来,不过那是寻常的衣服,并不是骑马装,所以她只能穿 明慧郡主的骑马装。 两个人跟着下人一起去马场的马圈挑选了马,待到挑好了马,又去换了骑马装。 云染仔细的检查了身上墨绿色的骑马装,并没有发现任何下药的痕迹,所以她放心的穿上了,和 明慧郡主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明慧郡主凤珺瑶虽然嚣张跋扈,但是长得十分的出色,高挑艳丽,换上一套红色的骑马装,说不出的洒脱飘逸,头上的钗环也拆了,简单的束起来,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吸引了不少的眼线。 云染虽然面容略显平凡,但是周身的优雅从容,同样为她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一身墨绿色骑马装略显宽大了一些,因为 明慧郡主身高比她高,这宽松肥大的骑马装穿在云染的身上,不显得难看,反而被她穿出了一些飘逸洒脱出来,只是她的肤色有些暗黄,墨绿的颜色衬得她有些没精神,一些青年公子心里不免遗憾,很多人把视线移到了 明慧郡主身上。 明慧郡主接受到来自于四周的眼光,心里有些得意,冷哼,云染,就凭你还想和我斗,分明是找死,今儿个便让你败得一塌涂地。 云染和 明慧郡主分别选了两条马道站定,马匹也被人牵了出来,云染选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周身的毛色光滑柔软,马蹄踏地有力,一看就是一匹好马,不时的用鼻子喷着气,云染走过去伸出手揉马脖子上的毛,和马匹交流感情,同时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马的瞳孔气息,看看有没有被人下药以免引起马的狂燥性,待到确认无误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明慧郡主凤珺瑶的马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是她的专属马匹,一看就是好马,此时正亲昵的朝着 明慧郡主脸上喷气。 唐子骞走了过来,望了望 明慧郡主又望了望云染,看到两个人一切准备就绪了,才沉稳的开口。 “好,各就各位。” 明慧郡主和云染二人俐落的翻身上马,身姿潇洒,肆意张扬,两个人一动作,身后不远处观看的男人们就看出了这两个人都是擅长骑马的,云染虽然失去了功力,但是赛马这样的事情难不倒她。 唐子骞看到两人准备好了,飞快的开口:“开始。” 一红一白两匹骏马如两道离弦的箭一般疾射了出去,身后马道边,梅若晗率先叫了起来:“凤姐姐加油,加油。” 梅若晗一出声,又有不少千金小姐附和着叫了起来:“ 明慧郡主加油,。” 蓝筱凌一看对方的动静,也在后面大叫了起来:“云染加油,云染加油。” 蓝筱凌一叫,别人没出声,唐子骞紧跟着她身后叫起来:“长平加油,本公子的三千两银子可压在你的身上呢,你要是赢不了,就赔我的三千两银子。” 唐子骞话一落,一侧的蓝筱凌不满的瞪着他:“唐大人这话有失公允,云染没叫你买她赢吧,凭什么她输了得赔你三千两的银子啊。” 唐子骞掉首望向一侧的蓝筱凌挑高了浓黑的剑眉,一脸肆扬:“蓝小姐,我这是替她打气呢,你不知道我这样叫她有动力吗?” 蓝筱凌身后的夏雪颖望着前方的两道身影,高度的紧张起来,听到蓝筱凌和唐子骞二人斗嘴,推了她一把:“唐大人说得没错,云染不会输的,快替她加油吧。” 四周不少人加入了叫喊,先前不少坐着的青年公子也起身走到马场外围的栏杆边观看着。 当然还有一些人没动,而且他们面前的栏杆也没人敢站,谁敢阻挡燕郡王,定王和锦亲王府的世子爷还有遥逍王府的小王爷啊,这些可都是皇亲国戚啊。 这里众人正喊得厉害,远处的马道上,云染座下的马忽然的狂燥了起来,高高的扬起了前蹄,猛甩脑袋,想把云染甩下马背。 这一突发的变故陡起,别人还没有反应得过来,马场外围却有一道身影闪身而起,飞跃上一匹骏马闪电般直奔马道而去。 外围观看的人也发现了这变故,不由得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长平郡主的马好像发起了脾气。” “是啊。” “那翻身上马去救人的是定王殿下吧。” 先前闪电般疾射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定王楚逸霖。 除了楚逸霖别人都没有动,定王殿下英雄救美,谁敢插手啊。 不远处一直清风晓月般雅端坐着没动的男子,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同时手指微握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除了他手下的亲信逐日和破月二人有感觉,别人谁也没有发现。 逐日和破月二人望主子一眼,猜测道主子刚才似乎有些心烦了,这是怎么了? 不过再仔细的看,并没有什么与往常不同的地方,只见自家的主子清雍如莲的精致面容上是浅浅的笑意,抬眸望向不远处马场上发生的情况,只是那眼神深邃之中隐有丝丝阴霾。 马道上,云染的马发生了突发的状况,而 明慧郡主的马却一点事也没有,直奔前方疾奔而去, 明慧郡主得意的一笑,心里冷哼,云染,你也有今天。 云染已经知道这马是中招了,可是先前她明明检查了的,没有发现马身上有任何动了手脚的地方,怎么偏还中招了。 此时座下枣红马狂性更胜之前,不断的扬蹄猛甩马头,身子腾空直立,云染的身子被它狠狠的甩了出去,眼看要甩落到地上,非死即伤,她死死的拽着僵绳,身子半挂在马边,十分的危险,云染顾不得危险,她俐落的用另一只手捏着绣花针,分别朝马身上的几大穴位刺去,身子一翻再次的上马,同时的拉僵绳狂抽马鞭,骏马再次燥动的狂掀前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奇异的乖顺了,扬蹄直奔前方而去。 此时定王楚逸霖已经策马狂奔而来,本想来个英雄救美的戏码,没想到云染竟然控制了马匹,策马狂奔而去,把他给抛在了后面,楚逸霖拉马停立在原地,望着那眨眼奔出去数米远的身影,不禁错愕,这马怎么没事了?他明明先前提点了明慧在马蹄之上抹上了药膏,这样不管是谁都发现不了,因为使马狂性大发的药膏在没有奔跑时,没有一点的气味,但是奔跑过后,那药性进入了马的血液之中,就会狂性大发。 本来以为今日就是他一展英雄救美的时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救下云染,两人共乘一骑,造成既定的事实,这样即便云染想拒绝都不行。 只是没想到英雄救美的机会竟然没有成功,定王楚逸霖的眼神深邃而冷冽。 鬼医郡王妃 第050章 针锋相对 燕祁中招 云染打马直奔马道的尽头,她的马还没有赶到马道尽头, 明慧郡主的马已经回来了, 明慧郡主高坐在马上,得意的笑了起来,两匹马插身而过之时,云染手臂一动,一抹药粉洒在了白马的马头之上,她诡异一笑,拉马疾射而出。 既然你对我使诈,我又如何不还你一招呢,我云染向来是睚眦必报的,而且今日之事我记住了,日后定然会给你们一击。 云染疾驶到马道尽头的时候,后面响起了 明慧郡主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还有马场外围此次彼落的惊呼声,吵闹成一团,她笑意明媚的打马回转,一路狂奔而来,很快驶到了 明慧郡主的身边,此时的 明慧郡主有些狼狈,满脸惨白,发丝凌乱,再不复先前的张扬洒脱,她身侧定王楚逸霖正安抚着她,若不是定王楚逸霖及时出手,只怕 明慧郡主今儿个非死即重伤。 云染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一脸关心的打着招呼:“ 明慧郡主,你没事吧,幸好有定王殿下英雄救美,要不然郡主定然会摔成重伤的。” 定王楚逸霖和 明慧郡主二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本来楚逸霖今儿个英雄救美的对象是云染,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 明慧郡主凤珺瑶,他不由得心中生起恼恨, 明慧郡主的脸更是说不出的黑沉,本来想恶整云染的,没想到最后吃亏的竟然是她。 明慧郡主不禁怀疑起来,自已的马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今儿个竟然出事了,想到云染明媚灿烂的笑脸, 明慧郡主直觉上认为,云染动了她的马,对,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她的马怎么会失控呢。 明慧郡主愤怒的对着前面驶远了的云染大叫:“云染,是你,一定是你动的手脚。” 云染唇角一笑,驾的一声打马直奔前方,是她又怎么样?那也得有证据,先前她的马不是也失控了吗,如若不是她们先动的手脚,她还不至于如此鄙卑呢,既然他们鄙卑无耻,她又何需客气。 云染最恼恨的不是 明慧郡主,是定王楚逸霖,当楚逸霖看到她的马失狂,抢先一步冲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马匹失控的事情不仅仅是 明慧郡主一个人的事情,还有定王楚逸霖的事情,没想到这男人如此不要脸,竟然想搞一出英雄救美,当着所有人的面落定她是他的人,先前如若她真的被他救了,坐他的坐骑回来,那么她不嫁给他,别人会怎么说。 难怪她查不出她的马哪里有问题,这事里原来掺合了定王,她也知道了他们把药下在哪里了,抹在了马蹄上,先前她被马甩出去的时候,闻到了马蹄上的味道,是一种燥性草药,所以她的马才会失狂。 云染一边想一边疾奔回到了马场边,人群里爆发出了欢呼声,唐子骞秦煜城蓝筱凌夏雪颖还有安乐公主等人都凑了过去,欢呼起来。 “云染,你赢了,好样的。” “是啊,我赢了三千两银票。” “我也赢了,我也赢了。” 相较于这边的欢呼,另外一边却安静得多,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人面面相觑,一起望向不远处驶过来的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不过并没有发作,因为先前定王楚逸霖已经警告过她了,不要再提这件事,如若提这件事,就会纠出云染马匹失狂的事情,若是把这件事扯出来丢的可是大长公主的脸。 所以 明慧郡主虽然心中恼恨异常,不过等她驶到马场边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安静了下来,脸色恢复如常了。 不少人冲了过去围着她,关心的询问:“ 明慧郡主,你没事吧。” “是啊,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另一边云染和身边的人一一打招呼,她的眼光无意的滑过马场,看到不远处的燕祁燕郡王正懒散的歪靠在椅子上,看到她望过来,一脸的遗憾,似乎为没看到她落马而遗憾着,云染忍不住瞪这贱人一眼,骂一声白莲花,然后掉头和安乐公主等人往一边走去。 安乐公主想到之前的情况,一脸的受惊,望着云染说道:“长平,先前是怎么回事?你的马怎么会失控抓狂呢?” 云染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定王楚逸霖,此时楚逸霖正好望了过来,云染笑意灿烂的朝着楚逸霖点了一下头,楚逸霖看她的神情,分明是知道马匹失控的事情和他有关的。 这个女人太精明了,这样的女人若是不能为定王妃,那么他就留不得她,楚逸霖的眼神忽地射出狰狞的光芒。 不过云染已经收回了视线和身侧的安乐公主说话。 “没事,可能是我刚骑,操控不当才会让马失控,好在后来它又温顺了下来,才让我赢了 明慧郡主。” “真是吓死人了。” 夏雪颖吐着舌头轻呼道,蓝筱凌爽朗的笑道:“不是没事吗,有惊无险,还让我们赢了银子,云染,回头我吃你请饭,给你压惊。” “好,记着欠我一顿。” 一行人一路进了马场边的房舍,云染进去换了衣服,出来后众人一路说着话往马场东边走去。 明慧郡主也领着人换了衣报,和江袭月赵清妍梅若晗等人跟在云染等人的后面, 明慧郡主笑容满面的在后面叫了一声:“长平郡主。” 云染停住了脚步回望过来,身侧的蓝筱凌和夏雪颖紧张的盯着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不会找云染的麻烦吧,这场比赛可是她说要比的,她的马失控和别人没什么关系,所以她输了比赛也和别人没关系。 明慧郡主一点也没有发脾气,笑容越发的温和,明媚娇艳。 “先前我说了谁输了就向对方道谦,现在是我输了,待会儿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谦的,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消了,以后我们是朋友了。” 明慧郡主看上去挺真诚的,明艳动人的面容上温和的笑意,似乎真的想和云染化解前隙,做好朋友。 但是这件事换一个人做,效果也许会好的,但是换成 明慧郡主,明显的让人惊悚。 明慧郡主身为大长公主的女儿,一向骄纵,嚣张跋扈,什么时候这么温和充满善意了,有眼的人都猜测着, 明慧郡主不会是恼羞成怒的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长平郡主吧。 云染笑容悠然清雅,淡淡的开口:“好,既然 明慧郡主说了一笔勾消,那么我们之前的种种全都一笔勾消了。” 明慧郡主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怒骂,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会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的。 “走,我们去长春轩吧,宴席差不多要开始了。” “嗯,走吧,”一众人簇拥着往长春轩走去, 明慧郡主和云染两个人领先,其她人尾随着她们的身后,一路说着话进入了长春轩。 不少贵妇惊奇,先前看 明慧郡主和长平郡主两个人势如水火,怎么去了西边的马场一圈,两个人有说有笑,十分友好的样子。 明慧郡主招呼了众人在院子一角的小花园边坐下,自已吩咐手下的丫鬟:“去倒杯茶来,我要亲自向长平郡主敬茶道歉,希望以后我们和睦相处,做一对朋友。” 小丫鬟应声飞快的走过去倒了一杯茶过来递到了自家郡主手里,四周围坐在一起的人皆看着 明慧郡主,有些摸不准 明慧郡主的意图,郡主这是真的打算向长平郡主敬茶道歉吗,这实在太不像 明慧郡主的作风了。 只有赵清妍江袭月还有梅若晗这样的人才了解 明慧郡主绝对不可能向这女人示弱的,她这样做,肯定是算计长平郡主,至于究竟是什么,她们拭目以待好了,相信很快有好戏看了。 几个人一言不吭的端着茶看热闹。 安乐公主楚青奕微眯起眼睛,有些担心的望着云染,同样的她也知道这个表妹性子跋扈,绝对不可能做这种赔礼道歉的事情的,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目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四周所有人都望着 明慧郡主,她笑容灿烂的端着茶走到云染的面前,温柔的开口:“长平,以前的事情是明慧的错,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着明慧错处,今日明慧向你道歉了,喝了这杯茶,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云染同样温融的笑意,望着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都诚心道歉了,我若是再揪住不放,倒是我枉做小人了,好,今日这杯茶过后,我们两个人就是朋友了。” 她的鼻子轻闻着茶水的味道,是茶没错,没有任何的毒。 另外再看茶里的颜色,也没有被下药什么的,茶杯上也没有。 云染不禁错愕,这女人怎么可能不动手脚呢,她这种人怎么会真心向她道歉敬茶赔礼呢,肯定是有别的目的的,云染想着,伸手去接 明慧郡主手里的茶,不想 明慧郡主手一松茶杯竟然直接的掉了下来,云染一惊,难道这女人是打算用开茶烫她报复,可这是不是太小儿科了。 云染一避,避开了茶杯,并没有被烫到,但是茶杯里的茶水还是溅到了她的裙子上,湿漉漉的一片。 明慧郡主立刻满脸歉意的取了帕子出来替云染拭裙子,连声的说道:“对不起,长平,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太高兴了,所以一个没拿稳,竟然打了茶杯,长平你千万不要怪我,都是我的错。” 云染望着身边的 明慧郡主,眸光深邃幽暗,唇角的笑意加深了,淡淡的说道:“没事,没事,换一套衣服就是了。” 明慧郡主又连说了几声对不起,然后一脸关心的问云染:“长平你有带衣服过来吗,我那里有衣服呢。” 云染笑意更浓烈,如酒一般。 “带了,我让丫头去取来便是了,劳烦你吩咐个丫鬟带我过去换一下。” 这些大家小姐赴宴的时候,一般都会带备用的衣服,以防宴席之上脏了衣服,而且每家府邸设宴的时候也有专人的房间让小姐们换衣服,所以云染一开口, 明慧郡主唤了一个丫鬃过来:“来长平郡主去换衣服。” “是,郡主,”小丫鬟恭敬的领命,请了云染去换衣服。 云染和安乐公主还有蓝筱凌夏雪颖等招呼了一声,自去换衣服,身后的安乐公主和蓝筱凌等人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安乐公主不放心,趋身在蓝筱凌的耳边小声的嘀咕几句,让蓝筱凌待会儿找个机会去看看,一定不要让长平受到伤害,蓝筱凌微微点头,记在了心里,另一侧的 明慧郡主和赵清妍等人同样在小声的说着话,几个人挤眉弄眼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长春轩西边有独立的殿阁,是用来让宾客整理仪容的地方,云染跟着大长公主府的下人走进了殿内,令小丫鬟自去忙事,她在这里等自个丫鬟送衣服过来,大长公主府的丫鬟应声走了出去。 房间里云染眸光若有所思,唇角是阴暗的冷笑,本来她以为 明慧郡主会在茶中下药的,但是这女人根本没动手,她倒是挺聪明的,若是她在茶水里下药,她定会当场拆穿她的把戏,但是现在她并没有动手,这说明什么,说明有另外的人会动手脚,这个人是谁。 云染想到了先前采儿禀报的樱桃和落幽居的宝蔷见面的事情,难道她们想借樱桃的手来动手脚。 殿内云染正想得入神,屋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她轻声问道:“谁?” 荔枝的声音响起来:“郡主,是奴婢。” “进来吧,樱桃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郡主,”门外樱桃爽朗的声音响起来,难得的没有任何的不开心,荔枝飞快的从外面走进来,扬了扬手中的包袱,轻声的说道:“小姐,她们果然在衣服上动了手脚。” “那你把衣服给她们换回去了吗?”云染挑高眉,冷冷的开口。 荔枝沉稳的点头:“奴婢按照郡主的意思,悄悄的把衣服和她们的掉了包。” 原来之前云染看到夏玉珍一直注意着她,这事分明有古怪,所以多了个心眼,暗中命令了龙一把夏玉珍的包袱和自已的包袱掉了包,所以云染马车上包袱里的衣服其实是夏玉珍的衣服,她们若是不动手便罢,若是动手了,吃亏的是夏玉珍,而不是她。 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动了手脚,真是自找死路。 宴席上,夏玉珍一看到 明慧郡主失手打翻了茶杯,害得云染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了,她立马也不小心的打翻了茶杯,这样她就有理由让自已的丫鬟去取衣服,然后再在路上假装不小心和拿衣服的樱桃撞了一下,小丫鬟乘机把药下在了云染的包袱上,不过她们不知道云染早就防着她们了,让荔枝一直盯着她们的动静,所以小丫鬟动手脚的事情,荔枝是瞧得一清二楚的,荔枝按照云染的意思,同样不小心的撞倒了夏玉珍的丫鬟,乘机把那下了药的包袱换到了小丫鬟的手上,而那原来就是夏玉珍的衣服。 除了这些事情,云染还暗中命令了龙一,半道拦截住阮霆,给阮霆下了药送进了夏玉珍换衣服的地方。 “干得不错,”云染唇角勾出笑意,赞赏的开口,荔枝笑着摇头,都是主子策划的,她只不过执行主子的命令罢了,要说聪明,主子才是真正的聪明,荔枝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小声的说道:“郡主,奴婢一直瞧着樱桃的动静,她并没有和夏玉珍她们同流合污,她没有动手脚。” 云染眉微蹙起来,难道是自已把樱桃想坏了,事实上她并没有背叛自已,如此一想,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真不该怀疑樱桃,看来她还是有救的,自已只要好好的调教她,还是不错的。 云染一边想一边动手换衣服:“这件事你别和樱桃说。” 以免她知道心里过不去,既然她没有背叛她,那她以后不会轻易再怀疑她的。 荔枝飞快的点头:“奴婢知道怎么做,郡主别担心。” 两人正换衣服,外面响起了樱桃急切的说话声:“郡主,有人过来了。” 云染眉一挑,有些奇怪,龙一不是去拦截阮霆了吗,怎么又有人过来了,谁? 樱桃已经从外面推门而进了,飞快的走过来:“郡主,我们快点换衣服,有人过来了。” 云染本想呵责樱桃,但想到之前自已对樱桃的怀疑,心里倒底有些过意不去,就没有责怪她,两个丫鬟手脚俐落的帮助她穿衣服,很快穿戴整齐了,荔枝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笑着开口:“郡主,没事了,我们走吧。” 云染点头准备离开,忽地她的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薄荷香,味道极淡,如若是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但是云染尝过百草更闻过各种各样的草药,她的鼻子天生灵敏异常,稍微有一点的味道她就会闻出来,所以这薄荷香绝对不是她身上的味道,而是刚刚才有的,这是一种让人迷失心性的香味,其中还掺杂了一点点的淫一香,云染心陡的一沉,尤如被钝嚣碾压过一般,樱桃倒底还是背叛她了。 她先前还为自已怀疑她而愧疚,可是后一刻她真的背叛她了,很显然的,她背后的主子并不是落幽居的那一位,那么她背后的指使人是谁? 云染想着手指往脑门揉去,有些虚弱的说道:“我头晕。” 荔枝一听不由得担心了:“郡主,好好的怎么会头晕呢。” 樱桃一脸关心的说道:“郡主,要不我们去拦住来人,你在殿内休息一会儿。” 云染抬眸望向樱桃,唇角是凉薄如水的笑,她的眼神太清太亮了,樱桃忍不住手指颤抖了起来,心里慌慌的,郡主那么看着她干什么,云染的笑却浓烈如酒,她伸出手拉了樱桃一下:“好,记着守住任何人,不要让人进来,我睡一会儿。” 樱桃更不安了,为什么她觉得郡主的话那么令人毛骨悚然呢。 另一侧荔枝不放心的说道:“郡主,要不要召大夫,奴婢立刻去找大夫过来替你检查一下吧?” 本来郡主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舒服了呢,而且先前郡主因为樱桃没有背叛她而高兴,这会子她却能感受到郡主身上浓浓的凉薄的气息,郡主分明是伤心的,这是怎么了? 荔枝想不透,樱桃却已经拽了荔枝的手,把她往外拖去:“走吧,让郡主休息一会儿,我们别打搅她,我们拦住外面的人,我一个人怕拦不住,若是有哪个男人闯进来,不是坏了郡主的声誉吗?” 荔枝还要说话,但是被樱桃拽走了,身后的云染眼底一抹阴暗冷寒,周身笼罩着怒火,没想到自已真的救了一只白眼狼,竟然联合别人的手来算计她,她分明是自找死路,背叛自已知道自已太多秘密的人,她是不会让她活着的,因为若是让她落到别人的手里,倒霉的就会是自已。 这背后的人倒是聪明,竟然拉拢了她身边的丫鬟对她动手,樱桃先前急急的进来,就是为了换她身边的一个荷包,她在帮她换衣服的衣服,偷偷的藏起了原来的那个荷包,给她另换了一个装药的荷包,云染动作俐落的服了解药,很快,心跳加快的症状不见了,幸好此人怕她发现,所加的淫一香不重,若是重的话,根本没有解药可解,只能男女合欢方解。 云染冷笑一声,望着大殿外面,现在她倒是好奇那个背后指使樱桃的人,究竟许诺了樱桃什么,竟然让她背叛了自已。 殿外有脚步声远远的传过来,云染飞快的寻找隐藏的地方,这一找才发现华丽的大殿内,能躲藏人的地方并不多,都是很容易让人发现的,真正能藏人的是头顶上方的梁柱,殿内共有十二根的圆柱,圆柱之间有横梁搭建着,这横梁又粗又圆,若是人躲在上面,根本没人会发现。 云染心中一喜,飞快的寻找了最角落的一处横梁,可是这时候她发现一件事,她上不去,龙一被她派出去拦截阮府的二公子了,龙二被她派出去查西雪国的恭敬王世子萧北野了,她自已的内力还没有恢复,所以现在她要想上横梁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染不禁呆了,不过就在她一抬头的时候,她更是彻底的石化了,因为横梁之上,此时正优雅的歪靠着一人,清风晓月,昭华若水,墨黑的发顺着肩倾泻而下,精致的面容在浓黑的发丝之间仿若一朵晕开在黑雾之中的白莲,精致而华美,他看到完全石化了的云染,优雅的挑高了眉,一脸温雅的招呼。 “原来是长平郡主啊,好巧。” 云染已经反应过来了,飞快的掉头望着不远处屏风后面,想想之前自已就是在那里换衣服的,而这个人竟然就这么歪靠在这里观看,那他不是把她看光光了,一想到这些,云染忍不住尖叫:“啊,” 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外面有人过来了,赶紧的伸手捂住嘴,脸色阴沉而难看的抬头望着横梁之上的燕郡王燕祁。 “燕祁,你个贱人,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眉紧蹙,瞪了云染一眼,不过看到云染难看的脸色,心情又好起来了。 “自然是你进来的时候,本郡王就进来了。” “你个色狼下流胚子,衣冠楚楚的禽兽,竟然躲在这里偷看女人换衣服,喔,对了,你一定心理不正常,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的样子,实则上心里黑暗,用心险恶,龌龊又肮脏,没事喜欢偷看女人换衣服,你是不是还喜欢偷女人的内衣,没事在背后自我陶醉,” 云染越说越兴奋,眼睛睁大了,为自已的大胆猜测而喝彩,对,一定是这样的。 上首的燕祁燕郡王呆了,为某个脑洞大开的女人言词所折服,真想瓣开她的脑袋瓜看看,这是咋长的,竟然能脑洞开成这样啊,不过说实在的她那栩栩如辉的神彩说不出的璀璨,如明珠一般潋滟的眼神能照亮最黑暗的夜,举手投足散发出来的风华掩盖了她那平凡的面容。 上首的燕祁看着这样子神彩逼人的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前在凤台县救了他的人,两个人的形像越看越吻合,因为他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不一样的女人。 燕祁精致如玉兰的面容,神情未变,唇角笑意清浅,一动不动的望着云染,云染看他不动,越发的兴奋,好像抓到人家的把柄一样。 “看来我猜对了,你真的心里阴暗龌龊,说不定就是个变态,喔,对了,难怪你负责的监察司里全是太监,原来主子就是个心理变态的。” 燕祁先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的,后来便有些听不入耳了,再让她说下去,他恐怕成了全天下最变态阴险龌龊的小人了,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想啊,燕祁的眉微微的蹙起来,一抹嗜杀的寒气溢于瞳底,寒气弥漫在整个大殿内。 云染一看他生气的样子,不由得得意的开口:“被我说中了吧,哈哈。” 燕祁身形一动,从横梁之上飘然而下,旋转如一朵白色的出水芙蓉花,清华雍雍,那深邃的瞳眸好似曛了一池浓烈的酒,幽香逼人,却又带着迷幻人心的煞气,他清润如磁的声音徐徐的在云染的耳边响起。 “长平郡主,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说我要不要杀你灭口呢?” 他笑得如花开,一笑好似昙花怒放,最美也不过是刹那的风景,可是倾国的笑颜之中,拢着的是阴风飕雨,雷霆闪电,阴森森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弥漫了开来,云染的牙齿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脚步后退一步,同时想咬自已的舌头,怎么这么贱呢,现在这里一没人二没鬼的,若是他杀她灭口,再奸她的尸咋办?脑海中各种杀人灭口,死后奸尸,剖腹割胸的变态画面一一的闪现在云染的脑海里。 人说越美的东西越毒,眼前这一朵更是又美又毒,她这分明是找死啊,不过既然躲不掉不如先下手为强,云染念头一动,身子朝前扑去,同时手中捏了一枚绣花针,朝燕祁身上致命的穴位刺去,这一次目标明确,毫不迟疑,绣花针直奔燕祁的下身而来。 “你要我的命,我先废了你,看谁狠得过谁。” 和这样的贱人,只能比狠,拼毒,要不然就是死无毙身之地。 燕祁眉色一动,袍袖一抬,一道强大的内力包裹着他整个人,云染是上刺下刺,左刺右刺都刺不进去,这一次连攻下盘的招数也不管用了。 不过云染并没有放松,绣花针依然上点下点,左点右点的,仿似群魔乱舞一般,燕祁忍不住眸色幽暗了几分,忍不住开口提醒这家伙。 “你还是别废那功夫了,乖乖的受死吧。” 云染睁大眼,忽地明媚而笑,笑脸就像早晨天边升起的旭日,说不出的美好,她一改先前的狠辣,温润如水。 “究竟是谁受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燕郡王就没有半点感觉吗?” 燕祁眸色一暗,陡的一收手,身子退开三步,待到他落定,仔细的一闻,才感到空气中的气味有些不一样,很显然的这女人下毒了,而他中毒了,至于这女人先前的一番群魔乱舞,只不过是为了迫使他使用内力罢了,他一用内力,这毒流窜的很快,待到他发现,已经中毒了。 “你竟然下毒,立刻把解药给本郡王交出来,” 燕祁身形一动,飘然闪到了云染的身侧,速度奇快无比,修长如玉的手捏住了云染的脖子:“交出解药来,如若不然本郡王杀了你。” 云染眸光一闭,一副老子不怕死的神情:“杀吧杀吧,反正有燕郡王给我垫背,我不白死,咱们两个人不是有仇吗,正好下了黄泉之下慢慢算。” 燕祁眸光微微的眯了起来,唇角的笑意加深:“这样,本郡王与你做一笔交易。” “说,”云染脸色不动,心里却已是意动,事实上这殿内早被她下了无声无味的一种淫一香,这种香并不致命,眼下燕祁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到他反应过来,她可就失了先机了,说不定还会遭到他的蹂躏,所以还是乘早交换条件的好。 “你把解药给本郡王交出来,本郡王不杀你。” 云染小脑袋一仰,十分不屑的开口:“这算什么交易,我可以给你解药,但是你必须带我上横梁。” 云染已经听到有人推殿门了,若是再不躲起来,待会儿恐怕有麻烦,所以她先前就动了让燕祁带她上横梁的打算,现在正好提出来。 “好,解药,”燕祁悠然的答应了,并没有过多的刁难云染,云染冷哼:“先带我上去,再给你解药。” 燕祁手指一松,身子飘然后退,袍袖之中的玉索一卷云染的腰身,两道身影飘然而起,直落到横梁之上,只不过两个人之间足足保持了两米的距离,燕祁一收玉索,优雅的开口:“解药。” 云染同样难得的没有为难他,手指一动,一枚解药抛了过去,燕祁手一伸接了过去,仔细的闻了闻,忽地手一动把药丸分成了两瓣,一瓣朝着云染飞了过来,云染正想甩头避开,可是那药丸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直直的朝着她嘴里飞了过来,那迎面而来的强大压力迫使得她张开嘴巴,把药丸给服了下去。 对面的燕祁,面色如常的打量着她,直到确定了云染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才放心的服了下去,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这女人太阴险狡诈了。 云染嘴角撇了撇,满脸不屑的冷哼:“燕郡王,你的胆子可真小啊,竟然要别人试药,当真是枉做了男人。” 燕祁眸色幽暗,唇角的笑意绵长悠然:“对付小人自然要用小人的招数,真男人是用来对那些坦荡之人的,不是为了对那些阴险狡诈之流的。” “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云染话没说完,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她一下子停住了说话,飞快的朝大殿门前望去,这一望,云染的嘴巴都忘了合拢了,满脸的错愕,她一直猜测着樱桃背后的人究竟是何人,可是她再怎么猜,也不会想到樱桃背后的这个人竟然是定王楚逸霖。 云染唇角勾出冷讽阴暗的笑,没想到楚逸霖竟然是这样鄙卑无耻之人,先前在马场那边,他和 明慧郡主在她的马身上下了药,这会子竟然买通了她身边的人,给她下药,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身败名裂,最后不得不嫁给他,他可有想过,一个女人若是婚前失贞了,以后一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即便嫁给他做定王妃又如何,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只有野心,为了权势,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放弃,若说之前她对他这个人失望,但现在是彻底的鄙视他。 云染一言不吭的盯着大殿下首的楚逸霖,楚逸霖并没有发现殿内被人下了一种淫一香,他只顾着一路直奔大殿后面的屏风,不过很快他失望了,因为琉璃屏风后面并没有云染的身影。 定王楚逸霖脸色难看了,阴骜无比的握紧手指发着狠。 “难道那个贱人骗本王,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准备去找樱桃算帐,人还没有走到大殿门口时,便感觉周身有些热,忍不住伸手去扯衣领,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殿内有古怪,只是以为自已太过于愤怒才会如此热,不过等到他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定王楚逸霖并不是无知的人,很快意识到自已中了别人的谋算,不由得暗骂一声,该死,是什么人对本王动了手脚,若是被本王查出来,本王定然要让她死无毙身之地。 但是现在,他还是赶紧找个人解掉身上的药性。 定王楚逸霖脸色红艳,飞快的闪身奔了出去。 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云染冷讽一笑,回头便看到燕郡王一脸古怪的盯着她,不由得伸手摸自已的脸,没好气的开口:“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 燕祁盯着云染,这女人实在不同于寻常的女子,刁钻阴险,又诡计多端,为何现在他看她,总是会把她和凤台县那个随行所欲我行我素的女人重叠在一起呢,这世上有一个女人如此阴险狡诈就够例外的了,难道还会有两个。 燕祁疑惑,不过脸上神容不变,笑如出水的芙蓉,优雅而清新。 “原来本郡王中的是淫一毒,根本不是什么致命的毒。” 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先前即便云染不给他解药,他也没事,不会死的。 这女人竟然一点声色也不动,害得他还以为这殿内真的下了什么大毒呢。 云染听了他的话,明媚的一笑:“恭喜燕郡王,你答对了,不过答对也没有奖。” “你真是够阴险的,”燕祁幽然的冷哼,云染笑意更浓烈,兴致极好的说道:“要说阴险,这天下谁能比得过你燕祁啊,小女子自叹不如啊,若是我的阴险比得过你,我会三番两次的吃你的闷亏吗?所以说来说去,厉害的那个人是燕郡王才是。” “你好像很恨我很恼我,”燕祁眸光微动,云淡风轻的开口,事实上是步步为棋。 “是的,不是一般的恼,是十分的恼。” 云染恶狠狠的说道,一点也不掩饰对这家伙的恼火,这话落到燕祁耳里,他的眼神清亮了,诱惑的开口。 “你好像恨不得食我的肉喝我的血。” “是的,您又猜对了,恭喜恭喜啊,”云染皮笑肉不笑的的认同。 “这样说来的话,一定是本郡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燕祁盯着云染,不等云染开口,又说道:“究竟是什么呢?本郡王想不明白。” “你还有脸说,你?”云染冷讽,不过及时的煞住了脚,睨着一双眼睛望着对面的燕祁,好啊,这家伙竟然一句一句的引她入钩,想套出她的话,做梦吧,不过刚才她差点下意识的说出了,她在凤台县救了他命的事情。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说出这件事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让这家伙好好的反省反省,她救了他,他还退她的婚,这就是忘恩负义,这就是一头白眼狼,不过云染前思后想了一番,她并没有想让燕祁知恩图报,她只不过是气不过他对一个女人如此的薄情寡义,就算不想娶,想退婚,至少两个人说一声,采取一个完善的方法,而不是直接的砸一道圣旨下来。 至于别的,她压根就没有想,若是她说出救燕祁的事情,这件事牵扯出来很多东西,当日燕祁前往凤台县受了重伤,还惊动了淮南王府的人,这说明燕祁前往淮南王府,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受重伤,她若是泄露自已当初救燕祁的事情,那么很可能招到淮南王府的报复,还有宫中的皇上是什么态度,这种种利害得失,一时她还真没办法盘算,所以还是不要说的好,。 云染笑着白了燕祁一眼,又接了刚才的话题。 “燕郡王你真是好没有意思,你退了我的婚,害得我在大宣梁城的贵族之间丢尽了脸面,这还不足以我恼羞成怒吗?”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眉轻蹙,瞳眸之中满是若有所思,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他正想着,殿门再次的响起来了,两个人飞快的望过去,又是谁过来了? 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殿外拽了一个女人进来,这高大身影不是别人,却是定王楚逸霖,而女子是云染的丫头樱桃,此时的樱桃和定王楚逸霖一样满脸的燥红,两个人十分的热情,定王抱着樱桃,樱桃已经控制不住的去剥定王的衣服了,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脱着衣服,一直往大殿里面的屏风后面走去。 燕祁一看这样的画面,正打算闪身离开,很快想起一边的女人,飞快的掉头望云染,只见这女人脸上拢着似笑非笑,正望着那一对扒光了衣服的人,燕祁一看到这女人的神情,下意识的想捂了这家伙的眼睛,是不是女人啊,这种画面都看得下去啊。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不过没用手捂,而是素手一扬,一道劲风吹过,掀动了大殿一角垂挂的纱帘,纱帘漫开,挡住了云染的眼睛。 云染忍不住发火:“你做什么?” “是女人吗?看这个看得这样入神?” 燕祁凉凉的鄙视云染,云染冷哼,瞪着燕祁:“这有什么不能看的,这是人肉版的春宫戏,有钱看不到的玩艺儿,你还矫情,是男人吗?” “要不要试试本郡王是不是男人?”燕祁忽然一本正经的问云染,云染恼火:“流氓,色狼,信不信我一针废掉你的?” 她的鸟字还没有说出来,燕祁一惯优雅清雍的脸有了一些龟裂,他就没看过一个女人动不动,鸟啊,废下身的,他是男人都没这女人的脸皮厚,赶紧的出言打断她。 “你确定自已是个女人?” “货真价实的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看春宫图,不能说鸟,不能废你啊。” 云染咄咄逼人,对面的燕祁在她一连串的攻势下,实在是受不了这女人的言论,清雍的面色更是染上了一抹异样的红,抬眸冷冷的瞪了云染一眼。 “既然你喜欢看,就留下慢慢看吧,本郡王不奉陪了。” 他身形一动飘然而起,准备离开,云染一看他要走,下意识的扑了过去,拦腰抱住了燕祁精壮的腰肢,燕祁的身子瞬间僵硬住了,两个人此时已在半空,身子陡的下坠,燕祁一提气,两个人再次飘落到横梁之上,而此时云染依旧牢牢的抱住人家的腰,一脸不妥协的发怒火。 “你走了,我怎么下去啊,要走也把我一起带走。” 燕祁周身漫起寒意,手指一握,下意识便想把这女人一巴掌挥出去,可是低头间看到云染那亮如星辰的眸子,手指生生的僵住了,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确定不放。” “不放,除非你把我一起带出去,”把她一个人扔在这横梁上,她怎么下去啊,既然是他把她带上来的,就要负责把她带出去,她后面还有事情要做呢。 定王胆敢拾撺樱桃背叛她,就要承担她的怒火。 云染眸光深暗下去,头顶上方的燕祁,唇角勾出似笑非笑,袍袖一抬,竟然朝着云染的脸上擦去,眨眼的功夫便把云染脸上易容的东西给擦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一张灵秀异常的容颜来,不是凤台县所见的那张秀丽的脸,而是一张灵动俏丽的脸,眉纤细如柳,眼睛大而亮,好似黑夜之中耀眼的明珠,挺直的小鼻子,下面是樱花一般粉嫩的唇,吹弹可破的润滑肌肤,即便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她的细腻光滑,燕祁呆愣住了,没想到易容之下的长平郡主,竟然是如此灵气逼人的一个美人,三千粉黛怕也比不过她周身的这份灵气,此刻望着他的瞳眸带着一抹儿恼羞成怒,一抹儿阴狠,一抹儿灵动。 从来视女人如无物的燕祁,呆愣了一下,云染已经恼火的冷哼:“燕祁,你个混蛋,擦我的脸干什么,你不是有洁癖吗?” 他不是有洁癖吗,竟然还用袍袖擦她的脸,她不说还好,一说燕祁回过神来,周身笼罩上了冷寒的气流,先前只顾着查清楚这女人究竟是不是凤台县救他的人,现在才想起自已洁癖的事情,立马周身不舒服起来。 “松开,”燕祁黑眸拢着森冷阴骜,瞪着云染,云染依旧紧抱着他的腰,生怕他弃她不顾,完全顾不得男女之嫌,燕祁控制不住的想抽这女人,他是男人好不好,一个女人竟然这样堂而皇之的抱住男人,知不知廉耻啊,燕祁一抬袖便想把这女人给扇下去,云染一看到他的动作,陡的朝大殿不远处叫起来:“定王殿下,燕郡王?” 她的声音一起,燕祁飞快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他的手带着一股清新的幽莲香气,润滑柔软,令人十分的享受,不过很快云染想起这人可是她的仇人,她怎么能陶醉呢。 “带不带我出去,不带我出去,我就告诉定王,今儿个他之所以会中招儿,是你给他下药了。” 云染不怕死的威胁着,燕祁眸光沉了沉,阴骜无比的说道:“信不信我杀你灭口。” “杀吧,燕郡王,我相信只要你杀我,我就有办法让你中毒,反正我死你是肯定要死的。” 云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流氓神情,燕祁瞪视着她,两个人对恃,最后燕郡王败下阵来,身子一动揩了云染,两个人好似一道流光疾射出去,落到了正殿侧面的长廊之中,而殿内的定王楚逸霖因为全身心的投入到男欢女爱之中,并没有发现殿内横梁之上的动静。 燕祁带着云染一落地,直接的一抬手以袍袖拂开云染的身子,一脸嫌戾的开口:“离本郡王远点。” “你以为我想抱你啊,要不是怕你扔下我,送我我也不抱。” 云染没好气的说道,随之想起先前燕祁看她换衣服的事情,脸色又不好看了。 “还有我还没和你算偷看我换衣服的帐呢。” 燕祁眸光深邃,幽暗无比,望着对面的云染,灵气逼人的面容,大眼睛耀满了光辉,使得她整个人都灵动异常,就好像山间的一只白色小狐狸,险险狡诘,刁钻又胆大,这样的女人从来都是很少见的,他竟然见过两个。 不过对于偷看她换衣服这件事,燕祁可不承认:“本郡王若是想看,什么样美好的身材没有啊,挑中你啊。” 他的眼神充满了鄙视,从云染的头上望到脚上,神情赤一祼一祼的告诉云染,这一副干扁四季豆的身材,有什么可看的,云染一听他的话就想发作,不想燕祁更快一步的开口:“本郡王先前正在大殿内换衣服,不想你进来了,所以本郡王避开了。” 这句话解释了他为什么在大殿中,不是为了看云染换衣服,而且人家在换衣服,碰巧她过来了,所以不巧的看到了。 “那你看到本郡主在换衣服,不会离开啊,竟然一直待在横梁上。” 燕祁哑然,事实上他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后来看到进来的是云染,便想看看云染是不是凤台县的那个人,她脸上易容的东西会不会去掉,所以才待了下来,而且云染换衣服他并没有看,只是现在似乎有些说不清了,而且他感受到身上有热气窜出来,看对面的云染更是妖娆万千,忍不住深呼吸,这一呼吸,燕祁的脸色变了。 “你又给我下药了。” 云染一听他的话,脸色微暗,掉头便走,以免落到燕祁的手里,被他给大卸八块了。 云染一边跑一边说道:“燕郡王,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啊,就是下了一点点让你意乱情迷心跳加速,看谁谁美的药啊,你还是快点去找个女人解药吧,对了,若是没有女人,男人也行,后面的菊花正好借来用一下。” 鬼医郡王妃 第051章 樱桃挨打 降治燕祁 身后燕祁完美的面容瞬间龟裂,手指一握,煞气笼罩着周身,这个女人能把人气疯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了药,还是和定王中的一样的药,可恨。 燕祁身形一动,快若星矢,眨眼拦住了云染的去路,泼墨似的黑眉一挑,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既如此,那就拿你来解药吧。” 云染没想到他来得如此迅疾,哇的一声大叫,赶紧的后退,与这家伙保持一段距离,一脸好心的提醒某个饥不择食的男人。 “不是嫌我身材不够好,入不了大神你的眼吗?这会子你又动什么心思啊?” “聊胜于无,非常之期行非常之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何况这是你下的药,自然要你负责解掉了。” 燕祁看云染脸色暗了,一脸受惊的样子,心里总算舒服一些,事实上他并没有让云染解药的打算,他只是吓她。 “如若不想做解药,赶快把解药交出来。” 燕祁眼看着威胁起到了作用,立刻阴骜的命令,云染一脸无奈耸了耸肩:“这药没有解药,不是大殿内的那一种,大殿里所下的药与这个不一样。” 大殿内下的药为了怕定王发现,所以药量不重,其中淫一香的成份不多,只不过是定王楚逸霖怒火上升,所以才会加快了淫一香的发作,而刚才她给燕祁下药的时候,就没考虑给他解药,所以下的有些重了,根本没有解药可解,她当时压根没想那么多,就想教训这家伙一顿,谁知道到头来会害到自已啊。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高雅如雪莲的精致面容上,笼罩着阴风飕雨,眼神布着迷蒙的阴霾之气,一步步的走过来,云染看他进,赶紧的往后退,两个人一进一退,一直往长廊尽头逼去,云染一边走一边叫:“燕祁,你别乱来,你若是胆敢碰我,信不信我赖上你,你不是不想娶我吗?” 燕祁噗哧一声冷笑:“长平郡主想得太多了,你给我下药,我拿你做药引子,何来的嫁娶之事,何来的赖上之说,就算你赖也要我接受才是,你以为本郡王会接受你吗?” 云染脸色难看了,最后干脆不动了,手腕一翻捏着一枚绣花针,一脸视死如归的流氓样。 “来,来,燕贱人,你过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姐姐我就不信今天废不了你的鸟,姐姐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把你的鸟儿给废掉。” 云染一脸无耻的开口,果然很成功的震慑住了燕郡王,云染没燥,燕祁却燥到不行,白晰好似上等凝脂的玉肤之上,拢上了一点红,气愤的指着云染:“你个流氓,妖女,魔女。” “不错,姐就是流氓,姐就是妖女,姐就是魔女,过来吧,姐用绣花针侍候你。” 云染越发的夸张,连肩都抖动了起来,燕祁只觉得头疼,一口血气往头上拱,只觉得这女人就是他人生的克星,遇到她准保没好事,饶是他武功再好,脸皮再厚,可架不住这女人脸皮比他还厚啊,他就从来没看过一个女人能流氓成这样的德性,有一句话说得太好了,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何况还是这种又阴险又毒辣又有才的女流氓。 这里两个人正僵持,前面响起了吵闹声,越来越近,燕祁瞳眸攸的一暗,现在再留下来收拾云染已是不可能了,而且他再留下,非被这女人气死不可,赶紧的一收手袍摆旋转如清莲,眨眼闪开了,现在他还是找个泉水逼一逼,再用内力逼逼应该没事了。 一想到大冷的天竟然要泡冰泉,燕祁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两名手下闪身出现,逐日看自家主子吃瘪,忍不住气恼的开口:“主子,要属下带人去教训长平郡主吗?” 燕祁虽然恼火,不过并没有让逐日出手。 “她很可能是凤台县救了我的人。” 破月一听燕祁的话,恭敬的禀报:“主子,长平郡主不是救你的人,凤台县那边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救主子的小姐已经找到了,他们已经把那小姐带了回来,明日一早就可抵达京城。” “呃,”燕祁挑眉,并没有多耽搁,闪身便走,华袍留下大片莹泽的光芒,并没有再下任何的指示,逐日和破月二人面机相觑。小声的嘀咕:“主子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怎么没有让属下收拾长平郡主啊,”两个人正嘀咕,前面燕祁恼火的声音响起:“还不走。” 两个手下一惊,赶紧的跟了上去,主仆几个闪身离开了。 燕祁一走,云染便感受到了,因为那强大的杀气消失了,她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好险啊,若是落到那男人手里,只怕凶多吉少了,自已给他下药,他肯定恼羞成怒,一怒杀她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燕祁会找什么样的女人解药呢,还是找个男人解? 云染脑海中满是邪恶的光芒,一个人在长廊中笑了起来。 暗处龙一闪身而出,看到云染的样貌,不禁惊讶了一回,原来郡主长得如此灵气逼人,不过不敢多看,恭敬的垂首禀报:“郡主,属下已经把事情办妥了,本来 明慧郡主领着那些贵妇过来正殿这边,被属下给引到偏殿那边去了,现在事情已经闹了出来,阮府的二公子阮霆和表小姐夏玉珍被所有人都发现了。” 云染点头,唇角是幽寒冷讽的笑,心中冷哼,夏玉珍这是自找死路,嫁给京都风流花心不学无术的阮霆,不知道她心中是什么滋味。 云染一边想一边命令龙一:“再去把 明慧郡主等人领到正殿这边来。” 正殿和偏殿离得不远,但是偏殿却在靠外面一些, 明慧郡主带人到正殿来捉阮霆和云染,先要经过偏殿,正好听到偏殿里的动静,所以把阮霆和夏玉珍捉了个现形。 “是,属下立刻去。” 龙一闪身离开,云染赶紧的找个地方,翻找出身上的一些东西,开始补脸上的神容,一边补一边怒骂燕祁,竟然用袍袖擦掉了她脸上的易容,可恨的家伙,不过由他先前的种种,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男人一直怀疑她是凤台县的那个人。 他的感觉倒是挺敏捷的,不过待到晴儿出现在梁城,这男人就不会怀疑她了,云染算了一下时间,按照师兄的速度,晴儿应该接到消息了,而且燕祁手下的人办事效率一定极高,晴儿说不定快到京城了。 云染上了易容妆后,又赶紧的去寻找荔枝,荔枝先开始被樱桃给打昏了,这会子已经醒了过来,正急急的赶往正殿,这时候荔枝也感觉到事情不单纯了,她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打昏了,而樱桃却不见了,她们两个人一起的,按照道理,要昏迷也该是两个人一起昏迷啊,怎么就她一个人昏迷了过去呢。 荔枝赶到正殿外面,还没有来得及进去,便听到前面响起了此次彼落的说话声,吵杂成一团,纷纷的往正殿这边奔来,荔枝的脸色陡的黑了,想到郡主此刻就在正殿之中,郡主先前说不舒服,会不会是中了歹人的暗算。 荔枝这样一想,顾不得远处赶过来的人,想冲进正殿去解救自家的郡主,这时候,暗处一只手伸了出来拽住了荔枝,同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荔枝不停的挣扎着,抬手便朝身后拍去,后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我。” 荔枝生生的收住了手脚,回首望过来,看到拽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主子云染。 荔枝本来前一刻正吊着一颗心,快要崩溃了,这会子看到主子好好的站在面前,一点事也没有,荔枝一下子承受不住前后的冲击,直接的一把抱住云染,一向沉稳的人竟然失声哭了起来:“郡主,你吓死奴婢了,郡主,倒底出了什么事?” 云染拍着她的肩,安抚她:“没事,没事,我不是没事吗?” 虽然樱桃的背叛让云染心凉,可同样的荔枝的关心温暖了她的心,她心中的难受被荔枝给抚平了。 主仆二人短暂的相拥了一会儿,荔枝很快恢复如常了,抹干脸上的眼泪,小声的问云染:“郡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奴婢怎么没看到樱桃啊,她不会是被人伤了吧。” 云染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寒意:“本来我以为她是不会背叛我的,我正高兴,还为自已先前怀疑她,愧疚了一下,甚至于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即便樱桃个性冲动鲁莽,我也要好好的调教她,把她调教成一个好丫头,可是谁会想到后一刻,她就给了我一记闷棍,你知道先前她为什么在外面嚷着有人过来,然后急急的奔进来?” 此时的荔枝完全的无法言语了,眼睛睁得极大,樱桃,她怎么能背叛郡主呢,郡主当初可是救了她啊,怎么会这样。 荔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云染又接着往下说:“她进来是为了换掉我的荷包,荷包里有一种味道极淡的香料,迷人心智的香料。” 荔枝腿一软,这一刻她对樱桃是彻底的失望了,可是她实在想不透,樱桃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明明知道郡主精通医术,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蠢事啊,若是换一个人可能会成功,可是郡主医术高深,怎么可能会中招呢。” “她背后的人信心太足了吧,以为我不会发现,说实在的,那种香料确实不宜被人发现,若不是我从小鼻子异于常人,今日肯定会中招。” 云染说完,荔枝咬牙:“这个该死的混蛋,这一次抓到她,我们定然饶不过她。” 这里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前方不远的正殿外面, 明慧郡主已经领着一众人立在了正殿外面,此时的 明慧郡主脸色十分的难看,先前她在偏殿那边听到动静,本来以为能抓住云染和阮霆一个现行的,虽然结果有些误差,但同样让人高兴,可是没想到最后没看到云染,却看到了夏玉珍和阮霆,这实在是太让人恼火。 夏玉珍和阮霆搅和到一起去,云王妃自觉丢脸,所以让人把夏玉珍和阮霆各自送了回去,现在就等着给这两人办喜事了。 正殿这边, 明慧郡主已经命令侍卫进殿内查看,其余的人皆在外面守候着,不少人议论纷纷,甚至于其中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听说长平郡主正在殿内休息,不会是长平郡主出了什么事吧?” 说话的人是靖川候府的梅若晗,满脸的笑意,先前 明慧郡主可是与她们说了一会儿看长平郡主的好戏,这会子好戏来了。 梅若晗话一落,人群中的蓝筱凌不满的开口:“梅小姐还是积点口德吧,长平郡主能出什么事,说不定她早就离开了。” 蓝筱凌心中有些不安,因为先前安乐公主让她过来看看,可是她并没有过来,因为她远远的看到定王过来了,定王对云染有好感,她们是知道的,所以她怕定王和云染之间有什么私事儿,若是撞破了多难为情啊,所以她又回去了。 刚才她们在长春轩那边说话,眼看着开宴的时间差不多了,云染还没有出现,她们几个正担心着,不想听到小丫鬟说这边有动静,蓝筱凌第一直觉上想到是不是定王和长平郡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筱凌话落, 明慧郡主掉着望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是不是长平郡主,待会儿就看到了,蓝小姐何必心急呢?” 明慧郡主话一落,殿门前响起了脚步声,三名侍卫奔了出来,三个人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满脸的惊吓,一奔出来望着 明慧郡主,不知道如何开口。 明慧郡主心急的追问:“怎么回事,里面是什么人?” 三名侍卫为首的一人,抬头望了殿外的众人一眼,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开口。 明慧郡主不由得兴奋起来,她身后的江袭月,梅若晗和赵清妍等人个个都有些兴奋,看侍卫的神态,殿内的人令他们很顾忌,这样看来殿内的人不出意外是长平郡主,若是寻常人,这些侍卫早把人抓出来了,又怎么可能如此为难呢。 侍卫没说话,大殿内却在此时响起了一道尖叫声,外面的人一听就听出来里面是女人的叫声。 明慧郡主想也不想,带头往里冲了进去,想到待会儿就看到云染那个贱人的丑像,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周身的血管都沸腾了。 身后的江袭月等人不甘落后的往里面冲了进去,落在后面的各家贵妇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不少人可是知道长平郡主在这边换衣服呢,现在里面好像出事了,那里面出事的人岂不是长平郡主。 有些和云王府交好的贵妇,停住不动了,但另外一些与云王府作对的贵妇跟着 明慧郡主走了进去。 明慧郡主带着一大帮人冲进大殿,绕过外面垂挂的纱帘,还没有来得及冲进屏风,便有一人从里面冲了进来。 这人高挑如竹,面容黑沉如暴风雨,眼神闪烁着森森的煞气,手指紧握成拳大踏步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抬首看到 明慧郡主领着一队人冲了进来,不由得呆住了, 明慧郡主也呆了。 她做梦没想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已的表哥定王殿下,表哥怎么会进大殿呢? 明慧郡主脑袋有些疼,一时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本来算计得好好的,设计阮家的阮庭和长平郡主在一起,结果阮庭和夏玉珍鬼混到一起去了,这会子大殿这边竟然又冒出了自已的表哥定王殿下,这其中究竟哪里出错了。 明慧郡主努力的想着,身后的所有人都僵硬住了,一句话也不敢说,不是说是长平郡主吗,怎么出来一个定王殿下,里面的又是何人,是长平郡主吗? 殿内寂静无声,忽地从屏风后面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王爷,王爷你不能不管奴婢啊。” 樱桃先前之所以尖叫,乃是因为侍卫冲进来,惊动了定王楚逸霖,楚逸霖身上的药已经解了,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一看身下的人不是云染,竟然成了樱桃这个婢子。 楚逸霖的整张脸都黑了,他想娶的是云染,可不是这么个小小的婢子,他若和云染在一起,可以顺理成章的娶了云染,即便她不高兴也没办法,等他娶了她后,再慢慢的哄着她一些。 但现在他竟然和一个婢子在大长公主府做出这种事,这不是给自已丢脸吗?朝堂上的官员如何想他,再一个发生这样的事情,日后他做了大宣的皇帝,可是有污渍的。 楚逸霖越想越愤怒,所以一怒狠狠的暴打了樱桃一顿,直把昏睡过去的樱桃给打醒了,尖叫了起来。 樱桃被打后,完全的惊呆了,她怎么会上了定王的床呢,虽然王爷先前许诺会纳她做个妾,可前提是要她帮他先娶了郡主,等他娶了郡主回定王府后,便会纳了她做妾,可是现在不是郡主上了王爷的床,而是她。 樱桃一时不能反应,直到楚逸霖走了,她才醒过神来,现在她是定王殿下的人了,定王又许诺过要纳她为妾的,所以她不能让他走啊。 樱桃披头散发的从屏风里面往外跑,一边抱一边梨花带雨的哭诉道:“王爷,你不能抛下我啊,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说过会纳我为妾的啊。” 外面的人生生的惊惧了一下,齐齐的望着从屏风里面奔出来的樱桃,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了。 这是长平郡主身边的婢女啊,定王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没有娶长平郡主,竟然先和一个做丫鬟的搅到一起去了,不但如此还允诺了要娶一个婢女做定王府的小妾,其中不少的贵妇眼神中浮起了鄙视,望向了樱桃。 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但依然能看出这丫头长得比她的主子漂亮,也许是这丫鬟勾引定王的,这天下的男人哪个不吃腥啊,这该死的丫鬟。 定王楚逸霖心里的一口血气直往上涌,一向沉稳的人此刻完全的愤怒暴狂了,本来他还想拦住 明慧郡主等人,即便他和人厮混,也不该是一个小丫鬟,没想到这贱婢竟然直接的从里面冒了出来,这不是直接的打自已的脸子吗? 定王楚逸霖此刻暴狂的失去理智,抬起一只脚朝着樱桃狠狠的踢了过去,一脚把樱桃踢出几米远,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樱桃只觉得一口血气往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她只觉得自已五脏六肺皆被这一脚给踢碎了,她抬首望向不远处的男子。 记得他来找她的时候,可是温情款款的,她以为这样的一个男人一定是她的良人,即便做一个小妾她也是愿意的,没想到原来他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前一刻的欢爱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 “王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樱桃嘴里吐着血,挣扎着开口,楚逸霖一听她问,恼火的又冲过去踢了一脚:“你个贱婢,竟然胆敢勾引本王,不知死活的东西。” “勾引吗?”樱桃脸上的血色又失去了几分,嘴里的血更多了,而楚逸霖只是一脸的嫌戾,抬脚又想朝樱桃踢去,不想大殿内忽地响起一道清冷凉薄的喝声:“住手,” 在场的人一听这声音,便知道说话的人乃是长平郡主,纷纷的让开了一条道,望着站在人群之外的云染,云染领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她的面色淡然,眼睛清澈而冷冽,再没有了先前的温柔,目光清幽,好似蓄了一潭冷不可澈的湖水,抬眸盯着楚逸霖。 那眼底隐有讥讽,还有别人看不清的鄙视。 楚逸霖看到云染,眸光同样深邃而寒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知道云染是不可能再嫁给他了,而且看到云染,楚逸霖已经冷静了下来,今儿个这一出分明是有古怪的,他这个人还不至于见色起歹心,竟然直接的扑倒了一个婢女,看来这殿内有古怪,让他中了招。 那么是谁在其中设了局呢,楚逸霖望向云染,他知道云染是聪明的,所以今儿个的一出很可能是她设下的。 楚逸霖的唇角忽地勾出凉薄而冷寒的笑来。 “原来是长平郡主,不知道长平郡主喝住本王什么意思?” 这话分外的客气生疏,一扫之前的温融深情,因为楚逸霖心知肚明,既然这是云染设下的局,说明她是真心实意不想嫁给他,所以他也犯不着再去对一个不想嫁自已的女人温情款款的,何况身为定王,楚逸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闷亏。 这一次不仅仅是中了招这么简单,这可是他人生轨迹上的一个大污点,以后想擦都擦不掉,而这是拜云染所赐,楚逸霖心中窝着一股子火,恨不得一巴掌扇掉云染脸上的悠然,他怎么可能还有笑脸对这个女人。 四周围观的人却一时搞不明白,定王这是什么意思啊?先前不是对长平郡主一脸温情款款吗,听说在马场那边定王还想来个英雄救美呢,虽然美没救成,最后救了 明慧郡主,可定王殿下的心意可是明明白白的摆在哪儿呢。 按照事态的发展,他和长平郡主该好事近了才是,怎么这回子竟然冷然以对了,难道是因为小丫鬟的事情,长平郡主在吃醋,定王也心情不大好的缘故。 不少人脑洞大开的想像着,云染不理会别人,只是脸色凉薄的望着定王楚逸霖。 “定王爷是不是该给我的丫头一个交待啊,刚才我听到她说了,你说过纳她为妾,既如此就该把她带回王府去纳了她为妾。” 不远处的樱桃自从云染出现,便不敢再开口说话了,这会子听到郡主竟然帮她说话,樱桃不禁流泪了,郡主,奴婢对不起你啊,你还帮奴婢说话,奴婢该死。 云染话落,定王楚逸霖冷笑一声:“长平郡主这话没的可笑,这丫鬟勾引本王,害得本王在姑姑的寿诞之时做了这样的错事,按照我大宣的律法,本王应该把她送进刑部大牢去才是,勾引皇亲国戚,可是重罪。” 楚逸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樱桃带回王府去的,若是他把一个小丫鬟带回王府去,他的声名就要一落千丈了,现在他把罪名推到丫鬟身上。 别人至多说他风流不羁,还不至于对他失望,若是他看到貌美的丫鬟便勾搭成事,这于他的名声可是极不好的,云染,竟然如此狠。 楚逸霖咬牙,亏得他先前想娶这个女人,分明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四周响起各种的议论声,不过其中个个都是指责樱桃的,指责一个丫鬟竟然不自量力的要勾引王爷,真是不要脸。 不少人提议把樱桃送进刑部去治一个重罪。 明慧郡主已由最初的失望之中反应过来,看到云染什么事都没有,心里不免失望,但是想到能把她的丫鬟抓到大牢去,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明慧郡主立刻命身后侍立着的大长公主府的侍卫。 “来啊,立刻把这个胆敢勾引定王殿下的贱婢送进刑部去。” 樱桃此时已经昏昏欲劂了,她此刻是真的心死了,也清楚的知道自已遇到了怎样的一个男人,他根本就是没有心的,她在他的眼里只是蝼蚁,他今儿个的目标是想娶郡主,不是她,她又是什么东西呢。 樱桃苦笑两声,挣扎着哀求:“郡主,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她不想进刑部的大牢,现在她只觉得自已的五脏六肺都碎了,若是没人救她,她会死的,现在她只能指着郡主了,郡主一直对她极好,她一定会救她的,一定会的。 樱桃抱着极大的希望,一双瞳眸紧紧的盯着云染。 云染并没有看樱桃,只是抬眸望向定王楚逸霖:“定王虽然是王爷,但若是进了刑部,凡事是要讲究证据的,请问定王殿下,谁可以证明是樱桃勾引你的,而不是你见色起心的强逼了我的丫头呢,不能因为定王殿下是王爷,就牺牲一个无辜的丫鬟,当然,若是把这丫头送进刑部大牢,凭定王的威望,想治她一个死罪不成问题,但是请问定王殿下这么做的话,会惹来多少人的非议,何况刑部的律法可不是为了定王一个人定的啊。” 云染话落,四周的人皆沉静下来,没错,定王和这丫鬟之间的事情,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凭的只是定王的一句话,就算把这丫鬟送进刑部大牢,治了她死罪,可是谁又说得清呢,不能因为人家是一个丫鬟,就认定人家有罪啊,有没有罪得有证据。 楚逸霖的脸色黑沉而阴骜,紧紧的盯着云染。 云染看都没看这男人一眼,她嫌这男人恶心,今儿个他动的主意可是她,若是她没有识破殿内的香味,现在身败名裂的可是她。 虽然她最后可以嫁进定王府,可是从此后可就要被大宣朝堂上的人讥讽了,这种种后果,这男人是否想过,想过婚前失贞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云染现在连看都不想看楚逸霖一眼,虽然楚逸霖有实力,不过她不怕他,就算没有今儿个这出事,若是不嫁楚逸霖,他和她也恼定了,所以迟恼早恼一个样。 云染望向樱桃,淡淡的说道:“你们看,我的丫头被定王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就算我把她带回王府去,你们估计她还活得了吗?” 众人听了云染的话,望向地上的小丫头,先前出来,只是鼻青脸肿的,但精神还是不错的,但刚才被定王当殿踢了两脚,现在脸色惨白,眼神焕散,嘴里不停的吐着血,此时昏迷了过去,看样子真是熬不过去了,她算是受到了惩罚,看来不用送刑部了。 不少人起了怜悯之心:“算了,还是让郡主把她带回去吧。” “是啊,带回去吧,今儿个是大长公主的寿诞,竟然一连出了两件这样的事情,公主该心情不好了。” 云梁听了四周的话,命令荔枝:“把她带回去吧。” 荔枝虽然恨樱桃,但是看到她此刻凄惨不已的惨像,心里还是心疼的,赶紧的上前扶了樱桃,带她离开。 身后的 明慧郡主,忽地笑起来,明艳璀璨:“长平郡主。” 她唤道,云染停住脚步回望过来,便看到 明慧郡主凤珺瑶走到她的面前,一脸笑的说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明慧郡主凤珺瑶的意思很简单,连一个丫鬟都管不好,她也不过如此。 云染并没有任何受打击的样子,而是清浅的露出一个笑:“谁能保证自已的身边皆是忠仆呢, 明慧郡主能确定自已的身边,所有丫头都忠心耿耿,一辈子不背叛你不违抗你吗。” 她说完不理 明慧郡主,优雅的转身离去,身后的人皆点头,是的,谁敢肯定自已的身边皆是忠仆啊。 明慧郡主听了云染的话,脸色黑了,望向身侧的两个丫鬟,狠狠的说道:“你们给我记着,若是你们胆敢做出这样让我丢脸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小丫鬟生生的抖簌了一下,谁也不敢说话,。 最后面的定王楚逸霖脸色黑暗,瞳眸鬼魅,唇角是似笑非笑的阴沉。 云染,本来本王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得罪本王,真是自找死路,从此后就算本王不动手,也自有人对付你。 他的母后,可是一直在动云王府二十万兵权的主意,现在云染和他闹崩了,母后不会坐视不动的。 云染领着荔枝把樱桃带走,临离开的时候大长公主领着人过来了,云染向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道了歉。 大长公主送走了云染,回身便找到了自个的女儿。 “瑶儿,你说,今天这些事你有没有掺和?” 冯翊公主为人极聪明,除了娇惯这个唯一的女儿,别的倒还是明大义的。 凤珺瑶一听母亲的话,不满了:“母亲,这事和女儿有什么干系啊,女儿可是一直谨记着你的话,和长平拉拢关系的,不信你问她们,女儿先前还特别的倒茶向长平道歉呢。” 凤珺瑶身后的两个丫头赶紧的附和:“是的,公主,先前郡主特地倒茶向长平郡主赔礼的。” 大长公主听了总算没说什么,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伸手拉了女儿的手走到一边去:“瑶儿啊,你记着,咱们不要和云王府闹得太僵,那云紫啸可是我大宣的权臣,我们和他们对上,没什么好处。” 凤珺瑶嘟嘴,拉着大长公主撒娇:“母亲,女儿知道了,不会再和长平闹起来的,你放心吧。” “嗯,瑶儿真乖,母亲很高兴。” 大长公主很欣慰,伸手拉了凤珺瑶出去招待客人,虽然云王府的人全走了,但是别人还没有走呢,她收了人家的东西,宴席还没有招待呢,所以该招待的还得招待。 云王府的马车上,云染眉色冷凝的望着躺在地板上的丫头,好半天一动不动,冷寒的气流溢满了整个车厢。 荔枝看到樱桃受了这么大的罪,终于忍不住轻声的啜泣起来,既怒其不争,又心疼她遭受的这番罪。 樱桃醒过来,睁眼看到头顶上方云染脸色笼在冷霜雪色之中,从来未有过的严厉冰冷,樱桃的心好似被剜他一下,失声痛哭了起来,挣扎着伸出手抱住了云染的腿。 “郡主,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相信定王的话,他说只要奴婢配合他,娶了郡主进府后,他就让奴婢做他的妾,奴婢一时贪心,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救救奴婢吧。” 樱桃拼命的哀求着,嘴边溢出血来,她的胸口好痛,五脏六肺都碎裂了一样,她知道主子医术十分的厉害,若是她不救她,只怕别人也救不了她了,云染却挑高眉,淡淡的望着拽住她的樱桃:“你以为我救你一次还会救你第二次,救了你后再来背叛我吗?” 樱桃听了云染的话,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惊恐的睁大眼睛,嚅动着嘴,这一刻她觉得主子好陌生,她一直是温柔而明媚的,什么时候这般冷酷无情,见死不救了。 她记得之前她连一个乞丐都会出手相救的,为什么,她跟了她三年,侍候了她三年啊。她就因为她犯了一次错就见死不救啊。 “主子,为什么,我知错了,你的心?” 樱桃又咳出一些血来,她感觉到自已的意识开始焕散,重重的黑暗快要笼罩了她,她知道这一次若是她再昏迷过去,只怕永远的醒不过来了,她好害怕,死死的拽住云染的裙摆。 “郡主,求你救我。” “我会给你找大夫的,但是我不会再出手救你,你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若不是我及时的发现,现在倒霉的就是我,我和定王之间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从此后在别人面前还抬得起头来吗?” 说到最后,云染眼里既失望又心痛。 “你?”樱桃咬牙,死死的盯着云染,忽地想起了今日自已和定王的事情,蓦的明白什么,痛苦的挣扎着开口:“是你,是你对我动的手脚是不是?” 她一言完唇角古怪的一笑,望向云染身侧的荔枝:“你看一一到了一一吗?她好一一狠的心,这样的人一一你真的要一一一侍候她吗?” 樱桃用尽了力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手一软昏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就像死过去了一般,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白纸。 本来云染对她还有一丝的怜悯之心,想给她找个大夫的,可是她最后的这句话,完全的打消了她的意念,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白眼狼,即便临死还不忘来挑拨一下。 云染抬头望向荔枝,眸光深邃而凌厉,阴沉而严肃:“荔枝,你看到了吗,若是背叛我,我就是这样狠心的一个人,若是你现在走,我可以放你走,从此后远远的离开,再不要回来了,但若是以后我发现你和樱桃一般的背叛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荔枝扑通一声跪下来,恭敬的说道:“郡主,奴婢从此后尽心尽力的侍奉郡主,绝无二心,若是奴婢有二心就让奴婢五雷加身不得好死。” 云染没想到荔枝竟然发了这样的毒誓,赶紧的伸手拉起来:“荔枝,何必发这样的毒誓,起来吧,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荔枝点头,她纵是死也不会背叛主子的。 云染的眸光落到马车里,眸光冷冽而难看:“至于她,也不用管了,回头给她找个好棺木把她葬了吧,也算全了我们主仆的名份。” 樱桃被定王楚逸霖下了狠心的踢了两脚,定王乃是练武之人,力气十分的大,所以樱桃的五脏六肺有不少被踢碎了,才会吐血,就算她替她开刀也未必能救活她,何况她是不会再动手救她的,所以她必死无疑。 “是,郡主,”这一回荔枝连心疼樱桃的心思都没有了,胆敢背叛郡主,分明是自找死路。 马车里安静下来,忽地外面龙一的声音响起来:“郡主,有人过来了。” 龙一的话刚说完,一道破风之声从马车之外传来,云染手指一捏一枚绣花针捏在了手指上,待到破风之影袭来,她手指一翻袭了过去,不过被来人轻轻的一抬袖避了开来,她的手指竟然被强大的劲气给震得发麻,身子更是下意识的后退,来人稳稳的坐在马车之中的软榻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至于荔枝早昏了过去,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对视着,云染忽尔勾唇笑起来:“原来是白莲花燕郡王啊,我当是谁呢,吓了我一跳?” 燕祁风霁月色的面容之上,笼罩着清雍如莲的气息,他的眸光不似往日的清澄,深邃而暗沉,听到云染的称呼后,眸色再次的暗沉了两分,好似无底的深渊一般。 “长平郡主,你说本郡王该如何和你算你先前给本郡王下药的事情?” 先前他中了云染的所下的淫一香之类的毒,生生在湖水之中泡了半个时辰,又用内力梳通了一遍,方才没事,本来不想找这个女人的,可是实在是咽不下心头的一口气,所以又过来了,他就不信收拾不了这女人。 云染脸上笑意温和而浓厚:“燕郡王说这话怎么不脸红啊,要算也该是本郡主和你算,你退了本郡主的婚,害得本郡主名誉尽失,本郡主还没有找燕郡王算帐呢,燕郡王倒先找本郡主算起帐来了。” 云染针锋相对,似毫不退让。 燕祁眉轻蹙起来,幽暗的望着云染,一动也不动。 云染不等他开口又抢先说道:“再说今儿个燕郡王有什么损失吗,你应该庆幸本郡主没给你下毒药,只不过给你下了淫一香,这种毒又不伤人,燕郡王只要找个女人就行了。” 她说完忽地望向对面的燕祁,看他眉眼如画,似一朵出水的清水莲花,看来这男人的毒解掉了。 “燕郡王不是解掉了吗?享受了美人恩,又何至于非要找本郡主算帐啊,你应该感谢本郡主才是。” 燕祁脸色幽暗了几分,阴沉无比的说道:“本郡王生生的在湖水之中泡了半个时辰,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既如此,本郡王就带长平郡主去泡泡冬日的湖水。” 燕祁长臂一伸,袍袖一挥便来抓云染,云染一听他的话,脸色陡黑,身子一退避过了他疾抓而来的修长玉手,燕祁一看一抓落空,再次的抓了过来。 这一次马车里拢着铺天盖地的压力,令得云染动弹不得,不过她绝对不会让这男人得逞的,冬日的湖水可不是好泡的,上次她可是受够了。 云染意念一落,身形一动,不避反撞,直撞向燕祁,燕祁没防到她竟然来这么一手,脸色一怔,却被云染给撞倒在了软榻上,云染想也不想的欺身便上,一屁股坐在燕祁的身上,手指中的绣花针对准了燕祁的下身,几次三番的交手,她发现燕祁的命门就在下身,而且要快,若是他防范了,她就没机会了。 “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杀了你。” 燕祁望着坐在自已身上,傲娇得像个女王殿下的女人,真的感觉自己要吐血了,上次被这女人骑了一回,这回又被她骑了一次,他真想一巴掌拍死她,不过自已拍死她前,只怕她真能废了他的下身。 燕祁一运力想防护着自已的周身,云染一看他动,另外一只手指一动又有一枚绣花针抵住了燕祁的脖子,她阴森森的开口。 “你动一下,动一下我就双针齐下,就不信杀不了你。” 燕祁嘴角抽了抽,眸色幽暗,眸间生生的耀起如莲花一般的光芒,旋旎迷情,望着云染无语的提醒她:“你下来,本郡王不带你去泡湖水了。” 他从来不让女人近身,现在倒好,这女人不但近他的身,还坐他的身,而且每次都让她得手了,可见这女人心思有多敏捷,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刁钻的法子让人防不胜防,他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女人如此难缠。 “想都别想,你就是个鄙卑无耻的小人,你的话不管用。” “你还是女人吗?” 燕祁看云染坐在男人的身上,不但毫无知觉,还一副大义凛然,实在是忍不住提醒她。 云染此刻只想着制服这男人,反正这湖水她是不可能去泡的,上回泡过了,实在是不好受,今儿个这男人泡一回,那也是他活该,云染在心里怒骂,同时听到燕祁问她是不是女人,她一挺胸,冷讽道:“没眼睛啊,你说本郡主是不是女人。” 燕祁望着她那虽然不大,却曲线分明的胸,不但眼疼,连头脑也疼了起来,这个妖女,知道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啊。 “你快点放开本郡王,否则别怪本郡王收拾你。” “哼,那就看看你的内力快还是本郡主的针快,看谁杀谁。” 云染的针再刺进去一分,直抵燕祁脖劲上的致命要穴,若是她再近两分,燕祁的命只怕没了,何况还有下身的针抵着呢。 这一次燕祁的脸色真的维持不了一惯风霁雪月的高雅了,幽暗无比的盯着云染。 “你若是杀了本郡王,信不信你得死,你们云王府一个也活不了。” 燕祁嗜暗如酒醇的声音充斥在马车内,云染一愣,没错,若是她杀了燕祁,她得死,云王府也得死,心里迟疑过后,飞快的说道:“好,我可以放开你,不过以后别想着整治本郡主,本郡主不吃你这一套,行还是不行,如若你不答应,姐今儿个坐你身上陪你一起死了。” 云染气势汹汹的开口,大有一拍两散的架势,燕祁眸光暗沉无边,这分明是女霸王女土匪啊,这若是换了一个人,他早一巴掌把她拍飞了,偏偏她是云王府人,他们燕王府和云王府可是一条船上的,虽然最近为了退婚之事闹得有些僵,但只有他知道,他是为了帮助云王府,燕祁思虑间,沉稳的同意了:“好。” 云染看他答应,也不怕反悔,她相信燕郡王的为人,还不至于答应了又反悔,绣花针一收,从燕祁的身上下来。 燕祁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只觉得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都要炸了开来,他真的怕自已控制不住一掌拍死这女人。 燕祁翻身坐起来整理一番自已的仪容,恢复了往常的雍雍清贵,温润如玉,不过想到云染先前的举动,还是忍不住讥讽两句:“长平郡主,你觉得坐男人身上真的妥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一想到这个,他就心情极端的郁闷,竟然被一个女人坐了两次。 云染笑得明媚而阳光,一点也不在意:“紧急事态,不拒小节,再说我心里你压根不是个男人。” 云染毫不客气的说道,马车一角燕祁整理衣衫的手停顿住了,一抹冷气笼罩着整个整厢之间,他抬眸幽冷的望着对面的云染:“要不要试试本郡王是不是男人。”   鬼医郡王妃 第052章 酒楼闹事 初现真容 云染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以试啊,绣花针侍候,保证让你销魂蚀骨,此生难忘,一辈子也忘不了这销魂的滋味儿,做梦都在回味,来吧,今日我就牺牲一回了。” 云染摆出气势来,手中捏着绣花针,随时准备侍候的架式,燕祁磨牙,冷哼:“无耻女人。” “你说的是你吧,燕郡王,你莫不是忘了自个所做的事了吧,你这个鄙卑无耻,阴险狡诈,黑心黑肺的男人。” 燕祁玉兰花一般精致完美的面容上龟裂了道道裂痕,最后眼神幽暗阴骜,沉沉的开口:“本郡王之所以退了你的婚,乃是为了帮一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车外面忽地有说话声传进来:“爷,君熇查四方馆背后的人,把云王爷带进了监察司。” 逐日的话一起,马车之中的燕祁脸色暗了,瞳眸拢上了凌厉的暗潮,正想开口说话,马车之中的云染同时也听到了逐日的话,不由得大怒,指着燕祁冷喝:“燕祁,你个贱人,你不是说我给你解药,你不牵扯到云王府的人吗?” 马车外面的逐日听到云染的喝声,眼神陡的摒射出寒芒来,这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骂主子,实在是太过份了。 不过主子没下令,逐日不敢乱动。 马车之中,云染不但骂人,同时朝着燕祁扑了过去,这一次燕祁没有让她靠到他的身,这女人一连两次坐到他的身上,已是他极大的破例了,以后他再不准她靠近,他怕自已控制不住拍死了她。 燕祁意念一落,内力陡的爆了开来,轰的一声响,车厢直接的被掀飞了,前面驾车的赵虎忍不住惊叫:“郡主。” 不过云染并没有受伤,因为燕祁用袖中的玉索拦腰卷住了她,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进入了燕王府的马车。 暗处的龙一一看发生的事情,以为是燕祁劫了郡主,不由得大怒,身形一动破空而来,强大凌厉的杀气,逐日一看,闪身迎了上去,两个高手对战了起来。 燕王府的马车上,云染命令赵虎和荔枝回去,又生怕龙一吃亏,喝止龙一退下。 “龙一,退下去。” “是,郡主,”龙一一收手闪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后的逐日,给他一个我鄙视你的眼神儿,令逐日十分的不畅。 长平郡主的手下怎么和长平郡主一样令人讨厌啊。 燕王府的马车里,云染已经冷静了下来,瞪着燕祁,燕祁挑高了长眉,淡淡的开口:“这事本郡王交给了君熇去查,本郡王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你放心只要云王爷没有掺合进四方馆的事件中,本郡王不会让他进大牢的。” “但愿你说到做到。” 云染相信自已的父王不会笨到在梁城内建什么四方馆,他又不想当皇帝,建这个做什么。 “本郡王现在要前往监察司,你是否要一同前往。” “好,”云染立刻点头同意了,她要去接父王一起回王府,若是看不到他,她不放心。 “本王可以带你过去,不过你必须答应本王一件事?” 燕祁认真的说道,云染点头:“说?” “以后请不要随便的靠近本王,与本郡王保持三尺距离,若是你答应本郡王,本郡王定然会让云王爷顺利的回王府。” 燕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望向别处,看都不看云染,云染有些无语,冷哼一声,他以为她喜欢靠近他,喜欢坐他的身上啊。 “好,以后本郡主保证不靠近你,离你三尺距离,不过你记着自己说过的话,”云染不屑的挑高眉,同样的不看燕祁,望向了别处,两个人坐在马车之中,各望一处,倒像两个生别扭的情人。 监察司,燕祁坐到了上首,下首第一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太监,这人云染是见过的,正是先前带人查封四方馆的一名太监,长得二十多岁的年纪,肤白如雪,细眉细眼,眼中凶光毕现,那黑色的锦衣衬得他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此人正是监察司的二统领君熇,人称黑罗煞,黑衣是他的标志。 另外一人喜欢穿白衣,脸黑如锅底,乃是监察司的大统领,人称白罗煞,这两人都是燕祁的手下亲信,心狠手辣,看到他们两个,朝堂上的官员个个都要抖上一抖,就生怕落在这两人手里。 四方馆的事件,乃是君熇负责查的,所以此时他恭敬的向燕祁禀报。 “回主子的话,四方馆背后牵涉到了好几名朝中的官员,京兆府尹杨光杨大人首当其冲,还有另外几名朝中官员,这些官员中有一人是当初云王爷举荐的,所以属下请云王爷过来询问一下。” 燕祁点头,又继续问君熇:“现在可是查清楚了,云王爷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回主子的话,没有。”君熇恭敬的禀报,燕祁点头,挑眉沉稳的开口:“那就立刻让云王爷离开监察司。” 他说完训斥君熇:“下次做事一定要多想想,你把云王爷请进监察司,必须影响到他的声誉,还有这件事若是惊动皇上的话,就会给云王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君熇微愣,他以为自家的主子是不喜欢云王府人的,现在看来又不尽然,主子反倒像怕云王府担上什么不必要的干系。 监察司的正堂一侧,云紫啸自然也听出了燕祁的话外之意,浓眉微蹙了起来,盯着燕祁,实在是看不透这小子,什么意思啊,他先前被君熇带过来,还以为燕祁这小子借机报复他呢,没想到却不是这样的。 燕祁没理会君熇,从上首走到云紫啸的面前,沉稳的说道:“云王爷请回吧,” “好,”云紫啸应声,拉着云染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出了监察司,上了大门外云王府的马车。 路上,云紫啸一直没有说话,云染十分的奇怪:“父王,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云紫啸回过神来,望向云染:“染儿,父王心里在想燕祁的退婚之举,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事实上他并没有那种恶意,他是在帮助我云王府,在做一种假像。” 这一次云染错愕了,好半天没说话:“父王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因为我燕云两大王府一直交好,我和燕祁的父王燕康可是生死之交,虽然燕康眼下不在京城,但是燕祁怎么会不顾两大王府的情谊从而直接的一道圣旨砸下来呢,他这样做肯定有目的的。” “也许他不想娶我,他那样龟毛又洁癖的家伙,一般女子入不了他的眼,何况是我这个他从未谋面的未婚妻,所以他退婚很正常好不好,父王别替他加上高大上的形像了,你是不是因为今天他放了你,没有找我们碴子,所以才会这样想,事实上是我用一枚解毒丸和他换的,他答应不找我云王府的碴子。” 云染无法接受自已心目中鄙卑无耻,阴险狡诈,黑心黑肺的男人忽然的变成了高大上的形像,这怎么可能,肯定是父王想多了。 云紫啸听了云染的话,微愣,真是这样吗?一路上父女二人没有说话,直到马车驶进了云王府。 两个人刚从马车上下来,便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一道身影疯子似的冲了过来,对着云染的脸上抓去。 云紫啸武功十分的厉害,一看来人发疯,手指一抓狠狠的抓上了奔过来的人,云染身形一退避让了开来。 只见被云紫啸抓住发疯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夏玉珍,夏玉珍此时完全的疯狂了,血红着一双眼睛,指着云染大叫:“是你,一定是你害的我,对不对,要不然我怎么会和阮霆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夏玉珍一直生活在老王妃的跟前,再加上长得好,所以眼界一向高,她心中的理想佳婿是唐子骞那样洒脱不羁又身份尊贵的男人,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和阮霆发生了那样不洁的事情,她现在只能嫁给阮霆了,这让她怎么甘心啊。 阮霆是个花花公子,名声不好,又是尚书府的二公子,虽是嫡子,却名利地位什么都没有,她若是嫁给阮霆,以后就比别人矮了一头了,夏玉珍一想到这个,就控制不住自已发疯。 本来该嫁给阮霆的是云染这个贱人,现在却变成了她,夏玉珍认定了这件事肯定是云染动的手脚。 “云梁,你个贱人,你竟然害我,我和你拼了,我不活了,你也别想活了。” 夏玉珍大吼大叫的跟个泼妇一般,云紫啸一听夏玉珍怒骂云染,脸色一下子暗了,抬起手狠狠的扇了夏玉珍一巴掌,同时把夏玉珍扔出去,命令手下:“立刻把表小姐送回夏家去,不准再留在云王府了。” 他云王府没亏待过她,现在这女人竟然搞不清身份了,连他的女儿都骂起来了,他还留她做什么。 夏玉珍挨了云紫啸一巴掌,又听了云紫啸的话,呆愣住了,待到她反应过来,哭着叫起来:“舅舅,她害我,她害我和阮霆在一起,她毁了我啊?” 四周不少下人注意着这边,听到夏玉珍的话,不由得纷纷的猜测着这事是真是假,可是没听说表小姐和郡主闹矛盾啊,郡主害她做什么啊。 个个暗自嘀咕着,云染神容淡漠,唇角是一抹讥讽的冷笑,这夏玉珍真是不要脸,明明是她害她,被她反陷计了一把,现在竟然有脸来哭天呛地的,云染走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玉珍。 “玉珍表妹这话说得有点欠妥,好好的我害你做什么,我和你可没什么矛盾啊,好好的害你做什么?” “是你,一定是你。” 夏玉珍一口咬定了云染害的她,所以她才会和阮霆在一起的,要不然她怎么好好的就中药了,阮霆也是,正因为两个人被人下药了,所以才会在一起的。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认定了是我害的你?” 云染冷静的面容刺激了夏玉珍,她想也不想的大声尖叫起来:“本来该是你和阮霆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后来变成了我。” 夏玉珍话一落,云紫啸的脸色瞬间一片青黑,脸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冷寒的瞪视着夏玉珍。 “原来你竟然打算害染儿,后来自已倒霉了。” 他一言落命令手下:“还不把她拉出去,派辆马车立刻送她回夏家,从此后不准她再进云王府一步,若是再进直接打断她的腿撵出去。” 云紫啸话一落,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啸儿。” 老王妃领着一大帮人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云紫啸的话,同时也听到了夏玉珍的话。 老太太差点没有昏死过去,从来就没看过这么笨的人,被人家三两句话便刺激了,直接的说出这种无大脑的话来了。 这是她教的吗,难道是她太惯着她了,所以才养得她这么没有脑子。 云紫啸看到老王妃过来了,微点了一下头,唤道:“母亲。” 老王妃望了一眼被人拽住的夏玉珍,替她求情:“玉珍这丫头因为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口没遮拦,你别得理不饶人的,她个没娘的孩子,也怪可怜的。” 夏玉珍扯着嗓子尖叫:“外祖母,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她才不要回夏家去,这么多年她一直待在云家,这里才是她的家,早年父亲也接过她回夏家,她当时直接的发了狠话,以后云王府才是她的家,夏家和她没关系,现在自已发生这样的事情回去,可想而知会遭到什么样的奚落讥笑。 老王妃虽然恼火夏玉珍,但必竟是在自已身边长大的,十分的心疼,又紧着开口:“啸儿,她在云家也待不了几天了,就让她从云家出嫁吧,我已经派人去和阮家说了,让她们立刻紧要的准备婚礼,最多不过十日,便把珍儿娶过去。” 云紫啸这一次十分的强硬,盯着老王妃。 “母亲,她是夏家的女儿,凭什么从我们云王府抬出去啊,既然十天后她要嫁进阮府,更应该从夏家抬进阮家,我们云家别没的给人家挑理,到时候说我们云家没规矩,母亲别忘了,我们云家还有好几位没有出嫁的丫头呢,接下来按理该给几个丫头议亲了,若是母亲这么做,难道不会影响别的丫头的议亲吗?” 云紫啸的话说得入情入理,老王妃不禁犹豫了,她身侧的云王妃也多了思量,她有两个女儿呢,一个女儿她打算送进宫中去,那另外一个呢,肯定还想议个好人家,现在夏玉珍已经是一颗废弃的棋子了,她嫁进阮府,能帮衬谁啊,云王妃立刻拉了拉老王妃的衣袖,轻柔的说道。 “母亲,你别惹紫啸生气了,他是王爷,既然下了决定,就不该言而无信。” 云紫啸望向身后的两个手下,狠狠的说道:“还不带出去,立刻用马车送回夏家去。” “是,王爷,”两个人如虎狼般的把夏玉珍往外拽,夏玉珍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像小鸡一样被拎走了,她绝望的回头看,便看到那从小到大自己陪着笑脸侍候着的老太太,欲言又止的住了口,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夏玉珍只觉得一阵绝望,最后生生的气昏了过去。 老王妃只觉得头疼心口疼,抬眸望了一眼云染,面容平静,眸光温煦,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她竟然跟没事人一般,这丫头实在是太让人心惊了。 云王妃眸光满是若有所思,这个贱人现在好厉害,她要小心些,千万不能再让自个的女儿中了她的招,不出手就罢,一出手必然要是杀招。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离开了,云紫啸走过来望向云染:“染儿,回去吃点东西吧,别烦这些事了。” “嗯,”云染点头离开,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头走到云紫啸的身边,笑望向云紫啸:“父王,夏玉珍之所以和阮霆在一起,是我动的手脚,因为她先前想算计我,被我发现了,所以这是她自遭恶果。” 她说完笑容晏晏的转身离开了,身后云紫啸怔怔的望着离去的云染,云染本来可以不告诉他的,她告诉他的目的有两点,一点是她是睚眦必报之人,二点,她信任他,相信他。 云紫啸有些自豪,至于云染的睚眦必服,这一点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云紫啸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 夏玉珍被送走以后,云王府里的人更不敢招惹云染了,郡主不但厉害,而且王爷还宠爱郡主,表小姐那么得老王妃的喜爱,还被王爷派人送走了,若是他们这些人得罪郡主,恐怕落得个生不如死,整个王府里,所有人对云染都恭恭敬敬的。 当天夜里,樱桃发高烧,吐血死了,云染让赵虎和荔枝两个人把她带出去,悄悄的葬了。 樱桃死后,云染让小丫头采儿到自已的身边侍候着,并赐她一个名字枇杷。 荔枝因为樱桃的事情,所以有些抵触枇杷,对她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枇杷也不多说,心知肚明荔枝有怨气,不过她相信荔枝一定会喜欢她的,因为她和荔枝一样都是一心为郡主的人。 龙二回来了,带回了不少的消息。 西雪国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以及东炎国的太子,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等人很快就要到梁城了。 茹香院花厅里,云染唇角擒着笑,满脸的温融,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一身的智慧雍拥,举手投足自带一股端庄大气,令人折服。 她的手中有一迭资料,正是龙二带回来的,最上面的人是西雪国恭亲王世子萧北野,萧北野,西雪国恭亲王爷的儿子,年纪轻轻手握西雪三十万的重兵,在西雪国是举重轻重的人物,朝堂上的朝臣皆对此子恭恭敬敬的,甚至于有不少人有拥戴萧北野为西雪皇帝的意图。 西雪国的皇帝乃是恭亲王萧战的侄儿,年长三十岁,乃是萧战拥戴为帝的,不过此子身体虚弱,一年之中有一半时间在后宫中静养,所以整个西雪国实际上是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的天下,萧战还被皇帝加封了西雪摄政王,可代天子发号各项号令。 再来说说萧北野此人,年方二十四岁,足智多谋,胸有丘壑,在西雪深得民心,他广施仁德,减赋税,惩贪官,西雪的臣民对他奉若神明,此人不但年纪轻,谋略深,而且长得十分的出色,与大宣的燕祁,东炎国的姬太子合称天下三杰,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与他三人相比,又稍嫌逊色一分,不过也许人家是韬光隐晦了也说不准。 西雪国的萧北野,东炎国的姬擎天,大宣的燕祁,分别被人以三朵莲来称呼,说萧北野乃是烈焰红莲,奔放张扬狂野,个性鲜明而立体,爱恨分明,而东炎国的姬擎天却是一朵嗜杀的黑莲,心狠手辣,残狠异常,他曾一夜之间屠掉五万叛军,一夜之间杀掉自已的两个亲兄弟,在东炎国很多人惧怕这位太子。至于燕祁却是一朵雪莲,有清莲的温雅,又有雪莲的冷傲寒凛,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 花厅里,云染看着手中的这些资料,不由得对即将到来的各国使臣,升起了期待。 这些家伙看来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既然能与燕祁并称天下三杰,想必一样的不好对付啊。 自已所要找的人是否就在他们之中呢? 云染深思,门外枇杷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郡主,有客人来拜访?” “谁?”云染挑眉,收起手里的资料,递到一侧的荔枝手里,命令荔枝:“把这些资料烧掉。” 她已经看过了,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了,就没必要再留着这些资料,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呢? 荔枝应声取了资料走出去,自找地方处理了。 花厅里,枇杷恭敬的禀道:“护国将军府的唐大人,他说天近中午,想请郡主去福德聚吃饭,说福德聚那边新出了几道名菜,特别的不错。” 云染听了枇杷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她才不相信唐子骞会好心的请她去福德聚吃饭,还不是他心心念念惦记着她先前所绘的五色流光画,他一心想学来着,好不容易憋了几天不出现,现在又憋不住了吧。 不过这几天她待在府里也闲得快发霉了,不如出去逛逛也好。 “你去请他过来吧。” “是,郡主,”枇杷笑着应声走了出去,很快请了唐子骞进来了。 云染斜睨着眼睛望着唐子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怎么又出现了,不是说不在我面前晃吗?” 唐子骞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生生的惊悚了一下,他是生怕云染说要嫁给他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想娶云染啊,他有喜欢的人啊。 “长平,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这世上除了男女之情,还有友谊是最珍贵的,若是我和你成了朋友,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吃饭喝酒,一起畅谈人生大事,岂不快哉。” 唐子骞侃侃而谈,其实归根究底只有一个意思,他可以和云染做朋友,不能做夫妻,若是做了朋友,云染还能不把五色流光画教给他吗,那还算什么朋友啊。 云染脸上笑意更浓,唐子骞打的好如意算盘啊,她眸色微眯。 “其实你就是想让我教你画那五色流光画是吧。” 唐子骞笑起来,竖起大拇指,拍云染的马屁:“长平,你真是太聪明了,真的是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的聪明人儿。” “好了,别拍马屁了,其实要学五色流光画也不是不可以,”云染说到这儿停住了,唐子骞立刻凑到近前,满脸期待的问:“真的可以学吗?” 云染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若学了我的东西,就算欠我的了,以后我有什么事你必须随叫随到。” 云染笑眯眯的望着唐子骞,这么一个劳力摆放着不用白不用,不能浪费了啊。 唐子骞愣了一下,同意了,实在是他抓心挠肺的想学云染的那五色流光画,实在是太神奇了,他先前已经和人打赌了,一定要学了来表演给他们看,他们可是每人下了三千两的彩头呢,他若是学不到,不但要赔钱还要丢面子。 “长平,以后我们是好朋友了,你有事我自当两肋插刀,”唐子骞把胸脯拍得咣当响,表示自已肯定会帮助云染的。 云染很满意,起身往外走,唐子骞赶紧的跟上她:“走,走,今儿个我请你去福德聚吃好吃的东西。” 两个人一路往府门外走去,荔枝和枇杷两个人赶紧的跟上去。 府门外,停靠着一辆马车,云染和唐子骞刚走出来,那马车上有人掀帘望了出来,竟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秦煜城的桃花眸一眯,笑意氤然的开口:“你们过来了,快走吧,再不走就订不到位置了。” 福德聚是大宣京都有名的酒楼,酒楼十分的红火,客人很多,去得迟了就没位置了,一般人家都是提前订了位置的,像他们这样现赶着过去用膳的,一般会没位置,但是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倒不太担心,因为凭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掌拒的就算想办法,也要给他们挪一个位置出来。 云染没想到秦煜城竟然也过来了,诧异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倒是她身侧的唐子骞一看到秦煜城挤眉弄眼的做小动作,云染立刻感受到了,怀疑的望着唐子骞:“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不会是算计我吧,你们若是算计我,可别怪我和你们两个翻脸。” 她阴森森的威胁着,唐子骞立刻笑着摇头:“云染,我们是朋友了,怎么会算计你呢?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今儿个是煜城请我吃饭的,我想着带上你一起热闹热闹。” “这样吗?”云染不再说什么,招呼了赵虎过来,上了云王府的马车,唐子骞上了秦煜城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离开云王府,前往福德聚去吃饭去了。 后面的马车上,唐子骞笑意爽朗的望着秦煜城:“秦小子,这回我可是把人给你拉来了,你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表现表现,若是云染喜欢上你,我一定努力的帮你的。” 原来唐子骞发现了秦煜城喜欢云染的事情,所以极力的拾撺秦煜城采取行动,追求云染,若是能让云染喜欢上秦煜城这小子,他不是就摆脱云染了吗?虽然他不想娶云染,云染也无意嫁他,可他们上面有一个皇上盯着呢,皇上现在可没有放弃把云染指婚给他的想法,今儿个他还听自个的母亲念叨,要他多和云染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这大抵是皇上的意思吧。 若是云染和秦煜城两个人彼此喜欢,皇上就算有心想把云染指给他,也没办法啊,不好拆人姻缘啊。 秦煜城此时有些不自在,面对着唐子骞的热情,他有些无法招架,说实在的他从来没遇到过喜欢的女子,所以不知道怎么对待喜欢的女子,何况这个女子还是喜欢追着他打的女人,这让他觉得十分的别扭,同时心里第五十次的怀疑自已是个受虐狂,要不然怎么就能喜欢上云染呢? “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啊?” 秦煜城问唐子骞,唐子骞翻白眼:“昨天晚上我不是教你了吗?你怎么又忘了,现在我们要用温情攻势,攻破云染的心,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只要你温柔的对她,她一定会感觉到的,对了,待会儿去福德聚酒楼的时候,你一定要细心的照顾着云染,别只顾着自个儿。” “嗯,知道了。”秦煜城点头,脸上笼罩着一层若有所思的光芒。 前面的马车上,荔枝正和云染说着话:“郡主,你说唐大人会不会使什么诡计啊?” 云染摇头:“应该不至于,他现在一心想跟我学五色流光画,还不至于使出什么阴谋诡计。” “郡主还是小心点的好,”枇杷接口,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柔润的光泽。 云染这几天仔细的观察枇杷,发现这丫头真挺不错的,十分的机智,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绝对不会多一句话,而且十分的有人缘,她让她在王府各处拉拢一些眼线,现在王府里但凡有一点小动作都会随时禀报到她的身边。 “嗯,我会小心点。” 福德聚,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因为最近新上了几种菜式,不少的人过来品菜,所以位置早在两天前就被人订完了,一个位置也没有了,别说雅间了,就是一楼大厅里的位置也没有一个。 秦煜城和唐子骞没想到第一回合便出师不利了,两个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熬的瞪着福德聚的掌柜,唬得掌柜的一动也不敢动,饶是这样,秦煜城还不放过他,一把提起他的衣襟,命令:“我才不相信你们这么大的福德聚会找不出一个地方来,今儿个若是不给爷们安排个好位置,别怪爷掀了你的福德聚。” 掌柜的开始抹汗,一楼大厅里,很多吃饭的人张望过来,一看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在闹事,谁也不敢招事,只管低头吃饭,时不时的偷偷望一眼。 云染倒是无所谓在哪里吃饭,虽然这福德聚很红火,菜很红吃,但是现在不是没位置吗,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所以云染望向秦煜城:“秦煜城,你为难人家掌柜的做什么,还不放开人家。” 秦煜城回首望了云染一眼,最后不甘心的松开了手:“算你运气好。” 唐子骞无奈的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去别家啊,难道除了这一家别家都没地儿了,不就是吃饭吗?”云染随意的说着,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云染不恼就好,随便哪家吃饭都行,两个人同时开口:“好,我们去别家。” 一行几个人正想出福德聚,偏在这时候,门前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燕郡王请,位置给您留好了,您请进。” 门前数道身影拢着光芒走了进来,为首的人玉光生色,光华流离,仿似日出山头,瞬间使得福聚德大厅生出万千烟色光芒来,不少人抬眸望向来人,齐齐的小声嘀咕。 “燕郡王,竟然是燕郡王来吃饭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大宣梁城内的人都知道,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两个人一向针锋相对,怒目而视,每回见面都掐得你死我活的,这回又碰上了,好戏登场了啊。 燕祁身着一袭秋水纹的白色华袍,腰束银质镶碧色翡翠的腰带,精致的面容,在白色的映衬之下,如一朵纤尘不染的雪色莲花,幽幽吐香,他清明如琉璃的瞳眸扫了一下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倒是没有什么,眸光落到云染身上的时候,唇角忽尔勾出笑意来:“长平郡主,这是吃好饭了?” 这话分明是挪谕,凉讽,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云染等人还没有吃饭呢。 云染的脸色瞬间阴暗了,秦煜城一看佳人不高兴,心生怒火了,一把提起掌柜的衣襟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没有位置了吗?为什么这个家伙却有位置。” 秦煜城先前可是听到伙计的话了,说替燕祁把位置留好了。 掌柜的明明说没有任何位置了,可是现在却给燕祁留了一个位置,这不是瞧不起人是什么?难道燕郡王的身份高贵,他的身份就不高贵吗? 掌柜的吓得脸上冷汗直冒,心里直叫爷,赶紧的说道:“回世子爷的话,郡王的位置是之前订好的。” “先前订好的?你骗鬼呢吧,燕祁这家伙会提前来订位置吗?” 秦煜城才不相信,燕祁高傲又自大,怎么会做出先订位置的事情,他至多就是要到中午的时候派人来说一声。 这一次连唐子骞也火了,脸色难看的说道:“今儿个要是不说出个道道来,我们就砸了福德聚这家酒楼。” 这下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一楼大厅里,很多吃饭的人都停住了动静,有些人甚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生怕受到波及,要知道秦煜城可是秦国公府的人,唐子骞是护国将军府的人,这两人身份尊贵又有后台,他们就算砸了福德聚,福德聚也不敢叫他们赔偿。 一楼大厅里,有人站起身让出了位置:“秦世子,唐公子,我们吃好了,你们可以坐这里。” 本来呢,秦煜城和唐子骞等人坐楼下大厅是没什么意见的,反正左右是吃饭,但是现在他们先来的,人家说没位置了,燕贱人后来的,人家说有位置,这分明是差别待遇啊,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不干了。 “今儿个福德聚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爷就砸了这福德聚,为什么这人有位置,我们没有?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让我们砸了福德聚,二把给燕郡王的位置让给我们,你们看着办?” 秦煜城恶狠狠的说道,他们一惯就看不惯燕祁,今儿个可算是逮住机会发作了出来。 燕祁完美无暇的面容上神情未变,望了一眼秦煜城和唐子骞,最后眸光落到了云染的身上,他一眼便看出来,这三个人是以云染为中心的,只要这女人发声话,相信秦煜城和唐子骞定然不会闹事。 燕祁唇角温润的笑意,眉眼如画。 “长平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云染眉一挑,笑意氤然的开口:“郡王说什么意思,我们来福德聚吃饭,郡王来难道不是吃饭的吗?不过这家酒楼可真会眼高手低的,我们来了说没位置,郡王来了立马就有位置了,难道郡王是我们大宣的天不成?” 一言使得福德聚内多少人脸色难看,燕祁身后的锦亲王府的世子爷楚文浩脸色难看的开口:“长平郡主,你胡言乱语什么?” 云染望向楚文浩,楚文浩乃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爷,锦亲王是先帝的兄弟,一直扶持着先帝爷,所以锦亲王府在先帝时期十分的尊贵,就是眼下的新帝对锦亲王府的人也十分的厚爱,所以锦亲王府的人在梁城同样的炙手可热。 这位锦亲王世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眼下是皇帝身前的红人,和燕祁二人可谓左右臂膀,任宫中一品带刀侍卫统领,负责宫中保护皇帝的安全之事。 不过云染并不怕他,淡淡一笑:“锦亲王世子不懂吗?这酒楼吃饭理应先来后到,但是我们先来的没有位置,后来的倒是有了位置,这不是仗势欺人吗?燕郡王仗势欺人,不是当自已是大宣的天,又是什么?” 楚文浩冷一闪,便是嗜血的寒芒。 “你没听到掌柜的说吗?这是燕郡王先前定下的。” “既然是先前定下的,掌柜的就该言明,还有一个位置是燕郡王早已定下的,这是最起码的规矩,但是掌柜的可有说?他与我们说的是酒楼里没有位置了,一个空位也没有了,所谓一个空位也没有了,就是整间福德聚里坐满了客人,一个位置也没有了。但现在燕郡王来了却又有位置了,这不是欺人又是什么?” 云染咄咄逼人的开口,这事若不牵扯上燕祁,她早就收手了,在哪里吃饭不是一样啊,但牵扯上燕祁燕贱人,她就不想如了这贱人的意,尤其是这贱人先前竟然还明知故问的问她吃好饭了没有?她又岂能让他如意。 楚文浩看云染没有退让的意思,脸色更加黑沉了,阴骜无比的开口:“长平郡主,你今儿个是誓要胡搅蛮缠到底了?” 云染忽地收敛咄咄逼人的神情,温婉一笑,明媚的开口:“锦亲王世子说错了,是秦世子和唐大人不承认,关我什么事啊,我只是说个理而已。” 秦煜城和唐子骞听了云染的话,立刻沉声的接口:“没错,今儿个不说出个公道来,休想我们会退让,不吃饭大家一起不吃,凭什么我们吃不到,你们倒吃到。” 燕祁脸色慢慢的暗了,微眯起瞳眸望着云染,云染同样的眯眼望着他,两个人瞳眸之中雷霆雨露,飞沙走石的过着招儿。 整个大厅里笼罩着寒气,谁也不敢说话,个个望着门前。 燕祁忽地一收冷光,走前两步踱到了云染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云染,唇角是似笑非笑,温润如筝萧之音的清悦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这是一定要为难我们了?” 他说完忽地轻声道:“信不信本郡主当众拆穿你易容的事?” 云染一听他的威胁,眼神深邃了,幽暗了,唇角同样勾出似笑非笑,淡淡的说道:“燕郡王,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燕祁没说话,云染又说道:“你知道吗?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受人威胁,尤其是你。” 燕祁瞳眸攸暗,盯着云染。只见云染伸手从袖中取出帕子,优雅的轻擦脸上的妆容,一点一点,暗黄的肤色慢慢的白晰,雀斑没有了,鼻子也挺了,小嘴儿细嫩又红艳,整个人竟然像变魔术一般的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福德聚门里门外,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望着云染,大厅里的人更是眼都不眨一下,个个不能思想了。 怎么会这样啊?这是长平郡主吗?原来真正的长平郡主竟然是一个美人,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自已搞丑了啊。 燕祁望着这样的云染,不由得心中气结,这个女人,本来只是威胁她一下,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擦掉脸上的妆容,由此可见她的心中有多恼恨他。 云染清明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来了:“燕郡王,你指着用这个威胁我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自已化丑吗?那是因为我想低调行事,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云王府里,但是我蒙你的恩赐,一道圣旨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即便我化了这么丑的妆,依然是大家关注的目标,所以我易容和不易容没什么差别,以后何必再费那个事呢?” 云染说完,所有人醒过神来,原来是这样啊。 天哪,长平郡主竟然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不但如此,现在的她和从前不一样,才色皆备,这样的她竟然被燕郡王退婚了,不知道郡王现在是否后悔了。 云染身侧的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此时也回过神来,秦煜城只觉得自已心口小鹿乱跳,扑通扑通跳得好厉害,口干舌燥,他本来就喜欢云染,这下子云染变成了一个水灵娇俏的小美人,更是让他控制不住的喜欢啊。 唐子骞则是夸张的大叫起来:“云染,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小美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自已搞得那么丑啊,真是的,这样子多好啊。” 虽然云染变美了,但唐子骞并没有动什么心思,依旧当她是朋友般的对待。 门前两方人的僵局并没有因为云染的变美就化解了,相反的依旧僵持着。 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互不退让,秦煜城则是呆呆的望着云染,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唐子骞拦住燕祁的去路,不让他们进酒楼,一楼大厅里的人看着这样的画面,真担心他们一言不和打起来。 正在这时,门前一道幽冷的声音响起来:“郡王,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大家一起吃饭的,就合用一个雅间吧,省得为了一顿饭打起来。” 这话一响起,众人齐刷刷的望过去,总算看到了燕祁和楚文浩二人身后站着的一个身穿金丝白纹雨丝裙的女子,女子眉眼秀丽,神色拢着一些淡淡的冷然,这女子算不上美人,但是自有一股自已的韵味,冷然自若,和燕祁说话的时候也是随意的。 众人不由得惊奇起来,大厅里响起了此次彼落的议论声,小声的猜测着这女子的身份。 尤其是燕郡王燕祁听到这女人的话时,竟然难得的答应了:“既如此,那就一起用饭吧。” “一起用就一起用,我们怕你不成。” 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也同意了,这样的局面已是最好的结局了,两方人谁也没有下面子。 云染笑望向那女子,温声问道:“你是谁?” 女子依旧是冷然的神容,淡淡的说道:“我是新上任的京兆府尹的女儿宋晴儿。” 宋晴儿话一落,福德聚内的人再次议论起来,原来是新上任的宋大人的女儿,可是宋大人的女儿怎么会和燕郡王扯到一起去了,燕郡王什么时候理会过别的女人啊,这女人好像是第一个。 难道她是郡王喜欢的女子,一时间各种猜测涌起来,同时个个都望着云染,如若这个女人是燕郡王喜欢的女子,那长平郡主是被郡王退婚的女子,她们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 不过事与愿违,云染脸上的笑意更浓烈,那水灵娇美的面容因为笑意的烘托,就像一朵开在云雾文之中的水灵滴滴的野蔷薇,看炫了多少人的眼睛,就连同为女子的宋晴儿都呆了一呆。 “我是被燕郡王退婚的长平郡主云染,想必燕郡王就是为了你才退了我的婚吧,你好你好。” 云染话落,宋晴儿没说什么,一侧的燕祁脸色幽暗,一向无波无澜的面容笼罩上了阴霾之气,瞳眸更是闪烁着刀光剑影,直戳向云染,恨不得在云染的身上戳几个洞。 燕祁身侧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有些不耐烦了,望向燕祁沉稳的开口:“走吧,下午我们还有事呢。” 楚文浩领先往楼里走去,燕祁瞪了云染一眼,跟上楚文浩,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往福德聚的楼里走去,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不甘落后的招呼着云染:“云染,走吧,福德聚虽然讨厌,不过菜还是不错的,我们既来了,就好好的尝尝吧。” 落在最后面的云染和宋晴儿跟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本来一触及发的打斗化干戈为玉帛,令很多好事者郁郁寡欢,原还指望这些人大战三百回合呢,没想到就这么鸣金收兵了,真是失望啊。 待到一帮人往二楼走去,一楼大厅顿时热闹了起来。 其中不少是说云染的,长平郡主竟然是一个水灵娇俏的美人,当真是才色双绝啊。 又有人说到宋晴儿,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甚至于说起燕祁的眼光来,实在是不咋样,放着才色双绝的长平郡主不要,竟然喜欢一个长相寻常的女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二楼的楼梯口,燕祁眸光深邃绵长,望着云染的时候,眸光锐利好似刀芒。 云染只当没看到,看到这家伙不高兴,她的心情越发的好了,招呼着身侧的宋晴儿。 “宋小姐是初到梁城吧,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啊,我是比较好说话好办事的人。” 宋晴儿抬眸望向云染,一言不吭的打量着云染,这就是燕郡王退婚的长平郡主吗,很好的一个人啊,长得美丽又水灵,而且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宋晴儿看她有些亲近,似乎下意识的有些喜欢她,这令得一向冷漠的宋晴儿扬起笑脸,和云染说起话来。 “好,但愿郡主不要嫌我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云染笑道,宋晴儿看云染,身为大宣梁城的郡主,不骄不燥,不卑不亢,不高傲不盛气凛人,真的是很好的一个女人啊。 鬼医郡王妃 第053章 英雄救美 燕祁不爽 宋晴儿实在想不透,燕郡王为什么退长平郡主的的婚事,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宋晴儿想起月姐姐送给她的一封信,有些不明白月姐姐为什么让她假扮她自已,一个救了燕郡王的救命恩人,还让她假装要嫁给燕郡王。 虽然燕郡王人长得出色,天地间少见的尊贵男儿,可是宋晴儿只觉得这样的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她实在没有嫁给燕郡王的心思,倒是长平郡主这样绝色的人儿,才能配得上燕郡王,看他们两个人不管是外形,还是神情都十分的相契合。 宋晴儿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思考着,一时间没有说话,前面的楚文浩和燕祁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燕祁,你说西雪国的使臣明天一早会不会到达梁城?” “我已经派了几名手下前去打探了,相信今晚会有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中午可进城。” “嗯,此次皇上把接待使臣的事情交给你我二人,我们务必要招待好这些使臣,不能让他们在梁城生出乱子来。” 楚文浩的话一下子引吸了后面云染的注意力。 西雪国的使臣到了,恭亲王府的萧北野等人到了,这真是太好了,她总算要见到萧北野他们了。 一行人眼看着要走到雅间门外了,忽地,通道后面一间雅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嚣张的冷喝出声:“燕祁,你给我站住。” 通道前面走着的燕祁和楚文浩等人停住了脚步,回身望了过来,看到身后的雅间门前,站着一个盛气凌人的女人,大长公主府的 明慧郡主。 除了这间雅间,另外一间雅间的门也打开了,有人探出头来看,竟然是定王楚逸霖,先前楼下的动静,二楼不少人都听到了,楚逸霖本来在看热闹,以为燕祁和秦煜城等人会打起来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没事了。 同时,楚逸霖看到了云染擦掉了脸上的易容妆,露出了本来的真面貌,竟然是一个水灵娇美的美人儿,这令楚逸霖心头的恨意更浓烈,这个女人竟然易容掩盖真面貌,她这不是耍他玩吗? 楚逸霖心中说不出的愤恨,可是望向云染的时候,还是惊艳了一下,因为云染的美融合了水灵娇艳,又带着点点的刁钻和顽劣,是一种令男人想征服的女子,可是这个女人对他却不屑一顾,楚逸霖一想到这个,胸腔满满的怒火。 云染好像没看到一样,眸光从楚逸霖的身上淡淡的飘过去,好像看一片落叶似的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所有人都望着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嚣张霸道的从雅间门前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宋晴儿的身前,指着宋晴儿问燕祁:“燕祁,你给我说清楚,这女人是谁?” 燕祁眉微微的蹙起来,神容冷然,清悦的声音也带着几不可见的嫌戾。 “这事不关 明慧郡主的事吧。” “燕祁,你太过份了,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明慧郡主终于爆发了怒火,大叫起来。 燕祁优雅如松竹,翩然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开口:“那么本郡王在这里说一遍, 明慧郡主,我不喜欢你,把你的喜欢收回去,那会让我心烦。” 燕祁的话落, 明慧郡主脸色惨白一片,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睛,捂住嘴,惊骇的望着燕祁。 看到她受打击,云染的心情无端好起来,总算觉得燕贱人还有一点可取的地方,那就是不遗余力的打击渣女,活该。 “为什么,为什么?” 明慧郡主摇头,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朝着宋晴儿扑了过去:“你个贱女人,死女人,我要杀了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迷惑他的,他才会不喜欢我,我要杀掉你。” 宋晴儿脸色微变,身形一避让了开来,她有点武功,所以轻而易举的避开了 明慧郡主的攻击。 明慧郡主一看宋晴儿竟然避开了她的攻势,更加的疯狂,再次朝着宋晴儿扑了过去,这一次不用宋晴儿动手,燕祁袍袖一抬,一道劲风扫过,直把 明慧郡主给打飞了出去,不远处看热闹的定王楚逸霖,赶紧的身子一动,飞快的伸手接住了 明慧郡主。 虽然他不想救这女人,但她是他姑姑的唯一女儿,若是她受伤了,姑姑知道他在场,肯定会怪他的,所以定王楚逸霖不得不出手。 楚逸霖接住了 明慧郡主,扶她站好后,抬眸望向燕祁。 “燕郡王,你是不是太过份了,竟然对 明慧郡主动手脚?” 燕祁并没有任何的不安,扬眉清雍的开口:“她最好别再随便对本郡王身边的人动手脚,否则本郡王不介意毁掉她。” 燕祁完转身看也不看身后的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脸白如纸,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个男人对她好无情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为什么护着那个女人啊,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府尹的女儿,长得既不出色又不美丽,他为什么喜欢她啊。 燕祁已经不理会任何人,望了宋晴儿一眼,确定她什么事都没有后,转身和楚文浩走进了雅间。 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看了一眼 明慧郡主,又瞄了一眼宋晴儿。 看来这女人真是燕祁喜欢的女子,要不然一向不管别人生死的燕祁,何以出手帮助这女子。 不过这男人的眼光真不咋的,你看云染多漂亮啊,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他不喜欢,喜欢长相平凡的女人,看来这男人心思和别人不一样。 一行人进了雅间,小二领着人麻俐的把菜上齐,退了出去。 一张大圆桌上,两帮人分坐在两边,楚河汉界分明,互相以眼神攻杀之,飞刀子刷刷的乱飞着。 最后宋晴儿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好了,吃饭吧,既然决定共享这雅间,又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呢。” 燕祁眸光深邃的望向宋晴儿,第五十次的打量着宋晴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宋晴儿不像是当日救他的人,行事作风一点也不像,倒是对面的云染个妖女十成十的像,至于宋晴儿像的只是她的神容。 燕祁不禁疑惑,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还是他自已的问题。 雅间里,云染笑着向宋晴儿点头,满目温和,像日照山头,明媚娇艳,可等她再望向燕祁的时候,立马就是雷霆雨露,阴风飕飕。 “燕郡王,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派人保护好这位宋小姐,那 明慧郡主可不是善罢干休的主。” 燕祁诧异的挑了一下眉,望着云染,冷讽挪谕的开口:“你的心会有这么好?” “我一向心地善良,友爱待人,和善的对待每一个弱小无助的人。” 云染话落,对面的燕祁很不客气的给了她一个噗笑,然后招呼了楚文浩吃饭,摆明了没把云染的话听进去。 事实上云染说的是真的,只不过现在她给燕祁的感觉是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外加睚眦必报。 不但是燕祁这样想,她身侧的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都憋住笑意,认为燕某人这次没有表示错。 雅间里,燕祁和对面的楚文浩不再理会别人,只管边吃饭边说话。 “这一次三国使臣逗留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我们大意不得,这中间有一个花朝节,每天花朝节都会举办花王大赛,今年因为三国使臣的来临,这花朝节的花王大赛恐怕要办得更隆重了,然后是皇上大婚,前前后后的时间不短,这些家伙逗留在我大宣梁城,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第一要保证这些家伙的安全,以免他们在我国境界出什么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外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处处小心。” 楚文浩说完,燕祁点头,缓缓的开口:“嗯,我们吃完饭好好的规化规化,看如何来布置这件事。” 燕祁和楚文浩两个人一点也不避着雅间内的其他人,在座的几位都是大宣朝臣之后,谁也不会把这样的汛息泄露出去。 宋晴儿听到燕祁和楚文浩提到花朝节和花王大赛,不由得来了兴趣,问一边的云染。 “长平郡主,你知道花朝节的事情吗?听说花朝节这一天热闹异常,整个世界都是花的海洋,青年男女若是有心仪的对象,可以采撷花草编一顶美丽的花环送给心上人,若是自已喜欢的那个人接了花环,说明两个人是彼此喜欢的,若是不接受,说明对方心里没有你,真的太神奇了。” 宋晴儿的父亲以前是地方上的官员,地方上的花朝节,显得简单得多,哪里有大宣京都的花朝节热闹,听说大宣京都的花朝节,由朝廷举办,还举办了一个花王大赛,花王大赛上的女子不但要人美如花,还要才艺惊人,花王大赛参赛的女子可以角逐花王,不过即便夺得花王大赛第一名,也不代表能成为花王,因为花王必须得到上天的庇佑,不论表演什么样的琴棋书画,需天现异像,方能成为花王,由朝廷颁发花王的金鸟花冠,游街一日受万民膜拜。 花王大赛办了近百年,这其中只出现过两个花王,一个是永嘉皇后,听说当年永嘉皇后像百灵鸟一样喜欢唱歌,只要她唱歌便会引来鸟雀驻足,当日她引吭高歌引凤凰现身为她助阵,那一界她成了花王大赛的花王,后来嫁给太子毓为太子妃,最后成为皇后。 另一个是现如今的太皇太后,当年太皇太后以一支金凤舞引群花共舞,为她赢来了花王的美冠,后来她嫁给永王为妻,步步高升的登上了皇后之位,然后是太后,太皇太后。 云染对于花朝节不感兴趣,她现在感兴趣的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她总算可以见到萧北野了,不过很快她又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来,如若这些人都不具备明君潜质怎么办,难道流花堂的宝藏要继续传承下去,她记得师傅说过,她想让流花堂在她手上终结,她不要再多的人受这种罪了,云染不由得愁怅起来,她真的想完成师傅的心愿。 对面的燕祁眸光落到了云染的身上,眼神深邃幽暗,长眉微微的一动,视线又落到了宋晴儿的身上。他想起当日在凤台县看到的景像,宋晴儿弹曲一首,引鱼鸟竞相围观,若是宋晴儿参加花王大赛,定然会拿到花王的金冠,同时他又可以借这一下查清楚,宋晴儿究竟是不是当日救他的人。 想到这,燕祁面色温雅,清润的声音响起来:“宋晴儿,你可以参加今年的花王大赛。” 宋晴儿一听微愣,她虽然琴棋书画不错,可是让她参加花王大赛,她恐怕够不上资格。 云染眉一挑,不屑的开口:“有什么好参加的,不就是夺花王吗?有意思吗?那么多人抢一顶金鸟花冠,有那时间还不如自己打一个呢。” 燕祁忽尔一笑,精致玉兰般的面容拢上栩栩皎洁的光辉,流光溢彩,唇角柔和的笑容,使得他的神容越发好似拢了日头的暖光。 他清润的声音好似玉珠滚在玉盘之中,动听至极。 “长平郡主这就不知道了吧,花王大赛除了一顶花冠之外,奖励也是丰厚的,往年花王得冠者,设定了十万两白银,夜明珠十颗,南海贡珠十颗,翡翠玉如意四件,象牙四件套,珊瑚四株,粉色珍珠四斗,玉佛玉观音玉佩玉扣四件,南阳玉四块,鸡血石四块。” 燕祁越说云染的眼睛睁得越大,因为这奖励实在是太丰厚了,虽然她是云王府的郡主,身边不缺钱财,可事实上她是很爱财的,因为揽医谷最需要的便是钱财,治病医人的钱财,现在这什么花王盛会,竟然一出手便是这么多的好东西,外加十万两的白银。 燕祁唇角笑意更浓烈,继续温煦的说道:“今年因为东炎国,南璃国,西雪国的使臣前来我大宣国,这花王大赛不出意外,将办得比往年还要隆重,花王大赛的奖励恐怕比往年还要多。” 燕祁的眸光一直落在云染的身上,看到她眼光亮了起来,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又把视线移到了宋晴儿的身上,再次的开口:“宋晴儿,这么丰厚的东西,你要不要试试。” 宋晴儿心一跳,抬眸望向对面的男人,他精致的面容上拢着璀璨的笑意,完美无暇的脸好似一株光滑柔润没有一点暇疵的玉雕,可是她却愣是从中看出了一份危险来。 宋晴儿飞快的动着脑子,这个男人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她参加什么花王大赛,她的才艺可当不得顶尖,所以还是不要参加了,自已的父亲刚被燕郡王从地方上提拔上来做了大宣的京兆府尹,若是被燕郡王发现她不是救他的人,恐怕她们宋场个个要倒霉。 宋晴儿当初来梁城,压根没想到燕郡王会把她父亲给直接提拔到了京兆府,这下她更要步步为营小心应对了。 宋晴儿冷然的一笑:“郡王多想了,我可不喜欢参加这些比赛,何况我的雕虫小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燕祁眸色浓黑如泼墨,耀起浅浅的暗潮,宋晴儿下意识的紧张起来,桌下的手指握起来,坐在她身边的云染已经感受到了,从桌下伸出手握着她,宋晴儿一怔,抬眸望向云染,只见她善意的一笑,令得宋晴儿放松了下来。 云染抬眸望向对面的燕祁时,已是一脸的凶神恶煞:“燕郡王,你既喜欢人家就要温柔相待,不要让人家做不喜欢做的事情,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风度,你要多多学习才是。”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牙痒痒的,恨不得掐这女人的小脖子,什么时候宋晴儿成了他喜欢的人了,她这是打算给他强加一个喜欢的女人了,不过这女人和宋晴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要不然为什么帮助宋晴儿啊,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燕祁狐疑的眯起眼睛望着云染,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和宋小姐认识?长平郡主可不是那种心善的人啊?” 云染纤眉一挑,笑嘻嘻的说道:“我不是心善的人,难道我是毒妇不成?” 燕祁拍手,一脸风霁雪月的玉色神彩:“恭喜长平郡主说对了。” “呸,你才是毒人,黑心黑肺的人,我云染待人一向和善热情,只不过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你看我和蓝筱凌夏雪颖安乐公主等人哪一个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偏到你这里我成了毒妇。” 云染发火,她身侧的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立刻应和她:“云染,不要生气,明明知道人家阴险狡诈,你生气不是上了人家的当了吗?” 云染一听言之有理,立刻点头,笑意璀璨的招呼唐子骞和秦煜城:“吃饭吃饭,不是说福德聚的菜比较好吃吗?我们还等什么呢。” 几个人立马看也不看对面的燕祁,欢快无比的用起饭来。 唐子骞的眼睛一直往秦煜城的身上瞄,秦煜城接到指令,满脸温柔的伸手挟了菜放进云染的碗里:“云染,这是福德聚有名的八宝鸭舌,这鸭舌先要用八宝封坛腌制,三天出坛,再加上各式佐料喂养两个时辰,然后入锅爆炒,味道可口极了,你尝尝。” 云染眼睛一亮,立刻挟起了秦煜城递进碗里的鸭舌尝尝,最后满脸愉快的点头:“这鸭舌确实入味,柔润可口,好吃,难怪福德聚生意火爆呢,原来东西确实不错。” 云染只顾着吃东西,丝毫没觉得秦煜城举止古怪,对面的燕祁却察觉了,眯眼望着秦煜城,又看了看旁边挤眉弄眼的唐子骞,忽然了解了什么,原来是这样啊,秦煜城喜欢长平郡主,不过长平郡主喜欢秦煜城吗?燕祁细看,倒是没有发现云染对秦煜城有什么表现。 燕祁身侧的楚文浩看燕祁一直和云染斗嘴,忍不住开口催促着:“燕郡王,还是快点吃饭吧,我们待会儿还要去做事呢。” “嗯,”燕祁应了一声,不再注意对面的云染,自顾吃起饭来。 雅间总算难得的安静,各人只顾着吃饭,秦煜城是吃得最少的一个,他一直热情的招呼着云染,一会儿给云染挟菜,一会儿介绍菜肴的做法,一会儿递茶递水,他这么一番忙碌,不但是别人感觉异常,就是云染也感觉出一份不寻常出来,云染满脸狐疑的望着秦煜城,警戒的开口:“秦煜城,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她一开口,对面吃饭的燕祁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终于又发现这女人的一项优点,那就是反应有点迟钝。 云染顾不得追问秦煜城,盯着对面的燕祁,阴骜无比的问道:“白莲花,你笑什么?” 燕祁难得的没有因为云染的称唤变脸,温雅的开口:“我发现长平郡主的身上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也是有优点的。” 他说完优雅的起身,轻拂袍袖,领着楚文浩往雅间外面走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又停住身子回头望向云染:“长平郡主慢慢享用。” 他说完脸上笑意更甚,转身走了出去,楚文浩以及雅间里的秦煜城等人都不知道燕祁这么开心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晴儿是和燕祁一起过来的,此时看燕祁二人离开,她也赶紧的和云染招呼一声离开。 “长平郡主再见,回头晴儿去云王府拜访你。” “好的,要是那朵白莲花欺负你,你来告诉我,我铁定帮你教训他,”云染一副仗义的嘴脸,宋晴儿忍不住笑起来,说真的,她挺喜欢长平郡主的,若不是月姐姐写了信让她假扮她,还让她假意要嫁给燕郡王,她绝对不会和长平郡主抢男人。 宋晴儿点着头走出去,外面的燕祁却笑不出来了,周身笼罩着冷幽之气,停住脚步想着要不要进雅间收拾这女人一顿,不把宋晴儿和他凑到一起会死啊,宋晴儿当日救他之事,他已经报答她了,特地把她的父亲从地方上调上来,做了京兆府尹,要知道这位置多少人盯着的,他让宋晴儿的父亲做了,这恩算是报了吧。 燕祁身侧的楚文浩看燕祁脸色微暗,周身幽冷,不由得关心的问:“怎么了?” 燕祁总算想起自已有正事要做,西雪国的使臣明天中午就要抵达梁城了,他和楚文浩有很多事要做呢,。 “没事,我们走吧。” 一行人火速的下楼。 二楼雅间里,云染想起先前燕祁一脸笑的说她身上有优点的时候,神情分明是有古怪的,不过她实在想不起来这贱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想到这云染望向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 “那个白莲花先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唐子骞想不明白,秦煜城倒多少有些明白,可事关自已的事情,他又不好明说,最后只得开口说道:“我感觉他这话是讥讽郡主。” “嗯,确实是这样,我可以感觉得到他这话是不怀好意的,贱人果然是贱人,连说个话都贱,”云染没好气的冷哼,慢慢的注意力从燕祁的身上转移到秦煜城的身上,微眯起眼睛望着秦煜城。 “城城,小城城,来,告诉姐姐你这么热情周到,是不是打算使什么阴谋诡计?” 云染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秦煜城,满脸嬉痞调戏的神情,秦煜城望着这女流氓样子的女人,明眸水灵的大眼睛里是潋潋璀璨光华,白晰晶莹的肌肤好似丝绸一般的光滑莹润,整个人透着灵气,再加上举手投足的娇俏,就像一朵山间开得妖娆的野蔷薇,个性张扬,诡异多端,又灵气动人,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 秦煜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侧的唐子骞立刻挤眉弄眼的示意秦煜城,赶紧的抓住这好机会,他自已飞快的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云染,我下去方便一下,你慢慢吃。” 他临走前顺带把雅间里云染的两个丫头给拽了出去,最后雅间里只剩下云染和秦煜城两个人了。 云染脸色不好看了,看来这事唐子骞也掺合了啊。 “说吧,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煜城心一横,飞快的开口:“云染,我喜欢你。” 雅间里一下子安静无声,云染错愕住了,然后反应过来,直接怒火万丈的抬手一巴掌掀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在了秦煜城的后脑勺上。 “秦煜城,你幼不幼稚啊,还想玩老把戏,是不是想骗我喜欢上你,然后再对外高调的说不喜欢我,我真鄙视你,不就是从小打你几回吗,至于一直记仇到现在吗?看看你现在这么出色,若不是我小时候教训你,你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吗,可是你竟然一直对小时候的事情耿耿于怀,想方设法的想主意报复我,我鄙视你。” 云染说完饭也不吃了,气冲冲的一拉雅间的门走了出去。 雅间门外没有人,唐子骞把荔枝和枇杷两个人带远了一些,以防影响到云染和秦煜城两个人的交流。 不过云染一走出雅间,唐子骞等人就看到了,飞快的走了过来,唐子骞满脸笑的迎过来,看到云染满脸怒火,不由得错愕,赶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停住脚步盯着唐子骞:“这事你也有份?” 唐子骞以为云染是问秦煜城喜欢她的事情,赶紧的点了点头。 云染抬手一巴掌拍了过去,随之恶狠狠的开口:“我们绝交,以后别说是我的朋友,滚。” 唐子骞怔愣住了,抬手摸自已的脸,火辣辣的疼,这丫头是下了狠手的,至于吗,不就是秦煜城向她表白一下吗,不喜欢就不喜欢,不至于连他也打吧,还下了这么重的手。 唐子骞走进雅间,看到秦煜城一脸懊恼的喝着酒,整个人很郁闷,看到唐子骞走进来,招呼着:“来,来,我们喝酒,她根本不相信我的表白,还说我戏耍她?” “戏耍她?”唐子骞总算明白了云染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原来她以为秦煜城戏耍她,而他也掺合在内,所以才会狠狠的扇他一巴掌了,唐子骞心情也郁闷了,他是有多倒霉啊,只不过帮了秦煜城一把,害得云染连他都恼了,他的五色流光画啊,唐子骞想哭了,倒了酒来喝,一边喝一边问秦煜城。 “你说云染为什么不相信你的表白,还说你戏耍她?” “这事其实也怪我,因为之前我真这么干过,被她识穿了,所以现在她当我还在戏耍她,”秦煜城懊恼自责的说道,这话落到唐子骞的耳朵里,唐子骞眼神暗了:“你说你曾经拿这事戏耍过云染?” 秦煜城又灌了一大口酒:“是的,就在云王府赏花宴那天,我说帮她摆脱窘境,让她当众说喜欢我,不想到她识破了我的诡计,大骂了我一顿。” 秦煜城话落,唐子骞脸色不好看了,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秦煜城怒骂:“你个抽风的家伙,怎么不早说这件事,早说我才不帮你呢。” 唐子骞啪的一声甩了秦煜城一记后脑勺,转身便走,秦煜城被打得头晕脑涨的,忍不住大叫起来:“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打我?” 唐子骞却已经走了出去,理也不理这货,一路往楼下大厅走去,大厅里不少人在说云染。 “你们看到了吗?长平郡主长得好漂亮。” “是的,真的挺漂亮的,不但漂亮还有才,而且现在的她不像从前那般嚣张了,大方得体,进退有度,看来云王府会有很多人上门提亲。” “嗯,嗯,不知道长平郡主这朵娇花最后会花落谁家?” 大厅里的人说得热闹,看到唐子骞下来,很多人停住了说话,不敢再议论,听说皇上有意把长平郡主指给唐大人,不知道唐大人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们看两个还真是登对。 不少人猜测着,唐子骞脸色难看,心情不好的离开了福德聚。 云王府的马车上,云染脸色同样不好看,荔枝和枇杷两个人不知道先前在雅间里发生什么事了。 荔枝关心的询问:“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慢慢的调适了心情,挥了挥手:“算了,是秦煜城那小子在耍我,懒得理会他,不过唐子骞个死小子竟然也掺合了进去,本郡主定然不放过他。” 荔枝和枇杷一听唐公子和秦世子竟然戏耍郡主,两个人脸色同时的难看了下来,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不理会这两个人。 云染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的身上,她的注意力移到了明日西雪国的使臣身上,先前她可是听燕祁那朵白莲花说到的,不出意外明天西雪国的这些人就会抵达大宣了,恭亲王世子萧北野就在使臣之中,她真想看看这家伙什么样子,想必是个人物,师傅第一个提到的可就是萧北野。 “明日你们两个注意街上的消息,若是西雪国的使臣到了,我们一起去街上瞧热闹。” 荔枝和枇杷听了云染的话,有些诧异,郡主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啊,不过想到可以去街上瞧热闹,两个小丫鬟还是挺高兴的,笑着应声:“好,我们注意着些。” 云染望向枇杷:“这三年你一直在大宣梁城,关于花朝节的花王大赛知道多少?” 枇杷想了想无奈的说道:“花王大赛奴婢可没有亲眼看到的机会,不过听府里的人说起过一些,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每年都会去参加花朝节,奴婢听说前年的花王大赛是江袭月小姐夺了第一名,不过并没有拿到花王的金冠,也没有得到奖励,因为她表演的弹琴并没有引起花草的共鸣,也没有现出任何的异相。去年的花王大赛第一名是赵清妍小姐夺得的,同样的没有得到花王的金冠,赵清妍小姐表演的是舞蹈,一样没有引起花草的共鸣,所以她也没有拿到花王金冠。” “喔,这样啊,”云染点头,难怪江袭月和赵清妍两个人趾高气扬的,虽然没有拿到花王的金冠,可好歹夺了第一名,所以才会持才自傲,这也是有原因的。 “郡主想参加今年的花王大赛吗?”荔枝一脸兴致的问,若是郡主参加,说不定能夺得今年的花王金冠,因为荔枝知道郡主只要一弹琴,天就会现异像,那些花鸟鱼草的都会有反应。 云染却挑高了眉淡淡的说道:“我在观望,不一定参加,虽然花王的奖励够多,可是太引人注目了,未必是好事。” 虽然拿到花王金冠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树大招风,终归太引人瞩目了,她不想过份的高调,眼下太后和皇帝盯着云王府,她若是高调的拿到了花王的金冠,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尤其是花王大赛前两名得冠者,最后都成了大宣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她若是拿到花王大赛的金冠,后面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 云染如此一说,荔枝和枇杷两个人也觉得此事似乎真的不妥,不过两个丫头什么都没有说,她们相信主子自有自已的盘算。 …… 西雪国的使臣在中午的时候抵达大宣的梁城,燕郡王燕祁带着几名朝中的官员,以及数百名兵将一路迎到城门外三十里地。 城中主街道边,拉起了半人高的黑色屏幕,遮挡住了百姓的脚步,不过这并不防碍百姓的围观,十里长街,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关于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不少人都好奇,传闻这位萧世子和大宣的燕郡王燕祁还有东炎国的姬太子并称为天下三杰,梁城的百姓有些无法相信,什么样的人能跟燕郡王并称为天下三杰啊,此人想必极出色,所以个个欲一睹为快,因此街道边的人很多,个个想一探究竟。 街道边的茶楼酒楼饭庄客栈全是满满的人,大宣京都有名望的千金公子早早就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坐等这位被众人传得天上无双地上仅有人神共愤的家伙。 云染也坐在街道边的一家茶楼里,品茶观望。 今日她恢复了自已原来的容貌,上身穿水蓝色的掐花短袄,下着一件白褶裙,外罩一件翠纹织锦斗篷,举手投足间带着无双的风华,娇俏迷人,灵动异常,眉间带点顽劣,行走间步步轻辉,一路上吸引了多少的目光,个个惊讶莫名,议论纷纷。 “这是长平郡主吗?” “好美的一个小美人。” “是的,长平郡主现在可是我大宣梁城才德兼备的美女。” “不知道最后花落谁家,你们说燕郡王会不会后悔呢。” “不会后悔的,你不知道人家燕郡王喜欢的是府尹大人的千金小姐宋晴儿?” 茶楼里说什么的都有,云染懒得理会这些人,径直领着两个小丫头上了二楼,坐在临窗的地方观望街道上的情景。 街道上黑压压的人流,虽然有黑屏围街,可依然阻挡不了这些百姓的拥挤。 荔枝有些无法理解这些人的疯狂,不就是西雪国的使臣来了吗?至于这样夸张吗? “郡主,这些人太疯狂了。” 小丫头不了解其中的狂热,云染却是知道的,现代那些追星族可比这个夸张多了,有的人连爹妈都不认,就认那星了,能有什么办法。 云染轻品一口茶悠悠的轻笑:“主要是这位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太有吸引力了,听说他和燕郡王还有东炎的姬太了被天下人盛传为天下三杰,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吗?” 荔枝有些无法接受:“这天下有一个燕郡王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还有两个和他一样的人,那不是要人命吗?” 荔枝说完问一边的枇杷:“枇杷你说是不是?” 枇杷愣住了,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最近荔枝可是一直不给她好脸色的,从来不和她说话,没想到这会子竟然和她说话了,枇杷有些激动。 “是,是的。” 荔枝望了一眼枇杷,知道这些日子自已给她脸色看了,不过这丫头倒不错,一点也没有计较,而且对郡主十分的忠心,这一点她可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决定原谅她了,两个人都是服侍郡主的,自然要亲亲热热的。 荔枝伸手拉着枇杷的手:“枇杷,以后你一定要对郡主忠心,以前的事情我就不怪你,若是日后你背叛了郡主,我一定连本带利的和你算回来。” 枇杷清秀的小脸上拢着认真,用力的点头:“我不会背叛郡主的,因为我的命是郡主救的,我要报答郡主的恩情,而且我只有跟着郡主才会有出路,我不会傻到搬石头砸自已的脚。” 荔枝听了枇杷的话,倒是相信她所说的话,枇杷曾经在王府里做了六年的小丫鬟,一直没有出头之日,还差点丢掉了一条命,但现在跟着郡主,却成了郡主身边的大丫鬟,是人都知道自已该如何选择,荔枝觉得枇杷很聪明,为什么樱桃就这么蠢呢,想到这个,心还有点痛,不过她决定了,以后和枇杷好好相处。 荔枝紧握着枇杷的手:“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谢谢荔枝姐姐,”枇杷笑了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雅间里,云染看她们两个人友好相处,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并没有掺合到她们之间。 楼下,忽地有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来:“西雪国的使臣进城了。” 这一声如惊雷炸开了一般,更多的人叫起来:“西雪国的使臣进城了。” 远处有马蹄声响起,一队精兵奔疾了过来,五百兵将开道,后面有燕祁燕郡王的车驾随行。 燕郡王的车驾之后才是西雪国的使臣团。 四辆豪华的镶着宝珠的华丽马车出现在人们的眼里,珠帘垂挂,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马车里的风光,使得外面的人看不清楚里面端坐之人的神容,这让大宣的百姓失望。 除了这些马车外,后面还随行着数名身着黑色劲装高据马上的手下,个个虎背狼腰,目露精光,一看就是高手,这些都是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的手下亲信,一路保护着自已的主子进大宣。 马车哒哒而过,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云染端坐在二楼,望着楼下一路碾压而过的的车仗,同样的有些失望,本来她还以为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的天下三杰之一呢,没想到连人家的一个影儿都没瞄到,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她正想着,西雪车仗之中的一辆马车,车帘轻动,一只修长如玉,白晰的手掀起了车帘,车帘之后露出一张清俊异常的面容来,清澈的瞳眸拢着涟漪,精美的五官上鼻挺唇薄,脸颊上晕开一朵笑花,满脸兴奋的望着马车之外的百姓,不时的挥着手。 人群中顿时发出了尖叫声欢呼声:“快看,萧世子,好俊的人啊。” “真美啊。” “真是俊,难怪和我们燕郡王并称为天下三杰。” 这人一现身,便引起了街道边的热潮,个个兴奋不已。 所有人都把这笑容纯洁如婴儿的清俊少年当成了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只有二楼的云染一看到这人,忍不住伸手揉头,有些头疼的望着楼下兴奋的向四周不停挥手的家伙,这家伙怎么出了揽医谷,来到了大宣国,还和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搅合到了一起。 马车之中的清俊少年名宁景,揽医谷的小神医,云染收的最小的弟子,医术十分的厉害,不过他的心计和医术正好相反,这货在揽医谷有一个外号,叫小白花,不过深得揽医谷中所有人的喜欢,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出了揽医谷,还和萧北野搅和到一起了,他不会被萧北野给骗了吧,云染担心。 车仗之外百姓欢呼连连,车仗之中,小白花频频挥手,相互辉映。 当事人恭亲王府的萧北野,愣是动都没动一下。 云染眸光深邃,看来这萧北野果然是个人物。 嗖的一声有箭矢破空而开,划出长长的流星,疾射向人群中的百姓。 哗的一声乱了,尖叫的,怒吼的,推挤的,一时间乱成一团。 车驾最前面的燕郡王燕祁立刻挥手命令手下维持则序。 正在这时,又一支箭射向了百姓,一道白色的流光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电光火石间接住了箭矢。 人群中吵闹得更厉害了。 “快走啊,杀人了。” “快点啊,”哭声,叫声,妇人的哀求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 街道上乱成一团,兵将出动一时竟然维持不了。 云染看到街道上有幼子被挤压在人群中,妇人被推倒了,有人踩了上去,眼看着要出人命了,她不由得心急的趋身观望,正在这时半空又有三道箭矢分从三个方向疾射而来,这一次目标明确,不是楼下的百姓,而是楼上的云染。 云染脸色一变,正想退避,不想两道身影同时的动了,一道白色的光影,一道紫色的光影,两道光芒疾射而来,同时的伸出手对准那三道箭矢抓住,速度又快又狠。 白色光影的人是燕祁,紫色光影的人却是那端坐在马车之中一直没动的萧北野。 萧北野挟风带雨的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如雷霆闪电一般的快疾,一出手抓住了两支箭矢,最后一道箭矢落到了燕祁燕郡王的手上。 两个人两道华丽的风景,瞬间吸引住了街道上所有的人,个个抬头望着半空中旋转如花的两个绝色男子。 一个是燕郡王,而另外一个,身着紫色的长袍,长袍之上绣有红艳的艳色蔷薇,蔷薇随着他的飘动,仿似活了一般开在半空之中,那紫色烟霞之中精致张扬的五官,眉眼深邃立体,眼神闪烁着灼人的光芒,唇角是狂野的笑意,周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狂妄之气。 这个人才是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吧。 人群中发出一声欢呼。 正在这时,又有三道箭矢箭射而来,萧北野身子回旋,手中两道箭矢狠狠的对着远处疾射了过去,燕祁手中的长箭也疾射了出去,三枝箭同时的奔向了射过来的箭矢。 嗖嗖嗖,三道碰撞,火花四射。 三箭打落了射过来的三枝箭,同时燕祁身形一动,命令下去:“抓人。” 监察司的手下如鬼魅般的射了出去,数道身影直奔东南西北射箭的地方,先前这些人连射数箭,已让燕祁和监察司的人察觉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抓捕行动展开了,同时兵将震压住了街道边的百姓,维持住了则序。 萧北野身形一动,紫色的光华拖出长长的流烟,飘然落到了临街的茶楼里,张扬狂野的望向了茶楼中娇丽逼人的女子,女子浅笑若然,并没有丝毫的惊怕,坦然的望着他。 萧北野眉张扬,眼神深邃而热切,笑着开口:“姑娘,没事吧?” 云染唇角擒笑,打量着萧北野,狂放英挺的笑脸,两道浓黑的眉斜飞入鬓,瞳眸之中光辉流转,好似拢了一团火焰一般的狂野,一头墨黑的发用紫金冠束起,说不出的尊贵霸气,一袭紫色的绣红色火莲的长袍,不显丝毫的俗气,反而透露出一张狂野奔放来。 锋芒毕露的美态,张扬高调,敢这么狂妄的人,一种是无知,另外一种是自信,而她相信萧北野是后者,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充斥着极致的自信。 “我没事,谢谢萧世子的出手相救了。” 虽然刚才此人不出手,她也未必有事,暗处的龙一不会让她出事的,但是现在人家救了她是真的。 “好说,姑娘没有受惊就好。” 二楼茶楼之中,两个人一个如红色的火莲,燃烧着热切的火焰,一个灵动好似出水的芙蓉花,清新俏丽,两个人相得益彰,好似天造地设的一对,楼下不少人驻足观望,此次彼落的议论声。 “你们看长平郡主和西雪国的萧世子好相配啊。” “真是的,两个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你们说萧世子会不会喜欢长平郡主啊。” “肯定喜欢啊,长平郡主现在可不是从前了,她现在才色双绝,是男人都会喜欢她的。” 楼下百姓说得热闹,不远处抓了刺客过来的人,忽地抬头朝着临街的茶楼望为,一眼便看到茶楼之中的两道身影,正一脸郎有情妹有意的笑望着对方,似乎两个人对对方都很有兴趣,燕祁望着那如画一般美好的画面,忽地觉得有些不爽了。 鬼医郡王妃 第054章 救人一命 东炎太子 燕祁身形一动,飘然而起直奔临街的茶楼而去,眨眼落定在萧北野和云染的面前,他笑意浅浅,眉眼温雅,好似天山之顶的雪莲花,馥郁幽香。 “萧世子,这位小姐恐怕你不认识吧?” 萧北野浓黑狭长的眉一挑,奔放肆狂的开口:“敢问燕郡王,这位小姐是谁?” 云染冷睨着燕祁,这货巴巴的奔了过来,她就不信他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果然,燕祁笑意浓烈,一脸好心的替萧北野介绍起云染来。 “这位乃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本郡主刚退婚不久的未婚妻。” “大宣的长平郡主,还是燕郡王退婚的未婚妻?”萧北野错愕,黑黝暗沉的瞳眸闪过波动,望了望燕郡王,又望了望云染,最后沉稳的问云染:“这是真的吗?” 云染点头,笑意清浅,语意凉薄:“是啊,人家高端大气上档气,就算要找女人,自然也要找天上的如花美眷,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等无姿无色无才的三无女子呢?” 萧北野眸光灼亮,好似夜晚天上耀眼的星辰,听了云染的话,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要本世子说长平郡主可担得才色双绝,怎么会无姿无色无才呢,我们西雪国的使臣临近京城的时候,可是听到不少关于长平郡主所绘的五色流光画的事情,长平郡主怎么会一无是处呢,燕郡王这是不会欣赏人,本世子倒是挺欣赏长平郡主这样的女子的。” 萧北野丝毫不遮掩对云染的兴趣,双眸布满潋潋轻辉,耀眼至极,热情如火的视线落在云染的身上。 长平郡主,虽然他和她初次见面,可是却听到不少关于这个女人的传闻,现在见到真人,果然名不虚传,先前有人射箭,这女人一身的气度,可不是寻常闺阁女子所拥有的,她面色坦然,从容自如,实在是让他高看。 “所谓各花入各眼,大抵就是这样了,萧世子看我好,偏有人看我浑身毛病,所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云染不卑不亢的开口,望向萧北野,热心的说道:“萧世子大概还不知道,我们燕郡王有喜欢的女子,他是为了心爱的女子退了本郡主的婚事,从某一方面来说,其实他也是个痴情人。” 云染话一落,雅间里瞬间充斥着冷寒的气流,身后的燕祁,脸色拢在冰霜雨雪之中,一向清澈明艳的瞳眸,此时布满了阴霾:“云染,谁说那个女人是本郡王喜欢的女人的?” 云染一听燕祁的话,陡的掉转身冷冷的开口:“燕郡王,请叫我长平郡主,我的名字是给我朋友叫的,不是给你这种退了婚的渣人叫的。” 云染话落,萧北野狂放的开口:“长平郡主,不知道本世子可否叫你云染?” 云染一听立刻眉眼如画,笑意温柔:“自然是可以的,萧世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两个人用不着那么生疏,以后我们是朋友了,你唤我云染就好。” “那是在下的荣幸,”萧北野洒脱的笑着说道,举手投足虽然狂妄张扬,但是却进退得当,一点也不让云染生厌,相反的彬彬有礼的令人愿意和这样的男人相处。 云染和萧北野相处愉快,燕祁却被气得心情郁结,他最大的郁结在于,云染竟然胆敢四处渲染他有了喜欢的女人才退她的婚,想到她给自已抹黑,燕祁便有一种让她也不痛快的心情,眼看着萧北野和云染有说有笑旁若无人的样子,燕祁忽尔明媚而笑:“萧世子,人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表面上是进退得当的大家闺秀,事实上是鄙卑无耻,阴险狡诈之徒。” 云染笑眯眯的接了燕祁的口:“燕郡王,你太了解自个儿了。” 她说完望向萧北野:“萧世子,你要小心点,我们燕郡王可不是善茬,你在大宣可千万当心点,不要被人家给阴了。” “谢云染的关心了,本世子会当心的,若是有人算计本世子,本世子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萧北野张扬霸气的开口,云染点头:“嗯,今日本郡主前来看萧世子进京,果然没有来错。” 萧北野立刻回了云染一个璀璨逼人的笑意。 燕祁脸色丝丝幽暗,今天他和云染交手,摆明了是云染更胜一筹,这是因为萧北野对云染有好感,胜算自然在云染一方,燕祁不禁想着,先前他接到传闻说萧北野如何如何的厉害,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里波光诡谲,楼下,西雪国的车里,一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呵呵的傻笑,然后摇头摆尾的像一只小狗似的,身子陡的腾空跃起,对着茶楼的雅间奔了过来,一闪进茶楼,直扑向云染。 云染脸色一变,飞快的避了开来,然后在这家伙委屈着要哭诉的时候,抢先开了口:“这位公子,你是谁啊?想干什么?” 宁景愣住了,委屈的撇着嘴,师傅怎么这样对人家,她不认识他了吗?他是小白花啊,小景景啊。 宁景想再次扑过去,不过迫于云染凶神恶煞的眼神儿,他止住了脚步,师傅好凶啊,她不要小白花了,她不要小景景了,小景景好可怜啊,小景景没人要了。 雅间里,萧北野已经走了过来,和云染站在一起,望向宁景:“宁景,怎么了?” 宁景撇嘴:“我?” 他偷偷的拿眼瞄云染,见云染没理会他,不敢再多言了,低垂着头摆弄着自已的衣角,一脸委屈的开口:“萧世子,我们不是要进宫吗?在这里做什么?” 萧北野唇角一勾笑起来,掉头望向脸色布着阴霾之色的燕祁。 “燕郡王,我们是不是该进宫了。” “走吧,”燕祁心情不畅,最近三番两次的在云染这里吃瘪,这使得他看这女人便不爽,今日他有事要进宫,这帐回头慢慢和她算,燕祁冷哼一声,闪身往外飘去,身后的云染一脸好心的叫起来:“燕郡王,记得把你那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独一无二的心爱女人带给萧世子看看啊。” 燕祁脸一黑,身子一僵,不自觉的下坠了二分,牙齿磨了几磨,最后疾射落进燕王府的马车。 萧北野回首和云染招呼了一声:“云染,回头再叙,本世子先进宫去了。” “去吧,”云染摆手,目送着萧北野的身影如一朵硕大的紫莲飘然而去,她的眸光最后落到了宁景的身上,飞快的以唇形说道,晚上我去找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宁景总算笑了起来,原来师傅不是不理他,不是不认识他,这是太好了,师傅说了晚上会来找他的,他等师傅。 宁景身形一动,闪身跃进了西雪国的马车里,随着车驾一路离开了街道,直奔皇宫而去。 燕祁奉旨迎接这些使臣,接到使臣自然要带这些人前往宫中觐见皇上。 使臣的车驾很快离开了,街道边的人流慢慢的散开了,茶楼酒楼客栈里的人也陆续的离开了,众人一路走一路议论,说得最多的就是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萧世子果然是一个极出色的男人,热情狂放张扬,让人目眩神离又肆狂霸气,如一团火焰一般,吸引了不少女人的视线。 不过萧世子似乎对长平郡主有兴趣,两个人站在一起好登对啊,长平郡主这朵才色双绝的娇花,最后不会落到西雪的萧世子手里吧。 二楼,云染端坐在雅间里,一时间没有动,伸手揉了揉脑门儿,有些头疼,宁景怎么出了揽医谷了。 这整个揽医谷里,她不担心别人,就操心这小混蛋,因为这家伙是她捡回去的,当时捡到他的时候,他的脑袋被刀给砍伤了,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没想到他命大,竟然被她救活了,不过虽然人救活了,他脑子却有些颠倒,时而像个小孩子,时而又像一个大人,而且记忆力超强,凡是被他看一遍的东西,全都记在脑子里,另外他练武的能力也强,就是脑子不太清爽,。 他怎么会和西雪的萧世子在一起的,云染头疼的想着,看来今天晚上要去见这家伙一下。 雅间里,荔枝和枇杷二人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先前躲箭杀郡主的是何人? “郡主,你说先前是谁派人杀的你?当时那箭可是朝着你来的。” 荔枝肯定的说道,云染回过神来,眸光若有所思,一侧的枇杷悄声说道:“郡主,会不会是定王,因为樱桃的事情,定王和郡主翻脸,所以恼羞成怒,一怒派了杀手刺杀郡主。” 云染俏丽动人的脸蛋上布上了冷霜,眼下有可能杀她的还真能是这个男人,谁胆敢派人在这样的场合射杀她啊,寻常人敢在西雪使臣进京的时候下杀手吗?那背后动手脚的人难道不害怕这事捅到了燕祁那里吗?所以这后面的人是有持无恐的,这样算来,定王是最有可能杀她的人。 云染一想到这个可能,手指一握,周身布着阴霾之气,定王楚逸霖,你给我等着。 “我们走吧。” 云染起身领着两个小丫鬟一路往外走出,她还没有走出雅间,暗处的龙二闪身出现了,恭敬的开口:“郡主,属下有事禀报。” 云染停住脚步,关心的问道:“难道是晴儿发生什么事了?” 她先前派了龙二暗中隐在宋晴儿的身边保护宋晴儿,因为宋晴儿乃是因为她咐咐才进京的,本来她只是单纯的想教训一下燕祁,没想到晴儿竟然被 明慧郡主给盯上了,她更没想到的一件事是燕祁竟然把晴儿的父亲宋大人给调进了京城,做了京兆府的府尹,所以她这算是把晴儿给拖下水了。 因来不放心晴儿的安危,所以她派了龙二暗处保护她。 现在龙二回来了,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龙二飞快的禀报:“一切如郡主预料的一样, 明慧郡主果然派了手下暗中刺杀宋晴儿,不过宋小姐身边有人保护她,应该是燕郡王派人保护的她。” 云染点了一下头,算这白莲花还有良心,现在宋晴儿顶的可是她的名头,至少从这一点看来,白莲花对救命恩人还是有点良心的,这让她心里多少好受一些,当初没白救这么一个人。 “你继续暗中保护她吧,千万要小心,以防她被人伤到。” 她把晴儿牵扯进了这浑水,自然不能让她出事,而且别人不知道晴儿的情况,她却是知道的,晴儿曾经被一场大火毁掉了整张脸,三番两次的想寻死,最后遇到了她,其实她前世不是整容的医生,可是实在看不得一个女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所以她给晴儿做了整容手术,手术一共做了七回,每回都生不如死,但是晴儿竟然坚持了下来,只为了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恶的恐怖女人。 尤记得当时她问晴儿,可有以前的画像,她可帮她恢复成从前的样貌,虽然不能十成十的像,但是六七成像还是可以的,但是晴儿一口拒绝了,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整成她的样貌,她是她此生的恩人,只要看到自已的脸,她就会想起自已的一生都是她赠与的。 晴儿当日并不知道她是戴了面具的,因为是面具,所以她没有拒绝,替她整容成了她面具的样子,并让她叫她月姐姐,因为那时候她用的名字叫揽月。 正因为晴儿和她戴面具时的样貌一样,所以先前她接到师兄秦流风送过来的消息时,想也没想便让师兄给晴儿送一封信,晴儿接到她的信,又岂会不照做。 只是没想到却因为这样,而让晴儿被 明慧郡主给盯上了,看来现在要尽快解除晴儿的危机。 雅间里龙二应声离开,云染领着两个丫鬟离开了雅间,回云王府。 傍晚,天色微暗,云染命令龙一悄悄的前往城外的驿宫把宁景带到东福客栈来,她要见宁景。 一来她担心宁景被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骗了,二来她担心宁景泄露她揽医谷的身份,眼下并不是她露出揽医谷身份的时候。 所以现在她迫切的想要见这家伙。 龙一离开后,云染领着荔枝悄悄的从后门出了云王府,上了赵虎的马车,往东福客栈而去。 宁景和龙一二人来得很快,云染到达不大一会儿,宁景便出现了,他一看到房间里的云染,便委屈的撇着嘴,呜呜的嘟嚷起来。 “师傅不要小景景了,师傅不爱小景景了。” 云染挥手让房间里错愕住的龙一和荔枝二人退出去。 她是揽月公子这件事,连荔枝这样近身侍候的人都不知道,不是她不相信她们两个人,而是带着她们两个人不方便,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们少知道为好。 房间里,云染冷睨着宁景,训斥他:“宁景,谁让你出揽医谷的?” 云染板着脸的时候,宁景有点害怕,他立刻乖巧温顺的垂头,揪着自已的衣服,一副我是乖孩子的样子。 “师傅一直没有回揽医谷,小景景想师傅了,所以便偷偷的溜出了揽医谷。” 云染的脸黑了一分,没想到还是偷溜出来的。 “宁景,你知道自已犯错了吗?” “人家就是想师父了?”宁景当初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云染,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云染特别的依赖,其实平常也不粘人,但是只要一段时间没见到云染,他就害怕,不安定,尤其是情绪上会有波动,脾气会变得特别的暴戾,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所以云染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去看他,安抚他,但是最近她回到了梁城,忘了回揽医谷去看他了,他便找出来了。 别看他现在在云染面前很乖,在别人面前脾气可不大好。 云染虎着脸:“你不知道自已犯了错?” 宁景立刻乖乖举白旗:“小景景知道错了,师傅你别生气,生气会老得快喔,师傅这么漂亮,一定要常笑,这样就会一直美了。” 宁景飞快的讨好云染,云染伸手揉了揉脑门,有些头疼,不过看这家伙一副知错就改我还是好宝宝的样子,真正是拿他没办法。 “好了,过来和我说说,你怎么和萧北野搅合到一起去了。” 宁景一听云染温和的语气,立马眉开眼笑,兴奋的直奔云染的身边,跟只可爱的小狗似的,拉着云染的衣服挨着她坐下来。 “师傅,你忘了,有一次我跟师兄下山去西雪国救治感染了天花的西雪百姓,那时候遇到了萧大哥,他人挺好的,特别的关心百姓,对我也很好,这次我下山找你,正好碰到了萧大哥,就和他一起来大宣了。” “你没和他说你是揽医谷的人吧?” 云染望着宁景,若是这家伙说了,她不介意掐死他。 宁景立刻得意的笑了,晃着云染的膀子:“师傅放心,人家没说,所以萧大哥不知道我是揽医谷的人。” 云染总算放心了,宁景虽然在她面前像小孩子,但正常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既然他说没说,那就肯定没说,云染放下心来,不忘叮咛他:“记着,不要和任何人说你或者我是揽医谷的人。” “好,我知道了。” 宁景开心的笑道,只要待在云染身边,他基本上都是很好说话的。 “对了,从现在开始见到我不要叫我师傅,叫我云姐姐,就说我?” 云染话还没说完,门外龙一的声音响起来:“郡主,有人过来了,是否要我拦截?” 云染脸色一暗,来人是谁?她倒想知道是什么人,竟然盯上了她和宁景。 “不必拦,” 云染吩咐完龙一,又望向宁景:“记着,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你师傅,只说我和你是好朋友,你叫我云姐姐就行了。” 宁景惊讶,睁着一双清纯的瞳眸,不解的嘟嚷:“师傅,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你要是不听话,我立刻让人送你回揽医谷。” “不要,好,小景景听话。”宁景立刻妥协,他刚看到师傅,才不想回去呢,而且这外面很好玩啊,揽医谷里全是毒花毒草的好无聊的。 门外一道清悦动听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真是好大的雅兴啊,竟然大黑晚上的与人在此幽会。” 此话一落,不等云染开口,又接着说道:“萧世子,你说长平郡主的兴致是不是与众不同,竟然选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与人幽会,真是好别致的心情啊。” 云染听到这说话声,脑门蹙了起来,怎么到哪里都有这燕贱人的事啊。 “白莲花,你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抽什么风啊,我与人幽会干你什么事。” 门外一先一后两道身影走了进来,一道白色如玉般高雅的身影,精致的面容,拢了晕黄的灯光,好似罩了一层流光溢彩的轻纱,如梦似幻,不过那性唇的唇边,挂着的可是冷讽的笑。 他的身侧紧跟着另外一道狂放霸气的身影,一袭绛紫的绣火红莲花的锦袍,行走间,簌簌生风,说不出的狂野灼人,这人正是先前在大街上与云染有过一面之缘的西雪国恭亲王世子萧北野,萧北野立体俊美的五官上拢着疑惑,一走进来没有看云染,倒是望向了宁景。 “宁景,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宁景抬头望向萧北野,笑道:“我来见云姐姐。” “云姐姐?”萧北野疑惑,云染接了宁景的话:“我和他认识,所以才会约他一见的。” “喔,原来是这样,”萧北野了然的点首,望向云染笑道:“我先前看宁景偷偷的出了驿宫,担心他出什么事,所以才会跟了出来,不想路上撞上了燕郡王,便与他一起过来了。” 萧北野解释了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云染点了一下头,倒是没有怪萧北野,因为宁景现在待在西雪的使臣团中,萧北野有责任保护宁景有安全。 不过燕贱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云染的一双星目凶神恶煞的瞪向了燕祁,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萧世子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关心宁景,不知道燕郡王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萧世子看清长平郡主的真面貌,不过可惜,萧世子似乎很相信长平郡主,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啊。” 燕祁风雅又无奈的开口,事实上他之所以出现,乃是今日他在茶楼里,发现云染和西雪国使臣团中的宁景有些不对劲,所以才会派人盯着宁景,后来手下禀报,果然有人去见了宁景,他立刻出现跟踪了宁景,没想到真看到云染和西雪的人见了面。 云染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祁的眉微微的蹙了一下,她可是大宣云王府的人,和西雪国的人接触,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可是要给云王府招来麻烦的。 燕祁的话落,云染没说话,萧北野却爽朗的笑起来:“燕郡王想太多了,我相信长平郡主的为人,她真的只想见见宁景,不是什么幽会。” 云染望了萧北野一眼,这男人还真是不错。 燕祁看到萧北野全然相信云染的神情,终于了解什么叫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了,古人诚不欺我,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西雪恭亲王世子萧北野,可是西雪手握重兵,谋略心计一等一的男子,可现在见了这女人,竟然在亲眼目睹这女人和别人私下见面的时候,全然的相信这个女人,虽然他也相信云染和这家伙没什么暧昧的事情发生,可自已和云染交手了多少回,哪像这家伙,才一见面,便被迷得神魂颠倒,全然的相信她了。 燕祁忍不住挑高长眉,幽然的开口:“果然是红颜祸水,萧世子这一照面就全然的相信长平郡主了,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燕祁话落,云染阴骜的瞪他:“你以为这天下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龌龊吗?萧世子心思清明,他和宁景是朋友,宁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啊。” 没错,萧北野确实知道宁景是什么样的人,若是长平郡主与别人幽会,他倒有可能相信,唯独宁景不会,宁景可是小孩子心性,怎么会想得起来与人幽会呢。 云染生气,和燕祁怒目相对,房间里的宁景脸色可就变了,他的眼睛一扫之前的清纯,拢着凶狠残酷,身形一动,五指成钩,二话不说直逼向燕祁。 燕祁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直接出手,不由得脸色一暗,身形飘然荡开,宁景一击未中,并没退后,反而再次的紧随而上,身子灵敏的如猿猴,同时手中的五爪好似铁钩一般,此刻的他仿似山中的凶兽,眼中微微的血红,视燕祁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燕祁袍袖一抬,劲风荡来,碰的一声和宁景碰撞了一下,宁景身形微晃了一下,不过依旧不退,再次的欺身而上,这样的他令得燕祁错愕,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吧,明明不敌他,竟然不依不饶的继续攻打他,他若是下了杀心,必然可以重伤他。 云染自然也知道这个理,赶紧的让宁景退开。 “宁景,回来。” 宁景听到云染的叫声,心思一软,周身的凌厉退去,化为温软的少年,回首璨然一笑,退到了云染的身后。 “云姐姐,为什么不让我打他。” 对面的燕祁眸色微眯,盯着宁景,已经发现这少年脑子异于常人,时而像小孩子,时而疯狂像野兽,这种人是十分危险的,虽然他可能会重伤他,但刚才他露出的一手很显然的绝对是个厉害的家伙,自已重创他,恐怕也未必落得了好。 “你确定打得过人家,别没打过人家自己倒是受伤了。” “哼,就算打不过他,只要他胆敢欺负云姐姐,我就拼了命也要杀了他。” 宁景恶狠狠的说道,云染没理会他,望向对面的燕祁:“燕郡王还有事吗?这戏也看了,热闹也瞧了,是不是该走了?” 燕祁愉悦的接口:“夜深了,确实该走了,长平郡主也请早点回去,更深露重的,若是郡主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让云王爷伤心。” “你这样的黑心之人还会担心别人吗?滚吧,”云染讥讽冷哼,一点好脸色也不给燕祁。 身后的宁景立刻附和她:“快滚,再不滚打得你哭爹喊娘。” 燕祁抽了抽嘴角,明知道这小子脑子不好,再计较不是显得自已脑子也不好吗,他不理会云染和宁景,望向萧北野:“萧世子,走吧,夜深了,还是早点回驿宫吧。” 萧北野明朗的一笑,挥了挥手:“燕郡王先请回,我和长平郡主说说宁景的事情。” 燕祁拢在暗色之中的脸暗了两分,看来萧北野真的对云染有兴趣。 不过云染身为云王府的嫡女,大宣的长平郡主,若是寻常郡主倒也罢了,但她的父亲手握大宣二十万的兵将,所以皇帝是不可能同意让云染嫁给萧北野的,而且萧北野不适宜和云染单独待在一起,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肯定要给云王府惹来大麻烦,燕祁想到这,扬眉优雅的笑起来。 “萧世子,你身为西雪的使臣,本郡王有责任护送你回驿宫,若是你在外面出什么事,可就是本郡王的失职。” 燕祁清风晓月一般的优雅大气,不卑不亢。 萧北野挑挑高了泼墨似的浓眉,黑黝的瞳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望着燕祁,燕郡王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喜欢长平郡主吗?所以不肯走,想想又觉得不能够,如果燕郡王喜欢长平郡主,为什么退了她的婚啊,所以说燕郡王这是出于邦交之因,不过萧北野还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单纯。 云染却已经说话了:“萧世子回去吧。” 萧北野身为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她是大宣的长平郡主,她父王手握大宣二十万兵将,两个人私下会面,若是被人知道,这事会惹出麻烦来的,这也正是她偷偷来见宁景的原因,宁景现在可是西雪使臣团中的人。 云染说完不看萧北野,望向宁景叮咛道:“你跟萧世子一起回去,记着别惹事。” 宁景嘟嘴,有些不乐意,他还没有和师傅好好的说说话呢,这就要走了。 想到这,宁景抬眸恶狠狠的瞪了燕祁一眼,都是这个坏家伙坏了他的好事,以后他肯定要找机会收拾他。 不过面对云染的时候,宁景十分的温顺:“好。” 他说完望向了萧北野:“萧大哥,我们回去吧。” 萧北野点头,和云染招呼了一声领着宁景离开了,云染望向房间里没有离开的燕祁,冷哼:“燕郡王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饭吗?” 燕祁眸光深幽,雍雍的提醒云染:“你最好少与西雪国的使臣接触。” 他说完身形一动,化为白色的流光,闪身离开了,一路送萧北野回城外的驿宫,萧北野此人可是个极有心计的家伙,他不能让他在大宣生出什么事来。 房间里的云染蹙眉瞪了燕祁消失的方向一眼:“多事。” 她说完取了房间一角放着的黑色斗蓬,取了戴上,领着龙一和荔枝二人上了东福客栈门外的马车,赵虎驾了马车一路回云王府。 此时夜色正浓,街道上行人很多,马车交错而过,一路上倒也安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过马车驶离了热闹的街市拐进一条僻静的街道时,前面驾车的赵虎停住了马车,云染本来正闭目养神,听到马车停了,睁开眼睛问赵虎:“发生什么事了?” 赵虎飞快的开口道:“郡主,前面有人好像受伤了,倒在了我们的马车前?” “有人受伤了?”云染眉一挑,命令赵虎:“下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受了什么伤?” 赵虎应声,俐落的应声跳下了马车,奔了过去,很快检查了一遍,过来禀报:“回郡主,是一个年轻人,受了箭伤,他身上箭伤有毒,现在昏迷过去了,若是再不救他,只怕没命了。” 云染一听,掀帘准备下车救人,不想外面赵虎又接着说道:“长得特别俊的一个年轻人,若是不救他,死了就可惜了。” 因为赵虎的一句话,云染僵住了,掀帘的手停住了,她想到了樱桃,想到了燕祁,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白眼狼,现在她对于长得俊的人反感,不乐意伸手救长得俊帅的人,若是一个乞丐一个普通的百姓,她倒可以二话不说救了,可是对于这些又帅又美的人,不感兴趣。 “走,不用管了。” 马车外面赵虎一愣,马车之中的荔枝也愣住了,郡主一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会子怎么见死不救了。 不过赵虎二话不说的上马,打马绕过那昏迷不醒的家伙,驶离开了。 马车行驶了一小段路程,云染倒底还是不忍心,总不能因为樱桃,因为燕祁,便迁怒所有长得俊美的人吧,她救了很多人,还有不少人是有良心的。 “停下。” 云染喝止,赵虎停住了马,脸上露出笑意来,他就知道郡主不会见死不救的。 云染没好气的命令暗处的龙一:“龙一,把人带进我车上来。” “是,郡主。” 龙一恭敬的现身,把落在后面的男子给提进了马车。 幽暗的灯光之下,云染打量马车地板上的男子,一袭黑色的绣金描银的华丽锦袍,腰束黑色镶东珠的腰带,腰间垂挂着一枚上好的水光莹润的玉佩,一看就是好东西,这个人非富即贵,云染的眸光往上移,看到一张苍白带着黑丝的面容,很显然的此人中毒了,不过即便脸上有黑气,依旧可以看出此人生得一副好相貌,细长狭长的黑眉,睫毛浓而密,遮盖住了他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面,唇是凉薄的,同样的泛着黑色。 五官立体,刀削斧刻出来的一般,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个美男子。 云染打量完这家伙没有再耽搁,看此人眉心满是黑气,出气多进气少,再不救他,只怕他要没命了。 “把药箱取出来。” 云染命令荔枝把马车小格中的药箱取出来,开始动手救这黑衣男子。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马车里不时的传来男子轻声的呓语,龙一和赵虎远远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不让人靠近马车,影响到郡主救人的事情。 马车里,云染动作俐落的给黑衣男子喂药解毒,拔箭,用药水清洗伤口,又上药,给他包扎,这之中男人一直没有醒,不过却有意识,有人在救他,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救自已的人,但是却一直睁不开眼睛,不过他听到救自已的人说话了,是个温柔的女声,看来救他之人是个女人。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夜越来越深,好在云染终于做完了所有事情,望了一眼脸上恢复一些血色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顺手把他腰间的玉佩给摘了下来,好歹救了他一命,要点诊金不算过份。 “龙一,把他放在街道边吧,相信他的手下会找到他的。” 看这男人锦衣华服,一定不是寻常人,肯定有手下什么的,所以后面她用不着担心了。 云染命令下去,龙一应声闪进马车,把马车上的黑衣人提了出去,在街道边找了一个背光的地方把他放好。 一众人一路离开回云王府了,云染累了,早早的洗盥一番休息了。 …… 东炎国西雪国南璃国,三国使臣陆续抵达了大宣国,相较于西雪国的高调,东炎国和南璃国要低调得多,不显山不露水的进了梁城。 大宣新帝先召见了各国使臣,命燕祁和楚文浩主持此次的招待事宜,把三国使臣安排在城郊外的驿宫之中。 同时皇帝下令,宫中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朝中上三品的大员都要揩内眷参加,云染身为云王府的嫡女,一品长平郡主,自然要参加这样盛大的宴席。 云王府的门外,停着两辆豪华的马车,一辆是云王妃和她的两个女儿,另外一辆是云染和二小姐云香怡,本来云染是独坐一辆马车的,云香怡看云王妃的马车里有些拥挤了,便跑过来亲热的要坐云染的马车,云染倒也没有拒绝她,和她同坐一辆马车,进宫赴宴。 云王妃身侧的云挽雪,脸色阴骜的瞪着上了马车的云染,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自已受了那么大的罪,这个女人竟然活得如此风光,云挽雪只觉得心中恼恨不已。 本来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俐索,但是宫中设宴,皇帝下了旨意,上三品大员的内眷都必须前往宫中赴宴,所以云挽雪便出来了,因为要进宫赴宴,云挽雪的心情本来挺好的,可是一看到云染,她的心情就不好了。 原来还以为云染变丑了,没想到这女人现在竟然这么漂亮,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自信,光芒四射,娇俏灵动,看到这样子的她,云挽雪只觉得嫉恨,牙根咬得紧紧的。 云挽霜伸手拽了云挽雪一下:“雪儿,不要鲁莽。” 云王妃望了一眼云挽雪,心疼的说道:“雪儿,上来吧。” 母女三个人上了前面一辆马车,马车缓缓驶动一路进宫去了。 后面的马车上,云染正和云香怡说话,云香怡温柔婉约,笑容满面的提醒云染。 “大姐姐,你要当心点四妹妹。” “喔?”云染挑眉望向云香怡,云香怡淡淡的说道:“四妹妹一向被王妃惯坏了,性子比较娇惯,先前她因为大姐姐挨了打,以她的性子这口气是不会咽下去的,所以大姐姐还是当心点为好。” 云染点头,唇角勾出笑意,眸光深幽的望着云香怡,云香怡端着茶轻品着,不卑不亢,端庄大方,没有一点的不自在和自卑胆怯,云染眸光幽暗了两分,这个云香怡才是个人物,云挽雪根本不够瞧,这个女人若是和她敌对的,可是个麻烦。 不过眼下她和她没有冲突点,所以她暂时的不必提防她。 “大姐姐,听说东璃国的姬太子和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都是少见的人中龙凤,他们两个和燕郡王并称天下三杰,你先前去逛街见到他们了吗?是不是真的啊?” 云香怡眼神闪烁着兴趣,盯着云染。 云染想到了萧北野,狂野奔放,自信霸道,别看他如此张扬,她敢肯定,萧北野是个很有心计的家伙,这种张扬奔放,狂野霸气只是他的一个表相,他的内里肯定还有别的面貌。 “我没有见过东炎的姬太子,倒是见了西雪的恭亲王世子一面,比起燕祁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染话一落,云香怡眼睛睁大了,有些无法置信,西雪国的这位恭亲王世子竟然比燕郡王还要出色,那是怎样的一副绝世风华啊? 云染抿唇轻笑:“这要怎么看了,反正在我眼里,萧北野比起那朵白莲花要强得多。” “白莲花?”云香怡听得云山雾罩的,正想问云染,云染却已经不想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边叮咛旁边的枇杷:“等进了宫叫我。” “是,郡主,”枇杷恭敬的开口,云香怡只好住口,黑黝的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暗潮,最后化为乌有,她也闭上眼睛,靠在厢壁之上休息,马车一路进宫。 宫宴设在翊宁宫,翊宁宫殿门前有一座花园,花园里挂上了各种各样的七色彩灯,花草竞相开放,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花香味。 宴席因为人员众多,所以从殿内到殿外,全摆上了桌席,此时翊宁宫殿内殿外皆是人,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凑在一起说话。 云染和云香怡等人到的时候,不少人已经到了,不过三国使臣还没有到,皇室的成员还没有到,朝中的大员倒是基本全到了。 夏雪颖和蓝筱凌一看到云染进来,领着几个小姐走了过来,团团的围住了云染。 个个一脸惊奇的打量着云染,纷纷惊叹。 “云染,你果然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先前听到传闻,我还在想这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蓝筱凌爽朗的声音响起来,伸手拽着云染的手:“这相貌可真是好啊,把我们一干人全都比下去了。” 这话说得坦然,倒没有丝毫嫉妒的成份成里面。 夏雪颖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问云染:“云染,既然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把自己打扮得那么丑啊,你要是早点露出真容来,燕郡王一定不会退亲的。” 夏雪颖一说完,蓝筱凌就推了她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染却是不以为意,挑高柳叶般的细长黛眉,温和的笑道:“我漂不漂亮,燕郡王都是要退婚的,他又不喜欢我。” 云染话落,蓝筱凌立刻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燕郡王有了喜欢的女子,就是宋大人的千金宋晴儿,不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夏雪颖接口:“真的吧,我也听说这件事了,听说燕郡王为了她还出手教训了 明慧郡主,你说这三年来燕郡王何曾为了谁发过火,他一直温雍高雅,对谁都是温润如玉的,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大发脾气,这不是很好的说明了他喜欢那个女人吗?” “可是我听说宋晴儿长得很寻常,并不是什么出色的女人,燕郡王怎么会喜欢那样平常的女子呢?” 蓝筱凌的话一落,身侧有一位小姐接口:“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大抵是燕郡王这样的人,你想啊,若说美貌,这世间还有人比他更美啊,所以他追求的肯定是另外一种东西,当然这种东西我们是不会明白的。” 说话的小姐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里几个人说得热闹,另外一处却有人气得整张脸都绿了,阴森森的盯着这里的人。 这阴森森盯着这边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大长公主府的 明慧郡主,本来 明慧郡主和梅若晗江袭月等人在说话,看到灵动好似出水芙蓉的云染出现,这些女人一下子受刺激了,个个眼含嫉恨的盯着云染。 不想云染一出现,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便迎了上去,接下来几个人竟然说到了燕郡王和宋晴儿的事情,别人没什么, 明慧郡主的脸绿了,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本来她派了手下去杀宋晴儿,不想宋晴儿的身边竟然有人保护她,这让 明慧郡主更嫉妒了,不要想也知道,这背后保护宋晴儿的不是别人,乃是燕祁。 一想到这个, 明慧郡主只想立刻杀掉宋晴儿,以解心头之恨。 没想到现在这些人竟然还敢说燕祁和宋晴儿的事情, 明慧郡主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愤怒万分的走了过来,指着云染恶狠狠的说道:“云染,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云染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望着 明慧郡主,这女人抽什么风啊,她可什么都没有说啊,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明慧郡主话一落,别人没说话,云挽雪先开口了:“大姐姐,你明知道 明慧郡主喜欢的人是燕郡王,你还说燕郡王喜欢宋晴儿,这不是剜郡主的心吗?” 云染的眼睛眯了起来,望向云挽雪,这是嫌上回打的轻了吗? “云挽雪,你不说话别人不会把你当哑巴。” 云染话起,云挽雪脸色一下子难看了,气愤的尖叫起来:“大姐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云染望着这女人,她就说了一句话,至于委屈成这样吗? 云挽雪眼泪汪汪的继续说道:“大姐姐,我知道你是郡主,我不能和你比,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争辩,可是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云挽雪的话一下子吸引了不少朝中的贵妇注意,上次云王府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认为云挽雪不好,这会子云挽雪话一起,不少人脑补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上次的事情不是云挽雪的错,是长平郡主的错。 云染微眯眼睛,盯着对面的云挽雪,一言不吭的盯着,云挽雪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 人群后面的云王妃立刻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云挽雪:“雪儿,你做什么,自家的事情自家做处理,跑到外面说什么,让人家瞧笑话。” 云王妃的话让人觉得她大方得体,这说出的话进退得宜,不少人望向云染。 云染笑望向那假惺惺的母女二人,轻笑两声,呵呵,这母女二人的双簧唱得可真好啊,是不是她最近没动,她们当她好欺负啊。 云王妃已经迅速的把云挽雪带走了,云染身侧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莫名其妙的望向云染。 “她莫名其妙的跑过来发这么一通脾气什么意思啊?” “是啊,真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云染温和的说道:“她这出戏演给有心人看的罢了,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这么一闹,大概为她挽回不少负面影响吧。” 云染一说话,四周不少的贵妇反应过来,是啊,先前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云小姐发了一顿脾气,若是她真的进退得宜的话,怎么会冲着自已的嫡姐发脾气呢。 不少人议论起来,云染却已经不理会周围的人,望向了站在自己面前,阴骜怒视着自已的 明慧郡主。 “ 明慧郡主,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就说,而且说的不是 明慧郡主,是燕郡王和宋小姐,这与 明慧郡主有什么关系?” 明慧郡主脸色黑了,咬牙怒叫:“云染,你?” 不过 明慧郡主的怒火还没有发出来,大门的方向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叫声。 “东炎国的使臣到。” 只见一众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身着黑色的绣金描银的华丽锦袍,锦袍上绣有腾飞的五爪金龙,腰束黑色的镶红宝石的腰带,足蹬黑色的皮靴,身材高挑修长,那一袭黑色包裹着的身子如山峰一样的俊挺秀逸,五官俊美,双眸细长而灼光逼人,举手投足带着一抹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尊贵之气中还源源溢出强大的令人不敢逼视的雄厚嗜杀之气,他的眸光随意的一扫,大殿内望到的人个个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下,不敢抬头直视此人。 这人正是东炎国的太子姬擎天。 别人害怕东炎国的太子,云染却不由自主的愣住了,因为此人正是她先前在街道上救了的人。 鬼医郡王妃 第055章 自导自演 自食苦果 翊宁宫殿门前的花园里,不少人望着东炎太子姬擎天,这就是姬太子吗?果然是风华惊艳的美男子,轻救宝带,华冠美服,精致完美的面容,那双深邃的瞳眸比子夜寒星还要黑,唇角是凉薄如水的笑意,整个人端的是无双的风华,只不过姬太子的俊美之中散发出来的是强大的嗜杀之气,让人一眼便明白此人是冷酷无情的。 “姬太子长得真俊啊,难怪可以和我们燕郡王还有西雪的萧世子称为天下三杰。” “听说姬太子可是心狠手辣的主。” “他们哪一个不狠,嘘,我们轻点说,别让他们听到。” 蓝筱凌和夏雪颖等人凑到云染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云染,东炎姬太子果然是极出色的人,不过为什么赵清妍和姬太子在一起啊?” 这时候不少人发现了东炎姬太子身边紧随而行的丞相府小姐赵清妍,赵清妍秀丽妩媚的五官上,拢着温柔如水的笑意,眼底隐有一些得意,不过面上却不显半分,跟着东炎太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殿门前,很多人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赵清妍,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赵小姐怎么和东炎太子在一起?” “难道姬太子喜欢赵小姐。” “赵小姐不但长得漂亮又有才,喜欢她也没有什么。”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云染微微的眯眼望着姬擎天和赵清妍,猜测着这两人的关系,赵清妍真的是姬擎天喜欢的人吗?她让龙二所查的资料上并没有查到这些,难道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都隐秘的在交往所以查不到,那今日为何又高调的出现,云染一时间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候,姬擎天低首望向赵清妍,不知道说了什么,赵清妍温柔的笑着回应了一句,姬太子一刹那的温柔,众人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这下所有人都肯定了一件事,东炎的这位姬太子喜欢丞相府的赵小姐。 难怪赵小姐一直眼界高,原来早有喜欢的人,还是东炎太子,若是她嫁到东炎去,可就成了东炎的皇后了。 不过东炎真的会让赵小姐为皇后吗? 东炎使臣已经走了进来,负责招待使臣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一路陪同着姬太子走进了翊宁宫的大殿去,大宣的朝中重臣立刻上前陪姬太子说话,赵清妍在这空档被人拉了出来, 明慧郡主江袭月还有梅若晗等人全都围着她。 “赵姐姐,老实快交待,你和姬太子什么时候相互喜欢的,竟然瞒得这么紧,一点口风也不露。” “是啊,太不够意思了,难怪平常都不见你喜欢谁?原来早有喜欢的人了。” “赵姐姐,以后你是不是要嫁到东炎国去了。” 七嘴八舌的话响起,赵清妍一脸娇羞的望着几个好朋友,瞪了她们一眼:“现在大家不是都知道了。” 她这话一起,身侧的几个朋友都肯定了这件事,不由得心中吃起味来,东炎太子啊,和燕郡王并称为天下三杰,这样出色的人儿,喜欢的人竟然是赵清妍,真是让人嫉妒。 云染这边,蓝筱凌忍不住附在云染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你说,那姬太子是不是眼光有问题啊,怎么会喜欢这样虚伪做作的女人,这女人一直自命清高,不屑与人同流合污,自命不凡的样子,按理说聪明的男人不会喜欢,怎么姬太子偏就喜欢她了。” 云染笑望向蓝筱凌:“说,你是不是有点吃味了?” “哼,我吃什么味啊,就算那男人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嫁到东炎去的,因为我的父亲可是大宣的奉国将军。” 夏雪颖小声的问蓝筱凌:“那你说丞相府会把赵小姐嫁到东炎去吗?” 几个人目光沉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蓝筱凌小声嘀咕:“不是她嫁不嫁的事,是东炎会不会让我们大宣的人做皇后,按照道理,再喜欢也不会让她做皇后的,最多做一个皇贵妃。” 没有哪一国的皇帝会同意让别国的重臣之女做皇后的,皇后可是一国的体统,如若真有这样的皇帝,那他就是不想要皇位了,因为下面的大臣和百姓肯定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所以即便姬太子喜欢赵清妍,也不可能娶她做皇后的,所以没什么可羡慕的。 这里众人正说得热闹,殿外又有尖细的太监声音响起。 “南璃国的使臣到,西雪国的使臣到。” 本来说得热闹的人,全都停住了说了话声,一起望着翊宁宫的大门,只见大门外鱼贯而进数道身影,最吸引人的是前面走着的几道身影,一个身着白色的锦衣,衣角一处银线绣着精致的玉兰花,行走间,玉兰飘然而动,幽香浮动,面容赛莲花,欺霜雪,高华若洁,满脸温融的笑,整个人就像一朵徐徐盛开的花朵,温雍而柔软,让人一眼便喜欢,这人正是和姬太子并称为天下三杰的燕郡王燕祁。 只要他所到的地方,就好像光芒笼罩一般详和,让人心性愉悦。 燕郡王的俊美不同于东炎太子的凌厉霸气,令人心情胆颤,又不同于西雪国的萧世子,萧世子像一朵狂野肆狂的火莲,一举手一投足皆带着肆狂和张扬,极致的自信,这样的人必须要心理强大的人才能和他在一起,寻常的人根本不敢嫁给这样的男子,因为他就像一匹烈马一般的难以驾奴,谁能保证自已可能驾奴这样的一匹烈马啊。 再看南璃国的小明王,虽然不在天下三杰之内,但是小明王秦文瀚却是一个温雅内敛进退得度的王爷,仿若翩翩君子,这样仿若皎月的男子,深受殿内各家夫人和小姐的喜爱,不少人议论他。 燕祁领着两国使臣,一路往里,萧北野经过云染身边的时候,特别的过来打招呼:“长平郡主,你好。” “你好,萧世子,”云染笑着点了一下头,萧北野身侧的宁景正想扑过来,亲热的和云染说说话,不过被云染瞪了一眼后总算安份了,这里可是大宣的翊宁宫,宁景现在是西雪使臣团中的人。 “长平郡主,北野回头定然登?”萧北野想说回头登门拜访云染,可惜话没说完,身后的燕祁燕郡王温雍的打断了萧北野的话:“萧世子,请进殿休息片刻,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燕祁面色如莲温润高雅,不过瞳眸却布着阴霾,看到云染便想起最近各种的吃瘪,心情极端的不畅,尤其是现在整个大宣的人都说宋晴儿是他喜欢的女子,让他百口莫辩,而他也懒得去纠正,而这一阵困惑都是云染给他整出来的,这女人逢人便说他之所以退婚是因为有了喜爱的女人,所以才退她的婚,燕祁越想心情越不畅快,既然他不痛快,云染就别想痛快。 萧北野对她有兴趣,她也对萧北野有兴趣,他就偏不让她如意,让她给他招事。 燕祁面容温润优雅,唇角擒着似笑非笑,望着云染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幽暗冷芒,活该。 云染冷睨了他一眼,再多一眼都不肯给,她抬头望向萧北野,笑意温柔:“萧世子进去休息一会儿,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有话回头聊,”萧北野有礼的微点头,转身领着宁景往大殿内走去,身后的燕祁从云染身侧轻飘飘的越了过去,扔下一句轻语:“让你给本郡王招事,本郡王又岂能不奉陪。” 燕祁说完轻轻的走过去,玉树临风,风华无双,不远处不少人看着他,眼露倾慕的光芒,心里小鹿似的乱跳,燕郡王好温柔啊,她们看来看去,还是觉得燕郡王是最温柔的男人。 姬太子和萧世子虽然长得俊帅,美色不输燕郡王,可是一个太冷酷了,一个又太狂野霸道了,只有燕郡王才是温润如玉的潋潋君子。 云染听着身后女人的议论,直接的冷嗤,贱人就是假仙。 她一边骂一边抬眸打量着使臣团最后面的南璃国使臣,为首的是南璃国的明王爷秦文瀚,秦文瀚在南璃深得民心,被人奉称为小明王,百姓十分的爱戴他,因为他做事多为百姓谋福利。 此人温润内潋,举手投足带着一股亲和力,虽然出自皇室,却没有皇室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相反的温润如天边的皎月,令人乐意亲近,秦文瀚身侧陪同的是户部尚书,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大殿走去,一众人很快进了大殿。 殿外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热情至极,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萧北野和姬太子以及燕郡王,除了这些人还说到了赵清妍和云染,因为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姬太子对丞相府的赵小姐有好感,西雪国的萧世子对长平郡主有好感,这两个女人可真让人嫉妒啊。 个个小声的嘀咕。 云染身侧的蓝筱凌和夏雪颖凑过来,小声的问道:“云染,萧世子是不是喜欢你啊?” “肯定的,我看萧世子望着云染的眸光,十分的热切。” 云染有些无语,她和萧北野不过见了两次面而已,怎么就到了喜欢不喜欢上了。 “你们别胡言乱语了,萧世子乃是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怎么会喜欢我呢?” 她这不是妄自菲薄,只是就事论事。 但是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却不赞同云染的话,蓝筱凌拉着云染:“怎么不喜欢呢,若我是男子,我一定喜欢你,非你不娶。” 云染听了蓝筱凌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好啊,你变成男人吧,我一定嫁给你。” 夏雪颖有些无语的瞪着这两女人:“你们可真敢想啊,这样的话,天下不是又多了两个和尚。” 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云染和蓝筱凌二人一起回瞪向夏雪颖,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掐夏雪颖的小蛮腰,吓得她赶紧的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这里正闹成一团,后面有人走了过来,站到云染的身后。 “云染,”云染掉头望过来,看到唤她的不是别人,却是唐子骞,唐子骞此时不复以往的洒脱不羁,有些局促不安,看到云染回望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口:“云染,我有话和你说。” 云染身侧的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一听唐子骞的话,不由得多想,挤眉弄眼的退让了开去,找别人说话去了。 云染抬眸望向唐子骞,脸色冷薄冰寒,冷冷的说道:“唐子骞,以后别和我说话,我不认识你。” “云染,你听我说。” 云染双臂胞胸望着唐子骞,唐子骞伸手拽了她往旁边走来,这举动引得很多人望着他们,云染一把甩开唐子骞的手:“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这件事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说皇上会不会给你我二人指婚。” 唐子骞的脸色立刻变了,飞快的放开云染的手,眼看着云染要走,又伸手拽住云染的手臂:“云染,你听我说。” 云染不想和他拉拉扯扯的,所以停住不动:“放开。” “你保证不离开,我就放开你。” “放开,”云染脸色难看的冷喝,唐子骞迫于她的威摄,终于放开了手,不过云染并没有离开,而是睨着他:“说吧。” “上次我不知道秦煜城那小子戏耍过你,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秦煜城那小子喜欢你,是真的,我用我的项上人头保证,他是喜欢你的,绝对不是戏耍。” 唐子骞一脸认真的说道,云染睨着他,发现这家伙神色挺认真的,倒真不像说谎,不过云染想到皇帝想把她指婚给唐子骞,唐子骞一直不想娶她,这不会是唐子骞的主意吧,把她和秦煜城凑成一对,这样他就不用娶她了。 “唐子骞,这不会是你的鬼主意吧,。” 云染话一落,唐子骞愣住了,这女人太聪明了,要他说女人太聪明了男人没有英雄感,啥事一眼就看透了还有意思吗,云染就是这点不可爱,让他不敢动她的主意。 “你以为秦煜城若是不喜欢你,凭我的话他能这么干。” 唐子骞这句话倒是实话,秦国公府的秦煜城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无能之辈,怎么可能凭唐子骞的几句话就动了想娶她的念头呢,不过就算他喜欢她又怎么样?云染的脸上一扫之前的冷霜,笑意清浅的望向唐子骞。 唐子骞看她这样的神情,总算松了一口气,云染温柔的问道:“你确定他喜欢我吗?不是骗我的,” 唐子骞立刻一脸认真的保证:“这个我可以保证,若是我说谎的话就让我娶你为妻。” 云染有些哭笑不得,但正因为唐子骞的这句话,反而让她觉得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唐子骞有多害怕娶她,她是知道的。 所以说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真的喜欢他。 “好了,既如此那我就不怪你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唐子骞现在不关心云染喜不喜欢秦煜城,他关心的是云染会不会怪他,对于她这个朋友,他还是有点珍惜的。 “是朋友,不过你替我带一句话给秦煜城。” 唐子骞赶紧的点头:“你说。” “我不喜欢他,让他别喜欢我了,”云染斩钉截铁的说道,绝不拖泥带水,唐子骞愣住了,望向云染,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神情,唐子骞确定自已没有听错,云染是不喜欢秦煜城那小子,这让他有点暗爽,同时又有些担心:“云染,你不喜欢秦煜城,不会喜欢西雪国的萧世子吧,你是大宣的长平郡主,皇上是不会同意让你嫁给萧世子的。” 云染脸色一沉,冷睨着唐子骞:“这事不干你的事吧,你只要把话带到了,就还是我的朋友,对了,你不是想学五色流光画吗?等我有空了教你。” “好,好,我一定带到,马上去告诉这小子。” 唐子骞立马兴奋了,才不管秦煜城听到这话高不高兴,痛苦不痛苦,转身便走。 云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的蹙眉,没想到秦煜城竟然真的喜欢她,这小子难道是受虐狂,她的前身小时候没少打他啊,按照道理应该在他的心里留下阴影才是啊,现在怎么反而喜欢上她了。 云染实在想不透,不远处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看唐子骞离开,一起往这边走来,打算探探云染的口风,看她究竟是喜欢唐子骞,还是西雪国的萧世子。 不想云染身后走出一个身穿红色宫装的秀丽宫女来,宫女一直走到云染的面前,恭敬的行礼:“奴婢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点了一下头,示意她起来。 红衣宫女谢了恩后起身,恭敬的禀报云染:“回长平郡主的话,翊宁宫西边的小花园里有人要见长平郡主,让奴婢前来请郡主一见。” 云染挑眉,奇怪的望了一眼满殿的人,谁要在西边的小花园见她啊。 翊宁宫除了前面的花园,西侧首还有一处小花园,环境优雅安静,适合说话。 “谁?” “奴婢不太清楚,以前好像没进过宫。” 红衣宫女的话一落,云染想到了宋晴儿来,宋晴儿的父亲刚刚被提拔到京兆府,她以前是没有进过宫的,是她想见她吗?云染想到这笑着说道:“请在前面带路。” “是,长平郡主请随奴婢来,”红衣宫女在前面带路,云染领着荔枝一路跟着她往西侧首的小花园走去,身后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停住了脚步,望着离开的云染,一脸奇怪的嘀咕道:“云染为什么要往西边去啊。” “不知道,可能是有人要见她吧。” 云染跟着红衣宫女的身后一路往西边的小花园走去,待到到了小花园的幽径小道上,红衣宫女停住脚步,恭敬的禀道:“那位小姐在小花园的亭子里,奴婢告退了,” 云染点头,抬步往小花园的的亭子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她就停住了,因为这里安静得过份,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她对于危险的气息从来都是敏捷的。 小花园西侧首的小亭子里,有人正在等云染,看她不动,那人只好动了,一道曼妙的身影从亭中走了出来,云染飞快的望去,根本不是什么宋晴儿,竟然是她的四妹妹云挽雪,云染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同时心知这是人家设定的一个局,因为云挽雪身为云王府的小姐,那红衣宫女怎么可能认不识她呢,她根本是说谎,接下来恐怕要发生什么,云染不动,因为现在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她倒要看看云挽雪,耍什么把戏。 本来她以为她会吸取上次的教训,不再来招惹她,而她也准备看在云紫啸的面上放过她,没想到她这么快便来找死,好,真是太好了。 今日她设局给她,来日她定然也给她摆一道局,而她的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云染唇角寒凛的笑意,望向云挽雪,云挽雪一步一步的从亭中走出来,待到她走近了一些,云染才发现一件事,云挽雪脸色惨白得可怕,紧咬着唇,好似忍着极大的痛楚一般,云染顺着她的脸往下看,看到她的双手紧握着一把刀柄,刀柄下面包裹着一块手帕,这是为了防止有血滴落到地上,刀锋已经整个的刺进了她的前胸,云挽雪走到了云染身前不远的地方,陡的拼尽力气,大叫起来。 “大姐姐,你竟然杀我。” 一言落,亭子一侧有人冲了出来,尖叫着指着云染:“长平郡主,你为什么要刺我们小姐啊。” “来人啊,这里杀人了,长平郡主杀人了。” 这丫鬟正是服侍云挽雪的丫头宝蔷,宝蔷的话一落,暗处有三四个宫女奔了出来,一起大叫起来:“不好了,长平郡主杀人了,长平郡主杀人了。” 云染没看别人,望着倒在地上还不忘努力往自已面前爬过来的云挽雪,唇角勾出嗜血般阴寒的笑意:“好,四妹妹你是送了我一个大礼了,看来父王的那顿打没有让你醒神,倒是让你变本加厉了。” 云染提到那顿打,云挽雪的脸狰狞了,咬牙尖叫:“父王为什么那么宠着你,明明一样都是他的女儿,他竟然管也不管我,直接的下令人打我板子,我不甘心,我要你死。” 云挽雪咬牙切齿的狠声,她从小就盼着父王能多看她一眼,能多抱抱她,可是父王从来不理会她们,他理的只有云染这个贱人,凭什么啊,这贱人凭什么抢走父王的眼光啊,现在她定然要让这女人死无葬身之地,就算她是长平郡主又如何,杀人照样要偿命。 “哈哈,这次你死定了。” 云挽雪尖叫,不过一会儿喘息起来,她这一回可是赌上了她的命的。 小花园四周不少人奔了过来,不但是大宣的朝臣命妇,就是三国的使臣也赶了过来,所有人都望着地上痛苦挣扎的云挽雪,然后望向云染,云染脸色淡然,并不见任何的慌乱,好似云挽雪受伤和她没关系一般,但是现在不但是云挽雪,就是她的丫头宝蔷,还有几个小宫女,都一口咬定了是云染杀人,再加上先前云挽雪曾经和云染吵起来,这所有事情加在一起,看上去真有可能长平郡主恼火杀人,当然她可能不想杀,只是生气失手伤了自已的妹妹。 四周不少的议论声响起来,都是说云染不该杀自已的亲妹妹的。 荔枝和枇杷两个人脸色难看的大叫起来:“我们家郡主没有杀人,是她,是她自已搞出来的事情。” 不过没人相信她们,因为她们是云染的丫鬟,云染望向荔枝和枇杷两个人,摇了摇头,两个丫鬟总算住了口,咬着唇不开口,她们相信郡主不会有事的,她这么聪明,是不会让自已有事的。 人郡外面云王妃被惊动了,奔了过来,扑到了云挽雪的身上,大叫起来:“来人啊,快宣御医救我的女儿啊。” 刑部尚书看到发生了命案,立刻站了出来,命令小太监去宣御医。 这里云王妃抱着云挽雪伤心欲绝的痛哭着,忽地想到什么似的飞快抬头望着云染。 “长平,你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啊,自从你回京后,雪儿和霜儿她们是不是一直让着你,你吃的用的穿的什么都是好的,现在你为什么还要下狠手伤你妹妹啊。” 云王妃的话一下子让别人想多了,原来长平郡主还和以前一样啊,只不过是云王府的人一直让着她,所以才会形成一种假像啊,真像原来是这样的。 云染眸光深邃,唇角笑意更浓,望着云王妃,淡淡的开口:“王妃这是认定是我杀的四妹妹吗?” “不是我认定,这里这么多人证呢,”云王妃沉痛的哭。 刑部尚书望了望云王妃和云挽雪,又望了望云染,左右为难,这如何审啊,看来这事要请皇上出来主持了。 云染的父王云紫啸终于被惊动了,知道这边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飞快的赶了过来。 云紫啸一出现没有看云挽雪和云王妃,而是望向了云染:“染儿,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神容淡淡的呶了呶嘴,温和的说道:“四妹妹说我杀她,王妃一口咬定了我杀四妹妹,我就不知道我何时这么蠢了,今日明明是皇上宴请别国使臣的日子,我竟然蠢到在这样的场合犯下这样的错,父王,你说我会这么蠢吗?” 云染的话不响,但也不轻,在场不少人听到了,而一些和云染接触多的人都怀疑起来,云染可是很聪明的,她怎么会蠢到做这种事,若说她真有心思动云挽雪,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主意,又如何会想出这么蠢的主意呢。 西雪的使臣萧北野第一个站出来表示相信云染:“长平郡主,本世子相信这不是你动的手脚。” 萧北野话一落,宁景立刻叫起来:“我也相信。” 此时的宁景眼神有些赤红,阴森森的盯着地上的云挽雪,竟然胆敢害她的师傅,他不会饶她的。 蓝筱凌夏雪颖等人都叫起来:“我相信长平郡主没有杀人。” 云染多聪明的人啊,怎么可能干这样的蠢事。 最后连秦煜城唐子骞等人都相信云染没有杀人。 云染没理会别人,望向云王爷:“父王,你相信我是这样蠢的人吗?” 云紫啸没有说话,望向地上的云挽雪时,已是狠戾的光芒:“云挽雪,是不是你自已动的手脚,故意栽脏陷害你的姐姐?” 哗的一声,四周所有人都望向了地上的云挽雪,不会吧,不惜伤了自身来栽脏陷害自已的姐姐。 云王妃直接的失声痛哭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闻者无不辛酸。 “王爷,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偏心啊,这么些年来,你眼里只有长平,没有雪儿和霜儿她们,对她们从来不闻不问,现在雪儿被刺都快不行了,你竟然还说女儿自己伤自己栽脏陷害长平。王爷你说天下真有这样的人吗,我的雪儿有这胆子自己下手吗?” 云王妃这一次是真的痛心绝望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们。 四周不少人望向云紫啸,眼神有些古怪,是啊,一个女儿伤得快不行了,另外一个完好无损,可是做父亲的不该关心伤在地上的女儿吗,竟然一门心思的向着完好无损的女儿,看来云王妃说得没错,云王爷心里只有云染,没有别的女儿,云王府的这些小姐儿可真可怜。 个个同情起云挽雪和云挽霜来。 云王妃忽地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小宫女:“如若你不相信雪儿,总该相信她们吧,她们是宫中的宫女,不是我身边的人。” 几个小宫女立刻磕头,连连的开口。 “奴婢等人看到长平郡主和云小姐吵了起来,长平郡主有些激动,所以失手伤了云小姐。” 几个人口供一致。 云染眼睛眯了起来,这些宫中的宫女,凭云王妃和云挽雪,恐怕命令不动,所以这母女二人背后还有别的人,这人是谁?定王还是太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人群中吵闹成一团,人群之外御医赶了过来,赶紧的动手救云挽雪。 刑部尚书大人命令小太监去请皇上,不过小太监刚跑了几步,便听到翊宁宫殿门方向响起了太监的叫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皇上和太后过来了,两个人一路往小花园这边走了过来,先前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经有太监禀报给皇上和太后娘娘了。 小花园边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除了东炎西雪南璃的使臣没有动,东炎太子西雪的萧世子南璃国的小明王领着各国的使臣,福了半个身子给新帝楚逸祺请安。 “见过大宣的皇帝,太后娘娘。” “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皇帝一目扫下去,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今日乃是设宴款待各国来使的日子,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让别国看到了他们大宣不好的一面吗?皇帝面容沉沉的望向云染的父亲云紫啸。 “云王爷,这是怎么回事,长平郡主怎么会在这里杀人?” 云紫啸飞快的开口:“她们姐妹二人有些误会,这是臣教导有误,臣立刻带她们回王府好好的管教。” 皇上眼睛微眯正想说话,他身侧的太后娘娘说话了,不满的开口,。 “云王爷,长平郡主的行为可不是家事了,她这是触犯律法了,竟然在这种场合杀自已的亲妹妹,一定要重重的惩治。” 太后话一落,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这件案子由你来审,长平郡主虽然是先帝亲封的郡主,不过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何况是郡主,这件事必须重审。” 刑部尚书秦大人飞快的应声:“是,太后娘娘。” 皇帝楚逸祺看自己的母后竟然越了自己插手这件事,不由得心中生出不满来,不过母后开了口,他也不好驳了她的话,所以皇帝楚逸祺发了话:“秦大人到翊宁宫大殿里审吧。” “是,皇上。” 秦大人应声,抱拳望向云紫啸:“云王爷,本官要公事公办了。” 皇上和太后都下了旨意,他想包庇长平郡主都没可能。 所有人往翊宁宫的大殿走去,云挽雪被人架着,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云王妃心疼得像剜自已的心,所有人往大殿走去,云染身侧跟着云紫啸,另一侧紧随着的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萧北野安慰云染:“云染,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云染点头,向萧北野道谢:“谢谢。” 翊宁宫的大殿,上首端坐着皇上和太后,其他人皆分站在大殿两侧,云挽雪被人摆放在殿内一侧的软榻上,御医开始替她医治。 刑部尚书端坐在大殿中间的位置上,下首跪着云挽雪的丫鬟宝蔷,另外还有三四个宫女正跪着,云染站在大殿一边,云紫啸陪着她站着,此时云紫啸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是全然的相信云染的,因为他知道云染没有这么蠢,会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这事摆明了是一个陷井,而设这个陷井的不出意外是云王妃。 云挽雪还没有这样的脑子设这样的局来害云染。 云紫啸一想到云王妃这个贱人竟然想出这么个恶毒的主意害云染,不但害了云染,还让自已的女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云紫啸真想上去掐死这女人。 当初若不是母亲一再的逼他,再加上这女人使用诡计让他与她发生了关系,他是不会娶这个女人的。 云紫啸此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娶了这个女人,太不知足了。 大殿上秦尚书开始盘问细节,先问是宝蔷,然后又问几个小宫女,几个人的口供是一致的。 那就是云染和云挽雪两个人一言不和推搡了起来,后来长平郡主情绪有些激动了,一怒便刺伤了云挽雪。 人证物证俱在,秦尚书望向云染:“长平郡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殿内众人全都望向云染,云染张嘴想说话,不想殿门外,忽地响起一道悦耳娇俏的声音。 “本宫可以证明不是长平动的手脚。” 有人从殿外走了进来,所有人都望向殿门前,只见一道纤瘦的小身影从外面走进来,身穿华贵的锦裙,头上戴着玉步摇,粉妆玉彻说不出的可爱。 这小丫头不是别人,竟然是新帝的女儿昭阳公主楚依依,楚依依小朋友一直走到众人的面前,气愤的指着宝蔷:“你胡说,你们家小姐不是长平刺伤的,是你刺伤的。”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别人没说话,太后的脸色却不好看了,望向昭阳公主楚依依。 “依依,你胡说什么。” 楚依依并没有理太后,依旧坚持着自已的话。 “回皇奶奶的话,依依没有胡说,先前依依溜到这里来想找长平,因为人太多了,所以依依躲到了西边的小花园里,后来看到她们在小花园边鬼鬼祟祟的,依依觉得很好玩儿,便躲在那里看着她们,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竟然拔剑刺伤了她们家的小姐,然后还害长平。” 昭阳公主话落,所有人说不了话,望着地上的宝蔷,真是这样吗,如若云挽雪真是宝蔷刺伤的,那么这可就是云挽雪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了,究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害长平郡主。 上首的太后脸色越发的阴霾,望着下首的楚依依小朋友,十分的恼火,不过很快她脸上浮起慈爱的神情,望向楚依依小朋友。 “依依,你是不是喜欢长平郡主?” 楚依依小朋友一听皇奶奶的话,立刻用力的点头:“是的,长平是我的朋友,我喜欢她。” 太后望了一眼云染,又望向下首楚依依小朋友:“因为你喜欢长平郡主,所以不想让人欺负她是不是?” 楚依依再次的点头,太后身侧的安乐公主眉却蹙了起来,本来以为昭阳出现,云染会有转机,没想到太后竟然用话引诱依依,现在众人都听到了楚依依小朋友是云染的朋友,她又喜欢云染,基于楚依依小朋友的这种行为,所以她的话做不了证。 安乐公主的想法一落,果然听到太后严厉的声音响起来。 “昭阳公主年纪尚幼,又喜爱长平郡主,所以她的证词作不得数。” 太后话落,别人倒没说什么,楚依依小朋友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上首的皇奶奶,像不认识太后似的,皇奶奶怎么可以这样,长平是她的好朋友,她明知道她想帮助长平,为什么还要这样,而且她说的都是真的啊。 “皇奶奶,昭阳说的是真的。” 太后已经望向楚依依小朋友身边的宫女:“还不把昭阳公主带下去,没看到这里在审案子吗?” 楚依依小朋友身边的宫女赶紧的上前抱着楚依依小朋友离开,楚依小朋友不依,望向自个的父皇:“父皇,昭阳没有说谎,真的是这个丫头刺伤她们小姐,父王你相信昭阳的话吧,。” 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很喜欢昭阳公主,一看到女儿伤心欲绝的神情,便想留下她。 “母后,” 太后望向楚逸祺:“她一个小孩子家的懂什么。” 楚逸祺脸色微暗,他发现最近他的母后十分的强势,总喜欢插手他的政务,这可不是好现像,楚逸祺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一抹冷芒阴在瞳底,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太后望向刑部尚书:“继续审吧,昭阳公主年纪尚小,她的证词是做不得数的。” 大殿下首的宝蔷此时只觉得自已死去又活过来了,先前昭阳公主开口,她差点昏过去,没想到太后又扭转了局势。 刑部尚书望向云染,再次的开口:“长平郡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西雪国的萧北野率先笑了起来,他一边爽朗的笑,一边张扬的说道:“秦大人不会真相信这什么人证物证吧,这些可是漏洞百出的,实在禁不得半点的推敲,本世子先来说一两点的疑点可好?” 刑部尚书错愕,望向萧北野,大殿内所有人望向这位西雪国的世子。 只见他浓眉轻挑,肆意飞扬:“首先就说这几个宫女,今晚乃是宫宴,按照道理,所有的宫女都该在翊宁宫的主殿这边忙碌才是,怎么偏有这三四人能闲到一点事都没有,还能躲到西侧首的小花园去闲情逸致,还恰好的看到长平郡主和云小姐吵了起来。” 萧北野话落,所有人满脸的若有所思,没错,今晚宫宴需要很多人手,怎么会有三四人没事做,跑到西边的小花园去了。 “第二,今晚乃是宫宴,任何人不得带利器进宫赴宴,这利器又是如何带进来的。” 萧北野的话落,另外一人接了他的口:“第三点,西侧首的小花园里,灯光不明,她们又离了一段距离,如何看得清楚是长平郡主刺伤的云小姐,而不是云小姐自伤的?” 此话一起,所有人都望向说话之人,这人竟然是和云染针锋相对的燕郡王燕祁。 这一次不但是别人,就是云染,不禁微微的错愕,燕贱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他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错了,现在竟然还站出来为她说话,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事实上就算这些人不出来,她一样有办法证明不是自己动手脚的,但有人维护她,这种感觉极好。 燕祁没有理会任何人,脸上温煦的光芒,唇角是清浅的笑,望着宝蔷,一字一顿的说道。 “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说长平郡主激动失手刺伤了云小姐,那么只要查看云小姐的刀伤力度和血液的喷射状态就可以证明究竟是长平郡主刺的,还是你这个小丫头刺的,如若是长平郡主刺的,当时她很激动,下手必然很狠,那么云小姐的伤口应该极重,长平郡主的身上也该有喷射状的血迹。如若是你这个丫头刺的,你做为丫头,对自己的主子动手脚,肯定心里害怕,所以下手不够恨,力度不够有力,伤口必须较柔软,而且小,血迹的状态是垂滴式的,这个一验便知。” 燕郡王话落,大殿内所有人望向地上的宝蔷,这丫头身子抖簌个不停,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一个做丫头的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现在只知道重复一句话:“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大殿内的人一起望向秦尚书,秦尚书立刻命令手下前去查看云挽雪身上的伤口。 云染的心中则是对燕贱人的能力有了认识,这个家伙虽然嘴贱心贱话贱,不过不可否认,他很聪明,刚才他所说的正是她要说的,只要查看伤口,一验便知。 很快,验伤的官员走了过来,恭敬的禀报上首的楚逸祺。 “回皇上的话,云小姐的伤口很小,而且血液的状态是点滴状的。” 此话一起,嗡的一声,殿内议论纷纷,云紫啸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云王妃身子摇摇欲坠,她都牺牲自个的女儿了,没想到竟然没有害到云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啊。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脸色阴骜难看,望向跪在正中抖簌个没完的宝蔷,这个贱婢竟然伙同她的主子演出这么一出戏,真是太丢大宣国人的脸面了。 丫头宝蔷直接嗷的一声昏了过去,身后的几名宫女个个害怕的抖簌着身子。 刑部尚书秦大人正要命令手下把宝蔷和几名宫女收押起来,不想西雪国的使臣团中冲出一人来,对准宝蔷就是一番拳打脚踢:“贱人,叫你害人,叫你害我云姐姐,我打死你,打死你个贱女人。” 这冲出来暴打宝蔷的不是别人,正是宁景,宁景看到宝蔷等人竟然害师傅,早像头疯狂的小兽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的这种突发的状态,惊呆了满殿的人,眼看着宝蔷被打得死去活来的,秦大人才回过神来,赶紧的命令。 “来人,把宁公子拉开。” 鬼医郡王妃 第056章 惩治王妃 金殿比试 大殿内乱成一团,惊叫连连,丫头宝蔷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刑部的几名兵将赶紧的去拉宁景,宁景尤不死心的怒骂着,萧北野走过去,小声的说道:“宁景,你看你云姐姐生气了。” 宁景一惊,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只见云染目光幽幽的望着他,宁景一下子安份多了,规矩的被萧北野给拉了回来。 刑部尚书命令人把宝蔷以及几名宫女带进刑部的大牢关押起来,至于对云挽雪的处置,就交给皇上吧。 刑部尚书秦大人恭敬的起身,请示皇上楚逸祺的意思。 “禀皇上,这云小姐该如何处置?” 楚逸祺望向大殿一角,只见云挽雪此时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不过很多人不同情她,活该,竟然不惜自伤自身来残害自已的嫡姐,这女人心思果然够毒。 殿内所有人都鄙视云挽雪,上首的皇帝微蹙眉,望向自个的母后,她不是喜欢处理事情吗,这事就交给她好了,先前可就是她让刑部的秦大人审这案子的。 “母后看如何处理这事?” 云挽雪既是主犯又是受苦者,现在她身受重伤,若是再处罚,只怕一条命要没有了,虽然害人终是没有害到人,不可能杀掉她的。 太后娘娘脸上神色冷凛,心里怒火十分的大,暗骂下首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过人她还是要保的。 太后缓缓的开口:“既然主犯已受重伤,被伤者又完好无损,这件事就到此作罢吧。” 太后话落,西雪萧北野说话了,语气十分的不友善。 “原来大宣的律法竟然是这样的,伤人者若是自伤就可以免于刑法,那么大宣牢中的那些重刑犯,若是自伤是不是可以逃过一劫了。” 萧北野话落,殿内议论纷纷,尤其是三国的使臣,对于太后处理这件案子的做法明显的不认同。 皇帝楚逸祺脸色不好看了,阴沉着脸睨了太后一眼,这一次没有再给自已母后开口的机会,沉稳的说道:“萧世子,太后是怜悯云王爷劳苦功高,所以给重臣的特赦。” “喔,那么大宣的劳苦功高者就可以为所欲为,因为可以功过相抵。” 萧北野打蛇而上,穷追不舍,丝毫没有放过楚逸祺的意思。 萧北野的话落,西雪使臣中一名文官走出来不卑不亢的开口:“原来大宣的律法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既如此,为何太后先前竟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这位小姐连王子都算不上,怎么就不追究了。” 楚逸祺有些恼,这萧北野太狂妄了,这是大宣的事情,他插什么手啊。 不过却不好恼这么一个人,人家这般狂妄,是有狂妄的资本,不说别的,萧北野身为恭亲王府的世子,手中竟然握三十万重兵,那些兵将可都是他一手一脚练出来的,个个听奉他的调遣,奉他若神明。 “那依萧世子的话是处死云挽雪吗?” 楚逸祺肃冷的开口,萧北野张扬的笑起来:“那倒不需要,云小姐已身受重伤,若是再把她处死,显得太不通人情了,但是她的罪可以饶,其母之罪却不可饶,女之过母代劳,这件事应该交给云王爷来处置,相信云王爷会做出一个最好的选择。” 萧北野话落,殿内众人议论起来,很多人认为萧北野这样处置,既通人情又合乎礼法,女不孝母之过,今日云挽雪能做出这般过错,其母有难以推脱的责任,另外其中有些人甚至于猜测出,云挽雪这样干恐怕正是云王妃在后面指使的。 大殿上首的皇帝望向了云紫啸:“云爱卿,这事就由你来处置吧。” 云紫啸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云紫啸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女人和女儿来抹黑他的脸,云紫啸心中怒火腾腾,飞快的走出来,阴沉无比的说道。 “女不孝母之过,今日我云紫啸当殿休妻。”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云王妃直接的呆愣住了,反应过来哭着哀求:“王爷,你怎么这么狠心啊,王爷。” 云挽霜从人群走出来,跪了下来替母求饶:“父王饶过母妃一次吧,四妹妹今日犯下错事,母妃一定会好好的教导她的,请父王网开一面。” 云紫啸神容未动,一脸铁了心的要休掉云王妃。 这个女人他早就不想要她了。 云挽霜眼看着父王面无表情,理也不理她,不由得焦急起来,她不能让父王休掉母妃啊,如若母妃被休,她们在云王府就更不受重视了,而且凭父王的威望,云王府很可能会再有王妃进府,那她们怎么办? 云挽霜飞快的想主意,一抬首看到了云染,现在看来,只有云染说话,父王才会听。 云挽霜求起云染来:“大姐姐,你求求父王吧,四妹妹的错不是母妃的错,母妃一定会好好教她的,以后不会再做冒犯大姐姐的事情了。” 大殿内不少人望向云染,猜测着长平郡主会不会替云王妃求情,必竟云四小姐陷害的她,说不定这背后指使的还是云王妃,长平郡主会求情吗? 云染脸上是温和的笑意,慢慢的走了出来,望了地上的云王妃一眼,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女人眼里的恨意,云染唇角的笑意更深,心知肚明,即便她求情,这女人也不会感激她的,相反的她一定会报复她的。 不过,现在不是她报复她,而是她要开始和她清算以前的帐了,她又如何会允许她被休回阮府呢,她要她好好的待在云王府里,身败名裂,从此后再无翻身的机会。 云染望向云紫啸,缓缓的开口:“父王,今日乃是皇上宴请各国使臣的日子,这样的大日子休妻实在是不妥,女儿求父王收回成命吧,虽然四妹妹犯了错,但是王妃一直是疼爱女儿的啊,从前女儿犯了错,王妃总是安慰女儿,长平,你没有错,有错的是他们,你是对的,所以别伤心,母妃支持你,你不要理会那些人,父王,王妃一直很疼爱我,这一次你就饶过她吧。” 云染不卑不亢的说着云王妃以前对她的好,可是听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义,这是一个做母亲的该教导女儿的吗,女儿犯了错,不但不纠正她的是非观,竟然还鼓励她,这哪里是宠爱啊,分明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原来这女人的真面貌竟然如此险恶。 在场的不少贵妇只觉得自已比起这女人来立马高大上了,因为她们至多教训一顿府中的庶子庶女,还没有用心险恶到这般田地,比起这女人来,她们可高尚多了。 可怜的长平郡主,从前那般嚣张,原来是被人害的啊,难怪她后来越来越变本加厉,究其根本都是云王妃这个女人的错啊,她这是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啊,这一刻很多人讨厌云王妃。 大殿正中跪着的云王妃,气得身子簌簌的抖起来,牙齿咬着下唇,血都溢了出来,这个贱女人哪里是替她求情啊,她分明是把她推向水深火热之中,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和她的那个死鬼娘一般的可恶。 可惜这时候她不能吭声,因为她只要一说话,只怕所有人都会朝她吐唾沫,云紫啸更会二话不说的休掉她。 云紫啸望向云染,眉微微蹙起来,看来染儿想通了从前的事情,可惜从前他和她说,她从来不听,现在总算悟了。 大殿一侧的萧北野再次的开口:“云王爷,既然长平郡主心地慈善,那王爷就饶过云王妃一次吧,不过死罪过免,活罪难逃,依本世子的意思,打三十板子让她长长记性。” 萧北野话落,大殿内不少人点头认同,必竟今日乃是皇上设宴款待各国使臣的日子,王爷当殿休妻实在是不妥,云紫啸也明白这个理,所以望向云王妃的时候,凶狠的命令:“今日先饶你一次,下次若是再犯,本王不会饶过你的。” 云王妃只觉得透心的凉,嫁给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得到,最终得到的只是他的凉薄无情,她恨啊。 “来人,把王妃带下去打三十板子,送回王府去。” 云紫啸的手下立刻过来把云王妃带下去打板子然后送回王府去,云挽雪也被云王爷命人送了回去。 此案总算告一个段落,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不过太后和定王楚逸霖的脸色却十分的不好看,他们还以为今日可以收拾云染,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楚逸霖和太后心里恨意难平,不过却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殿内,皇帝下令,宴席正式开始。 所有人纷纷按照官阶开始找位置坐下来,云染跟着云紫啸的身后一路往前面走去,正好看到燕郡王燕祁也往前面走去,云染的眸光刚瞄向燕祁,只见这厮轻声低语:“长平郡主,你不必心存感激,本郡王先前之所以替你辩解,可不是为了帮你,是不想在这样的盛宴上发生姐妹相残的案子,给我大宣丢脸。” 云染本来还在奇怪今天这贱人怎么这么好了,竟然帮她说话,不过别以为她会感激他,因为连他这条贱命都是她救的,他为她做点小事,再正常不过了,待听到燕祁的话,云染的脸色暗了,直接的冷哼:“谁感激了,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那只狗,你以为没你本郡主就没有活路了。” 燕祁眸光深邃,唇角是似笑非笑,他身后几步远距离走着的正是萧北野,萧北野看到云染,紧走几步走了过来,一脸关心的询问云染:“云染,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萧世子刚才的仗言了。” 燕祁立刻拿话阻云染的话:“他也不过是狗拿耗子的那只狗。” 萧北野脸色微暗,望向燕祁,又望向云染:“燕郡王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恶人的话你猜不到,既然猜不到就不要猜,”云染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萧北野听得云山雾罩的,不过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先前燕祁出言帮助云染,摆明了云染不当回事,这让他高兴。 殿内,众人很快按官阶坐好,三国使臣坐在殿前台阶之上,下首陪坐的一些朝中重臣,锦亲王府,逍遥王府,燕王府,云王府,然后是大长公主府,秦国公府,一阶一阶按顺序而下,从大殿上首一直摆到殿外的花园边,满满的皆是人。 红木案几之上,琉璃盎盛满美酒,雕金缕空朱红木的食盒中摆放着珍稀的菜肴,玉盘中盛放了各种新鲜的水果。 每一张案几后面跪着一名宫女,待到众人坐下来,宫女小心翼翼的倒满了酒。 经过云挽雪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后,大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皇帝楚逸祺虽然心情不畅,身为东道主,却不能对别国的使臣不理不睬,所以率先的端起了面前的琉璃盎,敬向了三国的使臣。 “感谢各位使臣远道而来祝贺朕的大婚之喜,朕在此敬各位一杯,祝各位使臣今晚喝得痛快一点,玩得开心一点。” 楚逸祺一开口,三国的使臣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纷纷的端起酒杯来,与上首的楚逸祺干了一杯。 气氛因此活络了起来,殿内的人开始一边吃酒一边说话儿,萧北野姬擎天秦文瀚等人遥遥的向皇帝敬酒,祝皇帝即将到来的大婚之喜,并祝皇帝早日生下皇室的嫡子,这话说到楚逸祺的心坎里去了,皇帝脸色好看得多了,一边和三国使臣喝酒,一边命歌姬上来跳舞。 真正是歌舞升平,欣欣相荣的好景像,可是这表像之下又隐藏了多少的刀光剑影呢。 酒过三巡,楚逸祺让歌姬退了下去,笑望向萧北野,姬擎天还有秦文瀚三人。 “我大宣别的没有,就是才子佳人多,今儿个三国使臣远道而来,就让大家欣赏一番我大宣的美妙琴声和舞蹈,丞相府的赵小姐和宣平候府的江小姐,可是我们大宣有名的才女,她们的琴和舞蹈,可是妙不可言的。对了,还有一样恐怕是你们没看过的,那就是长平郡主的五色流光画,这个五色流光画连朕都没有见过,今晚与你们一起来欣赏一番。” 楚逸祺话一落,西雪国的萧北野率先站了起来,张扬的笑道:“本世子一路上听到不少人说起长平郡主创下的五色流光画,美妙至极,堪称天下一绝,本世子早就想见一见了,今日倒是有劳长平郡主了。” 萧北野狂野热情的眸光落到了云染的身上,云染轻笑,温和的说道“萧世子客气了,粗浅之作,实难登大雅之堂,既然萧世子有兴趣,待会儿云染就为大家绘图一幅。” “好,爽快。”萧北野扬眉笑起来,抬首望向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既然长平郡主愿意作五色流光画,那就别表演什么歌舞了,那些粗俗之物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们谁没有见过啊。” 萧北野话一落,殿内的气氛有些冷凝,不少人望向宣平候府的江袭月,还有丞相府的赵清妍,这两个女人一琴一舞,都是精妙之作,可是现在到了萧世子的口里,却成了粗浅之物,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忍受。 江袭月和赵清妍二人果然脸色难看了,两个人眼里拢上了泪光,尤其是赵清妍,瞳眸之中雨雾渐升,那委屈不堪的神情,令人心疼,别人不说话,东炎的姬太子就说话了,眉一蹙阴沉无比的开口。 “萧世子,自古琴棋书画之中流传了多少旷世名作,本宫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雅作竟然成了粗浅之物了,倒是那从未听说过的什么流光画,竟然被萧世子奉为上等奇物了,萧世子果然与众不同,要本宫说,那什么流光画只不过取个新颖奇巧罢了,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萧世子若是喜欢什么流光画,大可日后登门请长平郡主作图一幅,还是不要在大殿之中影响别人的心情了。” 东炎姬太子话一落,殿内气氛更凝重了,个个望向了云染,此时云染脸色淡淡,不过心中来了气,望向姬擎天,她救了燕祁这么一个白眼狼吧,没想到又救了姬擎天这么一个白眼狼,她这是有多倒霉啊。 萧北野俊美狂野的五官一下子拢上了黑气,阴骜的瞪视着对面的姬擎天:“姬太子身为一国太子,难道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旷世名作,你以为她们弹得出旷世名作吗,如若本世子消息不错的话,这位江小姐好像是前年的花王大赛第一名,不过她并没有拿到花王的金冠,再来说这位赵清妍小姐,好像是去年的花王大赛第一名吧,去年她同样没有拿到花王的金冠,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们的琴和舞技一般,何来的旷世之作?” 萧北野话一落,江袭月和赵清妍两个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们虽然没有拿到花王金冠,可是她们拿到了第一名,他以为花王金冠是那么好拿的吗? 江袭月和赵清妍一起望向云染,眼神狼戾凶恶,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萧北野才会鄙视她们的。 赵清妍望向萧北野,清冷的开口:“萧世子的意思是今年长平郡主会拿到花王的金冠吗?如若她拿不到花王的金冠呢?” 萧北野瞳眸微暗,没想到赵清妍竟然见针插缝的抓住云染。 萧北野飞快的开口:“本世子相信长平郡主绝对不会比赵小姐差的,若不然,今晚大殿之上比试一场如何?” 萧北野话落,望向不远的云染:“长平郡主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殿内不少人脸上神色微变,今晚宫宴之上萧北野全然的维护云染,而且对云染一直很体贴,他这是毫不掩饰自已的追求之意了,皇帝和太后脸色微微的幽暗,定王楚逸霖望向大殿上举手投足优雅水灵如出水芙蓉花的娇丽女子,心里嫉恨不已。 燕郡王燕祁的眸光深邃,飞快的望向云染,唇角是似笑非笑,看云染的眸光分明对萧北野也是有兴趣的,这让他十分的不爽,谁让云染给他招事的,他也不会让她痛快的。 燕祁不等云染开口,率先站了起来:“萧世子的提议真是不错,今日宫宴图的就是个热闹,既如此就让江小姐赵小姐和长平郡主比试一番又如何。” 燕祁回望向上首的楚逸祺:“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缓缓舒展眉宇,温润的开口:“好,那就让长平郡主和两位小姐比试一番。” 燕祁听了皇帝的话,再次的望向了萧北野:“萧世子愿不愿意为长平郡主添加些彩头?既然比试,总要有赌注才有趣。” 燕祁唇角的笑别有用意,你不是喜欢在佳人面前表现吗,现在可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本郡王就让你出出血。 萧北野并没有任何的迟疑,飞快的开口应承了。 “好,本世子就赌长平郡主胜,赌注一万两白银,外加一百颗南海珍珠。” “好,果然出手大方,”燕祁嘴角轻咧,笑意氤然,他掉首望向姬擎天:“姬太子敢不敢替赵小姐接了这赌约。” 姬擎天细长的黑眉一挑,冷嗜幽寒的接口:“有何不可,本宫除了出一万两的白银,和一百颗南湖珍珠,外加十颗夜明珠。” 大殿内,众人此次彼落的抽气声,不少女子眼红起来,看来萧世子真喜欢长平郡主,一出手便是一万两白银,和一百颗的南湖珍珠,姬太子就更猛了,除了一万两白银和南湖珍珠外,还追加十颗夜明珠,好大的手笔啊。 赵清妍眼里拢上了柔情蜜意,望着身侧伟岸挺拔的男子,心中渐生情意,倾慕的望着姬擎天。 赵清妍心知肚明姬擎天身为东炎的太子,是不可能娶她做皇后的,没有哪一国的皇帝会要别国的重臣之女做皇后,但这个男人爱她,她愿意做他的皇贵妃,一生荣宠无忧。 萧北野不理会别人,望向云染:“长平,你不会怪本世子吧。” 云染徐徐的站起来,笑着开口:“本郡主怎么会怪萧世子呢,本郡主倒要看看本郡主新颖取巧的流光画会不会影响东炎太子的心情,如果本郡主的流光画影响了东炎太子的心情,本郡主自当奉酒向东炎太子请罪。” 云染掷地有声的话响起,望向对面的姬擎天,瞳眸一闪而过的幽冷,寒光四射。 姬擎天眉色深邃的望过来,看到云染和他对恃的时候,面色如常,坦定自若,不由得微微的诧异,心里暗奇,这个女人竟然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别人看到他都害怕,她竟然坦然自得。 姬擎天身侧的赵清妍看云染望姬擎天,不由得出声开口:“既如此,清妍就和袭月二人联手向长平郡主讨教一番了。” 姬擎天收回了视线,鼓励的望着赵清妍,赵清妍脸上笑意温柔。 大殿内,众人全都来了兴趣,一起望着大殿内的情况。 燕祁燕郡王飞快的看到:“既然大家准备了比试,又设下了彩头,本郡王还要说一项规定,如若两下打成平手,那么东炎太子的一万两白银一百颗南湖珍珠以及十颗夜明珠,以及萧世子的一万两白银一百颗南湖珍珠,最后都要上交给我们大宣户部。” 燕祁话一落,萧北野和姬擎天微微的错愕,想不透为何两下打成平手,他们所出的彩头要落到大宣户部手中。 萧北野挑高浓黑的眉,瞳眸之中一抹肆狂:“燕郡王,本世子倒是好奇为何我们两下打成平手,最后这些东西要落到你们大宣户部。” 燕祁笑如雪莲花,皎洁动人。 “萧世子这就不懂了吧,你们两方各支持一人,而我们大宣就是坐庄的,你们两下比试,若是一方输了,另一方赢了,那么输的要把出的彩头交给赢的,赢的可以不出钱,可是两方打成平手的话,难道要各自收回去,这样的赌还有意思吗?或者说萧世子怕输不愿意赌,不愿意的话可以收回。” 燕祁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萧北野的瞳眸暗了,唇角阴暗的笑意。 燕祁这是吃了他一局啊,这种时候,他怎么会说不比呢。 “好,比了。” “爽快,”燕祁眉色如画,笑意越发的温润柔软,心情极好。因为这笑使得整个人皎若月华,他飞快的望向姬擎天:“姬太子可要退出。” 这种时候,谁退出都是丢脸的事情,虽然明知道这是燕祁设的一个套子,但他们只能硬着头发上。 “比。” 姬太子话一落,燕祁望向大殿上的所有人,温煦好似和风飘过,优雅的开口:“大家做个见证,看看待会儿的比试,究竟是赵小姐江小姐胜还是长平郡主胜,还是平局呢?” 最后几个词拖出了长长的尾音,大殿内不少人的眼睛意味深长起来,很多人猜出燕祁话里的意思,笑而不宣。 云染眼眸深邃幽暗,心里把燕贱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殿内的人又不是傻子,会猜不出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很简单,她们这场局不管谁胜谁负,都将会是一场平局。 萧北野,姬擎天二人的脸色也微微暗了下去,不过二人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即便知道被燕祁给坑了一回,也满脸堆笑的笑望向燕祁,只不过那两道眸光之中射出的是锐利如利刃似的锋芒。 燕祁,你给我们记着。 大殿内,皇帝一声令下,赵清妍江袭月和长平郡主的比试正式开始了,殿内气氛十分的高。 个个都很激动,赵清妍江袭月二人是前年和去年花王大赛第一名的得主,长平郡主最近表现出来的种种让她荣升为大宣新一任的才女,现在这三名才女相斗,自然是很有看头的。 江袭月和赵清妍二人一人表演的是琴,一人表演的是舞蹈,二人合演一曲,春江月圆夜。 江波之上,轻音渺渺,圆月冉冉升起,详和的光芒笼罩着大地。 一个身穿红衣的曼妙女子在江下忘情的跳起舞来,那灵动曼纱的身姿,与秋日的江水融为一体,充满了灵性,整个人整颗心似乎都融进了月夜之中。 大殿内,众人一边听一边看,不少人如痴如醉,个个都赞叹,江袭月和赵清妍两个人的才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琴声仿似带着大家走进了春江月圆夜的场景,舞,让人看到了江边忘我舞着的女人,激情的忘了自己,只剩下月夜之中的一缕舞之精魂。 不但是别人,就是云染,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果然厉害。 难怪江袭月和赵清妍自傲,她们确实是有自傲的本钱,只不过她们不该过于清高,如若再嫌虚一点,这两人的成就想必不会低。 云染正想着,大殿上江袭月的琴音陡的一低慢慢的收尾,直到琴音嘎然而止,殿内不少人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有人鼓起掌来,然后是热切的掌声响起来,如潮水一般在殿内涌过。 东炎太子姬擎天难得的唇角擒笑,望着那站在殿正中的一道曼妙身影,眼神中拢着微微的欣赏,等到众人的掌声停,二女回到了座位上,姬太子望向萧北野,嗜冷幽暗的声音响起来。 “萧世子,此二人的琴舞是大雅之作还是粗俗之物?” 萧北野狂妄一笑:“我西雪国从来不缺这样的才女,比比皆是,若是姬太子喜欢这样的才女,本世子可以立刻派人送两名不输于此二女的才女给姬太子,省得姬太子总是大惊小怪的。” 姬太子脸色幽暗,瞪着萧北野:“那就让本宫看看萧世子眼里的旷世之作究竟是何等的惊艳。” 云染已经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望着她,大殿正中,已有太监取了笔墨纸张过来摆放好。 云染望向萧北野,温声开口:“萧世子,不知道云染是否有这个荣幸请萧世子帮一个忙?” 萧北野狂野的瞳眸之中射出热切的火焰,那火焰几乎能融化一个人的心,他望着云染,笑意满面的开口:“长平所请,本世子定然义不容辞。” 大殿内的人全都盯着云染,不知道她要请萧世子做什么。 云染笑着说道:“我想请萧世子和我共同完成这幅画,不知道萧世子是否原意?” “不胜荣幸。” 萧北野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出来,袍摆簌响,狂野明艳,那一举手一投足的狂野令人无法忽视,云染好似一朵清灵的出水芙蓉花,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该死的登对。 一个明艳狂野如火红的火莲,一个似清水芙蓉,水灵俏丽,两个人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往大殿正中一站,所有的光芒都笼罩在他们的周身,尤其是他们彼此相视而笑,明眼的人都看出两个人对对方都很有好感。 这一幕刺激了多少人的眼睛,定王楚逸霖,心里恨意弥漫,眼神闪着赤红的光芒。 云染竟然看中了萧北野,他不会让她心想事成的。 秦煜城则是心里十分的痛苦,因为先前唐子骞告诉他,云染说不喜欢他,还请他收回他的喜欢,可是他看到如此光芒四射的她,他怎么收回自己的心思啊。 宁景则是满脸清纯可爱的笑,望着萧北野和云染,眼里闪着光芒,师傅和萧大哥好配啊,他们要是天天在一起就好了,这样小景景就可以和他们在一起了。 燕祁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看着大殿正中的一幕,只觉得心情不爽到了极底,只因为不管他如何的使诈出诡计,似乎都无法阻止萧北野和云染走得如此近,这让他越想越恼火,云染给他招出这样大的事情来,他又岂能让他们心想事成。 “长平郡主,夜已深了,现在可以开始了,有什么澎湃的心情可以回去后慢慢的想。” 燕祁温润的声音之中隐着冷讽。 云染一听到这货的话,便觉得不爽了,回首瞪了燕祁一眼,不再理这货,望向萧北野,轻声的和他说着话,萧北野轻轻的点头。 一向狂野霸道不羁的人,此刻在云染的面前,温顺得像一只小马驹似的,看得多少人心里吐血,这货怎么就买了长平郡主的帐了,这女人的运气还真是好啊,被燕郡王退了婚,这会子竟然找了一个不输于燕郡王的人,还对她这么好,真是让人怎么想怎么不爽。 大殿正中,两个人开始动手作画。 速度十分的快,殿内其他人一边吃酒一边观看正中的两个人,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完美无暇,十分的般配。 看着这样的两个人,忽然便想到一句话,举案齐眉,恩爱白头。 燕祁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面容因为上面两个人相处愉快的画面刺激得有些暗,一言不吭,薄唇紧抿,这样的他,只有他的手下知道,主子是心情极端的不畅了。 一柱香的功夫之后,上首的两个人终于停住了动作,云染掉首望向上首的皇帝。 “皇上,可以把所有的灯熄掉吗?” 楚逸祺早就听说过这五色流光画的奇妙之处在于熄灯后会变幻出奇妙的图像出来,所以云染一说话,楚逸祺便同意了,吩咐殿内的太监宫女,同时的把灯给熄了。 不过负责皇帝安全之责的楚文浩却全神的注意着皇帝的四周。 灯熄了,画被人点着了,待到画烧掉了,黑暗的大殿内,有劈叭之声响起,有梅花在大殿内盛开,一朵两朵三朵,越来越多的梅花,殿内还散发着清幽的梅香味,就好像真的梅花盛开了一般,同时的有人发现了这一次的梅花不同于上次的五色梅花。 一种两种三种四种…… 有人惊呼出声:“天哪,不是五色梅花,是七色。” “什么,是七色吗?” 又有人开始数,满殿惊奇的叫声:“果然是七色梅花。” “天哪,长平郡主这是怎么做到的,七色梅花啊。” 大殿内盛开大朵的七色梅花,幽光明亮,就好像绚丽的烟花燃烧着一般,炫烂多彩。 不但是殿内的大臣,就是上首的皇帝楚逸祺也惊奇起来,三国的使臣皆惊奇无比,东炎的太子姬擎天微微的蹙眉,没想到长平郡主的这种七色梅花竟然真的很神奇,她的这种七色流光画果然是一绝,相较于清妍的舞,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有燕祁先前的那番话,就算长平郡主的画更胜一筹,今日也只能打成平局。 殿内,梅花渐渐的散开,直到消失不见了,四周恢复了黑暗,皇帝下令太监把灯笼点上,大殿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满殿的朝臣都激动的议论着,虽然江袭月和赵清妍的琴和舞蹈也很精妙,可是这些众人都看惯了,倒是云染的七色流光画,别人没有看过,一时间惊艳无比,个个赞叹着。 大殿一侧的燕祁轻咳了一声,徐徐的站起来,清雍的开口。 “接下来大家评论一番,究竟是江小姐和赵小姐的舞曲更胜一筹,还是长平郡主的画更胜一筹,又或者两个人是平局。” 燕祁话落,大殿一角的唐子骞第一个叫起来:“我认为长平郡主的画更胜一筹,” 此言一起,不少人想附和,不过很快有人想到了燕郡王先前的话,又望了望东炎的使臣和西雪的使臣,若是说江小姐赵小姐和长平郡主的两个人平局,那么两家所出的银钱可就归户部了,这真是太好了,让东炎和西雪吃吃瘪,才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只是对不起长平郡主了。 “臣认为两局可定为平手。” 一个朝臣站了起来,另外更多的人站了起来:“臣也认为可定为平局,江小姐和赵小姐的舞曲美妙绝伦,长平郡主的七色流光画也堪称一绝,两下比较,一时难分胜负,所以可定为平局。” “没错,可定为平局。” 大殿内,和云染亲近的人皆替云染不平,大叫长平郡主更胜一筹,可惜说的人少了,根本敌不过满殿的朝臣。 上首皇帝楚逸祺笑道:“好,既然大家都认为两帮人交手可定为平局,那就定为平局。” 东炎国的人和西雪国的人同时在心中骂了一声无耻,不过面上却不显出来,以免让人说他们输不起,不就是一万两白银和一百颗南湖珍珠吗?萧北野想到姬擎天比他多出了十颗的夜明珠,心里倒底还是高兴了一些,至少他比姬擎天少出十颗夜明珠。 不过两个人同时把燕祁给记上了。 大殿正中,燕祁依旧笑意温润的开口:“长平郡主和赵小姐江小姐虽然此番比试打成了平手,但是下一次定然可以分出胜负的。” 燕祁话落,云染暗叫一声不好,已经听到这货对着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说道。 “臣有事启奏皇上。” “准,”楚逸祺现在挺高兴的,能顺利的从东炎和西雪的手中得了一万两白银和南湖珍珠以及夜明珠,他能不高兴吗? 燕祁不紧不慢的启奏:“再有三日就是我大宣的花朝节,花朝节上将举办花王大赛,今年因为三国使臣光临,所以臣已经令户部的人把今年的花王大赛办得盛大一些,因为三国使臣来临,所以臣想请皇上下旨,今年的花王大赛,三品以上的官员千金必须要参加花王大赛,这样花王大赛将会很热闹。” 以往的花王大赛都是自愿报名参加的,朝中一些大员的千金对自已的才艺没有信心,可以不报名参加,但今年燕祁却提了这么一个建议。 三品以上大员的千金将全部参加今年花王大赛。 殿内不少小姐脸色暗了,因为她们的才艺实在是拿不出手,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同时殿外的宋晴儿脸色暗了,宋晴儿的父亲虽然是三品的京兆府尹,但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三品的官员要一直排到大殿外面,所以宋晴儿和她父亲母亲都坐在大殿外面,此时听到大殿内燕祁的话,宋晴儿周身冒冷汗,她总觉得这事有古怪,先前燕郡王让她参加什么花王大赛,这会子竟然直接的来了这么一个,三品大员的千金必须要参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殿内的云染脸色也暗了,心里把燕祁骂了个狗血喷头,本来她不想参加花王大赛,现在被他这样一闹,不是逼得她非参加不可吗?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挑眉细想了一下,竟然同意了。 “燕郡王的想法很好,今年花王大赛,三品以上大员的千金都要参加此次花王大赛,这样一来,将会很热闹。” 燕祁唇角的笑意浓烈,眸底光芒氤氲,慢慢的回身望向了东炎太子姬擎天和西雪国的萧北野,他看他们就像看两条大鱼,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人暗叫一声不好,这货又想让他们出血了。 鬼医郡王妃 第057章 天价奖励 花朝节 大殿上,燕祁温润的望着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明媚灿烂高华若洁,连声音都是从未有过的好听:“姬太子和萧世子是否愿意替花王大赛添加些彩头呢?” 姬擎天黑瞳幽寒,身上的寒意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他身侧的人都有些害怕,不过燕祁却一点也不惧,笑得更像早晨的骄阳。 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心情都有些不畅,不是舍不得钱,其实大宣举办花王大赛,他们早有意念拿些彩头出来热闹一下,可是现在的问题,这彩头不是他们拿出来的,而是被人设计拿出来的,这意义完全不一样。 不过当着满殿的人,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愣是说不出不拿彩头的事情。 最后姬擎天一咬牙,脸色恢复了正常,笑望向燕祁。 “此番我们提前来大宣,就是想看看大宣的花王大赛,自然早就备下了彩头,本宫特地为花王大赛的花王备下了十万两的白银,五十颗沉香朝珠,五十颗蜜腊朝珠,珍珠玛瑙水晶蓝宝石分别五十颗,外加二十颗的夜明珠,祝贺脱颖成为今年的花王夺魁者,这乃是我们为花王准备下的礼物。” 姬擎天话落,殿内不少人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没想到东炎太子一出手便如此大的手笔。 萧北野不甘落后,姬擎天话一落,他也狂野的开口:“我们西雪自然也早有准备了,十万两白银,碧云锦十匹,蜀纱十匹,千年人参两株,百年灵芝两株,百年雪莲两株,丹参,麝香,沉香,冰片各两株,我们以此祝贺今年花王大赛的花王夺冠者。” 西雪的东西令得殿内的人再次的抽气,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百年雪莲,这可是有价无市的,相较于姬太子的手笔,这西雪萧世子的彩头更吸引人,因为这些东西可是有钱没处买的啊。 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相视一笑,他们之所以拿出如此大的手笔,乃是因为大宣已经多少年没有花王脱颖而出了,他们就不相信,今天会有花王出现。 所以他们不如高调一点,反正他们已经说清楚了,这些彩头是要送给花王夺冠者的,别人想都别想。 燕祁唇角的笑意绵长悠远,眼神一点暗,今年的花王大赛与往年不一样,很可能会有花王脱颖而出喔,他们恐怕要大出血了。 燕祁的视线落到了云染的身上,又越过云染往殿外瞄去,他倒是很好奇,究竟谁才是今年的花王得冠者,谁才是那个救他的人。 大殿上,东炎姬太子和西雪的萧世子都下了这样大的彩头,南璃的人坐不住了,虽然秦文瀚并没有为花王大赛备下什么彩头,但是南璃绝对不能在这样的场合丢脸,所以秦文瀚飞快的站起来。 “既然大家都出了彩头,我们南璃自然不能落后,这样,我们南璃也和东炎西雪一样出十万两白银,另外加上松花玉五十颗,紫水晶五十颗,祖母绿宝石五十颗,南珠五十颗,湖珠五十颗。” 这下满殿都沸腾了,殿内一片喧哗,个个激动的说着此次花王大赛的事情。 三国所出的彩头加上大宣国的奖励,今年花王的奖励可谓天价数目,粗略的一算,最少有一百万两的的身价。 不但是别人,就连云染也不禁意动了,一百万两啊,这笔钱若是放在揽医谷,要救多少人啊。 这些人真是疯狂。 满殿的人个个激动的议论着,只有燕祁一脸的淡定悠然,优雅的举杯轻品着酒,含笑低眉,这满殿的人只有他心知肚明,今年的花王大赛很可能真的会有花王出现,而他之所以逼迫东炎西雪追加彩头,就是为了加大奖励的数目,这样一来就不信那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意动。 大殿上首,皇帝楚逸祺望向热情的朝臣,笑着开口:“看来今年的花王大赛令人期待啊,为了庆祝这样的盛况,今年的花王大赛奖励金额从去年的十万两白银,追加到二十万两。” 嘶,殿内不少的女子眼睛亮了,跃跃欲试,反正皇上下令了上三品大员的千金都必须参加,那么她们试一试又何防,连江小姐和赵小姐这样的才女也没有成为花王,她们就算成不了花王,也没什么丢脸的,何况花王未必就是才艺多惊人,也许是有缘者得之。 不少人心头如此想着,凑到一起说得热闹。 皇帝高兴的起身,望向下首的三国使臣:“今晚的宫宴真是令人高兴,不过夜深了,宴席该散了,三日后的花王大赛,朕将亲自主持,到时候朕将和大家一起期待花王的诞生。” 姬擎天萧北野秦文瀚同时的开口:“我们也一起期待花王的诞生。” 大宣的这什么花王,规矩太古怪了,非要什么天现异像,花草共舞,共舞个屁,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听说他们举办花王大赛近百年,总共也就出了两个花王,一个永嘉皇后,一个当今的太皇太后,他们就不信了,此番花王大赛,这么巧就让他们碰上了。 萧北野的心思却不同于旁人,他望向云染的眸光中倒是挺期盼的,若是长平郡主能顺利的拿到花王大赛,他拿出来的东西绝对是心甘情愿的,如若是别人,那心情可就不太好了。 大殿内,皇帝楚逸祺和三国使臣招呼了一声,率先领着人离开了,太后带着皇室的两位后妃两位公主一起离开,安乐公主经过云染身边的时候,朝着云染挤了挤眼睛,温柔的一笑,云染也朝她点头打招呼。 皇帝和太后都走了,殿内众人陆续的起身站了起来。 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说着话往殿外走去。 蓝筱凌夏雪颖等人走到云染的身边,悄声的和云染说到三日后花王大赛的事情。 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对自已是不抱希望的,但是却一脸兴奋的拾撺云染参加,两个人兴奋的说道:“云染,若是今年你参加花王大赛拿到了花王的金冠,一定要记得请我们吃饭,而且要送我们每人一件礼物。” 实在是那奖品太丰厚了,相当于一百万两的银票啊。 “云染,如若你真的成了花王,你立马就成了梁城最有钱的小姐了。” 几个人说得正兴奋,听到身侧一道冷哼声响起来。 云染和蓝筱凌夏雪颖等人飞快的抬首望过去,看到 明慧郡主一脸鄙视的望着她们,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花王是那么好拿到的吗?凭她还想拿到花王,真是痴人说梦话。” 明慧郡主是坚决不相信,云染这个女人能拿到花王的金冠。 明慧郡主话一落,身侧的江袭月冷讽:“人家最近不是成了大宣的才女吗?说不定真有意外情况发生呢,呵呵,我们等着看喔。” 蓝筱凌不甘心的接口:“说不定云染就是那个拿到花王金冠的人,至少她还没有试过,就有这个机会,有些人连机会都没有了。” 蓝筱凌的话很明显。江袭月已经参加过花王大赛了,她的才情再高,也不会成为花王了,江袭月的脸色难看极了,心情十分的不爽,今年的花王大赛实在是太隆重了,奖励更是丰厚到让人眼红,可偏偏她参加过花王大赛,知道自已是不可能成为花王的。 不远处姬太子和丞相府的赵清妍走了过来,赵清妍正好也听到蓝筱凌的话,不由得脸色微暗,心情十分的不好,姬擎天幽冷的声音响起来:“有谁规定第一次参加花王大赛不是花王的,后面就一直不是花王了,说不定今年就是个例外。” 他如此一说,赵清妍一扫先前的气妥,没错,有谁规定参加过一次花王大赛,后面就成不了花王的,也许今年是个例外,赵清妍脸上露出笑意,抬眸望向姬擎天,只觉得这男人真的太有魅力了,外形俊美,行事又冷酷又霸道,对别人不屑一顾,却独对她温情款款,这让她的心整个的软成一汪水。 东炎姬太子的话,云染蓝筱凌以及 明慧郡主等人也听到了, 明慧郡主笑着接口:“没错,谁规定了参加过一次花王大赛不是花王的,后面就成不了花王的,也许今年赵小姐就会成为花王,因为她有福星高照,相信今年的花王肯定要被她夺得。” 明慧郡主的话使得赵清妍越发的高兴,不过并没有表现得过份的轻狂,内敛的开口:“ 明慧郡主别取笑清妍了。” 梅若晗立刻接口:“赵姐姐,我支持你,我相信你肯定比某人强。” 这个某人自然是云染,云染抬眸望向梅若晗,正好看到了走过来的东炎太子姬擎天,这个男人之前受伤了,伤不可能短时间内好,但是他一直表现得如常人一般,可见此人的意志力极端的强,而且他似乎不愿意把自已受伤的事情泄露出去,云染忽尔古怪一笑,他不乐意她倒是挺高兴的。 姬擎天的眸光落到了云染的脸上,这女人和一般人不一样,她不但人长得美,心思也够坚定,遇事从容,心计恐怕也不差吧。 云染接受到姬擎天的眸光,勾唇一笑,脸色柔媚,声音却带着一抹儿的刺。 “姬太子,先前云染的七色流光画是否影响到你的心情了,若是有的话,云染要选个日子登门请罪了,没的影响东炎太子的心情。” 字字柔软,句句温润,最后却化为浓浓的讥讽。 姬擎天挑了一下眉,眸色深邃:“不可否认长平郡主的画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心胸气度有点?” 他停住不说了,云染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她心胸小呗,因为他先前所说的话,她到现在还记住,不是心胸小是什么。 她就是心胸小怎么了? 云染正想开口再讥讽这男人两句,不想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抢先了,赵清妍温婉柔媚的说话了,她看到姬擎天望云染的眼神,便觉得不舒服,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姬擎天的眼里有一抹欣赏,虽然他所说的话不好听,但是那神情却隐有一些不一样,赵清妍不禁有些担心,感觉云染会抢走姬擎天一样,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此一想,赵清妍温柔的开口:“姬太子,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 姬擎天的注意力落到了赵清妍的身上,眸光温和:“走吧。” 姬太子和赵清妍二人率先往前面走去,身后的 明慧郡主和江袭月等人嫉妒的望着那走远的身影,一起往外走去,后面的云染和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你看到了吗?赵清妍这个女人很紧张姬太子呢,好像生怕姬太子喜欢别的人似的,这女人可真有心计。” “不过姬太子的眼光太差了,怎么就看不出那女人虚伪做作的嘴脸呢,” 云染劝道:“算了,各花入各眼罢了,你们也别管人家的事情了。” 蓝筱凌和夏雪颖笑了起来,几个人一边说笑着往殿外走去,身后响起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萧北野从后面赶了过来,先前他被南璃国的秦文瀚拦住说了几句话,所以慢了云染一步。 萧北野走过来,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笑嘻嘻的朝着云染挤眉弄眼的作怪态,然后两个家伙领着各自的丫头先行离开了。 云染有些无语,这两货搞什么名堂啊,她和萧北野只是朋友好不好,虽然她对萧北野感兴趣,可是她的兴趣和别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只是想查清楚萧北野是不是师傅所指的那个天下的有为明君。 云染和萧北野两个人并排外走,身前身后不少人偷瞄着,猜测着长平郡主最后会不会嫁进西雪国去。 云染没理会别人,只管望着萧北野:“今晚的事情谢谢你了。” 今晚萧北野从头到尾都维护着她的,她自然该向他道声谢。 “谢什么,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帮你。” 萧北野爽朗的说道,想起三日后的花王大赛,望向云染:“三日后的花王大赛你参加吗?” 云染挑高眉,其实她本来不想参加的,但现在皇上下了令,三品以上大员的千金都要参加,她不得不参加,而且那花王大赛的奖励实在是令人眼红。 “参加,皇上都下了旨意了,怎么可能不参加啊。” “我支持你,在此先祝你夺得今年的花王,若是这样的话,本世子所花费的也就物超所值了。” 萧北野轻眨邪魅的眼睛,少了一份狂野,多了一抹风情。 云染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声回他:“若是我真的拿了花王,你不会心疼那十万两的银子,以及千年人参等物吧。” 说到这个,云染的眼里升起灼热的光芒,三国使臣所出的彩头中,她最热衷的就是萧北野所出的各种药材了,都是名贵的东西,她身为医者,最喜欢的自然就是这些了。 萧北野豪爽的一笑:“你说本世子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先前之所以气愤,只不过因为被燕郡王坑了一下所以心情不爽罢了。” 云染了然的点头,没错,被人坑换谁谁不爽。 那白莲花一向黑心黑肺,她没少被他坑过,早就了解他是多么的阴险了。 “以后你要当心这家伙一些,他的鄙卑无耻,现在才显露出冰山一角,你最好小心一点。” 云染叮咛萧北野,萧北野点头,先前是他大意了,以后他会防着这家伙的。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身后的大殿,殿门前月色光华之下,立着一个玉树临风的人,正是先前他们两个人讨论的阴险狡诈,黑心黑肺的家伙,燕祁面色温润,优雅的走了过来,笑望向萧北野和云染:“两位真是相谈甚欢啊,不过夜深了,是不是该出宫了。” 萧北野看到燕祁一脸风华无双的笑意,真想一巴掌打掉他脸上的笑意。 今晚先坑掉了他一笔银子,后来又坑掉他一笔银子,这个男人太阴险鄙卑了。 不过萧北野心中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刹那的念头,随之笑意浓烈的望向燕祁。 “我和长平郡主一见面便志趣相投,所以总是忘了时间,倒劳烦燕郡王记着了,天色确实不早了,云染,我们改日再约时间相谈。” 萧北野眸光微眯,他总觉得燕祁太过于注意云染了,按照道理云染是他退掉的未婚妻,他该远离她才是,可是他每次和云染说话,这家伙都冒出来,他感觉这男人对云染并不是无情无义的,难道他喜欢云染,如此一想,萧北野唇角咧开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怕没机会了,把人得罪得这样深,这样重,想让别人原谅再嫁给他,恐怕不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升上来。 燕祁眸光一闪而过的恼,不过脸上依旧笑意浅浅,但萧北野还是捕捉到他的情绪受到他话的影响了。 呵呵,看来他猜对了,这家伙对云染的并不是无情的,只不过他恐怕还没有意识到。 萧北野想到这个,忽地心情很好起来,唇角笑意弥延,燕祁一脸古怪的望着他,这人脑抽风了不成。 云染也奇怪的望着萧北野,前一刻还恼火呢,怎么这会子又高兴了。 萧北野收敛了笑意,望向云染:“云染,回头我去云王府拜见你,我们找个时间相约一起去赛马如何?” 云染倒是想也不想的点头应了:“好啊,改日相约一起去赛马。” 她的痛快答应,再次的让燕祁眸色深暗了一分,一脸冷讽的瞪着云染,是女人吗?竟然这么迫不急待的答应别人的相约,别忘了这可是西雪的萧北野,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燕祁的神色云染不是没看到,不过就好像没看到似的,轻飘飘的从燕祁的身边走了过去,看也不看燕祁一眼,径直往前方走去。 大殿门前,很多人走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慢吞吞的往外走。 云王府的马车边,云紫啸正在候着云染,看她过来,招手示意她过去。 “夜深了,该回云王府了。” “是,父王,”父女二人一起上了马车,云紫啸吩咐外面驾车的赵虎出宫。 身后不远立着的萧北野和燕祁一起望着离去的云王府马车,两个人的眼神中隐着若有所思,萧北野忽地凑到燕祁的耳边,一脸认真的问道:“燕郡王,我喜欢长平郡主,她似乎对我也挺有兴趣的,你说最后她会不会嫁给我啊。” 萧北野话落,看也不看身后脸色清幽的燕祁,狂野的大笑两声,心情舒畅的上了马车,一路离开,。 燕祁醒神,暗骂了自已一声,那女人嫁就嫁呗,干他什么事,刚才他听到萧北野的话竟然一瞬间感觉到不舒服了,那女人嫁得远远的最好,省得一再的找他的麻烦,燕祁轻拢袍袖,优雅的回身往马车走去,一路护送西雪的使臣前往驿宫而去。 大殿最后面走出来的定王楚逸霖,眼神闪着幽光,望着没入夜色之中的数道马车,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云染,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被你逃过了,不过后面还有狠招等着你呢,你就等着倒霉吧。 夜深沉,宫中的马车一辆一辆的驶出了皇宫,各自直奔自家的府邸。 云王府的马车上,云紫啸望着云染,温和的叹气。 “染儿,今天晚上的事情,父王替你四妹妹向你道声谦。” “今晚的事不是四妹妹一个人的事吧?”云染眸色寒凌,脸色沉静如水,伸手取了马车里的一个物件在手里把玩着,云紫啸望着她,只见少女的面容拢在浅淡的光晕之中,透着一抹狠决幽冷,云紫啸的心一抽,下意识的觉得云染会出手。 “染儿,今晚父王说休掉她,是你不让的。” 云紫啸下意识的生怕云染怪他,云染抬眉笑望向云紫啸:“休掉她,她说不定会重新卷土再来,我要的是让她生不如死。” 云紫啸眉色一颤,他相信云染说到做到,就算他阻止她恐怕都没有用,只不过让云染和他分心。 不过对于那个女人,云紫啸并不心疼,他早就想把那女人撵出云王府了。 “你动她没关系,只不过别影响到你自个儿,还有留你四妹妹一条命吧,。” 云紫啸十分的无奈,阮心兰那样的女人实在教导不出好女儿,本来挽雪完全可以什么事都没有的,但是偏要来招惹染儿,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云染望着云紫啸,这个父王还是很疼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站在她这边,这让她动容。 “父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迟一些的动云挽雪,如若她改过自新的反省了,不找我的麻烦我的碴子了,我不动她,但是云王妃这个女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云紫啸松了一口气,云染答应暂时不动云挽雪,已是不容易的事情了,至于阮心兰那个女人,他懒得管她,按他的意思,今晚他当场休掉她。 云紫啸不再理会那母女二人,想到另外一件事。 “染儿,你喜欢西雪的萧世子吗?” 这可是大事,染儿身为大宣一品长平郡主,若是喜欢萧世子还真是有点麻烦,皇上不会同意让云染嫁进西雪去的。 云染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喜欢萧北野了,父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对萧北野感兴趣,是想查清楚萧北野是什么样的男人,是君子还是小人,没有别的。 “那你对他?” 今晚宫宴之上,云紫啸可是看得很清楚的,云染对萧北野可是很感兴趣的,同时的她还邀请了萧北野和她一同作画,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荣幸,她不是对萧北野感兴趣,又是什么? “父王,你真的想多了,我保证现在对萧世子没有一丁点的想法。” 云染举手保证,她眼下只想完成师傅交给她的第一件任务,找到那个有道明君,到时候就可以把流花堂的宝藏交给此人了,师傅从此后可就是无事一身轻了,她想陪师傅游山玩水,逍遥江湖,没事的时候回揽医谷救救人,这日子实在是不错的好日子。 云染想到那样的画面,一脸的向往。 云紫啸听了她的话,总算放了一些心,不过依旧不放心的叮咛云染。 “染儿,父王和你说,如若你喜欢萧世子的话,第一个就要告诉父王,知道吗?” 到时候他再来谋划看看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知道了,”云染无奈的开口,云紫啸忍不住笑起来:“对了,染儿,三日后的花王大赛你参加吗?” “父王,你有办法抗旨不遵吗?” 云染笑着问道,眼神深暗,其实花王大赛她可以隐而不发,只随便的整些名堂出来应付差事,可现在她风头太盛了,若是随便整些玩艺出来,只怕她最近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名声要受损,不说别人,就是 明慧郡主江袭月梅若晗等一派的人就把她嘲讽死了,而她从此后就要夹着尾巴做人,还时不时的受人嘲讽一下,而她这个人,宁愿做风雨中不折不弯傲人的蔷薇,也不乐意做那个夹峰生存卑微的小草,所以她不会应付了事的。 她露出自身的光芒来,无非是皇室一族的人找她的麻烦,现在她的麻烦还少吗? 云染眉丝拢上万千风情,一刹那周身涌起令人惊艳的光芒,云紫啸看愣了,染儿,恐怕真的不同于寻常女子。 “父王放心吧,我会参加今年的花王大赛的,不会给父王丢脸的。” 她就要让所有人看看,她云染可不是什么浪得虚名的草包之流。 马车一路驶进了云王府,夜深了,云染回茹香院休息,不过临睡前,她没忘了吩咐龙一替她去做一件事,那就是把东炎太子受伤的消息散步出去,她救了一条白眼狼,又如何会让他逍遥自在的快活呢,那背后杀他的人,若是知道他受伤了,这位王爷不是有得忙了吗? 云染想到那画面,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闭眼睡觉。 龙一很快把消息散步了出去,只有大半天的功夫,街市上到处流传着东炎太子受伤的消息,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姬擎天的耳朵里。 大宣城外的驿宫里,东炎使臣所住的地方。 姬擎天脸色黑沉阴骜,周身笼罩着暴风雨的阴霾之气,望着几名手下:“本宫受伤的消息怎么泄露出去了?” 他之所以受伤,乃是被他的弟弟所伤,他想杀他取而代之,而他虽然受了伤,却不想任何人知道这样的事情,本想杀自已弟弟一个措手不及,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泄露了这样的消息,这不但使他那侍机行事的弟弟缩回去,同时还将再次的为他引来祸端。 这背后的人用心实在太险恶了。 姬擎天手下几名亲信慌恐的摇头:“禀太子,属下等没有泄露任何的消息。” 房间里除了这几名手下,还有几名随行的东炎朝中官员,这些人都是太子一党的人,此时脸色都不好看,本来他们和太子计划好了,假装未受伤,这样引背后下手的人前来查看,而他们就给那背后的人来个瓮中捉鳖,狠狠的收拾此人一顿,现在这消息一泄露,背后的人肯定缩了回去,同时的还会再派刺客来刺杀太子的。 房间里东炎的人个个脸色不好看。 其中一名大臣望向上首的太子殿下:“殿下,我们这些人是不会泄露消息的,你说会不会是赵小姐无意泄露了什么消息?” 姬擎天摇头,他相信赵清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那个心计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赵清妍,那么还有谁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了,先前在大宣的宫宴之上,他虽然受了伤,却一直表现如常,没让任何人发现这样的事情,这又是在何时泄露出去的呢。 下首站着的手下,飞快的禀报:“太子,属下查到只有大半天的功夫,整个梁城都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很显然的这消息是有心人散步出去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快。” “好,真是太好了,看来这背后之人是诚心要和本宫做对了,给本宫查,若是查出来,本宫饶不了他。” “是,属下领命,”几人火速的退出去,房间里的人谁也没有说话,一片静默。 相较于东炎姬太子等人的怒火,此时茹香院里的云染却心情十分的好,听到龙一禀报的消息,眉眼欢愉,笑眯眯伸手喝茶,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想主意如何收拾阮心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被打了三十板子,现在正在休养身子,这两天倒是安份了,不过这种死而不僵的蛇,只要她恢复过来,她就会报复她,所以明知道有这样的危险存在,她没必要留着她,难道每次都等着她出手,然后她被动的反击吗? 这可不是她云染的性格,她若是决定不留人了,一定会事先给此人挖好坑。 阮心兰,你等着吧。 不过云染并不打算现在动手,至少要让阮心兰养几日,等她身子好一些能动的时候再动,现在她躺在床上养伤,她若是做什么,别人肯定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反而是她得不偿失了。 门外,枇杷飞快的走进来:“郡主,唐大人过来想见公主。” 云染今天心情极好,挥了挥手示意把唐子骞请进来。 她知道唐子骞心心念念想学她的五色流光画,她今天心情好,教他也无防。 下午,云染在茹香院里教了唐子骞半天的五色流光画,其实五色流光画十分的简单,难就难在配制的墨汁,那根本不是寻常的墨汁,而是云染独创下的墨汁,别地没处买,云染把这种墨汁教给唐子骞,他自然就会做这样的五色流光画了,晚上唐子骞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临走前,拍着胸脯坚定的说以后云染有事一定要找他,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措,逗得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三日的功夫,云染在云王府过得很舒服,这其中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前来云王府找她,玩了小半天回去了,宋晴儿也过来拜访过云染一次。 宋晴儿问云染是否参加花王大赛,当知道云染也要参加花王大赛,宋晴儿的一颗心就落定了,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感觉到长平郡主身上有月姐姐的影子,她遇事就喜欢和她说说话,纷乱的心就安定了。 本来云染以为萧北野有可能会来拜访她,不过竟然一直没有出现,事实上不是萧北野不来,而是他一直被燕郡王招待着在梁城各处游玩呢,萧北野分不出身前来云王府,再一个他也不想把燕祁带到云王府来,所以三天来,萧北野并没有出现。 三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二月十二乃是花朝节,花王大赛便在花朝节这天举行。 东城南有一座满亭山,山上出紫土,这种土壤适合花草的生长,生长出来的花草不但颜色鲜艳,而且香气浓郁,一年四季花草不败,满山的群花好像有灵性一般,每一株花草的花期都比别处的时间长。很久以前,这满亭山土壤的问题被一个朝中的官员发现,上报到皇帝的面前,皇帝觉得这是上天恩赐给大宣的一处灵地,所以便在山上修建了很多的八宝玲珑亭,并大量栽种花草,还给此山赐名满亭山,下令每年的花朝节对外开放一日,并举办花王大赛,选花王,以示祝大宣的长盛不哀。 一大早整个梁城都活跃了,云染还没起来便能感受到整个京都都骚动了,这直接的影响了她的睡眠,她脸色不好的睁开眼睛望了一眼,至于吗?不就是一个花朝节吗,怎么好像整个京都都动了起来一般。 枇杷和荔枝二人因为要跟云染前往满亭山,早早就起来收拾打扮了一回,此时正好走进来,看云染起来了,立刻满脸笑的过来:“郡主,你醒了,奴婢侍候你起来吧,今儿个可是花朝节,郡主还要参加花王大赛呢?” “嗯,本郡主知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为什么感觉整个京城的人都动了起来似的,让我睡个觉都不蹋实。” 枇杷激动兴奋的上前说道:“郡主不知道,那满亭山上的花草可漂亮了,听说这些花草生得特别的有灵性,花朝节这一天,若是有人摘花草编成花环送给心上人,两个人便会相亲相爱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所以很多人早早就期待这样的节日了,再加上今年的花王大赛,奖励的金额实在是太大了,奴婢想着只怕今日京城有一小半的人都会前往满亭山,所以郡主才会感觉整个京都都动起了一般。” 云染一听,不由得蹙起了眉:“这么多人往一处涌,难道不担心发生什么踩蹋事件吗?这梁城应该有不少人吧,若是个个挤到那满亭山上去,难道不怕把山挤蹋了吗?本郡主倒要惦量惦量,去还是不去了?” 云染话落,枇杷又笑起来:“郡主想多了,满亭山的山下有兵将把守着,等到山上的人数差不多了,后去的人是不准上山的,这是有人数限定的,不会发生那些踩蹋事件的,所以郡主不要担心了,我们还是快点吧。” 枇杷生怕赶不上,催促起云染来。 云染睨着她:“枇杷,难道你有心上人了,等着今儿个心上人给你送花环,所以才这么积极吗?” 枇杷一听,忍不住跺脚:“郡主,你就知道嘲笑奴婢,奴婢哪里来的心上人,奴婢只是从来没有去过满亭山,所以十分的好奇,想上山看看罢了。” 一侧的荔枝吃吃的笑,也不接口,手脚俐落的侍候云染起来,又传了早膳让云染吃了一些,这边云染吃好收拾好了,刚准备出门,门外响起脚步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云紫啸。 云紫啸看到云染,微微的发愣,女儿的这副容颜他从小看到大,从前没觉得她长得多好,可是现在的她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自信夺人眼目,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展现出炫灿的风华。 今日云染穿了一袭软银轻罗百合长裙,娉婷袅娜,外罩一件红色羽缎镶白狐狸毛的披风,披风拖曳到地,那红白相间的色彩衬得她曼妙好似九天的玄女,那白狐毛中间的脸蛋,就像晕开着的一朵绯红的花儿,瞳眸氤着浅浅的雾气,唇角是懒洋洋的笑,整张娇艳的面庞透着一股慵懒,又带着的一抹儿狡诘,这样的她让人有一种把她藏起来精心呵护的感觉。 云紫啸此刻就有这样的一种冲动,真想把女儿藏起来,这样子的女儿要吸引多少青年才俊啊,他光用想的便可以想像了。 “染儿今日真是漂亮。” 云染自从从凤台县回来,不但人变自信了,又很聪明,再加上她的品味也高雅起来,简单的衣着便能穿出她的无双风华来,云紫啸不禁叹息,世间竟然有这么慧心兰质的女子,谁会有那样的福份,娶到她这样的女儿呢。 云紫啸话落,枇杷和荔枝二人全笑了起来:“是啊,奴婢看一回呆一回,郡主实在是太漂亮了,今天郡主一定会拔得头筹,谁也超不过她去。” 两个丫鬟自豪的说着,云染瞪了她们一眼:“快走吧,不是早就急了,我可是知道你们天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了,赶情今儿个是要送花环给心上人了。” 枇杷忍不住跺脚:“小姐,你又取笑我们。” 云染走到云紫啸的身边,把手插进云紫啸的臂弯,撒娇的开口:“父王,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进不去了。” “走,走,”云紫啸的心里像喝了蜜一般的甜,有女如此父复何求,现在他只觉得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儿是人生最大的一件幸事。 父女二人一路相揩着往府门外走去。 路上王府的下人看呆了眼,云紫啸本来就生得容貌俊美,虽然四十多岁,不但不显老,反而更添男人成熟的魅力,再看王爷身边的郡主,真像天上的星星一般耀眼。 云王府门外,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云紫啸和云染所乘,一辆是云挽霜和云香怡二人所乘,另有数名侍卫骑马随行。 至于云王妃和云挽雪二人,现在还在王府里养伤呢。 云挽霜和云香怡二人今日也是精心打扮了的,两个人对于自已的容貌十分的自信,可是等到云紫啸和云染走了出来,两个人彻底的傻眼了,而伴随而来的还有浓浓的嫉妒,没想到云染竟然如此的出众,她周身上下最出众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自信,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瞬间淹没了所有人,让人只看到她的存在。 云紫啸和云染二人上了马车,云挽霜和云香怡两个人久久的收不回视线,直到前面的马车慢慢的驶走,她们才醒过神来,两个人相视而望,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那一抹深深的嫉妒。 满亭山,山脚下成排的车辆停靠着,车辆不准上山,一律停靠在山脚下面。 因为山上长着很多名贵的花草,若是让车辆上山必然损害花草,所以每一个人都必须步行上山。 云王府的马车一到,云染便听到不远处响起高叫声:“云染,这里,这里。” 云染掀帘往外张望,看到蓝筱凌夏雪颖以及安乐公主正在山门前等着她,此时蓝筱凌正拼命的挥手招呼着云染,四周不少人望着这发疯的女人,不过没人敢招惹她。 奉国将军府的这位小姐可是会武功的,她们可不敢招惹她,自找麻烦。 云紫啸和云染二人一起下车,后面马车上的云香怡和云挽霜二人已经走了过来,看到远远的蓝筱凌夏雪颖以及安乐公主走了过来,云香怡和云挽霜心里的嫉妒之火窜得更高了,不过她们心知肚明,今日的云染可不是往常的云染,她们若是招惹她,只怕会死得很快,所以云香怡和云挽霜虽然嫉妒云染,但并没有任何害云染的念头。 蓝筱凌夏雪颖和安乐公主等人已经挤了过来,几个人一看到云染便惊叹不已。 “云染,你是越来越漂亮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蓝筱凌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夏雪颖捂嘴巴笑,安乐公主则是温婉明媚的接口:“长平确实是越来越漂亮了,今儿个只怕要夺得一个头彩了。” 这一堆人站在一起,个个都千娇百媚,俏丽可人,但是云染的光芒谁也遮掩不了,她虽然静静的立着,但是那一身的气度风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个个眼露惊叹之色,不时的低声嘀咕,说着长平郡主似乎越来越漂亮了,其中甚至有人说,长平郡主的品貌风华足以担当大宣的第一美女,才情姿容皆备,若她是第二,恐怕没有人越得过去她。 云紫啸听着身侧响起的赞美声,脸上笑意明朗,听到别人夸自个的女儿,他自然开心。 这时候有大臣走过来招呼云紫啸,云紫啸和那些人走到一起说话,顺着人流往山上走去。 云染也和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上山。 上山的道路不宽,是一条青砖通道,并排可走三个人左右,路边开满了各式名贵的花草,空气中浓郁的花香味,云染看着满山遍野的花,花草间有人在采摘花朵编制花环,那些编花环的女子个个脸上擒着笑,带着小喜悦,云染忍不住心情愉悦起来,感受到了她们的喜悦,她想起什么似的望向身后的枇杷荔枝和赵虎三个人:“你们先去玩吧,” 难得这样的机会,她放她们自在的玩一回。 枇杷和荔枝一愣,赶紧的摇头:“郡主身边没人怎么行?” 云染笑着挥手:“让你们去就快去,省得我改变心意。” 枇杷和荔枝一听笑了起来,和云染招呼一声一起跑走了,蓝筱凌和夏雪颖身边的丫鬟一看长平郡主放了她的丫鬟自去玩,也都跃跃欲试,蓝筱凌和夏雪颖推了云染一把:“瞧你做的好事,我们的丫头全都动心了。” 云染笑道:“你们就放她们自在一些,说不定人家有心上人,想编制花环送给心上人呢,你们这不是棒打鸳鸯吗?” 云染话一落,几个小丫头脸躁红了,赶紧的跺脚:“长平郡主,不带这样取笑人家的。” 蓝筱凌和夏雪颖笑着开口:“你们自去乐一会儿吧,不过记得待会儿赶到半山腰的白玉台前找我们。” “是,不姐,奴婢知道了。” 几个小丫头应了一声,跑得飞快。 安乐公主身边的宫女倒是没动,公主身份金贵比不得别的小姐,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皇上能砍了她们的脑袋,所以打死她们,她们也不要离开公主,安乐公主也就由着她们了。 安乐公主拉着云染的手,轻声问云染:“你准备好参加花王大赛了吗?” “不参加也不能够,皇上都下旨了,三品大员以上的千金都必须参加,而且今年的花王大赛奖励可是丰厚的,实在是让人眼红。” 安乐公主却有些忧心,总觉得云染若是拿到花王的金冠,不是什么好事。 云染拍了拍她的手:“你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身后有人紧走几步赶上前面的几个人,狂野张扬的声音响起来:“云染。” 几个人停住脚步,回望过来,看到西雪国的萧世子正一脸温情笑意的望着云染,那瞳眸之中刹那的惊艳,怎么也掩盖不了,痴痴的望着云染,心不自觉的柔软起来。 云染笑望向萧北野,明媚的和他打招呼:“好巧,没想到在这里碰上萧世子了。” 萧北野回神,几步走到云染的面前,他的眼神灼热如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毫不掩饰的对云染赞美道:“云染,今日你真美啊。” 身侧安乐公主等人看到萧北野痴狂的神情,以及听到他热切的话,不由得吃吃的笑起来,同时脸颊烧烫起来,这个男人太热情了,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过看他对云染的喜爱,若是云染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蓝筱凌一挥手,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往山上走去,把空间让给了云染和萧北野。 云染自然知道身后的动静,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几个家伙,每回看到她和萧北野在一起,便这么神经兮兮的,其实她和萧北野真的没什么,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嫁给萧北野做西雪的世子妃,她只不过想查清楚萧北野是不是那个明君。 不过目前来看,萧北野此人还是不错的,但是因为时间太短,云染自觉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人,虽然他表现出来的都是美好的一面,可是云染总觉得是人总会有阴暗的一面,尤其是萧北野这样手握重兵的男人,肯定更有自已残狠的一面,只是她到目前还没有看到,所以她不好发表任何的评论。 云染轻笑,眸光落到萧北野的身后,难得的没有看到燕贱人,没看到燕祁,云染心情舒爽不少。 “萧世子,我们一起上山吧。” “好,云染,今日本世子会替你加油的,祝你拿到花王的金冠。” 鬼医郡王妃 第058章 花王大赛 天地变色 云染和萧北野二人一路上山,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萧北野心情极好的伸手摘路边的花儿,顺手编制出花环来,他的手修长有力,完美如玉瓷,娇嫩的花儿在他的指间穿梭,很快编织好一顶花环,递到云染的面前。 “送给你的。” 云染微愣,她可是听说花朝节这天,心仪的两个人会送花环,接受了便是表示接受了这个男人,她和萧北野之间,可还没有到那情份上。 萧北野一眼看出了云染的为难,不由得爽朗的笑道:“云染,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只是看着挺好玩的,所以编了一个送给你,这个可没有任何的意思啊,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大男人拿着这种东西吧。” 云染没动,总觉得接花环有点不太好的感觉,面前的萧北野眸色深邃,一脸无奈的说道:“云染,你记着,任何时候我都不会逼你的,若是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强逼你做任何事的,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想得太多。” 萧北野说完抬手便想扔掉花环,云染赶紧的伸手:“拿来吧,好不容易编好的,扔掉可惜了。” 萧北野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扔了这么漂亮的花儿。” 云染接过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萧北野狂放愉悦的大笑两声:“云染,你知道吗?你今儿个人比花娇,这满山的群花都不及你一个。” 云染一身红色羽锻镶狐狸毛的披风,头上乌黑的墨发轻挽出松散逶迤髻,斜插着一枚白玉流苏钗,那白狐狸毛和头上的白玉钗辉映得她整张脸,精致而明艳,再加上举手投足的自信和慵懒,当真令群花失色,每一个第一眼看到她的人都惊艳莫名,然后越看越觉得这女人实在是美,美得令人收不回视线。 萧北野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此刻也是真心赞美她的。 云染的美是多种矛盾体的混合,她的神情是慵懒的,大眼睛却闪着狡诰,周身上下却充满了自信,这样的她实在是令人心动。 萧北野的心在这一刻似乎跳得比往常厉害了,所以很多话都是下意识出口的。 云染听了萧北野的话,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女人没有不喜欢人赞美的。 “萧世子的嘴巴这么甜,想必哄了很多女人高兴吧,不知道萧世子哄了多少女人进恭亲王府。” 云染玩笑的开口,身侧的萧北野一收狂野的笑意,神情认真的说道:“云染,本世子从来没有赞美过别的女人,你相信吗?” 云染错愕,停住身子望着萧北野,只见这家伙狂野的五官上拢着认真,瞳眸闪着少见的真挚,他望着云染,不等云染开口,又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一个人一生之中只能爱一个人,爱了就要给她最好的,没必要给她添阻,所以我一直在等我命中注定的那样一个人,为了不给她添阻,让她难受,所以我拒绝了很多女人,因为她们不是我想要的,既然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没有必要让她们难受,让我爱的那个人难受。” 山道间,轻风吹过,男子明朗的话,仿似一道魔音,云染怔愣住了,抬头望着他。 萧北野的眼神狂热而热切:“我想我遇到了那个我喜欢的人了。” 云染心里不小的震憾,萧北野身为西雪举足轻重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当真是少见,这个世道竟然有这样的男子,可真是奇男子,如果自已有一日喜欢上他,她绝对会嫁给这样的男人的。 云染正想说话,山道后面,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跑上来,远远的招呼着。 “云染,云染,等等我们,一起一起啊。” 云染抬眸望去,只见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个人赶了过来,两个人正好打断了云染和萧北野之间的话,云染倒没什么,身后的萧北野眼神一瞬间的懊恼,没想到竟碰上两个搅局的家伙。 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赶了过来,一眼看到云染手中的花环,不由得错愕住了,尤其是秦煜城,心里特别的痛苦,云染喜欢萧北野,这个认知令得他的头脑嗡的一声响,好久回不过神来。 唐子骞的性格一向洒脱不羁,心直口快,所以看到云染拿着的花环,忍不住一脸受惊的开口。 “云染,你怎么能要萧世子的花环呢,这可是?” 他话没说完,云染瞪了他一眼:“嚷嚷什么啊,这只是萧世子编了给我玩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些名堂,所以别想太多了。” 唐子骞一听,飞快的伸手抢了云染手中的花环:“既如此,你别拿着了,省得别人看见误会,还是我给你拿着吧。” 唐子骞的动作,云染没有生气,倒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拿着这花环确实不怎么合适,虽然萧北野说了没那种意思,但是大宣看到的人怎么想呢,这是无端给自已招惹麻烦了。 现在唐子骞抢去了,倒是省了她的所有麻烦。 云染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觉得唐子骞的心地也是挺细的,并不是一无是处。 秦煜城听了云染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云染身边有的是出色的人,也许她不可能会喜欢他的,但是他的一颗心,真的全系在云染的身上。 相较于这两个人,萧北野的心情十分的不畅,本来是绝佳表白的好机会,没想到被这两货给闹了,他好不容易甩掉了燕祁那个混蛋,现在又来了这么两个,他还真是够霉的,不过他喜欢云染,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唐子骞扬着手里的花环,皮笑肉不笑的望向萧北野。 “萧世子不会介意吧。” 萧北野张扬的笑:“不介意,本来这花环就没有什么意义,是你们想多了。” “那就好,我是生怕萧世子介意,心里不舒服,那就是本公子的错了。” 唐子骞虽然不想娶云染,但是却真心当云染是朋友,所以他不喜欢云染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萧北野乃是西雪的人,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谁也不知道,虽然眼面前看他十分的好,可是这也许是他的冰山一角,他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野心谁也不知道,若是他想勾引云染,把云王府陷进水深火热之中呢,若是云染喜欢萧北野,皇上肯定不同意把云染嫁进西雪去,那么到时候,云王府肯定要倒霉。 唐子骞可不希望云王府出什么事,云王府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不希望云王府出事。 接下来的上山路程,萧北野几乎插不上话,一直是唐子骞和云染在说话,这货讲起先前用五色流光画震慑住别人的事情,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说不出的开心。 云染有些无语,不过时不时的应和一声,一行人一路上山而去。 满亭山半山腰,方圆几十里都是平台,漫山遍野的花儿迎风招摇,花林间,不时的响起嬉笑声,真是好不热闹。 唐子骞把云染领到比赛场地,只见半山腰建筑着一处雕梁画栋的宫殿,长廊玉柱,石阶林立,四周群花灿烂,那宫殿好似隐在群花之中的瑶池仙阙一般美丽,宫殿门前立起高两米的白玉高台,这里正是每年花王大赛比赛的地方,有名香烛台,之所以起名香烛台,乃是因为宫殿里长年供奉着香火,所供的竟然是百花仙子,所以先祖皇帝赐此宫殿香烛台。 香烛台每年只在花朝节这一日开放,所以这一日整个梁城的人都出动了一般,十分的热闹,不过朝廷为防人多发生什么踩蹋或者山崩的事件,所以上山的人数是有限定的,守山的兵将看看人数差不多了,后赶来的人是上不了满亭山的。 此时香烛台前,不少人围在高台边,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说得热闹,今年花王大赛较之往年更热闹。 往年皇上不出来,只派几名朝中的大臣主持这里的事宜,但今年皇上将亲临现场,这让不少人激动,尤其是百姓,平常可是没机会看到皇帝的,这会子能看到皇帝,自然激动。 再一个今年三国使臣齐聚大宣,这三国竟然也都拿出了大笔的彩头,使得今年的花王奖励已累积到了百万两白银。 一百万两的白银啊,众人光是想到,便热血沸腾了。 此时各家的大员千金,都使足了劲的准备上台比试一番,个个都信心十足的想拿到花王的金冠。 云染等人一出现,便被人发现了,不少人张望过来,看到云染时,个个呆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男人一脸的倾慕,长平郡主真是长得好美丽啊,虽然今日场合盛大,美女很多,但她的光芒谁也掩盖不了。 听说长平郡主乃是才女,今日花王大赛,长平郡主会不会夺冠呢。 不少人眼睛亮了起来,越发的期待起即将到来的花王大赛。 女子看到这样出色的云染,个个心生嫉妒,她们先前高涨的气焰一下子消弱了不少。 云染并没有理会别人,而是和身侧的萧北野说着话,因为萧北野一出现,大宣不少朝中官员都过来和他说话,云染温声说道:“萧世子,你自去忙吧。” 萧北野点头,微笑温情而语:“嗯,待会儿我会给你加油的。” “谢谢,”云染点了一下头,萧北野被人簇拥着离开了,不过临离去时望了一眼唐子骞,那眼神锐利如刀锋,唐子骞自然看到了,不过懒得理会这家伙,而是掉头急切的望着云染:“你不会真的喜欢这家伙吧,你疯了吧?你忘了他是西雪的人了,这家伙可不是简单的人,你别被他的表像给迷惑了。” 云染有些无语,望着唐子骞,咧开了一嘴的白牙。 “唐子骞,你认为我是那么好迷惑的吗?” 云染云淡风轻的开口,睨着唐子骞,唐子骞立马想到自已在这女人身上吃过的亏,如若说他了解这些,云染又如何会不了解呢。 唐子骞哈哈笑了起来:“我想多了,相信你一定知道怎么做,对了,我先祝你夺得今年的花王金冠,若是你真的拿到花王金冠,一定要记得请我吃饭,另外?” 唐子骞一脸哥俩好的凑近前说道:“把你制的那五色流光画的墨汁再送些给我。” 云染直接的翻白眼:“给你那么些你都用了吗?” 唐子骞摸了摸头:“实在是他们缠着我,让我表演了一次又一次。” “没有,”云染没好气的说道,那墨汁可是她精心配制的,不是想要就有的,这家伙竟然这么不知道珍惜。 “好云染,给我些吧,下次我珍惜着些用,”唐子骞伸手晃着云染的手臂,摇得她头晕,受不了的说道:“好了,别摇了,回头我给你制些吧,。” “还是云染最好,”唐子骞眉飞色舞的开口。不远处的人看得抽气,唐大人在长平郡主面前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他这是喜欢长平郡主呢,还是不喜欢啊?还有西雪的萧世子似乎也很喜欢长平郡主,那长平郡主最后究竟要嫁给谁呢? 一时间嘀咕声再起,唐子骞已经安份得多了,他不敢把云染惹毛了,惹毛了这女人可不是好事。 两个人身后的秦煜城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桃花眸一直看着云染。 待到唐子骞闹完了,他飞快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染,痛苦的开口:“云染,为什么?” 云染抬眸望了秦煜城一眼,看到了这男人的痛苦和纠结,不过她不会心疼,因为她不喜欢他。 “对不起,没有为什么,你不要一直纠结这种事了。” 云染说完,望向唐子骞:“还不把他带走啊,我要一个人走一走。” “好,”唐子骞二话不说的拽了秦煜城就走,秦煜城如何同意,挣扎了一下大叫:“唐子骞放开我。” 唐子骞不理会他,依旧拽着秦煜城,云染说过不喜欢他了,就不会喜欢他的,他何必苦苦纠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 秦煜城可没有他这样的心思,本来他想问云染,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是别人比他厉害比他更俊吗?是因为这样吗? 秦煜城咬牙,心里怒火正狂炽,不想唐子骞还拽着他,秦煜城一怒挥拳对着身后的唐子骞打了一拳,唐子骞没设防,一下子被他给打中了,唐子骞也火了,抬手一拳打过去,结果昔日的两个好友反目成仇,直接的动起手来。 四周不少人惊呼起来,小声的嘀咕着为什么会这样,有好事者猜测这两个人都喜欢长平郡主,所以为长平郡主打了起来。 众人再去看长平郡主,却发现这女人走了,理也不理身后打起来的两个人。 不少人心疼起唐子骞和秦煜城来,直说云染心狠。 不过云染没理会任何人,一个人漫步在花林中,主持此次花王大赛的皇上还没有到,所以比赛不可能这么早开始,她先逛逛再说,同时整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她可没忘了自已身上重要的事,替师傅找到那个天下有道明君,目前为止她排除掉了大宣的三个人,只剩下东炎姬擎天,南璃的秦文瀚,还有西雪的萧北野,这三个人究竟谁更胜一筹,她还真不好拿定主意,虽然萧北野对她一直很好,但她不会因为个人的好,便认定这位萧世子乃是天下明君。 同样的她也不会因为姬太子对她不好,就认定这个男人不合格,还有那南璃的小明王,一直内敛沉稳,与世无争的样子,但真实的面貌真的是这样吗? 总之现在她感觉这三人都不同凡响,不愧是师傅提到的三个人,个个都深藏不露。 云染正想得入神,忽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飞快的掉头望过去。 今日花王大赛,人太多,所以危险相对也多,她要小心。 只是她并不担心,暗处有龙一一直保护着她,没人可以轻易伤她。、 云染回首看到奔跑过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宁景,看到宁景她的心情舒展开来,虽然宁景和她差不多大,但因为这家伙是她捡到的,再加上他头脑不好,所以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已多了一个孩子。 “宁景。” “师傅,我总算找到你了。” 宁景开心的笑起来,他的面容精致,笑容清纯,一笑两酒窝,眼神明亮好似天上的星辰,这家伙是别人对他好,他对别人一百倍好的人,别看他脑子不好,可是却懂医,医术还不错,这三年再加上她的指导,现在的他医术可是很厉害的。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西雪的其他人呢?” “我先前看到你,所以躲开他们,偷偷的溜过来找你,人家想你了。” 宁景嘟起嘴,伸手便拽了云染的衣服:“师傅,人家想跟你住一起,我不想和那些人住一起。” 云染挑眉想了一下,她还真有些不放心,宁景和西雪的这些家伙待在一起,因为宁景实在是太单纯了,若是被他们利用怎么办? “行,回头我想个办法让你住进云王府。” “好哎,师傅,你最好了,小景景最喜欢你了,你是小景景最喜欢的人了。” 宁景在花丛中欢呼,云染微笑而立,忍不住摇头,她就不知道为何这小白花一心一意认定她,难道是因为她救了他的缘故。 想到救人,云染就想到了燕祁和姬擎天两个,救他们还不如救小白花呢,虽然脑子够好,可惜只不过是两只白眼狼罢了。 宁景因为高兴,话特别的多,叽叽喳喳的跟小麻雀似的:“师傅,他们说你要参加这个花王大赛,是真的吗?” 云染点头,宁景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师傅,若是有人敢和你抢第一,小景景就把她们全都打下台,让师傅拿第一。” 云染抽了抽嘴角,这货真敢想啊,正想调笑小白花两句。 不想暗处有杀气弥漫开来,云染脸色陡的一变,朝着宁景嘘了一声,宁景安静了下来,睁着水眸的大眼睛细听,他的武功不错,一听就听出不远处有人在杀人,飞快的小声嘀咕:“师傅,有人在杀人,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们。” “嗯,去看看。” 云染沉稳的点头,领着宁景飞快的往前面走去,很快看到前面不远的山林中,有不少黑衣人围斗几个人,宁景一看心急了,飞快的开口:“师傅,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虽然黑衣杀手人数不少,但是宁景并不害怕,他使毒的本事可是很高的,才不担心这些黑衣人。 云染正想点头,随之看到了几个被黑衣刺客围斗在一起的人,不由得脸色微微的变了。 因为那被人围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东炎的姬太子,一看到是姬擎天,云染可就没有救人的打算了,她救了姬擎天一次,可不打算再救他第二次。 云染眼看着宁景要冲了出去,赶紧的阻止住宁景:“不要救了,这种白眼狼救一次已经对得起他了,我们走。” 两个人闪身要退,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动静,早被前面的黑衣杀手发现了,为首的人沉声的命令:“快,那边有人,杀,别留下活口,以免他们带人过来。” 此人话一落,几名黑衣人闪身直奔云染和宁景身前,眨眼包围住了云染和宁景。 云染扬眉轻笑,望向几个黑衣杀手:“你们杀你们的,我们保证不多嘴,也不叫人过来救他们,他这种白眼狼救一次就已经够了,我绝不会再救第二次的。” 云染的声音略有些高,正好让不远处的姬擎天听到,姬擎天眉一蹙,周身煞气浓烈,同时眼神凌厉阴骜,不过心里一闪而过的疑惑,这长平郡主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这种白眼狼,什么叫救他一次绝不会救第二次,她何时救过他。 不过姬擎天没空多想,再次的出手和身侧的几名杀手打了起来,没想到自已的皇弟手中竟然有这么多厉害的高手,不过他等的就是这种机会。 姬擎天眼神一凛,飞快的望向身侧的手下,手下得令,手指一弹,一枚信号弹弹了出去,哧的一声响。 黑衣杀手一看,脸色变了,为首的人飞快的命令:“快,杀掉他,他有救兵。” 这边云染身侧的几个黑衣杀手,并没有因为云染的话而放过他们,几个人手持长剑杀了过来,云染一看脸色变了,宁景早如狼般的扑了过去,手中的软剑如一条出水的游龙一般直奔黑衣杀手的脖颈而去,眨眼缠上了黑衣杀手的脖子,噗的一声,血花飞溅,一人当场毙命,其他人不由得脸色变了,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很厉害。 云染唤了暗处的龙一出现,龙一身手十分的厉害,内力凝出强大的波动,旋风似的袭卷上黑衣人,碰碰碰的内力爆开来,几个人的身子弹飞了出去,宁景一看不由得整个人兴奋起来,手中软剑紧随而上,缠上了几个人的脖子,眨眼间又有两三人毙命,剩余的两个人不由得脸色大变,飞快的相视一眼,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赶紧的退了回去。 姬擎天那边,姬擎天布置的手下已经闪身出来了,团团的包围住了黑衣杀手,眨眼间数个黑衣杀手被杀。 姬擎天身形一退,爆退开来,身子一荡飘然而来,直往云染的身前袭来,龙一脸色陡变,一抬手一道强大的劲力迎了上去,碰的一声内劲爆开,花草毁掉了一大片,两个人同时的退后一步,这一次龙一稍差了姬擎天一点,云染望上姬擎天,冷哼:“姬太子这是干什么,打算杀人灭口吗?” 姬擎天退后一步,收手凌厉的望向云染:“本宫只是想问长平郡主一件事?你何时救过我。” 云染望天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来晃了晃:“你说我何时救的你?这是我从你身上取的诊金,若不是我,一般人恐怕救不了你吧,你不但被人打伤了,还中了剧毒,你知道你所中的是何毒吗?十大剧毒之中的蛇引子。” 云染说完停了一下,脸色十分不好看:“不过我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救你了,相信你现在应该在阎王爷那里喝茶,本郡主真是多事啊,竟然救了一只白眼狼,先前说什么本郡主的流光画难登大雅之堂,喔,对了还说让你情绪不好了,你现在倒是有机会表现你的情绪了,若你是死人一个,何来的情绪。” 云染说完心里恼火至极,看也不看不远处的姬擎天,身形一转,吩咐龙一和宁景离开,龙一和宁景二人同时瞪了姬擎天一眼,尤其是龙一冷哼:“白眼狼,还是爷把你提上我家郡主的马车呢,早知道爷一掌毙了你,让你欺负我家郡主,啍,鄙视你。” 龙一鼻孔朝天的鄙视了一回,眼光瞄到姬擎天脸色瞬间龟裂难看,还透着一份惨白,龙一不由得得意,看来龙爷的骂人功力见长啊,真是太爽了。 云染一行人离开,身后的姬擎天却有些支撑不住的摇晃了起来,先前他和黑衣人打斗都没有受到这样的重创,此刻只觉得整个人坠落在寒冷的冰窖之中,他姬擎天自认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之人,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这样认错救命恩人的事情,难怪先前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记得自已受伤之前,感觉自已中毒了,可是醒来后,赵清妍一直没有提到他中毒的事情,只说他受伤了,她救了他,并没有提到中毒的事情,他还以为自已想错了。 如若他是长平郡主所救,那么他醒过来的时候怎么恰好在赵府赵清妍的闺房之中呢? 姬擎天的周身笼罩着嗜血的杀气,仿似从地狱之下冒出来的修罗,身后的密林中,手下已经尽数把黑衣杀手给杀掉了,一个不剩,两名手下亲信虞宗和邓明闪身奔了过来,看到主子脸色冷酷得骇人,手指紧握起来,青筋暴突出来。 虞宗忍不住担心的开口:“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是长平郡主惹你的吗?” 虞宗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如若真是这样,他不介意杀掉长平郡主。 姬擎天周身浓烈的煞气隐退了不少,缓缓的开口:“我知道是谁泄露我受伤的消息的。” 邓明猜测出来:“是长平郡主。” 姬擎天点头:“没错,是她。” 因为她很火大,自已好心救了他,而他竟然当众鄙视她,还找她的碴子,所以她在报复他。 虞宗和邓明二人一听,脸色遍布冷霜:“没想到竟然是长平郡主,她竟胆敢泄露我们殿下受伤的事情,殿下,属下立刻派人杀了这女人。” 虞宗话一响,便被姬擎天抬手一巴掌给扇了下去,虞宗愣住了,主子很少打他们的。 姬擎天脸色难看的冷哼:“混帐,你知道她是谁?她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正因为她救了本宫,所以才知道本宫受伤的消息,原来本宫先前不但受了伤,还中了十大剧毒之一的蛇引子,皇弟真是好狠的手段啊。” 虞宗和邓明听了自家主子的话,两个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主子这怎么会,不是说赵小姐救了主子吗?不会是长平郡主骗主子的吧。” “她像骗人的人吗?而且她手上有本宫的玉佩。” 这下虞宗和邓明二人也说不了话了,长平郡主救了主子,主子竟然还一直针对她,难怪人家生气,把主子受伤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过长平郡主还真是厉害,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又聪明,若是再加上医术高超的话,这样的女人真是少见呢。 “那现在怎么办?” “查清楚本宫为什么会在赵府?”姬擎天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赵清妍若是真的别有用心,姬擎天冷笑两声,命虞宗和邓明两个人:“你们去把赵清妍的贴身丫鬟带出来悄悄的审问,查清楚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属下知道了。” 云染领着宁景两个人一路往别处走去,宁景看云染脸色不好看,小心的开口:“师傅,你不生气,你看小景景,小景景给你扮鬼脸了。” 这家伙说着真的扮起了鬼脸来逗云染笑,看到宁景,云染的心情好起来,至少不是每个她救的人都是白眼狼的。 “宁景,还是你最好,他们啊连你一个角都比不上。” “师傅开心小景景就开心,”师徒二人一起笑了起来,两个人往回走,时间差不多了,花王大赛要开始了。 两个人刚拐了个弯,忽地听到前面有轻轻的抽泣声,云染停住脚步,往右拐了过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的花木之间立着两个人,一个是安乐公主,一个竟然是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唐子骞的脸上有着不耐烦,而安乐公主正低垂着头轻声的哭泣着,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鲜花编织的花环。 很显然的这花环是安乐公主编织的,她是想把这花环送给唐子骞吧,可惜唐子骞似乎不想要,直接拒绝了安乐公主。 不远处的云染错愕,她没想到安乐喜欢的人竟然是唐子骞这个家伙,而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拒绝安乐公主啊,听说唐子骞这人喜欢温柔明媚的女子,安乐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他为什么不接受呢,云染想起了定王楚逸霖的话,唐子骞有喜欢的女子,他喜欢的是谁啊? 云染十分好奇唐子骞喜欢的人。 身侧的宁景看到不远处的画面,似乎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开口想说话,云染赶紧的捂他的嘴巴,往后退。 安乐喜欢唐子骞被拒绝,这样的事情她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若是自已和宁景出去,她一定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的,所以她们还是不要惊动她们为好。 云染拽着宁景退出来,远远的还听到唐子骞无情的话响起来:“安乐,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对不起,请你收回你的心意吧。” 云染忍不住骂唐子骞这个混球,安乐多好的一个人啊,他竟然不喜欢,真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难道比安乐还好吗? 云染身边的宁景,忍不住嘟嚷:“师傅,你为什么捂人家的嘴巴。” “你出去公主会难为情的,所以我们要假装不知道,而且这件事你别说出去,否则师傅不喜欢你了。” 云染说完宁景立刻点头,不敢疑惑:“好,小景景知道了。” 云染又想起一件事,叮咛小白花:“不是说了叫我云姐姐吗?你一直叫师傅,让别人听到就麻烦了。” “可是,人家喜欢叫师傅。”宁景不满的嘟嚷,接受到云染幽冷的眼神,赶紧的举手讨饶:“知道了,以后叫云姐姐,云姐姐好,云姐姐你真好,云姐姐真漂亮。” 宁景的话一落,暗处有一道噗笑声响起来,几道身影走了出来,为首的人高华若端,如云中月一般的优雅,眉目温融的望着云染和宁景,云染面色一沉,心中暗叫不好,这燕贱人不会听到她和宁景的对话吧,不过看他神色如常,应该没听到,若是听到肯定会拿话阻她。 云染和宁景两个人走过去,看到燕祁身边还跟着一个面色僵硬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京兆府邸宋大人的千金宋晴儿,宋晴儿看到云染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飞快的走过来:“见过长平郡主。” “嗯,你起来。”云染伸手扶起宋晴儿,笑望向她:“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 “是的,我今日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怕我今天不能参加花王大赛了。” 宋晴儿总觉得自已若是参加花王大赛,肯定要出事,所以她先前吃了一些东西,吃坏了肚子,此刻正难受,本来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参加花王大赛了,没想到燕祁却让他的手下给她服了药,他是摆明了想让她参加的,燕祁越是这样,宋晴儿越是担心,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燕郡王为什么一再的要她参赛啊。 “不舒服就不参加吧。” 云染倒是不以为意,一侧的燕祁眸色微暗,视线从云染的身上收回来,今日云染当真是令人惊艳,饶是他这样的人也觉得惊艳,主要是这女人的美不同于别的女人那种刻意的矫柔作态,她的美是浑然天成的自信慵懒,随性而发。 燕郡王燕祁俊美的面容上,笑意明璨,望向宋晴儿,温润的开口:“宋小姐真的很严重吗?要不要本郡王传御医过来,香烛台那边可是有御医在的。” 宋晴儿一惊,若是召了御医就太惊动人了,而且她现在又没什么事:“没事,不需劳动御医了。” “那你确定能支持?”燕祁光华如玉的笑中生生的溢出一些寒凛出来,宋晴儿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手脚发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能支持,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云染并不知道燕祁和宋晴儿之间的波动,听了宋晴儿的话,温和的说道:“你若是不能参加就不要参加,让燕郡王和皇上说一声,退出这花王大赛就是了,明年再参加也是一样的。” 燕祁抬眉,风霁月色染在眉底,他笑意明媚的望向云染:“长平郡主认为这样妥当吗?三国使臣齐聚我大宣香烛台,皇上下旨大办,赐旨三品以上的大员千金皆参加此次的花王大赛,现在本郡王去请旨说宋小姐身子不适,不能参加花王大赛,本郡王倒是无所谓,只是宋小姐也无所谓吗?” 燕祁声音如珠玉一般的温润柔软,闻者心喜,可是这一字一句的话却如刀锋一般的锋利,宋晴儿早在这样的话里变了脸色,这样的盛典,若是燕祁去和皇帝说,她身子不舒服,没办法参加花王大赛,燕祁没什么,皇帝只怕也把她的父亲记住了,以后宋家还有得了好吗? 宋晴儿赶紧的开口:“我没事了,一点事也没有,郡主不必担心了。” 云染望了一眼宋晴儿,又望向燕祁,淡淡的笑道:“喔,原来这大宣也有燕郡王办不了的事情啊,我还以为燕郡王办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的呢。” “长平郡主这是想害得本郡王无地自容吗?本郡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岂能在天子脚下的土地上随心所欲。” “呵呵,原来你这人也不是一无优点,其实还是有优点的,很有自知之明,” 云染冷讽,两个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一路说着话往山下走去,云染身后的宁景直拿眼睛剜燕祁,不过没有云染发话,他不敢乱说话,至于宋晴儿只是羡慕的打量着云染,长平郡主气势好强啊,气场强大,一点也不输于燕郡王,她看到燕郡王就发怵,可是长平郡主不但不怕他,反而比燕郡王还厉害,有时候燕郡王还要吃吃瘪,这样的女子真是天下的奇女子,宋晴儿心里赞叹。 不远处香烛台的方向,响起了热切的欢呼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一连串长长的声音响起来,燕祁望了云染一眼,沉稳的开口:“走吧,花王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香烛台前,人山人海,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一道明黄的身影站立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满意的望着四周的所有人,除了三国的使臣半福身参拜,大宣的朝臣以及百姓,皆一跪倒底,大礼参拜。 “起来吧,今天朕前来主持花王大赛,希望今日天庇大宣,花王诞生。” 所有人起身,户部尚书等朝中的重臣皆上前侍驾,燕祁和云染等人正好赶过来,燕祁不再理会宋晴儿和云染,上前到皇帝身前,陪着楚逸祺一起进香烛台的大殿去向百花仙子进香,以求百花仙子庇佑大宣,同时诞生出花王来。 皇帝随身而来的兵将,分列在庙宇殿堂四周,任何人不准随便接近大殿,文武百官分列在大殿外面,殿内只留皇帝的几名近臣侍候着上香。 香烛台前,很多人坐了下来,前面有不少的位置,只有够身份的人才有位置坐下来,。 云染刚站定,便看到有人唤她,她飞快的望了一眼,看到蓝筱凌和夏雪颖等人在招手,云染吩咐了宁景赶紧的到西雪的使臣中,她和宋晴儿往前面走去,蓝筱凌和夏雪颖等人给她留了位置,两个人坐了下来,丫鬟枇杷和荔枝二人竟然也过来了,荔枝手上竟然难得的拿了一个花环,此时的她一脸的笑,显得十分的娇羞,云染倒是错愕了一下,随之极有兴趣的问道:“荔枝,这是谁送给你的啊。” 枇杷飞快的开口:“郡主,是赵虎送给荔枝姐姐的。” 荔枝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瞪了枇杷一眼,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云染睨了荔枝一眼,发现这丫头满脸娇羞,似乎对赵虎也有点意思,云染抿唇笑,羞得荔枝整张脸都红了,不依的跺脚:“不理你们了。” 香烛台的大殿里面,新皇上了香许了愿,礼部尚书请皇上登上高台,准备开始花王大赛。 皇帝的一侧依次是三国的东炎太子,南璃小明王,西雪的萧世子,另外一侧则是大宣朝中的重臣,锦亲王爷,定王,云王爷,奉国公府的老国公,燕王府的燕郡王,逍遥王爷,赵丞相等人。 今日花王大赛共分为四个环节,琴棋书画四样,每一次同时登台的有四名佳丽,登台的四位佳丽,轮流表演,第一名表演完了,第二名立刻接上第一名的表演,第三名接第二名,这样一直到第四名结束,方休息一会儿,再有下一轮的四名佳丽登台,琴棋书画四样,每一样都评选出一名选手出来,这些评选由台下的人决定,谁的呼声最高,谁就会成为每一个环节中的第一名,最后从琴棋书画中选出四名最好的选手,再进行最后的角逐,决定花王大赛的第一名,当然这仅仅是大赛第一名,并不是花王。 花王必须天现异像,方能成为花王,。 例如前年的江袭月,去年的赵清妍,她们都成功的夺得了花王大赛的第一名,但是却没有能够成为花王。 高台上所有人都按位置坐好了,皇帝一声令下,花王大赛正式开始了。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手捧花名册走了出来,开始念上面的名字,第一轮是画画。 虽然琴棋书画中的琴在前面,但因为弹琴的时间较长,所以每年这四样,琴其实是排在最后面的。 台上大太监许安读了四个名字,立刻有四位佳丽登台表演,台下安静起来,不时的有人小声的嘀咕着。 台下,云染所坐的地方,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关心的问云染:“云染,这一次你选什么,画画吗?” 云染摇头:“不是,弹琴。” 蓝筱凌和夏雪颖挑眉,她们还以为云染会画画呢,没想到却是弹琴,看来云染的琴指造诣颇深。 云染关心的问蓝筱凌和夏雪颖:“你们两个人比什么?” 蓝筱凌举手抢先说道:“我是比书法,这个是我最擅长的。” 夏雪颖接口:“我是下棋,棋是我最拿手的。” “那祝你们旗开得胜,”云染笑着祝贺,她的眸光落到一侧的安乐公主身上,发现安乐公主心情十分的低落,眼睛微微的红,根本就没有看台上的表演,云染有些想不透,这样娴静美好的安乐唐子骞怎么就不喜欢呢,他不是喜欢温婉可人的女子吗,安乐不但温婉柔和,还出身于皇室,要人有人,要貌有貌,真正的白富美啊。 云染凑到安乐身前:“安乐,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安乐公主一惊,抬首扯出一抹笑来:“没事,我就是有些厌烦这些比赛了,每年都看,还不是一个样。” “你有心事吗?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会帮助你。” 云染小声的说道,安乐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苦,她喜欢唐子骞,可是皇兄的意思是让长平嫁给唐子骞,她若是告诉长平不是破坏她和唐子骞吗,所以她不能说。 安乐咬了一下唇:“我没事,长平,对了,你今日要参赛的是什么?” “琴。” 安乐公主一愣,伸手拉着云染的手:“你怎么选琴了,那江袭月可就是前年花王大赛的第一名,她的拿手才艺就是弹琴啊,你怎么不挑选你擅长的画画呢。” 云染笑起来,自信溢于瞳底:“你怎么知道我的拿手才艺是画画呢,事实上我弹的琴比我画画的水平要高得多。” 她所画的五色流光画,只不过是奇在新颖上罢了,谈不上画技和功法,弹琴才是她最拿手的。 安乐郡主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的惊讶,倒是忘了心中的伤心了,惊奇无比的望着云染:“长平,此番回京你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才貌双全,心思敏捷,这样的你,燕郡王竟然退了婚,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后悔?” 安乐公主飞快的抬眸望向了高台正中的燕祁,风华潋滟,温润如玉,此时懒懒的歪靠在椅子听着身侧的人说着话,不时的点一下头,明明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偏生出万千风情。 他是否后悔当日退了长平的婚事,安乐忽地一笑,她有一种感觉,燕祁会后悔的,想到仙人玉姿的燕郡王竟然也有后悔的时候,安乐悲伤的心情忽然就不那么悲伤了,原来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苦。 云染听了安乐的话,无语的笑了一下,燕贱人会后悔吗?恐怕不会,不过不管他后悔不后悔,她的人生轨迹是不可能再和燕贱人有交集的。 高台上四个佳丽已经完成了所作的画,台上有太监把四幅作品展示出来,不少人在下面指指点点的评论着,后面一些看不到的人,惦着脚儿的拼命看。 很快又有第二批作画的人上台开始比试了。 云染对于画画的这一轮没有什么感觉,抬首四处打量,忽地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然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身侧是江袭月和梅若晗,除了这几个还有别家的几位千金小姐。 几个人走到云染所坐的地方, 明慧郡主一脸笑的望向云染:“长平郡主,听说你今日没有选画画,而是选择了弹琴是吗?” 云染温柔的点头:“是的,不知道 明慧郡主有什么指教。” “我只想来告诉你一声,你死定了,这可是袭月的拿手才艺,她是前年花王大赛第一名,你以为你能越过她去,” 明慧郡主辛灾乐祸的笑着,云染淡淡的说道:“ 明慧郡主也说了,她是前年的花王大赛第一名,不是今年的,而我的目的不仅仅是花王大赛第一名,而是花王。” 云染懒洋洋的说道,她话一落, 明慧郡主和江袭月还有梅若晗等人直接的被震住了, 明慧郡主反应过来,指着云染道:“你也敢说花王,你竟然想角逐花王,若是你能拿到今年的花王,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 云染睁着一双明媚温柔的眼睛:“ 明慧郡主确定说到做到吗?不会像江小姐一样输不起吧。” “你?”江袭月眼睛绿了,蓝筱凌立刻接口:“没错, 明慧郡主你确定要赌吗,我们可都是证人,你确定你做得到吗?别学某人一样,敢做不敢当,最后服毒躲避。” “蓝筱凌,你?”江袭月尖叫,四周有人望过来,蓝筱凌一脸好心的轻嘘了一声:“别叫,惊动别人可就不大好了。江小姐,我又没有说错,你可是欠着我的呢,要不要当场兑现了。” 江袭月咬牙,最后不吭声了, 明慧郡主却肆狂张扬的笑起来:“云染,我凤珺瑶可是言出必行的人,你若是拿到今年的花王,我就在这高台上给你磕三个响头,若是你拿不到,你给我磕三个响头。” 云染望向 明慧郡主,无语的提醒这女人:“是你说我拿到花王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可没有和你打赌,没有打赌,我拿不到花王为什么要给你磕三个响头,或者说 明慧郡主怕我真的拿到花王,那就罢了,快走吧。” 明慧郡主脸绿了,咬牙:“好,本郡主就等着你拿到花王,若是你能拿到花王,本郡主当众给你磕三个头。” 凤珺瑶气恨恨的说道,不是她太自信,实在是这花王多少年都没有了,云染虽然长得出色,才艺又很高,最近更是被人称为大宣的才女,可她以为这样可以拿到花王,她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云染含笑低语:“好,希望 明慧郡主说到做到。” 这里几个人正说得热闹,四周时不时的有人望向这边,高台上面的人已经看到了,有太监过来。 “见过安乐公主, 明慧郡主,长平郡主。” 安乐公主示意太监起身,望向他:“怎么了?” “皇上让 明慧郡主回自个的地方,不要影响到他人。” 小太监话一落, 明慧郡主飞快的望向上首的位置,果然看到皇帝的眉蹙了起来, 明慧郡主立刻安份了很多,转身领着人往自已的位置走去。 高台上,已经开始展示第三轮佳丽的作品了,台下一片议论之声,不时的指指点点的,下首有人大叫起来:“蝶恋花是佳作。” “没错,户部尚书阮梦蝶的蝶恋花最好,” 下首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户部尚书阮家的小姐阮梦蝶所绘一幅蝶恋花最好。 最后所有人一致认定了阮梦蝶为画画组第一名的佳丽。 阮梦蝶,云染想起来这个女人正是云王妃阮心兰的侄女儿,没想到阮家竟然还生出一个如此有才情的女儿家,品貌生得也好,看来阮家是下了血本了,这个阮梦蝶,阮家可是重金打造的,这个女人平时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为人极为低调。 画画组结束,第二轮的书法组开始了,这一组因为蓝筱凌参赛了,所以云染格外的关注,一直全程观看着,这一组同样有十五位佳丽参赛,蓝筱凌在第三组,最后一个。 书法比试和绘画组一般,分外的激烈,这些上三品大员的千金,每一个都是家族重金打造的,个个精通琴棋书画,台上每一次展示出来的作品,都是精品,所以比的就是个人气。 书法组的比试和画画组一般,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分出了胜负,没想到蓝筱凌竟然成了绘画组的第一名。 这大出所有人的意料,蓝筱凌自已也没有想到,她十分的高兴,抱着云染喜悦的说道。 “云染,没想到我能拿到书法组的第一,虽然知道后面角逐花王大赛第一名不太可能,但好歹拿到了书法组的第一名,这样没人敢说我是草包了。” 蓝筱凌越想越高兴,笑个不停。 云染望向身侧的安乐公主:“完蛋了,这女人傻了。” 一句话逗得几个人全笑了起来,相较于别的地方,这里分外的热闹。 第三轮是棋艺比试,这一轮的赛程将会比较长,因为棋艺厮杀,相对要长一些。 台上在下棋,里面的皇帝和身侧的姬太子,萧北野,秦文瀚等人说起话来。 东炎姬太子深邃的眸光一直落到下首云染的位置,他眸光暗潮涌动,心绪难平,现在他还没有确定云染就是那个救他的人,如若她真是救他的人,那他对她所做的,岂不是? 姬擎天周身涌出寒气,眸光从云染身上移到了不远处的赵清妍身上,赵清妍此时正唇角擒笑,双眸温柔的望着姬擎天,正好看到姬擎天望过来,她的笑更温柔更甜美,可是没有接受到以往的温柔,却仿似望进了一座冰窖,瞬间冻结了她整个人,连她的心脏都冻得发颤,赵清妍心慌了,怎么会。姬太子怎么会用这么冷的眼光望着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赵清妍心慌慌的,一时间头晕晕的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台上众人在下棋,台下的人不时的小声议论着。 今年的花王金冠恐怕又没有着落了,因为到现在天地一点异像都没有,所以今年的花王同样的没有诞生,真是可惜了那百万的奖励。 第三轮的下棋比赛足足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天已经过了中午了,上首皇帝和三国使臣以及朝中的大臣,皆吃了一些点心瓜果,下面的人也各自吃了一些从各家带出来的东西,下棋比赛在这样的持续中终于分出了胜负,第一名乃是内阁学士薛大人的女儿薛渝。 最后一轮比赛弹琴,同样的这一轮还有跳舞这一项,共有十个弹琴的佳丽,五个跳舞的佳丽。 江袭月,梅若晗,宋晴儿,云染都在这最后一轮比赛中,除了她们三个,还有别的六个佳丽。 跳舞的五个人中,赵清妍是最引人注目的,因为去年的她凭记着一支舞蹈,拿到了花王大赛第一名。 但是今日的赵清妍明显的不在状态,她总是想起姬擎天的那一眼,那一眼仿似十八层地狱的冰封之源,冻得她再不敢看这男人一眼,直到现在她的手脚依旧冷如冰,脑子里一团遭,为什么,姬太子为什么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她,难道是他发现她的秘密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赵清妍在这样纠结而又痛苦的心情中上台表演,她的精神一直投入不进去,所以舞蹈发挥不出原来精准的水平,台下的众人由最初的期望到后来的连连失望,人人摇头,赵清妍回过神来,已经改不过来了,最后只能将错就错,等到她下台后,台下一片惋惜声。 梅若晗等人则是关心的询问,赵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跳得这样失水准呢。 赵清妍只觉得整个人虚脱了一般,她说不出任何话,只能虚弱的坐在位置上。 五名跳舞的佳丽很快跳完了舞,四周不时的响起鼓掌声,惊叹声,还有可惜声,说什么的都有,看来今年的花王大赛又落空了,花王再次的失之交臂了,恐怕今年也没有花王了。 最后的高潮到了,花王大赛弹琴比赛开始了,第一组上台的竟然有梅若晗和宋晴儿两个人。 梅若晗倒是没有什么,她的琴艺虽然不错,但是和高手比起来还是差得多了,所以她平常心论之,反而坦然。 相较于梅若晗的坦然,宋晴儿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总觉得弹琴会露出什么,会让宋家陷入万劫不复,可是她又不能不弹,她开始都准备假装肚子疼了,可是却被燕祁阻止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轮到宋晴儿弹琴的时候,高台里面的位置上,燕祁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盯着宋晴儿。 脑海中,那个迷雾蒙蒙的早晨,坐在朱红木排上的粉衣女子,墨发在风中轻舞,她似雾中的精灵,与天地融为一地,群山为她静默,鱼儿为她摆尾,鸟儿为她驻足。 宋晴儿闭上眼睛,悠扬的琴声从指间流窜出去,美丽的音符飘荡在香烛台上空,悠扬而缠绵。 高台里面本来闭目陷入回忆的燕祁燕郡王,微睑的眼目陡的一睁,眼神摒射出冷嗜幽寒的杀气,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不是她,根本就不是她,虽然他当时受伤了,可是一直记得那样与众不同的琴声,那样与天地融为一体的画面,使得他以为那是一场梦境,可是天地仿佛静止在那一刻,那美好的画面永远的定格在他的脑海里。 但是那样的琴声,并不是宋晴儿弹出来的,宋晴儿弹的琴连江袭月都不如,更不要说像她的琴了,九牛一毛都不如。 燕祁此刻心中排山倒海的波动,若不是克制,他都要亲手掐死这个女人了,竟然胆敢骗到他的头上来了。 好,真是太好了,宋家该死。 宋晴儿感受到了燕祁的杀气,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宋家只怕要倒霉了,因为这样的念头,所以她一连弹错了几个音符,台下,不少人皱眉了。 第一组的弹琴一个接一个的结束了。 第二组的人上台了,云染便在第二组的第二个,排在她前面的正是江袭月。 云染缓缓起身,一瞬间多少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优雅慵懒的轻笑,极致的自信,使得她周身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一举手一投足散发着优雅尊贵,徐徐往高台上走去,身后的蓝筱凌夏雪颖安乐公主替她加油。 “云染加油。” “长平加油。” 台上多少道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所有人都觉得惊艳,这女子那一身踏雪而来的风华,立于天地间,连天地都为之失色的风彩,让人移不开视线,高台上云紫啸看到这样的女儿,心中忍不住自豪,看看身侧的这些家伙,个个都被女儿迷得神魂颠倒的,真是爽啊。 燕祁这个小子退了女儿的婚,难道以为他的女儿嫁不出去了不成。 高台正中,皇帝楚逸祺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盯着那优雅走上高台的女子,不卑不亢,从容肆然,面对无数的人,没有半点的胆怯,强大的气场,一点也不输于他这个皇帝。 楚逸祺的心微微的一动,唇角慢慢的勾出了笑意,望着云染,直到她走到高台正中第二的位置坐了下来。 高台里面,不少人盯着云染,东炎国的姬擎天,眸光深深的望着那抹灵动仿似雪地狐狸的女子,如果她真是救了他的人,他该如何补偿她。 萧北野瞳眸深邃的紧锁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脸上闪过誓在必得,这样的人,应该待在他的身边才是。 定王楚逸霖眼里却是浓浓的恨意,这个出色的女人,不是他的,他又如何让她落到别人的身边呢。 燕祁燕郡王眸光慢慢的落到云染的身上,脑海中闪过的是云染往常的举动。 高台上,江袭月的琴声已经响起了,琴音明快,婉转交错,时而上扬直入九宵云外,时而低吟似美人吟唱,明快似清泉,急越好似飞溅的瀑布,美妙的琴音从指间流过,飘在满山亭,香烛台前,众人随着琴音时而直奔九宵云外,时而直坠九曲云峰之下,心全然的随着琴音所走,高台下一阵阵的叫好声响起。 云染微微的挑眉,江袭月的琴弹得颇有造诣,确实很厉害,连她也不得不赞一声好琴,如若人如琴音,这人又是何等的美妙呢,只可惜?可惜什么云染没有往下想,因为江袭月的琴嘎然而止,台下响起激烈的鼓掌声,热烈的响在香烛台前。 不但是台下,就是台上的皇帝定王等人也微微的点头赞赏,江袭月果然不亏是梁城才女。 台上江袭月歪着头望着云染,眼里隐有一些得意,微笑着开口:“长平郡主请。” 云染轻轻浅笑,素手轻按琴弦之上,咚,一个音符响起,浑厚的声音仿似从远古神话中涌出来,慢慢的穿透云雾,穿透万千的雾障奔涌而至,风飘动,花轻摇,人变色,天地在这一切开始变化…… 鬼医郡王妃 第059章 云染夺冠 百万贺礼 满山亭上空,浑厚的琴音弥漫着整个山林,浓郁仿似远古魔音穿透云雾而来,那峰涌而至的音符仿似某种召唤之音,令人下意识走进了琴音里。 忽尔琴音一变,与天地融为一体,万物皆沐浴在阳光之中,大地一片安详宁和,没有杀戳争斗,没有血腥战火,天地光明万物美好。 香烛台,一片安静,所有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详和的光芒,个个微睑上眼目,感受着光明和柔软,心绪安宁而平静,每个人的心灵好似被雨水洗涤了一遍一般。 高台上方,皇帝和各国的使臣,同样的个个微睑眼目,享受着这与众不同的琴声,跟着琴声,仿佛能走进美好的梦里,世界一片详和。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沉浸在云染的琴声之中,却有那一人,一脸震惊的望着云染,多少画面从脑海中滑过,前者的后者的重叠在一起,原来她才是救他的人,她一直都在,只是他忽略了。 燕祁燕郡王一瞬间怔忡,久久的反应不过来,她救了他,他竟然退了她的婚,还与她针锋相对,三五不时的算计着她,难怪她面对他的时候情绪激烈,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 燕祁忽尔苦笑起来,心里溃不成军的懊恼,久久的动都动不了。 满亭山上空,忽地有鸟雀飞了过来,一只两只,越来越多的鸟雀成群结队的飞了过来,停靠在香烛台不远的树上,林间有小动物也跑了出来,远远近近的藏在花草丛中偷听着,越来越多的小动物奔了过来,花草在琴音之间轻轻的摇曳起来,仿似随着琴音跳起舞来一般。 香烛台下面很快有人发现了这样的异状,惊叫了起来:“快看,快看,天现异像。” 此话一起,整个香烛台都惊动了,上首的皇帝,三国使臣,朝中的众臣,下首的各家大臣的千金小姐以及梁城的百姓,这一刻所有人都沸腾了,高台上的很多人下意识的站起来,果然天现异像了。 渺渺琴音之中,香烛台四周的花草无风轻摇,花丛中不少的小动物从中间钻出小脑袋里,眼睛滴溜的乱转着,不过一动也不动的凝听着,不远处高大的树木上站满了成群结队的鸟雀,半空还有鸟雀展翅飞来。 “天现异像,花王诞生,我大宣将再次得到上天的庇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锦亲王爷激动的起身一跪到地,台下很多人随着锦亲王爷的动作一跪到地。 场面激动起来,大宣的人十分信奉这花王大赛,因为前两位花王诞生使得大宣风调雨顺,国富民强,现在又有花王的诞生,众人自然激动。 云染一曲终,整个香烛台都沸腾了,下方的百姓欢呼连连,这欢呼声惊动了花草,花草停止了,惊动了小动物,小动物惊慌的逃窜了,树上的鸟雀也簌簌的飞走了。 “花王诞生了,花王诞生了,天庇我大宣啊,老天庇佑我大宣啊。”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脸上同样的露出欣喜的神情,飞快的站起身,举高了手,下方一片安静,一起望着上首的皇帝:“朕在此祝贺花王诞生,我大宣将更进一个台阶,朕甚高兴,花王明日乘鸾车游街绕城一圈,与民同庆。” 台上台下欢呼声更大,百姓兴奋的尖叫起来,楚逸祺缓缓的走到高台正中,笑望向云染:“长平郡主,朕在此祝你恭升为今年的花王。” 云染徐徐起身,优雅的勾唇轻笑,掩不住的如水风华:“谢过皇上。” 风华潋滟,一举手一投足,光芒四射,台下的人看得痴了,再次的叫起来:“长平郡主是当之无愧的花王,我们的花王。” 云染一抬手,下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微笑着望向下面的人:“感谢大家的厚爱,云染在此谢谢大家了。” 不自傲不盛气凌人,落落大方,众生平等,这样自然的神态再次的为云染赢得了百姓的好感,其中有人叫起来:“长平郡主,我们爱你。” “我们爱你,你是我们当之无愧的花王。” “我们爱长平郡主。” 下首再次掀起了高潮,群情激动,欢呼声连连,响彻整个香烛台。 高台里面的人纷纷的站了起来,同样的很激动,朝中的几位大臣同时的走过来,向皇帝楚逸祺道喜:“臣等恭喜皇上,天佑我大宣,今年花王诞生。” “起来吧,”楚逸祺高兴的挥手示意众朝臣起身,眸光深深的望着云染,唇角是温润的笑意,眼底隐有热切的光芒。 花王诞生,这是老天给他的预示,他将成为大宣的明君,因为每一代花王的诞生,都会有有盛世明君出现,他也不例外。 相较于大宣皇帝楚逸祺的高兴,东炎的姬太子,南璃的小明王和西雪国的萧北野等人却心中沸腾,没想到大宣国的花王竟然真的会天现异像,听说每一位花王都会成为至高无上的皇后,现在楚逸祺已经有皇后了,这说明什么,难道说明这位花王将会嫁给别的做皇帝的人。 姬擎天,秦文瀚,萧北野的眼睛同时的亮了,而另外一侧的燕郡王燕祁却心中苦涩,懊恼不已,其实先前他已经猜测出云染有可能是救他的那个人,可是后来因为宋晴儿的出现,所以他断了这样的念头,一直以来他都不希望云染是救他的人,若她是自已的救命恩人,他退了她的婚,岂不是忘恩负吗?他燕祁从来不是忘恩负之人。 燕祁燕郡王在一瞬间的懊恼自责之后,想得更多的是希望以后能帮到云染,眼下云染成为花王,万丈光芒集于一身,这样的她可是危险的,他不会让她陷入任何的绝境,燕祁的心中下定了主意,缓缓的起身,和东炎的姬擎天,南璃的小明王秦文瀚,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一起往高台正中走去,几个人一直走到云染的面前。 台下所有人停住了欢呼,望着台上光芒四射的几个人,几个同样出色的男子,不知道长平郡主这样的人最后会花落谁家,以往的花王可都是嫁给做皇帝的人的,但是大宣的皇帝楚逸祺已经有了皇后,那么长平郡主又会嫁给谁呢?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所有人,一动不动的观察着。 姬擎天等人先向皇帝道喜,又向云染道喜,姬擎天深深的望着云染,一向冷酷无情的人,此刻难得的温融,深沉的开口:“本宫在此祝贺长平郡主成为今年的花王,稍后我东炎的贺礼将送到云王府。” 云染虽然恼恨姬擎天,不过听到他提到这个,还是很高兴的,笑着道谢:“如此,云染谢过姬太子了。” “客气了,”姬擎天眸光越发的柔和,台下人群中的赵清妍看到姬擎天对云染不一样的态度,不由得嫉妒得整张脸都绿了,赵清妍身侧同样嫉妒得抓狂的梅若晗等人凑近赵清妍的耳边:“赵姐姐,姬太子似乎看上了长平郡主。” “这个贱女人,我不会让她抢走姬太子的,他是我的。” 赵清妍恨声,她忽然了然,难怪姬太子先前看她那么冷,原来他是看中这个女人了,不,她不会让云染这个贱人抢走她的男人的。 相较于赵清妍的恨,一侧的 明慧郡主脸色十分的难看,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云染这个贱人真的会拿到花王,难道她真的要当众向这贱人磕三个响头不成。 梅若晗也想到了先前 明慧郡主所说的话,飞快的抬头看着 明慧郡主,小声的嘀咕道:“凤姐姐,你不会真的当众向那女人磕头吧,如果这样的话,你以后的名声可就受损了,谁会娶你啊。” 明慧郡主咬牙:“她敢要我跪吗?” 梅若晗没有说话,看来凤姐姐今日要耍赖了。 上首的秦文瀚和萧北野等人纷纷的向云染道了喜,并许诺会把贺礼送进云王府去,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几个人倒也说话算话,并没有赖掉。 最后燕郡王燕祁笑意温润的上前向云染道喜:“恭喜长平郡主拿到了今年的花王金冠。” 云染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燕贱人:“其实本郡主能拿到花王的金冠,还要多谢燕郡王了,若不是郡王建议皇上让上三品大员的千金皆参加,本郡主本来还不打算参加呢,燕郡王,你说本郡王该如何谢谢你呢?” 云染话落,台下多少人心中吐血,那些嫉妒的女人不禁抱怨起燕郡王来,燕郡王啊燕郡王,你没事整什么上三品大员的千金都参加的事儿啊,把这个女人给整成花王了,真是让人嫉恨啊。 燕祁自然不了解台下许多女人的怨念,他温润如玉,笑容潋滟的开口:“若是长平郡主诚心相谢的话,请本郡王吃饭倒也行。” “喔,燕郡王忘了三尺距离之定了,竟然要我请你吃饭,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云染冷讽,燕祁眸色暗了两分,高台上皇帝看着燕祁和云染有来有往的话,不由得微微的蹙眉,他不喜欢看到两个人相处欢乐的样子,楚逸祺打断了两个人的话:“燕爱卿,花王大赛到此结束了,后面的就不用比了,花王诞生了。” “是,皇上。” 燕祁领旨,皇帝转身望向下首的百姓,笑容温和的朗声开口:“朕宣布,今日花朝节的花王大赛完满的落幕,花王已经诞生了,明日花王将绕城一圈,与民同乐。” 下首欢呼声再次的响起来,尖叫连连:“长平郡主,我们爱你。” 云染优雅的朝着台下的人微笑,挥手,台下更是激动,长平郡主真有花王的范儿啊。 事实上云染是看多了现代巨星的范儿,所以有样象样,咱现在也是星儿了,星儿就要有星儿的架势,而民众需要有祟拜的对象,现在的她就好比巨星,要端起范儿来让人祟拜,这样老百姓才有乐趣。 整个香烛台都沸腾着,云染受百姓欢迎的程度,比任何人想像的要狂热得多。 楚逸祺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宣布此次的花王大赛到此结束,所有人立刻下山,待会儿满亭山要清山了。 皇帝旨意一下,众人一边欢呼着一边准备离开,不想东炎太子姬擎天忽地在这时候开了口:“等一下,本太子有事想请大宣的皇帝主持一下。” 东炎太子话一落,台下离开的人纷纷的停住了动作,一起望着高台上的东炎太子,这东炎太子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大宣的皇帝陛下主持啊。 楚逸祺望着姬擎天,微眯眼睛沉稳的开口:“姬太子请说。” 姬擎天飞快的望向了下首人群中的赵清妍,赵清妍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身子忍不住抖簌了起来,不会吧,他不会发现的,他不会这样残忍的对她的。 姬擎天唇角是残忍的笑,一挥手,暗处两名手下提了一个小丫鬟上来,小丫鬟抖簌个没完,整张脸上都是冷汗,一片惨白,这个小丫鬟很多人是认识的,乃是丞相府赵清妍的贴身丫头,名浣纱。 姬擎天走到丫鬟浣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浣纱:“说吧,把你先前说的事情再说一遍。” 下首的赵清妍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起来:“浣纱,你敢,你若是胆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斩了你。” 浣纱此刻整个状态都不是太好,因为先前虞宗把她给扔进了蛇群里,虽然只待了一会儿,她并没有被蛇吃掉,可是想到那爬到自已身上脸上,脖子上的蛇,浣纱真的生不如死,那样的痛苦比一刀杀了她还要折磨人,此刻浣纱根本顾不了赵清妍的威胁,尖叫起来:“我说,我说。” 下首赵清妍身子一软往地上瘫去,身侧的一个小丫鬟赶紧的扶着她。 台上浣纱的声音响起来:“先前姬太子受了伤,不知道什么人救了姬太子,替姬太子治好了伤,把姬太子放在街道边,我们家小姐正好坐马车经过那道街,看到街道边有人,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后来驾车的马夫说了一句,那公子生得好俊啊,我们家小姐便下马车去看看,不想一眼认出受伤的人竟然是东炎的姬太子,因为我家小姐是见过姬太子的,所以她当机立断,立刻命令马车夫把姬太子搬上了马车,一路带回了丞相府自已的闺房中,第二日姬太子醒过来,小姐便说姬太子是小姐救的。” 浣纱的话一落,台下沸腾了,个个一脸古怪的望着赵清妍,此时的赵清妍整张脸都失了血色,嚅动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四周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这一次连平时与她交好的几位小姐都离得她远远的了,因为这些小姐都很精明,心知肚明,今日这一出过后,赵清妍将再进不了上流的社交圈子了。 她欺骗姬太子是小事,重要的问题是她因为听到男子生得貌美,便下马车观看,即便姬太子生得美,也不该把这样的男人带进自已的香闺中去,这样失了名誉的女子,上流社交圈子里的人谁家还敢娶啊。 “不,不是这样的,她胡说,她胡说。” 赵清妍此刻一扫往常的清高自傲行像,此刻的她完全的疯了,指着台上的浣纱尖叫。 台上赵清妍的爷爷赵丞相,只觉得血色往脸上冲,差点栽倒在台上,这样的孙女太丢他的脸了,他们可是请了很多名师教导她的,怎的这点脑子都没有,若不是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凭她的才智和赵家的身份,她嫁进京城任何一家高门都行,哪怕是进了宫做了皇帝的女人,那至少也有个四妃之一的位置,可是现在她干的什么事啊,亲手把自已的未来给毁掉了,这真是他的孙女儿吗? 赵丞相年纪大了,直接承受不住的一口气接不上来,昏迷了过去。 台上一片慌乱,东炎的姬太子没有看昏迷过去的赵丞相,而且望着皇帝:“这女人欺骗我,本来本宫是打算杀了她的,因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随便的骗本宫,但现在她是大宣的丞相之孙女,所以本宫把这件事交给大宣的皇帝来定夺。” 楚逸祺望了下首的赵清妍一眼,看到本来温婉清丽自傲的赵清妍如一朵被霜打了的花朵,整个儿的焉了,一片惨淡,楚逸祺望着姬擎天,这男人表面上高端大气,其实骨子里十分的残狠,他那怕就是杀了赵清妍,也比现在这样给她一击的好,赵清妍身为丞相府的孙女儿,本来意气风发,高高在上,未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现在因为他这么一搞,赵清妍的人生从此后将惨淡不已。 楚逸祺望了望身侧众人忙碌着救治的赵老丞相,缓缓的开口:“不知道姬太子可不可以给老丞相一个情份,这件事到此为止了,相信丞相府的人知道这件事,定然会严加管教的。” 姬擎天高端大气的笑:“既然大宣的皇帝开口了,如若本宫不同意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好。” 楚逸祺望向下首的赵家人:“把赵清妍带回去严加管教。” “是,皇上。” 赵家的人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这么大的脸面,赵家人恨不得扇死赵清妍,赵清妍很快被人带走了,等到她被带走,下方说什么的都有,个个都说赵清妍不知廉耻,花痴不要脸的,就因为姬太子身份贵重,又长得好看就把人家带进自已的闺房,这样的女人谁家敢娶,日后带个男人进房间,不是给自个的男人带绿帽子吗? 众人说着说着,话题又回到了今日的花王云染身上,各种的叫好声,长平郡主人长得美,又大方得体,最重要的是和善待人,而且她才情高雅,总之各种好。 下首再次的发出阵阵叫好声。 台上云染看到姬擎天收拾赵清妍的画面,只觉得各种暗爽,想到姬擎天的出招,表面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实则上已经把人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好,这姓姬的果然够狠够厉害,她喜欢啊,云染笑起来,不过很快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明慧郡主曾经说过若是她得了花王的金冠,就当众给她跪下磕三个响头,云染笑得越发的明媚,望向身侧的楚逸祺。 “臣女有事禀皇上。” 楚逸祺此刻望云染,眼神温润柔和,所有有眼的人都看出皇帝对长平郡主有些意思,姬擎天,萧北野,燕祁等人皆眼神深邃,意念大动,下方的百姓听到云染的话,更是自觉的停住动作,四周一片寂静。 人群中的 明慧郡主咬牙,脸色黑沉的望着上首的女子,云染这个贱人若是胆敢让她跪,她不介意找人杀掉她。 “长平请说。” 云染看也不看下首的 明慧郡主,明眸盛满秋水,望向楚逸祺:“先前 明慧郡主说,若是我今天拿到花王金冠, 明慧郡主要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 下首的 明慧郡主凤珺瑶尖叫起来:“云染你个贱人,你竟然胆敢叫我磕头。” 下首的百姓一听 明慧郡主竟然骂云染这个贱人,脸色变了,齐齐的怒视着 明慧郡主,往常这女人嚣张霸道,百姓都忍着,可是现在她竟然胆敢污蔑花王,花王可是上天庇佑的,这个贱人竟然胆敢污蔑他们的花王,所有人都气愤了。 高台上,皇帝眼神幽深了,没想到云染说的竟然是这个事,心中懊恼 明慧郡主的不知进退,却又不好真的让 明慧郡主当众给云染磕头, 明慧郡主必竟是皇室中的人,怎么好让她当众下跪呢,楚逸祺望向云染:“长平郡主,你看能不能免了这磕头之事,她也就是小孩子心性。” 云染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她之所以提出来,是不想吃哑巴亏,至少要让众人知道 明慧郡主是个言而无信的家伙,而且现在她是花王,百姓十分的拥戴她,大家知道 明慧郡主竟然挑衅她,从此后将更讨厌这个女人,那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好,既然皇上说话了,那我就不计较这事了,当她是小孩子的玩闹,只是希望她以后别再找我的碴子了。” 云染的话显得她雍拥大方,心地善良,下首的百姓再次的为她的风彩所折服,花王果然是老天庇佑的,心地仁慈啊。 本来这事可以了结了,偏偏 明慧郡主一向嚣张惯了,此刻的她看到很多人拥戴云染,心中吃味不已,在台下尖叫起来:“云染,你个贱人做梦,你胆敢在这样的场合提到这种事,本郡主不会放过你的。” 明慧郡主一声贱人,真正的激怒了台下的数万百姓,个个愤怒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揍她。” 群情激愤了,再也控制不住各自的情绪,多少人峰拥而至,直奔 明慧郡主的身边,无数双的拳头对准 明慧郡主砸了过去。 明慧郡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呆愣住了,直到拳头砸到她的脸上,她疯了似的尖叫起来,她身为大长公主府的郡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 不过群情暴发,根本阻挡不了,高台上所有人都惊呆了,下首朝中的各家大员的夫人千金也惊呆了,这时候所有人意识到了一件事,百姓对于身为花王的云染十分的拥戴,这种拥戴可是热切的,所以他们最好少招惹云染,以免引起百姓的攻击, 明慧郡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此时台上的皇帝楚逸祺整张脸都黑了,沉声的命令兵将赶紧的去拉开这些疯狂的百姓,以免他们打死了 明慧郡主。 数名兵将得令,赶紧的下台去解救 明慧郡主,此时的 明慧郡主已经完全的哭不出来了,不但是她,连带她身侧的丫鬟也挨了无数的拳头,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眼看着女儿挨打,整颗心都碎了。 台下此时乱成了一团,云染也已经呆了,她没想到自已的影响力这么大,这些百姓竟然因为 明慧郡主骂她而引发了一场暴力,但是云染看得很清楚,先前那一声喊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白花宁景,宁景听到 明慧郡主骂云染,早愤怒了,所以在人群里乘机喊一声,打她,挑起了百姓的激愤之情。 云染身侧的燕郡王燕祁眸色深邃,眉微戚,云染在百姓中这么有影响力,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踱步到云染身边,悄声提醒云染:“还不让百姓住手。” 云染一愣顾不得讥讽白莲花,赶紧的出声阻止百姓,因为她看到兵将已经冲到了人群中,若是两下争执很可能会有伤亡,这些百姓可都是为了她,她可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所以云染赶紧站在高台上叫起来:“住手,所有人住手。” 她清亮的喊了一嗓子,所有人下意识的停住了,抬头望着高台上飘然若仙的云染,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云染一脸温雅笑望着台下的人:“今日乃是花王大赛,我承蒙老天庇佑成为花王,这里可是圣洁详和的香烛台,若是伤了人命,可污亵了香烛台这样的地方,大家千万不要冲动。” 云染一说,众人才想起这里是香烛台,大宣有灵性的地方,自然不能死人,所以个个停住了手,往后面退让出去了,众人终于看到了 明慧郡主,一向嚣张霸道的 明慧郡主,此时进气少出气多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整张脸都残了,鼻青脸肿外加牙齿被打掉了两颗,嘴唇被砸肿了好似两根香肠挂在嘴上,此时的 明慧郡主要多丑就有多丑。 大长公主冯翊郡主哭着扑过去,抱起女儿,然后命令人把 明慧郡主带回去,冯翊郡主临离开后,抬眸望了高台上的云染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恨意,然后一路离开了。 高台上方,云染身侧的燕郡王燕祁眸光拢上了一层幽暗的光芒,温润低语:“你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大长公主可不是善茬,连太后都忌掸她的。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掉头冷哼:“你不讥讽我两句会死啊,还有离得我远点,请你牢牢的记着远离我的三尺距离,若是违背,我不介意废你的?” 云染眼往下一瞄,燕祁只觉得这头疼,这女流氓,而且他什么时候讥讽她了,不是提醒她吗?看来她对自已怨念太生了,燕祁不由得忧郁,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燕郡王,深深的纠结了。 云染不看身侧的男人,掉首和台下的百姓挥手,一路下了高台,云紫啸赶紧的跟上云染,一路保护着云染离开。 台下的百姓欢呼连连,一路夹道相送,身后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淹没了一切。 唐子骞,蓝筱凌和夏雪颖等人本来想挤到云染的身边向她祝贺一声,没想到根本就挤不过去,百姓只给云染和云紫啸父女二人让出一条小道,送他们一路离开,别的人根本挤不过去,最后唐子骞蓝筱凌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染下山。 皇帝楚逸祺也带着朝中的数名大臣,以及数百名兵将一路下山离开,身后东炎的姬擎天,南璃国的秦文瀚,西雪的萧北野,个个满脸的若有所思,瞳眸之中暗沉如海的光芒,三个人领着手下的臣子下山,定王楚逸霖此时心中后悔不已,没想到云染竟然这么有人气,如若他能娶了她,那么这大宣的百姓肯定会接受他这样的皇帝,这于他又多了更大的胜算了,可是现在? 人群之后的燕祁眸光幽深似海,面容温润似暖玉,不过他的眸光落到了不远处人群中的宋晴儿的身上,唇角的笑不自觉的溢出杀气来,宋晴儿,他倒要好好的查查,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当初的云染是一样的,正因为她长得和云染当初的容貌是一样的,所以他才会认错,而现在他和云染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大了,看来他要走一趟云王府了。 燕祁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二个人看主子脸上神色幻莫测的,一时懊恼,一时纠结,一时又冷冽嗜杀,一时又温润如暖玉,这样的主子是从来没有过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满亭山山脚下,云染和云紫啸二人上了云王府的马车,一路离开,身后还响着百姓热情的欢呼之声:“长平郡主我们爱你,长平郡主我们爱你。”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这些人是不是太热情了。 “父王,有没有太夸张了?”这些人比起现代的追星族来毫不夸张啊,真的很疯狂啊。 云紫啸先前看到云染夺得了今年的花王金冠,本来挺高兴的,但是现在看到百姓如此狂热,不由得有些忧心,他望向云染眉紧紧的蹙起来:“染儿,我怕皇上他会让你进宫?” “让我进宫。”云染一脸的惊悚,她可没想过进宫啊。 云紫啸沉稳的说道:“历代花王都会成为皇后,现在你成了花王,皇上只怕会要你进宫为妃。” “我是不可能进宫为妃的,”云染态度坚决,和那么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想想就脏死了。 “若是皇上下旨让你进宫为妃,你能抗旨不遵,”云紫啸担心的是这个,云染一听有些烦,不过她不会进宫的:“我会想办法不进宫的,你别担心了,再有几天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婚的日子,短时间内他不会让我进宫的,我会想到办法的。” 云紫啸想想也是,看云染心烦,赶紧的转移话题,逗云染:“染儿,现在你可是有钱人了,百万两的东西要落到你的口袋里了。” 说到这个,云染来了兴趣,望着云紫啸:“你说皇帝会不会耍赖。” “不会的,皇上对于花王还是挺期待的,因为这说明他将会成为一个明君,所以他是不可能耍赖不拿银子的,所以你就等着收银子吧,对了,明天你还要坐鸾车游城一圈,与民同乐,。” 云染点头,想起百姓的疯狂,不由得头疼:“这些百姓真的是太疯狂了,怎么能这么疯狂呢。” “花王预示着大宣将会风调雨顺,太平安康,百姓最渴望的就是这个了,所以花王就是他们的心意,你说他们激动不激动。” 云染了然的点头,难怪如此拥戴她呢,原来花王预示着风调雨顺,太平安康,不过真的会这样吗? 云染闭上眼睛休息,接下来云紫啸没有说话,一路和云染回云王府去了。 云王府,云王妃所住的房间里,母女二人正在发火,因为先前有人传了消息回来,郡主在此次花王大赛上拿到了花王的金冠,整个云王府里的人都高兴了起来,没想到过去嚣张霸道的郡主现在不但是梁城的才女,还拿到了花王的金冠,郡主可是老天庇佑的花王喔。 云挽雪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先前她不惜伤了自身以为会让云染进大牢,只要她进大牢蹲过,即便以后出来了,也没有人会要这个女人了,她身上的污点再也洗脱不掉了,可是没想到她伤了自身,却没有害到云染,反而害了自个儿,整个梁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不惜伤自身害自个的嫡姐,日后她还如何嫁人啊,本来云挽雪都把云染恨死了,没想到现在这女人竟然成了花王。 房间里,云挽雪愤怒的摔东西发火,云王妃的脸也难看至极,现在她们母女二人成了落水狗,那个女人竟然风光荣宠,她多年来一直捧杀她,后来还乘着王爷不在京城把她撵去了凤台县,更是派人去杀她,可是谁会想到这女人不但没死掉,还一身风华的回到京城来了,现在更是光芒万丈,这让她如何不恨啊。 云王妃整张脸都绿了,心里如火烧起来一般,看到女儿本来丰盈的脸蛋,此时瘦了大圈,成了巴掌小脸了,云王妃更是心里恨得滴血,手指紧紧的掐进床铺上的软被里,云染,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定要除掉这个女人,她绝对不能容忍这女人如此光芒万丈的,她的母亲占了紫啸的心,她的女儿风头还盖过她的女儿,怎么可以。 云王妃母女二人因为云染成为花王,整个人狰狞得可怕,脸色扭曲得难看。 云染并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此刻心中的煎熬,她一回到茹香院里,便吩咐人准备了吃的东西过来,好好的吃了一顿,事后又进房间去休息了,早上没有睡好,现在正好补眠。 傍晚的时候,户部尚书把此次花王大赛的奖励送了过来,除了二十万两银票外,还有不少的奖励,成排成排的摆放在茹香院里,看得茹香院里的丫鬟眼发直。 云染把二十万两的银票收起来,别的东西让赵妈妈收入库房里,现在的她可谓是大宣最有钱的小姐了,不但有其母的嫁妆,还有此次花王大赛的奖励,不但有钱还有身份,真正的白富美啊。 户部尚书的东西送过来后,东炎太子的东西也送了过来,竟然是姬擎天亲自送过来的,云紫啸招待了姬擎天,命人去请云染。 云染虽然先前有些恼姬擎天,但想到先前这货解决赵清妍那白莲花的手段,还是心喜的,再加上现在这位姬太子可是她要接近的对象,她要看看这姬擎天和秦文瀚还有萧北野,谁更适合担负那天下明君,其实最近云染也想明白了,天下必须有一个强势的明主出现,压制着其他国家,这是平衡之道,像眼下四国不分彼此的状态,是最容易乱的,若是天下一乱,遭殃的就是百姓。 所以流花堂的宝藏在其中将会起很大的作用,只要找出那个有为的明君,把流花堂的宝藏送给此人,让此人打造一支铁甲军队,必然可以威摄别国,谁还敢生出乱心啊,如此一来,天下至少可安宁百年。 云染知道自已肩负的使命极重,此人不能有野心,还要胸怀天下,心中有黎民百姓,不想让百姓遭受战火锋烟才行,如若自已找到的这个人心中有野心,想一统天下,那么这份宝藏就犹如巨人手中一柄杀人的利剑一般,天下将生灵涂炭,死伤遍地。 流花堂的这份宝藏,用得好就是谋福天下,百姓安居若业,用得不好就是一柄杀人的剑,所以必须慎之又慎,师傅把这样的事情交给她,是对她的信任,她自然不能大意。 如若说之前云染还有些不甚在意,以为只要找出这么一个人睿智聪明的人出来就行了,把宝藏交出去就行了,但现在她可不这样想了,她必须认真的慎重的完成这件事。 云王府的正厅里。 云染一出现,东炎太子姬擎天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云染的面前,恭敬的一拜:“长平郡主,请受我姬擎天一拜。” 正厅里的云紫啸呆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云染却挥了挥手,人家诚心来道谦了,她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如若姬太子诚心道谦的话,多送些东西给本郡主,说不定本郡主会不计较你先前的过错。” 姬擎天立体完美刀削斧刻的面容上,拢上了明朗的笑意:“本宫早已备下了谢礼。” 他一挥手,门外虞宗和邓明二个人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奉上一本礼单,递到云染的面前,恭敬的说道:“这是我们太子为长平郡主送来的花王大赛的贺礼,另外这是我们太子备下的谢礼。” 云染不看花王大赛的彩头,因为她相信姬擎天不会少她什么,倒是后面的谢礼,她认真的看了看,慢慢的眼睛眯了起来,那笑容温煦暖人,望向姬擎天神色好看得多。 因为姬擎天送出的谢礼中不但有五万两白银,还有二十颗南海夜明珠,五十颗粉色珍珠,五十颗的鲛人泪,五十颗的东珠,五十颗的蓝宝石,这等谢礼,可谓大手笔,云染自然看他百般满意。 “姬太子,坐,坐,以前的事情不知者无罪啊。” 云染面容明媚,眉眼弯弯,心情极好,招呼着姬擎天坐下来,姬太子深邃的瞳眸之中荡起浅浅的波纹,唇角的笑意不自觉的勾了出来,他这一招果然走对了,先前他猜测长平郡主说不定喜欢钱财,自已得罪了她,那么多送些好东西,说不定她会不计较之前自已曾经针对她所做的事情。 姬擎天袍袖一撩优雅的坐在正厅里,正厅里的云紫啸对于眼面前的一幕惊奇无比,东炎的姬太子为什么对染儿如此客套,不但亲自送来了彩礼,还加了一大笔的谢礼。 “染儿,这是怎么回事?” 云染望向姬擎天,想起父王还不知道她救了东炎太子这回事,正想告诉他一声,不想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管家傅忠领着两名手下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见过王爷,郡主,南璃的明王爷和西雪国的萧世子皆亲自送东西过来了。” 云紫啸眉一挑,本来这些家伙可是不乐意拿出彩头的,现在竟然这么勤快的送了过来,还亲自送过来,这还真是奇怪啊,待到云紫啸望到正厅里,一身如水光华的女儿,总算恍然,原来这些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燕祁,没有你,本王的女儿依然是个抢手货,云紫啸心情好起来,挥手命令傅忠。 “去把南璃国的明王爷和萧世子等人请进正厅里来。” “是,王爷,”傅忠要往外走,云紫啸又唤住了他吩咐:“把他们带过来的东西,派人送进茹香院去,一应交给郡主处理。” “是,奴才知道了,”傅忠眼神幽暗了一下,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现在的郡主身份金贵,她一个人的身份都比他们云王府的身份高。 正厅里,姬擎天瞳眸漆黑像一池深不可测的湖水,深邃而神秘,唇角的笑意是冷酷无情的,不过望向云染的时候,却又多了一些别样的柔情,这样才貌双全又心思敏捷的女子,可是不多见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家女百家求,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说话的人正是西雪的萧北野,狂野张扬。 “秦文瀚,你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今儿个你亲自登门拜访长平郡主还真是大出人所料啊。” 萧北野的意思很明了,先前没看到秦文瀚对长平郡主有半点的意思,这会子长平郡主成了花王,他立马亲自送东西过来了,这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吗?这家伙可真是阴险。 萧北野鄙视的瞪了秦文瀚一眼,秦瀚不紧不慢的说道:“萧世子这比喻用得可不太恰当,本王可没有把长平郡主当成兔子,本王只是仰慕郡主的才华,所以登门拜访郡主,怎么成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了。” 两个人有来有往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云染和云紫啸抬眸望过来,便看到内敛温润的南璃国的小明王和张扬狂野的萧北野从门外走了进来,除了这两个人,另有一个温润如玉,潋潋光华地男人随着他们二人走了进来,一看到此人,正厅里云染和云紫啸父女二人脸色便不好看了,这货来云王府做什么。 不过当着别人的面,云染不好发火,所以故作没有看到燕祁燕郡王,抬眸明媚的笑望向秦文瀚和萧北野两个人。 “真是有劳明王爷和萧世子了,竟然亲自送了过来,云染在此谢过了。” “长平郡主不必客气,我们还没有恭喜长平郡主夺得取得今年的花王呢,在此先恭喜一声了。” 秦文瀚虽然有些心疼,但是说出来的话,岂能拿回去,他先前并没有打算准备出这一份彩头,所以这些东西是他让人紧急调集了过来的,这样做是为了不输于东炎和西雪。 至于东炎和西雪,此次前来大宣,他们是带了不少东西过来的,当然这些东西本来是为了祝贺大宣国的皇帝大婚之喜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一份彩头落到了云染的手里,不过姬擎天和萧北野,现在可是心甘情愿拿出来的。 “明王爷请坐,萧世子请坐。” 云染客套的请了两位坐下,自有人奉茶招呼着,门前立着的一个丰神俊朗的身影,眸光微醺,拢着寒梅一般馥郁的香气,优雅懒散的立在门前,明明被冷落的一个人,偏偏没有一点的尴尬不自在,笑容如玉,光彩琉璃,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坐在正厅里的几个人实在无法把他当成透明的,云紫啸忍不住开口:“燕郡王怎么过来了?” 云染不等燕祁说话,便接了口:“父王有所不知,燕郡王是负责招待三国使臣的负责人,他要随身保护几位贵人,所以不得不进我们云王府,对了,燕郡王,这里不需要你保护,相信在我云王府,还没有人能随便伤到贵客。” 云染一言落,朝外面唤人:“来人,把燕郡王招待到偏房去看茶招待着。” 云染话落,正厅里的人个个瞠目结舌,瞬间石化。 鬼医郡王妃 第060章 选婿告示 天作之合 正厅里,众人听了云染的话个个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云紫啸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燕祁退了女儿的婚事,女儿能不生气吗,再说了这小子是不是太狂妄了,竟然还堂而皇之的登门造访,难道不知道他在云家人的眼里是多么的讨厌吗? 萧北野和姬擎天等人看了云染的神情,心中暗爽,萧北野张扬的开口:“燕郡王的待遇果然是与众不同啊,哈哈。” 不遗余力的打击情敌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萧北野的话一落,东炎的姬太子便接了口:“萧世子,燕郡王的待遇怎么可能与我们一样呢,人家可是长平郡主特别招待的人,” 秦文瀚倒是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保持着他一惯内敛温雅的笑意,云染没理会萧北野和姬擎天,满目冷讽的望着对面的燕祁燕郡王,本来以为这男人要变脸的,心里做好了准备,他变脸就把他给撵出云王府去,别以为他是手握监察司的郡王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燕祁并没有变脸,他如玉一般精致完美的面容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笑望向云染,温雅的开口:“本郡王今日之所以登门,乃是送贺礼祝贺长平郡主荣登花王之位的。” 燕祁说完,不等云染说话,朝门外唤了一声,他的手下逐日恭敬的走了进来,逐日的心情有些难以平静,没想到当日在凤台县救了自家主子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这位长平郡主,主子竟然还退了人家的婚事,难怪长平郡主很恼他,现在的逐日心情已经偏向云染了。 逐日恭敬的奉上一份礼单:“长平郡主,这是我们家主子为郡主准备的贺礼。” 但愿长平郡主能看在这份贺礼的份上,既往不咎。 云染挑了挑纤长的柳眉,唇角拢上了冷笑,燕贱人这是又耍什么花招,他会这么好的送贺礼过来吗?这肯定是不可能,所以说他这是设套给她钻呢,他以为她会上当吗? 云染伸手接过逐日手中的礼单,仔细的看了看,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不过眼底可没有半点的暖意,这礼单第一样就是十万两白银,一看到这个,云染就想到当初自已想坑这家伙四万五千两白银的事情,眼睛微微的变绿,抬眸望向燕祁,扬了扬手中的礼单:“燕郡王,这是打算再设套给我钻吗?当初的四万五千两银票,差点让本郡主进大牢走一趟,你这是不死心的想再来一遭吗?你以为本郡主会这么蠢吗?” 云染把手中的礼单直接的掷到了逐日的手里,逐日一听愣了,没想到长平郡主竟然这样想他们家的主子,主子是诚心送礼来的啊。 “长平郡主,我家爷是诚心送礼的。” “你和你们家的主子是一路货色,对不起,我云王府可侍候不了你家主子这尊大神,”云染没好气的开口,本来还让人请燕祁去偏房用茶呢,这会子是直接的撵出去了。 “来人。” 门外傅忠走了进来,恭敬的垂首:“郡主。” 云染指了指燕祁,吩咐管家:“把这尊大神请出去,我们云王府可招待不了这样的贵客。” “这?”傅忠微愣,抬眸望了燕郡王一眼,心里不禁动着小心思,郡主这样咄咄逼人,燕郡王一定会翻脸的,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逐日听了云染的话,还想替自家的郡王说话,燕祁却已经温雅高洁的开口:“既然长平郡主不欢迎本郡王,那改日再来拜访。” 他说完轻拂袍袖,优雅好似花照水,说不出的高华若端,光华昭然。 “我们走吧,”说完当真领着逐日走了出去,身后的正厅里的人个个呆愣着,好久反应不过来,这个人确定是那个难缠的让人头疼的燕郡王吗?不但是萧北野姬擎天等人,就是云染也是一脸的莫名,这男人脑子坏了,以往可是和她针锋相对的,绝对不会如此好打发,今儿个怎么这么好对付了,不过不管他了。 云染回首招呼着正厅里的几个人,一众人有说有笑的,十分的欢乐,早把燕祁给忘了。 燕王府的马车上,夜明珠皎洁的光辉笼罩着燕祁精致完美的面容,面容之上微冷的光芒,使得他整个人像冷玉一般的幽寒,他深邃的瞳眸满是无奈,歪靠在马车的软榻上,满脸的若有所思,看来那丫头是真的很恼他,现在该如何融化他们两人之间的缝隙呢,燕郡王微微的蹙眉深思起来。 马车一侧的逐日忍不住担忧:“爷,你看长平郡主对你的误会似乎很深,连你送的贺礼都不屑一顾了。” 他可是瞧得很清楚的,长平郡主看那三个人可是脸色温融好看的,这说明郡主是喜欢好东西的,可是现在连爷送的东西都掷回来了,可见她心中有多恼恨主子,她和主子之间矛盾可大了,这样主子要如何化解这样的矛盾啊。 “这是本郡王的失策,”燕祁微睑眼目,挥了挥手示意逐日下去,逐日下马车上了马,一众人一路回燕王府去了。 云王府里,云染送走了姬擎天和秦文瀚萧北野等人,转身准备回茹香院去休息,明日皇上会派出鸾车来接她,她要饶城一圈与民同乐。 云紫啸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走着,云染一脸奇怪的停住脚步:“父王,你有事吗?” 云紫啸蹙眉望着云染:“染儿,你说今晚燕祁前来我云王府给你送贺礼是什么意思?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你今儿个的表现而喜欢上了你啊?” 云紫啸望着眼面前俏丽逼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女儿,心中越发的如此肯定,要不然燕祁来云王府干什么? 云染听了云紫啸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父王。你别逗了,那朵白莲花喜欢我,怎么可能啊,要喜欢早就喜欢我了,他才不会因为我当上了什么花王就喜欢我呢,所以你真的想多了,今晚他之所以登门送什么贺礼,绝对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想算计我一把,不过我不会上当的。” “这样吗?”云紫啸觉得有些不可能,他觉得燕祁出现有些不同寻常,若是往常染儿撵他出去,这位燕郡王肯定会找碴子生事的,再不济也要讥讽两句,但今晚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这不是不正常吗? 云染见云紫啸一脸的迟疑,忍不住笑着说道:“父王,你别想太多了,就算燕祁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这个贱人我见他一次想抽他一次。” 云染说完转身就走,理也不理身后的云紫啸,云紫啸目瞪口呆的望着那走远了的身影,看来燕祁把自个的女儿得罪得太重了,所以现在女儿光是说到他便恼得想抽他,云紫啸一想这都是燕祁作出来的,念了一句活该,转身回自己住的院子去了。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摆了满满的东西,赵妈妈和荔枝两个人正在整理,不过看样子今晚不要睡觉了,要整理一夜。 荔枝看到云染走进来,赶紧的过来禀报:“郡主,东西太多了,看来要清理两个库房出来摆放东西,不过这么些东西一直摆放在院子里也不是事儿啊。” 郡主这里一下子多出这么些东西,搞不好被贼给惦记上了,这可就麻烦了。 “你把东西整理出来,列一份礼单给我,然后把这些东西各自分类,摆到我母妃的商铺里去卖,另外你给我把商铺的掌柜全都清查一遍,这其中怕有不少是那女人的人,给我全部撤换掉,这两天你就不用侍候我了,只管和赵妈妈忙这些事,枇杷一个人侍候我就行了。” “是,郡主,奴婢知道了。” 荔枝恭敬的领命自去整理东西,云染则是领着枇杷进了房间,洗盥一番睡觉了。 第二日宫里派出来的凤鸾车早早的就到了云王府的门外,这凤鸾车本来是皇后的鸾驾,极其的华丽,历代花王都是坐此车游京城一圈与民同乐的,今儿个云染成为花王,自然也不例外。 宫里同样派出了皇后坐的凤鸾车,云染收拾妥当了,领着枇杷一路出云王府,云王府门外黑压压的跪着的一地的人,只除了老王妃,被打伤了的云王伤,受了重伤的云挽雪没有出现,其她人都出现了,连云紫啸都出现了,云紫啸叮咛女儿:“染儿,今日你可以坐凤鸾车驾好好的逛逛我大宣的京都,自从你回京后,还没有好好的逛过京城呢。” 云染点头,这话也对,今日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可以乘机好好的逛逛大宣的梁城,想着登上了马车,小丫头枇杷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开始游城一圈的行动。 前面是宫中的数百名侍卫,后面是华丽的金纱罩顶的凤鸾车,再后面又是数百名的兵将,这些人一路保护云染。 凤鸾车内里的人隐约可见,朦胧而娉婷,婉约动人,这种神秘的美感更是给云染增加上了无数的光环,马车外面欢呼声不断,百姓沿街呼叫。 “长平郡主。” “我们爱你。” 一浪高过一浪,一路十分的热切,云染兴致极好的掀了前面的金丝纱帘,望着街道边的百姓,不停的频频挥手,她这样的动作,更是引得百姓激动起来,不停的挥手欢呼。 马车绕着街道一条条的往下走,云染先还很有兴致的招手微笑欢呼,努力做个亲民的好花王,可是后来有些厌了,缩进了马车里再不出来,再后来干脆躲在马车里睡大觉,任凭外面欢呼声震天,她都睡得欢实,雷打不动。 街道边临街的茶楼里,有人正饶有兴趣的望着马车里的人,隐约可见那人四腿八丫的躺在马车之中呼呼大睡,毫无形像可言,任凭外面欢呼声连连,里面的人愣是动都不动一下,睡得正香。 雅间里两个人正望着那凤鸾车驾之中的人,一人清瘦俊逸,如秀竹一般,瞳眸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下首的凤鸾车里的女子,又望了望身侧如玉般温润,仿似高天皎月的男子,郡王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对马车上的女子有兴趣吧,要不然无法解释他跑到这里来喝茶的原因啊。 想到这种可能,楚文轩有些惊骇,不可能吧,如若郡王喜欢这女人,当初为什么要退婚啊,现在又躲这里看人家,这实在是太无厘头了。 燕祁收回深邃的眸光,望向对面的楚文轩:“你那是什么表情。” 楚文轩赶紧的恢复脸上的神情,恭敬的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惊讶长平郡主的睡觉姿势,她现在可是花王啊,又是大宣人人信奉的才女,可是那睡觉的姿势实在是太不雅了。” 燕祁挑高眉,淡淡的说道:“这是率性而为,难不成睡觉还要讲究一个优雅的姿势,睡觉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楚文轩听了燕郡王的话,心内波滔汹涌,看来郡王真的喜欢上长平郡主了,完了完了,他现在喜欢人家有什么用啊,都把人得罪了,喜欢也没有用了。 燕祁一眼便看穿了楚文轩心中所想的事情,抬手敲了楚文轩的脑袋一下:“你胡想些什么,上次本郡王在凤台县不是受伤了吗?救本郡王的人就是她。” “竟有这样的事情?” 楚文轩惊讶,原来竟有这样的事情,既然人家救了郡王,郡王为什么还退人家的婚事啊。 “当时她是易容了,所以我哪里知道她就是救本郡王的人啊,” “那现在长平郡主把郡王记恨上了,郡王要如何和她化解这份仇隙呢,”楚文轩关心的问道,燕祁眸光笼罩上如玉光辉,瞳眸闪过潋滟动人的神彩,笑着道:“自然是让她出气,她气消了,就不计较从前本郡王所做的事情了。” “那?”楚文轩正想说话,燕祁却打断了他,询问起别的事情了,云染的事情他会解决的。 “皇上大婚,按照道理淮南王容家,西平王韩家,江阳王袁家该派人进京祝贺,你那里什么情况?” 楚文轩乃是锦亲王府的庶子,梁城不学无术的家伙,事实上没人知道那只是他的表象,他在燕祁手里替燕祁做事,这起源于有一次燕祁救了他,从此后他洗心革面,一心替燕祁做起事来,锦亲王府里的人还以为他依旧是从前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却不知道经过时间的洗礼,这个昔日扶不起来的阿斗,现在却是独挡一面的人物,并不比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差多少。 楚文轩挑高细长的眉,肃暗的气息笼罩着他整个人,他沉稳的禀道。 “我已经得到消息,淮南王派了世子容逸辰带了大批礼物进京了,随行的还有他的女儿舞阳郡主容佳云,据可靠的消息,淮南王为了表忠心,决定把容佳云送进宫里去做皇帝的妃子。” “这个老狐狸倒是狡猾,上次我们打草惊蛇,倒是让他给藏起了尾巴,那林家倒是被他给推出来当了替死鬼。” 燕祁眸色幽寒,手指轻敲着桌子,楚文轩接口:“短时间内只怕他不会动。” “西平王韩家和江阳王袁家派谁过来的?” 燕祁问另外两家的动向。 淮南王容家,西平王韩家,江阳王袁家,这三家和燕云两大王府一般根基深厚,他们也是大宣先祖皇帝的追随者,这三家之前都是先祖皇帝的手下得力大将,后来冒着可能会被杀头灭族的风险叛变前朝,一心助先祖皇帝反了前朝,后来先祖皇帝登基,便赐三家为异姓王,每家分了一块封地,无召不得进京。 先祖时期这三家很是忠心,安份守己的守着一方地方过日子,可是随着时间的流淌,现在的容韩袁三家已经一方独大,每家都成了一方诸候,甚至于居住淮南的淮南王容家竟然有了反意,先前燕祁得到消息,淮南王府的人私设兵器房,燕祁奉皇帝的旨意,悄悄前往凤台县一查究竟,没想到淮南王个老狐狸竟然推出了淮南郡的皇商之家林家,把林家推出来当替死鬼,而他现在更是缩回了脑袋。 除了淮南王府,西平的韩家,江阳的袁家,都野心勃勃的隐有动静,所以现在皇上有意消蕃,这更使得这三家蠢蠢欲动。 现在的大宣,表面上风调雨顺,安康太平,其实私下的水流十分的湍急,稍不留意,大宣很可能要遭受灭顶之灾,真正的内忧外患啊。 “西平王派了二公子韩明玉前来祝贺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大婚之喜,同时随行的还有西平王的女儿兰陵郡主韩明珠,同样的西平王有意把兰陵郡主送进宫中去给皇帝做妃子。” 燕祁眸色深邃,唇角是似笑非笑,不等楚文轩说话,接了口:“一个个打的可真是好算盘啊,想必江阳王袁家也送了女儿进京来了,他们想得可真是好啊,送一个女儿进京稳住皇上,难道这样皇上就不撤蕃了。” 楚文轩挑了一下眉,恭敬的继续禀道:“没错,江阳王派了江阳王世子袁彪揩其妹栖仪郡主前来京城,同样的江阳王也有意把这个郡主送进宫中去。” 燕祁点了一下头,深邃的瞳眸之中是幽淡冷冽的光芒,唇角勾出如水的笑意,只不过这笑充满了讥讽寒薄。 “看来一个个的都动了心思啊。” 楚文轩张了张嘴想说话,又停住了,燕祁望他:“怎么了?” “据属下得到的消息,西平王的这位兰陵郡主,不同于常人,听说此女出生的那一天,天降五彩祥云,院内花草齐放,此女身上自出生之日起便天生异香,从小聪慧异常,八个月能语,一岁能自已做诗,五岁之时出口成章,这位兰陵郡主不但聪明异常,而且十分的心善,在西平深得百姓的喜爱,从小便被西平王捧在手掌心宠爱着长大的,此番送她进京的正是她的二哥韩明玉,她这个二哥也是极聪明的一个人。” 燕祁微微凝眉,关于这位兰陵郡主,他是深有耳闻的,说得神乎乎的,依他的意思,只怕是西平王早有谋算,准备好了要送这么一个女儿进宫来,所以早早的便为她打了嘘头,如果真是这样,说明西平王的野心不小。 “嗯,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到达京城?” “最迟不过明日,肯定抵达京城,”楚文轩肯定的说道,他可是和韩明玉兄妹二人一起进京的,他快马加鞭的回来,这些人一路稍停一会儿,想必明日就可以进京了。 “嗯,你在京城这些日子留意着这些家伙一些。” “属下知道了,”楚文轩点头,燕祁起身准备离开,望了望身后的楚文轩,笑道:“你难得的回来,回去见见你父亲吧。” 楚文轩的母亲只是一个姨娘,早就去世了,他在锦亲王府虽然不受重视,可锦亲王爷好歹是他的爹,他理该回去看看父亲。 楚文轩一想到回锦亲王府,眉就蹙了起来,周身遍满无奈,因为每回他回去,他的父王必然提着他的耳朵对着他一顿臭骂,说他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的,让他的大哥楚文浩替他找个差事做做什么的,他楚文轩可是大宣最大的情报机构七杀的二头目,七杀里的事情全是他决策的,至于自个的主子,郡王大人,他是很少管这种事的。 可是这样的他到了父亲眼里,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一个,而他自然不能告诉父亲,他是七杀的头目,若是他泄露情报机构,不但燕王府要倒霉,就是他们锦亲王府也要受到牵连,所以他只能做出纨绔的样子。 “一想到去见那老头子我就头疼,”楚文轩用手揉着脑袋。 燕祁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楚文轩的事情,他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茶楼的另一间雅间里,此时正端坐着三个人,三个虎视眈眈互相瞪视着的三个人。 东炎的姬擎天,南璃的秦文瀚,西雪的萧北野。 三个人本来出来观看云染游城的,后来碰上了便相约一起了,此刻三个人互看对方不顺眼。 萧北野讥讽秦文瀚:“明王爷不会是对长平郡主有意思吧?” 秦文瀚内敛温和的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秦文瀚话一落,姬擎天冷哼一声,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三个人相互瞪视着,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誓在必得。 最后姬擎天扫了萧北野和秦文瀚一眼,沉稳的开口:“既然大家都有意追求长平郡主,那么就公平竞争,最后长平郡主喜欢谁嫁给谁,别的人不准找碴子生绊子。” 姬擎天很有风度的开口,秦文瀚立刻赞同,萧北野却深深的蹙起了眉,瞳眸之中遍布了阴霾,眼神冷冽的望着姬擎天和秦文瀚两个人,他觉得这两个人的脸皮太厚了,之前一个算计云染,一个对云染不理不睬,现在看到云染夺了花王的金冠,这一个两个人的都抢着过来了。 萧北野狂野的笑了两声:“你们两个的脸皮可真厚。” 姬擎天脸色一沉,阴霾的瞪视着萧北野,雅间里一片冷肃,姬擎天和萧北野对上了,两个人的瞳眸雷霆雨露的交错着,狠狠的厮杀着,誓要用眸光打败对方。 秦文瀚优雅的端坐在一边事不关已的喝着茶看着热闹,眼看着一场争斗要发生了,雅间的门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姿态温雅,如兰似竹,眉眼透着温润慵懒,懒懒的开口:“这是发生了什么,要打架吗?” 燕郡王走到秦文瀚的身边坐下来,笑意清潋的望着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兴致极好的准备看两个人打架。 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个人一看到这货,便心情不爽,两个人立刻收起了先前的敌视,志同道合的成了一路人,一起望着燕祁,萧北野挑高狭长浓黑的眉,肆意张扬的开口:“我们打什么架,只不过在决定谁追求长平郡主罢了。” 萧北野一言落,望向对面的姬擎天:“我们公平竞争,看谁能赢得长平郡主这颗心。” “好,”姬擎天眉色微动,沉稳的应声,一侧的秦文瀚瞳眸栩栩光辉,。 雅间里本来看热闹的燕祁听了萧北野和姬擎天的话,脸上温润的笑意不动,不过瞳底却隐有凌厉的光芒,冷芒落到了萧北野和姬擎天的身上,长平郡主是不可能嫁给这三个人的,因为皇帝不会让她嫁给这些人,她是大宣云王府的人,皇帝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别国的人,除非云王府卸掉了手中的二十万兵权,但云紫啸愿意这样干吗? 燕祁眸色波光潋滟,笑容愈发的温润柔和:“原来几个剑拔弩张的是为了一争长平郡主,几位恐怕要失望了。” “失望?那倒未必,好歹我们有这个机会,可是燕郡王却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萧北野冷讽燕祁,看这男人一脸高华若端,不染尘埃的样子,他就想撕裂这家伙的嘴脸,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对长平郡主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哼,可惜他退了人家的婚,现在没机会了,活该。 “谁说我对她动心了,想追求她来着?” 燕祁起身,风华无双的笑望向萧北野,认真的说道:“萧世子你想多了。” “难道燕郡王你不喜欢长平郡主?”萧北野拿话阻燕祁,燕祁挑高了眉:“没有不喜欢,我很喜欢很欣赏她啊。” “那你还说对她不动心?”萧北野瞪着燕祁,燕祁挑了挑眉:“难道欣赏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非要追求她,单纯的做个朋友不行吗?” “朋友,你以为云染会和你做朋友?”萧北野睁大眼睛,一脸戏谑看着燕某人:“燕郡王,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想多了,依本世子的感觉,长平郡主讨厌你,十分的讨厌你,所以她永远不会和你做朋友的,你还是省省这心吧。” “世上事无绝对,”燕祁不改脸上的温润,星眸比子夜的寒星还要亮还要黑,一点也不担心云染会不把他当朋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何况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萧北野还想说话,燕祁已经不愠不火的开口:“好了,本郡王祝各位好运,天色不早了,各位是不是该回去了,燕某送各位回驿宫如何?” 雅间里三人起身,看这家伙云淡风轻,一脸志得意满,风华无双的样子,个个都有一种冲动,想撕了这家伙的脸。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三个人同时起身,一甩手往门外走去。 凤鸾车驾上睡着的云染,直睡得昏天暗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醒过来,一抬头外面还在绕着京城转悠着,竟然还没有结束,云大郡主受不了的问前面驾车的宫中太监:“这是还有多少条街没有逛啊,我要饿死了。” 原来这逛街与民同乐竟然是这么苦的一个差事,早知道她今儿个假装生病好了,游什么街啊。 前面驾车的小太监一听到郡主的声音,赶紧小心的说道:“回郡主的话,这是最后一条街了。” 云染一听,眼睛亮了,精神来了,呕哎叫了一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老天啊,总算解放了,这实在不是人受的罪啊,如果不是看在百万两的银票上面,这种苦差事她铁定不干,不过想到还有最后一道街了,她这个花王好歹亲民一点,所以云大郡主抬手整理整理鬓发,摸了摸衣服,尽责的扮演这最后一截的花王责任,她掀起帘子,面容带笑,朝着外面频频的挥手,外面的人一看到云染的动作,立马欢呼了起来。 “长平郡主,我们爱你,长平郡主,你真美啊。” 云染看着那使劲叫喊的百姓,想问他们,累不,渴不,要不要坐下来息会,喝点水啊。 她睡了大半天都累死了,他们这样喊不累吗?而且她的肚子好饿啊,肚子饿还是找点事做,这样就不饿了,云染挥手挥得更起劲了。 外面叫得更热切了,不过很快一条街过去了,百姓渐渐的少了,后面跟随的兵将把百姓驱散,云王府的马车一路往云王府而去。 凤鸾车还没有驶到云王府的门前,便看到云王府的府门前停靠了不少的豪华马车,云染一脸惊奇的望着那些马车,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的车辆啊。 待到她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马车上的标志,有锦亲王府的马车,逍遥王府的马车,奉国公府的马车,总之京城好几家权贵之家都过来了,这是干什么? 身后宫里的小太恭敬的施礼:“奴才回宫复旨去了。” 云染挥手:“回吧,替我向皇上道声谢。” 谢他让她这么累,若是谁再胆敢提到让她坐凤鸾车游街,她铁定和人翻脸。 后面云王府的马车上,枇杷飞快的下来,奔了过来侍候云染,云染指了指云王府门外的马车:“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枇杷望了一眼,很快开口说道:“说不定是别家的人过来祝贺郡主成为今年的花王。” “看来真是如此,”云染领着枇杷往王府走去,大门里傅忠领着一帮人急急的迎了出来,一看到云染,恭敬的行礼:“奴才见过郡主。” “起来吧,这各家过来所为何事啊?” “回郡主的话,这些人是来云王府替他们各家的公子提亲的?” “提亲?”云染不甚在意,云王府里面有好几个待嫁的小姐呢,不过傅忠紧接着又开口:“他们各家提亲的对象是郡主。” 云染脚下一顿,差点没栽到地上,提亲的对象是她?她有这么吃香吗? 枇杷却兴奋起来,飞快问傅忠:“傅管家,你说他们各家都想娶郡主吗?” 傅忠眼神微微的幽暗,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的回道:“是的,他们各家都想娶郡主,王爷正在正厅里招待着,吩咐奴才在这里等候郡主,郡主若是回来,请郡主前往正厅,王爷说这件事交给郡主自个定夺。” 傅忠的话落,云染挥了挥手道:“你去禀王爷,我肚子饿死了,这大半天游城,一口东西没吃,等我吃完了再说。” “是,”傅忠恭敬的去正厅回话,云染则带着枇杷一路回自个住的院子,一进门便吩咐荔枝:“赶紧的给我整些吃的东西过来,肚子太饿了。” 早上出去的时候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这大半天的都没吃,她感觉自个现在能吞下整只烤乳猪。 荔枝赶紧的下去吩咐人准备吃的东西上来,回身又走进来问枇杷:“这怎么了,不是与民同乐吗?怎么饿成这样?” “大半天一直坐在马车里,能不饿吗?别说郡主了,我也要饿死了,只有外面那些疯子不饿,一个劲的叫喊,一点也不饿的样子。” 云染让枇杷下去吃点东西,等到枇杷走了,她问荔枝:“今儿个的东西整得得怎么样了?” “该入库的全都入库了,基本全整理出来了,明儿个一早奴婢去清查那些掌柜的,若是不行就换人,把收到的东西摆到商铺里去卖,得了的银子奴婢会提出来交给郡主的。” “嗯,”云染满意的点头,荔枝办事她相信。 吃的东西很快准备了上来,云染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一侧的荔枝赶紧的侍候她,端茶倒水小心侍候,生怕她吃噎着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来,云紫啸走了进来,云染此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抬首望向云紫啸。 “父王,那些人都走了?” 云紫啸摇头,头疼的说道:“一个都没有走,都在前面的正厅里等着你呢。” 云染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过一侧荔枝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手:“这些家伙脑抽了不成,为什么个个想娶我啊?” “还不是因为你成了花王大赛的花王吗?燕郡王退了你的婚事,皇上又没有任何的旨意让你进宫,这些家伙便行动了,锦亲王府的王爷,替他的儿子楚文浩提的亲,逍遥王府的太妃替她的儿子逍遥王提的亲,奉国公府的老国公爷替他的孙子来提亲了,护国将军府的将军夫人替她的儿子提亲来了,你看你要嫁给哪一个啊?” 云紫啸有些头疼,看来女儿出名也不是好事啊,这一个个的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啊,嫁谁不嫁谁都是恼人的事情啊。 云染一听头疼了,直接的望向云紫啸:“让他们回去吧,我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 云紫啸挑眉,其实他还是想女儿从中挑选一个嫁的,凭女儿的聪明劲,不管她嫁到谁家,都会过得很开心的,而且眼下皇帝还没有下旨让女儿入宫,若是女儿不定下来的话,等到皇上下旨让她进宫可就麻烦了。 “染儿,你看看这其中你喜欢谁,父王看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个喜欢的嫁了,若是你现在不挑选,等到皇上下了旨意,只怕想挑选都没得挑选?” “挑选,选谁啊,楚文浩?楚俊尧?秦煜城还是唐子骞啊,他们我一个不喜欢,”楚文浩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爷,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是皇帝的忠仆,她可不喜欢这么一个人,而且楚文浩对她也没有意思,逍遥王爷楚俊尧,长得胖胖的,永远好好先生的样子,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实在的她对他的外形喜欢不起来,性格就更不喜欢了,至于秦煜城,她早就拒绝他了,最后剩下唐子骞,人家有喜欢的人了。 云紫啸听了云染的话,有些无语,女儿虽然出色,可是这眼界是不是太高了,这一个个的可都是梁城的青年才俊啊,她一个都看不中,以后要嫁给谁啊? “染儿,你不会喜欢西雪国的萧北野,或者是东炎的姬擎天吧?他们可不是我大宣的人啊,若是你嫁给他们,皇帝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云紫啸一脸苦大仇深的说道,生怕云染喜欢这两个家伙中的一个。 云染赶紧的举手:“父王,你别想多了,真的,我谁也不喜欢,你别操心这件事了,我若是喜欢谁,肯定会告诉你的,不会瞒着你的。” “可是你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不喜欢,以后难道不嫁人了。” “不嫁人怎么了?我乐得逍遥自在。” 云染不甚在意的说道,她本来就没打算嫁人,虽然云染不在意,可是云紫啸却被吓住了,他还没有开放到云染的境界,云紫啸苦恼着一张脸:“染儿,你不嫁人以后可怎么办啊?父王看你还是挑选一个看得顺眼的,好管教的,听话的,带得出去的男人嫁了吧。” 云染听了云紫啸的话,忍不住噗哧的一声笑出来:“父王,你这是说小狗呢吧。” 古代哪有这样二十四孝的男人啊,何况人家还都是权贵之家出来的人,无论如何心中还是有大男人主义的。 “父王,你别操心我了,还是把那些家伙哄出去吧,就说我游了一天的街累了。” 云染起身走到云紫啸的身边,拽了云紫啸起来推他出去,云紫啸没办法,最后只得前去哄那些家伙。 云王府的正厅里,云紫啸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好不容易的把这些家伙给哄走了,这些家伙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批,这一回来的是丞相府的人,靖川候府的人,武安候府的人,奉国将军府的人。 云紫啸这下苦不堪言了,这叫什么事啊,头疼不得了,而云染直接的不露面,全推给云紫啸了,这一次云紫啸足足费了大半晚上的口舌才把这些人给哄走了,这些人临走的时候还发了话,明儿个一早便过来。 云紫啸光用想的就头疼不已,第二天天没亮,云紫啸躲了出去。 结果云染在房间里睡得正香,管家傅忠就把各家求亲的事情禀报到云染的房间里。 “郡主,管家派人来说,昨天来提亲的各大家族的人又过来了?” 云染迷迷糊糊的揭开被子,挥手:“让父王去招待,把这些人撵出去。” 枇杷抽了抽嘴角,恭敬的禀报:“管家说了,王爷一大家就出去了,不在王府里,王爷说了,这件事禀报给郡主定夺了。” “什么?” 云染睁大眼睛,暗骂一声老狐狸,想到这些提亲的人家,便头疼不已,她不懂怎么她成了花王,各家这么积极的提亲了,她有这么吃香吗? “郡主,现在怎么办?” 云染挑高了纤细的眉,满脸的若有所思,最后眉一皱来了主意,吩咐枇杷取了笔墨纸张过来,她歪靠在床上,就着枇杷的手,飞快的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一份选婿告示,然后一掷笔,倒到床上去,吩咐枇杷把这份选婿告诉贴出去。 “你把这个贴到王府的门外,并告诉管家,让各大家族的人都去看看,有符合这上面条件的人就进来,不符合条件的直接的让他们回去。” 枇杷点头看手中的选婿告示,上面很多字认不得,只有几个认得,一时不明白写的是什么,很认真的问道:“这个真的这么管用吗?” “肯定管用,别烦我了,我要睡觉。” 云染挥手,枇杷拿了选婿告示一路出了云王府,贴在云王府门外的墙上,然后告诉管家傅忠:“郡主说了,让他们看看这个选婿告示,若是有符合标准的就留下,若是不符合就让他们各自回去。” 傅忠错愕,走进云王府正厅把郡主的话告诉了正厅里候着的各家家主,几个人立刻激动的出了云王府的正厅,走到云王府的门外看起了告示。 只见云王府的门外贴出一张选婿告示。 “没通房,未纳妾。日后不偷人,不吃腥,只娶一妻,洁身自好者请进。” 云王府门前,挤了很多人,不少人摇头晃脑的读着选婿告示上的内容,最后个个一脸错愕,外加目瞪口呆,长平郡主竟然有这样的选婿条件,试问谁家能达到这样的条件啊,到中午的时候,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了,所有人都离开了,哪怕就是护国将军府的人都走了,虽然唐子骞目前没有通房,未纳妾,但是日后以护国将军府的身份,肯定要纳妾娶妾的啊,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啊,长平郡主这是故意为难别人啊,这谁能达到她这样的标准啊。 茹香院里,枇杷把外面的情况禀报到云染的面前,云染忍不住笑着滚倒在床上,总算清静了,看来这法子有用,以后没人敢随便进云王府求亲,要求娶她了。 下午,一道媒贴递进了茹香院,上有燕郡王的生辰八字,外加四字真言:“天作之合。” 茹香院里,云染看着手中的这份媒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整张脸都绿了,燕贱人竟然有脸来提亲,他怎么敢啊? ------题外话------ 鬼医郡王妃 第061章 半夜上门 负荆请罪 茹香院里,云染拿着燕祁的媒贴,脸上怎么看怎么难看,她可不相信燕贱人会真心的来提亲,他那样的人会因为她得了花王金冠便来提亲吗?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他那种人是不会因为她身上的光环而喜欢上她的,那么就剩下后一种可能了。 这家伙因为一连串的吃瘪,所以再生阴险的计谋来算计她,她可不会蠢到相信这样的人,若是她留下这样的媒贴,只怕燕贱人很快就要嘲讽她了。 云染取了毛笔出来,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封信,和那道媒贴一起递到枇杷的手上:“你把这个送给赵虎,让他送到燕王府去,记得亲手交给燕郡王。” “是,奴婢明白了。” 枇杷不知道郡主写了什么信,不过却知道郡主现在十分的火大,而且枇杷实在想不透燕郡王这人是什么意思,竟然送媒贴进来,他不是退了郡主的婚事吗?这会子又送媒贴过来是什么意思? 枇杷一头雾水的走出去把信和媒贴交给了赵虎,让他亲自送到燕王府,交到燕郡王燕祁的手上。 茹香院里,云染退了媒贴,送了骂人的信,心里犹觉得不解恨。 实在是这燕贱人欺人太甚了,若是他不出现在她的眼面前,说不定还好一点,现在他是一再的挑衅她啊,先是故意给她送贺礼,现在竟然直接的送一道媒贴过来,想想之前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他会如此好心吗?她用一个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货没按好心。 云染一怒又取了一张白纸,在白纸之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看着这几个大字,她忽然心情好了起来,明媚的笑起来。 门外,枇杷走了进来,望着自家的主子,竟然笑了,不由得惊骇,主子不会被燕郡王给气疯了。 “郡主。” “来,把这个贴到云王府的府门外去,我就不信了,这燕某人还笑得出来。” 枇杷伸手把云染手上的白纸取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几个字,她竟然全认得,不由得下意识的读了出来。 “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 这燕某人可想而知是谁了,枇杷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郡主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燕郡王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掌管监察司的郡王啊,她这样干,燕郡王若是翻脸,可就麻烦了。 “郡主,这样干好吗?” 云染瞄了一眼枇杷,发现这丫头满脸的惊悚,云染挑高了眉,笑问道:“为什么不好,你看我上面可有说是谁,燕某人,这姓燕的大宣可多着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何况只允许他来算计我,就不允许我还击他一下啊,我这还算客气了,若是不客气,我就直接写上了,燕祁和狗不得入内。” 云染说完瞪了枇杷一眼:“还不快去。” “是,郡主,”枇杷赶紧的奔跑出去,把郡主所写的东西直接的贴在了云王府的府门外。 云王府门外围了不少人,这件事像刮了风一般的传了出去,很快大宣有一多半的人都知道了,云王府的门外贴了一道告示,上书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而且很多人知道了燕郡王递了媒贴进云王府,被长平郡主直接的给退了回去,然后便贴出了这么一道告示,这是明明确确的说明了长平郡主讨厌燕郡王,不会嫁燕郡王为妻。 不过很多人稀奇的是燕郡王的态度,燕郡王为什么要送媒贴进云王府,难道燕郡王真的喜欢上了长平郡主,想娶长平郡主为妻不成,众人随之想到了这位郡王先前可是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现在人家怎么可能嫁他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过染城很多大百姓,竟然认为能配得上长平郡主的只有燕郡王,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燕王府,燕祁的书房里,燕祁正在书房里看云染的那封信,信里大骂他是个阴险狡诈黑心黑肺,鄙卑无耻的,总之一句话,云染不相信燕祁,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云染都认为他在耍阴谋诡计,认为他在算计她。 燕祁挑高狭长的眉,潋滟轻笑,兴致极好。 门外,逐日推门进来,一脸心急的开口:“郡王,你知道吗?云王府门外贴出了一道告示?” “本郡王早就知道了,长平郡主的选婿告示。” 燕祁慢吞吞的收起了手中的白纸,不甚在意的说道,逐日叫起来:“我的爷,哪里是那道告示啊,又换了一道告示。” “喔,这丫头倒是挺有兴致的,一时搞一出。” 燕祁收起了那封信,笑着调侃,逐日抽了抽嘴角,心里暗念,爷等你知道告示上写的是什么,你就不会笑得这么欢了。 燕祁见逐日一时没说话,抬眸望向逐日:“怎么了,不会那道告示与本郡王有关吧。” 逐日一脸惊叹:“爷,你太神了,怎么知道那道告示与您有关啊。” “我的媒贴刚递进去,她写了一封信过来骂我,想必还不解恨,所以又贴了一道告示出来,那告示肯定写本郡王不好不好的地方。” “爷,既然你知道,你还笑得出来。” 燕祁的面容上始终是温雅如水的光眸,唇角的笑意不曾有半点的变化,毓秀俊美,清华雍拥。 “说吧,那告示上写的什么,让你这么着急。” “云王府门外的告示上写着,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 燕祁微怔,逐日小心的望着自家的主子,担心着主子会变脸,发火,不过燕祁只是微愣了一下,随之依旧是笑容满面,昭华若然,挑眉望向逐日:“知道本郡王为什么递了一道媒贴进去?” 逐日摇头,要说主子喜欢上长平郡主,想娶她为妻吧,又不太像,可是不喜欢吧,他又递了媒贴进去。 “你忘了当初本郡王退了她的婚,毁了她的名誉,现在本郡王递了一道媒贴进去,她又退回来了,这是不是很公平。” “爷这是让长平郡主出气吗?可是爷的名誉呢,别人会怎么想爷啊,怎么说爷啊。” 逐日头疼,这主子做事一向不按牌章出招,当初退掉长平郡主的婚事,想都不带想一下,这会子递媒贴进去让人家出气,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点也不在乎自已的声誉,真是让人头疼的主子。 燕祁挑高眉,瞳眸浓黑如深渊,笑意潋滟:“若不是她救了本郡王,本郡王还有机会知道什么叫名誉吗?只要她出了气,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逐日叹气,这真是一对冤家啊。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来,有人推门进来,竟是破月,破月恭敬的禀报:“爷,宫中来人说皇上宣主子进宫一见。” “看来这事要向皇上解释一下了,”燕祁整理了一下衣服,优雅如玉的往外走去,领着两个手下进宫去了。 宫中上书房,身着明黄锦衣的楚逸祺,周身笼罩着阴霾之气,眉微微的拢着凝霜,眼神冰冷,直到门外太监走进来禀报:“皇上,燕郡王进宫来了。” 楚逸祺脸上的戾色退去,挥手让太监请了燕祁进来,等到燕祁走进上书房,皇帝的脸上不见半点的冷冽狠戾,唯有温和的笑意。 燕祁温雅的走进来,向上首的楚逸祺行礼:“臣见过皇上。” “起来吧,赐坐。” 楚逸祺温和的示意燕祁起身,并赐了坐,待到燕祁坐下,他一脸关心的问燕祁:“听说今儿个你递了一道媒贴进云王府,想求娶长平郡主为妻,你这是喜欢上长平郡主了,若是这样的话,朕替你下一道圣旨,把长平郡主指婚给你。” 皇帝的脸色看起来如春风般的和煦,分外可亲的望着燕祁,燕祁脸色不动,瞳底却晕开暗芒,皇帝这是在试探他吗?唇角的笑意更深,抬眸望向皇上。 “皇上想多了,臣之所以递了一道媒贴进去,是有原因的。” “喔,什么原因?” 楚逸祺一脸很有兴趣的问着,其实花王大赛上,楚逸祺看到云染光芒四射的样子,已经动了心思,如若不是几日后乃是他的大婚之喜,他早一道圣旨把云染给召进宫中为妃了,只不过几日后就是他的大婚,他不好在大婚之前把长平召进宫中为妃,所以才会隐忍不动,没想到他不动,各家倒是行动了,真是好快的手脚,不过他一直留意着云王府的动静,听说长平郡主并没有想嫁给谁,楚逸祺心中很高兴,说不定长平郡主,心中属意的对象是他,她在等着他宣旨召她入宫为妃。 虽然云王府的府门外贴了那封告示,但他相信那是长平的推搪之意。 楚逸祺这样一想不由得高兴,可是今儿个他听说燕祁竟然递了一道媒贴进了云王府,这让他十分的不畅,虽然长平郡主拒绝了燕郡王,还贴了一道告示出来,但这依旧让楚逸祺不高兴,他想知道燕祁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初退婚的是他,现在要娶的也是他,他在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他现在有意迎长平郡主入宫为妃吗? 上书房里,燕祁笑容潋滟,如玉珠滚落金盘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来。 “臣之所以递了一道媒贴进云王府,乃是因为先前臣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长平郡主对臣恼火之极,最近三国使臣齐聚我大宣,花王大赛一事过后,东炎的姬太子,南璃的小明王,西雪的萧世子,皆对长平郡主动了心思,臣怕长平郡主因为恼怒臣曾经对她所做的事,而嫁给东炎或者西雪的人,这样的话于我们大宣是不利的,所以臣才会递了一道媒贴进去,这样做只是为了让长平郡主消气,臣知道长平郡主是不会同意嫁给臣的,但臣必须这样做,长平郡主消了气,自然会慎重的考虑自已的婚事。” 燕祁眉色雍华,一副淡若轻风的优雅模样,似乎他这样做完全的没有私心,他是真心为大宣着想的。 上首的楚逸祺眉瞳底拢上了深思,望着下首的燕祁,想着燕祁最近以来一直和长平郡主针锋相对的事情,而且他十分的了解燕祁,他不是那种贪恋女色的人,也不是那种会因为长平成为花王就想娶她的人,那么燕祁是真的为了大宣着想的。 楚逸祺脸上笑意浓厚,这一次露出了几分亲切之意来。 “燕爱卿有心了,朕有燕爱卿扶助,当真是如虎添翼啊。” 楚逸祺赞赏了两句,想到了刚刚接到的淮南王府的人即将进京的事情,忙和燕祁商量起三王之子进京的事情,两个人在上书房里一呆就是半天。 夜幕降临,月色笼罩着整座华丽的云王府。 茹香院里,云染正在听枇杷禀报王府各处的小消息,现在整座王府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现在的云染可不同于刚从凤台县回来的云染,现在她不但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还是花王,深受民众喜爱,再加上她有钱,出手大方,自然多的是人替她跑腿办事,所以整个王府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凡有一点的动静都会有人禀报到枇杷耳边,枇杷再把这些事禀报到她的面前。 “郡主,总共就这么些事儿。” 枇杷禀报完,恭敬的回道,现在的她越发的信奉自家的这个主子了,不但有手段而且有心计,又十分的聪明,谁若是和她家的主子斗,根本就是找死。 “你说下午的时候,云王妃院里的人一直盯着六小姐小怜儿。” 云染挑选其中一条问道,枇杷想了一下恭敬的点头:“没错,听说王妃手下的一个管事婆子,一直盯着六小姐小怜儿。” “看来这个女人又不安份了,我没时间收拾她,她倒是坐不住了,好,真是太好了,这回我什么事都不做,也要收拾了这女人,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当初她竟然派人前往凤台县杀我,我自然要还她一击,不过我不会让她那么快死的,定要她受受折磨再死。” 云染古怪的一笑,嘴角的笑冰冷刺骨,枇杷一言不吭。 云染唤了龙一出来,命令龙一:“今晚你进六小姐住的地方,看她们想做什么,记着不要惊动这些人,悄悄的救下六小姐,然后带她来见我。我倒想看看这位主想搞什么名堂。” “是,郡主。” 龙一现在对自家的主子致以至高无上的祟拜之情,听了主子的命令,闪身就走。 龙一刚走,门外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这丫鬟名唤柚子,是云染刚提上来的二等丫鬟,平时可在云染的房间走动,这丫鬟虽然人长得稍嫌木纳,但却十分的老实,而且沉稳进退得当,和荔枝有些像,这是荔枝经过一段时间考察,把这丫头提了上来的,云染赐她名字柚子。 柚子走进来恭敬的禀报道:“郡主,王爷派人过来请你去他的书房一趟。” 云染挑高眉,望了望外面的月色,唇角勾出皮笑肉不笑,父王躲了一天,这会子倒出现了,这是良心过不去还咋的,这么晚了还请她过去书房。 “嗯,”云染起身,领着枇杷,一路往云紫啸住的地方,云王府里云紫啸并没有住在云王妃的院子里,而是有独立的院子,名石竹轩,这院子里最多的是石头和竹子,靠围墙一边栽种了很多的青竹,除了青竹之外就是石头,各种石头堆彻成的景致,使得石竹轩透着一股雅致,云紫啸虽然是一名武将,但是并不像一般武将那么粗鲁,他除了有武将的光明磊落,还有文人的细致风雅,所以这个男人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即便他现在四十出头的年龄,在这大宣梁城还有不少拥戴他的女人,若是他说一声想娶,只怕多的是女人往云王府挤。 石竹轩书房,云染一走进去,便脸色冷了。 因为书房软榻上此时正懒散的歪坐着一人,精致的面容上拢着氤氲迷离的笑意,眸光深邃黝暗,闪烁着两小簇的火花,好似火焰燃烧在眼眸一般,使得他的黑瞳说不出的耀眼,那温润慵懒的笑意,使得他整个人透着如玉的光华,流光溢彩的好似上等的美玉。 但是云染可没有空欣赏这人的美姿,她可没忘了这家伙刚送了一道媒贴进来,被她给狠狠的骂了一回,而且她还在云王府的门外贴了告示,就不相信他没看到,现在竟然再次的登门光临云王府了。 云染挑高眉不客气的讥讽燕祁。 “白莲花,你这脸皮究竟有多厚啊,对了,你有没有和城墙比比看,究竟是那城墙厚还是你的脸皮厚,本郡主贴在府门外的告示,你是没看到还是怎么的?” 燕祁神色不动,倒是一侧的云紫啸脸上拢上了严肃,望向了云染,命令她:“染儿,坐下来,听燕郡王说话。” 云染诧异的挑眉,以往父王可是从来没有如此严肃的与她说话的,任由她收拾燕祁的,这会子他是怎么了?不会被白莲花给迷惑了吧,这朵白莲花可真是会迷惑人心,不过云染没有多说什么,依言坐到一侧,不客气的打了一个哈欠,望向燕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郡主累了要睡觉了。” 云紫啸听了云染粗鲁不堪的话,不由得脸都黑了,头疼,他知道女儿是极其反感燕祁的,所以才会这么粗鲁,要知道她平时可是很文雅的。 不过云紫啸不敢过于挑衅,惹恼了这家伙能立马掉头就走。 好在燕祁并没有动怒,依旧面色温融的望着云染,直到云染坐下来后,他才尊重其事的起身,走到云染的面前,端庄的对着云染施了一个大礼,这下不但云染糊涂了,连云紫啸也糊涂了,这家伙干什么啊。 “这一拜是向长平郡主道歉的,因为我的退婚,给长平郡主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惑。” 云染睨着白莲花,神容认真,态度端庄,实在不像是耍什么阴谋诡计,可是他好好的怎么就想着向她道歉了。 而她一直以来收拾他,整治他,等待的无非就是他正式的向她道歉,因为他欠她一个道歉,这是最起码的。 现在他真的来道歉了,云染却觉得不可思议了,睁着一双水漾的大眼睛望向一侧的云紫啸,云紫啸同样的一头雾水,虽然先前他听燕祁说了为什么退云染的婚,他觉得情有可原,可现在燕祁尊重其事的向云染道歉,还是大出他的意外。 燕祁这样高华若端,尊贵又自傲的人,怎么会向人道歉呢,何况他并不是出于私心,是为了两家大局着想,所以才会行退婚之举。 云染心情还是蛮受用的,冷哼两声:“白莲花,你不会是脑子出毛病了,发烧了,糊涂了。” 云染说着伸手便打算朝燕祁脑门上摸去,随之想起白莲花的三尺距离之定,立马收回手,她还没有贱到非要凑到人家三尺距离的地方内。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瞧现在自已做得多么的尊重其事,可人家愣是不太相信,怀疑他有阴谋诡计。 不过他相信只要他说清楚,定然可以解除云家人的心头恼火。 燕祁又对着云染拜了下去:“这一拜,是感谢郡主在凤台县救了燕祁,燕祁在此谢过郡主的救命之恩。” 云染眼神噌的一下暗了,蓦的明白哪里出问题了,原来这朵白莲花认出她是救他的人了,所以他才会百般的示好,原来真相却是这样啊,云染前思后想,总算明白当日燕祁为何一再的要宋晴儿参加花王大赛,他那时候已经开始怀疑晴儿不是救他的人了,所以才会让她参加花王大赛,她记得当日救他的时候是弹过琴的,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她所弹的琴。 云紫啸却惊讶莫名的追问着:“染儿,你什么时候救过燕郡王啊。” 云染挑高眉,神容清浅的说道:“在凤台县的时候曾救过他一命,当时我不知道他是燕郡王,只当他是寻常的路人,所以救了他,没想到一回京这货就退了我的婚,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云紫啸总算明白为什么女儿生气恼火的一直和燕祁针锋相对了,原来却是因为她救了燕祁,燕祁还退婚。 云紫啸笑起来,望向云染:“染儿啊,其实燕郡王之所以退婚,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先别生气,听他慢慢说事情的经过好吗?” 云染睨了燕祁一眼,唇角扯了扯,若不是他认出她是救他的人,恐怕现在还很拽的和她针锋相对呢,一想到这个,云染就不爽至极。 “说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自圆其说,还能把退婚这件事说出花来不成,不管怎么样,退人婚事之前起码先和人招呼一声,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吧。” 云染望向燕祁,一脸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燕祁回身优雅的一撩白色的袍摆,端坐在云染对面的椅子上,微挑长眉,脸上拢上了微醺的光辉,柔和又安宁,这样的他就像一朵盛开在白雪之上的雪莲,说不出的高洁。 “云王爷没有回京的时候,皇上三番两次的说到本郡王和长平郡主的婚事,还问本郡王是什么意思,本郡王当时就知道皇上是忌掸了燕云两大王府联姻的事情了,因为燕王府有二十万的兵权,云王府同样有二十万的兵权,若是两大王府联姻,那么就是皇家的大忌,若是两家想反的话,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皇上动了心思,打算除掉云王府,本郡王从皇上三番两次的谈话中猜出了皇上的意图。” 燕祁停了一下,书房里十分的安静,云紫啸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本来先前他和云染就有猜测,皇上想动云王府,现在从燕祁的嘴里说出来,这事是真有其事了,云紫啸心里如何不恼火。 燕祁端了茶盎轻品了一口,优雅的继续说道:“我燕家和云家一直是一条船上的,本郡王是不可能眼看着皇帝对云家动手的,若是让皇上动了云家,保不准哪天皇上就会动燕家,本郡王知道皇上最忌掸的就是燕云两家联姻,如若我们两家的联姻作废,同时两大王府针锋相对,皇上看到了平衡之道,定然不会对云家动手。” 燕祁话落,书房里一片安静,云紫啸和云染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虽说皇上的猜忌不无道理,若是两大王府联姻对于皇家来说,确实是如坐针毡的事情,可是问题现在云家忠心耿耿的,他这就动心思了,这不是心胸狭窄是什么,这个皇帝看来就是个多疑容不得人的主,亏得师傅先前还让她进京来考察一下这个皇帝,要她说第一个排除的就是此人,阴险十足的小人一个。 不过即便如此,云染对于燕祁也不太友善,虽然心中多多少少的退掉了一些敌意,好歹人家是为了云王府,所以才和他们针锋相对的,或者说他是为了他们燕王府,必竟两家是一条船上的。 但是他退她的婚没错吧,她报复他,他三番两次的算计她没错吧。 “如此说来,燕郡王却是我云王府的大恩人了?” 云染冷冷挑眉,睨着燕祁,燕祁温融而笑:“不敢居功,事实上本郡王这样做,也是为了燕王府。” “算你有自知之明,”云染冷哼,随之恼火的说道:“按照道理,你出发点是为了云王府好,我不该生你的气,但是难道就因为你的这个出发点,我吃的亏白吃了,我当初救了你没错吧,受你的欺负没错吧,这难道也因为你的出发点统统的抵消了?” 云染睁着明媚的大眼睛,瞳眸之中摆明了不甘心。 燕祁瞳眸轻漾起波纹,如明珠一般明艳璀璨,笑意潋潋的望向云染。 “那长平郡主要本郡王如何做,才肯消这心中的不平。” “这样,你必须做到两点,本郡主就原谅你之前的过错,第一必须负荆请罪,第二把当初坑了我的四万五千两的银票给我送过来。” 一想到当初受了这家伙的坑,若不是发现得及时就要进大牢中去了,她就恼火。 “好,”燕祁一口答应了,转身便往外走,身后的书房里,云紫啸和云染面面相觑,这么好说话啊,分明是有古怪,这家伙绝对不会是好说话的人,不过一时间父女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云紫啸望向云染:“染儿啊,若是燕郡王真的做到了你的两点,你真的会原谅他吗?” 云染认真的想了想,虽然心中依旧有些不甘心,不过从大局着想,燕贱人也没有错,虽然他狂妄自大,做事独断专行,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不过现在人家该道的歉道了,该负荆请罪,他也请,还把当初坑她的四万五千两银票还给她,她若再斤斤计较似乎说不过去,而且她从来不是矫柔作态的人,云染扬起明媚的笑脸:“只要他做到,我就原谅他了,从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云染坦坦当当,光明磊落的说道,转身就往外走去,身后的云紫啸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本来他想问女儿,燕祁若是想娶她,她嫁不嫁的,现在不敢说了,都说了井水不犯河水了,若是他胆敢说,估计会被染儿一巴掌给拍进墙里去。 云紫啸望天叹息一回,其实从大局方针来看,燕祁和自个的女儿该是天生的一对,因为燕云两家不存在背叛之说,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再一个燕祁和女儿在一起,别提多登对了,绝对是金童玉女,不过现如今看女儿的意思,是不可能了,云紫啸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云染哪里知道自个父王的心思,此刻的她心情极好的一路回茹香院,路上还想到,如若白莲花真的做到了自已提到的两个条件,她要不要在原谅他前顺便敲诈他一笔,当初她可是救了他的啊。 云染一路回茹香院去睡觉。 半夜的时候,龙一回来了,飞快的禀道:“郡主,出事了?” 云染一惊翻身坐起来,先前她让龙一去保护小怜儿,这会子出什么事了? 小怜儿可只是个孩子,那个贱人心也太狠了,竟然对小怜儿动手脚。 “出什么事了?”云染穿好衣服掀帘往外看,只见龙一手里抱着小怜儿,此时小怜儿周身温漉漉的,龙一的身上也混漉漉的,似乎刚从水里出来的一般,云染赶紧的下床,示意龙一把小怜儿放在房间的软榻上,自已俐索的取了银针出来,对着小怜儿身上几个穴位扎去。 龙一恭敬的禀报:“郡主,他们竟然把小怜儿从房间里绑出来,推进后面的湖里,属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从另一边潜进水底,救回了小怜儿。” 房间里,云染眼神冰冷阴森,阮心兰这个贱人什么时候都心狠手辣,这个贱人不除就是个祸害,任何时候都不安份,所以她定要除掉她,不但要除掉她,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云染唇角一抹血腥的冷笑,她扎了几针,小怜儿醒了过来,一醒过来看到云染,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到云染的怀里:“大姐姐,小怜儿好害怕,小怜儿吓死了。” 云染抱着她,安抚她:“别哭,没事了,小怜儿想不想抓住坏人?” “想,”小怜儿虽然小,但是在大宅门长大的孩子,素来早熟,所以用力的点头,云染望着好:“那你听大姐姐的话,现在先跟柚子姐姐躲起来,等姐姐抓住了坏人,再把你带回来,要不然那坏人肯定还会抓你的。” 小怜儿一听赶紧的点头:“好,小怜儿听话。” 云染起身唤了门外的柚子进来:“柚子,你把小怜儿带回你家藏两天,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在你家,回头我让你回来你再回来。” 柚子当初卖身云王府,为家中的哥哥换了一点治病的银钱,救了哥哥一命,后来哥哥做了点小生意,家境逐渐的好起来,本来想把柚子赎出去的,但是柚子有柚子的顾虑,她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凭他们家的条件,也不会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哥哥将来还要娶嫂子,她回去不但浪费钱,还多一个人吃饭,倒不如省了钱给哥哥娶嫂子,至于自已,现在成了郡主身边的二等丫鬟,只要忠心,郡主以后再怎么样也要给她配个管事的儿子之类的,这比她回家好,所以她坚持留下来了。 此时柚子听了云染的话,立刻点头:“郡主放心吧,奴婢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六小姐的。” 云染望向龙一:“把柚子和小怜儿悄悄的送出去。” “是,郡主,”龙一应声伸手把柚子和小怜儿两个人,一手提了一个带了出去,房间里总算安静了下来,枇杷扶了云染上床,一边侍候着云染一边问道:“郡主,你说她们为什么要把小怜儿推入湖水啊。” 关于这点云染也不是太清楚,她以为这贱人要害也是害她,怎么害到小怜儿的头上了,难道那女人丧心病狂到胡乱杀人了。 “这事明儿个早上就知道了。” 云染倒床上睡觉,挥手让枇杷到外面去休息,夜深了,明儿个一早还要起来侍候她呢。 枇杷替她把纱帐整理好,才走了出去,。 房间里,云染一时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净是阮贱人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动手动到了小怜儿的身上。 她正想得入神,忽地感到身遭的空气有波动,云染瞳眸一沉,手指一动捏了一枚绣花针,待到暗处有人靠近了她的床前,她身子一翻俐落的袭了过去,手中银芒对准了来人的致命穴位狠狠的扎了过去。 一道白色的仿若幽灵的身影飘然荡了开来,随之一道清悦暗碰的嗓音在夜色之中响起。 “长平郡主好狠的心啊,” 云染手一伸掀帘往外看,床前站着的竟然是白莲花燕祁,燕大郡王周身拢在晕黄的灯光之下,眉眼栩栩神彩,瞳眸之中灼灼烁目,唇角是如水一般的笑意,他一脸认真望着云染,温润的说道。 “本郡王负荆请罪来了。” 他一开口,云染才看清楚这家伙的背上多了两根藤条,一身雪华白的锦袍之上多了这么两根绿色藤条,说不出的怪异,不过燕大郡王的脸上笑意明媚又灿烂,生生的让人忽视了肩上的那两根绿藤条,云染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望着燕大郡王。 “燕郡王,你这叫负荆请罪啊,大黑晚上的摸进我的房,背上插两根绿藤条,这就叫负荆请罪了。” “难道这不叫负荆请罪,那请问长平郡主,这叫什么?” 燕大郡王一脸不耻下问,笑脸明媚的盯着云染,云染磨牙,没错,荆是荆,请罪是请罪,一咬牙大叫:“负荆请罪不该是跪下来吗?” 燕大郡王一脸为难的望着云染:“不是本郡王不跪,实在是本郡王膝盖受了伤,请郡主原谅本郡王不能跪,为了防止郡主说本郡王弄虚作假,所以请长平郡主验伤?” 他说完动作俐落的一掀袍摆,脱靴,扯脚上的白袜,裤子往上拽,一气呵成的动静,云染脸黑了,这货绝对是故意的,这大黑晚上的跑到她房里来负荆请罪,还说膝盖不能跪,现在又作势卷裤腿,不出意外,这膝盖上怕真有伤。 云染眼睛绿了,算你狠,白莲花。 “算了,你别卷了,我相信你膝盖受了伤,不用跪了。” 若是让人发现这么一个大男人在她的房里又是脱靴又是卷裤子,指不定别人怎么说呢,而且她没兴趣看他的腿。 燕祁一手拽着裤腿,一手望云染:“郡主确定不查,本郡王是真的受了伤的,要不然铁定给郡主跪一个赎罪。” 云染磨牙,算你狠,阴沉着脸挥手:“我大人大量,不计较了,你放下你的裤腿,穿起靴子吧。” 燕祁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又恢复了一脸风霁雪月的神情,望向云染:“那这第一点本郡王算是过关了吗?” 云染想说没过,可是望了望燕郡王的架式,指不定又要卷裤腿,她不怕他卷裤腿,她是估死了这家伙膝盖上真有伤,所以用不着看了。 现在她看到这家伙牙疼,事实上她本来先前提出第一点的时候,想附加一条,必须当众向她负荆请罪,可是这家伙分明是猜出了她下面的话,所以赶紧的闪身就走,她压根来不及附加这条件,所以人家大黑晚上的来负荆请罪来了。 说来说去,这家伙才是阴险又鄙卑的那一个,而这一次还让她无话可说。 “第二点,赶紧的把我的四万五千两的银票还回来,对了,若是这一次还像上次一样是假的银票,别怪本郡主和你翻脸,别以为我没办法,若是你把我逼急了,我就嫁给皇帝,做一个宠妃,然后专门的算计你们燕王府,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燕祁脸上布着温融皎洁的光辉,唇角笑意柔和:“这一次绝对不会是假的,请郡主查验。” 燕祁奉上一张银票,云染取了过来,借着房间内的灯光看了一眼,随之,脸色好看了一些,唇角的笑意露了出来,看燕祁这货多多少少的入眼一些了,因为燕某人送的不是四万五千两的银票,而且十万两的银票。 云染眉眼欢笑,愉快的收起银票,望着燕郡王挥手:“好了,白莲花,你挺上道的,既然你上道,本郡主原谅你了,我们从此后井水不犯河水,放心啊,本郡主不会再想法算计你了,你安心些啊。” 燕祁瞳眸深邃,笑意潋滟:“长平郡主果然大人大量,燕某佩服。” 好听话谁都爱听,云染自然也不例外,心里是真的决定原谅了这货的,因为燕祁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云王府,否则以燕云两大王府的交情,他即便不想娶肯定也会事先告诉她们的,何况他退了她一次婚,她又反击了一回,这样算来两不亏欠了。 “走吧,”云染挥手往床上倒去,今晚上她都没怎么睡好觉,现在累了。 谁知道云染刚躺下,丝帐之外一道白光飘然而进,云染一惊,脸色难看,这燕贱人不会色心大起吧,云染忍不住大叫起来:“燕贱人,你找死啊。” 一只如玉似的修长大手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巴,黑暗之中燕祁眸光闪闪的盯着云染,云染惊出一身的冷汗,不会吧,这燕贱人真的色心上头,竟然爬上她的床,他这是找死,云染手指一动摸到一只银簪,朝燕郡王刺了过去。 鬼医郡王妃 第062章 反败为胜 王爷休妻 云染的银簪朝着燕祁恨恨的刺过去,燕祁一只手捂住了云染的嘴巴,另一只手阻止云染的袭击,两个人暧昧相近,气息互喷,云染的眼睛绿了,咬牙瞪着燕祁,你找死啊,信不信我整死你。 燕祁小声低语:“别叫,外面有人过来了。” 云染一听,赶紧的凝神去听,果然听到暗处有凌厉的波动,来人武功很厉害,所以先前她压根没感受到,此时这些人已经逼近云王府的外围了,原来燕祁之所以跳上她的床,是因为有人过来了,云染摇了摇头,轻声低语:“你放开我。” 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这男人身上的雪莲香味,十分的令人不喜,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捂住她的嘴巴,另外一只手紧抓着她握着银簪的手,这样的姿势,迫使得云染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也动不了。 云染的眼神深邃而幽暗,死死的盯着眼面前的胸脯,恨不得在上面戳几个洞,是谁说的保持三尺距离的,这是三尺吗,就算有人过来了,你不会走啊,她就不相信他若不想让人发现,会有人发现得了他,偏躲到她的床上来。 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啊?云染认真的想这个问题。 头顶上方燕祁温声软语的确认:“你确定不叫吗?不叫本郡王就放开你。” 云染磨了一下牙,她又不是傻子,选这时候叫,她比他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夜进云王府,目的是什么? “你放还是不放?信不信我毒死你。” 云染话一落,另一只手便欲打开手腕上的手镯,燕祁立刻松开了手,笑容优雅的开口:“本郡王相信你不会叫的。” 云染冷哼一声,待到手脚自由了,抬眸睨向床上的男人,只见这家伙一脸慵懒的歪靠在她的床上,似乎当这是他的床了,云染瞳眸陡暗,身子一扑抬手朝燕祁的脖子上掐过去,恶狠狠的怒骂。 “我不叫,我掐,掐死你个混蛋,你什么地方不好躲,竟然躲到我的床上来了,你这是毁人清誉知道不?” 燕祁黑如点漆的瞳仁闪过潋滟光华,神容魅惑,不过看云染恼火的神情,赶紧的开口:“本郡王没想那么多,以后绝对不躲你床上了,主要是本郡王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胆敢进云王府。” 燕祁小声的低语,抬手如风拂柳一般的拂开了云染一双爪子,笑容明媚的望着云染。 云染本来想掐他的,没想到现在的她在他面前,根本半点施展不开手脚,可恶的东西,云染想想不解恨,抬起一只脚踢了过去,燕祁下意识的伸手一抓,抓到手心的脚光滑小巧,漂亮得像玉瓷,令人想一直握在手掌心,舍不得松开,云染脸黑了,燕祁燕郡王忍不住心里轻荡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木愣愣的望着掌中的一只脚,只有他手掌般大,完美得找不到一点暇疵,顺着这只完美的脚往上,是雪白如玉线条完美的小腿,再往上,燕郡王脸颊陡的烧烫了一下,飞快的松掉了手,像抓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眼晴看再不敢看那绿了脸色的云染,心跳比往常快了一分。 云染一拳袭击了过去,这一次准确无语的击中了燕郡王的左眼,燕祁一痛,整个人清醒过来,抬眸望向云染,云染的另一只拳头朝他的右眼袭来,燕郡王那激荡的心啊,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女人太彪悍了,燕祁身子一避避了开来,赶紧的离得这女人远些。 云染脸色难看的怒骂:“流氓,色鬼。” 燕祁眸色幽暗,自觉理亏,飞快的接口:“本郡王是无意的,不是有意摸你脚的,要不然本郡王也让你摸回来,这样一人一次谁也不吃亏。” “摸你的头啊,你以为我稀憾你那只臭脚,留着吧。” 云染气愤的说道,燕祁眉一挑,很认真说道:“长平郡主,本郡王的脚不臭,很香,要不要闻闻?” “闻你个大头鬼,”云染又想打人了,刚伸手,燕祁眸色陡的晕开凌厉的寒芒,伸手按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他轻声软语:“有人进你的院子了,来人武功很厉害。” 云染一听不动了,望了望凝神往外望的男人,只见他精致的面容上晕开浓烈的凛冽锋芒,黑如点漆的瞳眸之中拢着迷蒙的光芒,好似明珠的轻辉一般潋滟,即便周身拢着杀气,可依旧无损他的温融高雅,让人觉得此人是优雅温润的,事实上这个人是一柄隐而不发的利剑,若是动,只怕剑出鞘必见血而回。 想到他和自已一连串的交手,云染深刻的感受到,这人确实是顾念她是云王府的人,虽然教训她算计她,但并没有对她动杀机,若是他对她动了杀机,只怕她未必躲得过去。 云染如此一想,脸色变幻了几下,手指一动,从燕祁的手中抽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安份得多,燕祁回望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外面一共来了六个人,只有一个人进来了,其余的人皆守在外面。” 云染眼神一暗,随之手指一动,打开了手上的镯子,一抹幽香飘在房间里,燕祁瞳眸攸的一暗,赶紧的敛息,这女人又下毒。 “解药?” 云染扯了扯唇角,倒是没有多说话,扔了一枚解毒丸给燕祁,因为门外来人已经逼近了她的房间。 两个人隐在纱帐之中一动不动,屋外之人略停一下,闪身进了房间,云染立刻沉声喝问:“什么人,竟然深夜闯进我燕王府?” 她动作俐落的一掀纱帐望出去,只见晕黄的灯光之下,立着一个俊逸眉色拢着冷霜之色的男人,定王楚逸霖,云染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定王,他这大黑晚上的跑到她的房间里做什么? “不知道定王殿下前来云王府有什么事?” 楚逸霖望着灯光之下眉眼俏丽的女子,瞳眸闪过幽寒,这个女人他若得不到,别人休想得到。 “本王前来云王府,想再最后问一次长平郡主,若是本王愿意娶你,你是否嫁,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楚逸霖是真的很想娶这个女人,他觉得这世上能配得上他的也就是这个女人了,若是她不嫁他,似乎别的女人都配不上定王妃的身份。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这男人脑子没病吧,大黑晚上的跑来问她嫁不嫁他,还一脸施恩的嘴脸,她以为她稀憾他啊。 “对不起,定王殿下,我没兴趣嫁你,定王殿下请回吧。” “本王言尽于此了,但愿你日后不后悔,”既然她不为他所用,那么他定然要除掉她。 楚逸霖瞳眸一抹阴狠,望向云染冷笑道:“长平郡主是不是该把解药给本王,好让本王离开啊?” 原来楚逸霖早就知道房中布下了毒药,不过他一点不担心,淡淡的说道:“若是本王死在云王府里,相信云王府一个也逃脱不了,本王的手下可就在院子外面呢?” “你倒是挺聪明的,事先留了手下在外面,”云染冷笑,手中抛出一枚药丸:“给你,快走吧,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楚逸霖眸光深暗,唇角幽光明灭,古怪一笑,转身便走,并没有再留下,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云染。 身后的云染满脸的若有所思,这定王殿下前来云王府难道就是为了问她嫁不嫁吗?这似乎不太可能,今晚这男人来肯定有古怪。 燕祁懒懒的声音响起来:“楚逸霖今晚之所以出现,恐怕是为了造成与你幽会的假像,他这么出现一下,肯定有人看到了,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说完身形一动,飘出了云染的大床,温和的笑望向云染:“长平郡主,今晚本郡王可是做到了你提的两点条件了,你是不是不计较从前本郡王所做的事情了。” 云染挑了眉,想着定王楚逸霖事情,挥了挥手:“走吧,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了,燕郡王大可以放心。” 燕祁温润一笑,总算满意了,飘然而出出了茹香院。 身后的云染想着楚逸霖的出现,又想到了先前小怜儿的死,忽地脑海中有些明了,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唇角勾出阴暗的冷笑,阮心兰,没想到你早就和定王勾结到一起去了,难怪定王今晚会出现,其实是为了造成一种假像罢了,我等着。 云染不做多想,歪到床上去睡觉,纱帐之中充斥着一股幽淡的香味,却是燕祁的味道,想到了燕祁,她就想到了先前那家伙占她便宜的事情,脸色微暗,不过想想从此后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了,算了。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云王府吵闹成一团,因为六小姐云怜儿不见了,而且有人在王府后面的碧湖边发现了六小姐的绣花鞋,很显然的六小姐云怜儿失足落湖了,不过一个小丫头怎么会半夜跑到西北的碧湖去呢,很显然的是有人谋害了六小姐啊,谁会谋害一个孩子啊。 老王妃立刻下令开始清查,很快查到了一些眉目。 云染在茹香院睡得正熟,便被枇杷唤醒了:“郡主,老王妃派人来请郡主过去一趟。” 云染心知肚明是什么事,慢条斯理的起身,本来她是不想去的,但是这是事关自己的事如何能错过呢,而且她想看看人家怎么唱的这戏。 茗玉院的正堂里,上首端坐着老王妃,下首两侧分别端坐着云紫啸和云王妃,另外还端坐着一些小姐。 下首跪着一些丫头婆子,有茹香院里的丫头和婆子,还有六小姐云怜儿的奶娘,另外跪着的是容姨娘,此时容姨娘眼睛红肿,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她一看到云染走进来,尖叫着开口:“郡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她是你六妹妹啊,你怎么下得了狠心杀她呢?” 云染有些无语的望着这女人,理也不理她,径直走过去给云紫啸和老王妃见礼。 待到她坐下来,上首的老王妃脸色难看的望着云染:“云染,你为什么要害你六妹妹?” 云染扫了一眼老王妃,又望了一眼云王妃,这女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随之恢复如常,这女人若是不除,她就永无宁日,所以她必然要除掉她。 “祖母这话从何而来啊,我什么时候害过六妹妹了?” 老王妃看到云染,同样心里恼火,正是因为她,所以玉珍才会被送往夏家去的,那可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啊,想想老王妃就心疼。 所以发生了现如今这样的事情,老王妃想都不想便认为是云染干出来的,哪怕不是她干的,最好也赖到她头上。 云紫啸脸色不好看,望着自个的母亲:“母亲,染儿怎么可能会害小怜儿呢,这事还没有查清楚呢,你千万不要冤枉了染儿。” 老王妃瞪了云紫啸一眼,望向云染。 “你说不是你干的?” 老王妃望向六小姐云怜儿的奶娘:“陈妈妈,你说说昨晚上的事情。” 六小姐的奶娘陈妈妈飞快的开口:“昨天晚上六小姐一直要去找郡主玩,奴婢拦住她了,她一直到临睡前还念叨着这件事,想去找郡主玩,后来奴婢看着她睡了才离开的,可是天近亮的时候,奴婢发现六小姐不见了。” 陈妈妈哭了起来,老王妃的眸光又望向了下首跪着的茹香院的丫鬟可儿和一个婆子:“你们两个来说,一个接一个的说。” 只见可儿抬首望了云染一眼,然后飞快的垂首,有些害怕不敢看云染,小声的禀道:“六小姐是来找过郡主的,奴婢看到六小姐偷偷的溜进了郡主的房间,不过她进去后奴婢没看到她出来。” 可儿手指紧掐进衣服里,心中一股怨气,谁叫郡主不重用她的,她原本是茹香院的二等丫鬟,结果现在变成三等粗使丫鬟,倒是那柚子,竟然由三等丫鬟变成了二等丫鬟,她太恼火了,王妃答应了她,等收拾了郡主,提她做一等大丫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儿的话一落,她身边的一个婆子飞快的禀道:“昨晚上是奴婢当值,奴婢半夜起来小解的时候,看到有人从茹香院郡主的房间出来,吓了奴婢一跳,奴婢一动也不动的躲起来偷看,发现那男人竟然是,竟然是?” 那婆子似乎不敢说,直到老王妃喝令她:“还不快说。” 老婆子才飞快的开口说道:“那个人是来过我们府上拜访过郡主的定王爷。” 老王妃抬首望向云染,脸上一抹戾气:“云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定然是你和定王私会,被小怜儿发现了,所以你怕小怜儿说出去,所以下了杀手。” 老王妃话落,别人没说话,小怜儿的母亲容姨娘早撕心裂肺的叫起来:“郡主,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要杀小怜儿灭口啊,她那么小,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房间里个个一脸古怪的望着云染,云染轻抬手拍了拍,赞道:“果真是天衣无缝的一出戏,有趣有趣,不过我可没有看到小怜儿,可儿你确定看到小怜儿进我的房间找我了?” 云染望向可儿的丫头,可儿不敢看云染,只顾着点头:“奴婢看到的。” 虽然情况对于云染有些不利,但是云紫啸仍然选择相信云染。 “我相信染儿不会对小怜儿动手的。” 何况染儿不喜欢定王,若是喜欢的话,她早就嫁给定王殿下了。何必和他私会啊,所以这是针对染儿的一个局,云紫啸的眼睛暗了,想到什么似的盯着云王妃,难道又是这个贱人想出来害染儿的。 这个该死的东西,刚能动就想主意害人,还害了小怜儿。 云紫啸相信云染,别人却是不相信的,尤其是老王妃盯着云染:“云染,你还不承认吗?若是不承认,我就要请定王殿下过来了?” 云染忽然就笑了,终于想到为何那男人昨夜夜进茹香院了,原来就是为了坐定与她私会的证明啊,真正是可笑。 “祖母请。” “云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承认了,只是我们家里的事情,若是惊动了定王,你谋害人命的事情就要惊动刑部的人,难道你想进刑部的大牢不成?” 老王妃气狠狠的说道,云染依旧笑容淡淡:“祖母,出了这样的人命事情,应该把刑部尚书大人请过来。” 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老王妃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侧的云紫啸脸色黑沉的开口:“这件事就此做罢,不要再追究了。” 容姨娘如何承认啊,她的女儿不见了,她的女儿死了,难道白死了,王爷太坦护郡主了,她不能让她的女儿白死啊。 “王爷,若是你不主持公道,妾身定要前往刑部的大堂去击鼓鸣冤,妾身定要替死去的小怜儿讨一个公道。” 云染望向云紫啸,坦然的说道:“父王,我没有杀小怜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让人去把定王和刑部尚书大人请过来吧,出了人命案子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不是我,还有别人,总要有个说法的。” 云紫啸望了云染一眼,看她眉宇气定神闲,一脸淡然,看来染儿真的没有做这件事,若是染儿没做,就是别人做的,他一定要抓住这背后的人,如若是阮心兰这个贱人干出来的,他饶不过她。 云紫啸的眼神狠戾冰寒,吩咐人立刻前去请定王殿下和刑部尚书过来。 这里众人喝茶等候着,老王妃看云染一身的气定神闲,似乎真不是她干出来的,不由得疑惑,难道真不是这女人干的,那又是谁做出来的,老王妃飞快的望了云王妃一眼,不由得心惊,不会是自己这个儿媳干出来的吧。 屋内各人各心思,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容姨娘伤心欲绝的哭声。 定王殿下和刑部尚书秦大人来得极快。 云染看到楚逸霖的时候,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看也不看这男人。 楚逸霖眼神幽暗,心中怒火中烧,嘴角勾着冷笑,待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皇兄想迎娶你进宫,怎么可能,他是绝对不会让这女人进宫为妃的,以云家的地位,若是云染进宫,最少是四妃之一的位置。 云家的二十万兵权不就在皇兄的手里了吗?皇兄手里有唐家的二十万兵权,再加上云家的,他若想扳倒他却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除掉云染,不让她入宫。 不嫁他,只有死路一条,定王楚逸霖眼神阴森森的一片杀气。 老王妃待到定王楚逸霖和刑部尚书坐下来,把王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刑部尚书,刑部尚书一听这事牵涉到定王,不由得迟疑,望了定王一眼:“王爷,你看这事?” 定王挑高浓黑的眉,一脸凝重的望向老王妃:“你是说,长平她竟然让人害了六小姐?就因为六小姐发现了我们的事情。” 楚逸霖话落,房间里的人个个脸色暗了,定王这话分明是承认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昨天定王真的来云王府和长平郡主私会了,那么小怜儿真的是因为发现了定王和云染的事情,所以被云染一怒给? 容姨娘哭得肝肠寸断,尖叫连连:“郡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小怜儿那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为什么要害了小怜儿啊。” 云紫啸望向定王楚逸霖:“王爷讲话可要有证据,万不能胡言乱语,这可是事关染儿名誉的事情,王爷可不能随便乱说。” 楚逸霖挑高了长眉望向云紫啸:“本王昨天确实来过云王府,本王何曾说过假话,若是王爷不相信的话,可召本王的侍卫一问,昨天他们在外面替本王守着的。” 定王话落,云紫啸的脸色黑了,看了看定王,又看了看房间里的人,个个一脸惊骇的望着云染。 云紫啸只觉得恼火异常,他相信染儿不是那种残忍的人,更何况染儿不喜欢定王,这定王摆明了是陷害染儿啊。 云紫啸望向云染:“染儿,昨天晚上王爷可有进茹香院?” 云染挑高柳叶眉,淡淡的笑道:“进了。” 上首的老王妃一听云染的话,忍不住怒火万丈的叫起来:“云染,你好大的胆子,自己私下与人幽会,竟然还残害自已的亲妹妹,分明是丧心病狂,我云王府坚决不容忍这样的行径,” 老王妃望向下首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把长平郡主带走吧,按照大宣的律法定罪,老身绝不多说一个字。” 刑部尚书秦大人望了望老王妃,最后望向云紫啸,云紫啸恼火的冷喝:“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抓什么人,我可不允许任何人带走我女儿。” 定王楚逸霖唇角勾出似笑非笑,阴沉沉的望着云紫啸,心痛的开口:“我没想到长平竟然是这样的人,其实我也很心痛,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即便心痛,也不能包庇她,王爷还是不要坦护她了,若是此事传到皇兄的耳朵里,皇兄还当王爷功高盖主,连王法都不顾了呢。” 楚逸霖的话像锥子似的落下来,明着看是为了云染心痛,暗下里却包藏着一颗蛇蝎祸心。 他说完望向秦大人:“秦大人禀公办理吧。” 刑部尚书起身应了一声,望向云染:“长平郡主,既然王爷发话了,那下官只能请郡主前往刑部走一趟了。” 云紫啸急急的站起身想阻止,门外有人奔进来,飞快的禀报:“王爷,燕郡王过来了。” 房间里的人一愣,燕祁这时候过来做什么,众人抬头望去,便看到外面一抹飘逸的身影悠然的踱步走了进来,一进来满脸温融的开口:“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连定王殿下和刑部尚书大人都在,真是不容易啊。” 定王楚逸霖眼神幽暗,望着燕祁,这家伙怎么好死不死的这种时候出现,楚逸霖挑高浓黑的眉,沉稳的开口:“长平郡主杀了她的六妹妹小怜儿,本王正在这里处理这件事,不知道燕郡王前来云王府做什么?” “传皇上口渝,召云王爷进宫,淮南王府的人抵达了京城,京里最近人员有些多,皇上打算让云王爷负责招待淮南王世子等人。” “喔,原来是这样。” 定王点头,总算不说什么,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还不带长平郡主进刑部啊,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若是郡主是清白的,定要还她一个清白。” 楚逸霖一脸体贴的关心道,事实上他是巴不得云染永无翻身的机会,等到云染进了刑部的大牢,皇兄就算知道也不能把她接进宫中去,因为那样只会被天下人耻笑,而他太了解他皇兄了,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云染冷笑一声,望向楚逸霖,只觉得这家伙的嘴脸太恶心了,先前还问她嫁不嫁他,现在却一心想置她于死地,不过他以为凭他的几句话就可以定她的罪吗? “我想请教定王殿下,昨夜定王殿下进茹香院是为了何事?” 定王楚逸霖眸光深邃,微挑长眉,一脸的为难:“长平,这种事还要当众说吗?” “定王殿下有话就当众说出来,本郡主倒是想听听定王殿下能说出个什么来?”云染掷地有声的说道,楚逸霖瞳底一片幽寒,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言多必失,云染此人十分的聪明,若是说得多了,必然被她抓住把柄,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反而更让人多想。 “王爷不说是吗?那么我来说,定王昨日夜进云王府,威逼我下嫁于定王殿下,我不干,定王就恼羞成怒的陷害我与其私会,企图败坏我的名声,可惜定王殿下你想多了,昨夜你没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房中设下了毒药,那毒药有一个名字叫十里香,当时我因为顾念你的身份,所以把解药给定王了,定王殿下现在的身上还有十里香的味道,若是定王殿下不承认,大可立刻派人进宫召御医验身,一验便知这身上的香味是不是十里香,如若我与定王殿下有私情,我会给定王殿下下十里香的毒药吗?” 云染一言落,定王楚逸霖脸色难看的僵愣在当场,云紫啸的脸色更难看了,怒瞪着定王楚逸霖:“定王爷欺人太甚了,本王定要进宫禀报皇上,定王竟然夜进我云王府威逼我女儿下嫁于他,因为我女儿不同意,竟然污辱我女儿,天哪,难道我云王府的女儿可以这样让人欺负。” 楚逸霖的周身源源不断的冷寒气流,鼻端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味道,没错,正是云染昨夜房中的味道,没想到这个女人在昨夜便给他设下了这一局,当真是好手段啊。 云染话落,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燕祁开了口,温润的声音响起来:“关于长平郡主说的这一点本郡王倒可以证明,昨夜长平郡主确实没有和定王殿下私下幽会。” 楚逸霖脸色再黑了两分,阴骜的盯着燕祁:“燕郡王又如何证明?” “喔,先前长平郡主在云王府门外贴了告示,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吧,本郡王一时气不过,本来想来教训一下长平郡主的,没想到正好听到里面有人,竟是定王殿下在跟长平郡主要解药,长平郡主好像没有为难定王,把解药给了定王,定王就出来了。” 燕祁的话证实了云染所说的没有错,根本不存在私下相会的事情。 刑部尚书秦大人都不敢看定王殿下阴沉难看的脸,实在是太可怕了。 云染却冷笑一声继续道:“既然本郡主和定王没有所谓的私情,又何来的小怜儿看到本郡主私下与人幽会,还被本郡主杀了的事情?” 云染摄人的眼芒直射向上首的老王妃,老王妃一颤,下意识的望向了云王妃。 云染扫视了一眼房内的人,淡淡的笑着走到了可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可儿:“你说小怜儿来找我是吗?什么时候来的?你若是说得差了,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去喂狗,胆敢胡言乱语,这舌头不要也罢。” 云染气势摄人,可儿虽然心中有怨气,可是真面对云染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还是十分的害怕,轻颤着说道:“我看到小怜儿进方间找郡主的,我看见的。” “什么时候?” 云染喝问,可儿抬头飞快的想着:“子时,对,子时一刻小怜儿过来找郡主的。” 云染望向燕祁,淡淡的问道:“燕郡王,你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燕祁想了一下魅惑慵懒的说道:“本郡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丑时一刻。” 云染望向跪着的可儿,唇角的笑阴森森的闪着绿芒,可儿看到这样子的她,吓得脸色全变了,云紫啸看这贱婢的神情,分明是污陷染儿的,不由得大怒的朝外面叫道:“来人,把这个贱婢拉出去杀了。” 门外闪身而进两名手下,拽着可儿便往外拖,可儿一听整张脸都白了,尖叫起来:“王妃救命啊,王妃救我啊。” 她一叫,所有人都望向云王妃阮心兰,阮心兰的脸色别提多阴沉了,望着可儿怒骂:“小贱人,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叫我救你做什么。” “王妃,是你让奴婢做的啊。”可儿绝望的尖叫。 云王妃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本来以为定王殿下出面,是万无一失的事情,没想到最后竟然失利了,怎么可能,怎么会败了呢? 云染冷讽的一笑,望向云王妃:“看来王妃是一心想我死了。” “我没有,”云王妃不承认,若是承认了,她可就没有活路了。 云王妃身侧的云挽雪尖叫着冲出来,对着可儿一阵拳打脚踢的:“你竟然胆敢像疯狗一样胡乱咬人,我母妃怎么可能指使你呢。” 很快有人把云挽雪拉了开来,可儿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心里一股怨气涌上来,她一口咬定了云王妃:“是她,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沅珠找的我,让我这样陷害郡主的,还许诺说等除掉了郡主,定然提拔我做大丫鬟。” 可儿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云王妃的身子一软往后倒去,云挽霜赶紧的扶住自个的母亲,心里不禁恼怒母亲,为什么这么着急收拾这女人啊。 云染不看任何人,朝外拍了拍手,门外,枇杷拽着两个人走了进来,除了大丫鬟沅珠外,还有云王妃院子里的一个管事的婆子,这两人正是先前绑架小怜儿,把小怜儿推进碧湖的两个人,此时一走进来,两个人扑通扑通跪下,不等人问就抢着开口了。 “奴婢该死,奴婢是听了王妃的指示,所以把六小姐给绑了乘夜推进碧湖中,栽脏给郡主。” 管事婆子也飞快的开口:“是的,奴婢也是听从王妃的指示,所以和沅珠一起半夜绑了六小姐,把六小姐推进碧湖中淹死的,还在岸边留了一只绣花鞋,让人知道六小姐死在湖中了。” 容姨娘直接一口气接不上来,嗷的一声抽了过去。 房里没人理会她,所有人都望向云王妃,云紫啸站起身,大踏步的走到云王妃的身边,对准云王妃一巴掌扇了下去,毫不留情面:“你个贱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不但害死了小怜儿,还栽脏陷害染儿。” 云紫啸说完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现在把这毒妇带进刑部受审吧。” 云紫啸话一落,云王妃扑到了云紫啸的脚边:“王爷,不是我干的,她们栽陷害我,她们害我。” 云王妃阮心兰这一刻明白一件事,这整座王府不再是她的天下了,而是云染的天下了,连她身边的人都能被她给利用了过去,站出来指证她,她还不明白吗? 这个女人现在有钱有身份,又有地位,再加上她的聪明,谁不听她的啊。 事实上云染先前来的时候,已经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命令枇杷去找了沅珠和那个管事婆子,直接的命令她们站出来说出实话,如若不然的话,沅珠的弟弟和管事婆子的傻儿子,就别想活命,沅珠最在乎的就是弟弟,而管事婆子最在乎的就是傻儿子,两个人自然不敢不应,尤其是枇杷说了,如若她们说实话,郡主会给她们一笔钱的,两个人才松了口,站出来指证云王妃。 房间里,云王妃苦苦的哀求着,云染冷眼看着这女人的可怜相,一点也不同情她,要知道这女人就是一条毒蛇,死而不僵,所以必须除掉。 不过老王妃恐怕会护着她吧,云染念头刚落,上首的老王妃说话了。 “秦大人,这事本来不该老身说的,可是老身也是为了大宣的体面着想,虽说心兰该死,但是这事牵扯到了定王殿下,眼下三国使臣齐聚在我大宣,若是这种事传出去,只怕丢的是我大宣的脸面,所以请秦大人三思而后行。” 姜还是老的辣,老王妃一开口,刑部大尚书便慎重考虑了,把云王妃带进刑部审理,本来就够引人注目的了,这事再扯上定王爷,真的是让人看笑话,所以这种事还真应该慎重。 秦大人望向云紫啸:“云王爷,臣决定进宫面见皇上,把此事向皇上禀报一声,再行定夺。” 云紫啸立刻眉色生戾,狠声说道:“本王与你一道进宫,定然要向皇上讨一个说法,定王殿下夜闯云王府,竟然还败坏我女儿的名声。” 定王楚逸霖脸色阴森,瞳眸狰狞,紧盯着云染,云染回以一笑,不见半点的惧怕,定王殿下,后面还有招儿呢,你等着接招吧。 房间里燕祁起身,温融的开口:“本郡王陪你们一起进宫吧。” 云紫啸望向房间地上的阮心兰,恶狠狠的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不再是云王府的王妃,本王今日休妻。” 云紫啸一言落,朝外面唤人:“把阮心兰给本王关进柴房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若是违背立刻撵出去。” 这下所有想求情的人都住了口,阮心兰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的昏了过去,云挽雪扑了过去,抱住阮心兰一阵摇晃:“母妃,你醒醒,你醒醒啊。” 云紫啸望向燕祁和秦大人:“走,进宫吧。” 燕祁眸光轻轻的飘过,和云染的眸光在半空交错,随之优雅温润而笑,领先往外走去,本来他是来帮助这丫头的,没想到却被她轻而易举的解掉了,兰心慧质,聪明绝顶的丫头。 鬼医郡王妃 第063章 半夜幽会 抓个现形 宫中,华丽的上书房里,云紫啸激愤的痛责定王楚逸霖的恶行,上首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骜至极的望着下首的定王楚逸霖,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皇弟的心思,正因为他了解皇弟的心思,所以才十分的憎恨他的行为,明知道他有意迎娶长平入宫,他竟然想强逼长平嫁给他,在逼人不成后,竟然还使出这样阴险的污蔑嘴脸,实在是太可恨了。 定王楚逸霖在前思后想之下,决定不否认自已的言行,因为若是否认,只会让人更加鄙视他的言行罢了,这样的事情被朝官知道,可是会影响他的声誉的,定王如此一想做了决定。 书房内,云紫啸还在请皇上定夺。 “臣请皇上替臣的女儿做主,还她一个清白。” 楚逸霖动作俐落的上前一步跪下:“皇兄,臣弟有错,请皇兄原谅臣弟的错,自从长平回京后,臣弟喜欢上了她,先开始的时候长平并没有拒绝臣弟,臣弟以为她对臣弟是有意的,所以心中更是喜欢她了,昨夜臣弟夜进云王府去向长平表白心意,谁知道长平无意嫁臣弟,还对臣弟下了毒,所以臣弟才会一怒污蔑长平,臣弟有错,请皇兄责罚。” 定王楚逸霖满脸痛心疾首,一副生不如死的神情,云紫啸和燕祁忍不住嘴角扯了扯,无比的鄙视这家伙,不过不得不说,眼下这是定王爷最好的出路了,因为痛失所爱,一怒报复,谁又能说定王爷鄙卑无耻呢,要说应该是说定王殿下情深意种,为爱痴狂。 上书房中的刑部尚书秦大人就相信了定王殿下的戏码,一脸恍然若悟的神情,原来真相却是如此啊,定王殿下这是因爱生恨了,倒也情有可原啊。 上首的皇帝楚逸霖眸光深邃而幽寒,阴沉着一张脸盯着自个的皇弟,他知道皇弟这种人绝对不是因爱痴狂的人,他这分明是自已得不到,也不想让他得到。 不过虽然心知肚明他是这样的人,却不好直接的处治他,因为皇弟背后还有一个母后,还有朝中的一些大臣,而且他要处治自已的皇弟总要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总不能因为他因爱生恨的污蔑了长平郡主一回,就治他一个重罪吧。 楚逸祺前思后想了一回,脸色严肃的望着定王楚逸霖:“定王,朕命你立刻向云王爷道歉,从此后离得长平郡主远远的,若是朕知道你还缠着长平郡主,朕定然会连今日的帐一起算,到时候可别怪朕没有提醒你。” 上书房里,楚逸霖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已走这一步棋走对了,他太了解自个的这位皇兄了,虽然心里阴暗鄙卑,但是偏偏表面装得完美,凡事讲究证据,还要考虑自已的形像是否受损,这样的人说得好听是做事沉稳,不好听就是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所以他这是摸准了他的脾气了。 定王楚逸霖谢了皇帝的恩后,起身走到云紫啸的面前,尊重其事的向云紫啸道歉,做戏总要做足了。 “本王当着皇兄的面,向云王爷道歉,先前污蔑了郡主,从此后本王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请云王爷放心。” 云紫啸嘴角扯了扯,一脸不解恨的说道:“定王殿下记得你说过的话,若是再发生这种事,本王可就翻脸无情了,到时候别再说本王功高盖主什么的,实在是有人欺人太甚了。” 上首的楚逸祺脸色微暗,云紫啸这话分明是不满意他这样处置定王,所以拿话阻他,楚逸祺脸色温融的开口:“云王爷放心吧,若是他下次再做出这种事情来,朕第一个不放过他。” 定王眼神一闪而过的凶狠,不过再抬首时已是恢复如常了,认真望向上首的楚逸祺:“皇兄放心吧,臣弟以后会放开心头的这份喜欢的,不会再缠着长平郡主了。” 刑部尚书眼看着处理完了定王殿下的事情,赶紧的上前禀报:“皇上,除了定王这件事,还有云王妃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她指使人谋杀了王府六小姐小怜儿,本来臣想把她带到刑部大堂去受审,可是这事牵扯到定王殿下,再加上眼下三国使臣皆在我大宣,若是审理此案,定然会影响我大宣的声誉,所以这件事臣奏请皇上定夺。” 楚逸祺的眼睛微眯了起来,望向上书房内一直没有说话的燕祁:“燕郡王,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回皇上的话,臣的意思是这件事不用递交给刑部了,因为递交到刑部去,必然引起三国使臣的注意,从而使影响到我大宣声誉,臣的意思是这事交给云王爷处置,相信云王爷定然会很好的处理这件事的。” 燕祁挑高眉,唇角勾出优美的弧度,依他对那丫头的了解,只怕她还会有后手收拾那云王妃,所以这事还是交到她手里为好。 皇帝想了想,同意了这样做,望向云紫啸:“云爱卿,这事就交给你办了,苦主和凶手都是你云王府的人,这可以归类为家事。” “臣领旨。” 云紫啸松口气,虽然不满皇帝对定王的处置,不过对于皇帝让他亲自处理这件事,他还是满意的,想他云紫啸一生光明磊落,现在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女人进府,若是这事再闹到公堂上去,只怕云家的脸面全被她给丢干净了,这事能私下处置是最好的。 定王楚逸霖看着风华无双的燕祁燕郡王,眼神绿了,先前燕祁指证他的事情历历在目,这个该死的家伙,胆敢指证他,难道他不会给他挖坑吗? 楚逸霖明媚一笑望向燕祁:“燕郡王,本王在这里要说你一声,虽说长平郡主贴了污辱你的告示,但是必竟是你退婚在前,你不但退人家的婚,又递媒贴进去,这不是让长平郡主阻心吗?所以长平郡主才贴了那样不友好的告示,但必竟是你有错在先,所以你何必斤斤计较的夜闯云王府去找长平郡主算帐啊。” 定王话一落,皇帝楚逸祺眼神暗了,望同燕祁:“还有这事?” 先前不管是定王的痛责,还是刑部尚书的话,都没有说到燕祁夜进云王府的事情,所以此刻皇帝脸色不太好看。 燕祁不紧不慢温雅端庄的开口:“回皇上的话,先前臣递媒贴进云王府,是为了化解长平郡主的怨气,因为之前臣退婚的事情惹怒了长平郡主,臣担心长平郡主一怒嫁给东炎的姬太子,或者西雪的萧世子,所以才会递媒贴进去的,本以为长平郡主出了这口气就行了,没想到长平郡主竟然在王府门外贴了一张告示,上书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臣心里恼火,夜进云王府打算教训长平郡主,不过后来臣并没有进去教训长平郡主,因为臣想到的是如若进去,长平郡主只怕更生气,真的一怒嫁给东炎的太子或者西雪的萧世子了,所以臣又回来了,那时候恰好碰到了定王殿下进了长平郡主的房间。” 燕祁话落,上书房里,云紫啸脸色僵硬阴骜难看,瞪着燕祁,冷哼:“燕郡王,先前本王只顾着生气恼火,倒是把你夜进云王府的事情给忘了,你之前退了染儿的婚事,现在又是递媒贴又是想教训她的,你是什么意思啊?你燕王府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云紫啸努力的演戏,既然这些家伙想燕云两大王府针锋相对,那他就演给他们看看。 云紫啸说着要往燕祁的身上扑去,刑部尚书秦大人赶紧的拉着他,劝着他:“云王爷,消消气,燕郡王不是没有教训长平郡主吗?你也别气了。” 云紫啸依旧凶狠的朝着燕祁怒吼:“燕祁,从你退婚之后,我云王府和你们燕家再无干系,以后你若是再进我云王府,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望了望下面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心情舒畅,脸上却一派严肃:“好了,别闹了。” 云紫啸停住了动作,上首的楚逸祺温声劝解道:“云王爷,燕郡王不喜欢长平郡主所以才退的婚,你也不要太生气了,燕云两大家可是我大宣的根基,栋梁之臣,你们两家定要和睦相处,方是我大宣的根本啊。” 云紫啸用鼻子哼了一声,别人只当他是朝燕祁哼的,却不知道他这一声是给皇帝哼的,这不正是他所要的局面吗?现在又装模作样的做什么,真是不要脸,没想到先帝爷的皇位竟然被这么一个人给得了去。 云紫啸只觉得肉疼,他和先帝爷,还有燕祁的父王燕康,当年可是情同手足的,三个人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先帝爷在此的时候,别提多信任他了,所以才特别的宠爱染儿,没想到先帝爷去世,竟然上来这么一个白狼眼,真是让人失望啊。 云紫啸一声接一声的叹气,上首的皇帝还以为他恼火燕祁,心里更舒畅了,假意劝了云紫啸几句,接下来不再提云王府的这件事,而是商量起淮南王西平王江阳王三家的世子以及郡主到来的事情,皇帝把这件事交给了云紫啸处理,因为三国使臣齐聚在大宣境内,那三国由燕祁和楚文浩招待着,定王手中掌管着京卫军,要维持地方的治安,所以皇帝没有安排他招待客人。 事实上是皇帝不相信自已的这个皇弟,不想让他和淮南王府,西平王府,以及江阳王府的人过多的接触,若是让皇弟拉拢了这三家,于他可是大不利的。 定王眼神幽暗,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积极的参与了讨论。 几个人在上书房里足足待了两个时辰出来,各自去办事去了。 云王府茹香院里,枇杷和荔枝两个人正在花厅里陪着云染说话。 枇杷一脸的忧心:“郡主,虽说王爷休掉了王妃,可是王妃背后还有老王妃呢,她肯定想办法让王妃再次的恢复身份,到时候她不是又要想办法来对付郡主吗?” “她对付我,下辈子吧,”云染冷哼,一抬首看到两个小丫鬟满脸的担心:“你们两个别担心了,我不会让这个女人有翻身的机会的,而且这一次我要让老王妃亲自动手处置这个女人。” 云染脸上的笑意别提多阳光灿烂了,一点也不担心阮心兰的事情,眼下她算计的可不是阮心兰这个女人,这女人只有等死的份,而且到死也要死不瞑目,让她当日算计前身。 “眼下我不操心阮心兰那个女人,我在想如何收拾定王。” 先前她虽然反咬了定王一口,说楚逸霖强逼着她嫁他,这样的事情也许让皇帝恼火,但她相信,皇帝不会在这时候动手收拾楚逸霖的,所以她要再加把火力才是,楚逸霖自然敢招惹她,就要承受她的怒火。 “收拾定王?” 枇杷和荔枝二人愣住了,不过很快想到定王所做的,两个人顿时气恼起来,没错,是要好好的收拾定王,先前竟然污蔑郡主。 云染微蹙眉想着,慢慢的眼神亮了起来,把暗处的龙一唤了出来。 “龙一,替本郡王去查一个人,京卫军统领夏高,看看此人有什么弱点?” 龙一眼神亮了,看来郡主这是打算出手收拾定王了,一想到可以收拾那家伙,龙一就兴奋,别看他人模狗样的顶着个亲王的身份,可是却不干人事,三番两次的算计郡主,他们早就看不顺眼了。 “属下立刻去查,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夏高的弱点。” 云染满意的点头,挥手让龙一去办事。 房间里云染脸上的笑意越发神彩栩栩,眼神清亮,打蛇打七寸,打人打要害,定王手中最大的依仗就是京卫军,若是皇上夺了他的京卫军,不知道他还笑不笑得出来呢。 云染的心情忽地好了起来,现在龙一去查夏高的事情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她会有办法收拾这位定王爷的。 云染起身,准备回房休息一会儿,昨夜没有睡得好,早上又被早早的叫醒了,现在正好补补眠。 不过她还没有走出去,龙二从窗户闪身而出,恭敬的开口:“郡主,不好了,晴儿小姐出事了?” “呃,她出什么事了?” “燕郡王派人把她给带进了监察司,属下看他们来势汹汹,恐怕凶多吉少。” 云染一惊,她倒是忘了晴儿的事情,燕祁那样的个性,发现晴儿是假冒的,他又如何会不收拾晴儿呢,若是她不出面,只怕晴儿凶多吉少,以晴儿的个性,肯定不会交待出是她指使她假扮的,那么她肯定要吃苦头。 云染望向枇杷:“立刻翻一套男装出来,本郡主要前往监察司走一趟。” “郡主,”枇杷有些担心,监察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进去了一个搞不好就要惹麻烦的,那些太监一个个可都是极变态的。 “没事,你快去。” 云染怕晴儿在监察司里受苦,赶紧的催促枇杷,枇杷立刻去翻找男装,云染起身往房间走去,很快换了一套男装,简单的易了容,外形上看不出她是长平郡主,才领着龙二两个人离开,临离开的时候,吩咐枇杷:“派人盯住王府后面的柴房,记着若有什么情况回头禀报给我。” “是,郡主。” 监察司的牢房里,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刑具,刑具之上斑斑血迹,牢房之中充斥着令人干呕的血腥之气,灯光之下那铮亮的各式刑具,令人胆颤心惊。 此时木架上绑着一个女子,女子的脸色一片惨白,身上已经挨了几鞭子,疼得她直抽气。 牢房一侧摆着一张长椅,此时懒散的歪靠着一个人,一个眉眼温融的男人,此刻唇边是潋滟动人的笑意,这笑意使得他本就精致的面容越发如鬼斧神功雕琢出来的,宛若一块没有暇疵的美玉,明明身在牢房之中,可偏如赏花看月一般的风情逸然,只是那笑虽然明媚动人,但是深若寒潭的瞳眸之中,散发出来的却是寒光四射的冷芒,直射向架子上的女子,京兆府宋大人的女儿宋晴儿。 “说吧,为什么冒充本郡王的救命恩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燕祁眸光微微的眯起,神情优雅温文,可是那眼神却冷如冰川,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宋晴儿挣扎着抬首望了一眼他,只觉得这男人像恶魔一般令人恐怖,虽然他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谪仙,可是真正的他却是嗜血煞气重重的。 宋晴儿痛苦的摇头:“我没有冒充,我真是救你的人。” 燕祁唇边的笑意浓烈,现在没人知道他已经知道云染才是当日救他之人,所以宋晴儿才会一口咬定自已依旧是他的救命恩人。 “呵呵,看来不用重刑,你是不交待了。” 燕祁的眉眼拢在昏暗的幽光之下,好似笼了一层烟纱,迷幻而嗜血,他轻抬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抚摸手指上的玉板指,清幽的开口:“这宋家看来也不用留着了。” 宋晴儿睁大了眼睛,盯着燕祁,眼神惊骇而慌恐,她不怕燕祁对付她,她当初本来就要死的,现在死还多活了两年呢,但是宋家的人何其无辜啊,是她把他们拖下水的,宋晴儿喘息着叫起来:“燕郡王,你若是不相信,就杀了我吧,但是千万不要怪我家人,他们不知道我的事情,求你了。” 燕祁眸色阴森,他在猜测宋晴儿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的,淮南王府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人?借机接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燕祁暗磁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冷:“给本郡王打,定要查出她背后的指使人。” 这宋晴儿既然是个假的,那么背后肯定有指使她这样干的,要不然她不应该知道他的事情,燕祁最担心的是宋晴儿背后的人是淮南王府的人。 牢房中,一名黑衣太监眼神凶残的挥鞭朝着宋晴儿抽了过去,一鞭子下去,宋晴儿疼得直皱眉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滚,不过她紧咬着牙根,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只有一个意念,我不能出卖月姐姐。 那太监又准备挥第二鞭子,门外忽地有手下闪了进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飞快的禀报:“主子,有人闯进了监察司要见主子,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呃,”燕祁挑眉,冷冷的望了那手下一眼:“竟然有人胆敢在监察司内动手,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那人给我们的人下了毒,大家不敢贸然动手,”手下不安的说道,燕祁的眉飞快的挑起来,下毒?他抬眸望了一眼木架上的宋晴儿,挥手阻止那黑衣太监再对宋晴儿下毒手。 听到下毒,燕祁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云王府的云染,不会是云染吧,印像中能用毒用到随心所欲地步的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毒这玩艺儿一个不慎很可能伤的是自身,而这家伙从来不担心被毒所伤,可谓毒术达到出神入化,或许?她的医术也达到了出生入化的地步。 燕祁优雅的往外走去,身后的一干手下面面相觑,不懂郡王怎么了?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人,此刻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而且一般人若是闯进监察司,主子是铁定变脸的,但现在一点也没有变脸。 数名黑衣手下跟着燕祁的身后一路往外走去。 监察司的大统领宁容和二统领君熇出去办事去了,此二人可不惧任何毒。另外监察司里里很多人听到这青衫少年要见自家的主子,所以不敢乱动,若是客人和主子有什么关系,可就麻烦了,所以这些人并不是完全的威慑于云染的毒,而且不知道此人什么来历,忌掸三分。 长廊通道外面,远远的传来清冷的喝声:“还不快让你们家主子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下重手。” 云染的声音响了起来,长廊中燕祁挑高了眉,深邃的瞳眸之中,一抹无奈,这家伙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跑到监察司里闹了起来,要知道若是他一声令下,这内里的重重机关能让她粉身碎骨。 云染身前的龙二正和监察司的几名黑衣太监交手,一边打一边保护自家的郡主,长廊之中燕祁喝了一声:“退下。” 数道黑色的身整齐的退了下去,廊道尽头一抹月华白的身影翩然而至,优雅温融,笑意浅浅的望着长廊之外的云染,云染唇角抿了抿,心里冷哼一声,骚包。 “燕郡王,本公子找你有事。” 云染冷声,燕祁挑高长眉,一脸不明所以的开口:“这位公子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闯我监察司,这可是死罪啊。” 云染冷睨了这家伙一眼,别人认不出她,这家伙怎么可能认不出她,这货摆明了耍她的,逐皮笑肉不笑的望向燕祁:“那燕郡王的意思是把在下抓进大牢治个死罪吗?来吧,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忘恩负义。” 云染招手,像招小狗似的,监察司的一干黑衣手下,个个眼里拢上了冷寒的光芒,这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胆敢如此和他们郡王说话,分明是找死啊,数人齐刷刷的手一伸按住了刀鞘,只待郡王一声令下,便拿下这家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别以为使毒耍诈就能为所欲为,这监察司里不少人可是被毒喂大的,根本不惧毒。 燕祁望了一眼身遭的人,瞳眸暗潮轻涌,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去吧,这是本郡王的客人。” 数名黑衣手下一怔,望了望燕郡王,又望了望青衫少年,郡王的朋友,难怪如此嚣张,长廊内外,数名黑衣手下闪身隐没下去,眨眼一个人影也没有,云染一挥手,龙二也闪身隐没下去,最后诺大的空间里,只有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一个站在廊道之中,一个站在廊道之外,一个笑意温润,一个皮笑肉不笑的。 “长平郡主,你的胆子可真大,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冒险的好。” 燕祁是真的有些担心这家伙的胆大妄为,若是闯进不该闯的地方,可就麻烦了。 云染挑高了长眉,淡淡的笑起来:“若这不是燕郡王的地方,你以为本郡主会贸然的闯进来吗?” 正因为知道这里乃是他的地方,而他可是她救的,所以她才会强闯进来,因为知道不会有事的,这监察司表面看风平浪静,但她走进来一圈,已经发现这里面机关重重,若是燕祁一声令下,恐怕她插翅难飞了。 “喔,长平对本郡王倒是很有信心。” 燕祁眉眼清雍,唇角的笑意浓烈如酒,云染冷哼一声:“不是对你有信心,而是相信你不是忘恩负义的家伙,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 “多少有点良心,”燕祁对于这个可不认同,他身形一动飘然而来,落到了云染的身前:“本郡王以为本郡王是很有良心的,怎么多少有点良心,长平似乎对本郡王依然不谅解啊,先前本郡王不是完成了长平所提的两个条件了吗?” “我不是说原谅你了吗,从此后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基于你这人道个歉都不太认真,所以本郡主对你的为人多少缺点信心。” 云染阴森森的咧开一嘴白牙,虽说原谅这家伙了,但是他所做的可没有真的让她很满意,先前她让他负荆请罪,他大黑晚上的出现,身上背两绿藤条,还说膝盖上有伤,后来若不是看他拿了十万两的银票,她都要喷她一脸的口水了。 燕祁精致的五官上拢上迷人的光晕,日头之下的他,周身好像踱了一层金光,举手投足散发着温融详和,好像上天派来拯救人间的天使,事实上却是披了天使面孔的真正恶魔。 幸好,他和她不是敌对的,要不然她还真是麻烦呢。 云染笑容满面的说道:“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你表现一次,若是你做到了,相信本郡主对你会比较有信心。” 燕祁唇角的笑意如水的一般流淌出去,笑意荼绯,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长平的意思是让本郡王放了宋晴儿吗?” 云染嘴角动了动,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家伙的聪明,所以用不着惊讶了,肯定的点头:“没错,放了宋晴儿,还有以后别找宋家的麻烦,这个情我来承,就当全了我当初救你一命的救命之恩,之前的种种一笔勾消,以后你再不欠我任何,如何?” 燕祁眼神掠过幽光,盯着云染,慢慢的凝眉开口:“宋晴儿背后的指使人不会是你吧?” 从她当初和宋晴儿见面开始,他就觉得奇怪了,总感觉到她不是那种轻易对人亲热的人,但是对宋晴儿却明显不一样的,所以说宋晴儿背后的指使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平。 “可是不对啊,如若你指使宋晴儿的,宋晴儿为什么认不识你?难道她只知道你易容的相貌,没有见过你的真容貌?”燕祁低喃,云染挑高眉,她本来不想说的,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猜中了,为了让宋家不受到牵连,遭到燕祁的报复,云染决定不隐瞒了。 “没错,当初指使宋晴儿前来找你的人,正是我,我接到一个消息,说京城有人找我,我当时立刻想到了是你,而宋晴儿和我当初易容的面貌是一样的,所以我便让她来京城,戏耍你一回,看你以后还敢瞧不起女人,只是没想到你会把宋晴儿的父亲调进京城任京兆府尹。” 云染话一落,对面的燕祁周身涌起了阵阵冷寒气流,脸上一瞬间布上了阴霾之气,云染看他这种神情,不由得心惊,警戒的注意着这家伙,不会因为她骗他而大发怒火吧,这里可是监察司,若是他变脸,她就麻烦了,看来她还是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 云染暗自小心,注意着对面的燕祁,燕祁目光凛冽,微微的蹙眉,幽淡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宋晴儿怎么会和你易容之后的神容一样呢?” “因为她当初被一场大火烧伤了整张脸,事后是我替她做了整容手术,她坚持要整成我当时的模样,我本来不同意,但是她坚持,所以我就替她整成了我易容之后的模样了。” “整容手术?”燕祁唇角低喃,有些困惑于这样的字眼,而且他十分的惊讶,什么样的手段竟然可以把一个人毁掉的脸又变得如此完好无缺,当真是人惊奇。 云染已经做好了准备,飞快的问燕祁:“现在你是不是打算和我来算算这笔帐,说吧,准备如何算,这事只要不牵扯到宋晴儿就行。” 燕祁挑高狭长的眉,温融的开口:“算什么帐啊,本郡王是有些生气,不过还不至于和你算帐,因为是本郡王惹恼你在先,所以你算计本郡王在后,这件事一笔勾消了,宋晴儿可以不死,不过她不死,不完全是因为你替她求情,而是她一直咬牙不交出幕后的指使人,若是她先前松一句口,说出你这么一个人,她,本郡王就不会让她活口。” 燕祁的眸光闪过利光,宽大的衣袖垂泻如流云,云染听了他的话,松了一口气,望向燕祁,挑眉轻笑:“燕祁,算本郡主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日过后,从前本郡主救你的之事一笔勾消了,你再不欠我分毫。” 燕祁一听这话,本该高兴的,不过心里愣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笑望向云染:“救命之情永远存在,不存在抵消之说,若没有当日郡主的救命之恩,又何来燕祁的今日之命,若是日后郡主有事,燕祁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郡主可不可以忘了之前的小小不愉快,不是本郡王没有诚意当众向长平道歉,而是眼下并不是当众道歉的合适时机,长平别忘了,皇上可是一直盯着我燕云两大王府呢。” 燕祁一提,云染想起眼下燕云两大王府还一直针锋相对呢,想到上面的那位,云染不由得头疼起来,难道说以后他们都必须这样吗?这皇帝当真是不要也罢。 不过想了想,最后认命,因为若是除掉这个皇帝,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定王楚逸霖,那个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恶心的主,除了这兄弟两个,还剩下一个逍遥王楚俊尧,可惜那家伙是个笑面佛,永远好好先生的样子,实在不合适当皇帝。 “罢了,本郡主相信你是很有诚心向本郡主道歉的,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那以后我们算是朋友了?” 燕祁明朗的开口,云染惊讶的睁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燕郡王,虽说你这次所做的让本郡主稍微的满意,可是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别忘了之前我们还是仇人呢,怎么一会子就是朋友了,朋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云染话落,转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挥手:“别忘了放宋晴儿回去。” 她说完径直离开了监察司,身后的燕祁一脸温融的笑,并没有因为云染的拒绝就有所怒,现在已经有个好的开始了,相信后面会越来越好的,他相信长平早晚有一日会当他是朋友的。 暗处两名黑衣手下走了过来:“郡王,那宋小姐怎么办?” “放人。”燕祁扔下一句,转身就走,黑衣太监面面相觑,这都没问出个所以来,竟然就放人了,郡王什么意思啊,不会和那少年有关吧。 云染回到云王府的时候,整个人都累死了,吩咐了枇杷不准吵醒她,有事等她睡醒了再说。 她这一睡直睡到傍晚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枇杷便把下午来拜访她的人禀报了一遍。 “郡主,下午的时候,护国将军府的唐大人过来看望你,不过听你睡觉了,没有让奴婢打搅你。” 云染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枇杷又禀报道:“东炎的姬太子和南璃国的明王爷还有西雪的萧世子都来拜访过你,不过奴婢说了你在睡觉,他们就都回去了,说明日再来拜访你。” 云染挑了一下眉,想到了那三个人,不由得凝眉思索起来,该如何从中确认这三个人有一个人具备明君的潜质,她该如何做,才找到这么一个人。 看来她需要制定一个标准,然后一个一个逐一的对照,看看三人中谁才是最有可能成为那个有道明君。 暗处有波动,龙一的禀报声在云染的耳边响起。 “郡主,属下回来了。” 云染唤了龙一出来:“怎么样,查到那夏高的弱点了吗?” 龙一扬眉笑起来:“郡主,属下查到夏高的弱点了,此人十分的好色,听说最近他迷上了千娇阁的头牌青倌花想容,只要一有时间就去千娇阁的磨,只可惜花想容根本不待见夏高。” “喔,”云染的眉挑了起来,心中了然,在京城这样权贵如天的地方,夏高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不出彩的,那花想容既然是青楼头牌青倌,要找也是找最大的权贵,怎么可能理会夏高呢? “郡主,明日千娇阁会举办一场花魁初夜拍卖会,这拍卖的人正是千娇阁的花想容。” 云染唇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眼神晶亮,望向龙一:“你替我送封信进千娇阁,邀花想容明日早上西郊河边一见。” “是,”龙一点头,云染写了一封信递到了龙一的手上,命令龙一一定要亲眼看到花想容接了信,方回来。 龙一去办事,云染起来到花厅去用饭,吃饭的时候顺便的问问枇杷,下午的时候谁去看了阮心兰那个女人。 现在该是她来收拾阮心兰这个女人的时候了,老王妃不是一直坦护着她吗,她倒要看看今晚过后,老王妃还会不会坦护这女人。 云染唇角的笑讥讽而嘲弄,本来她不想这样干的,以免父王知道了心里不好受,但不这样干,老王妃就一会一直保着那女人,指不定哪天那女人又翻身了,这可是麻烦事,打蛇打七寸,她才不要那女人有翻身的机会。 “回郡主的话,下午的时候,三小姐四小姐都去看过王妃,还有老王妃也去看过王妃,别人倒是没有去。” 云染眼神亮了一下,招手示意枇杷过来,叮咛了她几句,枇杷点头自去办事了。 晚上,云染因为下午睡了半天,所以一时睡不着,领着荔枝在王府的花园里散步消食。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铺子那边清查得怎么样了?” “清查得差不多了,商铺的掌柜基本都是王妃的人,而且其中只有丝绸布店和玉器店还有进项,别的店铺全都是入不敷出的,奴婢一查火大得不得了,命人把那些家伙抓起来吓吓,说要送他们去见官,后来他们一吓全都交待了,很多的钱都被王妃给挪走了,王妃贪了大头,他们贪了一些小头,个个都愿意把他们贪的交出来,奴婢看着这些家伙也怪可怜的,所以限他们把银子交出来,便免了他们牢狱之灾。” 云染听着荔枝娓娓道来,进退得当,分寸拿捏得十分的好,这样的她和在凤台县完全不一样,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云染笑望向荔枝,荔枝被云染看得毛毛的:“郡主,奴婢哪里做得不合意,你提出来,别这么看奴婢,奴婢心里毛毛的。” 云染噗哧一声笑了:“荔枝,干得不错,我看你倒是越来越有管事丫头的架势了,以后我把那些商铺银钱的事情就交给你操办了,你可别让本郡主失望。” 荔枝松了一口气,同时笑起来:“郡主,你吓死奴婢了,还以为哪里做错了。” “没做错,而且做得不错,好好干,日后等你出嫁了,本郡主定然替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不求一辈子大富大贵,但肯定过得舒坦。” 荔枝一听心里暖和,同时想到了樱桃,如若她不背叛郡主的话,日后又差到哪里去了。 郡主肯定会给她们每个人准备一份嫁妆的,到时候体面的嫁一个男人,不知道多舒服,为什么要背叛郡主呢。 云染看荔枝的神情,知道她想起樱桃了:“别想她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是,奴婢知道了。”荔枝应声,主仆二人一路说话一路绕着花园逛着,忽地,前面不远处响起一道说话声,明朗豪爽,这声音云染很熟悉,乃是唐子骞那家伙的声音,这么晚了他在云王府做什么? 云染走前两步,拉着荔枝隐在一颗树后面,隐约可见前面有两个人,一个高大俊朗,一个娇小袅娜,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是唐子骞,女人又是谁?云染努力的去看,她一直很好奇,唐子骞喜欢的女人,因为唐子骞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连安乐公主都拒绝了。 她自然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把唐子骞迷得神魂颠倒的,不但拒她的婚,连安乐郡主也拒绝了,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唐子骞的声音响起来:“我还是选个日子向云王爷提亲吧,早日娶你进门,省得你总是这样的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皇上若是降旨,没人可以抗旨不遵,所以你还是依照皇上的旨意去娶大姐姐吧。” 这声音一起,云染便听出来是谁了,眼睛微微的暗沉,她做梦也没想到唐子骞喜欢的人竟然是云香怡,没错,云香怡确实是个温婉柔媚的女子,不过这女人可是有心计的,而且野心似乎不小,唐子骞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女人,还为了这个女人连她的婚都拒了,连安乐公主都拒绝了,难道她和安乐公主连云香怡这女人都不如了。 云染心里十分的恼火,本来她还以为唐子骞这人喜欢的会是谁,没想到却是云香怡。 不过想想也了然,唐子骞和云香怡两个人住得这么近,郎有情妹有意,竹马绕青梅,情根深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云染虽然恼火,但想了想,这是唐子骞的事情,他自已觉得好就行。 花园一角,唐子骞和云香怡两个人不知道有人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远了,远远的还听到唐子骞的保证声响起来。 “香怡,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我虽然喜欢云染,但当她是哥们儿,所以你别担心,我不会娶别的女人了。” 待到他们走远了,云染身后的荔枝一脸惊讶的开口:“郡主,没想到唐大人喜欢的竟然是二小姐,还为了二小姐拒绝了你的婚,二小姐有那么好吗?”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喜欢云香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愿他能顺利娶到云香怡吧。” 云染领着荔枝一路回茹香院休息去了,并没有再说起任何唐子骞和云香怡的事情,必竟这是别人的事情,她还是少掺合为好。 半夜。 云王府后院的柴房里,一灯如豆,幽暗的灯光遍布着柴房,柴房的角落里此时歪靠着一个女人,一个面容狰狞,眼神凶狠的女人,此刻正不停的低咒着骂人,如若细听不难听到她嘴里一直在骂的正是云染。 “云染个小贱人,我咒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我咒你一辈子嫁不到人。” 这女人正咒得欢,柴房的门被人吱呀一声从外面推了开来,一道身影从柴房外面闪了进来,飞快的掩好门,奔到了云王妃阮心兰的身前,满脸心疼的开口:“心兰,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怎么样?” “傅忠,你怎么过来了?谁让你过来的?” 阮心兰胆颤心惊的开口,云染那个贱人现在掌控了整座王府,稍不留意他们就有可能倒霉,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蠢啊,这种时候竟然过来了,若是他们的事情被发现,她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傅忠管不得那么多了,飞快的蹲下来扶起阮心兰,心疼的说道:“心兰,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现在你手里有不少的钱,我们离开云王府,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不好吗?” 傅忠是一心喜欢阮心兰的,他认为他们两个人若是走了,以后有大把的好时光,心兰再也不用独守空闺了,他们的年纪不算太大,心兰四十岁不到,他也四十多岁,日后还可以生自已的孩子,买座院子,买些田,他做些小生意,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开心的,傅忠想到未来的事情,觉得未来十分的美好。 可是阮心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阮家的小姐了,现在的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内里早就变了一个人,一听到傅忠的话,整张脸都变了,拼命的摇头:“你疯了,我是云王府的王妃,我好好的王妃不做,跟你去哪里啊。” 傅忠听了阮心兰的话,忍不住心痛,伤心的说道:“心兰,你现在已经不是云王妃了,王爷先前已经休掉你了。” “不,”阮心兰尖叫起来,傅忠赶紧的捂住她的嘴巴:“你疯了。” 阮心兰拳打脚踢的朝着傅忠出手,傅忠只管闪避,伸出双手制止她:“你疯了,若是惊动别人,我们两个全是死。” 他话一落,阮心兰不动了,安份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狠狠的说道:“你快走,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是云王妃,没人可以抢走我的身份,你忘了我有母妃,她不会让王爷休掉我的,所以我不走,我还要留下来收拾云染那个贱人呢,若是不除掉她,我寝食难安,我一定要除掉她,我不甘心。” 阮心兰喘息着开口,像垂死挣扎的野兽一般,傅忠伤心了,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阮心兰:“心兰,你不走我不走,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不好吗?我们离开吧。” “不,我不走,我凭什么走啊,我是云王妃,我不跟你走,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我凭什么跟你走啊。” 阮心兰又挣扎起来,傅忠心如刀绞,眼泪流下来,是的,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一个戏子,一个从前喜欢上她,她也说喜欢的人,曾几何时,她完全的变了。 “心兰,”傅忠痛心的叫,阮心兰对着他又是掐又是咬的。 柴房的门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应声而倒,房门前,两个人站在昏黄的光晕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鬼医郡王妃 第064章 有客来访 青楼相遇 门前两个人脸色黑沉阴暗得可怕,周身拢着暴风雨,阴森森的盯着柴房中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 柴房里抱在一起的傅忠和阮心兰惊呆了,竟然忘了松开彼此的手。 直到云紫啸愤怒的吼声响起来:“阮心兰,你个贱人,你竟然不守妇道。” 阮心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傅忠,在最快的速度里想好了办法,她颤抖着手指着傅忠尖叫:“王爷,是他,是他强迫我的,他看王爷休掉我,所以想占我的便宜,王爷替我做主啊?” 阮心兰又哭又叫的,傅忠一脸惊骇的望着阮心兰。 他爱她啊,从前她也说爱他的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把他给出卖了。 “心兰。” 傅忠痛不欲生的叫起来,他虽说是个戏子,可是却是个有情的戏子,因为爱,所以他放弃了自由,一生未娶的到了云王府做了一个管家,到头来得到的难道仅仅是这些吗? 阮心兰朝着傅忠大叫:“闭嘴,是你强逼我的,是你,是你。” 阮心兰一迭连声的怒吼,傅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门前的两个人看着房间里两个人丑陋的嘴脸,别提多火大了,云紫啸忍不住火冒三丈的叫起来:“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本王抓起来。” 门外两名手下闪身而进,直扑向傅忠和阮心兰,按住了两个人,阮心兰还在叫唤:“王爷,求你替我做主,傅忠对我不敬啊,王爷。” 云紫啸脸色冰寒而幽暗,看也不看阮心兰,转身往外走去,云染命令抓住傅忠和阮心兰的两个手下:“把他们带走。” 一听到云染的话,阮心兰的神经好像被刺激了似的,尖叫起来:“云染,是你,是你个小贱人陷害的我。” 云染回身踱步走到了阮心兰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女人,唇角是鄙视冰冷的笑:“这时候你还有脸骂人,当初是怎么算计我的,现在我就怎么还给你。” 她说完望向两个人:“还不把她的嘴巴阻上。” 两人中的一人,飞快的撕了身上的袍摆,直接的塞住了阮心兰的嘴巴,一路拽着两个人往外走去,傅忠倒是一言不吭的被人押着,他现在还处于伤心绝望的阶段,真正的心如刀绞,生不如死,他一生爱了这么一个人,在最后的关头,这女人毫不犹豫的把他给推了出去,他能不伤心不绝望吗?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我啊。 茗玉院里,老王妃被人叫醒了,穿衣下床,被人扶到外面的暖榻上,睡眼醒忪的望着下面被人按着的两个人,一个是阮心兰,另外一个是王府管家傅忠,阮心兰的嘴巴被阻住了,唔唔的叫着,拼命的摇头挣扎。 老王妃的神智还没有清醒,人老了精神也不好,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望了望地上的两个人,又望向自个的儿子和云染。 “这是怎么了?” 老王妃本来打算先把阮心兰关柴房里关两天,等啸儿气消了,再求情让他恢复心兰的身份。 “你说深更半夜的两个人抱在一起会是什么事?” 云紫啸冰冷的望着上面的母妃,当年就是因为母妃的坚持,所以他才会娶阮心兰这个女人进府,以后他不会再听她的了。 老王妃听了云紫啸的话,一惊惊醒了,飞快的望着下面的阮心兰和傅忠,傅忠一言不吭,阮心兰则是不停的摇着脑袋,拼命的呜呜,老王妃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望向制住阮心兰的下人:“你把她嘴里的东西拿掉。” 手下应声取掉了阮心兰嘴里的东西,阮心兰立刻哭着叫起来:“母妃,你替我做主啊,这个家伙莫名其妙的出现占我的便宜,我本来正想求救,谁想到王爷和郡主竟然出现了,母妃,一定是有人栽脏陷害我啊,母妃,求你救救我。” 老王妃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望向下首的云染,她第一直觉就是这事肯定和云染脱不了关系,傅忠定是被云染买通了。 老王妃望了一眼傅忠,冷硬的喝道:“傅忠,是什么人指使你这样害王妃的,还不从实招来,若是你现在交代,老身可以做主,饶你不死,若是你不说只有死路一条。” 云染一听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的,脸色幽冷的望向地上的傅忠。 傅忠一听老王妃的话,分明是个转机啊,他虽然恼恨心兰,但是却不舍得让她死,所以傅忠飞快的开口:“老王妃,奴才该死,奴才有负老王妃的信任啊,奴才是被郡主给盎惑了,郡主说奴才若是听她的,等除掉了王妃她会给奴才一大笔钱,奴才一时贪心,所以才会动了心思,求老王妃饶恕。” 阮心兰一听,吼得更凶了,。 “母妃,求你替我做主啊。” 云染望着地上一唱一合的两个人,不由得好笑,她既然拿他们,就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要不然又怎么会带父王去抓这两个人呢。 房间里云紫啸受不了的冷喝:“住嘴,两个无耻不要脸的人。” 云紫啸此刻只想杀了这两个人,之所以带到茗玉院里便是为了阻住母亲的嘴巴,以后别再干涉他的任何事情了,看看她给他找的什么样的女人。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云紫啸怒喝,两名手下正想动手,上首的老王妃脸色难看了,冷喝道:“住手,谁敢动他们,这事摆明了有猫腻。” 云紫啸的两名手下停住了,望了望老王妃,又望向自家的爷,见爷没说话,依旧把傅忠和阮心兰往外面拽,上面的老王妃一看没人理会她,气得捶胸顿足,颤抖着手指着云紫啸:“你这是连你母亲的话都不听了,你是想要气死我啊,好,你连我一起打死吧,我也不活了,连我打死吧。” 老王妃气得眼翻白,似乎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云紫啸差点被自已的母亲气死过去,云染望向他:“父王,别急,让他们回来吧。” 云紫啸挥手,两名手下应声退了出去。 老王妃看云紫啸命人放开了阮心兰和傅忠,才又一口气接了上来,喘了几口气,望向房间里坐着的云染:“云染,你竟然胆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心兰虽然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你做的太心狠手辣了,怎么能指使傅忠这么干呢。” 云染缓缓的起身,笑望向上首的老王妃:“祖母果然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识人不清了,要不然如何让这人在你的眼皮底下十年之久你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呢。” 云染的话一起,下首跪着的两个人身子同时一颤,上首的老王妃却因为云染的话,差点没有气死,颤抖着手怒指着云染:“你竟然如此不孝,如此目无尊长。” “我怎么目无尊长了,我这是就事论事,祖母确实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要不然怎么会发现不了他们的事情呢,既然祖母不知道,那就由我来告诉祖母吧,傅忠原名不叫傅忠,叫裴忠,以前是一家庆园戏班的大武生,因为人生得好,扮相又靓,所以很受一些夫人和小姐的喜欢,那些喜欢他的夫人小姐中,有一个小姐姓阮。” 云染说到这儿停住了,望向阮心兰,阮心兰的脸色白了,整个人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咬着唇,抖簌着身子。 云染看她痛苦,只觉得心里畅快,又继续往下说:“这位阮家的小姐,十分痴迷这个扮演大武生的青年,两个人私下里郎情妾意,互相爱慕。” 云染说到这儿,阮心兰尖叫了起来:“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 云染扯了扯唇角:“我何曾说那姓阮的小姐是你了,你这是自已对号入座了。” 上首的老王妃此时彻底的呆了,没想到傅忠和自已的儿媳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情史。 老王妃虽然一直罩着阮心兰,可那也是以为这女人是本份的女人啊,这回子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云染又说道:“后来阮家的这位小姐嫁入了高门,便与这位大武生的青年断了,这青年因为恋人所嫁他人,所以心生绝望,跟着庆园戏班离开了梁城,而这小姐也如愿以偿的坐上了高位,可是这小姐嫁入豪门后,过得并不如意,一直一个人独守空闺,她不禁又想起了以前的恋人来,那时候两个人郎情妾意,恩爱甜密,是何等甜蜜的日子啊,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年,那庆园戏班有一日又回到了梁城来,这位阮小姐又动起了要见昔日恋人的念头,一见当初的恋人,发现恋人依旧深爱着她,这位小姐不禁动起了让两个人长久厮守的念头,所以便把这个大武生的青年男子弄进了高门做起了管家,这样从此以后两个人就可以长相厮守了。” 云染话落,阮心兰脸色一片青白,尖叫起来:“云染,你在编戏,母妃,她在编戏,她想害我啊,母妃。” 这一次老王妃没理会她,因为云染说得有根有据,实在不像编的戏码。 云染呵呵的冷笑两声,朝门外陡的叫起来:“把人带进来。” 门外,枇杷带了两个人进来,这两人是阮心兰院子里的两个丫鬟,一个是二等丫鬟青儿,一个是三等的小丫鬟小珑,两个丫鬟一走进来,小心的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 云染问青儿:“你说吧,王爷不在王府的时候,王妃会让你做什么?” 青儿小心的回道:“王妃会让奴婢把房门外屋檐下的那盏灯笼换下来,原来的是琉璃灯,王妃让奴婢换一盏红灯笼。” 屋内老王妃和云紫啸随着青儿的话而黑沉下脸,眼神阴骜至极。 云染又问青儿:“换上红灯笼这一夜,王妃会命令你们做什么。” “王妃会让奴婢等人下去,她不用任何人侍候,自个清静一些。” 云染不再理会青儿,又望向另外一个丫鬟小珑:“你来说说,你以前当值的时候见过什么人进王妃的院子?” “回郡主的话,奴婢当值的时候,曾见过管家进过王妃的房间,不过王妃并不知道奴婢发现过这件事,奴婢也不敢说。” 小珑小心的开口,说完垂首看也不敢看房间里的人,把头垂得低低的。 房间地上的阮心兰,此时整个人瘫了,挣扎着朝上首的老王妃尖叫:“母妃,你别听她们的啊,她们都是被云染这个贱人盎惑了,现在云王府就是云染的天下了,母妃。” 云染冷笑一声望向阮心兰,冷讽的笑道:“阮心兰,你若是还要证据的话,我可以找到庆园戏班的人来认认这傅忠是不是当初戏班的大武生,对了,我还可以让人认你是不是当初和傅忠相爱的那个小姐儿。” 云染的一句话,阻死了阮心兰所有的狡辩,她一个字说不出来,尖叫起来:“不。” 房间地上一直安静跪着的傅忠,忽地腾身跃了起来,他以前是大武生,身手一直很不错,此时陡的跃起直扑床前的老王妃,手指狠狠的掐住老王妃的脖子,凶残的望着房间里的云紫啸和云染:“放我们走,若是不放我们,我就杀了这老东西。” 变故发生在瞬间,云紫啸没想到傅忠竟然胆大妄为至此,竟然胆敢劫持自已的母亲,脸色难看极了,指着傅忠怒叫:“傅忠,立刻放开老王妃,若是你胆敢伤她一根毫毛,看我不杀了你。” “若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让这老东西活着。” 傅忠手下力道陡加,老王妃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脸色也酱紫了,不停的挣扎,云紫啸沉声吼叫:“住手,傅忠。” 傅忠稍停了一下,无比愤恨的望着云紫啸:“云紫啸,心兰之所以背叛你都是因为你冷落她,当初她嫁给你的时候,是一心一意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她真心和我断了的,而且从前我们两个人是发乎情止于礼,她没有给你抹一点黑。可是没想到你娶了她,却不好好的珍惜她,竟然冷落她,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你,你若是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你既然娶了她该好好的爱她才是。” 云紫啸冷沉着脸,无比阴骜的说道:“我为什么要爱她,当初是她用了鄙卑无耻的手段骗了本王,说本王酒后失德与她做了不好的事情,事实上是她给本王下了药,那时候本王心情不好,所以才会中了她的诡计,她胆敢用诡计让本王娶她,本王有必要对这种女人好吗?” 云紫啸冷笑两声,傅忠呆住了,因为当初阮心兰和他说的时候,是说王爷一心一意想娶她,若是她不嫁的话,整个阮家就要受到牵连的,现在真相却是这样的,傅忠只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云紫啸又说道:“当初本王和她说了,若是她有所爱的人,本王可以给她一大笔的陪嫁,让她好好的嫁人,但是她坚持要嫁给本王,这样处心积虑,不惜手段嫁给本王的人,你以为本王会宠她爱她吗?” 这一次傅忠是彻底的呆了,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是他,他以为自已心目中所爱的人,是迫于无奈的,没想到真相却是这样的残酷,傅忠朝着阮心兰痛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此刻的阮心兰只觉得自已被剥得体无完肤,脸色死灰一般的难看。 傅忠痛苦的望着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令得她好难受。 云紫啸一看傅忠的注意力不在母亲身上,逮住了机会,身形一动,飘然而去,手指一凝一道强大的劲气拢在掌心,碰的一声对着傅忠重重的击了出去,傅忠此刻早就心如死灰,一点躲的意识都没有,被云紫啸一掌给击飞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喷出一口血出来,身子重重的飞了出去。 阮心兰看着傅忠之死,心底被触动,尖叫着扑了过去,一把抱着傅忠:“裴忠,你别死啊。” 最初的爱恋因为对权势富贵的贪恋,到头来一无所有,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阮心兰痛苦的流下眼泪,怀中的裴忠眼睛睁得很大,嘴角不断的流血,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我后悔了,后悔认识你了。” 他死在她的怀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后悔认识了她,这样一个女人竟然蹉跎了他一辈子的岁月,他悔啊,眼角滴出一滴泪来。 阮心兰忍不住疯笑起来,云紫啸脸色难看的打算命人把这女人带下去处死。 老王妃伸手拽着云紫啸的手:“啸儿,让母亲来处理这件事吧,这件事别惊动别人了,不是体面的事情。” 云紫啸还想说话,云染却朝着他摇了摇头,这件事交给老王妃处置最好,阮家的人说不出话来,而且这事确实不宜惊动别人,相信老王妃不会让阮心兰活着的,她再疼她,也容不下这么一个不忠的儿媳妇,必竟老王妃的心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云紫啸看云染的动静,总算停住了动作,老王妃朝外面命令人进来,把阮心兰带进她的院子去关起来,没有她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去看她。 两三个婆子进来七手八脚的拽了云王妃出去,阮心兰眼看着傅忠被人拽离了她手边,她只觉得整颗心都空落落的,尖叫起来,一个婆子眼明手快的取了帕子塞住她的嘴巴,把她给拽走了。 云紫啸望向老王妃,关心的问道:“母亲,你身子。” “我没事,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老王妃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似的,云紫啸和云染走了出去,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谁有心情多说什么话啊。 西郊河。 这是梁城西边一条宽敞的河道,有好几个卸货的码头,过往船只很多,除了过往的船只外,还有华丽的画舫,不过画舫停靠的位置和货船停靠的码头是不一样的。 河水潋潋,一艘画舫在河心轻轻的飘荡着,一般画舫都是晚上活动,这时候活动,可是很少的。 画舫二层的雅间,轻纱飘扬,两个人正端坐在画舫之中,一人微倾身子,优雅温柔的在面前的案几上摆弄着茶水,那娴雅的动作,可看出她是精通茶道的,一边摆弄着茶,一边温柔的开口:“不知道公子邀小女子前来有何事相商?” 花想容柔声问,其声如莺般的婉啭动听,脸上薄施脂粉,肤白如雪,眼同水杏,俏鼻樱唇,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完美,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暇疵,果然不亏是千娇阁培养出来的红牌花魁。 “我有一件交易想和花小姐谈谈,不知道花小姐愿不愿意做?” 云染压低声音,使得声音略低沉,此刻她着一身白色素雅的锦衣,脸上也简单的易了一下容,所以对面的花想容并没有怀疑她是女的,以为她是一个男的,花想容虽然是青楼的花魁,但还没有真正的接触男人,一直处在封闭的空间里学习各种侍候男人的本事,若是她和男人接触多了,就会一眼看出云染是个女的。 不过此刻她是没发现,抬眉望了云染一眼,把手中的茶杯递了过来:“尝尝我泡的花茶。” 云染接了过来,轻轻的品了一口,赞叹:“确实不错,花小姐人美身材好,手艺也好,难道花小姐打算以后一辈子就这样待在千娇阁里过日子了?” 云染话落,对面的花想容眼神黯然了,她何曾想做千娇阁的青楼名妓啊,只不过小时候家里太穷把她给卖了,千娇阁的妈妈看她长得出色,从小好汤好水的养着她,教她各种才艺,企图有朝一日指着她赚钱。 她早就过够了这样的日子,恨不得一朝脱离苦海,恢复自由身,可是她这样的人身价可是不低的,谁又愿意给她出这样的钱呢,而且妈妈又如何在这时候松口呢,平时她出个门都是有人跟着的,所以说她只能一辈子待在千娇阁里。 云染看花想容意动,又继续说道:“现在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可以给你五万两银票,然后让人把你从千娇阁带出去,从此后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嫁个富庶的人家,过一辈子的好日子。” 云染说完,花想容心动了,眼眸中满是希望,不过很快怀疑的望着云染。 “公子想让我做什么?” “自然是不好办的事情,若是好办,我还请花小姐动手吗?花小姐还是想想干不干这件事,干了你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而且有了五万两的银票,你丰衣足食一辈子,若是不干,你就待在青楼里一辈子侍候男人吧,等你年老了,孤独无依一辈子没人依靠,连自已的孩子都没有,当然等你年老了,那千娇阁的妈妈看你不值钱了,说不定会放你自由的。” 云染越说,花想容越心寒,今天晚上就是她拍卖的第一晚,等过了这第一晚,以后就算有人想替她赎身,她也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小妾姨娘。 现在她还是完壁之身,若是真出去了,可以嫁个好人家,这事值得一博。 花想容望了云染一眼:“我如何相信公子呢?” 若是骗她的怎么办?花想容满脸怀疑的望向云染。 “我会先给花小姐两万两银票,另外派一个人暗中保护花小姐,等事情做完了把剩下的三万两银票给花小姐,然后让人送花小姐火速离开京城,我言尽于此,若是花小姐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这就像赌博,花小姐赌的可是自已的一辈子,最坏也不过是成为千娇阁的青楼红妓,好的却可以从此后脱离苦海。” 云染说得花想容越发的心动,最后一咬牙:“好,我赌了。” 人生本来就是赌博,她相信这公子一次,因为她在此人的身上看不到那种欺骗,她的眼神很真诚。 “公子说吧,让我怎么做?” 云染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封信,递到了花想容的手里:“这里是两万两的银票,以及一封信,你只要按照信中所说的做就行了,做完了这件事,我立刻让我的手下送你走,当然这中间你可以变卦,只要事后把两万两的银票还给我就行了。” 云染笑望向花想容,花想容咬牙,伸手接过了云染手中的信:“好,我按照公子的吩咐去做,但愿这一次我没有赌错。” 她说完收起了信封,温柔的指了指云染面前的茶杯:“公子请继续喝茶,让想容为公子弹一道曲子。” “好,难得的佳人相邀,本公子就欣赏欣赏花小姐的琴艺。” 微风软拂湖面,悠扬的琴声,飘荡在清河之上,婉转动听,云染从这琴音之中不难听出花想容是渴望摆脱眼面前的困境的,她不想做一个青楼花魁,她想堂堂正正的过正常人的日子。 云染轻笑起来,相信花想容会按她所说的做的,就算她事后反悔了,她也没什么损失,两万两的银票她会拿回来的。 两个人在画舫之中一个弹琴一个听曲,十分的尽兴,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在西河岸边分开,一个回云王府,一个回千娇阁去了。 云染刚回到云王府的茹香院,竟然有人在茹香院里等她,等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容姨娘和六小姐小怜儿。 容姨娘拉着小怜儿给云染磕头,千恩万谢的感谢云染救了小怜儿,同时容姨娘还求云染一件事。 “郡主,求你和王爷说说,让妾身留下来吧,妾身以后再也不敢胡乱怀疑郡主了。” 云染一脸的错愕,望向容姨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她命龙二去把小怜儿接回来,送到容姨娘的身边去,因为王妃丑事败露,就算她们知道小怜儿并没有死,也没有办法救王妃了,她是死路一条了。 至于别的事情,她还不清楚。 容姨娘跪在地上,哭哭泣泣的说着:“回郡主的话,王爷因为先前妾身污蔑郡主,所以让人通知妾身,带小怜儿离开云王府,到云家别院生活,不准妾身和小怜儿留在云王府里了。” 云染惊讶,没想到父王竟然把容姨娘给撵了出去,这不太好吧。 六小姐小怜儿看自个的娘亲哭,她也陪着一起哭,一边哭一边叫:“大姐姐,你让父王把我留下吧,我舍不得离开大姐姐和父王。” 云染望了一眼小怜儿,又望向容姨娘,想到先前这女人的话,眉微微的蹙起来,其实她认为容姨娘带着小怜儿去别院生活,比生活在这里好,因为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人心是会变的,小怜儿现在小,等到她大了,也许她的心思就变了,不像现在这样单纯了,到时候她未必会容忍她。 云染望向容姨娘:“容姨娘,你是真爱小怜儿还是假爱小怜儿?” 容姨娘含泪望着云染,不明白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染淡淡的开口:“在云王府这样的地方生活,虽说很风光,可是每个人都充满了谋算的心,慢慢的本来清明的心也会变得充满心计,处处算计,不甘心不认输,所以要拼要争要斗,最后伤的那个人也许是自己不是别人,你确定要让小怜儿变成这样的人吗?” 容姨娘愣住了,很认真的想云染的话,一想到这些,她就透心的凉,她失去过小怜儿一次,现在只想小怜儿平安的长大,嫁一个平常的家庭,过得开心就好,她不要小怜儿最后伤的是她自已,容姨娘这样一想,明白了云染的意思。 她郑重其事的向云染磕了一个头:“谢郡主的提点了。” 云染点了点头,庆幸小怜儿有一个爱她的母亲,她们母女二人以后在云家别院虽说清苦一些,但对于小怜儿来说,却是最好的童年生活了。 “好了,你起来吧,”云染示意容姨娘起来,唤了枇杷取了一千两的银票给容姨娘,她这样做主要是看在小怜儿的份上,虽然容姨娘有些不讨喜,小怜儿倒底还小。 容姨娘拿着一千两银票千恩万谢的,准备离去的时候,云染望着容姨娘:“容姨娘,别恨我父王。” 容姨娘摇头,让人把小怜儿带出去,她认真的望着云染:“郡主,不管王爷做什么,我永远不会恨王爷的,因为王爷不是小怜儿的亲身父亲,那时候我怀着小怜儿,遭人丢弃,我本想一死了之的,王爷救了我,带我回来让小怜儿顺利的生在云王府,是我自已糊涂,我怎么可能恨王爷呢。” 容姨娘说着走了,身后的云染一脸的惊讶,没想到小怜儿不是她父王的孩子,想想父王所做的,真是高风亮节啊,这老头子不错,云染笑着。 下午,云染刚睡醒,西雪的世子萧北野来拜访她。 茹香院的正厅里,云染招待着萧北野。 “昨天真是抱歉,萧世子来的时候正好我在睡觉,倒让萧世子多跑了这么一趟。” 萧北野明朗的挑眉笑起来:“本世子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只不过是想找云染去赛马罢了。” 云染唇角轻笑:“赛马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本郡主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们男人个个都喜欢的地方。” “什么地方?”萧北野惊奇的望着云染,云染笑意盈盈的说道:“千娇阁。” “千娇阁?”萧北野凝眉一思索,便知道这千娇阁是什么地方,肯定是青楼楚馆,光听名字就知道,萧北野微眯眼望着云染,猜测云染是不是故意试探他,看他是不是喜欢留连青楼的人,萧北野张扬狂野的笑起来:“云染,本世子并不是喜欢往青楼楚馆跑的人,所以咱们用不着去千娇阁找乐子。” “你知道吗?今晚千娇阁有一场拍卖,花魁花想容的初夜拍卖,萧世子不想去看看热闹吗?或许萧世子喜欢上花魁花想容也说不定。” 萧北野听了云染的话,笑意更浓厚了:“云染,你说本世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一个青楼的女子还迷不到本世子,所以云染想多了,本世子可没有留连青楼的习惯。” 萧北野看云染的神情,似乎对于这千娇阁极有兴趣,忍不住再开口:“如若云染想去看看热闹,本世子倒是乐意作陪。” “那一起去看看热闹?” 云染一脸跃跃欲试,令萧北野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点头:“好,那本世子就陪云染前往千娇阁走一趟,不过这事咱们必须说清楚了,不是本世子有兴趣去千娇阁,而是舍命陪君子。” “好一个舍命陪君子,爽快,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套男装,现在的我要想进千娇阁恐怕不行。” 云染笑着站起身,唤了柚子进来招呼客人,自已领着枇杷进了房间去换男装,这一次连枇杷也同样的换了男装,陪她一起前往,之所以带枇杷,是因为她不想和萧北野单独相处。 枇杷听说云染要去千娇阁,不禁有些担心,一边任凭云染给她简单的易容,一边担心的说道。 “郡主,我们真的要去千娇阁吗?那里可是青楼啊?” 枇杷虽然知道自家的郡主一向独立独行,可是想到她们两个女的要去青楼,若是被人发现郡主进了青楼,不是被人家嘲笑死吗?所以枇杷很担心,她倒不担心自个儿,主要是担心自个的主子。 枇杷的话落,暗处的龙一出声:“青楼怎么了?成大事者不拒小节。” 龙一有些激动,他想去青楼里逛逛,听说男人都喜欢那里,他还没有去过青楼呢,所以真想去看看。 这一次龙一没有用秘音,所以枇杷也听到了他的说话声,不由得一脸不屑轻蔑的朝暗处的龙一呸了一声:“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想去是你的事情,可郡主是金枝玉叶,去那种地方肯定是不好的,若是让人发现了郡主的身份就麻烦了。” 枇杷最主要是担心云染的身份泄露出去,为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染整理好自已的衣服,望了枇杷一眼:“枇杷,别担心,不会有人认出来的,今晚千娇阁的花想容拍卖初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花魁花想容的身上,谁会在意到本郡主啊。” “是啊,我会保护郡主,不让人发现郡主的真面貌的,难道你不想去吗,难道你不心动吗?”龙一引诱枇杷,枇杷眼睛都绿了,她在劝郡主呢,这货自已想去,竟然还引诱她,若是他现在在他的面前,她想抽他,枇杷忽地一笑,朝暗处的龙一温柔笑道:“龙一,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龙一下意识的问:“想做什么。” “抽你的脸踹你的屁股,让你贱,你个臭男人死男人,不就是想去看看花魁吗?”枇杷怒骂,骂完了一脸笑的望向云染:“郡主,我们走吧。” 暗处的龙一十分的无语,这女人翻脸是不是太快了,他只不过赞同郡主一句,至于又是抽他的脸又是踹他的屁股的,哼,天下最毒妇人心。 云染领着枇杷出了房间,进了花厅,她一出现,萧北野站了起来,轻吹了一声口哨,竖起大拇指赞美道:“云染,身着男儿装的你真正是俊俏迷人的少年啊,这副模样儿真是打败了多少人,连本世子都要靠后排了。” 云染简单的易容了一下,还是保持了原来自已的特色,不过不细看并不能发现她是云染。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天蓝色的锦袍,腰束同系色的腰带,垂挂着一个烟色荷包,整个人清俊异常,再配上她温润的笑意,真正是一个美丽的少年郎,难怪萧北野赞叹,云染笑意更深,望向萧北野:“萧世子太夸张了,我能把别人比下去,也不能把你给比下去啊,你和东炎的姬太子,大宣的燕郡王可是被天下人并称为天下三杰的,我又如何比得呢。” “若云染是男儿身,本世子敢说,这天下不是三杰,肯定是四杰。” 萧北野肆狂的笑起来,说话却十分的让人喜欢,云染忍不住弯了眼睛,这萧北野不但品貌好,身世也好,又有能力,真是不可多得的男子。 “萧世子这是太抬举我了。” 云染摆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正准备离开茹香院,门外,荔枝走进来禀报道:“郡主,前面有人过来禀报说东炎的姬太子前来拜访郡主,郡主见还是不见。” 云染挑了一下眉,望向萧北野,萧北野不满的皱眉:“这货真是让人恼恨,本世子一来他就来,真正是恼人的家伙。” 萧北野抬头望向云染:“不如我们从王府侧门出去如何,这去青楼的事情还是人少些为好,人多太招摇了。” 有他一个,再加上今东炎的姬擎天,只怕千娇阁就要惊动了,但若是只有他和云染两个人前去千娇阁,想必不会引人注目。 云染今晚前去千娇阁除了看热闹,还有正事要办的,她是为了去看看花想容会不会按照她所说的做,如若花想容按照她所说的做了,那么她要派出龙二乘乱的时候把花想容带出去,连夜送出京城,如若花想容做了这件事,她自然要言而有信的派人送她出去。 “好,我们悄悄的从侧门走。” 云染领先往外走去,吩咐荔枝:“你去和东炎的姬太子说,本郡主已经和萧世子出去吃饭了,不在王府里。” “是,郡主。” 云染和萧北野两个人从侧门悄悄的出了云王府,上了王府侧门的马车,萧北野并没有带多少手下,身边侍候的只有一个手下,云染也只带了枇杷,一行几个人一路离开云王府,前往千娇阁,路上眼看着时间还早,萧北野建议先找家酒楼吃饭,待到晚上再去千娇阁,这时候千娇阁里的人还不多,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云染答应了。 两个人进酒楼吃饭,楼上楼下不少人都在谈论着,说得最多的就是千娇阁的头牌花想容拍卖初夜的事情,不少人一吃完便出去了,很显然的去千娇阁了,虽然那花想容不可能被他们给抱来,可看看热闹也是好的啊,何况千娇阁里除了花想容,可是美人如云的。 云染和萧北野两个人一边往二楼走去,一边说话。 “你们男人当真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家里有几个,外面还要偷几个,天生的风流鬼。” 萧北野挑高眉,睨着云染压低声音轻语:“这话可不对,现在你可是男人,若是在千娇阁说这话可就被人怀疑了。”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抬手轻敲自已的脑门:“看我这个笨的。” 萧北野居高临下的望着身侧身着男装的女子,明媚似秋水,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随意自信,那栩栩如辉的光芒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了,看着她,便觉得心情不由自主的变好,心一寸寸的沉沦,甘愿困于她的一方天地中。 “其实你刚才的话有些不对,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的,也有男人洁身自好,不花心不风流的,当然大部分男人是花心的,这些都不是绝对的。” 萧北野认真的说道,云染笑着接他的口:“萧世子的意思不会说你就是那个洁身自好的吧?” 云染故作一脸受惊的样子,逗得萧北野大笑起来:“没错,我就是那个洁身自好的人,所以你要不要考虑看看嫁给我,错过了我这么好的人,你后面没地方找,对了,你先前贴在云王府外面的选婿告示是真的吧,这样的人可是轻易找到的。” “你这可真是没脸没皮的,哪有这样夸自个的,你如果真有这么好的话,还是让我自个发现吧。”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走进了雅间,小二很快把饭菜上了上来,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这一次谈的却是晚上去千娇阁的事情。 “待会儿我们去千娇阁,你千万不要露出马脚,若是让人知道你是长平郡主,可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云染点头,心里真心觉得萧北野这个人不错,体贴又细心,说话也是进退得当的,既不让人感觉突兀又不让人不舒服。 “宁景最近怎么样?” 云染想起宁景来,关心的问萧北野,萧北野挑眉望着她叹口气:“我发现他这两天似乎有点不开心。” 他一说,云染就知道宁景为什么不开心了,她说了想办法让他住到云王府的,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那家伙自然不开心了。 “先前他说想住我云王府,我说等两天再让他住进来,他大概不高兴了。” 云染并没有隐瞒这话题,萧北野也没有多问,这男人永远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难怪呢,我问他他也不肯说,原来是这事,需要我帮忙吗?” 萧北野询问,云染摇头,正想向萧北野说声谢谢,刚一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萧北野身形一动,飘然向窗外飘去,整个人如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云染一惊,飞快的望去,看到街道边一辆马车急急的驶了过来,街道中心一个小孩子正在捡东西,根本不知道危险降临,萧北野之所以飘出去,就是为了救这小家伙。 云染紧张的望着下面的街道,好在萧北野身手极端的了得,他飘然而出,速度奇快的弯腰捞起那小家伙,急速奔驰的马车停住了,萧北野放下手里的孩子,脸色阴骜的瞪视着那驾车的马车夫,冷硬的开口:“你们差点撞到人了,知道吗?” 驾车的马车夫脸色难看,拉住马僵,紧张的抹汗道歉:“对不起,车里有病人,现在生了急病,需要立刻送到医馆里去,所以才会驶得快了一点,谢谢大侠出手救了那孩子。” 萧北野本来脸色难看的想发怒,待听到驾车的马车夫所说的事情,又强压下了怒火,挥手:“你走吧,慢点行驶,别撞到人。” “是,是,”那马车夫再次驾车离开,街道上那孩子的父亲总算反应过来,一脸惊吓的抱起了孩子,跑到萧北野的身边,千恩万谢的道谢,萧北野摆了摆手,回身一跃往二楼飘来,身后一片鼓掌声。 待到他落到了二楼的雅间里,云染笑望向他,替他倒了一杯酒。 “萧世子可真是心地善良,菩萨心肠啊。” 萧北野肆然洒脱的轻笑,挥手道:“善良说不上,本世子身为恭亲王府的世子,手握三十万重兵,杀人无数,但凡是战场上的,或者罪大恶极的,本世子都不会放过的,但是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或者是柔弱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本世子是不会动手脚杀他们的。” 云染听了他的话,眼神微微的深暗,萧北野的观念倒没有错,其实她也祟尚这样的观念,对于柔弱的没有反抗能力的人,绝对不会乱杀,除非是罪大恶极,可恶该死的,所以她建了揽医谷,揽医谷的本质就是救治那些柔弱无力反抗的人,她不求别人记得她有多好,只是做自已该做的事情。 “萧世子身为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能力非凡,若是有可能的话,大可以逐鹿江山,问鼎天下,一举夺得天下的宝座。” 云染不动声色的试探萧北野,萧北野浑然不在意的摇头:“逐鹿天下,本世子可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抬眸望向云染:“云染啊云染,幸好你不是男人,若是你是男人,只怕天下将生灵涂炭了,你知道逐鹿天下,会使多少人受伤吗,会有多少人死亡呢,那些百姓流连失所,妻子儿女的死伤无数,这天下可就尸横遍野了。” 萧北野说完摇头:“我不忍心看到那样的画面,所以还是不要去逐鹿天下了,我只想维持天下和平,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云染心里暗自对萧北野点了一个赞,她还以为萧北野这样的人,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没想到他却不是这样一个人,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云染温婉的笑起来:“好了,饭吃过了,我们该去千娇阁了,想必现在里面人满为患了,去晚了的话,连座位都没有了。” “好,走吧,本世子陪你龙潭虎穴闯一圈。” 云染的笑仰制不住了,指着萧北野:“萧世子,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去一趟千娇阁吗?怎么成龙潭虎穴了。”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女人是老虎,你说千娇阁里那么多的老虎,是不是很可怕。” 萧北野话完,云染再次的笑起来,她发现萧北野很能让人开心,这个人比较阳光,和她以往所想像的并不样。 两个人出了雅间,一路离开酒楼,往千娇阁而去。 千娇阁,灯光明亮,人声鼎沸,人山人海的十分的热闹,萧北野和云染等人走进去的时候,只听得大厅里喧哗声不断,调笑声不断,姑娘们穿梭在其中招揽着客人,不过云染和萧北野进去,一个也没有顾得上招呼他们。 妈妈姑娘们全涌到一堆人那边去侍候那些人了,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是谁,不可大致可以猜出来,一定是京中的那个豪门权贵,所以才会吸引得妈妈姑娘们一古脑儿的围了上去。 反观他们,冷冷清清的没人侍候,云染不禁来火,虽说在这里需要低调,低调有利于她办事,可问题是好歹来个人招呼他们一下,有没有雅间,坐哪里喝什么,现在一眼看去,满大厅都是乱糟糟的人。 云染忍不住来一嗓子:“有客光临,招呼的人呢?” 一声喊,前面的妈妈姑娘们全都掉转了身望过来,哎哟喂。 好俊的两个男人啊,细皮嫩肉像鲜葱儿似的,高的狂野霸气,是姑娘们的最爱,矮的粉嫩好似一掐就掐出水来的鲜肉儿,前面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同时亮的还有她们身后的客人。 几个丰神俊朗的人齐刷刷的望了过来,几个人都很出色,为首的人一身合体的白色锦袍,包裹着修长如竹的身姿,玉树临风,夺人心魄,俊美的五官上拢着的是烟霞般明媚灿烂的笑意,微微眯眼望着不远处的两个人,萧北野?还有云染? 燕祁唇边笑意更深,眼底却拢上了浅浅的暗潮,这丫头竟然和萧北野走一起了,而且还穿男装逛妓院,燕祁心里忽地窜起一股火来,这家伙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妓院,她一个丫头片子来妓院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若是让人发现她的身份,可是麻烦事。 燕祁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闪过千般念头。 燕祁身后站着的是云紫啸,云紫啸自然也认出了萧北野身侧跟着的是自个的女儿云染,云紫啸有一种想掐这丫头的冲动,哪有女儿和老子一起逛妓院的道理啊,他真想过去提着这丫头的耳朵怒吼一声,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云紫啸眼睛从云染身上落到萧北野的身上,看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这男人绝对不安好心,肯定是他诱骗了自个的女儿来青楼,他想做什么? 云染无视对面的两个男人,一脸云淡风轻的轻拂鬓边的秀发,风雅的望那呆看他们的老鸨和姑娘们:“有雅间吗?给爷们来一间。” 她话一落,燕祁和云紫啸嘴角抽了几抽,真想冲过去,把这丫头提出去,还爷们? ------题外话------ 鬼医郡王妃 第065章 两男相斗 夏高杀人 云紫啸和燕祁二人都想把云染给扔出去,可惜千娇阁的妈妈和姑娘们可不这样想,一看到来了两个俊美的男子,早激动了,有几个姑娘奔了过来,团团的围着萧北野和云染二人:“公子,你们要雅间吗?走,我们侍候你们。” 几个人簇拥着一路往里走去,经过云紫啸和燕祁等人身边的时候,云染眸光淡淡扫过两个人,好像不认识一样的,笑意清浅的越了过去。 萧北野看了燕祁一眼,忽地俯身凑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低语道:“没想到你家老爹也爱逛青楼,这叫不叫狭路相逢勇者胜,你家老爹的脸都黑了。” 萧北野说完哈哈一笑,肆狂奔放,本就是眉眼出色之人,此刻更是极端的华丽张扬。 看得身侧的几个姑娘们意动不已,相较于云染这样清纯可人的少年,萧北野这样热情奔放的男人更受人欢迎,好几个姑娘盯着他:“这位公子,你说什么笑话呢,说来让我们听听,我们也乐乐。” “听不得,听不得,这是我和我小兄弟的秘密。” 萧北野的一只大手搭上了云染的肩膀,云染瞳眸一下子暗了,下意识的想一巴掌拍过去,可随之想到这动作太娘们气了,所以最后只得忍着,微微的抬头一笑,不过眼神凉凉的递了一个神色给萧北野,萧北野只当没看到,望着身侧的姑娘们:“走了,带我们去最好的雅间,上最好的酒。” “好哎,”几个人说话间,一路簇拥着往二楼走去。 不过几个人还没有走过去,一只修长的手臂徐徐的伸出来拦住了萧北野和云染的去路,随之一道身影慢慢的走了出来,挺拔俊逸,举手投足带着不可忽视的尊贵之气,穿一袭秋香色的撒花锦袍,腰束银质玉带,垂一枚名贵的黑玉,玉石栩栩光辉,一看就价值不菲,此人恐怕大有来头。 云染一目扫去,看到燕祁和父王云紫啸的身边,除了有这么一个男人外,还有两个出色的男子,其中有一个男人她竟然认得,淮南王府的世子容逸辰,这个当初和林凤章一起闯进她水榭的家伙,不过此刻容逸辰可不认识她。 云染看到容逸辰,再望向拦住萧北野的家伙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高大阳刚的男子,心中已是了然,这两个人不出意外,是西平王府和江阳王府的人。 云染正想着,听到拦住萧北野去路的男子,温雅懒散的开口:“原来是恭亲王府的萧世子啊,真是失敬失敬啊。” 萧北野抬眉望过去,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的接口:“原来是西平王府的韩二公子啊,幸会幸会,没想到你色心不改,一到京城便逛起了青楼,是不是西平的妓院被你逛遍了,觉得没趣了,所以到京城来逛了。” 云染一听两个人的对话,总算知道了拦住萧北野去路,长相俊逸清风晓月的男子乃是西平王府的韩明玉韩二公子,听说其妹兰陵郡主生得国色天香,光是看这韩二公子已是不凡了,可想而知兰陵郡主恐怕生得十分的漂亮。 除了韩二公子外,另外一个高大阳刚,面容立体刚毅的男子,大概就是江阳王府的世了袁彪了,这一个个的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子。 云染不同声色的静观其变,注意着萧北野和这位韩二公子较量。 这两个人生来就是死敌,西平王府在西雪的边界一角,两家大大小小的争斗,数不胜数,这两人往日也没有少斗,所以此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 韩二公子听了萧北野的话,勾唇一笑,优雅的开口:“男人风流花心是正常的,倒是萧世子似乎有些不大正常,本公子从来没有听过萧世子喜欢女人,难道萧世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韩二公子的一双眼睛落到了云染的身上,然后落到云染肩上的那只手上,哈哈一笑,满脸了然。 “喔,原来真相却是这样啊。” 韩明玉话落,他身后的容逸辰接口:“没想到西雪恭亲王府的萧世子,和东炎姬太子大宣燕郡王并称天下三杰的一代风流人物,竟然有这样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真是可惜啊,可惜了。” 云染听了这些人的话,满脸的无语,这好好的扯到她身上做什么,再一个人家萧北野不像你们风流花心,就说人家是断袖,怎么不说你们是滥交呢。 云染忍不住不咸不淡的开口:“萧世子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没遇到喜欢的女人罢了,他这是洁身自好,真正的好男儿,难道男人就必须个个风流花心,只要有一个人不风流不花心就说人家不正常吗?” 云染话一落,对面的容逸辰和韩明玉二人同时的望向了她,瞳眸之中闪过一抹惊艳,这少年长得真不错,不过可惜了,若是女人还能娶回去做个妾,他们可没有宠爱男人的习惯。 容逸辰走前两步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染,瞳眸之中凌厉的寒芒,手指一伸便朝云染的下巴伸来,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好的,看萧北野似乎很紧张他,这男人不会真是断袖吧,那还真是可惜。 容逸辰一动,萧北野脸色暗了,燕祁和云紫啸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萧北野伸出手欲阻止容逸辰的动作,后面燕祁却不紧不慢的开口:“我们还不上二楼,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站在这里太影响别人做生意了。” 此时一楼的大厅里,不复先前的喧闹,个个望着这里,一帮俊男的组合,就像闪亮的星星聚集点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女人倾慕,男人则是嫉妒加上恨啊,瞧人家长得多出色,不但出身好能力品貌好,走到哪里都像光一般的吸引人。 云染在容逸辰手伸过来的一瞬间,身子已经后退了一步,所以容逸辰的手落了个空,容逸辰抬眸望向云染,眼神深邃,唇角的笑意浓厚,满脸的兴味,连声道:“有意思。” 萧北野把云染护在了身后,周身煞气的瞪着容逸辰:“容逸辰,别用你的脏手碰她,你再碰一下试试,看本世子废不废了你的手。” 容逸辰脸色顿时难看,韩明玉一看萧北野护赎子的样子,立刻对萧北野身后的云染来了兴趣,微微眯眼的笑望着萧北野,不过看到萧北野发怒,韩明玉还是不敢招惹他的,这家伙发起狂来可是六亲不认的,韩明玉平时可没有少吃他的亏。 “萧世子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只是开个玩笑罢了,”韩明玉满脸笑容的开口。 燕祁走了过来,站在众人面前温雅的说道:“走吧,既然我们和萧世子碰到一起了,那就一起吧。” 萧北野一听燕祁的话,哪里同意,他难得有这么一个单独机会好好的与云染相处,才不想看到这些惹事的家伙,省得被他们发现云染是个女儿身。 萧北野直接的拒绝:“燕郡王还是自去陪这几位客人吧,本世子可不喜欢和这些没趣的家伙共处一室。” 他说完伸手拉着云染,打算径直越过韩明玉等人上二楼。 容逸辰看萧北野狂妄不可一世的神态,不由得脸色阴骜,手一伸便待教训教训萧北野,韩明玉手快的拉住了他的动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萧北野的能力,容逸辰根本不是萧北野的对手,若是两下冲突,吃亏的可是容逸辰。 韩明玉拉着容逸辰退开,云紫啸却眼明手快的伸手搭上了萧北野的肩,满脸笑意的说道:“萧世子,既然大家碰到一起了,就是缘份,何必那么见外呢,今晚千娇阁花魁拍卖初夜,这里人多手杂,萧世子又是我大宣的尊贵客人,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麻烦,我们可有保护萧世子的责任啊。” 云紫啸说完望向身侧的燕祁:“燕郡王,这应该是你的责任吧。” “是,保护萧世子是本郡王的责任,既然萧世子不愿意和我们一起,那云王爷招待容世子等人,本世子陪着萧世子吧。” 萧北野的眼睛眯了起来,望了望燕祁又望向了云紫啸,他可以不在乎燕祁,却不能不在乎云紫啸,他若想娶人家的女儿,又岂能得罪这个家伙,所以萧北野最后笑了起来,望向云紫啸:“既然云王爷这么说了,那我们一起吧。” 说完拉着云染往里走去,云染赶紧的抽手,她可没有让人拉手的习惯,若不是甩手太难看,她早就甩开了。 不过云染没甩手,云紫啸却上前一步拉开了她,满脸热情的望着萧北野:“萧世子请。” 后面的燕祁温雅动听的声音响起来:“人呢,还不头前带路。” 千娇阁的妈妈和姑娘们这时候总算醒过来了,她们是真正的看呆了眼啊,这千娇阁什么时候看过这么多的俊男啊,这一次可是看了个够,这些人一个和一个不一样,风姿不一,当真是令人喜爱啊。 千娇阁的妈妈和姑娘们在前面领路,一边走一边风情万种的扭着纤细的腰肢,时不时的朝后面抛一下媚眼。 一行人一路往二楼的雅间走去,等到他们走上了楼梯,楼下大厅里各种骂娘声,都是那些嫉妒的男人发出来的,间或夹杂着姑娘们的羡慕声和吃疼声,因为姑娘们看这些出色的人太久了,使得自己的客人吃味了,下了狠手的掐她们,所以她们忍不住吃疼的叫出声来。 云染和燕祁走在最后面,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光却互相交错着,燕祁不满的望着云染,两个人无声交流。 “长平郡主,你没事跑到这千娇阁来干什么?” “你不是也来了吗?就许你来不许我来啊,这是哪家的规定啊。” “本郡王是男人。” “我现在也是男人好不好?” “若是让人发现你是长平郡主,可是有损你名声的。” “不是没人发现吗?”云染翻了一下白眼,十分的不满燕祁的多管闲事,眼下两个人虽然不是仇人了,可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她的事情干他什么事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云染不看燕祁,燕祁的眸光若有视无的瞄着她,这使得云染十分的不快,掉头瞪了燕祁一眼:“还看,再看剜了你的眼珠子。” 燕祁眸光深邃了,抽了抽嘴角收回视线,一行人跟着前面妈妈的身后进了雅间,这是千娇阁最好的雅间,又大又宽阔,这么些人在里面,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老鸨指挥着姑娘们侍候这些客人,别人没说话,云染率先开口了:“来,妞们,坐到小爷身边来,今晚侍候得好了,小爷重重有赏。” 她话一落,雅间内三人脸色黑了,瞳眸劈咧叭啦的冒着火花。 萧北野只觉得头疼,早知道不和这家伙来什么青楼了,进了这千娇阁,她是比男人还男人啊。 云紫啸眼睛跳了好几跳,才控制住脱口而出的话,云染,你个死丫头,给老子滚出去。 燕祁则是眸光深邃幽暗的望向了千娇阁的妈妈:“让这些姑娘全都退下去,我们好说说话,等需要的时候再让她们进来。” 雅间里的姑娘们个个都失望了,心疼啊,肉疼啊,这么俊的爷们,怎么就不需要女人呢。 不过没人敢招惹这位燕郡王,她们又不想进监察司的大牢,所以几个人乖乖的跟着老鸨的身后走了出去。 身后的云染犹在哪里不死心的叫道:“好好的走什么啊,难得的进了千娇阁,不要女人服务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这下云紫啸和燕祁还有萧北野三人同时有一种想抽她的感觉,你要女人服务你是男人吗?云紫啸只觉得血气往头上涌,这个坏丫头早晚得气死他啊,头疼揉着脑袋旁边走去。 萧北野和燕祁两个人也往一边走去,几个人找位置坐好。 容逸辰和韩明玉等人看萧北野因为云染的话,脸色不好看,不由得心情舒展了不少,韩明玉望向云染。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龙月。” 云染随口编了个名字,对面的韩明玉想了一下,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看来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 韩明玉笑望向云染:“龙公子,你刚才那样说,萧世子伤心了。” “他伤什么心啊,我看是公子你多心了吧,一个大男人如此多心可不太好啊,公子可要改改这毛病,不要见人就疑心,别人说话总不相信,这样下去容易得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韩明玉挑高眉,脸色不太好看,这摆明了不是什么好词,云染一脸好心的替他解释:“就是神经病啦。” “什么?你?”韩明玉火起,陡的起身指着云染:“你竟然胆敢说本公子神经病。” 云染一脸无语的望着韩明玉,像看神经病一样:“我什么时候说你神经病了,我说公子你不要多疑,多疑多心容易得这个病,这不是提醒公子一下吗?公子至于这样生气吗?” 韩明玉狠盯着云染,眼里能喷出火来,不过这位西平王府的二公子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先开始怒火中烧,不过很快就压抑了下去,望着云染,轻拍手赞道。 “龙公子真是好犀利的嘴啊,本公子喜欢,真是喜欢啊。” 他就喜欢慢慢的折磨这样牙尖嘴俐的家伙。 韩明玉望向雅间一侧歪坐着的萧北野:“萧世子,怎么样?把你这位小兄弟让给本公子怎么样?” 萧北野还没有说话,云染的脸色就黑了,冰冷的瞪向韩明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可惜她的怒骂声并没有让韩明玉恼火,他满脸笑的盯着云染:“够辣够味,本公子看到你都心痒痒了。” 以往玩的是女人,没试过男人,这家伙倒不错。 萧北野脸色黑沉得可怕,掌心一凝一道强大的劲气包裹着拳头挥了出去,韩明玉脸色一变,身子陡的后仰,萧北野的拳头从他的脸颊擦了过去,韩明玉的脸色陡的变了,指着萧北野,。 “萧世子,你欺人太甚了,你西雪的人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大宣的人放在眼里了。” 韩明玉十分的聪明,一句话便把两个人的私怨提到了两国的关系上了。 雅间里,云紫啸和燕祁没有动,容逸辰和袁彪二人却站了起来,阴森森的瞪向了萧北野:“萧世子,你太狂妄了,你在你们西雪耀武扬威的,我们没话说,但这里是我们大宣,你是龙也得给我们盘着,是虎也得给我们蹲着。” 萧北野根本不惧这三个人,狂野的一笑,霸气的说道:“今日本世子倒要在此好好的会会你们三位了,听说淮南王,西平王和江阳王一向交好,团结一心,看来传闻果然不假,只是不知道这心是一致对外还是一致对内。” 萧北野话一落,容逸辰和韩明玉还有袁彪三人脸色难看了,一致对内,这可是皇帝的大忌,眼下皇上正打算消蕃呢,若是再听到他们一心对内的流言,只怕对他们更为不利。 三个人脸色同时的暗了,挥拳击向了萧北野,萧北野抬手,一股强大的劲气笼罩着整个人,眼看着一触及发的打斗要开始了,一直坐着没说话的云紫啸和燕祁二人相视一眼,燕祁一向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拢上了暴风雨的冷冽之色。 “住手,各位都是大宣的客人,若是想打请回去打,但是在梁城的地盘上,各位若是想打的话,本郡王只有请你们去一个地方了。” 一声冷喝,两帮人同时的住手,一起望向燕祁,燕祁雍拥华贵的抬眉扫了几个人一眼:“不管你们私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这里是梁城,在梁城本郡王是不会允许任何人生事的。” 燕祁说完望向韩明玉,唇角是似笑非笑,瞳眸是暗沉无边的深渊,那深黑的幽暗之中,清晰的反应出一件事,他一眼便看穿了韩明玉的把戏,韩明玉和萧北野有仇,所以想借机联同容逸辰和袁彪的手,教训萧北野,同时他想让大宣处于背动的地位,得罪了西雪,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真是心计深沉啊,不过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 韩明玉的眸光迎向燕祁,生生的有一种被人扒光了的感觉,燕祁果然是个人物,韩明玉一挥手,身后的容逸辰和袁彪两个人收回了手,韩明玉一抬首看到了云染,竟然难得的移动了两步,换了一个位置坐到了云染的身边,一脸友好神情的望着云染。 “龙公子啊,你若是在萧世子身边混不好了,可以到本公子的身边来,本公子会疼你的,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韩明玉话一落,萧北野的脸色再次的难看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动手,因为他看到云染古怪的一笑,望向韩明玉:“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会疼龙月吗?” 韩明玉笑得风雅万分:“本公子可是怜香惜玉之人,若是你到本公子的身边,你就会知道本公子有多好了。” 韩明玉说着,伸手想拉云染,萧北野身子一动便想拽过云染,不想半空一道手臂伸出来挡住了萧北野的手,萧北野望过去,却是燕祁恰好伸出手来取桌上的茶杯,生生的挡住了他的出手。 萧北野眼神幽暗了,他就不信,燕祁能这么恰好的去取茶杯,分明是故意的。 至于云染早避开了韩明玉的手,笑眯眯的望着韩明玉:“公子既然如此疼人,那么跳个脱衣舞给龙月看看吧,我最喜欢看男人跳脱衣舞了,公子长得这么俊逸,想必身材很好。” 云染话一落,云紫啸真想捂住眼睛,不忍看啊,虽说容逸辰和韩明玉等人不知道她是女的,可是萧北野和燕祁可都知道她是女的,她说她喜欢看男人跳脱衣舞,这象话吗? 云染话落,坐在她身边的韩明玉好像很配合她似的,伸手便去解身上的衣服,一边解一边不舒服的叫起来:“好痒,好痒啊。” 他说着已经解开了衣襟,萧北野和燕祁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捂云染的眼睛,但是燕祁更快一步的捂住了云染的眼睛,萧北野怒瞪着燕祁。 燕祁好像没看到一样,云染则是下意识的想拨开燕祁的手,温热润滑,如上等细绸一般,还带着淡淡的幽香,香味充斥在她的鼻端间,云染忍不住蹙眉,抬手想拍开燕祁的手,可是立刻想到自已眼下的身份,为免惊动雅间里的别人,她下意识的把拍手改成了掐,狠掐燕祁的腰,心里冷哼,让你捂我的眼,还不放开。 燕祁微微的蹙眉,好像没感觉似的望着前面还在脱衣服的韩明玉,看到韩明玉痛苦抓痒的样子,燕祁生生的轻簌了一下,他想到了当初被云染下药的事情,这痒可不比别的啊,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过看到韩明玉这样痛苦,燕祁丝毫不心疼,谁让他招惹云染了,招惹了这家伙,她能让人好过。 萧北野狠狠的瞪着燕祁,望了望自已落空了的手,十分的恼火,没想到竟然被燕祁给抢了个先,实在是可恼。 雅间里,韩明玉大叫:“痒死我了,这是怎么回事,好痒啊好痒啊。” 一侧的容逸辰和袁彪两个人赶紧的上前,紧张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痒呢,难道是生病了不成。” 燕祁望着他们,一脸关心的说道:“我看韩公子很可能是生了病。” 他说完望向云紫啸:“云王爷,带韩公子回驿宫,立刻召御医替他查一下,千万不能让他出什么事。” 云此啸望了一眼云染,有些不放心,不过韩明玉容逸辰和袁彪三个人,皇上是让他负责的,所以自然该他把人送回去,至于染儿,相信燕祁会照顾她的,云紫啸想到这,起身走到韩明玉的身边,招呼了韩明玉容逸辰还有袁彪三人一起回驿宫。 容逸辰和袁彪二人担心韩明玉,所以陪着韩明玉一起离开了,最后雅间里只剩下云染,燕祁还有萧北野。 萧北野一看到韩明玉等人走了,抬手一巴掌拍了过去,直接的拍开了燕祁的手。 他伸手便欲去拉云染坐到自已的身边来,可惜燕祁更快一步的拉开云染的身子,坐到了另外一边,使得萧北野的手落了个空。 萧北野的脸色阴森难看至极,指着燕祁:“燕祁,你干什么?” 云染也有些火大,燕祁这货干什么,先是捂她的眼睛,这会子更是莫名其妙的把她拉来拉去的。 燕祁眉色温融的轻笑:“长平郡主身为我大宣的郡主,本郡王有责任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伤害?你说本世子会伤害长平郡主吗?我看你?”萧北野说到这里陡的停住了,他才不要说燕祁喜欢云染的事情,这事还是不要让云染知道的好,以免自已失利。 萧北野望向燕祁,一脸好心的提醒燕祁:“燕世子,我想,伤害长平郡主的那个人是你吧,你大概忘了是谁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害得她被大宣的人耻笑了,这世上任何人都有资格说我,就你没资格说我,我是不会伤害长平郡主的,但是你就不一定了,因为你已经伤害过她了。” 云染等萧北野说完,正想说燕祁两句,不想楼下大厅里响起了千娇阁妈妈的说话声。 “各位老少爷们,晚上好啊,千娇阁花魁的初夜拍卖活动马上就开始了。” 老鸨的话一落,下首响起了各种尖叫声,不少人激动的朝台上扔东西,又有人撵那老鸨:“快让花姑娘出来,你还是滚下去吧,快让花姑娘出来。” 老鸨很快被人撵到了一边去,千娇阁的花魁花想容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徐徐从二楼走下来。 今日花想容穿了一袭白色的烟纱长裙,长长的烟纱摇曳拖地,使得她如梦似幻,不像青楼之中的花魁,倒像遗落人间的仙子,她的乌发之上束着白色的珍珠轻纱,披散在她的肩上,脸上同样的戴着一面轻纱,只露出一双清烟似的瞳眸,整个人充斥着神秘,恍若谣池谪仙。 她一出现,楼下大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随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不少人吹口哨,尖叫,各种各样的激动声。 花想容从二楼一路高贵优雅的走到一楼大厅的白玉台正中,她举起手,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望着她,只听她婉啭动听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今夜乃是想容的初夜,各位若想争得想容的初夜权,待会儿可以参与想容的初夜竞价,想容期待着有缘之君,相信未来想容不会忘记此人的,一辈子也会记得的。” 花想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下面请让想容为大家表演一首曲子,梧桐引凤凰。” 她说完台下响起了如雷的掌声,花想容转身往白玉台后面走去,那里早有人摆好了香案琴台,等着她弹琴。 现场再次的爆发出一阵热切的欢呼声,云染趴在二楼的窗户上望着楼下的动静,虽然花想容一直表现得很高雅完美,但是她还是看到了她身上浓浓的悲切,这世上有谁愿意把自已的初夜拿出来竞拍的,实在是太难堪了,可是身为青楼名妓,却不得不如此做,这个女人真可怜,如若她帮助她办好了这件事,她定然让龙二送她离开梁城,让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这女人真可怜。” 云染叹息,听着楼下飘渺悠扬的琴声,回首望向雅间里的两个男人:“你们有没有谁看中这花想容的,若是看中了不如赎她回去。” 这话玩笑的成份居多,因为萧北野和燕祁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花想容这样出身青楼的女子娶回去的,哪怕她是个青倌都不行。 萧北野一听云染的话,指着燕祁说道:“我看燕郡王和花姑娘倒是挺相配的,一个恍若瑶池明月,一个仿似仙外天诛,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云染眼睛一亮,盯着燕祁,燕祁看她那神情,眼神不自觉的眯了起来,瞳眸溢上了凌厉的寒气,心里的不满溢了出来,若是这家伙敢说一句,他就把她给扔出千娇阁去。 他之所以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她,知道吗?别看萧北野这家伙人模狗样的,可是这男人可是诡计多端的。 云染看燕祁暗沉的瞳眸源源的散发出寒气,聪明的不说话,有眼的人都看出来家伙心情不爽,她又不想找死,去招惹他。 燕祁见云染没说话,眉间一点笑意,慢慢的望向萧北野。 “其实萧世子倒是可以把这位花姑娘带回西雪去,我大宣离得西雪千里之遥,就算萧世子把花姑娘带回西雪去,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分,从此后两个人可就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若是萧世子有意的话,本郡王可以成人之美,把这位花姑娘接出千娇阁,萧世子你看怎么样?” 萧北野眼神一暗,冷哼一声:“不怎么样?本世子对花姑娘没意思,燕郡王想多了。” “萧世子这是嫌弃花姑娘的青楼身份吗?”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我对她没有感觉罢了。” “喔,那样的美人萧世子都看不上,萧世子不会不喜欢女人吧。” “本世子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时机未到罢了,不过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萧北野说完,一脸温情的望向云染,云染看到他这样的眼神,立马心头不自在,怎么两个人斗着斗着又转回到她的身上了,干她什么事啊。 正在这时,一楼大厅里的琴声停了,如雷的掌声响起来。 千娇阁妈妈的声音响起来:“各位老少爷们,想容的初夜竞拍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老少爷们准备好你们的钱包了吗?待会儿起拍的底价是一千两,每一次加价是五百两,最后价高者便可和我们千娇阁的想容小姐共度一夜良宵。” 这边老鸨热切的说着,那边花想容领着人徐徐的往后院去了。 楼下的竞拍开始了,先是一楼大厅里的人开始叫价。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叫声越来越高,忽地二楼的某个雅间里飞出一道叫声:“五千两。” 二楼雅间里的人参与了竞价,一张嘴便涨到五千两的银子上,千娇阁的老鸨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五千两过后,又有人开始叫价,这一次的竞价可比楼下的激烈,都是两千两三千两的加价,梁城这样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王孙贵族达官显贵,哪一个不是一掷千金啊。 云染回头望向雅间里面的燕祁,唇角扯了扯,讥讽道:“燕郡王,不是说你们监察司专抓贪官污吏的吗,怎么这会子这么多有钱人竞价啊,我看你啊真该多查查这些贪官污吏,不要没事总往青楼里跑。” 燕祁唇角笑意不变,挑高浓黑的眉,瞳眸光芒潋滟,笑问云染:“长平郡主又如何知道本郡王进青楼不是为了查贪官污吏呢。” 事实上燕祁是被容逸辰给拉进来的,本来他打算回云王府,正好与容逸辰韩明月还有袁彪三人碰上了,三个人便拉着他一起来青楼,正好他也想查查这三人进京有什么别的目的,所以才会进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云染。 这丫头竟然还和萧北野这个家伙在一起,燕祁眸色暗了暗。 萧北野现在看到燕祁便恼火,听了他的话,讥讽道:“原来燕郡王查出那么多的贪官污吏,都是在青楼里查出来的,难怪很喜欢往青楼里跑。” “萧世子倒是不喜欢往青楼跑,难怪被人怀疑,不过连本郡王也怀疑,萧世子你不会是真有什么问题吧,”燕祁眉色微微的凝起,似乎十分的同情萧北野的性取向问题,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萧世子,如若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名医,保管医好你的难言之隐。” 萧北野脸色陡的黝黑下来,眼看着要发火,云染忍不住提醒他:“萧北野,你可不要上了白莲花的当喔,他的心计多着呢,你还是不要发火了。” 云染一说,萧北野清醒过来,没错,这燕祁的心计多着呢,所以他千万不要生气,生气使人失狂,到时候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让云染失望,那他真是得不偿失了。 “呵呵,谢谢云染,本世子差点上了他的当,”萧北野望向云染,眼神深邃而温情。 这样的他,令得燕祁的心情无端的厌烦,尤其是云染竟然帮助萧北野提醒萧北野,这让他感觉更不好了。 燕祁眸中掠过幽光,瞳眸之中愈发的清冷,幽暗,深不可测,唇角却挂起了魅惑的笑,一言不吭。 楼下,千娇阁妈妈激动的声音传了进来:“六万五千两,有没有人加价了,有没有人加了?” 云染咋舌,飞快的掉首望向楼下,一楼的大厅里激动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议论纷纷,不过短时间内没有人再加价了,楼下大厅里,谁人出得起超过六万五千两的价钱啊。 这价钱是二楼一间雅间里的某个人喊出来的,云染忽的转身望向燕祁,热切的说道:“燕祁,你说这会不会是哪个大官叫出来的价钱,你要不要去查一查?” “没必要,这吃饱了的家伙总比饿死鬼好摆弄,若是查了这个,换了一个饿死鬼上来,你说他会贪多少啊,是不是比现在这个还要拼命的贪,贪饱了的现在怕死,那未贪的不怕死,使劲的贪。” 燕祁话落,云染没说话,满脸的若有所思,没错,现在抓了这么一个贪官污吏,可是别的官员不贪吗,若是再来一个更贪的,或者再来一个饿死鬼,那么贪的只怕更凶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儿个他玩得欢快,明儿个也许就栽了,而且日后自有饱死鬼上来,这是一环套一环的环循,还是不要随便破坏的好。” 燕祁说的是为官之道,萧北野眼神幽深,心底赞叹,燕祁果然不亏是大宣的燕郡王,这一席话,当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云染也是满脸的深思,没有再说什么,楼下,热闹的声音不时的传上来。 不想在热闹的声音之上,忽地一道突兀的尖叫声响起来:“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这突兀的声音一响,整座千娇阁都沸腾了,个个急切的站起来,望向一楼大厅的拐角处,只见一个小丫鬟冲了出来,脸色惨白,尖叫着开口:“不好了,后院有人杀人了,京卫军统领夏大人杀人了。” 一楼大厅里的人纷纷惊起,吵吵嚷嚷。因为夏高乃是京卫军统领,所以很多人不敢往后院奔。 但是二楼却有很多人动了,直奔楼下往后面花魁花想容所住的院子奔去,夏高一直喜欢花想容,但是夏高身为京卫军统,出不起今夜的钱,所以可能一怒动了杀心。 此刻众人都怀疑花想容被夏高给杀了,但事实上并不是? 云染所待的雅间里,燕祁缓缓的起身准备往外走去,临走的时候,望向云染:“我记得长平郡主是最喜欢看热的人,要不要一起过去瞧热闹。” 云染本来就想看看夏高杀的是谁,因为她先前的信只让花想容想办法让夏高杀一个人,不知道花想容让夏高杀的是何人? 此时一听燕祁的话,早眉眼愉悦的起身,只觉得燕祁这家伙挺上道的。 雅间里萧北野看着云染的神情,心情十分的郁闷,他发现燕祁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太鄙卑无耻了,他似乎特别的了解云染,总挑她感兴趣的事情做,所以云染总是不知不觉的入他的套子。 云染不理会萧北野的怨结,跟着燕祁身后一路往外,后面萧北野只能起身跟上他们,他可不能让云染和燕祁单独在一起。 二楼雅间不少人直奔花想容所住的后院,花想容所住的院子在千娇阁后面,有独幢的院落,此时院门内外被人团团的围住了,燕祁一行人走过去,被人发现了,有人飞快的开口:“燕郡王过来了。” 此话一起,通道之上很多人让开了道,燕祁领着人走了过去,人还没有进去,便听到一道冰冷的喝声:“夏高,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有些熟悉,云染细听,一下子听出来了,竟然是定王楚逸霖。 想到楚逸霖,云染唇角的笑意勾了出来,别提多明媚了,心情更好了,一行三人走进了花想容的居室。 花想容居室内外共有三间,一间客厅,一间卧房,还有一间琴房,此时外间的小客厅里,夏高手中执着一柄长剑,剑上还滴着血,而客厅的地上此时躺着一个人,一个面色惨白一点气息没有的人,云染细看了一下,认出了地上躺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礼部蒋大人的四公子蒋礼,这个蒋四公子平时不学无术,专和一帮猪朋狗友的斗鸡找女人,是梁城有名的害虫,不过平时不敢太过份,必竟梁城这种地方,有的是权贵,他爹的礼部尚书拿出来也不够瞧,所以他平时还是很会来事的。 再说这蒋礼也是他命里该绝命,竟然乘着楼下竞拍的时候,从侧门溜了进来,想抢先一步夺了花想容的初夜权,花想容早就按照云染信中交待的做了,偷偷的派人通知了京卫军统领夏高,让夏高从侧门进来,她不想委身于别人,只想把初夜交给夏高,夏高一听大喜,偷偷的从后门溜了进来,不想人刚走到花想容的门外,便听到花想容的挣扎声,夏高一听就疯狂了,这是他宵想了好久的女人,竟然被别人欺负,他如何受得了啊。 所以夏高血上脑门,一怒拔剑冲了过去,正好花想容看到夏高冲了进来,用力一推便把占她便宜不及防的蒋四公子给推了出来,正好撞在了夏高的剑上。 夏高当场愣住了,因为他认出了撞在他剑上的不是别人,乃是礼部尚书的四公子蒋礼,虽说蒋礼平时名声不大好,可他是蒋家的儿子啊,自已就这么杀了人。 夏高还没有反应过来,小丫鬟已经冲了出去尖叫连连。 定王楚逸霖正好在这楼里,一听到小丫鬟的叫声,早脸色难看的过来了。 此时燕祁正好走进去,听到楚逸霖在喝问夏高,夏高挑高眉,嚅动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半天一句话没说。 燕祁望了一眼定王,浅笑的道:“定王殿下,得罪了,本郡王必须把夏高带进监察司。” 定王楚逸霖眼神绿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想到夏高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本来他还想瞒下去,没想到燕祁竟然也在楼里,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夏高被带进监察司,如若夏高被带走的话,皇兄肯定很快知道了,那他手里的京卫军?楚逸霖一想到这个,脸色难看极了,死死的瞪着夏高,恨不得拿剑戳了夏高,该死的蠢货。 不过眼下还是先摆平燕郡王,定王楚逸霖态度坚定的说道:“燕郡王,这是京卫军的事情,凭什么你们监察司要把人带走啊。” “夏高身为朝廷命官,草菅人命,难道不该本郡王收监吗?还有本郡王怎么从来不知道,京卫军竟然还有权利处治案犯。” 鬼医郡王妃 第066章 定王吃瘪 我是你哥 燕祁和楚逸霖二人相互对恃,互不退让,一侧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北野在云染眼神的示意下,缓缓的走了出来:“京卫军不是守护京城的吗,现在竟然出来打死人,这样的人谁敢让他们保护啊,还不如撤掉了京卫军呢。” 萧北野一开口,定王楚逸霖脸色更加的黑沉了,朝着萧北野冷喝:“闭嘴,萧北野,这是我们大宣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西雪的人说话。” 燕祁淡淡的提醒定王楚逸霖:“正因为有东炎西雪南璃的人在我大宣境内,定王更应该做个表率,不让任何人说闲话,若是定王殿下坦护杀了人的京卫军,还是京卫军的大统领,你让天下人如何说我们大宣,如何说定王你呢。” 萧北野难得的没有和燕祁针锋相对,接他的话:“也许你们大宣和别国是不一样的,只要有亲王坦护,就是杀人的人也可以逃过刑法。” 楚逸霖眼神黑暗,瞳眸之中射出利剑来,直戳向萧北野和燕祁,这两个什么时候如此志同道合了。 他不是不处治夏高,而是自已带回去处置,夏高是活不了了,但他若亲自处置,他就可以保住京卫军,必竟他大义灭亲了,这会为他赢来赞誉之声,但若是落到燕祁的手里,夏高可就是个杀人犯,而掌管京卫军的他,难推其责,京卫军只怕要保不住,所以楚逸霖无论如何也不准燕祁把夏高带走。 “来人,把夏高带走。” 定王楚逸霖命令外面的手下,几名手下奔了进来,直迫向夏高,夏高本想反抗,最后望了望这里里外外的人,总算作罢,任凭定王的手下拿住了他,而且夏高心底有一抹希望,若是自已落到了王爷手里,王爷还能偷偷的放他走,若是落到监察司手里,他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夏高一动不动的被押着,跟着人往外走去。 燕祁长臂一伸拦住了夏高的去路,抬眸望向楚逸霖,唇角是如水一般温融高洁的笑意,好似蓝天飘浮的白云一般清悠,但是他的瞳眸之中摒射出的是嗜人的寒芒,直射向定王,温润的开口:“定王这是铁定要带走夏高了。” “没错。” 定王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很着急,一句话完,一挥手让人把夏高带走。 燕祁再不和他多话,朝外面雷霆大喝:“来人,给本郡王把夏高扣下,谁敢违抗,杀。”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瞬间难看了,死死的盯着燕祁:“燕祁,你敢。” “定王殿下可以试试本郡王敢不敢,我燕祁既然说了拿夏高,就要拿下夏高,任何人阻拦都不行,王爷还是好生思量吧。” 门外数名黑衣太监闪身而出,这些人都是今儿个随着燕祁保护三国使臣的手下,一直隐在暗处,此时听到主子一声喝,早闪身而出,直迫向夏高,夏高身侧的定王府手下,一个不及防,人已经被几名黑衣太监夺了过去,这黑衣太监不等别人反应过来,押着夏高往外走。 楚逸霖脸色难看了,朝着手下大叫:“还不拦住,把人抢过来。” 定王府的手下赶紧的抢上去夺夏高。 黑衣太监如何松手,闪身而上,与定王府的侍卫打了起来。 客厅里面顿时打成一团,不过监察司的这些手下个个都是精英,眨眼便迫得定王府的侍卫连连的后退,若不是看这些人是定王府的人,他们早下了杀手,个个必死无疑。 楚逸霖的脸上遍布阴霾之色,朝着燕祁大叫:“燕祁,还不让他们住手。” 可惜燕祁云淡风轻的双臂抱胸,优雅的看着门前的打斗,一言也不吭,听到定王楚逸霖的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慵懒的说道:“定王殿下还是别白费心机了,本郡王说了拿人,就不会放过夏高的。” 定王几大步走前,站在燕祁的面前,与燕祁迫视,他忽地凑近燕祁的身边低语:“燕祁,你不要把事做绝了。” 这话隐隐的警告燕祁,事情做绝了于他是不利的,若是现在燕祁为难他,日后他若是登上皇位,第一个算计的就是燕祁。 不过燕祁一点也不以为意,挑了挑嘴角,这得等你当上皇帝再说,现在我燕祁只效忠皇上,。 今日他若不在这里就罢了,现在在这里,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定王把人带走,如果他放过夏高,宫中的皇帝肯定要怀疑他和定王有私情了,所以这夏高无论如何是放不得的。 “带走。” 燕祁一声令下,夏高被强行的带走了,此时夏高醒悟过来,若是落到燕郡王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条啊,夏高朝着楚逸霖大叫:“王爷,救命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蒋华,是他撞到我的剑上来的,是花想容推了他一下,他撞上来的。” 夏高话落,院外不少人鄙视他,真是贱人,先前不是一直痴迷花想容吗,这会子死到临头了,直接的把责任推到花想容的身上了。 楚逸霖一听夏高的话,赶紧的去看花想容,可惜房间里哪里还有花想容的身影啊,楚逸霖脸色陡变,飞快的唤了手下过来:“搜,整个千娇阁一处也不放过,一定要找到这个贱人,肯定是她陷害的夏高。” “是,王爷。” 定王府手下飞快的奔出去,开始搜查千娇阁。 千娇阁乱成一团,本来热闹的拍卖活动中止了,到处鸡飞狗跳的,所有客人都跑了,谁还敢在这里啊,一时间诺大的千娇阁拥挤成一团,有人往外奔,有人拦住,尖叫声呐喊声一团乱。 楼上,燕祁和云染等人一路往楼下而来,定王府的人敢查别人,自然不敢拦燕祁,一行人顺利的出了千娇阁。 云染走出了千娇阁,隐隐还听到后面定王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查,一定要查出这个贱人。” 云染勾唇轻笑,眼神栩栩光辉,楚逸霖,花想容早就在你和燕祁两个人争锋相斗的时候,被人悄悄的带走,送出梁城去了,本郡主现在就等着你丢掉手中的京卫军,看你还狂什么。 云染正想得入神,忽地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一人在她耳边轻语:“今儿个这出戏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云染一惊抬首望去,便看到燕祁放大的精致面容,不由得脸色难看的瞪了燕祁一眼:“你是鬼啊,动不动神出鬼没的,还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染火大的退后两步站定,对面的燕祁眼神黑黝而明亮,拢着潋滟的光芒,好似夜明珠的轻辉,神秘动人,他唇角浅笑盈盈,望着云染,那眼神分明就是,本郡王知道是你做出来的。 云染一甩手骂了一句:“神经病。” 前面不远的萧北野停住脚步唤云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云染看也不看身后的燕祁,转身便走,直奔云王府的马车而去,后面的燕祁,立在晕黄的灯光之中,如一株玉树一般的高雅莹润,瞳眸暗潮轻涌,唇角是潋潋的笑意,他可以肯定,今晚这出戏正是云染搞出来的,所以这家伙才会前来青楼,根本就是她搞出来的戏码,她之所以搞出这种事来,无非是想重击定王,他还是进宫一趟,替这家伙收拾残局吧。 燕祁优雅的上了燕王府的马车,领着人进宫去了。 云王府的马车上,云染正在骂燕祁:“这个混蛋,满嘴胡言乱语。” 马车一侧的萧北野不知道燕祁先前和云染说了什么把这丫头给惹毛了,如此的生气。 萧北野聪明的没有问,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眼神慢慢的深邃而幽暗,轻声问云染:“今晚这出戏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萧北野同样是很聪明的人,前思后想一番,便有些猜测。 云染脸色一僵,抬头望着萧北野,看到萧北野神色,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云染在心底叹口气,看来以后做事还是小心点为好,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聪明,实在是让人有负担啊。 “你怎么胡言乱语呢,和燕祁那个家伙一样胡乱猜测,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他们猜到是他们猜到,反正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这种事一个搞不好可是麻烦。 萧北野爽朗的笑起来:“是本世子胡思乱想了,云染别生气了,不过今晚可真够乱的,本世子陪你到这种地方来,真是不痛快,改日咱们找个清爽的地方逛逛怎么样?” 云染瞳眸微暗了一下,说实在的,她不想和萧北野单独相处,今晚萧北野的有些做法让她不悦,例如勾肩搭背,例如拉手这些,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在没有确定喜欢萧北野前,她不想和任何人拉拉扯扯的,但萧北野却随便的做这种举动,这让她不悦。 萧北野一看云染的神情,便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事情,举高手保证着。 “云染,以后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保证不动手动脚的,实在是本世子讨厌燕祁,所以才会故意拉你气他。” “你拉我气得了他吗?他那个人干我什么事啊,无聊。” 云染翻白眼冷瞪了萧北野一下,萧北野眼神暗了一下,飞快的点头:“好,我错了,总之以后没有你的同意,我保证不随便犯规。” 云染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萧北野又再激再励的说道:“要不然哪天我们带上宁景,一起出去逛逛,你知道吗?这两天宁景似乎不开心。” 一说到宁景,云染不反对了,而且她决定想办法把宁景接进云王府,不让他和西雪的人待在一起,以免那小白花被人骗了也不知道。 “好,那有时间我们带宁景出去逛逛,省得这家伙不开心。” 两个人说定了这事,一路坐马车回云王府,萧北野把云染送回了王府后,领着属下回驿宫去了。 云染带着枇杷回了茹香院,路上枇杷忍不住一脸受惊的开口:“郡主,奴婢都吓死了,生怕让人发现你的身份啊。” “你胆子太小了,不会有事的。” 两个人进了茹香院,荔枝和赵妈妈两个人正等着她们,看她们两个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先前赵妈妈听到荔枝说郡主女扮男装进了千娇阁,当真是差点吓死过去,那千娇阁可是青楼妓院,郡主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去呢,现在看到郡主回来,赵妈妈和荔枝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柚子和枇杷两个人侍候云染躺下休息,不过云染还没有睡着,屋子外面有人急急地过来了,竟然是王妃阮心兰的丫头,她在外面苦苦的求着柚子。 “柚子姐姐,求你了,王妃想见郡主一面,你就让王妃见郡主一面吧。” 柚子一听没好气的回拒了:“你回去吧,郡主睡了。” 对于这个王妃,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一直想方设法的害自个主子的女人,她不待见,所以听到小丫鬟的哀求声,压根不理会。 “求求你了,柚子姐姐,王妃她?” 小丫鬟哭起来呜咽着:“王妃生病了,恐怕要不行了,她临死前想见郡主一面,有话想和郡主说说,但老王妃不准任何人见王妃,奴婢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的,求柚子姐姐了。” 外面静默了一下,不过最后柚子依旧坚定的拒绝了。 “郡主睡了,你去回王妃,等明儿个郡主醒了,我禀她,若是她愿意自会去看王妃的。” “可是王妃恐怕熬不过今夜了,”小丫鬟哭得更厉害了,房间里面的云染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本来不想理会的,听到后面小丫头说阮心兰那个女人熬不过今夜了,她翻身坐了起来,人家都要死了,临死想见她一面,她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不过她真的很好奇她想见她做什么,临死再来诅咒她吗? 云染穿好衣服走出去,柚子正推那个丫鬟离开,一抬首看到云染起来了,忙回身恭敬的说道:“郡主,吵醒你了。” “没事,陪我去看看王妃吧。” “这?”柚子瞪了那小丫鬟一眼,狠狠的说道:“还不头前带路。” 小丫鬟赶紧的抹干眼泪,在前面带路,一路往云王妃所住的院子而去,今夜当值的婆子有些怜悯王妃,所以才会放了小丫鬟出来,此时一看云染过来,忙恭敬的施礼,放了几个人进去。 昏暗的灯光之下,缠枝梨花木大床上,安静的睡着一个女人,一个面容安然的女子,她的神情安详,似乎得了解脱一般,她微微闭着眼睛,脸色在灯光之下一片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听到门前的动作,慢慢的睁开眼睛望了过来,待看到进来的人是云染,忍不住笑起来。 云染走到床前望着床上的女人,一眼便看出这女人被人下药了,毒已入骨髓,怕是熬不过去了。 阮心兰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浓烈,望着云染,轻声说道:“看我这样是不是特别的解气。” 她停了一下,费力的喘着气,动了一下想坐起来,小丫鬟赶紧上前一步扶她坐起来,取了垫子垫在她的背后。 “坐吧。” 云染坐了下来,安静的望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这女人有话想对她说,自然是她说,她听。 阮心兰不再看云染,眼神迷眸,云烟一般的梦幻,慢慢的开口:“小时候有一次我见到了表哥,当时就呆了,这天下还有这样好看的人儿,我若是长大了嫁给他多好,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表哥出身于云王府,是云王府的王爷,凭我的身份是高攀不上他的,所以心就死了。有一天府里请了庆园戏班的人来唱戏,我看到了裴忠,你知道吗?裴忠的眼睛竟然和表哥的分外相似,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了,后来我喜欢上了裴忠,他也喜欢我,可是他是一个戏子,我们注定了没有结局。” 阮心兰停住了,喘息起来,望向云染,眼里忽地耀出恨意来。 “可是有一日,我姑母忽地挑中了我,让我嫁到云家来,还说让我做平妻,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吗?我开心死了,可是等到我见到表哥的时候,发现表哥他不喜欢我,他一眼都不愿意看我,我心里好难过,我是准备放弃了不嫁他的,可是你母亲,她来找我,让我嫁给表哥,她说表哥需要我这样爱他的人好好照顾。” 阮心兰说到这儿忽地笑了起来,云染则是听得不可思议,自已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啊,竟然同意自已的男人娶别的女人,还找人家让人家嫁给自已的男人,她没有问题吧。 “你是不是觉得你母亲脑子不好,她不是脑子不好,她喜欢的是别人,你知道她喜欢的是谁吗?” 云染默然无语,阮心兰笑声更大了,不过一会儿咳嗽了起来,咳了一会儿停住了,痛苦的喘息道:“她喜欢的人是先帝爷,你知道吗?她从小和先帝爷一起长大,心中爱的男人是先帝爷,可是先帝爷却把她指婚给了你父王,所以她不爱你父王,压根就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对了,她也不爱你,你从生下来的时候,她就不抱你,因为你是王爷的孩子,哈哈。” 阮心兰说到最后慢慢的哭了:“我心疼我表哥,真的,有一次我看到他喝酒,痛苦不堪的样子,我好心疼,真想陪在他身边安慰他照顾他,但是他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勉强他,你知道吗?他一直以为是我对他下药,想嫁给他,事实上是你母亲给我下的药,害得我失了身,我不想让表哥知道是他喜欢的女人下的药,所以一直没有说。” 阮心兰的眼泪越来越多,大颗大颗的泪滑落下来,云染则是呆愣住了,没想到事实的真相却是这样,是自已的母亲给阮心兰下了药,害得她失身于父王的,怎么会这样,云染有些无法相信,一动都动不了。 阮心兰喘息着说道:“我恨你的母亲,所以才会对你不好的,我恨她,她既然嫁了,为什么不好好的爱表哥呢,她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呢,如若不下药,我不会嫁的,我真的不会嫁的,我没办法告诉表哥是她下的药,因为他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痛苦的,我没办法告诉裴忠这里的隐情,因为我已经被你母亲下药,失身给表哥,我没办法再嫁给他。” 阮心兰说到最后,云染只知道摇头了,一直以为这女人是个恶毒的,到头来发现她竟然不是的,还是她根本是骗她的,可若是编,是不是太天衣无缝了。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不是有心想害你的,我是恨你母亲,她害了我一生,所以我才会设计你,想除掉你。” 阮心兰说到这儿,喘息起来,呼息急促,眼睛微微的翻白,云染急急的走过去,取了银针扎进了阮心兰的身上的穴道,她终于好过一些了,抬眸望着云染,忽地笑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云染摇头,阮心兰脸上满是温柔:“云染,我害你,但是现在我偿命了,只求你饶过挽雪和挽霜吧,看在我苦了一辈子痛了一辈子的份上,看在你母亲对我做下的种种,你放过挽雪和挽霜吧。” 云染望着阮心兰,深沉的说道:“我又如何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呢?而不是为了保全住云挽雪和云挽霜呢。” “如果你有心打听的话,一定可以打听出你母亲从前喜欢的人是谁,还有赵家的人为什么和你断决关系,那是因为你母亲恨他们,不与他们来往,她恨他们同意把她嫁给你父王。” 云染对于这一切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望向阮心兰,看她呼吸又急促的喘起来,赶紧的又要伸手施救,阮心兰伸手推了她的手:“没用了,她给我下了毒,而我也是该死了,不过我死了,她一定还会把阮家的人整进来,你要做好准备。” 她说完喘息着望向云染:“你走吧,走吧,饶过我女儿一次,看在我一辈子这么苦的份上,饶过她们吧,还有别告诉王爷事情的真相,就让这个真相随着我的死掩埋了吧。” 云染望着她,看到她眼睛瞳仁微微的放大,整个人不停的扭动挣扎着,十分的痛苦,若是早解也许还能救她,但现在已经晚了,最后一咬牙:“好,我答应你,不随便对她们动手。” 她说完伸手取了阮心兰身上的银针,转身领着枇杷走了出去,身后的阮心兰挣扎着开口:“谢谢。” 她伸长脖子挣扎着,小丫鬟不停的哭了起来。 云染领着枇杷出了阮心兰住的院子,一路回自已的茹香院,路上长吁短叹的,枇杷满脸迟疑的开口:“郡主,你说王妃所说的是不是假的啊,她会不会是为了保护三小姐和四小姐骗你的啊。” 云染摇摇头:“我感觉她说的是真的,因为这种事若是有心查的话,一查便可以查出来了,只是我没想到我母亲喜欢的人竟然是先帝爷,不但不喜欢父王,还不喜欢我,这真是让人无法接受啊。” 枇杷没有说话,如若王妃先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个女人才是最苦的女人啊。 她的一辈子都是愁苦的,到死还让郡主不要把当年前王妃给她下药的事情告诉王爷。 云染停下脚步望向枇杷:“你说当年若真是我母妃给王妃下的药,那老王妃知不知情啊。” 枇杷摇了摇头:“不知道,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说的,因为必竟是她让王妃进的云王府,怎么可能会说呢。” “要我说最可恶的就是这个老女人了,别人都死了,唯有她活得好好的,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她怎么就活得这么长寿呢。” 云染恼火的说着,转身往茹香院走去,回到茹香院的房间,一时睡不着,一个时辰后,有人过来禀报,王妃死了。 云染一动也没有动,微微闭着眼睛,似乎看到一道轻曼的身影飘然的向远方荡去,这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吧。 宫中,皇帝住的乾坤殿,此时灯火通明,上首端坐着脸色黑沉的皇帝,下面跪着夏高还有定王楚逸霖,除了他们还有礼部尚书蒋大人,其子虽然不好,可倒底是他的儿子,只不过在青楼寻欢作乐子,也没有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竟然被夏高给一剑杀了,做父亲的如何不痛心啊。 礼部尚书痛哭流涕的求上首的皇帝替他儿子伸冤,严惩夏高。 大殿内,除了礼部尚书,定王和夏高外,还有不少朝中的重臣,个个望着夏高,夏高这事做得有欠妥当,即便是定王一派的人也不好这时候站出来说话,必竟杀了人,杀的还是礼部尚书大人的公子,这夏高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下跪着的夏高,一脸悲壮的说道:“皇上,臣没有杀蒋四公子,是那千娇阁的花想容推了他撞在臣的剑上的。” 夏高现在可没有了之前那份风花雪月的心情了,眼下保住一条命才是真的,人活着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蒋尚书盯着夏高,吼叫起来:“夏大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现场多少人看到你手中拿着滴血的剑,现在你说你没杀我儿子,说那千娇阁的花魁推了我儿子撞在你的剑上,请问夏大人,现在那花想容在哪里,你又为什么拿着剑闯进花想容的闺阁。” 蒋尚书咄咄逼人的盯着夏高,不等夏高开口说道:“现在花想容不见了,你自然会如此说,说不定那花想容便被你杀了,要不然为何搜查了整个千娇阁都没有发现花想容的下落呢,那么短的时间,她是插翅飞了不成。” 夏高脸色难看的瞪着蒋尚书,他怎么知道花想容去了哪里,反正他没有杀花想容,夏高前思后想一番,觉得这整件事似乎都是花想容的计谋,先是假意写信说把初夜交给他,然后又引诱了蒋四公子,先前也是她推了蒋四公子,这种种迹像说明,真正想他死的人是花想容,或者是花想容背后的主子。 贱人,夏高在心里怒骂,现在他可是危险的,夏高望向上首的皇帝:“皇上明察,这一切都是青楼名妓花想容设下的圈套,这女人诡心莫测,想杀了臣啊,皇上定要查明这件事啊。” 上首的楚逸祺眯眼,说实在的这件事确实有很多疑点,不过,皇帝望向了下面的夏高,谁让夏高是自已皇弟的人呢,这可是他的好机会啊,楚逸祺望向夏高,满目冷冽,最后望向了燕祁:“燕郡王,这件案子交给你们监察司查。” “臣领旨。” 燕祁领命起身,一挥手大殿门前的黑衣太监走了过来把夏高押了出去,夏高挣扎着叫:“皇上,臣是冤枉的啊,臣冤啊。” 可惜没人理会他,楚逸祺把夏高交给燕祁,又望向了下首跪着的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眼看着事情成这样了,赶紧的上前请罪:“臣有罪,请皇兄治罪一个管教下属不严的责罚,臣弟甘愿受罚。” 楚逸祺望着楚逸霖,唇角是一抹幽冷冰寒的笑,徐徐的开口:“定王,朕一直很信任你,让你掌管京卫军,没想到你却纵容属下做出这种杀人的事情来,还选在三国使臣皆在我大宣的时候,这事太恶劣了,不严惩,不足以让三国使臣心服,所以朕决定暂时收回你京卫军的职责,这两日你待在定王府好好的思过。” 楚逸祺眼不眨的把楚逸霖的京卫军给收了回来,楚逸霖眼神一片凌厉,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这京卫军可是先帝在世的时候便在他的手里了,没想到现在却被皇兄收了回去,这让他如何甘心。 “皇兄,臣弟执掌京卫军,一直尽忠尽守,不敢出一点的差错,虽然此番夏高杀人,但是也不能因此收回臣弟手中的京卫军啊。” 楚逸霖心中恼火异常,大骂自已的这位皇兄,分明是早有算计,哼,楚逸祺,你般不仁,休怪我不义,楚逸霖心中火起。 大殿内的定王一派的几个朝臣,赶紧的出列替定王求情:“皇上,饶过定王这一次吧。” 楚逸祺脸色难看的望着下面的几个人,冷笑两声:“各位大人,臣只是暂时的收回了定王手中的京卫军,让他在定王府好好的反省两天,朕这样的处治重吗?” 下首的几人听到皇帝冷冽冰冷的声音,同时的一震,皇上生气了,几个人不敢再多说话。 楚逸祺望向定王楚逸霖:“定王,朕只是暂时的收回你的京卫军,眼下三国使臣在京城,你手下大统领做出这样杀人的事情,朕若不禀公处理的话,你说三国使臣如何看待我大宣?这是事关大宣体面的问题,臣弟又委屈什么,要朕说你还是在定王府好好的反省反省才是正理。” 楚逸霖知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没有用,好在京卫军一直由他指挥,即便皇兄拿了回去,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换血,他只要想办法再拿回来才是真的。 楚逸霖心中打定了主意,恭敬的禀道:“臣弟领旨。” 楚逸祺看楚逸霖领旨了,脸色好看多了,又安抚了楚逸霖两句:“定王,朕只是暂时的扣押京卫军几天,等三国使臣离京,朕会再把这京卫军还给你的。” “臣谢皇兄的恩。” 楚逸霖唇角冷笑连连,皇兄一直想夺他手中的京卫军,又如何会轻易的把手中的京卫军还给他呢,只怕后面他会想方设法的找他的错处,不把京卫军还给他。 皇帝处理完这些事,打了一个哈欠,挥了挥手:“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各位大臣出宫去吧,两日后就是朕的大婚之喜,朕需要多休息。” “是,皇上,臣等告退。” 众人一起退出了韩坤殿,出宫去了。 云王府,云王妃阮心兰死了,并没有在王府引起多大的动静,云老王妃吩咐人去办理这件事,王府连白蕃都没有换上,因为阮心兰被云紫啸给休掉了,再加上两日后是皇上的大婚,哪怕云王妃现在依旧是王妃,也必须低调的办理这件丧事,不能冲撞了皇上的喜事。 茹香院里,云染一直到天近亮才睡着,不过刚睡了不大一会儿,便听到暗处的龙一叫道:“郡主,有人过来了,要不要属下拦着。” 云染火大得不得了,一夜都没睡了,又是谁过来了。 “拦着,别影响我睡觉。” 云染说完一拉被子捂住脑袋继续睡,心里把这个过来的人骂了一千遍。 不过只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不由得心惊的一掀薄被,便看到有人轻掀鲛丝纱帐,立于床前,盈盈望着她,云染一看到来人,忍不住磨牙,指着床前的人怒骂。 “燕祁,你又抽风的跑到云王府来做什么?” 燕祁优雅的伸手替云染勾起鲛丝纱帐,转身走到房间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来,从头到尾,行动流水一般的优雅温润,不但无视云染的怒目相向,还好像这里是自个的房间一般,云染忍不住抬手抄起床上的一个靠垫掷了过去。 “你个死白莲花,我一夜没睡,累死了,你有事快说,我要睡觉。” 燕祁眼神一闪,倒是有些心疼,不过一想到昨夜她和萧北野去青楼的事情,不由得眼神暗了暗:“你不和人家去青楼就不会这么累了。” “我去青楼干你什么事啊,再说我去是为了做事。” 反正燕祁已经知道她设计夏高的事情,她说了又怎么样? 燕祁挑起狭长的眉,眸光栩栩的望着云染。 “原来真是你做的,可怜那定王不但被没收了京卫军,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设计了他一把。” “那是他活该,”云染冷哼,说到楚逸霖,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现在她好困啊,云染打了一个哈欠望向燕祁:“燕郡王,你老倒底有什么事,有事快说,我好累啊,你还是让我睡觉吧。” 燕祁看她长发披肩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柔软,眼神氤氲,不过一想到这丫头和萧北野走得那么近,可就不那么柔软了,眼神布着冷冽,望着云染说道:“你还是离得那萧北野远点,这个家伙不是善茬,你别上他的当。” 云染一听燕祁的话,眼睛睁大了,瞪着燕祁,他以为他是谁啊,她和萧北野走得近一些怎么了,需要他来警告她啊。 “燕郡王,你没搞错吧,我和萧北野走得近干你什么事啊,再说我们不是说了井水不犯河水吗?你天没亮跑来不让我睡觉,让我离得萧北野远点,这不关你的事啊。” “你是本郡王的救命恩人,本郡王怕你吃亏。” “你以为我是吃亏的人吗?”云染冷讽的望着燕祁,燕祁想到了先前他和云染的种种交手,这家伙确实不是吃亏的人,可同时燕祁想到了这家伙的百无禁忌,一个大姑娘家的动不动骑男人身上,动不动的说废他的下身,燕祁现在想起来,脸颊一闪而过的燥红,他是正在君子,那萧北野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 燕祁一想到这些,心无法平静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云染和萧北野多接触,因为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能让她吃亏上当呢,西雪的这位萧北野可是个野心莫测的家伙,云染若是喜欢他,以后的人生一定会很痛苦,所以他要乘她还没有喜欢上的时候,掐灭这股小芽芽。 “云染,天下不是人人都像本郡王这般正人君子的,萧北野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你若是上了他的当,到时候有苦说不出,本世子身为你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上了他的当。” 燕祁一派高端大气的风范,看得云染直想抽他,大早上的不让人睡觉,跑这来抵毁别人,有意思吗? “燕祁,你真会给自已长脸,你说你做的那些事,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正人君子,你就是一鄙卑无耻的小人,萧北野怎么了?人家比你好,至少到目前来说,他没有害过我,倒是你,又是退婚又是算计我的,比萧北野可恶一百倍,好了,快滚吧,别逼我和你翻脸。” 云染脸色黑沉沉的,一双眼睛里射出的是恼人光芒,实在是她睡觉睡不足就有起床气,燕祁是撞在她的刀口上了,不过这货也是自找的。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周身拢着的是凉薄的寒流,眼神掠过火花,听到云染夸赞萧北野,把他鄙视到底,他心里不爽郁闷极了,忍不住挑高眉:“萧北野有那么好吗?他就是个野心家,你不了解这个人,这人心思险恶,他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西雪一直有野心,想吞并我大宣,他明知道你身为大宣的长平郡主,还一再的与你接触,他什么意思啊,还不是挑起皇帝对你云家的忌掸,这是想让大宣内乱啊。” 燕祁苦口婆心的说道,云染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死男人,说得好像她要嫁给萧北野似的,她就是和他接近了几回,难道这样就要嫁给那男人啊,还有他是她的谁啊。 “燕祁,这是我的事,你是我的谁啊,要你来管?” 云染火大的瞪着燕祁,她真的很想很想撕花这家伙的脸,然后狠踹他的脸,姐做事,干你屁事啊,你管好你的事就行。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精致完美的面容上布着丰润的光彩,认真的望着云染:“我燕云两大王府一向交好,两家如一家,所以我就像你哥一样,自然要保护好你。” 燕祁话一落,云染顿觉头顶天雷滚滚,目瞪口呆了,尼玛的这货得多不要脸啊,之前还是朋友,这会子竟然成了她哥了。 她指着燕祁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无力的开口:“你是我哥?你什么时候又成了我哥了?” 燕祁绝美的五官上拢上了雪莲般清雅的笑意,眉眼如画,神情温融,一双瞳眸散发出暖人的光芒,望着云染,温和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哥了,务必要保护你不被萧北野那家伙给骗了。” 云染无比鄙视的问燕祁:“先前你问我是不是朋友,这会子成了我哥,你说你后面有没有可能成为我爹?” 燕郡王一怔,下意识摇头:“这个得你父王死了。” 云染忍不住爆发了,指着燕祁大骂:“滚,再不走,信不信我弄死你。” 鬼医郡王妃 第067章帝后大婚 公主被害 房间里,云染脸色阴森而难看,怒瞪着燕祁,大有燕祁若是再不走,她就真的和他翻脸的样子,燕祁迫于眼面前的形势,最后起身离开,不过临离开前,没忘了再叮咛云龙染一声。 “云染,你记着,千万不要和萧北野走得太近,这人绝对是别有用心的,你和他走得近了,有你后悔的日子。” 云染脸色再黑了一分,指着燕祁阴骜的说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真下毒了。” 燕郡王终于一脸无奈的离开了,离开时满脸这妞就是不听劝,早晚要吃亏的神情,气得云染差点吐血。 等到燕祁燕大郡王离开了,云染倒到床上继续睡觉,只不过临睡前把燕家的祖宗十八代全给问候了一遍,怎么会生出这样无耻的家伙呢? 先前退她的婚,处处算计她,这会子不算计她了,又处处的以恩管制她,还一副为她好的嘴脸,我呸,姐姐我不需要。 因为实在太累了,云染慢慢的睡着了,睡梦中把燕祁大卸八块方才解恨。 云紫啸回王府后,知道阮心兰已经死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吩咐了王府新上任的管家戴成,把阮心兰厚葬了。 诺大的王府,上至老王妃和王爷,下至下人,谁也没有因为阮心兰的死而有所伤心,这时候众人想得更多的是现在王府最得势的是郡主,所以他们不能招惹郡主,更甚至于要多多巴结郡主,连管家戴成都是郡主安排上来的人,现在的云王府可是郡主的天下了,很多人都巴结到了茹香院,一时间整个茹香院成了热闹的地方,连个扫地的婆子都高人一等了。 这个消息传到老王妃的茗玉院里,老王妃差点没气死,眼睛都绿了,大骂云染个小贱人,整死了她的侄女,现在倒在云王府一手遮天了,不过她还没有死呢,容不得她这样的人在云王府里耀武扬威,作威伤福的。 这整个王府里,伤心的只有云挽雪和云挽霜二个人,她们二人是阮心兰生的,自然伤心,母妃不但被父王给休掉了,还生急病死了,姐妹两个一下子失去了依靠,没有了重心,只觉得生不如死。 阮心兰被送往云家的家庙去超度七七四十九天,超度过后送往云家的祖坟内安葬,本来她被休掉,是不能葬到云家的祖之中的,后来云紫啸认为死者为大,还是让她葬了进去,省得死后成为游魂。 阮心兰被管家派人送走后,云挽雪和云挽霜二人在云王府里穿素衣悼念其母,不出院门一步,姐妹二人不理会任何事情,本来云挽雪还想找云染算帐,也被云挽霜给阻止了,因为阮心兰临死的时候和云挽霜说了,不要和云染相争,看住自已的妹妹,所以云挽霜拦住了云挽雪。 茹香院里,云染不理会别人,一觉睡到下午,等她睁开眼睛后,神情气爽,精神了不少。 不过她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柚子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说道:“郡主,大长公主府的 明慧郡主登门拜访你。” “ 明慧郡主,”云染挑高眉,满脸的疑云,这 明慧郡主上次骂她,在香烛台前被百姓痛揍,当时受的伤可不轻,按照道理要休养一阵子,但是她怎么会来云王府,这位主现在恐怕是极恨她的。 “你让人把她带过来吧。” 人既然来了,她总不好不见就把人撵出去,而且她想看看这女人究竟来干什么的? 柚子退了出去,屋外枇杷走了进来侍候云染起来,主仆两个人一路往正厅走去,刚走到正厅门口,正好看到柚子请了 明慧郡主凤珺瑶过来,凤珺瑶脸上蒙着一块白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到俏丽逼人,举手投足散发着光华的云染, 明慧郡主的眼睛绿了,面纱之下的面容有些狰狞,咬牙咀咒云染,不过好在面纱挡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只不过云染依然看出了这个女人身上散出来的浓浓的恨意。 云染想想了然,她害得这位主子在香烛台被众人捶打,这 明慧郡主何时吃过这样的亏,自然把她给记恨上了。 “原来是 明慧郡主大驾光临,真是令云王府篷荜生辉啊。” 云染话落, 明慧郡主冷哼一声,率先迈步进了花厅,倒向主人一般。 两个人刚走进花厅,还没有坐下来, 明慧郡主盯着云染喝问:“云染,我问你,你和燕郡王是怎么回事?” 云染一听总算明白这位主子为什么出现在云王府了,肯定是因为先前燕祁送了一封媒贴进云王府,所以这位主恼火了,不顾脸上的伤跑到云王府来和她算帐来了。 不过这事不该问她,该问燕祁那个贱人。 自从早上燕祁来过之后,云染又把这货给恨上了,谁让他没事来骚扰她睡觉了,骚扰人睡觉本来就够缺德的了,竟然还当上她哥了,她稀憾吗,一个退她婚的哥,她一脚把他踹到大西洋去。 云染笑意潋潋的望着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这事问我我不清楚,你应该问燕祁那朵白莲花,对了,顺带帮我也问问,问他脑子哪角落抽风了,没事给我送一道媒贴进来,这纯属找骂,先前我贴在云王府门外的告示,想必 明慧郡主知道了,你说我和他什么回事,就是一个欠骂的和一个骂人的。” 明慧郡主听了云染的话,眼睛睁大,盯着云染的脸,这女人说话真是不讨喜,让人想抽她的嘴巴,虽然燕祁不喜欢她,可是她不许人污辱燕祁。 “你嘴巴真臭。” 明慧郡主冷讽,云染笑得更明媚了:“ 明慧郡主过来就是为了说我嘴巴臭的吗?那现在知道了,可以走了。” 云染懒洋洋的挥手,示意 明慧郡主可以走了,她和这女人不对盘,看见心情就不好。 明慧郡主同样的看云染不顺眼,听到云染的问话,下意识的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不过走了几步停住了,又噌噌的走了过来,站在云染的面前,嚣张的说道:“云染,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最好别宵想燕郡王,他既退了你的婚,你就别再想着嫁给他。” 云染笑望向 明慧郡主,这女人脑子是咋长的,怎么不说人话呢,难道没看到她贴出告示了吗,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虽然现在她和燕祁和平共处了,可也不代表她高看他多少,而且今早上这家伙来一趟,让她现在十分的火大。 “ 明慧郡主,你想多了,本郡主可没有想嫁他,是他想娶我。” 云染话一落, 明慧郡主眼睛绿了,因为云染的那句他想娶我,几乎气疯了,她跟随了燕祁三年,燕祁一直没有正眼看她,云染刚回京,才多久的事儿,燕祁竟然想娶她。 “云染,你若是敢嫁给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明慧郡主眼睛闪着绿光,指着云染尖叫。 云染缓缓的站起身,望向 明慧郡主冷讽的笑起来:“ 明慧郡主,你找错对象了,你喜欢燕郡王,大可以去找他,找我有什么用啊,我又不能让他娶你。” “云染,你给本郡主发誓,今生不会嫁给燕祁,我就放过你,否则我不会饶过你的。” 明慧郡主尖叫着吼道,云染脸色微暗,她都说得很清楚了,她对燕祁那朵白莲花不感兴趣,这女人偏不相信,这关她什么来事啊,还让她发誓,她凭什么发誓啊。 云染脸色森冷的望着 明慧郡主:“凤珺瑶,你别欺人太甚了,我可不怕你,我发什么誓啊,我凭什么发誓啊。” “你这是想嫁给他,是不是?先前之所以贴出了那样的告示,分明是欲擒故纵,你真是太有心机了,你太不要脸了。” 明慧郡主越说越夸张,激动的怒吼起来,云染真是无语了,这女人是猪脑子吗?她都贴出那样的告示了,还欲擒故纵,擒你妹啊。 “来人,把 明慧郡主请出去。” 云染不想理会这女人了,这女人有些神经质,和她压根就说不明白,而且她因为喜欢燕祁,爱而不得,使得她的大脑已经扭曲了,不似常人了。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走过来,心底无比的鄙视这个女人,凭什么让她们主子发誓不嫁给燕郡王啊,就算主子不想嫁,也不会给她发这种誓,她算个什么东西啊。 “云染,你胆敢撵我。” 云染回首望过来,眉眼娇艳的开口:“我撵你怎么了?你若是再不走的话,我让人把你打出去,你信不信?若是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她话一落,陡的朝暗处的龙一命令:“龙一,把这女人给我扔出去,扔出云王府去。” “是,郡主。” 龙一闪身而出,伸手提把 明慧郡主给提了起来,往外疾射而去,速度奇快无比。 半空中的 明慧郡主吓得花容失声,脸上的白纱在疾速中掉了下去,脸上的伤疤还没有退去,所以一抬首吓了龙一一跳,龙一手一滑这女人往地下坠去, 明慧郡主吓得紧闭着眼睛尖叫连连,啊啊。 下面的丫鬟也紧张的大叫起来:“郡主,郡主。” 若是郡主出事她们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小丫鬟的脸色同样惨白一片。 不过 明慧郡主只坠到半空就被龙一给抓住了,又往王府外面提去,事实上龙一是故意的,谁让这女人胆敢在主子的面前耀武扬威的,他就要吓吓她,如若不是因为她是大长公主府的 明慧郡主,他非吓死她不可。 龙一很快把 明慧郡主给扔出了王府门外,闪身又回了茹香院。 云王府西侧门外, 明慧郡主坐在地上好半天还不了魂,随之醒过神来大骂云染。 两个小丫鬟赶紧的过去侍候自家的郡主起来,一颗心才落地。 “郡主,我们回去吧,这长平郡主太吓人了。” 小丫鬟话一落, 明慧郡主抬手便赏了她一记耳光:“她吓人,本郡主怕她不成,云染,你个贱人,给我记着,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凤珺瑶起身领着两个丫鬟退开,不想刚走了几步,便听到西侧门吱呀一声响起,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走了出来,紧走几步拦住了 明慧郡主的去路,恭敬的给 明慧郡主见礼。 “奴婢见过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冷眼望着这婆子,云王府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起来吧,有什么事吗?” 那婆子越发的恭敬:“我们老王妃有请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蹙眉,脸色不耐,本想不理会的,但还是想听听这老太婆要见她做什么。 “好,头前带路吧。” 明慧郡主又跟着婆子进了云王府的茗玉院,茗玉院里,老王妃正歪靠在外间的软榻上,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不过看到 明慧郡主从外面走进来,眼睛还是亮了一下,硬撑着打招呼。 “ 明慧郡主,快请坐。” 明慧郡主凤珺瑶并没有给老王妃请安,理所当然的坐了下来,抬眸望着对面的老王妃,傲然的问道:“老王妃要见本郡主是有何事啊?” 明慧郡主身为大长公主府的郡主,一向认为自已血统高贵,比这什么云王府的人要高贵得多,所以和老王妃说话也自带着一股傲气,不过老王妃并没有生气,只是望着 明慧郡主,看她脸上深浅不一的伤痕,虽然不重,但依然碍眼,老王妃忍不住关心的询问:“你的脸?” 她一提到这话, 明慧郡主脸色难看了,抬手摸了一下,才想起先前自已被云染的手下扔出去的时候,脸上的面纱掉了。 “老王妃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难堪吗?” 明慧郡主脸色黑沉的盯着老王妃,老王妃忙摆手,笑意慈详的说道:“ 明慧郡主不要多心,老身找你来,是和你保证一件事的。” “什么事?” 明慧郡主脸色略好一些,老王妃开口:“我保证云染不会嫁给燕郡王的,所以 明慧郡主不要担心她会嫁给燕郡王。” “你保证?你的保证有用吗?” 明慧郡主心中一喜,随之怀疑的说道,云染那个贱人可是很恶劣的,这个老女人所说的话,她会听吗? 老王妃笑道:“ 明慧郡主莫不是忘了,云染她是我的孙女,儿女婚姻,父母媒妁之言,所以老身的话相信她没办法违抗。” 明慧郡主听了,看老王妃时脸色好看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老王妃果然明事理,难怪是云王府的一家之主,云王府若是和我们大长公主府为敌,可不占多少优势,若是老王妃能不让云染嫁给燕祁,我们大长公主府不会和云王府为敌的。” “这事老身是可以保证的,云染是不会嫁给燕郡王的。” “那甚好,” 明慧郡主起身,笑着和老王妃招呼了一声,出了茗玉院的暖阁,一路出了云王府。 不过出了云王府后,她回首望向茹香院的方向,眼里一片狠毒,云染,即便有老王妃的保证,本郡主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明慧郡主领着两个丫鬟上了大长公主府的马车,一路回大长公主府去了。 二月十八,帝后大婚之喜,天没亮,云王府隔壁的护国将军府就忙碌了起来,热闹之声不断,隐约传进了云王府里,云染本来睡得正香,最后被吵醒了,听了枇杷的禀报,才知道今日乃是皇帝和皇后大婚的日子,难怪一大家就这么热闹呢。 听到唐家传来的动静,云染想起来,她有几日没有见到唐子骞了,难怪没见这家伙过来,原来是妹妹的婚嫁之期到了,身为大舅子的他,想必很忙碌吧。 虽然睡不着,不过云染也没有起来,歪靠在床上看书,一直到天近中午的时候才懒洋洋的起来。 今日帝后大婚,晚上宫里有宫宴,她们这些朝中大员的内眷都要进宫赴宴,再加上三国使臣齐齐的来祝贺帝后大婚,今晚的宫宴想必十分的盛大,所以她要好好的收拾一番进宫。 云染起床后吃了一点东西,前面有人过来禀报,东炎太子和南璃国的明王爷,还有西雪的萧世子一起来访。 云染挑了一下眉,没想到这三个人竟然一起来了,今日可是帝后大婚,他们不该进宫祝贺皇帝皇后大婚吗?这时候来云王府做什么?云染对于这三人的心思多少有些明白,三个人似乎都有意想娶她,不过她可没有喜欢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不存在嫁不嫁的问题,她只是想找出他们中间的一个明君来,究竟是东炎的太子姬擎天呢,还是南璃国的小明王,还是西雪的萧北野。 云染忽然觉得师傅交给自已的差事真不是什么好差事,这可比她医病救人要难得多。 这担子太重了。 “请他们进来吧。” 云染吩咐枇杷去请客人进来,枇杷应了一声走出去,很快就听到门外几个人的脚步声响起来,其中萧北野狂野的骂声传进来:“姬擎天,秦文瀚,你们两个小人,太鄙卑阴险了,为什么一直跟着本世子。” 自从萧北野和云染单独出去过后,东炎的姬擎天和南璃国的秦文瀚两个人一直派人监视着萧北野,本来萧北野昨天就想过来看云染,顺便和云染出去逛逛,可是姬擎天和秦文瀚二人一直跟着他,他自然不能在和云染游玩的时候还带着这两个家伙,所以昨天没来,今天他本来是避开了监视自已的手下的,不想等到他赶到云王府后,这两个家伙又冒出来了。 门外,姬擎天的声音响起来:“我们可是说好了公平竞争的,你总是偷偷溜出来见长平郡主,这不公平。” 秦文瀚接了姬擎天的口:“没错,这不怪我们,要说鄙卑阴险,那个人应该是你才是。” 萧北野听了两人话,忍不住发火:“你们两个才不要脸,才鄙卑无耻。” 萧北野一言落,瞬间出拳,朝着东炎的姬擎天打了过去,姬擎天脸色一变,刷的一下迎了上去,两个人竟然在花厅外面打了起来,秦文瀚闪身加入了两个人的打斗,三个人竟然就这么在茹香院的花厅门外打得噼咧叭啦的。 云染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由得头疼,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娶她,是因为她是云王府的嫡女,还是因为她是花王,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想到这起身走到门前,望着那愈打愈激烈的三人,冷冷的开口:“住手,要打滚出我云王府打,别在我这院子里打,若是毁坏了我一点东西,加倍赔偿。” 云染话一落,三人同时的收手回望过来,个个脸上堆着笑意,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三个比试一下武功的。” “要比试也请滚出去比试,我这里又不是比试场。” 三人脸上笑意更加浓烈,往花厅走来,不过萧北野狠狠的朝后面的两个人瞪了一眼,抢先一步走到了云染的面前,云染面色凉薄的望着这三家伙。 “我看三位不必争了,云染谢过三位的厚爱,不过云染没打算嫁到任何国家去,所以三位还是收回这份心意吧。” 三个人同时望向云染,三人之中萧北野有些失望,他以为自已于云染来说多少有些不一样的,没想到和别人却是一样的,他的心中泛起酸楚的感觉,瞳眸黯然,他对云染越来越上心了,她却拿他和别人一样,这让他觉得伤心。 东炎的姬太子和南璃国的小明王两个人却很高兴,一起望着萧北野,眸光璀璨,哼,这货跑得快又怎么样,长平郡主可没有半点喜欢上他的心,所以说他跑得快也没用,这事要看缘份。 萧北野虽然受了伤,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了,抬眸望同云染,热切的说道:“云染,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别有负担,若是你不喜欢我们,我们不会强逼你的。” 萧北野的话一落,东炎的姬擎天也赞同的点头:“是的,这是我们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若是不喜欢我们,我们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 南璃国的小明王赞同的点头,三个人并没有把云染的拒绝听进耳朵里,云染忍不住瞪着他们,沉声开口:“不管怎么样,以后最好别跑到云王府打架,否则别怪我翻脸。” 她说完转身往花厅走去,身后的三个家伙同时的跟了进去,几个人一起坐定,云染望着他们问道。 “今日乃是我大宣帝皇帝后大婚之喜,你们不是该前往宫中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过来和你一起进宫的,顺道一起走。” 萧北野笑了起来,先前的难过已经收敛了,他有信心会让云染喜欢上他的。 不过最可恨的事本来是他一个人过来接云染一起进宫的,现在变成他们三个人一起接云染进宫了。 云染看看天色,时候确实不早了,差不多该进宫了,今日进宫赴宴,由她带头,老王妃身子不俐索,没办法进宫,云挽雪和云挽霜二人因为其母去世,这时候不适宜进宫,所以今儿个只有云染和云香怡两个人进宫赴宴。 “好,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一下装束,”云染刚和三人招呼了一声,门外枇杷进来,恭敬的禀报:“郡主,燕郡王过来了?” “他过来做什么?” 云染一听到燕祁,便面色不善,没好气的问道。 枇杷还没有说话,门外一道温融优雅的声音响起来:“本郡王是来接三位贵客进宫的。” 燕祁高雅如玉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今日的他没有穿白衣,必竟是帝皇帝后的大婚之喜,穿白衣是不敬,所以燕祁穿了一袭淡紫的锦袍,华贵非凡,那淡淡的紫色好似烟霞一般,衬得他肤色白如凝脂,面容精致而华丽,像上等的美玉一般,散发着微醺的光辉,更显绝色,笑意潋潋的望着花厅里的一众人。 看到他如此风华无双,绝色倾城,花厅里的几个人个个恨得牙痒痒的。 萧北野直接没好气的说道:“燕郡王,难道没你接,我们三个人进不了皇宫?” “本郡王负责招待三位贵客,若是贵客在大宣发生什么事,本郡王可就麻烦了,所以本郡王必须随时随地的了解三位贵客的动向,并保证三位安全无恙。” “真是辛苦你了,你累不累啊?” 萧北野讥讽道,一侧的姬擎天和秦文瀚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云染看到燕祁笑意潋滟的样子,心情整个的不好了,一大早来闹她睡觉,他倒是不累啊。 “好了,这人也接着了,可以一起滚了。” 萧北野一听云染的话,心里乐了,笑容舒畅了,云染有多不待见燕祁,他就有多高兴。 燕祁神情未变,雍拥的请了三个人往外走去,经过云染的身边时,还温声细语的说了一句:“长平郡主,你要多多当心萧世子,他是西雪恭亲王世子,手握三十万的重兵,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萧北野一听燕祁的话,脸色整个的不好了,眼神阴骜得吓人,手指忍不住握了握,大有要和燕祁交手的意思,不过碍于云染的面子,所以没动手。 云染看到萧北野的神情,忍不住笑着开口:“萧世子,我不介意你和燕郡王比试比试,当然不要在云王府里,请到王府外面去比试。” 萧北野一听,眉色耀起狠光,朝着燕祁挑衅:“燕郡王,本世子一直想和你比试一番,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何?” 燕祁脸上笑如花开,瞳眸却幽暗昏沉,睨了云染一眼,看到这丫头斜睨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头疼,这小没良心的,他好心提醒她,这都当他是仇人了,看来他要把有关于萧北野的资料搜集过来,让这丫头好好的看看萧北野是怎样的一个狠角色,燕祁心里做着决定,徐步跟着萧北野往外走去,姬擎天和秦文瀚二人落在后面,望着云染笑道:“长平,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热闹?” 云染摇头:“没兴趣。” 不是她不想看,而是她知道那朵白莲花武功厉害,就算萧北野武功厉害,可要打败白莲花,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想到待会儿那家伙风华无限的样子,她就不想看。 姬擎天和秦文瀚二人跟着外面的人出去了,云染自回房间换正装,然后带了云香怡二人进宫赴宴去了。 宫宴。 帝皇帝后大婚的宫宴,自然是隆重而盛大的,这一次的宫宴设在清和殿门前宽大的平台上,四周挂起了琉璃灯,灯光交错,人影绰约,三五一群的高谈阔论着,十分的热闹。 云染到的时候,宴席上不少的命妇迎了过来,客气而有礼。 “长平郡主,你过来了。” 云染一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些人现在可不敢轻易招惹她,现在的她不仅仅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还是大宣今年的花王,以往的花王都会成为皇后,不知道这位长平郡主,最后会怎么样,不过很多人猜测着这位长平郡主,最后很可能成为大宣的皇贵妃之类的,总之她肯定是要嫁进皇宫的,所以她们不能得罪这位未来的贵妃娘娘。 所有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笑,一一的过来招呼了。 宴席上不少的小姐嫉妒着云染的好运气,不但人长得出色,出身又好,现在的她还是大宣的花王,很快这女人还将会进宫成为皇帝的妃子,真正是风光无限啊。 云染并不理会这些人,和她们招呼了一声后,往里走去,蓝筱凌和夏雪颖正在朝着她招手,一看到她摆脱了那些命妇走过来,便迎了过来。 “云染,别忘了你还欠我们一顿饭呢?” 蓝筱凌一开口便提到这件事。 夏雪颖笑着点头:“没错,上次你夺了花王,我们本来想祝贺你的,可是都挤不过去,现在你是不是该补请了这顿饭。” 云染笑起来,倒把这事给忘了。 “好,你们说个时间,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爽快,那我们回头邀个时间一起吃饭,”夏雪颖笑了起来,三个人走到一边去说话,说的自然是皇上和皇后的大婚之事。 蓝筱凌对于这位出自于护国将军府的皇后娘娘有些不了解,所以十分的好奇。 “你们说皇后娘娘怎么样啊?会不会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啊?” 皇帝娶了皇后,很快就要开始纳妃了,因为后宫的妃子太少了,眼下宫中一个皇子都没有,只有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两个小公主,朝中的大臣已经三番两次的劝皇上纳妃了,皇上都推到了大婚之后,今日乃是大婚之喜,只怕宫中很快就要有新妃入宫了,只是这位皇后娘娘怎么样,若是她是个善妒的,只怕入宫的新妇都要被打压,若是皇后心善,入宫的后妃要好过得多。 云染没有说话,因为她对于这位唐家的二小姐印像有些模糊,只知道此女知书达理,从小就进退得当,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夏雪颖倒是满脸赞赏的点头:“说起这位皇后娘娘,真正是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小姐,她会是个娴雅善良的皇后娘娘的,进宫的女人都有福了。” 蓝筱凌一脸的惊奇:“真的吗?” 夏雪颖点头,不过她很担心一件事:“可是我不想进宫。” 夏雪颖身为武安候府的嫡女,夏家肯定会送她进宫的,可是她自已并没有进宫的打算,对于和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的事情,她实在不感兴趣。 夏雪颖望向身边的云染:“云染,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进宫呢?” 云染望着她,笑道:“若是你真不想进宫的话,现在就开始树立自已不好的形像,浓装艳抹,到处标榜自已将要进宫的事情,我想这些事会传到宫里的,皇上只怕到时候不会选你进宫,你就可以不用进宫了,相反的若是想进宫,现在可以树立各种好形像,这样就可以顺利进宫了。” 云染话落,夏雪颖想起什么似的盯着云染:“云染,我想起你先前贴出来的选婿告示,害得我爹和我娘回来说了好一通,那不会是真的吧?” 云染点头,笑道:“有何不可,我是真没兴趣和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的。” 蓝筱凌提醒云染:“可是这样的男人好少啊。” 云染笑着说道:“若是没有,我就不嫁,没有男人一样生活。” 蓝筱凌和夏雪颖望着她,两个人同时的竖起大拇指:“云染好样的,。” 她们就没有这样的气魄,夏雪颖忽地想到一个人来了:“云染,其实也有人符合你条件的,燕郡王就是洁自身好的男人,他燕王府可一个女人没有,先前还有人议论,燕郡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我看他啊,和你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夏雪颖笑着说道,云染立马变脸,那家伙退了她的婚,她怎么可能嫁给他,再说人家也没有意思娶她,先前还说要当她哥来着,既是哥,当然是当她是妹妹了,所以他没意思娶她,她也没意思嫁,何来的天造地设。 “别和我说他,谁说我和谁翻脸,难道你们忘了,这货退了我的婚,既然他不想娶我,他再好我也不嫁,何况那家伙阴险着呢,只是表面好看罢了。” 云染挥了挥手,不想再提到燕祁,几个人又说起别的话题,正说得热闹,身后有一个宫女走了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奴婢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望向身后的宫女,看着有些眼熟,一时认不出来,温和的示意宫女起来。 “有事吗?” “是我们家的公主想见郡主,让奴婢过来请郡主过去一趟。” 云染蓦地想起这宫女是何人了,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身边的宫婢,这么说是楚依依小朋友想见她。 云染想起楚依依小朋友,心里很柔软,虽然楚依依小朋友是皇室中的人,但是她很喜欢她,因为她清纯好似小鹿一样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的怜惜她。 云染正打算跟着宫婢离开,后面的夏雪颖叫住了云染:“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说着盯着那过来请云染的宫婢,看宫婢神色正常,没有半点的不正常,夏雪颖才放下心来,不过她依旧坚定的伸手拉着云染:“我陪你一起去吧。” 云染眼神闪了一下,望向夏雪颖笑了起来,这丫头倒挺聪慧的,她这是怕她像上次一样被人栽脏陷害吧。 “好。” 蓝筱凌看夏雪颖陪着云染,她也准备陪云染一起去找昭阳公主,不想蓝夫人走过来拉住了蓝筱凌,和她说起了话,蓝筱凌被牵拌住了,最后夏雪颖陪着云染一起去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所住的宫殿。 依阑殿,这是皇帝最近特地赐给小公主住的地方,十分的精致华丽,离得太后的宫殿不远,云染和夏雪颖跟着那叫采雪的宫女一路往依阑殿走来,殿门前正好碰上了静安公主楚玉茹,夏雪颖赶紧的上前向静安公主施礼。 “见过静安公主。” 云染也朝静安公主点了一下头,静安公主最近越发的丰润了,珠圆玉润。 她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给云染和夏雪颖,望向采雪:“你不侍候你们家的小公主,跑出来干什么?” “回公主的话,今儿个皇上大婚,公主心情有些不好,把所有人都撵了出来,不让任何人进去,先前奴婢怕她出什么事,所以进去瞧了瞧,公主竟然说想和长平郡主说说话,所以奴婢便去请了长平郡主过来。” 静安公主点了点头:“本宫本来想来劝劝她的,这两日她情绪都不太好,既然她要和长平郡主说说话,你便带长平进去吧。” “是,公主。” 采雪一福身子,恭敬的请了云染进殿,夏雪颖本来想跟着云染一起进去的,静安公主伸手拉住她:“你别进去了,陪本宫说说话吧,昭阳这两天因为皇上大婚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太好,你知道的,她和她的母妃感情一直很好,又深得她父皇的宠爱,这心境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若是你进去,她肯定要发火的。” 夏雪颖想想也是,抬首望向云染叮咛道:“云染,你进去吧,若是有什么事叫我。” 云染点了一下头,领着两个小丫鬟跟着采雪的身后一路进了依阑殿,一行人走到寝宫门外,寝宫门前守着数名宫婢,都是平时侍候昭阳公主的,此时一看到云染过来,皆恭敬的上前来行礼:“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点了一下头,望向几个宫婢:“公主呢?” “公主在里面呢,不让奴婢们进去,她一天没有吃饭了,奴婢们也没有办法。” 想到楚依依小朋友,云染笑起来,领着两个丫鬟走进寝宫,寝宫很大很华丽,门前一道绣山水画的屏风,后面是朱红大床,此时大床上歪靠着一个小小的身子,落寞,孤寂,好似没人要的小可怜似的,云染看着这样子的楚依依小朋友,忽地有些心疼了,徐徐的往前走去,想劝劝楚依依小朋友,不过走了几步却发现了不对劲。 她们三个人一路走了进来,楚依依小朋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寝宫似乎透着诡异,云染的脸色慢慢的暗了,周身笼罩着冰霜,她很生气很愤怒,如若有人对楚依依小朋友动了手脚,这个人就是禽兽畜生,明明知道楚依依小朋友今儿个因为父皇娶亲,而心情不好,还对她施以毒手。 云染急切的走到大床前,发现楚依依小朋友紧闭着双眼,一点气息都没有了,她的脖子上竟然两道勒痕,分明是有人对楚依依小朋友下了毒手,而这背后的人之所以如此做,分明是为了栽脏陷害她,为了栽脏陷害她,竟然杀了楚依依小朋友,云染心中恼火异常,不过现在她顾不得恼火,动作俐落的取了几枚银针,刺向楚依依小朋友的身上。 寝宫之中,枇杷和柚子二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这摆明了是栽脏陷害啊,现在昭阳公主被人勒死了,别人肯定说是郡主勒死了昭阳郡主,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鬼医郡王妃 第068章 引诱燕郡王 依阑殿外面,静安公主和夏雪颖两个人说了一会子话,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开宴了,所以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走进了依阑殿的寝宫,往楚依依小朋友的寝宫里走了过来,门前数名宫婢立在外面,恭敬的向静安公主施礼。 “见过公主。” 静安公主点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几个人,脸色有些不悦:“你们怎么不在里面陪着小公主。” 采雪想分辩,公主不让她们进去,不过抬头看静安公主不悦的脸色,赶忙闭上嘴巴。 静安公主走进了寝宫,寝宫中很安静,雕花累丝大床前,云染正难过的望着床上的昭阳公主:“昭阳,昭阳,你怎么了?” 静安公主和夏雪颖二个人脸色变了,飞快走近前,只见昭阳公主一动也不动,一点气息也没有,而她脖子上的勒痕却分外的明显,静安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依阑殿内侍候的几个宫婢脸色全都变了,有宫婢尖叫起来:“公主,公主。” 有人朝外面跑去大叫:“不好了,公主出事了,快宣御医啊,快宣御医啊。” 寝宫之中,静安公主的眼睛红了,指着云染大叫:“长平郡主,你竟然勒死了昭阳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赶紧的跪下:“回公主的话,我们郡主没有伤昭阳公主,我们进来的时候,公主已经被人勒死了。” 静安公主如何相信这说法,脸色黑沉而难看,指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不是你们家的郡主,又是何人伤了昭阳,谁敢胆大妄为到伤害昭阳。” 床前的云染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静安公主的神情,心里多少已经有些数,静安公主即便没有对楚依依小朋友动手脚,今晚的事情她肯定也是有数的,这个女人。 云染的眼睛冷了,一片冷霜之色。 这时候寝宫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浩浩荡荡的人赶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当朝的太后,太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一走进来,看到床上没有气息的楚依依小朋友,不由得绝望的痛哭失色。 “依依,你怎么了?” 云染观察太后的神情,太后娘娘的伤心是真的,而且她一直对楚依依小朋友很好,她肯定是下不了手的,所以说害楚依依小朋友的根本不可能是太后,那么除了太后和静安公主,又是何人对楚依依小朋友动了手脚呢? 寝宫外面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宫中的御医,朝中的大臣,三国的使臣,连皇上都被惊动了,最后诺大的寝宫里挤满了人,个个一脸惊骇的望着床上的昭阳公主,最后望向云染。 皇帝楚逸祺一向疼这个小公主,此时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命令御医立刻救小公主,不过御医却宣布小公主已经死了,楚逸祺顿时伤心,望向云染怒喝。 “长平郡主,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也痛指着云染,咬牙尖叫:“长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杀了昭阳,今日哀家要你替昭阳偿命。” 太后一言落,朝着外面的侍卫大叫:“来人,给我把这贱人拿下去。” 太后话一落,后面赶过来的云紫啸闪出来,恭敬的说道:“太后,皇上,这事分明是有人栽脏染儿的,染儿和昭阳公主关系一向不错,我女儿有什么理由要杀昭阳公主啊。” 云紫啸话一落,静安公主气愤的说道:“云王爷,若是往常也许不可能,可是今儿个昭阳因为皇兄成亲的事情,心情不畅快,也许她和长平说话的时候冲撞了她,长平很可能因此一怒失手掐死了昭阳。” 静安公主话一落,便有人附和她:“没错,云王爷,长平郡主犯下了这样的重罪,你以为你能救了她,你要知道昭阳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女儿啊。” 说话的人尖锐的盯着云紫啸,唇角是得意的冷笑。 云染飞快的抬头望去,看到大长公主府的 明慧郡主一脸愤恨的瞪着她,但是在她的神情中隐有一丝报复的快感,虽然一闪而过,但是一直盯着在场人的云染还是感受到了,她脑海中蓦的明白今天这一出戏是谁搞出来的,除了 明慧郡主恐怕再也没有别人了, 明慧郡主和静安公主交好,让她做点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宫婢有没有参与呢,云染细想了想,几个宫婢都是贴身侍候昭阳的,而且她们一直都在场,虽然伤心却没有慌乱,很显然的几个宫婢没有参与这件事。 昭阳先前确实是想见她的,才让宫女采雪请她过来说话的,有人乘这时候从依阑殿后面进来,掐死了昭阳,然后借着静安公主的手栽脏陷害到她的身上。 云染一瞬间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理顺了,脸色难看,瞳眸遍布着冷霜。 以往她虽然讨厌 明慧郡主,但因为她出自于大长公主府,所以她没有对这个女人施以重手,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样的恶毒,楚依依小朋友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她为了栽脏陷害她,竟然不惜丧心病狂。 寝宫里,云紫啸依旧坚定的认为自已的女儿没有罪,云染什么样的人他是清楚的,她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所以今儿个肯定是人栽脏陷害她的。 “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明查,染儿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人群中夏雪颖也站了出来,跪下禀道:“臣女可以肯定,长平是不可能害昭阳公主的,因为她进来的时间并不长,根本说不了太多的话,所以两个人之间不至于闹出什么矛盾。” 静安公主冷哼,望向寝宫殿上跪着的宫女采雪等人:“你们来说,除了长平进寝宫,还有何人进来过。” “回公主的话,除了长平郡主进去,再没有人进去了。” 采雪伤心极了,事实上她也不相信是长平郡主杀了昭阳公主,因为公主很喜欢长平郡主,长平郡主也喜欢公主,不应该是她杀的,可是现在公主死了,而之前她进寝宫的时候她还好好的,采雪失声痛哭起来。 寝宫里,太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望着皇帝楚逸祺:“祺儿还等什么,这样的毒女人,留着做什么,立刻下令把她处死。” 楚逸祺还没有说话,一直站在寝宫一侧的燕郡王燕祁打算走出来替云染说话,不想另外两道身影抢先站了出来,一个是东炎的姬擎天,一个是西雪的萧北野。 姬擎天走到近前仔细的检查了昭阳公主脖子上的青痕,肯定的对着上首的皇帝说道:“昭阳公主绝对不是长平郡主杀死的,因为她脖子上的掐痕很粗,分明是男人的手指掐的,不是女人掐的。” 姬擎天的话一起, 明慧郡主的眼睛暗了,飞快的开口:“本郡主知道长平郡主身边有一个武功厉害的暗卫,她很可能自已没动手,让手下的暗卫动了手。” 明慧郡主一说完,萧北野冷哼一声:“ 明慧郡主这话就错了,若是武功厉害的暗卫动的手脚,何需用手掐死昭阳公主,直接一掌就可以击毙了昭阳公主,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用手掐啊。” 萧北野喝止了 明慧郡主,走到床前,指着昭阳公主的脖劲,望向皇帝说道:“皇上请看,昭阳公主左边脖子上的青痕明显比较重,这说明左边的着力点大。” 萧北野话落,寝宫内有一多半人听不明白,一起望向这位萧世子,什么叫左边的着力点大。 燕祁缓缓的走出来解释了一下:“萧世子的意思是,掐死昭阳公主的是一个左撇子。” 众人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萧北野睨了一眼燕祁,十分的不悦,有你这货什么事啊。 萧北野还想向皇上证明昭阳公主不是云染杀死的,燕祁燕郡王却已不给他机会了,本来先前他就要站出来的,被这两家伙抢了先,要是云染对萧北野或者姬擎天有好感,可就麻烦了,所以还是不要让萧北野有表现的机会了。 燕祁风华潋滟的望向上首的皇上和太后:“皇上和太后娘娘可以问问昭阳公主,一问便知是不是长平杀她的。” 燕祁话一起,整个寝宫内嘀嘀咕咕的议论起来,燕郡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昭阳公主都死了,怎么问啊? 皇帝和太后也一脸的不解,燕祁却笑望向云染。 云染冷冷的丢他一记白眼,本来她还想再看看热闹呢,竟然被他给打断了。 云染徐徐起身说道:“事实上昭阳公主并没有死。” “什么,昭阳公主没死,御医不是宣布她死了吗?她怎么会没死呢?” 皇上和太后脸色变幻了几变,显得十分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一起望着床上的昭阳,云染朝床上唤道:“依依,可以睁开眼睛了。” 楚依依小朋友飞快的睁开眼睛,望着寝宫里的所有人。 她一动,有些人下意识的想跑,炸尸了,不过看小公主古灵精怪的眨动着大眼睛,分明是没有事的。 事实上先前云染进寝宫的时候,一眼便看出楚依依小朋友处于假死状态,那个掐她的人刚掐完她,还没有让她真正的死过去,所以云染便用银针救了楚依依小朋友一命,然后和楚依依小朋友玩了一个游戏,装死,她不叫楚依依小朋友就不睁开眼睛,若是御医检查,楚依依小朋友就憋住气。 楚依依小朋友很有兴趣,所以便和云染这样玩了。 这也是先前御医检查的时候,说楚依依小朋友没有气息的原因。 寝宫之中,所有人望着这一切,暗自庆幸昭阳公主没事。 云紫啸更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染儿没事了,惊了他一身的冷汗,虽然他知道女儿不可能杀人,但是若是昭阳公主不醒过来的话,染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明慧郡主整张脸都绿了,手指掐进肉里,心中大骂自已的手下,废物,真是废物,掐个人都掐不死。 太后望着楚依依,又望向云染,冷冷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娘娘的话,我先前进来的时候,发现小公主被人掐死了,不过她没有真死,而是假死状态,所以我用绣花针扎了她几下,小公主便醒了过来。” “你竟然懂这个?”太后狐疑,定王楚逸霖走了出来,脸色不善的说道:“回母后的话,这位长平郡主可是医术高超呢。” 云染眸色微暗,看来上次樱桃还是把她会医的事情告诉了这位定王殿下。 不过看定王的神色,除了这个,大概不知道别的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没有动手脚,。 云染微微福了一下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说不上医术高超,而是在凤台县的时候,给一个会医的大夫跑跑腿,跟他学了一些简单浅显的医术。” 殿内,众人一脸恍然,原来如此啊,幸好长平郡主会点医术,要不然昭阳公主肯定没命了,而她只怕也会没命。 皇帝楚逸祺整张脸舒展了,事实上他不愿意长平郡主有事,因为他还想迎娶她入宫为妃呢。 楚逸祺望向云染的眼神温润而柔和,寝宫之中有眼的人都看得明白,皇上似乎很喜欢长平郡主,看来长平郡主真的有可能入宫为妃。 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北野,则是鄙视的撇了撇嘴,皇上似乎忘了今日可是他的大婚之喜,在这样的日子里,他竟然惦着别的女人,他们真是同情那位皇后娘娘。 燕祁眸色暗沉,眉微微的蹙起来,手指也下意识的握起来,他不赞成云染进宫,宫中的生活可是尔虞我诈的,她进宫一定会吃苦的。 皇帝楚逸祺把视线落到楚依依小朋友的身上,招手让女儿过来,轻声问楚依依:“依依,和父皇说说,是谁掐你的。” 楚依依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儿臣不和道,儿臣只觉得有一个黑影子闪了进来,然后掐了儿臣,儿臣好害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众人一起望向皇上,皇上脸色阴骜的命令负责宫中安全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查,给朕查这依阑殿内外,务必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胆敢伤害公主,若是查出来,朕定不轻饶。” 楚文浩领旨,不过很多人明白,这只能是个无头案子,没办法查,幕后的人既没有买通哪个宫女,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只是派了一个武功厉害的手下进来掐了昭阳公主,这如何查啊。 寝宫之中,太后眼看着时候不早了,赶紧的开口:“好了,大家都出去吧,宫宴差不多开始了。” 太后说着从皇帝手里接过了楚依依小朋友,楚依依小朋友朝着云染挥手,云染点了一下头,众人一起簇拥着皇上往外走去。 明慧郡主瞪着云染,阴骜无比的骂一声贱人。 云染冷讽的笑望着她,不知道谁比较贱。 两个人眸光在空中交会,云染冷冷的以眼神表示,今晚之事本郡主知道是谁做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 明慧郡主冷漠的回应云染,云染淡笑,我会还给你的。 她说完看也不看 明慧郡主,望向身侧的夏雪颖,夏雪疑自责的说道:“云染,对不起,本来我可以陪着你的,没想到却还是让你中了暗算。” 云染伸手握着夏雪颖笑道:“我不是没事吗,你别自责了,而且先前你还出来替我求情了,谢谢你,雪颖。” 夏雪颖凑到云染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云染,我看你要小心些,好像总有人想害你。” 云染点了一下头,没错,总有那么些处心积虑的人想害她,不过她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云染望向前面的 明慧郡主凤珺瑶,凉凉的一笑,身后响起脚步声,萧北野紧走两步走过来,一脸关心的询问:“云染,你没事吧。” 云染摇头:“先前谢谢你出来帮我。” 萧北野笑着说道:“说到这个,倒是本世子赚到了,刚才就算本世子不出来,你也有办法解决。” 云染张嘴,正想说他有这心,还是令人感动的。 不想她还没有开口说话,有人从后面走过来,状似随意,实则很自然的挤开了萧北野,淡淡温融的说道:“这就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大宣的人可是聪明的,萧世子不要处处显摆自己的聪明劲。” 萧北野脸色暗了,瞳眸闪着一小簇一小簇的怒火,阴沉无比的瞪着前面的燕祁。 “燕祁,你什么意思?” 燕祁脚步不停,优雅的往依阑殿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萧世子不是很聪明吗?应该一听就明白,难道说萧世子只有在佳人面前才会显现出自己的聪明劲,平常却是个蠢笨如猪的。” 萧北野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手指握了起来,真想狠狠的揍这家伙一顿,不过先前他和燕祁交过手,并没有从燕祁的手里讨得了便宜,先前他和燕祁比试,他是使出全力了,但燕祁似乎有所保留了,所以说这家伙的武功比他还厉害,这让他火大不已。 萧北野身后的姬擎天赶紧的伸手拽住了萧北野,低声提醒他。 “萧世子,今儿个可是大宣皇帝的大婚之喜,萧世子千万莫要失了分寸,上了人家的当。” 萧北野的怒火一下子退了下去,紧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云染,走在云染的另一侧,一脸温和的说道:“云染,我想和你说说宁景的事。” 云染一听点头,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不过她慢,身侧的燕祁也慢了下来,她快燕祁也快了起来,总之家伙一直跟着她,让她没机会和萧北野单独说话,云染不由得脸色黑沉的瞪着燕祁,真想一巴掌扇掉这家伙温融的嘴脸,其实就是个阴险的家伙。 “燕祁,你什么意思?” 云染压低声音冷问,四周有不少朝中的大臣,个个都望着他们这边,她可不想和这燕贱人扯上什么闲话。 燕祁笑意温润柔软:“本郡王先前和你说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啊。” 云染眼发黑,真的想抽这男人的嘴巴,他先前说的是让她不和萧北野多接近,可是这关他什么事啊,再一个她认为萧北野不错,真的觉得这家伙挺不错的,至少任何时候这男人都是维护她的,而且她可以感受出来,萧北野对她是真心实意的,这份心意她还是感受得到的。 “燕祁,你别太过份,信不信我一巴掌扇死你。” 云染压低声音警告燕祁,不过人家云淡风轻,清风晓月一般的高雅,压根就不理会她的威胁,云染气得拿眼刀子狠戳这家伙,然后掉头望向萧北野,不理会这家伙。 “宁景怎么了?” “你没发现今儿个他没有出现吗?他这两天情绪不太好,今晚更过份,竟然不肯来参加宫宴。” 云染一听,心中已明白,这货闹什么了,生气了呗。 “这样,你和他去说,明日我接他进云王府来。” “好。”萧北野眉眼张扬,心情舒畅起来,宁景若是进了云王府,他就有理由进云王府去看望云染了。 一侧的燕祁眉色却暗了,瞳眸之中满是若有所思,云染为什么对那个宁景十分重视啊,看来这其中有名堂,回头他让人去查查。 一行人进了宴席的宫殿,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个个按照座位坐好,准备吃东西。 上首的皇帝望着在场的的所有人,端起酒杯望向三国的使臣:“朕今日大婚,感谢各位远道而来的使臣,前来祝贺朕的大婚之喜,各位今晚一定要吃好喝好。” “皇帝客气了。” 东炎的姬擎天,南璃国的秦文瀚,西雪的萧北野一起端了酒杯站起身。 “祝大宣的帝皇帝后恩爱白头,早生贵子。” 上首的楚逸祺笑了起来,带头干了杯中酒。 下面的三人陪着他干了杯中酒,喝完了这杯酒。 三国使臣纷纷奉上了送给帝皇帝后的大婚之礼,各种名贵的礼品呈上来,整个宴席都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光辉,楚逸祺心情舒畅的大手一挥,命令人把礼品抬了下去,又开始招呼三国使臣,歌姬宣了上来开始跳舞,整个宴席都是喜气洋洋的,唯有一人面色微暗,静静的打量着那三国的为首之人,此番这些家伙前来大宣,一直没有动静,安份守已得过份了一些。 他不相信他们来大宣就为了单纯的祝贺皇上大婚之喜,还送了大批的礼物,先前因为他的算计,他们已经损失了一大批的礼物,今日又送了这么一批贺礼,此番他们过来可是损失不少银子的,难道他们真的仅仅是为了四国友好吗? 这个打死燕祁也不相信,从他得到的消息,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北野可是一直野心勃勃的想一统天下的,倒是南璃国的这位小明王秦文瀚一直没有动向。 燕祁优雅的喝酒,注意着宴席的动向,一会儿的功夫他派手下逐日出去现调一批监察司的高手过来,暗中保护皇上。 今晚皇上大婚,最是容易乱的时候,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好。 酒过三巡,人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淮南王府的容逸辰站了起来,恭敬的望向上首的皇帝。 “逸辰奉我家父王之意,特地给皇上带来了大婚的贺礼,请皇上过目。” 容逸辰一挥手,音乐声中,一辆推车被人徐徐的推了出来,一个身着淡粉罗裙明媚如春日之辉的妍丽女子,一边跳着舞一边把推车给推了出来,首先吸引人的是女子,肤白如雪,眉眼似星月,一颦一笑都带着柔媚温顺,望向上首的皇帝时,更是不胜娇怯的一笑,翩然而舞的躲到了推车的后面,整个人仿似山林间的小兔子一般,惹人怜爱。 楚逸祺喝了一些酒,此时看这女子不禁意动,视线火热而大胆。 在场的人看到皇帝的神情,不禁暗暗的轻叹一句,咱们的皇帝可真是个多情种子啊,今日本来是他的大婚之喜,他先是表现得对长平郡主有兴趣,这会子竟然又对淮南王府的舞阳郡主容佳云有兴趣。 不过这容佳云真的符合男人心中的小情人形像,温顺妩媚,柔软娇怯,令人有一种想要搂在怀中保护的心思,不说皇上,就说在场的男人,不少人看到这样的女人都意动了。 一曲终了,舞阳郡主容佳云,轻轻的掀掉推车上的红色绢布,只见满宴流光溢彩,玉色生艳。 一尊高一米左右的送子观音呈现在眼前,那送子观音玉质柔滑,没有一点的暇疵,一看就是极难得的一件宝贝,最主要的还是淮南王府的巧心思,送子观音,在皇帝大婚之时送了送子观音,这可是极讨巧的,同时令人惊奇的还是这送子观音的眉眼,竟然神似当今的太后娘娘,别人不说话,太后倒率先开口了:“不错,真不错。” 太后一开口,下首所有人都赞叹起来:“嗯,这送子观音真慈祥啊,像我们太后娘娘呢。” 皇帝心情大悦,赞赏了淮南王府的人,赐容佳云入座。 云染仔细的打量这位出自于淮南王府的容佳云,看她一身高贵不出半点差错的仪范,明显的是从小就教养的,也许淮南王早就有要把这个女儿送进宫的打算了。 接下来是西平王府送贺礼,西平王府送的贺礼是一对千年的人参,这人参一体双生,高约一尺,体白如玉,并蒂双生,看上去好像一对男女正在亲嘴,实在是喜庆至极,这样的人参可是百年未见的,满殿的人皆惊奇无比,个个议论纷纷,同时说起的还有进献人参的女子,出自于西平王府的兰陵郡主,云染早就听闻这位兰陵郡主生得美貌,此时一看,果然生得美艳无双,她的美和舞阳郡主的美完全不同,妩媚中带着野性不羁,令男人想征服,而且这兰陵郡主果然如传闻一般身上散发着清幽的体香,这种香味不是一般的花香味,而是花香中混合着奶香味,光是这种味道便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眼睛再次的亮了一下,挥手示意兰陵郡主起身,同样的赐了兰陵郡主座位。 最后进献礼物的是江阳王府的人,江阳王府的礼物相较于淮南王府和西平王府的礼微要稍嫌逊色,一尊黄金打造高约一米的金佛,佛口微开,慈祥的望着众人,这金佛较寻常,贵在这金佛的神容,实在是令人心喜。 袁彪的妹妹栖仪郡主生得灵秀飘逸,穿一袭紫色的长裙,立于宴席之中。手执玉萧吹奏出一曲凤求凰,顿时让众人觉得整个人神情气爽起来,而栖仪郡主衣袂飘飞,仿佛暗夜之中的仙子一般。 这三个女人,便是三种人间绝色,一个温婉柔媚,令人怜爱,一个妩媚不羁,令人想征服,一个飘然若仙,令人想亲近。 看来淮南王,西平王,江阳王费了不少心思啊。 不过不知道这三个女人将会在大宣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云染笑望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说话。 上首的太后娘娘提醒皇帝,差不多该回皇后的宫殿去了,今日可是皇上和皇后的大喜之日,不可怠慢了皇后,皇后可是出自护国将军府的人。 太后一提醒,皇帝清醒了过来,他虽然多情,却并不痴情,这三个女人虽然令人喜爱,但是女人只可宠,不可爱。 皇帝起身,和三国使臣招呼了一声,自带着贴身的太监离开了,接下来少了皇帝的宴席,更加的热切,尤其是多了舞阳郡主和兰陵郡主还有栖仪郡主的场面,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三个女人都将会进宫为妃,所以眼下还是巴结着些,一些间整个宴席上很多女人都过去向三个女人敬酒。 云染则是在座位上悠闲的看着前面热闹的场面。 她上首端坐着的正是燕王府的人,身侧不远端坐着的正是燕祁燕郡王,满殿人间绝色,不过却没有人能掩盖这男人的神彩,他悠然的品茶,不时和过来敬酒的朝中大臣喝一杯,再不然和上首的三国使臣喝一些酒,从头到尾都是应付自如。 云染望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冷哼,骚包,不想她一回首,身侧的燕祁便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她晃了晃:“长平郡主,本郡王敬你一杯。” 云染冷睨他一眼,直接的摇头:“不喝。” 燕祁眸色深邃,唇角笑意如轻云,一脸温润的问道:“长平郡主心情似乎不畅,说出来本郡王替你排解排解。” 他说着放下酒杯,当真有替云染排解的架势。 云染无语的翻白眼,不理身侧的家伙,好在宴席上各人忙着应筹,也没有人注意着她们。 燕祁丝毫不把云染神情放在眼里,依旧一脸温润柔软的望着云染:“难道是因为舞阳郡主和兰陵郡主还有栖仪郡主长得比较美的原因,所以长平才会心情郁闷。” 云染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燕祁:“你认为我是个善妒的人吗?” 燕祁眯眼打量云染,然后温柔明媚的笑道:“不像,不过好好的为什么心情不畅呢,总要有个理由?” 云染忽尔抬眉轻笑,灿烂的望着燕祁,神色好似一只灵动的小狐狸,看得燕祁心里柔软成绵,眸光忍不住微醺如酒,歪着头看着云染,灯光交错之中,女子融了一身晕黄的光芒,不矫不燥,不卑不亢,动如风拂柳,静如花照月,真是说不出的美好,那狡诘阴险又像山林间的一只小白狐,怎么看怎么样赏心悦目,而且她不仅长得好,出身好,还能力非凡,当初若不是她的出手相救,哪里又有今日的燕祁,所以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染指她,伤害她的。 燕祁脑海中思绪转了几圈,一侧的云染则朝着他咧开了一嘴的白牙,张牙舞爪的说道:“我看到你就心情不畅,看到你就头疼胃疼肝疼。” 云染夸张的神情没有惹恼燕祁,反而让他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他眼中,云染的各种神情就像小女孩娇嗔一样,无伤大雅。 “没想到本郡王竟然让长平如此心情不佳,身为被救的人,怎么能让救命恩人这样不畅呢,所以本郡王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努力的改变长平郡主对本郡王不好的形像。” 云染一听惊悚,这货不会是打算以后没事便在她面前晃悠吧,这太让人痛苦了吧,云染赶紧的警告燕祁:“以后没事不许在我面前晃悠,若是让我看到你没事在我面前晃悠,看我不毒得你半身遂的。” 这里两个人正说得热闹,宴席不远处有人眼睛都快喷火了,这人不是别人,自然是 明慧郡主凤珺瑶,除了凤珺瑶,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北野两个人脸色同样的不好看,幽幽暗暗的。 萧北野端起酒杯望向燕祁:“燕郡王,本世子敬你一杯,我们来大宣这一段时间,燕郡王可是劳心劳力了,本世子多早晚肯定会还回来的。” 萧北野幽暗一笑,燕祁不以为意的端起酒杯,和萧北野喝了一杯。 宴席慢慢的进入了结尾,上首的太后有些累了,起身和三国使臣招呼了一声,领着楚依依小朋友离开,楚依依小朋友挣扎着想过来和云染说说话,无奈太后牢牢的抓住她,让她脱不了身,最后楚依依小朋友朝着云染眨着眼睛,飞快的说道。长平,有空我去找你玩儿。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这丫头。 不过想到她先前差点没命,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宴席上三国使臣陆续起身,燕祁和楚文浩等人走上前去,准备送使臣离开皇宫。 另一边的云紫啸负责招待淮南王府的世子等人。 众人陆续的往外走去,不过人还没有走出去,便听到寂静的暗夜之中响起尖锐的叫声:“不好了,有人刺杀皇上了。” “护驾啊,护驾啊。” 寂静的夜幕之中,这声音十分的突兀,楚文浩和燕祁等人齐齐的一怔,几乎同时的往帝皇帝后的宫殿奔去,身后的三国使臣自然不落人后,有热闹瞧如何不瞧呢,朝中的大臣也都纷纷的跟了上去,各家的命妇以及舞阳郡主等人也紧随其后的一路往帝皇帝后的宫殿奔去。 虽然很多人赶往长春宫,不过也有人没有跟上去,云染就没有跟上去,她才不喜欢去瞧这种热闹呢。 蓝筱凌和夏雪颖等人也没有去长春宫,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话:“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的刺杀皇上啊?” “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受伤,今晚可是皇帝和皇后的大喜日子啊,你说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会不会一怒怪到皇后的头上啊,说皇后不好什么的。” 夏雪颖担心,云染凝眉,还真有这种可能,这古人是十分迷信的,动不动就会说不祥之人什么的,像她是清明节生的,不就被人说不祥吗。 这唐家二小姐还真是倒霉,怎么偏在她大婚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呢,还有今晚的刺客究竟是什么人指使出来的。 说实在想皇帝死的人多的是,例如三国使臣,例如淮南王府和西平王府还有江阳王府的人,例如定王楚逸霖,那么谁才是指使刺客杀人的人呢。 几个人说着话走了出去,因为刺客事件,宫中的出路全都被封闭了,所以她们根本出不了宫,云染和蓝筱凌夏雪颖几个人一路说着话在宫中转悠,路上遇到一些别的小姐,人便被分开了,最后只剩下云染一个人了,她并不惊慌,也不担心会被刺客所伤,她所在的地方乃是宫中御花园,这里刺客是不会过来的,目标太明显了。 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不关心刺客事件,她们关心的是先前是谁栽脏陷害郡主的。 “郡主,你说是谁栽脏陷害郡主的。” 云染淡淡的开口:“不出意外该是 明慧郡主,你忘了先前她进云王府警告我的事情了,我让龙一把她给撵出去了,这个女人报复心强,自然要报复我。” “可是她心是不是太狠了,昭阳公主今年才七岁啊,她竟然让人对昭阳公主下黑手。” “所以我不会饶过她的。” 云染冷冷的说道,忽地暗处龙一的禀报声响起来:“郡主,有人过来了,” “谁?” 云染问,龙二迅速的回答:“郡主,是定王殿下,他似乎发现你了,正走过来。” 云染一听是定王楚逸霖,眼神闪了一下,这种时候定王不去长春宫,来御花园这边做什么,不过她不想和定王楚逸霖交集,看到这家伙心情就不爽,云染抬脚便走,身后的定王楚逸霖已经发现她了,紧随着她的身后跟着她。 云染脚步加快,后面的楚逸霖脚步也不慢,不过御花园的道路很多,错综复杂,云染七拐八弯的竟然把楚逸霖给甩掉了,主仆三人同时的松了一口气,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满脸奇怪的开口:“郡主,定王追着你干什么?” “谁知道这阴险的家伙想干什么?今儿个宫中人多,这家伙肯定是别有用心的,所以我们还是离得他远一些好。” 云染说完,龙二的声音忽地响起:“郡主,前面的八宝亭中有人。” 云染一听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八宝亭,亭中轻纱飞扬,隐约有两道人影在其中,云染本想离开,不过亭中人的声音传过来。 “燕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说话的人竟然是 明慧郡主,另外一人却是燕祁,一听到这个,云染不走了,赶紧的领着两个人找个有利的位置躲起来,等着看热闹,不过不敢过份靠前,因为燕祁武功很厉害,靠得近了肯定要让这家伙发现,所以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好。 云染躲好了,竖起耳朵听那边的说话声,因为离得远,若不注意听,根本听不清楚。 只听 明慧郡主激动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燕祁,这三年来,我一直追着你,我不相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燕祁悦耳如玉珠落盘的暗磁声音徐徐的响起:“ 明慧郡主,本郡王最后说一次,本郡主对你无感,郡主还是收回这份喜欢的心意吧,你这样只会让本郡王感到困惑。” 暗处的云染听了燕祁的话,撇了撇嘴,这货还真是狠啊。 燕祁的话一落,八宝亭中的 明慧郡主激动了起来,尖锐的叫起来:“燕祁,我不甘心,为什么这样对我啊,今日在这里我要把我自己奉献给你。” 明慧郡主话落,立刻动作迅速的去解自己的衣服,一边解一边大声的说道:“我不比别人差,我的身材很好,我又是大长公主府的郡主,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说话间已经脱掉了外套,去脱里面的亵衣亵裤了。 八宝亭外面的云染眼睛睁大了,这贱女人疯了,竟然脱衣服引诱男人,那白莲花心可狠着呢,就算她脱了也未必动心,更不会娶她啊。 不过她倒是可以帮助她,云染的眼睛亮了一下,吩咐枇杷和柚子两个。 “待会儿等 明慧郡主衣服一脱掉,你们两个人就大叫,知道吗?”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愣住了,不要吧,让这女人嫁给燕郡王,她们不乐意,这害郡主的贱人怎么可以嫁给燕郡王。 云染瞪了她们两个人一眼,冷哼:“你们不觉得阴险鄙卑的白莲花和这个贱女很配吗?这两人若是凑到一起,肯定天天鸡飞狗跳的。” 一想到这种状况,云染就笑了起来,飞快的抬首盯着亭子里,只见亭中 明慧郡主的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而燕祁脸色冰冷,瞳眸遍着冷霜,看也不看 明慧郡主一眼,冷酷的扔下一句:“无耻不要脸。” 他说完闪身就走,八宝亭中的 明慧郡主赶紧的冲过来抓燕祁,可惜没有抓住,她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掉落了下去,赤身祼体的站在八宝亭中,失声痛哭了起来。 云染望着亭中的女人,没有一丁点的同情,胆敢杀楚依依小朋友,又栽脏陷害她的女人,她不心疼,而且十分的厌恶,云染忽地想到一个人来,飞快的掉首望过去,隐约看到定王楚逸霖的身影,不由得会心的笑了。 若是把楚逸霖和 明慧郡主凑到一起,才真正叫狼狈为奸,鸡飞狗跳呢。 云染飞快的起身,一边朝御花园方向走去,一边吩咐枇杷和柚子:“待会儿我把这男人引过来,引进八宝亭,你们就在外面大叫。” 不管他们发没发生关系,两个人衣不遮体的相处在一起,这两个人就只能在一起。 “好。”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应声,云染已经奔了出去,很快在御花园一角现身,定王楚逸霖看到她的身影,果然追了过来,云染七拐八弯的把楚逸霖引到了八宝亭的位置,然后动作俐落的转身朝另一侧避了过去,八宝亭中 明慧郡主正在伤心的痛哭,根本没有在意,她今晚带进宫中的暗卫和丫鬟,全被她撵得远远的,她这样做是为了勾引燕祁,没想到就算她脱光光了,燕祁看也不看她一眼,这实在是太打击她的信心了。 此时 明慧郡主正哭得伤心,亭子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急急的冲了进来, 明慧郡主以为来的是燕祁,不由得脸上露出笑意,望向来人,一眼便看到亭子外面冲进来的竟然不是燕祁,而是定王楚逸霖, 明慧郡主一下子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地上的衣服,尖叫起来:“你怎么进来了。” 正在这时,亭外尖叫声响起来:“来人啊,有刺客啊有刺客。” 御花园四周本来就有侍卫在搜查刺客,此时一听有人喊有刺客,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闪了过来,团团的包围住了八宝亭。 鬼医郡王妃 第069章 燕祁救云染 八宝亭四周数道身影包抄了八宝亭,另有几道身影直奔八宝亭内,齐齐的大喝:“什么人?” 亭中, 明慧郡主正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既紧张又慌乱,此时再听侍卫的大喝声,直接一抖簌,手中的肚兜滑了下去,一边儿挂在肩上,一边儿滑到胸下,真正是春光无限,此时的 明慧郡主不复往常的嚣张,也没有了之前面对燕祁的大胆,此刻的她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整个人都要疯了,为什么,为什么定王会在这时候过来,为什么侍卫也在这时候过来了。 明慧郡主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手忙脚乱的去扯滑落的肚兜,总算在侍卫进来的时候,穿好了肚兜和下身的亵裤。 八宝亭中另一人,压根没有去看对面的 明慧郡主,他满脸笼罩着狂风暴雨,手指紧握起来。 云染这个贱人,竟然胆敢给他耍这样的心计,好,真是太好了。 楚逸霖有一种想把云染大卸八块方才解恨的疯狂念头。 本来楚逸霖第一时间想冲出去的,但八宝亭外,已有侍卫包围住了,若是他这时想冲出去,只怕侍卫会把他当成刺客,事情会更麻烦,所以楚逸霖满脸黑沉的站立在八宝亭里。 几名侍卫已经落到了八宝亭里,一抬首看到 明慧郡主衣衫凌乱,头发不整的站在亭中,而另一人却是定王楚逸霖,这样的光景明眼的人一看便看出来,原来定王殿下和 明慧郡主在偷情。 几个人不由得鄙视这位王爷,皇上在长春宫那边被人刺杀,这位爷竟然还有空在这里偷情,当真是令人鄙视。 几名侍卫二话不说闪身便走,直落到亭子外面。 亭子里, 明慧郡主一看侍卫走了,赶紧的动手穿衣服。 亭外已有不少人赶了过来,团团的围在八宝亭边,八宝亭灯光迷蒙,隐约可见内里有女子在穿衣服,亭外不少人从轻纱之上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个个猜疑,议论纷纷。 亭中的 明慧郡主已经穿好了衣服,亭外,太监尖细的叫声响起来:“皇上驾到。” 一声叫,八宝亭四周的朝臣皆跪了下来:“见过皇上。” 楚逸祺周身笼罩着冷霜,脸色阴霾,他的一只手臂受了伤,被御医包扎了,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暴怒。 一走过来看也没有看四周的大臣,直接的问侍卫:“里面是什么人?” “回皇上的话,是定王殿下和 明慧郡主。” 侍卫刚禀报完,四周一阵稀吁,八宝亭中的宝王楚逸霖和 明慧郡主两个人走了出来,两个人脸色都十分的难看,飞快的跪下来向皇帝请罪。 “臣弟该死。” “珺瑶该死。” 这一次楚逸祺没有给他们两个人半点好脸色,先前遇刺的事情让楚逸祺火大不已,若不是燕祁临时调派了监察司的手下保护了他,他今夜必伤亡于刺客手中,没想到刺客人数竟然不少,而且个个身手厉害,很显然的这些人是报了必杀他的决心了,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了这些人,若是被他查出来,定然一个也不放过。 楚逸祺在心中恨恨的发着狠,此时看着定王楚逸霖,别提多恼火了。 “你们确实该死,今夜乃是朕大婚之日,朕遇刺之时,你们两个人竟然在这里偷情,你们说你们该不该死。” 楚逸霖听了皇帝的话,眼神整个的幽暗了,心中怒骂,刺客怎么没有杀死你啊。 明慧郡主一言不吭,往常趾高气扬的人今儿个只剩下哭泣了,实在是太丢脸了,竟然被大家发现这样的事情,而且最让 明慧郡主担心的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再嫁燕祁恐怕不可能,她能嫁的只有定王楚逸霖。 可是她不想嫁给定王啊,她从小就把定王当成自己的哥哥,怎么嫁给他啊。 皇帝楚逸祺正想惩治定王楚逸霖,不想后面响起了太监的叫声:“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竟然在这种时候过来了,楚逸祺的脸色布着冷霜,一言也不吭,太后走过来,当头朝着定王楚逸霖怒骂:“楚逸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皇上大婚的时候,和 明慧郡主做出这样不知检点的事情,你们两个可知罪。” 定王楚逸霖松了一口气,母后赶过来他就没事了,要不然依照皇兄的心思,肯定会处罚他的。 不过虽然母后可以让他不受处罚,但是他这会子只能娶明慧了。 定王一想到这个,气得头疼肚疼浑身疼,明慧虽然出自于大长公主府,可事实上这名头只是听着好听罢了,并没有半点的实权,他娶她等于娶一个废物,一直以来他的婚事都是皇兄的心病,他身为皇室的亲王,所娶的女子地位不能过于低了,可是皇兄又不想让他和任何的朝臣拉上关系,所以一直没有给他指婚,这下皇兄算是达成心愿了,偏偏他还不能拒绝,楚逸霖飞快的开口。 “回母后的话儿臣知罪。” 皇帝楚逸祺在最初的怒火过后,冷静了下来,望着楚逸霖,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们两个做出这样不知检点的事情,那朕就把明慧指给你做定王妃。” 楚逸霖没办法拒绝,恭敬的领旨:“臣弟领旨。” 楚逸霖心中本来就够委屈的了,偏偏一侧的 明慧郡主凤珺瑶竟然拒婚:“回皇上的话,珺瑶不想嫁给定王。” 此言一出,所有人议论起来,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都有。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布满了阴鸷,冰冷的瞪了 明慧郡主一眼,这女人真他妈的蠢,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以为你拒绝得了吗? 真正是蠢得像一头猪,和长平郡主比,连她一个衣角都比不上。 他才是倒霉的那一个,好不好? 皇帝楚逸祺瞳眸暗沉,黑沉的盯着 明慧郡主:“你和定王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不嫁给定王,嫁给谁?谁家愿意娶你。” 明慧郡主听了眼泪流了下来,飞快的抬首去找燕郡王燕祁,正好看到燕祁站在皇帝的身边,依旧是云淡风轻的高洁神容,看也没看她一眼, 明慧郡主只觉得心如刀绞,生不如死,这个男人漠视得她真彻底,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啊。 明慧郡主一边哭一边叫:“珺瑶不想嫁,珺瑶自愿绞了头发到庙里当姑子。” 不能嫁给心爱的男人,不如绞了头发到庙里去当姑子, 明慧郡主话一落,定王楚逸霖的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子,直戳进 明慧郡主的心窝子,这个贱人,他都没有嫌她不好,她竟然还不愿意嫁他,她以为他想娶她吗? 四周的人议论得更厉害了,皇帝的脸色也黑了,发生这种事,她竟然还不想嫁,真是够蠢的。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一把拉了自个的女儿,恭敬的望向皇帝:“冯翊替珺瑶谢过皇上的恩典。” 楚逸祺看到大长公主,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挥了挥手:“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定王和明慧的婚事朕就交给母后了,母后宣钦天监给定王和明慧选个黄道吉日完婚吧。” 太后点了点头同意了,四周的人同时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多人对于 明慧郡主有些不屑,竟然在皇帝大婚的时候和定王发生这样的事情,事后还说不想嫁,不想嫁你和男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干什么。 不过定王也是个风流花心的,上次在大长公主府和长平郡主的婢女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会子竟然和 明慧郡主在宫里做出这样不知检点的事情,这王爷是不是太花心了。 皇帝看了看天色,吩咐下去:“天色已晚,各位可以出宫了,不过因为刺客一事,所以所有出宫的人都必须接受侍卫的检查,确认无误后方可以出宫。” “是,皇上。” 众臣恭送皇帝离开,楚逸祺临离开的时候,多看了一眼东炎的姬擎天,南璃的小明王秦文瀚,西雪的萧北野,今晚的刺客事件,最有可能就是这三国的人搞出来的,不过他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人家所为,所以不能发火。 燕祁负责送三宫使臣离宫回驿宫去,云紫啸负责送淮南王府的人回驿宫,其他的朝臣陆续的接受宫中侍卫的盘查,一一的放行出宫。 本来好好的一个宫宴,没想到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先是昭阳公主被掐,然后是皇帝被刺杀,今晚可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大宣的朝臣不少人都怀疑今晚的刺客事件最有可能是三国使臣干出来的,一直以来大宣的皇宫都没有发生过刺客刺杀皇帝的事情,为什么在三国使臣齐聚大宣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宫门前,成群结队的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皇宫,各自回自家的府邸。 云王府的马车上,云染正随意的歪靠着,一侧的云香怡,则是一脸受惊的开口:“大姐姐,你说是谁派人刺杀的皇帝啊,这人好大的胆子啊,连皇上都敢刺杀,分明是找死?” 云香怡说到最后十分的气愤。 云染挑了一下眉望她,一言不吭,心里想的却是唐子骞怎么就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她有哪点好啊,反正她是没有看出来。 云香怡见云染没有说话,只管盯着她瞧,不由得心里忐忑不安,她怎么觉得这女人的眼光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呢。 “大姐姐,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不成?” 云染笑着摇摇头,懒懒的说道:“二妹妹,你想不想进宫嫁给皇上做妃子啊?” 不是她要撬唐子骞的墙角,实在是她很好奇,这女人是不是真的爱唐子骞。 云染的话一起,云香怡脸上闪过错愕,随之摇头道:“大姐姐,我怎么可能进宫为妃呢?” 想到这个可能,云香怡只觉得整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她真的可以进宫为妃吗?真的可以吗,这一直是她不敢想的事情,所以她才会牢牢的抓住唐子骞的心。 云染看她娇羞的神色,眼神暗了一分,淡淡的挑眉开口:“皇上今日大婚,大婚过后很快宫中就会选妃,我们云王府自然也该有人进宫候选,你知道我被燕郡王退了婚,所以不可能再进宫待选的,三妹妹和四妹妹因为其母的去世,所以没办法进宫参选,五妹妹又太小了,所以最后只剩下你一个,所以你是最有可能进宫参选的人。” 云香怡一听,眼里蒙上了热切,想到了先前在大殿上所见到的皇上,威武霸气,英俊潇洒,这样的皇上,她如何不心动,她若有机会进宫,定然要陪在这男人的身边。 不过云香怡虽然想进宫,却没表现出来,一脸娇羞的笑道:“我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进宫参选,也该是大姐姐才是,大姐姐虽然被燕郡王退了婚,可是大姐姐现在是花王,花王历来都会嫁给皇上的。” “我可不想进宫,二妹妹若想嫁,倒可以考虑考虑。” 云染说道,云香怡有些激动,轻搓着自已的手说道:“若是皇上有旨让云王府的人进宫,我身为云王府的一份子,自然要替云王府出力。” 云染听了她的话,古怪的一笑,这叫不叫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自已想进宫,偏还要装着大义凛然的样子,可怜那唐子骞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啊,他真是个悲惨的,云染想到他,望着云香怡淡淡的说道:“若是二妹妹有心上人的话,我会和父王说,不让二妹妹进宫参选的。” 云香怡一愣,飞快的摇头否认:“大姐姐说什么,我乃是闺阁女子,很少见外男,怎么会有心上人呢,大姐姐万不可这样想。” “喔,那就好,”云染闭上眼睛,懒得再理会这女人,一侧的云香怡也不来烦她,她现在满心想的是如果她真的能进宫的话,该如何拉拢住皇上的心,今儿个进宫,她可是看得很清楚的,皇上对淮南王府的舞阳郡主,西平王府的兰陵郡主,还有江阳王府的栖仪郡主很感兴趣,那三个女人确实长得挺不错的,若是她进宫,该如何打败这三个女人,赢得皇上的心。 马车一路往云王府驶去,车行两条街道,忽地一道波动涌来,龙一第一时间发出声音:“郡主,有人过来了。” 速度奇怪无比,龙一的话刚落地,一道光影已从外面飘然而进,一进来袍袖一抬云香怡被击昏了,栽倒地板上去了,而那身影飘然的往软榻之上靠去,马车之中充斥着清幽清淡的莲香味。 云染一闻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不过脸色可不太好看,瞪着软榻之上的男子,迷蒙的灯光之下,眉眼如画,瞳眸栩栩光辉,唇角是潋滟温润的笑意,整个人仿似暖玉一般。 云染懒得欣赏这家伙的美姿,口气不善的冷哼:“燕祁,你不是送三国使臣去驿宫吗?怎么又回来了?” 燕祁慵懒随意的伸手从马车的暗格中翻找出一本书来看,完全当这马车是自家的,听了云染的话,淡淡的说道:“本郡王让属下送他们回去了。” “那你不会回燕王府去啊,又跑到本郡主的马车上来做什么?” 燕祁停住了动作,抬眸望向云染:“今晚宫中定王和 明慧郡主的事情,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云染眼神闪了闪,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猜测出楚逸霖和 明慧郡主的事情是她动的手脚,不过她并不打算隐瞒,反正这种家伙知道她很多事情,她瞒也瞒不了。 “没错,是我动的手脚,怎么了?” “你以为定王会放过你吗?” 燕祁低首看手里的书,不再看云染,夜明珠明亮的光辉拢在他周身,如完美的美玉一般,娴雅美好,那轻轻翻书的动作,行云流书一般的流畅高雅,云染看得忍不住叹气,明明是黑心黑肺的家伙,为什么生得这么美好,美好就罢了,偏能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没有一点暇疵,老天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云染一叹气,对面的燕祁抬起头来笑意温润的望着她:“知道后怕了,以后做事最好别那么冲动。” 云染冷哼,望着燕祁:“后怕,你以为我会怕那个家伙,他若算计我,我不会对他客气的。” 云染狠狠的说道,燕祁挑高浓黑的长眉望着她:“毒不是无往不利的,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以免自已吃亏。” “你这是幸灾乐祸吗?快滚吧,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自己会应付,”云染话一落,燕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外面逐日的声音响起来:“爷,前后街全被人阻死了,看来他们是想在这条街上围杀长平郡主。” 马车之内,云染脸色陡黑,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狠狠的开口:“楚逸霖,他竟然胆敢真的围击我,好,这帐我记下了,今日过后我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云染眉色生厌,周身笼罩着怒火,身侧的燕祁,伸手握了她的手,眸光深邃,泛着旋旎的波纹,笑望向云染,温润的开口:“其实你没必要杀掉定王,留着他自有他的用处,眼下定王和皇上之间的矛盾已经上升到白热化了,若是你除掉定王,可是替皇上除掉了一大隐患,若是替皇上除掉了隐患,接下来他就有时间收拾燕云两大王府了,所以让他们两个人去斗,我们反而安全,最重要的是若是你杀掉了定王,皇上就会堂而皇之的替定王报仇,到最后吃亏的可就是你了。” 燕祁话落,云染眼睛睁大,不甘心的狠狠说道:“你是说定王除不得。” 虽然心中不甘心,但云染知道燕祁说得没错,若是她除掉定王,就是替皇帝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反而把自已甚至于云王府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到时候皇上再高调的说替定王报仇,那么她或者云王府说不定也会被皇上除掉。 所以说定王杀不得,不过今晚这个男人竟然围击她,实在是太让人痛恨了。 云染眼神冷冽,周身遍布着冷霜,直到手上传来温热的气息,慢慢的传到她的四肢百骇,令得她下意识的放松,待到她放松下来,才看到燕祁燕郡王一副理所当然的抓着她的手,云染的脸色陡的变了,用力一抽手指着燕祁的鼻子发火。 “燕祁,你个不要脸的,最好离得本姑娘远点,以后不要动手动脚的。” 燕祁望着空落落的手,顿时觉得心中有所失,刚才抓着她的手,温柔细滑,大小合适,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想放开,不过听了云染的话,燕大郡王忍不住笑起来。 “长平,你的火气太大了,我们燕云两大王府可是一条线上,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两个人还分彼此吗?”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她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热了,竟然不分彼此了,云染指着燕祁,满脸不屑的冷哼道:“燕祁,我发现你不但黑心黑肺,而且特别的不要脸,记着,我们虽然是一条阵线上的,但是你是你,我是我,若是有需要,我们可以合作,但仅限于此。” “你这?”燕祁话没完,四周涌起铺天盖地的煞气,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浓浓的杀气充斥着整个街道,眨眼的功夫,马车前面被人阻住了去路,后面也有数名黑衣高手拦住了去路,把云王府的马车团团的包围在其中,一动也动不了。 今晚云王府的马车,除了驾车的赵虎外,还有三四名侍卫随行保护着,此时这些人团团的围在马车旁边,赵虎也是全身警戒的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暗处的龙一和龙二两个人全身蓄意待发,只等郡主一身令下,便大开杀戒。 云染更是做好了对这些人下毒的准备,马车里的燕祁趋身凑到她的身前,吐气如兰的提醒她:“这一次你下毒没用,你看外面的黑衣人,脸上都蒙着一块黑色的防毒面罩,你下了毒也起不了作用。” 云染掀帘往外张望,果然看到那些黑衣人脸上全都蒙上一块黑色的防毒面罩,所以说她即使下毒,这些人也不会中毒,看来今晚有一场恶战。 云染眼睛绿了,耳边燕祁的气息轻拂过她的耳垂,令得她周身下意识的起了一阵酥麻,忍不住一回首怒瞪着这家伙,恶狠狠的小声命令:“安份些,否则别怪我打残你的一张脸。” 燕祁依言靠后,歪靠在软榻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暗夜的半空忽地响起了一阵激越疯狂的笑声,很快有三道身影穿透黑色的屏障,闪身出现在马车前面二十米远的距离。 此人正是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一现身,外面驾车的赵虎沉着脸冷喝:“定王殿下拦住我云王府的马车,意欲何为?” 楚逸霖的脸上此时有着狰狞,冷沉嗜血的朝着马车上的云染怒吼:“云染,今天晚上是不是你对我使的手脚。” 他先前失了京卫军,就够令他疯狂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娶了 明慧郡主那个蠢女人,那蠢女人竟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想嫁给他,这让楚逸霖心中扭曲,他才是不想娶的那个好不好,对于未来的定王妃,他一直报着很大的期望,希望娶朝中哪位大臣的女儿,这样对于他未来的帝业之路有很大的帮助,没想到现在竟然娶了 明慧郡主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他心中怎能不恨,而这一切都是云染这个贱人设计的。 先前他明明看到云染在花园中出现,他本来的意图是和云染纠缠不清,好让众人认定他和云染有关系,从而让皇兄不得不把云染指给他为妻,可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上了这个贱人的当。 马车内,云染掀帘往外张望,笑意盈然的开口:“本郡主还没有恭喜定王殿下,定王殿下是不是打算送一份谢媒礼给本郡主。” 云染话一落,楚逸霖直接一口血气往涌去,瞳眸赤红,摒射出凶残狠绝的光芒,咬牙切齿的望着云染:“贱人,你竟然胆敢设计本郡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云染明媚的一笑,丝毫不惧,因为她马车里有一个人,一个做事处处俱到的家伙,他既出现,就会保她周全,所以她根本用不着担心。 “定王这是打算杀我泄恨吗?若是本郡主进宫参定王一本,定王认为在一连串的事件之下,皇上是否还会饶过定王,还有定王手中如此多的高手,你说皇上会不会联想到今晚进宫刺杀他的刺客就是定王的手笔呢?” 楚逸霖瞳眸嗜血,唇角是狰狞的笑,阴冷的瞪着云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逃出去吗?这整条街道都被本王命人封锁了,任何人出不去。” 楚逸霖话一落,也不和云染多话,直接朝身后的数名黑衣手下一挥手,沉声命令:“上,杀掉他们,一个不留。” 只要这些人统统的死了,即便有人怀疑他,也是死无对证了,云染这个女人他是不会放过她的,既然他得不到,也不想别人得到。 赵虎等人飞身迎了上去,云染命令暗处的龙一和龙二出手击杀定王的手下。 不过对方的人数太多了,他们人太少,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而她也不能下毒,因为对方脸上戴了防毒的面罩。 燕祁的手下一直没有出现,云染忍不住甩下车帘,回首望向燕祁,这家伙不管外面的打斗,正优雅的看着书,外面的杀戳与他一点关系没有一般,丝毫不受影响,云染看他的神情忍不住磨牙低吼。 “燕祁,还不让你的人出手,难道要等我的手下全死了,你的人才出手。” 燕祁抬眸懒洋洋的开口:“我在等你开口,省得你怪我多管闲事。”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磨着牙说道:“我真想揍花你的脸。” 燕祁勾唇而笑,命令暗处的黑衣手下:“立刻击杀定王的手下,记着不可伤了定王殿下。” 楚逸霖留着还有用处呢,留着他可以让他和皇帝斗,这样燕云两大王府就安全了,同时皇帝为了稳固江山,还要重用燕云两大王府,所以定王死不得。 外面,燕祁的数名手下闪身而现,直扑向定王的手下,这些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锦衣,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他们的神容,只看得见他们出手狠厉,一出手便是杀招。 定王楚逸霖脸色别提多阴鸷了,怎么忽然一下子多出这么些高手来,难道这个女人早有准备。 暗夜的街道上,杀戳声阵阵,刀光剑影,火花四射。 沙沙。 噗噗。 手臂断了,脑袋飞了,黑影儿往下倒去。 定王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想到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竟然被这女人识破了。 楚逸霖正在心中火大的骂着云染,身后的街道上响起了飞疾而来的破空之声,有两道身影飞奔而来,落地之时已是双膝着地扑通一声好像不知道疼似的跪了下来,态度端正,神容恭敬。 “王爷,不好了,有人突破了我们的封锁闯了进来?” 楚逸霖脸色再次的黑沉二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街道对面同样的有破风之声响起,两道身影窜了出来,飞快的跪地禀道:“王爷,西街口也有人突破了防线,冲了进来。” 说话间,已隐约听到马蹄声响起来,来人竟然还不少。 楚逸霖咬牙切齿,手指紧握,青筋暴突,周身的森冷阴鸷,狠狠的喝问手下:“来的是什么人?” 东边街口过来禀报的手下回道:“东炎太子姬擎天。” 西边街尾手下禀道:“西雪的萧世子。” 这两名手下一禀报完,楚逸霖只觉得整个濒临狂暴,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护着这个女人,这女人有什么好的,阴险狡诈鄙卑无耻。 马车中的燕祁本来正云淡风轻,慵懒随意的听着外面的动作,待到听到东街头和西街尾赶过来的人,不由得脸色暗了,唇微微的抿紧,周身笼罩着一层凉薄的气息,深邃幽暗的瞳眸拢上了幽光,亮莹莹的好似蛇眸。 外面马蹄声响起,很快有人急速的赶了过来,为首的马上之人腾空而起,直扑向云染的马车前,一出手便朝着马车四周的黑衣手下袭击而去。 随之而来的还有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紧张的叫声:“长平郡主,你没事吧?” 云染掀帘往外张望,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赶了过来,人家是来救自已的,她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云染扬眉轻笑:“感谢两位赶过来救本郡主。”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看云染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和身侧的黑衣人打了起来,两个人都是厉害的家伙,眨眼间便杀掉了两三人,定王楚逸霖的眼睛绿了,本来先前的黑衣人出现,他们就够吃力了,现在再加上东炎和西雪的人,他的手下就像韭菜一样被人眨眼间收割完了,看着一个个倒下的手下,定王楚逸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了,最后受不了的直接喷射出一口鲜血。 两名手下脸色变了,心急的大叫起来。 “王爷,你没事吧。” 楚逸霖摇头,喝令仅剩的两名手下退下,三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街道一角,楚逸霖强撑着身子抬眸望向对面的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定王殿下脸色阴森的开口:“姬太子,萧世子,这是我和长平郡主的个人恩怨,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插手本王的事情?” 姬擎天幽寒嗜血的冷哼:“你伤别人,本宫不会说话,但若是想伤长平郡主,本宫绝不会答应的。” 不说他喜欢长平郡主,就是他的命也是长平郡主所救,所以他是不会让人伤害到长平郡主的。 萧北野接了姬擎天的口:“没错,你要杀别人,我们不会插手,但是杀云染却是不行的,本世子是不会让你杀她的。” 楚逸霖一看眼前的局面,再要杀云染已是不可能了,不由得脸色幽暗,手指一握朝着身边的两个手下命令:“我们走。” 两个手下扶着他,转身离开。 身后的云王府的马车上,一直笑意盈盈望着他们的云染,忽地开口了,清冷的声音在暗夜之中分外的清晰明亮。 “定王这就走了吗?难道不该给本郡主一个交待吗?” 楚逸霖回首望向马车上的女子,明眸皓齿,光影潋滟,这个女人无疑是聪明的,厉害的,最初他就想娶她了,可惜她不嫁他,两个人还成了狭路相逢的仇人,不过她越是出色,越是让他憎恨,本来他可以娶她的,最后却只能娶那个蠢笨如猪的女人,这梁城内外多少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楚逸霖越想脸色越黑,阴森森的盯着云染:“长平郡主想要什么交待。” “你先前想杀本郡主,若不是本郡主早有准备,定然会被你杀了,现在你就这么走了吗?” 楚逸霖意识到这事不会就这样善了,先前他布置这场劫杀的进候,根本没想过会失手,所以一点退路都没有了,这件事若是捅到皇兄那里,可想而知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楚逸霖的眼里窜起绿色的幽光。 “你想做什么,进宫禀报皇上,还是杀了本王,你以为凭你能杀得了本王,还有你敢杀本王吗?” 楚逸霖到了这种光景,还不改其狂妄霸气。 云染忽地笑了起来,明媚的开口:“定王,你以为本郡主真的不敢杀你吗?” 云染瞳眸摒射出凶狠的光芒,阴鸷无比的盯着楚逸霖,那瞳眸之中的杀气让楚逸霖一眼看得很明白,这女人动了杀机,她真想杀他。 楚逸霖看了看云染,再看了看街道边站着的黑压压的黑衣手下,有云染的手下,还有东炎姬擎天的手下,西雪萧北野的手下,这些人若是动手,轻易便可杀他。 定王楚逸霖在这一刻总算感受到了不安,紧紧的盯着云染:“看来你是真的打算杀本王了。” 云染本来是真的想杀他的,但是经过燕祁的提示,明白了一件事,眼下并不是杀楚逸霖的好机会,想到这,云染脸上的笑意明艳起来。 “本郡主怎么会杀定王呢,本郡主想问定王一句,定王殿下确实要和我云王府为敌吗?定王殿下眼下不是应该想办法得到京卫军的掌管权吗?怎么还有空和本郡主斗,和我云王府斗呢。” 云染一言落,马车对面的楚逸霖眼神深幽了,云染这话什么意思他很明白,这女人并没有打算杀他。 楚逸霖一颗心落地,脚下瞬间虚软无力,一身的冷汗,原来他也是害怕的,还有云染的话是什么意思,楚逸霖微眯起眼瞳盯着云染,云染笑道:“虽然本郡主算计了定王殿下,定王殿下也布下了杀局,打算杀掉本郡主,现在我们两下算是扯平了,以后还要继续斗下去吗?定王确信这是你要的吗?” 楚逸霖一怔,他想起眼下的局面,对于他是十分不利的,他应该把自已的主要精力放在京卫军身上,如何拿回京卫军才是他目前该做的,而不是在这里和云染相斗,和这女人斗,一来讨不了好,二来和云王府对上,于他是不利的,先前他是被云染气胡涂了,所以才会做出这鲁莽的事情来。 “郡主的意思是?” 云染淡淡的说道:“从今往后,我们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云染话一落,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北野微愣,他们还以为云染会进宫去告定王呢,没想到云染却建议和定王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这是什么意思?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凝眉深思,很快就了解了其中的奥妙。 云染这是让定王去和皇帝斗,这样云家就一点事都没有,而且皇帝为了对付定王,还要倚重朝中的重臣,这丫头真正是好手段啊。 定王楚逸霖听了云染的话,同样的一愣,没想到云染竟然放过他,楚逸霖微微的眯眼,盯着云染。 云染笑意更加的明媚,淡淡的问道:“王爷是打算和我们云王府和平共处,还是继续恶斗下去?” 楚逸霖心中是极恨云染的,恨不得杀了这女人,这样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看到她和别人巧笑嫣然的,他就嫉恨。 不过楚逸霖却知道云染说得没有错,眼下他和云王府做对,并没有任何的好处,皇兄恐怕是巴不得他和云王府对起来,这样皇兄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楚逸霖咬牙:“好,从此后本王和云王府井水不犯河水。” 楚逸霖话落,再不想留下来看这女人的嘴脸,虽然迫于无奈答应了云染从此后和云王府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心里不是不恨云染,依然憎恨着这个女人,只是眼下妥协了而已。 身后的云染唤住楚逸霖,淡淡的说道:“定王殿下最好管好了 明慧郡主,若是 明慧郡主再来找本郡主的麻烦,这帐本郡主就要算到定王的头上了,记住,这是本郡主给定王殿下的机会,若是下次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楚逸霖脸色一僵,眼神耀起狠光,不过很快消退下去,沉稳的开口:“好。” 楚逸霖说完再不看云染一眼,领着仅剩下的两名手下,闪身便走,没入暗夜之中。 街道上,一阵夜风吹过,浓烈的血腥味飘过,云染蹙了蹙眉,望向马车外面的姬擎天和萧北野,正想下马车谢过姬擎天和萧北野,但是马车里一只修长的手伸了出来,紧紧的拽住了她的身子,使得她动弹不得,云染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拽住了她,燕祁燕大郡王,这家伙又抽什么风,云染悄然的伸出手掐燕祁的手,不过那只手稳稳的拽着她,愣是让她动弹不得,最后云染只得坐着不动,笑望向外面的两个人:“谢过两位先前的出手相救了。”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萧北野说道:“本世子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想到了宫中发生的定王和 明慧郡主私通的事,定王明明不喜欢 明慧郡主,怎么会和这女人在一起呢,所以这肯定是有人陷害他们在一起的,那个人不出意外就是云染了,那么定王肯定会报复云染的。” 姬擎天接口:“本宫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立刻派手下查得了消息,知道郡主走的是这一条街,所以赶了过来,只是本宫没有想到,郡主竟然想到了这一层而有所准备了,看来还是我们多事了。” 云染挑高眉笑着开口:“幸好你们赶得及时,要不然我的手下肯定要有伤亡,而不是现在的一无所伤。” 燕祁的那些黑衣手下早在云染和姬擎天萧北野说话的时候闪身没入了黑暗。 云染正和姬擎天萧北野说话。暗夜之中远远的有马蹄声传来,云染的脸色微变,飞快的开口:“两位还是回驿宫去吧,这里的打斗很可能惊动了官府,我们也走了。” “我们护送长平回云王府。”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云染再次道了一声谢,放下车帘,命令赵虎立刻回云王府。 云王府的马车一路疾驶而去,身后的数道骏马尾随而行,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当起了护花使者,却不知道马车之内另有乾坤,云染正满目怒火的瞪着对面的燕祁,本来因为先前燕祁保护她的事情,她对他已有一些改观,不想这货竟然变本加厉的做起她的主来了,这让云染恼火。 燕祁优雅的歪靠在软榻上,对于云染的眼神视而不见,云染实在是气不过这家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抬手便朝燕祁脸上一拳击了过去,燕祁抬手稳稳的接住了云染的拳,轻风拂柳一般的拂开了云染的拳头,淡淡的唇形开口:“从现在开始,本郡王决定不让你和他们过多的接触。” 云染一听眼睛睁大了,这家伙越来越过份了,之前还问她,他们是朋友吗?然后说是她哥,这会子直接的不准她和姬擎天和萧北野见面了。 不说别的,她还有任务呢,怎么可能让这家伙为所欲为的。 云染脸色黑了,这一次直接的伸出了双手朝着燕祁的脖子攻去,她要掐死他,掐死这朵白莲花,太过份了,每次在他帮助她的时候,她心里稍微有点感激的时候,他都能把她给惹得炸毛。 燕祁你个死混蛋,凭什么管我。 燕祁轻轻勾动唇,温声而语,本郡王不想让你吃亏上当的,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好人。 先前只有萧北野不是好人,这会子连东炎的姬太子也算在内了。 燕祁一边表示,一边飞快的避开了云染的攻势,云染如何甘心,再次的握拳朝着燕祁挥去,燕祁并没有还手,只是慢条斯理的避开云染的攻击,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马车里的动静还是隐隐传到了外面,外面姬擎天和萧北野并不知道马车里还有一个人,因为燕祁内敛了气息,所以外面的两个人并不知道,此时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由得齐齐的开口。 “长平郡主,你怎么了?” 两道声音陡的响起,马车里两个人本来正斗得激烈,因为这道声音,齐齐的愣了一下,燕祁一个不慎,被云染给扑倒了,她的一只腿抵制住了燕祁的胸,手指狠掐着燕祁的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望着身下的燕祁,冷睨。 说吧,以后还管不管本郡主的事情了,你若是胆敢再管本郡主的事情,信不信本郡主掐死你。 燕祁优雅的一运功,云染的抵制破了功,燕大郡王手一伸嵌制住了云染的身子,把她抵在马车的厢壁上,幽然的警告道,本郡王这是帮你,以免你陷进水深火热之中,本郡王一想到那样的场面,便觉得不能接受,所以为免你受苦,本郡王坚决不让你再和这两个家伙多接触。 “你。” 云染眼冒绿光,咬着牙,马车外面的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没有听到云染的声音,不由得心急起来,再次的开口:“长平,你没事吧?” 鬼医郡王妃 第070章 燕大郡王搅局 马车外面,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急速的策马上前,萧北野一伸手便想撩起车帘,看看马车内云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萧北野的手刚伸出去,云染已经掀帘望了过来,她一脸不好意思的笑望着外面的两个人:“我刚才坐在马车上被车一晃,竟然有了困意,头撞到了厢壁,所以才会有声音,惊着你们两个人。” 她说着一只手去揉脑门儿,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同时的开口:“那你进去睡会儿吧。” 云染又和两个人打了声招呼,缩回马车里,这一次再不敢收拾燕祁了,若是被外面的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发现她的马车里一直坐着燕祁,这事恐怕要闹大,皇上若是知道这件事,那么燕祁之前做的种种全都前功尽弃了。 马车里,云染黑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对面的燕祁,燕祁也没有招惹她,安静的看着书。 马车一路驶回云王府,府门前,云染和姬擎天萧北野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姬擎天和萧北野转身领着各自的手下离开,回驿宫去了。 云染等到姬擎天和萧北野等人一走,立刻朝着对面的燕祁河东狮吼的叫起来。 “燕祁,你给我滚出去,以后本郡主的事情你再敢做主,看本郡主不打得你满脸开花,毒得你半身不遂。” 燕祁深邃迷蒙的瞳眸闪过潋滟的光芒,脸上神容未变,笑意越发的绵长。 “云染,你这心是不是太狠了,先前本郡王可是救了你?” “是,你大爷救了我,我本来挺感激的,可是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该干涉我的事情,我的事情我自已可以做主。” 别说燕祁了,就算是云紫啸,她也未必理会他,她之所以回云王府,就是为了完成师傅指派给她的事情,找到那个有道的明君,把流花堂的宝藏送给此人,助此人一助之力。 现在她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大宣的这位燕郡王,东炎的姬太子,南璃的小明王秦文瀚,西雪的萧北野,这几个人可是旗鼓相当的,正因为他们旗鼓相当,所以每个人都可能有逐鹿天下的野心,这样一来,天下就要乱了,若是有一人能力超越这些人,以绝对强势的能力压制着这些人,让他们不该轻举妄动,这样一来,天下方可安宁。 现在她所做的就是找出这么一个人来,胸怀天下黎民百姓,没有逐鹿天下的决心。 萧北野是个不错的家伙,至于姬擎天和南璃的小明王,她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这两个人,所以她要找个机会多接触这两个人,云染眼神幽暗的盘算着。 她这里正盘算着,那里燕祁瞳眸氤氤的盯着她,发现这丫头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而且看这架势,后面还要接触萧北野等人,难道她喜欢上萧北野了,燕祁燕郡王如此一想,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说不出来的一种滋味儿,随之苦口婆心的劝起云染来。 “云染,萧北野真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子,你知道吗?他阴险狡诈,鄙卑无耻,杀人如麻,杀人如无物,这样的一个人若是你多接近他,肯定会招惹出祸事来,最近一阵他表现的确实不错,可这都是他伪装出来的,等你真喜欢上他,你的麻烦就大了,吃苦的只会是你。” 燕大郡王的话一落,云染直接的冷嗤一声。 “燕大郡王,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吧,你对你自个儿倒是挺了解的,而且了解得十分的透彻。” 云染横眉冷对着对面的燕祁,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而且她知道萧北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做大事的人,若是良善之辈,也成不了大事,云染讥讽了燕祁,脸色冰冷的警告燕祁。 “我再说一遍,以后你最好别管我的事情,你管好你自个的事情就好,若是我做事你再指手划脚的,姐姐我不介意把你的手一根一根的敲掉,让你指手划脚的。” 燕祁精致完美的面容,终于龟裂出了裂痕,紧抿着唇盯着云染,眼神慢慢的拢上了阴晴不定,最后恼火的冷哼道:“哼,不识好人心,有你吃亏的时候,本郡王不管了。” 他说完一甩手闪身便走,身后的云染看他走了,甚至于恼火的说着不管了,只觉得周身的舒畅,同时松了一口气,妈呀,总算走了,不管了,这实在是太好了,若是这家伙坚持管着她,保不准她真能动手收拾他。 马车里的云香怡还没有醒过来,云染伸手掐了这女人一下,云香怡疼得醒过来,只觉得周身酸楚,忍不住一脸奇怪的开口:“我怎么睡着了。” 云染一脸随意的说道:“夜深了,你困得睡着了呗。” 两个人说了两句话各自回自个的院子,夜已经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云染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是让龙一前往驿宫那边给东炎的姬太子和西雪的萧北野还有宁景三个人送请贴,请他们三个今日前往莲湖山赛马游湖烤鱼,感谢姬太子和萧世子昨天晚上的出手相救。 除了请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外,云染还吩咐了枇杷前往武安候府夏家,奉国将军府蓝家,京兆府宋家去送了请贴,请夏雪颖蓝筱凌和宋晴儿一起前往莲湖山去赛马游湖,上次她可是答应了夏雪颖和蓝筱凌两个人请她们吃饭的,至于宋晴儿,她正想了解了解她的近况,所以也一并请了。 今日一来请这些人吃饭,二来可以悄悄的查探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 一早上荔枝和柚子两个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了不少的吃食,还有各种的佐料,铺地用的小花布巾,还有各式的琉璃器皿,鲜花果蔬,总之应有今有,郡主说了,今天要搞一个野外派对,让枇杷荔枝柚子三个人一起前往,三个人对于这个很新奇,十分的兴奋,忙碌了足足一个早上才准备好。 云染起床后收拾一番,吃了点东西,领着三个丫鬟一路往城门口而去。 梁城城门外,停靠着几辆马车,其中有姬擎天和萧北野的马车,还有武安候府的马车和京兆府的马车,不过没看到奉国将军府蓝家的马车。 云染的马车一到,武安候府的马车车帘掀了起来,马车里露出夏雪颖娇艳明媚的笑脸,嘻嘻的招手招呼着云染。 “染儿,今天你怎么有兴致请我们去莲湖山赛马游湖。” 云染笑着说道:“上次不是答应了要请你们吃饭吗?这次请吃的东西保管你们没尝过,可是本郡主亲自发明出来的。” 夏雪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啊,那我有口福了,不过筱凌就没这口福了。” “她怎么没来啊?”云染早就发现蓝筱凌没有出现,奇怪的问道,夏雪颖朝着云染招手,待到云染的马车驶近了一些,她才小声的嘀咕:“她母亲不让她出来,皇帝大婚了,很快宫中要选妃了,她母亲要让她进宫参选,所以不准她出来。” 云染忍不住挑高眉,蓝筱凌进宫参选,她那样的性子适合进宫吗? “她可不适合进宫啊。” 夏雪颖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她也说过这话,可是蓝家蓝夫人只有筱凌这么一个女儿,她不进宫谁进宫啊,根本没有别的姐妹,府里庶妹倒是有几个,可进宫参选这等大事,庶出的根本不可能,所以这差事只能落到蓝筱凌的身上,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进宫参选。 云染叹口气,但愿皇上不要选蓝筱凌进宫,不过想想不太可能,蓝筱凌身为奉国将军府的女儿,蓝大将军手中可掌管着京师大营南五营的兵将呢,皇上不让别人进宫,肯定会让蓝筱凌进宫的。 云染正替蓝筱凌懊恼,宋晴儿的马车靠了过来,宋晴儿掀帘望了过来,满脸笑意的开口:“晴儿见过长平郡主。” 宋晴儿现在一颗心算是定了,上次被抓进了监察司,但后来燕郡王命人放了她,以后再也没有找过她麻烦,虽然不知道其中哪里出了毛病,但是燕郡王不找她麻烦是真的,而她再不敢有任何的非份之想,虽然有点对不起月姐姐,没有完成她交待的事情,可是她是真的不敢再在燕郡王面前晃荡了,以免又惹起他的怒火,把她抓进监察司去。 云染笑望向宋晴儿,温和的说道:“晴儿,你可以叫我云姐姐。” 宋晴儿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心中很是奇怪,这个长平郡主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而且她和她走得近了,发现她身上越来越有月姐姐的味道,难道?宋晴儿的眼睛陡的睁大了,盯着云染,上下打量,最后忍不住笑起来,因为她猜测出长平郡主很可能就是她的月姐姐,想到这个,宋晴儿欢快无比的唤道:“云姐姐,今儿个我们去莲湖山赛马吗?” 云染点头:“嗯,莲湖山景色不错,是梁城有名的美景,今儿个天气很好,我请了你们一起前去莲湖山赛马游湖,另外还备下了丰盛的吃食,保管你们会喜欢。” 这里云染说得开心,那边姬擎天和萧北野等人却有些失望,本来以为今儿个可以和云染独处的,没想到却来了这么些人。 不过几个人很快收敛了内心的失望,命令侍卫驾马车过来,姬擎天刚毅立体的五官上拢上日头的光辉,笑着向云染打招呼:“长平郡主,今儿个可是邀了不少人啊。” 萧北野风度翩翩的望向武安候府的马车和宋家的马车:“这两位小姐是?” 云染介绍:“这个是武安候府的夏小姐,这位是京兆府的宋小姐,先前我说了请他们吃饭,今儿个正好天气不错,便邀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赛马游湖这样的活动,若是人少了就没有意思了。” 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点头,张扬奔放的笑起来,萧北野的马车里,宁景掀帘往外望,精致秀逸的五官上拢着不乐意,看到师傅身侧这么多的人,他就不高兴,现在师傅似乎不像从前那么疼护他了,小景景好可怜啊。 宁景满脸的忧怨,望着云染的时候,那神情是无声的控诉,小景景好可怜,没人要的孩子,师傅不要小景景了。 云染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家伙惯会耍赖了,不过她还真怕了他发脾气,待会儿保不准拿别人撒火,所以云染赶紧的招呼宁景:“宁景,你来了,我正想请你去云王府替我们家老王妃检查一下呢?” 宁景挑高纤细秀逸的眉,望着云染不吭声,继续忧怨着。 云染叹气继续说道:“我们家的老王妃身体不好,想请你住进云王府照顾她几天。” 云染话一落,夏雪颖笑着问道:“这家伙懂医吗?” 萧北野飞快的接口说道:“宁景是有名的小神医,医术十分的厉害。” 宁景听了云染和萧北野的话,神情总算有些高兴了,仰着头,十分的傲然,望着云染说道:“好,既然云姐姐请我去替老王妃看病,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住进云王府替她看看吧。” 宁景话一落,萧北野和云染两个人嘴角撇了一下,这货还真会懂得借梯子上墙,明明先前一直在闹别扭,这会子立马就高调起来了,宁景因为可以住进云王府,所以脸上神情好多了,望着云染说道:“云姐姐,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准备了烤肉烤鱼烤果蔬。” 宁景一脸的馋像,四周几个人都惊奇了起来,烤鱼烤肉烤果蔬,她们还没有听说过呢,以往他们所吃的东西都是蒸的炒的煮的闷的,就是没有吃过烤的,这倒是时新的玩艺儿,一时间个个来了兴趣。 姬擎天率先开口:“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再不走傍晚可就赶不回城了。” “好,走,”云染爽快的一声应,马车一路直奔莲湖山。 莲湖山在京城东南方向,距京城有七八十里地距离,山上景色优美,有湖有亭,还有宽敞平坦的大道,可以用来赛马,这里平时经常会有人来游玩,湖边还停靠着一些可以租的画舫。 一个时辰后众人赶到了莲湖山,云染吩咐枇杷荔枝柚子等人去准备东西,到时候边吃边烤,她自已和姬擎天萧北野还有宋晴儿几个人赛马,夏雪颖因为不会骑马,所以帮着枇杷荔枝柚子准备东西。 平坦的山道边,轻风扬起,姬擎天萧北野宁景还有云染和宋晴儿五个人高坐在马上,相视而笑,云染笑着开口:“今日赛马,我们以前面的山头为准,绕一个来回,先回来的人算赢,最后一个回来的人,今儿个负责烧烤各种东西,不准吃只准看着我们吃,怎么样?” 云染话一落,宁景第一个附和:“好,我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的。”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相视一笑,举起手对击了一掌:“我们两个可不想侍候人。” 宋晴儿望了望四周的人,个个都很厉害,难道今儿个她要落得最后一个,罢罢,落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总之她今天心情好,谁让她发现了长平郡主是月姐姐的,原来月姐姐以前的样子是易容的,现在的她才是真容貌,宋晴儿一个人偷着乐。 直到云染的叫声响起来:“开始。” 几匹马像离弦的箭一般的疾射了出去,云染的马跑出去后,发现宋晴儿没动,又打马奔了回来叫宋晴儿:“晴儿,还不快跑。” 宋晴儿回过神来,飞快的答应着,打马直奔前方,前面的宁景看云染落到后面,在前面大叫起来:“云姐姐,快点,你别让他们抢了先,我们要拿第一,我们要拿第一。” 云染爽朗一笑,策马狂奔,山风从脸颊吹过,说不出的舒爽,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加快了速度。 几道身影在林间穿越而过,直奔远方的山头。 云染的马术十分的厉害,虽然先前有耽搁,但是并没有影响她多少,她很快的甩掉了宋晴儿,直追前面的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后面宁景紧紧的追随着她,一行人在山道疯狂的奔跑着,扬起滚滚的灰尘。 前面萧北野狂野的声音传了过来:“云染,你要是再不赶上来,我们可就要绕过山头了。” 山头就在前方了,若是绕过山头就可以打马转回了,萧北野加快了马速,身后卷起滚滚灰尘,就在这灰尘之中,嗖的一道玉索如银浪袭击了过来,眨眼间绕住了马腿,陡的一用力,骏马屈膝,马上的萧北野第一时间发现了,身形一动,腾空而起,徐徐的落在了灰尘之中,先前他骑的那匹骏马,一头栽倒在地上,腿骨皆断,再也站不起来了,疼痛使得它昂起马脖子嘶叫不断。 萧北野的脸色阴森而难看,陡的朝不远处的喝了起来:“什么人胆敢暗算本世子?” 萧北野前面本来疾驶过去的姬擎天打马转了过来,云染和宁景等人也赶了过来,纷纷下马望向马道边不远处的一座十里亭,这种亭子是用来让行人休息的,此时亭中隐约有人在下棋,不过有绿色的树木遮挡着,看不真切。 几个人绕过绿色的遮挡物走了过去,总算看到亭中下棋的是何人了。 燕祁和南璃的小明王秦文瀚,两个人正在亭中下棋,而燕祁正慢吞吞的收回玉索,这动作让人一看便明白,先前正是他用袖中的玉索,伤了萧北野的骏马,害得骏马失了前蹄,差点摔着萧北野。 萧北野脸色阴鸷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燕祁:“燕祁,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偷袭本世子的马?” 燕祁抬眸懒洋洋的望着萧北野,并没有多说话,而是伸手端了一侧的茶杯来喝,那优雅的动作和萧北野的狼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萧北野再忍不住发火,抬手一拳朝着燕祁击来,燕祁一抬手,袖摆荡出一道强劲的劲风,和萧北野的拳风硬接了一记,碰的一声,萧北野虎口一震,只觉得血气往上涌来,再观对面的燕祁依旧温雅的轻品着茶,丝毫没有事。 萧北野气得差点吐血,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胆敢算计他,这帐给他记下了,他日定然要还给他。 燕祁轻品了茶,没看别人,望向对面的秦文瀚:“明王爷,你告诉萧世子,本郡王为什么会拦了他的马。” 秦文瀚脸上挂着内敛沉稳的笑,轻声说道:“萧世子,你们赛马归你们赛马,但是你们赛马影响到我们就不应该了,你们赛马的灰尘差点没有淹灭我和燕郡王。” 萧北野望了一眼马道,再看一眼十里亭,他们赛马的灰尘确实很容易飞进十里亭,可问题是他们什么地方不能下棋,要跑到马道边下棋啊,这分明是故意的。 萧北野指着燕祁和秦文瀚冷喝:“你们两个人什么地方不能下棋,非要跑到十里亭里下棋,这分明是故意找碴子生事,燕祁,你以为本郡王怕你不成?” 萧北野火大的盯着燕祁,他身侧的姬擎天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他们本来挺愉快的,这燕祁跑出来生事,他们又岂会怕他。 燕祁挑高黑眉,唇角是温润明艳的笑意,眸光栩栩轻辉,望着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温和的说道:“萧世子这话就差了,这里风景好,光线好,有山有水有风光,正是下棋的好地方,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下棋了,难道只许你们在此赛马就不许我们下棋,我们下棋可有影响到萧世子和姬太子?可为什么萧世子和姬太子赛马就要影响到我们呢?” 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一脸的黑线条,这下棋和赛马能一样吗? 这下棋什么地方不能下啊,可是这赛马能随便找个地方就赛马吗?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萧北野脸色黑沉,瞳眸幽暗凌厉,望向一侧的云染时,神色明朗了很多。 云染的脸色可不比萧北野和姬擎天好看多少,昨夜这家伙才气愤的甩手离开了,她还以为这货不管她的事了,没想到今儿个他又出现了,这白莲花太不要脸了,云染在心里怒骂,狠瞪着燕祁。 燕祁好像没看到似的,继续低头和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下棋。 云染望了望那两个人,咬牙冷声道:“我们走。”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白莲花鬼点子太多了,还是不要和他斗了,省得打扰了今儿个的兴致,而且今天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本来想联手对付燕祁的,不过听了云染的话,两个人同时一瞪燕祁,转身便走。 身后的燕祁偏在这时候停住了动作,优雅的起身望着离开的几个人,温润的说道:“偶遇就是缘份,既如此大家一起逛逛这莲湖山也不错,明王爷,你认为呢?” “不错,不错,人多热闹,我们一起了,这棋回头下也是一样的。” 秦文瀚儒雅的说道,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起身,跟着云染和姬擎天萧北野等人一路离开了,云染陡的停住了脚步,回首怒瞪着身后的燕祁和秦文瀚,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这里下棋,故意跟来破坏的,想到这云染忍不住脸色黝黑,瞳眸摒射出冷若冰霜的光芒,直戳向燕祁。 “燕郡王,今儿个本郡主邀请了姬太子和萧世子赛马游湖午餐,可没有邀请你,所以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们了,本郡主可没有准备你的那一份。” 燕祁瞳眸微眯,深邃神秘的眼眸中,幽光浮起,两小簇的火花不停的跳动着,神容分外的肃冷,不过很快笑了起来,暗磁低魅的的声音徐徐的响起。 “长平郡主,本郡王倒也不想打扰你们的雅兴,不过本郡王负责保护他们三个人,自然不能让他们三个人离开本郡王的视线,若是长平郡主不欢迎本郡王,本郡王可以保证,绝不会那么不知趣的惹人嫌,本郡王自已准备午餐,当然,明王爷的午餐也有本郡王准备,所以长平郡主不必担心我们会吃郡主的东西。” 燕祁话落,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的脸色暗了,两个人同时的瞪向燕祁,这货真不要脸,别以为他们不知道他压根就不是为了保护他们,他的目标是云染,而不是他们,要不然为什么没有云染在的时候,他直接的派了手下侍卫保护他们啊。 这一次别说萧北野,连东炎的姬太子都感受到了燕祁对于云染不同之处,不过姬擎天有些困惑,既然在意长平郡主,为何当初却要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呢。 萧北野冷冷的望向燕祁,满脸讥讽之色。 “燕郡王,你若是不保护我们,是不是我们就活不了啊?” 燕祁笑意氤然的接口:“本郡王不知道没有本郡王保护萧世子会不会死,但是现在你们身在大宣,本郡王就有责任保护你们不受到任何一点的伤,这是本郡王的职责所在,萧世子不必太客气了,也别心里感激,这是本郡王应该做的事情。” 萧北野脸一黑,差点脱口怒骂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这是客气吗。他这是感激吗,他都想抽死他了。 姬擎天飞快的伸手拦了萧北野:“好了,我们走吧,你的马已经摔断了腿,现在再来赛马也没兴致了,不如回去吃长平郡主准备的东西。” “好,”萧北野点头,瞪了燕祁一眼,转身就走,云染跟着他们的身后,理也不理身后的燕祁,自然没有看到燕祁眼里一闪而过的幽怨光芒,她今儿个所以巴巴的请了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还请了夏雪颖和宋晴儿等人,就是想在气氛融洽的环境下,好好的摸摸姬擎天和萧北野这两个人的思想,没想到燕祁这家伙竟然来搅局,真是可恨。 赛马赛不成了,只能回去吃东西了,这时候宋晴儿赶了过来,云染和宋晴儿坐了一辆马,剩下三匹马给了姬擎天和萧北野还有宁景三个人,一众人一路往回驶去。 身后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微微的眯眼望着驶远了的几个人,心知肚明一件事,长平郡主并不喜欢他,所以他要想娶长平郡主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他娶不了,他也不想让姬擎天和萧北野娶到。 秦文瀚望向燕祁,内敛的询问:“怎么办?我们要跟上去吗?” “自然要跟上去的,本郡王可不想他们出事,若是他们在我们大宣出事,你说东炎和西雪会不会和我们交恶。” 燕祁话一落,身形飘然而起,直追前面的骏马,秦文瀚赶紧的施展了轻功跟上去,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跟着姬擎天和萧北野等人回到了莲湖山的清水湖边。 莲湖山,有一座清澄透明的碧湖,湖水潋滟,在阳光的照射下,可看到湖底的的大块鹅卵石,鱼儿在水中轻轻的游动着,这也是莲湖山的一大特色,很多人都喜欢在这清水湖中抓鱼烤鱼吃,听说这莲湖山的鱼特别的美味。 此时清水湖边荔枝枇杷柚子和夏雪颖几个人已经把大块的花布铺好了,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各样的肉类,还有各种的美酒,长布的中间还摆放了一个青瓷花瓶,花瓶中插着从山林中采来的野花,不远处摆放着各种铁架子,里面放着炭火,此时炭火烧得正旺,正好可以烤东西来吃。 云染招呼着几个人坐下来,笑望着他们,明媚爽朗的开口:“今日本郡主亲自动手负责招待你们,让你们尝尝不同于往常的美味佳肴,保证让你们吃了还想吃,吃了忘不了。” 阳光下,云染神容娇丽而灵动,眉眼生辉,看得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心头意动,紧盯着她,只觉得那笑无比的明艳,像一道骄阳照进人的心里,再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像她这样的好看了。 萧北野爽朗的笑道:“好,那我们有口福,不过就是让云染受累了。” 姬擎天冷酷的面容上难得的拢上了温和的光华,瞳眸微弯,笑着接了萧北野的口:“有劳长平了。” 宁景则直接的站起来,抢着说道:“这个我会,我会,我帮助云姐姐的忙。” 云染点头,开始吩咐荔枝和枇杷给客人倒酒,自已则带着宁景和柚子到一边去准备烤东西,一样一样的摆放到铁架子上,因为火旺,东西又切得很薄,所以很快有香味飘了出来,云染细心的撒上带来的佐料,等到佐料入味了,用精致的青花瓷盘子盛上,递到每个人的面前。 姬擎天和萧北野还有夏雪颖等人惊奇不已,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东西,几个人先开始还有些不敢接受,慢慢的尝过之后,就感觉这种东西和往常吃过的有些不一样,味道更纯正,香味更浓厚,不错不错。 云染烤了一会儿,就把这些交给了三个丫头,自已领着宁景坐到了几个人中间。 姬擎天和萧北野等人一边吃一边朝着云染竖起大拇指;“云染,你准备的东西果然与别人不一样,有钱没处买,好吃。” 宁景早端了盘子过来吃东西,一边吃一边眉飞色舞的说道:“我云姐姐的手艺天下无双,我云姐姐不但人美心好,手艺更好,我云姐姐是最美最漂亮的人。” 云染有些无语了,直接的瞪这家伙一眼:“闭上你的嘴巴。” 宁景因为今天可以住进云王府,所以心里高兴,一点也不恼,笑眯眯的继续吃他的东西。 这边的人吃得欢快无比,那边的两个人却只能干瞪眼,闻着空中飘着的肉香味,不由得肚子饿了起来,不过人家压根不理会他们,所以他们自然不可能过来。 燕祁看着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吃得欢快,不由得眼神冷冷,这两货眉飞色舞的样子绝对是故意的。 燕祁一想到这个,便眼冒冷芒,望向最正中招呼着别人吃东西的云染,这个没良心的,昨儿晚上是谁救她的,明明是他先救她的,而不是姬擎天和萧北野,现在她倒好,请客吃饭,唯独没有他的份,可恼。 燕郡王只觉得心里窝着一股火,朝着暗处的手下唤道:“逐日。” 逐日应声而出,恭敬的垂首:“爷,有何吩咐。” “立刻给本郡王准备一份那边的东西,要一模一样的。” 燕祁冷怒的一指云染那边的东西,逐日回首一看,整张脸都黑了,妈呀,那么多的东西,让他到哪里去准备啊,小心的望着自家的爷:“禀主子,那些东西一时准备不出来。” 不说瓜果盆蔬的,就是那些铁架子也是极少见的,他到哪里去准备啊。 燕祁脸色慢慢的拢上了黑线条,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瘪啊,当真是气恼,挥手命令:“那就用最快的速度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现备一份丰盛的吃食过来。” 逐日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更小了。 “爷,这里离得京城有七八十里地,属下紧赶慢赶的现调了饭菜过来,也要一个多时辰了,那饭菜都凉了。” 燕祁的脸色再黑了二分,一向温润如玉的人周身拢着浅浅的霜冻,精致完美的面容没有一点的温度,阴鸷无比的望着逐日,逐日心虚的垂首再垂首,在心里叫冤,爷,人家不请你吃东西,这事不关属下的事情吧,谁让你得罪长平郡主了,你不讨喜不关属下的事啊,不过逐日可不敢出口。 燕祁望着逐日,耳衅听着那边传来的欢笑声,还有愉悦的碰酒杯的声音,肉香味酒香味嬉笑声浑合在一起,和他们这边的冷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实在是太惹人恨了。 燕祁眼闪幽光,望着逐日,忽地笑了起来,一扫先前冷寒的气息,整个人无比温暖,好像三月的桃花开,说不出的明艳动人,就好像开在清水湖边的一朵雪莲花,清幽幽的,这样的他看得逐日惊悚不已。 爷,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气糊涂了吧,先前那么生气,这下怎么又开心起来了,这是发生什么了啊。 燕祁温润悦耳的声音在逐日的耳边响起来。 “逐日啊,爷我肚子饿得难受,不如你给爷唱首歌,让爷分散分散注意力吧。” 逐日飞快的抬头,怀疑自已听错了,让他唱歌,不,他不唱。 他唱的歌比乌鸦还难听,别说人了,连一只鸟都受不了飞走了,现在主子竟然要让他唱歌,他这不是丢脸吗? 逐日想着飞快的开口:“爷,我?” “你什么你,你没办法现进京调饭菜,现在爷没东西吃,肚子饿,让你唱首歌分散分散注意力也不行吗?” 燕祁眼神深黝的望着逐日,瞳眸之中隐有阴霾之色,逐日知道自家的这位爷来火了,爷来火就没有他拒绝的份,逐日最后哭丧着一张脸,好像要上断头台似的垂首应了。 “是,爷。” 秦文瀚看逐日一副要上断头台砍头的决义样子,不由得错愕,不就是唱个歌吗?至于吗? 那边的云染对于这边的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事实上她本来想请燕祁过去吃东西的,好歹燕云两大王府的关系不错,这家伙昨晚还救了她,可是一想到他霸道的样子,她就生气,今儿个她就治治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管她的闲事了,所以云染一声不吭,明知道燕大郡王在这边恼火,愣是像不知道似的。 云染端起手中的果酒敬向对面的姬擎天和萧北野:“谢过两位昨晚上的出手相救,敬两位一杯。”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举杯干了,燕祁那边的情况他们两个人自然也看到了,正因为那家伙此刻不爽,他们的心里却十分的爽快。 云染一边吃东西一边随意的和姬擎天萧北野说到:“姬太子和萧世子两位可是天下少有英雄豪杰,若是逐鹿天下,必将成为史无前例的盖世英雄啊,来,来,我们喝一杯,日后若是你们成了盖世英雄,一统天下的开国英雄,千万不要假装不认识本郡主啊。” 云染话落,姬擎天率先接了口:“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只要你愿意,我们必将百里红毯铺地,举十万民众夹道欢迎。” 姬擎天的话一落,云染的眼神幽暗了下去,姬擎天的这句话很显然的暴露了他的野心,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想到这,云染脸上笑意越发的明朗,眼神越发的明艳,笑着开口:“到时候姬太子登高一呼,百万民众相随,那是何等的威风盖世啊,光是想到那画面,本郡主就热血沸腾了。” 姬擎天眸光微醺的望向身侧的萧北野说道:“不过,这可不是本宫想便能成的事情,萧世子的野心同样不比本太子少啊,若是有朝一日我和萧世子兵戎相见,还望萧世子手下留情啊。” 云染微愣,飞快的望向萧北野,萧北野不是没有野心逐鹿天下吗? 萧北野狂野的笑起来,举高酒杯和姬擎天碰了一杯,狂放的说道:“姬太子,本世子可没有逐鹿天下的雄心壮志,何况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逐鹿天下,不知道要有多少的百姓无辜伤亡,本世子想想便觉得惨忍,所以本世子还是安安份份的做个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吧。” 姬擎天听了萧北野的话,眼睛眯了起来,像不认识萧北野似的盯着他,萧北野手握三十万的重兵,一向有心计有野心,什么时候竟然从良了。 云染看着他们两个人,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正想继续引诱这两人接下来的话,不想身遭忽地响起一道吼叫声。 “天上那个月哎…。” 那边的歌声一起,这边所有人抖簌起来,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声,明明一句词,非要像波浪一样抖上几抖,宁景直接受不了的捂住耳朵:“难听,难听死了,快别唱了。”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眯起眼睛望着对面的燕祁和秦文瀚,秦文瀚同样的一脸痛苦,恨不得捂住自已的耳朵,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先前这家伙一副要上断头台的样子了,实在是这歌太让人痛苦了,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嗓子难听吧,还要抖。 所有人都痛苦的恨不得捂上耳朵,那边的燕祁燕郡王却满脸享受的闭上眼睛,似乎极享受这样歌声,轻轻的晃着脑袋。 山林上空,鸟雀惊飞了,草丛中的的小动物也吓跑了。 这里的人全都听得脸色发白,这哪是唱歌啊,完全是半夜鬼上门的节奏啊。 那边唱歌的逐日因为自家主子愉悦神态,心里高兴了起来,唱得更欢了。 “天上那个月哎,好像你的脸哎,地上那个人儿哎……” 逐日唱得欢快,燕祁听得愉悦,其他人全都痛苦不堪的皱着眉头,好好的一顿午餐泡汤了,云染想到自己的事情没做完,不由得火大的朝着对面的逐日大吼:“停。” 可惜逐日没有自家主子的指示,压根不理会别人,唱得更欢实了:“姑娘哎,今儿晚上等等哥哥我哎……” 云染气得胃疼,大骂:“等你妹啊等。” 鬼医郡王妃 第071章 云紫啸拒婚 云染的怒骂声没有阻止住逐日的歌声,这时候逐日已经明了自家主子让他唱歌的目的了,就是让那边的人吃不了东西,谁让他们不请主子过去吃饭的,逐日想通了这一层,唱的更欢快了,音调更是抖来抖去的,听得别人胃疼头疼,外加周身抖簌。 宁景是第一个抓狂的,身形一动直朝逐日扑了过来,逐日动也没有动,另一道身影如雷霆闪电一般的疾射了出来,迎上了宁景,这窜出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燕祁的另一名手下破月,破月一闪身便和宁景打了起来。 萧北野一看宁景和破月交上手了,心里对燕祁的愤怒暴发了,立刻唤了自已的手下亲信:“封奕,给我教训教训某些不长眼的东西。” 萧北野的话一落,暗处一道身影鬼魅似的闪身而出,速度奇怪无比,直扑向对面和宁景交手的破月。 封奕一动,暗处再次窜出两名黑衣手下来,这两人乃是燕祁的手下。 山林间,顿时爆发了一声恶战,轰轰声不断,内力相撞,毁掉了山林间不少的花草树木。 这边打斗得激烈,偏偏那边的歌声依旧响起,一首唱完了又接着唱一首,好像有瘾似的,说不出的欢快。 云染眼看着这打斗越来越激烈,其中还有宁景在里面,若是受伤可就麻烦了,云染忍不住朝对面的燕祁大喝:“燕祁,还不让你的手下住手。” 燕祁燕大郡王终于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深望了云染一眼,难得的没有为难她,一挥手,所有的动作嘎然而止,逐日的歌声,破月的打斗声,一切都静止了。 众人只觉得空气真清新啊,没有噪音的空间太美好了,忍不住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气。 这里云染望着燕祁,一脸恼火的开口:“燕祁,你究竟想干什么,让你的手下唱这种半夜鬼上门的歌。” 云染话落,对面的逐日一脸屈辱,望着云染说道:“长平郡主,这不是半夜鬼上门,这是等郎归。” 云染脸黑了一分,还等郎归,等你妹啊,个个都被你等死了。 燕祁不紧不慢的说道:“本世子肚子有些饿了,但现在没办法现调东西过来,所以为了分散注意力,只好让属下唱歌,各位不必在意,你们吃你们的,本郡王听本郡王,互不干涉。” 燕祁一脸高端大气的风范,示意云染这边的人继续用餐。 他说完又望向逐日说道:“逐日,爷我肚子又饿了,你再来一首歌吧。” 他一开口,四周所有人脸黑了,一想到逐日的歌声,忍不住抖三抖。 宁景大叫:“闭嘴,你再唱,老子封了你的嘴巴。” 可惜逐日却不理会他,张嘴便欲唱,对面的云染赶紧的叫住:“停。” 这一次逐日停住了歌声,主要是这位长平郡主未来很可能是他们的郡王妃,他若是得罪了她,以后不是要倒霉吗,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好,。 云染望向燕祁,淡淡的挑眉道:“燕郡王既然肚子饿了,那就过来一起用餐吧。” 云染话一落,萧北野怒火中烧,凭什么让这死家伙过来吃东西啊,他就不信凭他和姬擎天的手下还收拾不了这家伙。 “云染,不用请他过来吃东西,本世子就不信今儿个收拾不了他。” 萧北野话一落,身侧的东炎太子姬擎天接口:“没错,本宫倒不信这个邪了,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厉害的地方?” 云染望了一眼姬擎天和萧北野,不怪这两个人生气,好好的一顿午餐,被这家伙给搅了,换谁谁不痛快,不过若是他们打起来,有了伤亡,这事可就不美了,若是姬擎天和萧北野,或者燕祁受了伤,这些可就闹大了,别人会怎么说她呢,红颜祸水还是什么别的,云染想了很多,很快开口。 “好了,不就是一顿饭的事吗?至于吗?” 她说完望向燕祁,恼火的开口:“燕郡王过来吃东西吧,不要让你的手下唱了。” 虽然云染唤了燕祁过来吃东西,偏偏燕大郡王还拿乔,清风晓月一般的高雅:“我看郡主脸色不好看,分明是不高兴请本郡王吃饭的,既如此就不劳烦郡主了,本郡王只要再听听歌就没事了。” 他说完望向逐日,正准备吩咐逐日再唱歌,云染一想到那魔音催耳,赶紧的开口:“谁说本郡主脸色不好看了,能请燕郡王吃饭是本郡主的荣幸。” 云染咬牙,狠狠的瞪着燕祁,最好别再得寸进尺了。 燕祁一看云染的狠色,也不敢过份的招惹她,徐徐的起身,温润的望向身侧的南璃国明王爷秦文瀚:“明王爷,请吧,去吃点东西吧。” 秦文瀚嘴角抽了抽,脸色一片幽暗,心里赞叹一声,这家伙做起事来,没有不成功的,鄙卑无耻,阴险不要脸,什么手段都有可能使上,总之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所以这样的人极可怕,他绝对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若是此人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天下未必不会被他夺得。 秦文瀚眼神深暗的跟着燕祁往这边走来,燕祁今日穿一袭雪白的银线攒叶的宽大锦袍,袍袖流云一般的飘逸,行走间袍带轻摆,墨发飘逸的轻舞着,整个人好似踏波而来的谪仙,所到之处幽香阵阵。 他的周身无时不刻都散发着优雅尊贵,纤尘不染,看得人移不开视线,可随之又想到这人的鄙卑无耻,阴险狡诈,个个咬起了牙,这么一个人真正是令人又爱又恨。 燕祁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徐徐踱步走到云染的身边,瞳眸波光潋滟的望着云染,看云染脸色有些暗,气狠狠的瞪着他,燕大郡王一脸为难的开口:“长平郡主似乎有些不高兴本郡王过来用餐,既如此还是不要麻烦长平郡主了,省得让长平郡主心里窝火,这可就是本郡王的罪过了。” 燕祁话落转身打算走,临了还念叨一句:“本郡王还是让逐日唱歌分散分散注意力。” 云染一听,眼睛都绿了,咬牙一把拽住燕祁,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谁说本郡主不乐意请你用餐了,本郡主高兴得很,能请燕郡王吃饭,可是本郡主的脸面啊。” 最后的话完全用牙齿磨出来的,云染眼看着燕祁还要故意拿乔,忍不住凑到他的身边,冷冷的警告燕祁:“姓燕的,你再胆敢招事,信不信我甩你三巴掌。” 燕祁抬眸,一眼便看到云染瞳底腾腾闪烁着的火花,这女人频临暴怒了,得,见好就收吧,别招惹得这小丫头发火得不偿失,现在他可是真的饿了。 燕郡王眉眼生艳,笑得像怒放的花儿一般明媚,不客气的往云染她们先前坐的地方坐去,温润的抬首招呼着姬擎天和萧北野,以及秦文瀚等人,完全当这是他自个的地盘了。 “来来,坐下来一起吃东西,大家不要客气,好东西多的是,管饱管足。”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的脸色十分的阴鸷,却拿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他们总算又认识燕某人的一样优点,那就是不要脸,真正的不要脸,什么鄙卑无耻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依着姬擎天和萧北野的脾气,两个人真想狠狠的教训一顿这家伙。不过云染已经说了让他们不要动手,他们若是再动手,必然惹起云染的恼火,所以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总算强忍心头怒火,但是看到燕祁一副温雅高洁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冷哼。 “不要脸。” “鄙卑无耻。” 燕祁抬首,唇角笑意越发的清幽,仿似出水的芙蓉:“原来两位对自已的禀性如此的熟悉,本郡王还以为姬太子和萧世子不了解自已的为人呢。” 他说完不看姬擎天和萧北野两张黑了的脸,掉首望向云染,一脸好心的提醒云染。 “长平郡主,你可是听到了,他们一个不要脸,一个鄙卑无耻,这话可不是本郡王说的,是他们自个说的,这下你相信了吧,以后可要当心点。”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只觉得一口血气往上涌,整个人狂暴不已,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闷亏啊,萧北野忍不住一抬手,一拳便朝燕祁的脸上袭击了过来,燕祁一抬手,袍袖挥了出去,两道劲力碰撞,碰的一声,内力炸开,暗花布巾上摆放着的琉璃杯以及青花瓷瓶,青花瓷盘等物纷纷的碎裂了,云染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火大的吼起来。 “住手,你们要是再斗的话,给我统统的滚。” 好好的一趟出游都被这货给搅了,云染脸色特别的不好看,阴森森的瞄着燕祁和萧北野,两个男人立刻住了手,一起规矩的坐好,尤其是燕祁坐好后还乘机告状。 “长平郡主,不是本郡王先动的手。” “闭嘴,”云染现在看这货就烦,今儿个她精心准备好的一切全毁在这家伙的头上了,而且她刚摸着姬擎天的一些意念,还想更深的了解一下,他竟然来搞破坏,太可恨了,可是现在她又不得不请这家伙吃东西,要不然别人受得了,她就受不了那半夜鬼上门的音调。 云染回首瞄向不远处站着的逐日,逐日立马惊悚了,不要啊,这不干他的事啊。 为了未来一生好过一点,逐日立刻表明态度:“长平郡主,这事不干属下的事情,属下不得不听从主子的命令行事。” 燕祁的眼睛眯了起来,阴侧侧的望着逐日,逐日心虚的不敢看自家的爷,只是心里不断的吐糟,我咋这么倒霉啊,这两个人谁也开罪不起啊,为什么大人物就喜欢为难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呢。 云染扫视了一眼杯盘狼籍的午餐,本想就此结束,可是大家还没有吃完呢,最后只得吩吩荔枝枇杷和柚子赶紧的收拾干净,另换一份干净的上来,幸好今儿个准备的东西多。 云染吩咐完了,又扫了在场的几个人一眼,狠狠的说道:“都给我坐下来好好的吃东西,若是有谁再找碴子生事,立刻给我滚,而且以后别说认识我。” 她一发狠,没人敢说话了,就连燕祁燕郡王也安份的静默不语了,几个人又坐了下来,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脸色难看的瞪了燕祁一眼,本来好好的一场游玩,竟然被这货给破坏了,当真是让人抓狂,燕祁,你给我们记着。 自从我们来到梁城,你可没有少背后使黑刀子,我们会把这些还给你的。 姬擎天和萧北野咧开一嘴白森森的牙齿,燕祁慢条斯理的扫视着对面的两个家伙,一脸的不在意,或者说压根不放在心上,这让姬擎天和萧北野更火大,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边荔枝和枇杷柚子很快把烤好的东西端了过来,姬擎天和萧北野等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所以并不饿,荔枝便把这些东西递到了燕祁和秦文瀚的手中。 青花瓷底盘,中间摆放着的东西好似一朵花,看着便赏心悦目,更别提吃了,光是闻着那香味儿便勾起人的馋虫了。 秦文瀚早就饿了,一端到盘子便准备吃,一侧的燕祁并不急着吃,而是一伸手拦了秦文瀚,抬眸望向云染。 “长平郡主,若是你不想招待我们没关系,但是这种加料的东西还是不要了吧。” 云染一愣,飞快的伸手接过秦文瀚手中的瓷盘,闻了闻便发现烤食上果然加了东西,虽不是致命的毒药,却也伤筋伤骨,云染一看便知道这是宁景的手笔,不由得抬首望向宁景。 “宁景,这是你干的?” 宁景早就看燕祁不爽了,这坏家伙竟然胆敢欺负他师傅,他早就想给他下毒了,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发现了,宁景恼火,不过却没有否认,生气的冷瞪着燕祁。 “啍,谁让他欺负云姐姐了,我就毒烂他的嘴巴,看他以后还欺不欺负云姐姐了。” 云染望着宁景,一脸教训的说道:“宁景,你下毒呢我不反对,但是你能不能下毒的时候不要让人发现,你看你一下毒人家就发现了,还下什么啊。” 云染话一落,宁景立刻仰起头,认真的挥舞着拳头:“云姐姐放心,我会努力的不让人发现的。” 秦文瀚一脸惊讶的望着云染,嘴巴半张着,这女人是有多毒啊,宁景给他们下毒,她不但不阻止,还说宁景下毒没水准,太可怕了。 秦文瀚生生的抖簌了一下,有些害怕这样的云染,若是他娶了这女人回南璃去,是不是时时刻刻的要担心这女人下毒啊,那她不是想杀他就杀他吗?不,这太可怕了。 几乎是一瞬间秦文瀚打消了要娶云染的心思,他还是不要娶这个女人了。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听了云染的话,却和秦文瀚的心思相反,两个人眼里栩栩的光辉,紧盯着云染,觉得这样的女人才可以配得上他们,站在他们的身边,谁敢欺负这样的她啊。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则是嘴角微微的勾起,这丫头还是那样的毒心毒肠啊,真正是让人郁闷啊,对他难道就不能稍微温和一点吗? 云染教训完了宁景,唤了荔枝过来,另准备一份,这一次宁景安份多了,燕大贱人太精明,他再下毒也会被他发现的,看来只能以后找机会教训他了,竟然敢欺负小景景的师傅,分明找死。 宁景在心里冷哼,一双漂亮清湖似的瞳眸紧盯着燕祁。 云染看几个人终于安份了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还真害怕这些人打起来。 本来好好的午餐被这么一闹,便有些不尽心了,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看到燕祁吃得欢快的样子,实在是郁闷至极,一时间谁也提不起兴趣来,个个只能干瞪眼,看着那家伙吃得无比的欢快。 燕祁一边吃一边还不忘招呼姬擎天和萧北野:“来来,姬太子和萧世子别客气,这些东西真是不错啊,长平郡主准备的东西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好吃,回头本郡王也让府里的下人准备这样的东西,没事烤了吃。”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真想打烂这家伙的嘴脸,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阻他们的心,他们越郁闷他越开心,所以他们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深呼吸,笑望向云染。 “云染,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游湖怎么样?这清水湖上风光特别的好,游湖特别的不错。” 这清水湖蜿蜒而出,绕着莲湖山转了一大半,然后在山道口的另一边连接上大宣的西城河,这一路上湖水清澄潋滟,阳光下波光鳞鳞,鱼儿不时的浮出水面来,平时总有公子小姐的喜欢在这里游湖,喂鱼,弹琴听曲,湖岸边的野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到湖水之中,景致十分的美丽。 姬擎天的话一落,萧北野笑着说道:“若是能再听一回云染湖上弹琴,当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啊。” 上次云染所奏的曲子令人回味无穷,真的还想再听她弹一曲。 萧北野的话一起,云染笑着说道:“好,待会儿给你们弹一曲,除了我弹,雪颖和晴儿全要表演,这样热闹一些。” 云染笑望向夏雪颖和宋晴儿,今儿个请她们过来就是热闹热闹的,可是先前赛马被燕祁给闹了,吃个午餐也让他闹了,这会子总不能再冷落了人家。 夏雪颖和宋晴儿两个人笑起来:“好啊。” 她们两个人现在和云染相处得十分的融洽,不分彼此,所以云染一开口,两个人便答应了。 姬擎天和萧北野听了云染的话,总算真正的高兴了起来,不去理会燕祁引起的不快。 不过燕祁看他们高兴,心里就不爽,立马温润如玉的开口:“游湖好啊,看来本世子有耳福了,可以一听长平郡主的曲子了,不知道这一次长平郡主弹奏曲子会不会天现异像,若是这样更神奇了。” 燕祁一开口,所有人都望向了他,姬擎天忍不住蹙起浓黑的眉:“燕郡王,长平郡主好像没有邀请你一起游湖吧。” 萧北野更是冷讽的瞪着燕祁:“燕郡王,你最好别太过份了。” 燕祁望向云染,见云染凉凉的睨着他,分明是极恼火的,云染确实挺恼火的,她先前的事情被这货给闹了,本来想借着游湖听曲的档子,再探探姬擎天的口气,谁知道燕祁竟然还要掺合到其中,有他在的光景,她的事情能问得出来吗,姬擎天和萧北野看着他就来火,这三人压根不能共处一室,别游个湖再在湖上打起来,到时候她就真的成红颜祸水了。 云染唇角勾出寒薄的笑意。 “燕郡王,你这是一定要让大家不愉快了?” 燕祁黑眸深邃,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敛,云染的语气以及神情还是让他受了伤,一瞬间,他只觉得心头有一根刺刺着他了似的,竟然有些疼,他脸上少了往日的清雍尊贵,多了一抹幽然,淡淡的开口。 “既然长平郡主不打算邀请本郡王,本郡王还没有这么不知趣,不过本郡王有保护三位贵客的责任,这一点还请长平郡主见谅。” 燕祁一瞬间周身涌动的冷漠,令得云染心知肚明这家伙被她的语气刺激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她的事从来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他若是再坏她的事,只怕更难听的话都有。 云染脸色冷冷,慢慢的望向姬擎天和萧北野等人:“本郡主忽然有些累了,今儿个就此作罢吧,以后若是再有时间请各位游湖。” 她说完站了起来,命令荔枝和枇杷柚子收拾东西。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同时的点了一下头,有燕祁这家伙在,他们压根别想游得了湖,待会儿再让手下唱那半夜鬼上门的歌,他们受得了吗?所以今日出游,实在是令人不爽至极。 一众人来时愉快,走时不痛快极了,纷纷的上马离开,谁也不理会后面的燕祁和秦文瀚,秦文瀚眼看着别人全走了,转身望向燕祁:“燕郡王,我们也回去吧。” “好,”燕祁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冰冷,一点温度也没有。 秦文瀚领着两名手下上马车离开,落在最后面的燕祁一动也没有动,身侧的逐日和破月望着自家的主子一脸冰冷的样子,不由得心疼,心中忍不住抱怨起云染来,长平郡主怎能这样伤爷的心呢,爷可全是为了你好啊,那姬擎天和萧北野可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真正心手辣的主子。 燕祁眸子微微的眯起来,手指轻轻的握起来,心中暗自决定,云染,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燕郡王下了这个决定后,慢慢的退去了周身的冷霜,换上了一贯的温雅优雅,领着两名手下上了燕王府的马车,一路离开回京去了。 本来好好的一趟出游,愣是闹得不欢而散的结局。 云染有些过意不去,临分别的时候和各人说了,改日再补请他们。 姬擎天和萧北野等人爽快的应了,回驿宫去了,夏雪颖和宋晴儿两个则是和云染说了一会子话,三个人才分开各自回府。 至于宁景,则是跟着云染一路回云王府去了。 云染带着宁景进了云王府,一路往老王妃的茗玉院走去,远远的看到管家戴成领着人赶了过来,恭敬的给云染请安:“老奴见过郡主。” 云染点了一下头:“起来吧,有什么事?” “老王妃说郡主一回来便让郡主去见她,她有事要和郡主商量。” 云染点了一下头,她正打算过去呢,挥手让戴成退了下去,和宁景前往茗玉院。 宁景对于云染住的地方十分的好奇,一路上不停的问东问西的,直到一行人进了茗玉院。 茗玉院,老王妃所住的暖阁中,此时坐了不少的人。 除了上首的老王妃外,下面还坐着云紫啸,连云挽雪和云挽霜姐妹二人都出现了,云挽雪和云挽霜两个人穿着一身白衣,衬得整个人楚楚动人,云挽雪看到云染走了进来,眼神一闪而过的恨意,不过很快低头望着自已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除了云挽雪和云挽霜外,二小姐云香怡也在,夏姨娘和五小姐也在。 云染眼神微闪了一下,这么多人齐聚一堂,看来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啊。 云染上前给老王妃见了礼,老太太眼睛微微的眯起,眼底闪过戾色,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挥手让云染起身。 云紫啸看到门前的宁景,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染儿,这位公子不是西雪国的使臣吗?” “父王,他不是西雪国的人,他是我大宣的人,是萧世子的朋友,他的医术十分的高超,所以女儿请他进云王府替祖母检查一下身体,祖母最近总是厌厌的,似乎哪里不舒服,要是耽搁出毛病来可就麻烦了。” 云染话落,老王妃心里冷哼一声,她才不相信这女人会这么好心,她这分明是巴不得她早死,她就可以在云王府作威作福了,不过她做梦,她还没有死呢。 老王妃强硬的开口:“我没病,只是有些没精神罢了,要人检查什么,再说王府有的是府医,不需要请别人来替我检查。” 老王妃话一落,别人没说话,宁景可就不高兴了。 别看他平时像小孩子,可是却容不得别人污辱他的医术,所以此刻他看这老太太,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你以为本神医愿意替你检查吗?本神医是看在云姐姐的面子上才来替你检查的,你以为没有云姐姐出面,本神医会理你。” 宁景话一落,老王妃脸色暗了,抬手指着宁景:“你?” 宁景走前两步站定:“你什么你,老妖婆,你欺负我云姐姐,整个心啊肝的都是黑的。” 老王妃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啊,被宁景一骂,直接眼翻白直抽气,云紫啸不由得紧张了,赶紧的起身冲过去叫起来:“母亲,你没事吧。” “我,我?” 老王妃说不出话来,云染一看宁景闯了祸,赶紧的瞪了宁景一眼,吩咐他:“还不救救老王妃。” 宁景一听不乐意了,不过看云染脸色慢慢的冷了,只好取了银针走过去,对着老王妃身上的穴位扎了几下,很快老王妃清醒了一些,气也顺了,头脑也清醒了一些,不过看到宁景依然觉得阻心。 “老身不需要你治病,你还是快点走吧。” “走,去哪里,我是云姐姐的朋友,以后住在云王府里,你以后若是再欺负我云姐姐,我可不会放过你。” 宁景得意的笑起来,老王妃的气又急促了起来,云紫啸飞快的望向云染:“这事是真的吗?” “是的,父王,他是我的朋友,我请他过来住几天,本来是想让他帮助祖母调理身体的,现在祖母不需要,那就算了吧。” 云染说完望向宁景:“宁景,让荔枝安排你先住下来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宁景飞快的点头,跟着荔枝往外走,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住了,望向榻上的老王妃:“老妖婆,你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最近是不是头昏,脑袋疼,周身无力,只想睡觉,哈哈,再有三个月你就没救了。” 宁景说完得意的狂笑两声,转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 老王妃则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离开的宁景,这家伙真是神医不成,她最近确实是这样的症状,而且好像越来越严得了,连王府上的府医都没有办法医治,他们开的大补药,让她吃了更觉得难受,可是没人查出她身上有毛病。 但是这个人却一下子说出她身上的毛病了,还说她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老王妃整张脸都黑了。 云紫啸忍不住问云染:“这位宁公子的医术很厉害吗?” “是的,父王,他人称小神医,曾在西雪的一次瘟疫中救了不少人,所以很多人叫他小神医,一般人想请他是请不动的,他和我是朋友,先前我看祖母似乎有些不对劲,才会特别的请了他过来替祖母医治的,没想到祖母却不要,那就算了吧。” 云染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剜老王妃的心。 她哪里知道这个人这么厉害啊,早知道她一定不会得罪这么个人啊,现在怎么办啊,她不想死啊。 老王妃眼泪汪在眼里,望着云紫啸,云紫啸倒底心疼这个母亲,望向云染:“染儿,你能不能和那宁神医好好的说说,让他替你祖母治一治。” “这个?”云染挑眉望向上首的老王妃,淡淡的说道:“我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他脾气不大好,祖母若是想要他治,一定不要发脾气,若是再惹恼了他,就算我说话也没有用。” 上首的老王妃立刻点头:“我一定忍住。” “那我回头劝劝他吧,”云染说道,其实她早就知道老王妃生了什么病,只是懒得替她治,所以才会让宁景进府,一来这家伙想住进来,这是个机会,二来眼下云王府没有女主人,还要有人主持大局,所以这老王妃不能死。 她可不想管王府这一摊子琐事。 云染答应了这件事后,望了一眼云紫啸和老王妃:“今儿个是不是有事啊,把大家全召了过来。” 她一开口,老王妃才想起今儿个召他们过来的重要事情。 “今儿个把你们所有人都叫过来是有两件事要说。” 老王妃缓缓的开口,房间里的人都安静的听着她说话,谁也没有开口插话。 “这头一件就是眼下王府没有女主人,府里的小姐们眼看着都到了议亲的年纪,王府需要女主人来主持这件事,所以紫啸的王妃人选要尽快的定下来。” 老王妃的话一落,云紫啸细长的桃花眸眯了起来,望着自个的母亲,瞳底幽暗的光芒,母亲最好不要把阮家的人再弄出来,他对阮家的人极其的反感。 云染的眼里也是若有所思,望着上首的老王妃,不会吧,老王妃不会又把阮家的人弄进来做王妃吧。 上首老王妃没理会别人,又接着说第二件事。 “皇上已经大婚了,很快宫中要选秀,我们云王府自然也要有人进宫参选,我先前合计了一番,此次进宫参选就让?” 老王妃停了一下,房间里的人全都抬起来望着她,云挽雪和云挽霜两个人眼睛也亮了,盯着老王妃。 老王妃的视线从众人的身上一一的滑过,最后落到了云香怡的身上。 “这次就让香怡进宫参选。” 老王妃话一落,云挽雪失声叫起来:“为什么让二姐姐进宫啊,她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云香怡听到这话眼神暗了一下,不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老王妃望向云挽雪,淡淡的说道:“不是祖母不让你们进宫,而是你们的娘刚去世,你们身上有孝,若是让你们进宫,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肯定要怪罪下来,所以你们两个不能进宫。” 老王妃话一落,云挽雪和云挽霜的脸色白了,难道她们没办法进宫了。 守孝可是要一年的啊。 老王妃不看云挽雪和云挽霜,又望向了云染:“云染,不是祖母不让你进宫去参选,而是因为你被燕郡王退婚,你是没办法进宫的,若是我们把你送进宫去,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同样要说话,所以这王府里只能让香怡进宫去参选。” 云染巴不得不进宫呢,老王妃的话倒是合她的心意,笑着开口:“祖母说的是。” 不过这云香怡是什么意思,不是喜欢唐子骞吗?把唐子骞迷得三魂失了六魄的,这里又要进宫去参选,是什么意思啊? 云香怡此时只顾着高兴了,压根不知道云染心中所想的事情,也早把唐子骞给忘了,她这一次进宫参选,代表的是云王府,只要她进宫去参选,皇帝肯定要纳她为妃,所以她很快就是宫中的后妃了,一想到这个,云香怡只觉得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相较于她的兴奋,云挽雪和云挽霜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老王妃没理会别人,又说着:“等到香怡进宫参选过后,我们云王府的小姐也差不多该议亲了,挽雪和挽霜两个人虽然身上有孝道,不过可以先议亲,一年后再成亲,但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女主人来主持,所以我决定先给紫啸娶正妃,娶了正妃后就可以主持王府的这些事了。” 老王妃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然后轻拍了两下手,只见暖阁里面走出一个温婉秀丽的姑娘,高挑个儿,鹅蛋脸大眼睛,一笑两酒窝,天生的美人胚子,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一走出来,端庄的向云紫啸施礼:“见过王爷。” 老王妃介绍:“这是心雨,心兰最小的妹妹。” 云紫啸脸色陡黑,阴沉无比,虽然这阮心雨长得特别不错,可惜云紫啸对于阮家人没有任何的好感,不但没好感,特别的反感,所以听了老王妃的话,直接噌一声站了起来,冷冷的开口,。 “我不会娶她的,这一次我娶的王妃必须是我自已想娶的,任何人都做不了我的主。” 云紫啸说完直接的甩手离开,看也不看身后的阮心雨,阮心雨倒底是姑娘,被云紫啸当面甩脸子,受不了的哭了起来。 云染看云紫啸离开,也站了起来,老王妃看她打算离开,抢先一步开口:“云染,你看这事怎么样?” 云染这个死丫头和她儿子感情好,若是云染同意,这事就先成了一半,所以老王妃指望云染能松口。 云染直接否定:“不怎么样?父王的婚事,只有他自已可以做主,除非他喜欢,否则就是我也不同意他娶。” 云染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身后气得脸色发白的老王妃和哭得梨花带雨的阮心雨。 不但云染不理会,连云挽雪和云挽霜二人也不理会,起身直接的走了出去,理也不理身后的老王妃,老王妃气得脸发白,好半天喘不过气来,云香怡和阮心雨二人赶紧的上前替她顺气安抚她。 鬼医郡王妃 第072章 宫中选妃 云染领着枇杷柚子走出老王妃的茗玉院后,看到了前面脚步缓缓的云紫啸,一看就知道云紫啸在等她,云染紧走几步上去唤了一声:“父王。” 云紫啸周身拢着不畅快,抬眉望向云染的时候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染儿,你回头去和那宁神医说说,替你祖母治治吧。” 虽然不喜欢阮家人,也不喜欢这样的母亲,可倒底还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做不到那般狠心。 云染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你别担心。” 云染说完关心的问起云紫啸和阮心雨的事情。 “父王打算娶那个阮心雨吗?我看着她端庄大方,人也不错。” 云染试探的望着云紫啸,云紫啸的眉毛紧蹙了起来,满脸的火气:“我不喜欢阮家人,娶了一个阮心兰已经够了,我不会再娶阮家的女人做我云王府的王妃的。” 云染点头,想起了当初阮心兰和她说的话,她的母亲喜欢的人是先帝爷,并不是云紫啸,父王真是可怜啊。 云紫啸看云染一脸心疼的样子,不知道云染心中所想的事情,不由得伸手揉了揉云染的脑袋:“怎么了,一脸伤秋悲月的,小小年纪还是活泼些好。” 云染不想提到过去的事情,以免惹起云紫啸的伤心,所以笑望向云紫啸:“父王,这一次你要是再娶女人的话,一定要娶一个自己喜欢,那女人也喜欢你的,无关于金钱,无关于地位,这样人活一世死也有所值了。” 云紫啸诧异的望着云染,女儿的这番言论还真是新奇,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他眼下并没有娶正妃的意思。 “染儿,父王的事情你别管了,总之我现在还不想娶。” 云染望着云紫啸,四十多岁的年纪,但看上去很年轻,好像三十多岁一般,成熟有魅力,他未来的人生之路还很长,若是没有一个女人陪着,晚年会多么的凄惨啊,所以云染真心希望云紫啸能找到一个喜欢他的女人陪着他走一辈子。 “父王,若是遇到了那个令你心动的女子,你一定要牢牢的抓住,然后娶她,千万不要错过了,有时候错过这么一个人一辈子再也遇不到了。” 云染说完笑眯眯领着两个丫头离开,身后的云紫啸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低喃,错过这么一个人,一辈子再也遇不到了,是啊,他一辈子再也没有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人。 云染回茹香院后,看到宁景也在,便和宁景提到让他救老王妃的事情。 宁景立刻跳脚:“我不给她医,那个老妖婆死了才好呢,欺负云姐姐,她是个坏东西,所以让她去死吧。” 枇杷和柚子等人一脸的黑线条,这诺大的王府里,大概只有这位宁公子敢骂老王妃老妖婆。 偏还没人敢说他分毫,因为老王妃的病还指着他去救呢? “宁景啊,她好歹是我的祖母,你就费费心救救她吧。” 云染才没有这样好心,她是觉得眼下老王妃要是有事儿,谁管这王府啊,若是她死了,这王府一大摊子事就落到她的头上了,她才不屑管这些琐事呢,她有她的事情要做。 所以这个老女人死不得。 不过宁景坚决不给老王妃治,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嘴里还大叫着。 “我不治,我不给坏心黑心的人治病,让她去死好了,早死早超生,早死就没人欺负云姐姐了。” 云染笑眯眯的望着宁景:“治是要治的,不过怎么治,你云姐姐我肯定不过问,只有一个,别把她治死了就行,你看怎么样?” 宁景一听这别有深意的话,立刻眼睛亮了一下,盯着云染。 “那甭管我用什么手段,什么法子你都不许恼火生气。” 宁景眉眼闪烁起来,唇角是不怀好意的笑,枇杷和柚子二人一看这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怎么她们感觉这宁景有很多地方都神似于自家的郡主呢。 “行,不过不许给我把人治死了。” “好啊,这下我有玩具了,”宁景欢呼起来,一刻也不待了,高兴无比的说道:“那我过去玩我的玩具了。” 云染在后面叮咛他:“玩归玩,别给我玩死了,知道吗?” 外面的宁景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不玩死她总行了吧,但是肯定要让她生不如死,敢欺负他师傅的人,他一个也不放过。 花厅里,枇杷和柚子两人一脸惊悚的望着云染。 “郡主,宁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他至多就是熬些蝎子毒蛇等十全大毒膏让祖母喝喝。” “啊,”两个丫鬟脸黑了,枇杷拍着心口说道:“那老王妃还能活吗?” “能活啊,就是死去活来的那种。”云染笑着打了一个哈欠,今儿个起来得早,现在有些累了,去休息了。 “我去睡会儿啊,你们别让人打扰我。” 云染走出去,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脸白的跟着主子走了出去,想到老王妃要喝那蝎子毒蛇熬成的十全大毒膏,两个人生生的抖簌了一下,太可怕了,那宁公子以后可不能得罪。 云染进房间去睡觉,这一睡直到晚上才醒过来,还是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的,只听得枇杷不满的声音响起来。 “唐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我们郡主在睡觉呢,你一个外男闯进女人的闺房,这不太合适吧。” 唐子骞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来:“那你快去唤她起来,我有事找她。” 枇杷怎么会理他,先前郡主可是叮咛她不要打扰她睡觉的,她可不敢招惹自家的这位郡主,别看郡主笑眯眯的,可是恼火起来谁都吃受不起。 “唐大人这不是为难奴婢吗?郡主先前吩咐了,她休息不准人打扰,唐大人回去吧,等郡主醒了我告诉她一声。” “不行,今儿个我一定要见到云染。” 唐子骞坚决要见云染,枇杷和柚子两人拦着,唐子骞虽然会武功,但也不好直接的闯进云染的闺房,若是云染和他翻脸,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在外面大叫:“云染,云染。” 云染被惊醒了,睁开眼睛望着外面,看到天色已晚了,慢吞吞的坐起来,外面枇杷的声音传进来:“唐大人,你别叫了,若是吵醒了我们家的郡主,郡主一定要生气发火的,你快别叫了。” 不过唐子骞依旧在外面大叫:“云染。” 云染在里面穿好衣服走出来,一脸冷色:“唐子骞,你发什么神经啊,跑到这里来大吵大闹的,别忘了,你是护国将军府的公子,皇上的大舅子,能不能沉稳一些啊,还有以后别动不动就往我的茹香院跑。” 云染蹙眉,想着这些个家伙经常往茹香院跑,看来她要在茹香院四周设个阵法,让这些家伙想进来都进不来,云染打定了主意后望向唐子骞。 “说吧,究竟什么事啊?” 其实云染心知肚明,唐子骞过来,肯定和云香怡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不过不知道云香怡是如何和他说的,她倒是挺好奇的。 “我有事和你说。” 唐子骞冲过来,拉住云染的手便往茹香院的花厅走去,云染一把甩开这家伙的手,冷冷的警告他:“以后别碰我,否则我不保证你会不会有事。” 唐子骞不理会云染的警告,在前面一路直奔花厅而去,待到走进了花厅,人还没有坐下来,他便迫不急待的望向云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香怡进宫参选,她虽然住在云家,但是云家也不该牺牲她的幸福。” “她的事情与你何干啊?”云染走到一边坐下,倒了茶来喝,唐子骞走过来,眼神热切的说道:“云染,我和香怡是青梅竹马,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会娶她的,所以她不能进宫,你别让她进宫了。” 云染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唐子骞:“她是如何和你说这件事的?” “她是为了报答你们云家的恩情,你们从小养大了她,既然你们让她进宫,她不得不进宫,所以她让我另择良妻。” 唐子骞说到最后,懊恼的抬首摸着头,火大不已。 云染有些无语了,云香怡这女人太不要脸了,明明自己想进宫,偏还要装得这么大义,什么叫为了报答王府的恩情啊,她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她有心上人,有喜欢的人,若是她说了,相信父王一定会让她嫁给唐子骞的。 可是呢,她一边要进宫,一边还装圣洁,真是让人鄙视,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个男人完全的相信她。 云染有些同情唐子骞了:“唐子骞,她若是不想进宫谁会强迫她啊。” “她只是想报答云王府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她一向善良,只要你们提出来,她就不会拒绝的。” 唐子骞一脸心疼的开口,完全的信任云香怡,一点怀疑也没有,连云染说的话,他也没有多想。 云染无语的开口:“唐子骞,她若是不想嫁,没人会逼她嫁,你去问她一句,她若是说不进宫,我想父王不会让她进宫的。” “问题是她想报答你们的恩情啊,怎么可能说不进宫。” 唐子骞郁闷烦燥的开口,盯着云染:“云染,你去和老王妃说说,让别人进宫吧,不要让香怡进宫了,只要你们开口,她就不会进宫了。” 云染瞪了唐子骞一眼:“这事我可懒得管,若是你想娶云香怡,你就让她自个去和老王妃说,说她不想进宫,对了,或者和我父王说也一样,父王保证不会让她进宫的,不过她若是想进宫就另当别论了。” 云染最后一句话,直接的让唐子骞暴跳如雷:“云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想进宫,香怡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子,她心地善良,温婉柔和,处处替别人着想,从来不会让别人为难。”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这男人被骗得真彻底啊,看来她要想纠正他脑海中的思想是不可能了,她若是再说多了,只怕这家伙当她是仇人了,这是人家的事情,她犯不着惹人嫌。 云染想着没好气的开口:“好了,这事是祖母定的,不干我的事情,你若不想她进宫参选,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让她自己说不想进宫,第二是你去找祖母或者父王,又不是我让她进宫参选的。” “云染,你帮我去和老王妃或者你父王说吧,不要让香怡进宫了。” 云染狠瞪着唐子骞:“唐子骞,你真让我无语,你说我去说我祖母会不会以为我想进宫参选啊,这是我该说的事吗?你想娶她,自然要你去说,如若你想娶云香怡,是不是该让我祖母和父王知道啊,你可以说清楚你们两个人的情况,顺便求亲,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云染话一落,唐子骞动容了,认真的想了想,没错,就这么干了,若是老王妃知道他和香怡两情相悦,一定不会让香怡进宫的,唐子骞烦燥的心一下子安定了,笑望向云染。 “好,我去说。” 他说完一刻也不停,迫不及待的奔了出去。 花厅里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望着离开的唐子骞,忍不住开口道:“郡主,二小姐既然和唐大人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进宫参选啊。” “那是人家眼界高呗,进宫为妃和做一个大臣的妻子这可是天差地别的。” 枇杷和柚子二人心中了然,不由得同情这位唐大人,人家不想嫁他,他还一头热,真正是可怜啊。 不过接下来并没有任何唐子骞要娶云香怡的消息传出来,很显然的唐子骞被云香怡给拦了,这个女人果然好手段,云染不得不佩服这样的女人。 茹香院里,云染一步也没有出云王府,净顾着在茹香院摆弄阵法了。 宁景也没有过多的过来烦她,因为他忙着玩自个的玩具。 整个云王府里,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老王妃的茗玉院,每天传出杀猪似的尖叫声,宁景每天都要用针扎一遍老王妃,还让老太太喝那黑糊糊的让人生不如死的药,活下去吐,吐了再喝,这一番折腾下来,老王妃整个人瘦了,不过头确实没之前那么昏了,也不那么疼了,人也精神了一些,正因为如此,即便痛苦,老王妃也没办法,只能承受着,到最后整个王府里的人都淡定了,一听到那杀猪似的吼叫声,就知道宁神医在给老王妃治病呢,理也不理。 三日后,宫中选妃的日子。 本来选妃的日子没有这么快,但是皇后娴良淑德,认为皇室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皇子,所以选妃是迫在眉睫的大事,立刻下了一道旨意,给皇帝选妃。 皇后的这一举动,给她赢来了一大片的赞美声。 人人都赞当今皇后娴良美德,不亏为当朝的国母。 一大早云香怡便起来梳妆打扮,本就生得温婉秀丽,再精心装扮一回,真正是柔媚俏丽,动人至极。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鸾镜之中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笑百媚生。 只要她进宫参选,就会被皇上留下来,因为云王府的女儿进宫参选,不用说也会被留下的,以后就靠她的努力了,她一定要拉拢住皇上的心,对于这一点,云香怡不担心,她到现在不是一直牢牢的拉拢着唐子骞的心吗,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做到,云香怡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回首看着自已的房间。 只要进了宫,以后她就是荣宠一生的宫中后妃了,云挽雪云挽霜看到她还敢小瞧她吗,从前她们可没有少说她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可现在进宫的是她,不是她们。 云香怡唇角笑意更浓了,眼神微微的黝暗,外面绿草走了进来,飞快的禀报:“小姐,宫中有太监过来了?” 云香怡眼神亮了,笑着问道:“是不是来接我进宫的。” 绿草望了云香怡一眼,小声的说道:“太监往郡主所住的茹香院去了,没有往小姐这边来。” 云香怡错愕,随之眼神暗了,心里不淡定了,手指紧握着梳妆台前的一枚金簪,急切的吩咐绿草:“去,看看是什么事?” “是,小姐。” 绿草走了出去,房间里的云香怡,脸色微微有些白,下意识的不安起来,宫里不会来人让云染进宫吧,虽然云染被退婚了,可她是花王啊,历来花王都是要进宫为后的,云染虽然不能为后,说不定皇上会纳她为妃,如果是这样,她怎么办,她不是成了笑话吗?云香怡只觉得五内俱焚,焦急如坐针毡,不时的起来坐下,坐下又起来。 茹香院里,云染睡得正香,丝毫不知道此刻云香怡的折磨。 房间外面,枇杷急急的推门进来,拉她起来:“郡主,宫中来人宣皇上口谕了。” 云染睡得有些迷糊:“什么口谕啊。” “奴婢哪里知道啊,你还是快点起来吧,”枇杷去拖云染起来,偏偏这家伙还赖床:“不行,让我再睡会儿。” “郡主,你忘了今儿个可是皇上选妃的日子啊,”枇杷提醒云染,云染依旧往床上倒:“他选他的妃,关我什么事啊?” 枇杷一脸黑线条,我的好郡主,你这是睡糊涂了吧。 “郡主,你说皇上让太监来,是不是宣你进宫参选啊?” 枇杷话一落,云染陡的一激灵,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枇杷的手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枇杷飞快的禀道:“今儿个是皇上选妃的日子,偏在这时候有太监过来宣皇上的口谕,你说会不会是让郡主你进宫参选啊,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枇杷话一落,云染眼神深黝了,十分的不好看,看来真有这种可能。 楚逸祺竟然想让她进宫为妃,他也不怕他那脏病传染给她。 这男人可不是什么好胚子,她上次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这男人可是风流多情的,对淮南王府的舞阳郡主有兴趣,对于西平的兰陵郡主也有兴趣,江阳王府的栖仪郡主也很有兴趣,这样的男人,她如何会嫁啊。 不过现在他让她进宫参选,她该如何拒绝呢,云染一边想一边穿衣起床,待到起床后,脑子里便有了一个主意,立刻吩咐龙一立刻给她去办这件事。 龙一领命而去,云染领了小丫鬟出去往花厅走去。 这次来宣口谕的乃是楚逸祺身边的当红太监许安,许安一看到云染,恭敬的施礼:“杂家见过长平郡主。” 这女人进宫位份不可能低,所以他还是小心些。 许安在宫中厮混,十分的精明,云染笑着示意许安起来,吩咐人给许安上茶,待到坐定了,才问许安。 “不知道许公公有什么口谕。” “皇上有旨,让杂家接长平郡主前往储秀宫,今日乃是宫中选妃之日,皇上的意思,长平郡主也要进宫参选。” “喔,我都被燕郡王退了婚,皇上还让我进宫参选,这不是给皇上脸上抹黑吗,这样真的好吗?” 云染一脸的若有所思,许安愣了一下,倒是有些意外,因为他以为长平郡主应该高兴的,以她花王的身份,若是进了宫,至少是四妃之一的位置,若是她生下了儿子,肯定是皇后之下的皇贵妃之位,可是郡主似乎压根不想进宫。 许安困惑了,不解了。 “这是皇上的意思,请长平郡主随杂家进宫一趟吧,至于别的,不是杂家可以考虑的事情。” 云染点头:“好,那我们进宫吧。” 许安再愣了一下,望向云染,看云染身上穿着素雅的衣服,虽说看上去婉约动人,灵动娟秀,可是是不是太素净了,今日进宫的人莫不是精心打扮的,个个都是天姿国色,再加上淮南王府的舞阳郡主和西平王府的兰陵郡主等美人,长平郡主这样的素容,只怕要被淹没在其中了。 “郡主不用收拾一下吗?” 云染摇头:“收拾什么啊,这样挺好的。” 云染不甚在意的挥手,临了还吩咐枇杷用绢帕包几块点心带着,她早上没吃东西,待会儿进宫的路上吃些东西。 许安在花厅观看着,只见这位长平郡主举手投足的仪容,实在是让人无法小瞧,周身的自信更是像一道光一般的吸引人,他在宫中走多了,什么样的女人没看过,但很少看到这样自信的女人,她的自信超脱了她的容貌,使得她十分的与众不同,许安不由得暗赞,若是此女进宫,必然是一个人物,再想想她的花王身份,日后未必不是皇后。 如此一想,越发的恭敬而小心。 枇杷依云染的言,准备了一些吃食,一行人出了茹香院进宫去了。 云香怡得到这个消息时,整张精致的脸都龟裂了,在房里摔了好一通的东西,她一早上就起来梳妆打扮了,没想到最后皇上竟然接了云染进宫,她的进宫梦这么快就泡汤了,她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宫中的马车,云染歪靠在软榻之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想着让龙一去办的事情,千万不要办错了,她可不想进宫。 正想得入神,龙二的声音响起来:“郡主,有人过来了。” 一声落,来人已到了马车之外,袍袖一抬飘进了马车,一伸手点了马车里两个丫鬟的昏睡穴,一袭白色的绣玉兰花的锦袍,大朵的玉兰徐徐而开,马车之中一片清幽之香,来人瞳眸暗沉而潋滟,薄唇紧抿的望着云染。 云染一看到这家伙,便挑高了眉,前几天明明看到他很生气很火大,她还以为他恼火一辈子不和她交集呢,这会子怎么又出现了? “燕郡王,我还以为你上回在莲湖山恼了呢,一辈子不理我呢,这会子怎么又来了?” 云染一开口,燕祁一抬手,一道劲风凝成一道光波,隔绝了内里的说话声,他是不想让外面驾车的太监听到他们说话声。 燕祁完美的面容上拢着冷霜,阴鸷的说道:“虽然你无情,本郡王却不是无义之人,你救了本郡王,本郡王是不会不管你的。” 云染眼神暗了暗,嘴角抿了抿,这家伙说得多高端大气啊,可问题是总不能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就对她管东管西的吧,这是不是太过份了。 “燕郡王,其实我很愿意与你和平共处,真的,不过你是你,我是我,所以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了。” “难道让本郡王眼睁睁的看着你陷入魔爪?” 燕祁斜睨着云染,虽然说好不管这家伙的,可是今儿个一听到皇上有意迎她入宫为妃,他立马坐不住了,她这样的心性如何进宫,皇帝可是个多情的男人,进宫的女人未必幸福,所以他赶了过来。 云染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她一笑,燕祁脸上的神容也软化了,看到她笑,他只觉得心就软化了,真是很奇怪的感觉。 燕祁笑了起来,之前的冷漠不在,精致完美的五官上拢着的是温润的光华,眸光潋滟,好似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却又只觉得这双眼睛生得极美。 云染笑望向燕祁:“燕祁,你说得太夸张了,他们怎么就成了魔了。” “差不多,不比魔好多少,所以你还是不要与他们接近的好。” 云染无语,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她就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非要阻止她做事,真正是无语至极。 “燕祁,我和谁接近是我的事情吧,你不觉得你这样过份吗?” 云染试图和这家伙讲道理,至少这家伙看上去是关心她的,当她是救命恩人,又当她是妹子的,她总不能太冷清,所以还是说通的好。 可是燕祁丝毫不买云染的帐,很真的说道:“这有什么过份的,那两个家伙,一个冷酷凶残,一个阴险狡诈,你若是和他们接近多了,保不准会受到伤害,你说你是本郡王的救命恩人,本郡王明知道他们两个不是好人,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罪。” 云染脸暗了,有些无力。 “燕大郡王,他们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但是请相信我,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算计到的。” 除了吃你的亏,别人的亏我还没吃过呢,云染在心里冷哼。 不过燕祁不认同,执着于自已的理念。 “等你被算计的时候,已经晚了,本郡王既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就要防患于未然,不能让你吃亏。” “你?” 云染冷睨着燕祁,这货就不能好好的和他说话,属于天生欠抽型的,你和他说人话,他听不懂。 燕祁一看云染脸色难看的要发火,立刻转换话题:“今儿个本郡王之所以过来,是因为皇帝有意迎你入宫为妃,你不会打算入宫吧?” 云染看了看燕祁,心里本来有些来火,一听他的问话,立刻点头:“没错,我是打算入宫为妃的,以后我可是皇帝的妃子了,所以你离得我远点,还有你不会管到皇上妃子头上吧。”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俊美的面容龟裂了,深邃迷蒙的瞳眸摒射出一道幽光,直盯着云染。 “你疯了,进宫有什么好的啊?皇帝可是多情花心的,你若是进宫可有得罪受。” “我是花王,理应进宫,以前的花王不是都贵为皇后吗?我即便不是皇后,至少也要混个皇贵妃当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云染看燕祁神色幽暗,说得越发的起劲,燕祁的眸子慢慢的眯了起来,盯着云染,最后唇角勾出笑来。 “你在骗本郡王,你压根不想进宫。” 云染瞪他一眼:“你没毛病吧,我怎么不想进宫,我之前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进宫吗,这一次我和别人可是不一样的,皇上亲自命许安来接我进宫,这是摆明了要迎我进宫的,你说我何乐而不为啊。” 燕祁的眸子又暗了,遍布阴霾:“宫中的女人那么多,你确信这是你要的,整日待在宫中与别人勾心斗角,就为了争得皇上的那么一点恩宠,而且你的性子又冷又傲,吃不得半点的亏,你说皇上开始能容忍你,后面还能容忍你吗?” 燕祁神容气恼,真想敲开这女人的脑子看看,进宫为妃有那么好吗?那么多的女人待在一起,整天勾心斗角的,他是光用想都觉得恐怖了,所以他不能让她就这么进宫。 云染心知肚明这家伙说的没错,她这样的个性进宫那是肯定要吃亏的,皇帝开始容忍她,后面还能容忍她吗,何况那楚逸祺根本就是个心胸狭窄的人,等他容不下云王府的时候,恐怕连她一锅端了,所以她是不会进宫的,不过偏不想让燕祁如了心意,所以云染依旧淡定的说道。 “你以为我斗不过那些女人吗?你以为我怕她们吗?” 燕祁想了一下这女人的能力,确实不怕任何女人,可问题是你若是给那些女人下毒收拾她们,被皇帝发现了肯定要处罚你啊。 “云染,本郡王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火坑里跳的。” “不跳又怎么样,皇上可是下了旨意接我进宫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是肯定要进宫为妃的。” 云染笑眯眯的说道,看燕祁郁闷,她心情倒是挺好的。 燕祁望着她,忽尔古怪的一笑,眉眼少了往日的温润,竟然多了一抹妖治的气息来,周身妖魅,仿似坠入人间的妖精。 云染一看不由得头皮发麻,这家伙如此笑,分明是有古怪啊。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既然长平一心想入宫,那本郡王也别无他法,那本郡王在此祝长平荣登宫中的后妃吧。” 燕祁说完笑容绝艳的望着云染,云染看他眉眼妖治邪魅的样子,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赶紧的后退:“你。” “我走了,”燕祁一收笑容,抬手收了四周的劲气,袍袖一挥,飘然而出,那袍袖轻拂过过云染的面颊,雪莲一般清凉的幽香浮起,再看燕祁竟然就这么走了。 马车里的云染不禁错愕,不过想起地上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可是被他点了昏睡穴的。 她刚想叫,马车地板上的两个人动了动,原来燕祁临离去的时候,顺手解掉了枇杷和柚子的穴道,两个丫头慢慢的爬起来,一边揉头一边说道:“我们怎么睡到地板上了。” 云染却满脸的若有所思,为什么她觉得白莲花最后的笑容有些古怪呢,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云染把马车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毛病,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进宫去了。 马车还没有到储秀宫,便被人拦住了,长春宫皇后身边的太监派人拦住了云染的马车。 “奴才见过长平郡主。” 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恭敬的给云染施礼,云染点头示意他起来:“有什么事吗?” “皇后娘娘宣长平郡主。” 小太监恭敬的说道,云染立刻挑起眉,她这还没有到储秀宫呢,皇后便派人过来传唤她是什么意思啊?皇后这是打算给她一个下马威吗?云染眼神中闪过冷芒,不过皇后召见她不能不见,她倒也想看看这位唐家的二小姐唐茵,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好,你头前带路吧。” “是,长平郡主,”小太监在前面带路,马车一路往长春宫驶去。 长春宫是皇后的宫殿,后宫的主殿,建得很华丽。 大殿门前,云染刚从马车上下来,迎面看到阳光下一道修长俊逸的身影徐徐的走了过来,身着蓝色的太监服,却愣是穿出不一样的味道来,完全没有宫中太监的女人气,整个人显得飘逸又俊雅,一点也不像太监。 不过待到他走到近前,一抬首,云染便道了一声可惜,因为此人的半边脸上竟然布着一道狰狞的疤痕,生生的破坏了这份飘逸,不过疤痕虽然狰狞,但是此人的举手投足却带着一份儒雅之气,这样的人怎么会进宫当太监呢? 云染深思,微微眯眼多看了此人一眼,那人抬首望过来,云染只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不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倒是这太监,一抬首的空档,整个人好似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看着云染,直到许安的声音响起来。 “章林,你别吓着长平郡主,皇后不是要见长平郡主吗?” 许安说完,望向长平郡主说道:“郡主,这是长春宫这边的太监总管章林,你别被他吓着。” 云染摇头,她没被吓着,她只是可惜,替这个男人可惜。 章林已经恢复如常的恭身请了云染内入:“皇后娘娘宣长平郡主入殿。” 云染点了一下头,领着两个小丫鬟一路进了长春宫的大殿。 身后的章林瞳眸带着痛楚的望向那道曼妙走进大殿的身影,手指下意识的捂住心口,只觉得心跳加快了许多,为什么,老天为什么如此待他啊,在他净身入宫之后,竟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为什么?章林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起来,最后极力的刻制住。 大殿上。 云染给上首的皇后娘娘请安:“长平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上首的人并没有为难云染,清婉的声音很快响起来,云染应声起身,抬首打量皇后娘娘,只见大宣的这位新后长得十分的清丽,一身的书香气,好像从书中走出来的人儿,眉眼带着淡淡的高雅,身为皇后,并没有穿皇后该穿的凤袍,只是穿一袭清雅的长裙,她这样的衣着,倒是和云染身上的相得益彰,云染心中不由得对这位皇后升出几份好感来。 皇后这份气度不是伪装得出来的,那是在书中多年浸淫出来的,这样一个从书中走出来的女子,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想到她将和那么多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云染不禁替她可惜了一声。 这样的女子值得一个好男人。 上首的唐茵仔细的打量着云染,慢慢地起身走到云染的面前,伸手拉着云染,温婉的说道:“本宫之所以召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进宫的打算?” 云染抬眸望着皇后,皇后拉着她到一边坐下来,见云染没有回答,皇后笑道:“你别担心,本宫找你过来没有为难你的意思,皇上有意迎娶你入宫,若是你愿意进宫,本宫会好好待你的。” 云染一听便听出这个女人所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不过她是怎么做到这样大度的。 云染有些无法想像,不过她可没有进宫的打算。 “回娘娘的话,染儿没有进宫的打算。” 唐茵轻笑:“本宫最近待在家里,一直听哥哥说到你的事情,本宫猜测着如果哥哥说的是真的,你这样的心性,恐怕是不愿意进宫的,看来本宫猜对了。” 皇后温婉的望着云染,她瞳眸中的光芒是善意的,眼里不自觉的袭上一层轻辉。 “可是若皇上坚持要迎你入宫,你可有什么办法?” 皇后关心的问,不等云染开口,她说道:“或许本宫可以帮助你向皇上求一道旨意,免了你的入宫。” 云染看皇后对她不错,不想害她,因为若是皇后向皇上求旨意,先不说拿得到拿不到旨意,只怕皇上会恼火,搞不好还要让皇后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而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需要皇后再出手了。 云染笑着摇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用皇后娘娘向皇上求旨意了。” “那就好,”皇后点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说道:“那你去储秀宫吧,选秀差不多该开始了。” 云染起身向皇后告安,往大殿外走去,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回首望向皇后,只见那一道素雅的身影融于华丽的宫殿之中,显得格格不入,云染对于皇后的善意,满脸的困惑,领着丫鬟出了大殿。 殿外许安已有些着急了,储秀宫那边的选秀马上就开始了,他还没有把长平郡主接过去,皇上只怕要大发雷霆之怒。 许安赶紧的催促着云染上马车前往储秀宫,后面那个俊逸修长的身影满目痛楚的望着那驶远了的马车,好久没有动一动。 储秀宫,历代后妃选秀的地方。 此时储秀宫内,花团锦簇,流光溢彩,满殿都是美人,所有参选的女子今日都过来了。 云染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蓝筱凌,夏雪颖,江袭月。 夏雪颖和蓝筱凌两个人一看到云染进来,便迎了过来,夏雪颖满脸浓装艳抹,高谈阔论,十分的没有规矩,蓝筱凌妆容精致,显得十分的紧张,很少说话,一走到云染的身边,蓝筱凌便紧张的开口。 “云染,我好紧张啊,要是我被选中了怎么办?” 蓝筱凌身为奉国将军府的嫡女,从小习武,不喜欢约束,可是现在偏面临着进宫的命运。本来她不想进,可是蓝家除了她一个嫡女,再没有别的嫡女了,所以不出意外她是肯定要进宫的。 蓝筱凌一想到这个就紧张,可却无法改变进宫的命运,先前她甚至于想出了装病的办法,但母亲说了,除非她死了,否则就进宫去,最后只得进宫参选。 云染伸手拉着她,飞快的动脑筋盘算着如何帮助蓝筱凌摆脱这种困境,做为朋友,她还是想帮助蓝筱凌的。 云染正想办法,不想站在她对面的夏雪颖的脸色忽的变了,指着云染的脸,惊恐的叫起来:“云染,你的脸。” 夏雪颖的一声叫,引起了储秀宫大殿上不少人的视线,个个朝这边望过来,然后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云染还有些莫名其妙,她的脸怎么了? 她伸手往脸上的摸,粘糊糊的似乎有脓液之类的东西,同时她闻到了鼻端间有一股腥臭味。 云染的念头一落,满殿的佳丽全都捂住了鼻子后退,个个脸色不好看,不少人嘀咕起来。 “好臭啊。” “真臭啊。” “长平郡主这是怎么了?” 云染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鸷无比的咬牙,她已经想到了自已的脸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燕祁那个贱人给她搞出来的事情,他不想她进宫,所以给她脸上施了药,这药看来有些名堂,她竟然没有发现。 云染此时周身的怒火,真想对天咆哮一句,燕祁,老娘和你没完。 偏在这时,大殿外,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殿内,众佳丽捂住鼻子,飞快的跪地行礼:“臣女等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鬼医郡王妃 第073章 意外之吻 储秀宫的殿门外,走进数道身影来,为首的人身着明黄的锦绣龙袍,头戴金冠,周身上下带着一股尊贵的帝皇之气,此人正是大宣的皇帝楚逸祺,皇帝一进来,大殿内不少的佳丽拿眼瞄着皇上,有些想入宫的女子心中小鹿似的乱跳,只觉得皇上好威武好霸气,若是能进宫侍奉在皇帝的身侧该多好。 皇帝楚逸祺身侧立着的乃是一道清雅的身影,正是当朝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走着的是太后娘娘。 除了这些重量级的人物外,还有别的人也随了皇上一起过来了,定王楚逸霖,燕郡王燕祁,还有安乐公主楚青奕,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 云染的眼睛没有看别人,只盯着那玉树临风,胜海棠,赛牡丹,欺霜赛雪的家伙,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撕了这家伙,然后再狠狠的踹他两脚,竟然胆敢在她的脸上动手脚。 事实上先前她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但都因为不愿意伤了脸,所以才没有在脸上下些起疹子,长脓包之类的药,可是现在这家伙不仅仅是在她的脸上动了手脚,还一股腥臭之味,这让她抓狂得想杀人。 燕祁燕大郡王好像不知道似的,一眼都没有往这边瞟过来,他温润优雅,行云流水一般的跟在皇帝的身边,那神情就像高端上的云,不染丝毫的纤尘,看得殿内不少女人心动,个个打起了这位郡王的主意,若是皇上选不上她们的话,把她们指给燕郡王也是好的。 这所有人里面,脸色最难看的要数定王楚逸霖了,看着满殿的佳丽,只觉得心中那股夺权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身为皇室亲王的他,只能娶一个草包似的女人,他还要感恩戴德的谢过皇兄,而身为皇兄的皇上,却可以拥有这满殿的佳丽,只要他想要,这些女人便会欢天喜地的入宫为妃,这真是天差地别的对待啊。 定王楚逸霖只觉得心中一腔的愤恨,狠盯着前面的楚逸祺,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待到眸光落到了一侧的太后娘娘身上,楚逸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恼火,当初他也是储君争位之中的一员,母后背后的梅家人却支持着皇兄而不支持他,若是母后支持他,他未必不会登上帝位。 现在坐在大殿上面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楚逸霖了,若是他登上九五之尊,江山社稷,珠宝美人,哪一样不是信手拈来。 大殿内,皇帝楚逸祺并不知道定王此刻心中的纠结,领着数人往大殿正中的位置走来,眸光下意识的寻找云染的身影。 虽然今日美人众多,但是楚逸祺的心中,云染乃然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因为云染是花王,历代的花王都贵为皇后,大宣将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富,这一次云染虽不能贵为皇后,但却可以赐她四妃之一的位置,等到日后诞下皇室地皇子,再封她为皇贵妃,或者皇后,这是天赐的预示。 楚逸祺可不想违背上天的旨意,他还指望着上天庇佑,成为大宣人人敬奉的盛世明君呢。 楚逸祺的眸光没有找到云染的身影,却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味,不由得脸色暗了,望向身侧的大太监董元:“殿内怎么有这么难闻的气味,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皇帝当场发火,不少人大气不敢出,一些佳丽心中幸灾乐祸,本来以为长平郡主今儿个要顺利进宫的,谁会想到这女人脸上竟然生了东西,这样的她,皇上如何会同意她入宫呢? 董元没来得及说话,负责储秀宫这边事宜的姑姑出列,恭敬的向楚逸祺禀报:“禀皇上,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脸上长了东西,散出来的臭味。” 这姑姑话一落,皇帝身后的安乐公主奔了出来,先前她已经看到了云染,此时一听姑姑的话,早心急了,奔到云染的身边拉云染起来:“长平,你的脸怎么了?” 云染飞快的抬首,往日清丽出尘的面容,此时渗出一些黄黄黑黑的东西出来,好似脓水一般,这脓水一般的东西还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味。 安乐公主的脸色立刻变了,朝殿内的太监叫起来:“快,立刻宣御医过来替长平检查一下。”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云染只得借此事伪装一下,眼里溢满了泪水,抬眸望向皇帝楚逸祺,只见楚逸祺的脸上,瞳眸飞快的闪过嫌弃,身为皇帝,他身边的女人一直是以最美的状态面对他的,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的,此时一看云染的样子,不但嫌弃还觉得恶心。 不过云染身为云王府的郡主,又是今年的花王,皇帝压抑住了心中的嫌弃,一脸关心的询问:“长平,你的脸怎么回事?” 楚逸祺虽然嫌弃云染,但同时有些怀疑这件事,怎么会这么巧,今日让云染进宫,她的脸立刻变成这种样子了,先前他可是听说这个女人懂些医术的,不会是她不想进宫搞出来的这种事吧。 皇帝如此一想,眼神幽暗,命令下去。 “宣御医替长平郡主检查。” “是,皇上,”小太监奔了出去。 云染满脸幽伤的说道:“禀皇上,臣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便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身上有些发热发烫,今儿个起来也不想吃什么东西,没想到这会子脸竟然成这种样子了?” 楚逸祺看云染的样子,不像是撒谎的,那就是云染脸上真的生出什么东西了,难道是恶疾,如此一想,楚逸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身侧的太后娘娘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储秀宫的大殿上,不少的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宣布候府的江袭月飞快的出列开口:“皇上,长平郡主脸上很可能是恶疾,若是传染怎么办?” 她话一落,殿内引起了一阵恐慌,不少女人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脸。 夏雪颖直接的瞪了挑起事端的江袭月一眼:“江小姐最好禁言,御医还没有来检查,江小姐怎么知道长平郡主脸上的是恶疾呢?” “我这是防患于未然,我们被恶疾感染了是小事,可是若是皇上和太后娘娘被感染了,可就是麻烦事。” 江袭月冷傲的开口,楚逸祺不由得多看了江袭月一眼,这女人的话倒是讨喜。 云染看殿内争论,不由无语,同时对燕祁燕大贱人恼火,不知道这家伙究竟给她下的什么药,她仔细的闻了闻,实在不像是什么毒,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先给皇帝请了安,然后走过来替云染检查,最后满脸郁结的起身禀报皇上。 “禀皇上,臣查不出来长平郡主患的是何种病症?不过她身上有些发烫,这不是什么好现像。” 云染暗笑,这是她用银针封住了身上的某处穴位,致使血脉不流畅,在极短的时间内体内产生热量,一般病症只要发热都不会是什么好现像。 果然御医的话一落,殿内不少人脸色难看了,连带的皇上的脸色都不大好了,若长平这是恶疾可是会传染的。 “长平郡主所患的是恶疾吗?” 楚逸祺沉声喝问御医,御医慌恐的禀报:“回皇上,臣不能确认是恶疾,也许是寻常的过敏症,但是臣没查出来究竟是什么病。” 楚逸祺脸色黑沉,冷瞪了御医一眼,骂道:“废物。” 大殿内,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后这时候说话了:“皇上,既然长平郡主生了病,皇上还是先让长平郡主回府诊治,等到治好了再说吧,别让殿内的姐妹们不安了。” 皇后话落,楚逸祺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皇后,先前他可是听了许安的禀报,长平郡主来储秀宫前,先被皇后叫了去的,皇后不会使什么阴谋诡计吧。 楚逸祺虽然怀疑,却没有多说什么,望向云染,正想让云染回府。 储秀宫的殿门外,忽地响起了急切的叫声。 “皇上,你不可以这样干啊,皇上。” 个个错愕的望着大殿门外,只见门外一道的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一进来就扑地大叫:“皇上,臣有事启奏。” 楚逸祺眯眼望向从殿外冲进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自个的大舅子唐子骞,唐子骞面容悲切,似乎十分的难过。 楚逸祺望了一眼身侧的皇后唐茵,又望了一眼地上的唐子骞,压抑下心头的恼火,沉声问道:“什么事。” 唐子骞飞快的禀道:“回皇上的话,先前皇上让臣和长平郡主培养感情,最近一段时间臣和长平郡主走得近了,臣对她渐生好感,臣本来打算等我们感情再好一些的时候,请皇上赐婚的,皇上现在却把长平召进宫参选,这让臣情何以堪啊。” 唐子骞说到最后,满脸的伤痛。 殿内众人哗然,个个望着云染,又望向下跪着唐子骞。 人群中,燕祁燕郡王瞳眸微眯,一闪而过的阴霾之色,不过很快心中了然,唇角勾出笑意来,原来云染并不想进宫,这样的认知,让他心情舒爽不少,不过对于云染先前隐瞒着自己,还是有些不高兴。 大殿正中的楚逸祺听了唐子骞的话,脸色可就不好看了,云染身为大宣的花王,怎么可能嫁给唐子骞呢,这个小子真混。 皇帝在心中怒骂,不过并没有当场发作,眼下云染脸上究竟是什么还不知道,所以暂时先不忙着发作,楚逸祺望向唐子骞,温和的开口:“长平郡主生病了,现在还是先让她回云王府医治的好,待到治好了病再来说这件事。” “啊,”唐子骞错愕的抬头,不是云染让他前来大殿拦截皇帝选妃的吗,好好的怎么又生病了,他之所以不顾皇帝的愤怒闯进这里来,就是因为云染让龙一给他带了话,若是帮她一次,回头她可以帮助他娶云香怡为妻,所以他才不管不顾的闯进来的。 唐子骞在一堆佳丽中找到了云染,被云染的脸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为了不进宫,连脸都毁了。 唐子骞虽然吓了一跳,可没忘了演戏,他满是心疼的起身走到云染的身边。 “云染,你怎么了?今儿个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脸都毁了?” 殿内,不少人看唐子骞不但没有嫌弃云染,还一脸心疼,不由得暗赞唐子骞有情。 这让燕祁燕郡王十分的不爽,定王楚逸霖的眼里却闪过若有所思,云染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和唐子骞要好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今天发生的一切,说不定是她搞出来的把戏,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进宫为妃,不想嫁给皇帝。 定王殿下一想到这个,心情总算舒爽了不少,至少不是个个都想嫁给自己这个皇兄的,也有人不想嫁他,这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定王楚逸霖在心里得意的狂笑。 储秀宫的大殿上,太后娘娘脸上阴晴不定,不过今儿个可是选秀的日子,她可不想因为这个女人便闹了好好的一个选秀。 太后望向唐子骞和云染,命令唐子骞:“唐大人,你把长平郡主送回云王府好好的治治吧。” “是,太后娘娘。” 唐子骞领命,扶了云染离开储秀宫的大殿,身后的皇帝楚逸祺一直望着他们离开,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等到唐子骞和云染离开,皇帝一声令下:“选秀开始。” 储秀宫内的选秀开始了,云染顺利的出了储秀宫,可是心里却窝着一股火,因为她不知道她脸上究竟是什么东西,燕贱人究竟给她下的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她查不出来是什么呢? 身侧的唐子骞一出大殿,便抓着云染的手说道:“云染,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你说过的,帮助我,让我娶到香怡的。” 云染瞪了这货一眼,阴森森的开口:“唐子骞,好歹我是你的朋友吧,没看到我现在一张脸全毁掉了吗?你不该关心一下我吗?” 唐子骞愣了一下,不解的说道:“这不是你自个给自个下的药吗?还需要我关心吗?” “我要是自个给自个下药,还用得着让你进宫来阻止皇上选我进宫吗?” 云染恼火的冷哼,唐子骞想想也是这个理,随之睁大眼睛,指着云染的脸:“你是说你的脸上不是自己下的药,那是谁搞出来的,难道以后你就只能这样子了?” 唐子骞说到最后,才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云染的脸上好臭啊。 “你脸上真的好臭啊,要是一直这样,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云染抬手便赏了唐子骞一巴掌,让你嘴贱,什么叫她以后怎么嫁人啊。 “难道我一定要嫁人吗,我不能不嫁人吗?” “对了,你先前让我在大殿上说喜欢你,可是后面我娶香怡了,你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今儿个选秀已经结束了,后面再想办法了,眼下宫中后妃不少,皇帝一时间恐怕也顾不得我了,总之今天我出来了,短时间内就不会进宫的,至于你,等你娶云香怡的时候,我就说你变心了。” 唐子骞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不要啊,他一直是痴情的男人,怎么担上变心的罪名了。 “我不想变成负心人。” 云染望着唐子骞:“行,你不想变成负心人,现在进大殿去和皇上说,你不喜欢我,不过你要想清楚了,若是我不帮你,想必你是没办法娶云香怡的。” 云染冷冷的瞪着唐子骞,唐子骞脸色幽暗,忍不住磨牙,最后迫于无能,只能冷哼。 “云染,你就是个阴险无耻的,难怪一张脸毁了呢,这就是报应。” “你再说一遍试试,”云染阴森森的盯着唐子骞,唐子骞立马住嘴,他才不会傻到招惹这女人。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上了唐家的马车出宫去,不过云染坐在马车里,越想越生气,因为现在她特别的想收拾燕贱人,竟然胆敢毁掉她的脸,还说是她的哥,如果是哥的话,会毫不犹豫的毁她的脸吗? 马车里充斥着一股冷寒的气流,唐子骞看云染脸上笼罩着一层霜冻,一双俏丽的瞳眸闪着绿莹莹的光芒,十分的骇人,唐子骞一句话也不敢说。 马车驶出了外宫门,出了皇宫,云染望向唐子骞:“你下去吧,这辆马车借我用下,我还有事要做。” “呃,什么事啊,你的脸都成这样了,我还是送你回云王府吧。” 云染阴鸷的瞪了唐子骞一眼:“让你下去就下去,难道要我把你踢下去不成。” 今儿个因为脸上的问题,所以云染很火大,唐子骞看着这样子的她,还真有些发怵,最后乖乖的下了马车,云染吩咐唐家的马车夫一路离开皇宫门口。 马车里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满脸的担心:“郡主,你的脸没事吧?” 云染咬牙,若是她的脸有事,她不介意未来的日子里,追杀燕祁,定要把他大卸八块了,方解心头之恨。 唐府的马车依照云染的意思停靠在了燕祁回府的必经之道上,云染要拦截燕祁。 宫中选秀如火似荼,足足经历了两个时辰,经过皇帝皇后太后娘娘的挑选,最后共选了八位佳丽入宫为妃。 淮南王府的舞阳郡主,西平王府的兰陵郡主,江阳王府的栖仪郡主,这三个人分别被赐为从四品的婉仪,芳仪,芬仪。 燕王府的燕蔷被赐为正五品的嫔,还被皇上赐了婉字,这是八位佳丽中唯一被皇帝赐字的,这是给足了燕王府的脸面了。 余下的四位,分别是秦国公府秦家的嫡女秦云,靖川候府的嫡女梅若雪,宣平候府的嫡女江袭月,奉国将军府蓝家的嫡女蓝筱凌。 这后四人中,位份最高的是梅家的梅若雪,梅若晗的姐姐,她的位份最高,不但是这四人,就是八位佳丽中也是最高的,正四品的容华,皇帝这是给梅家体面,也是给太后体面,太后虽然有些不满,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若雪初入宫,有的是晋升的机会,后面位居四妃之位不是难事。 除了梅若雪,剩下的秦国公府的嫡女秦云被赐为正五品的嫔,宣平候府的江袭月被赐从五品的良媛,奉国将军府蓝家的嫡女蓝筱凌被赐从五品的良娣。 满殿佳丽被选中的都很高兴,即便有人不高兴,也假装高兴,蓝筱凌便是如此。 江袭月同样的不高兴,因为她和蓝筱凌两个人是位份最低的,别人或四品容华,或从四品的婉仪芳仪芬仪,而她却只是从五品的良媛,这让江袭月郁闷,宫中有规定,四品以上的妃才能被称为娘娘,而她和蓝筱凌只能被称为小主。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江袭月如何不郁闷,而且江袭月喜欢的人是定王楚逸霖,可是没想到定王殿下最后娶的是 明慧郡主,她是没办法嫁给定王了,只能进宫参选了,没想到虽然入宫了,却是位份最低的良媛,以后这宫中个个品阶比她高,个个可以对她发难,江袭月越想越纠心,不过不敢表现出来。 大殿上首,皇上已有些恹了,领着燕郡王定王等人起身走了,太后娘娘也走了,最后只剩下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皇后娘娘给进宫的八位佳丽分派了住所,四品妃位可分得一殿,所以梅若雪分了一个独立的宫殿,淮南王府的容佳云,西平王府的韩明珠也分了一殿,江阳王府的郡主也分了一殿,这四人共得四殿,其余四人中,燕王府的燕蔷和秦国公府的秦云二人被分到了宫中蒋昭仪的宫殿,这蒋昭仪乃是宫中延庆公主的母亲。 最后剩下的两人,宣平候府的江袭月和奉国将军府的蓝筱凌被分到梅若雪的殿内。 这宫中宫殿的安排可是有规矩的,只有四妃以及四妃之上的妃位才可以有独立的宫殿,四品娘娘只能得一殿,余者皆住在各殿的偏殿内。 皇后眼看着安排妥当了,便宣布选秀之事结束了。 那些没被选中的又是懊恼又是叹气,被选中的想的却是如何拉拢皇上的心,早日爬上四妃之位,或者诞下皇室中的皇子,只要能诞下皇子,就不怕上不了妃位,尤其是第一个皇子,更是皇上的希望,所以只要谁生了皇子,肯定会成为四妃之一。 个个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只有蓝筱凌一脸的苦恼,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此刻的她只觉得孤苦无依,她和入宫的这些佳丽格格不入,她住的是靖川候府梅容华的宫殿,她和梅家人一向不和,再加上住进梅容华宫殿的除了她,还有一个她的死对头江袭月,她只觉得她的人生之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宫中选秀结束,燕祁和定王二人离开了皇宫,各自回府,燕王府的马车上,燕祁想到云染未被选上的事情,心情下意识的愉悦起来,唇角清浅的笑意,温馨如上等的美玉,霞光四射,懒洋洋的歪靠在马车的软榻上闭目休息。 直到马车颠了一下停住了,燕郡王的眼睛陡的耀起明珠般耀眼的光芒,唇角的笑意浓烈如酒,他知道是谁拦住了他的马车。 外面逐日的禀报声传过来:“爷,长平郡主过来了。” 说话间云染已经窜了过来,动作俐落的掀帘往燕祁的马车上闪,马车内瞬间充斥着一股腥臭之味,燕祁的眉蹙了起来,不过也只是刹那间,他便恢复如常了,云染脸上的臭味,他竟然能全然的接受,这真是太少见了,若是别人身上有这股臭味,早被他一巴掌扇出马车了,哪里还能像云染这般肆无忌掸的指着他大骂。 “燕祁,你竟然胆敢在我的脸上动手脚,我今儿个要和你拼命,你什么地方不好动,你竟然动我的脸。” 虽然云染不似一般女子那般视脸如命,可女人心底还是希望自已美美的,水水嫩嫩的,哪里能接受现在这样又毁脸又有臭味的样子,所以现在她把燕祁恨到骨子里了,尤其是看到这家伙风华绝艳的面容,更想撕了他的这张美脸。 云染想着,手一伸便朝燕祁的脸上抓去,燕祁眼看着她的手袭了过来,完美的面容一避让了开来,云染眼看着一抓没抓到,整个人有些抓狂,再次的朝着燕祁抓去,燕祁只管避开,一时间并没有说话,两个人便在马车里拳来脚往的斗了起来,只不过燕祁并没有用内力,而且也没有出手对付云染,只是一味的避让。 云染并没有因为他的避让便有所收敛,相反的看他一派温融,行动自如的样子更加的生气。 “燕祁,你毁了本郡主的脸,今日本郡主也要毁了你的脸。” 云染话一落,整个人朝燕祁撞了过去,同时一抓朝着燕祁的脸抓了过去,燕祁赶紧一闪身往另一侧闪去,可是云染却早防他这一手了,所以身子及时的收住,朝另一侧撞去。 燕祁一下子被她的冲击力给撞倒在马车的软榻上,而云染因为冲撞力太大,一时收不住,直接的朝燕祁的身上扑了过去,不但如此,还好死不死的压住了燕祁,整个人前倾,脑袋对准燕祁的脸死死的砸了下去,一声闷哼过后,两个人同时的僵硬住了,因为两个人的唇碰触到了一起。 燕祁是整个人僵住了,一刹那只觉得唇上覆盖了柔如花瓣一般温软的东西,甜甜的,柔柔的,好闻又好吃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的往里碰了碰,心跳陡快起来,只觉得自已口干舌燥了起来,整个身子都烧烫了,脑袋有些晕晕的,他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好像喝了百年的花雕酒一般,整个人醉了。 唇中的舌忍不住的伸出来轻舔了唇上的柔软,一下一下的轻舔着,带着酥酥麻麻的滋味儿,蚀骨消魂的感觉。 云染则是完全的石化了,任凭这家伙在她的唇上柔软的轻扫着,好像一只羽毛轻轻拂过似的,痒痒的麻麻的,现在的她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大脑是一点思想都没有了,直到那唇试图探入她的口中,她蓦的清醒了过来,噌的一声从燕祁的身上爬了起来,怒指着燕祁:“燕祁,你个流氓。” 云染眼神迷离而氤氲,虽然一张脸溢着黄黄的脓水似的东西,但是她的眼睛晶亮得像天上的星辰,看得燕祁只觉得她的眼睛,就像最美的两颗星星,世间再没有人的眼睛有她的眼睛美了,光是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便觉得心里满满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溢出来似的。 云染则是完全的清醒了过来,呸呸的呸了好几口,用手使劲的擦了擦嘴巴,心里吐了一百次的口水,指着燕祁怒骂:“燕祁,不是说你有洁癖啊,姐这样你也下得了口,你是不是最近没找女人,所以饥不择食了,下次再敢碰我,我就废了你的下身,让你进宫去做太监。” 云染狠狠的说道,燕祁墨发披肩,眸光迷离,脸颊不自觉的染上了胭脂红,整个人说不出的风华潋滟,看得云染忍不住大骂老天不公,这么一个阴险的小人,竟然生得肤白貌美,实在是令人嫉恨。 云染一边说一边想起自已的脸,她抓狂的心又回来了,抬手便抓住了燕祁的白色袍袖,直往自已的脸上擦去,不是有洁癖吗?你毁我的脸,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抓不了你的脸,我就毁你的衣服。 她一边擦一边威胁燕祁:“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燕祁慢慢的从先前的迷醉中回神,眸光深邃,幽暗好似暗夜的繁星,望着云染时,只觉得心中柔软,她把脸上的污垢擦在他的衣服上,他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丝毫不觉得嫌弃,反而很坦然,这样的一件事实,使得他忍不住想到一件事。 他喜欢上云染了吗?是这样吗?可是他又不踏实,难道这样就是喜欢吗? 燕祁一动不动的任凭云染把脸上的污垢擦在他的衣袖上,慢慢的开口:“没有解药。” 他一说完,马车里,云染整张脸都绿了,她先前和他闹,只是太生气,但是一直以为他是有解药的啊,没想到竟然没有解药。 “燕祁,我和你誓不两立了,你竟然毁掉我的脸,还说没有解药,你个恶毒的坏家伙,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马车外面燕祁的一干手下,听着马车里高分贝的尖叫声,不由得下意识得捂住耳朵,同时想着,爷怎么受得了啊。 长平郡主一惯泰山压顶不动声色,没想到现在因为一张脸竟然如此失控,看来女人都在乎那张脸啊。 马车里云染愤怒的指着燕祁:“燕祁,我们的梁子大了,从此后你别说和我们云王府是一条线上的,你这样害本郡主,本郡主和你没完。” 燕祁一句话也没有分辩,只是伸手从马车里取了一枚镜子递到云染的面前,云染一看到他递镜子,下意识的捂脸:“你想干什么,明知道我脸不能见人,还拿镜子给我,你这是有多恶毒啊。” 不过镜子耀出一道光华,刺激得云染睁开眼睛,飞快的瞄了一眼,正想张嘴继续骂燕祁,顺带给这贱人下下毒,不过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把伸手抢过了镜子,只见镜子里的人,面容完美粉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说实在的,现在的这张容颜,竟比之前还要完美透明,皮肤水水嫩嫩的一掐就掐出水来似的,这是她吗?云染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最后确认了镜中人真是她。 可是她的脸不是毁掉了,现在怎么又完好无损了,云染飞快的抬眸望向马车里的燕祁:“这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说没有解药吗?” 燕祁温雅的说道:“这又不是毒药,哪里来的解药啊。” “那这是什么东西啊,”云染望着自已的一张脸,忍不住摸了又摸,这小嫩脸儿她自个看着都爱啊,比原来的更嫩更光滑了,难道是燕祁那东西的原因。 燕祁淡淡的挑高眉:“这是一处荒漠之原上的火山泥提炼出来的泥粉,听说有养颜拔毒的作用,先前本郡王听到你要进宫,所以便把这泥粉涂在你的脸上了,先前你脸上冒出来的东西便是体内的毒素。” 云染微愣,火山泥,竟然是用来美容用的火山泥,难怪她先前一直没有发现呢,她一直往毒药方面想,可没想过这家伙根本没有给她下毒,只是利用内力在她的脸上涂上火山泥的泥粉,这火山泥可是极少见的美容佳面,天然的护肤品,十分的难得,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拿出来给她用,就为了阻止她进宫。 看来这家伙还有点良心,没有真的毁掉她的脸,云染想到这个,脸色稍好一些,不过想到这家伙先前不告诉自已,害得她都担心死了,所以脸色依旧很严肃。 “燕祁,虽然你没有毁掉我的脸,可是你自作主张的在我脸上涂火山泥,害得我担心死了,不但如此还吃我的豆腐,占我的便宜,你这是耍流氓,土匪行为懂吗,我真的很生气,现在我正式的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不管你是为我好还是为云王府好都不行,我的事情我做主。” 云染霸道张扬的说道,一想到先前的事情,她便恼火,尤其是听到他说没有解药的时候,她真想毁掉他的这张脸,再在他的身上戳上三百六十个洞洞,胆敢在她的身上动手脚,找死。 燕祁望着云染俏丽如玉的面容,火山泥涂过的脸,更是透着一股灵动,那皮肤透明粉嫩,像三月粉嫩的桃花一般的娇艳,令人想咬上一口,看着这娇嫩的面容,燕祁想到了先前的那个吻,心中再次的涌起燥热,这使得他看都不敢看云染,因为看着云染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的去看她的唇,难道他真是流氓,燕祁认真的想着,忽地想到一件事,眸光深邃的纠正。 “云染,本郡王没有耍流氓,是你冲上来压倒了本郡王,然后对本郡王?” 燕祁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云染动的手,强压了他,又强吻了他,不是他耍的流氓。 云染一下子想到先前确实是她撞人家的,因为冲撞力太大,所以扑了过去,好死不死的撞在一起,然后亲上了,不过明明可以一瞬间松开的,这家伙竟然胆敢舔她的唇,云染瞳眸幽幽寒光,盯着燕祁,阴森森的开口。 “燕郡王的意思是本郡主对你耍流氓了,那你要不要本郡主对你负责,娶了你啊,你说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究竟是男人耍流氓还是女人耍流氓。” 云染一连串的话出口,好像绕口令一般,听得燕祁头发晕,不过最后得出一句结论,先前发生的事情是他耍流氓了,可是真不干他的事情啊。 “我?” 燕祁的话没出口,云染一出手阻止了他的话,指着他的脸说道:“今儿个看在你给本郡主下的是火山泥的份上,本郡主就饶过你一次,再有下一次,你给我悠着些,别以为披着一层为本郡主好的面纱,便可以为所欲为,我不认这个帐,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就等着我追杀吧。” 云染说完闪身出了马车。 马车外面的逐日和破月等手下面面相觑,想到先前听到的话,个个吐舌,没想到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主子,竟然直接的对长平郡主耍流氓了,好样的。 逐日和破月等人除了佩服自家的主子外,还惊讶莫名,先前明明看到长平郡主满脸流脓水的样子,这会子竟然又美又嫩,感觉比从前变得更漂亮了,这是怎么回事? 别人不明白,逐日的眼睛忽地耀了一道亮光,难道是火山泥,这个东西连爷的妹妹都没要到,王妃出面都没拿到这个东西,这是爷的一个朋友从荒漠之地带回来的,听说十分的珍贵,没想到爷竟然送给了长平郡主。 看来爷是真的喜欢上长平郡主了。 逐日闪身进了马车,一进马车便被马车里的臭味给醺得差点昏过去,怎么这么臭啊,好难闻啊,爷怎么受得了啊。 逐日飞快的望向马车上的燕祁,只见自个的主子正双眸拢着光辉呆愣着,满脸的若有所思,丝毫没有感觉到马车里难闻的臭味儿,逐日飞快的望过去,长叹一声,原来他们家的爷犯春思了。 “爷,你不觉得臭吗?” 燕祁回神,眸光慢慢的收回来,瞪了逐日一眼:“臭什么臭?” 他的话没说完便闻到了马车之中浑浊的臭味儿,忍不住掩住了鼻子,赶紧的命令逐日:“立刻回燕王府去。” 燕王府的春日亭内,端坐着两个人,正在仔细的品茶。 一人正是先前回府的燕祁,一回到云王府便进房间盥洗一番,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另外一人却是锦亲王府的楚文轩,楚文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燕祁派逐日把他给叫了过来,不过两个人品了半天的茶,也没看到燕祁说一句话,楚文轩抬眸打量着这位主,只见他周身拢着温暖的光华,一张如玉似的面容上,拢上了迷蒙的色彩,深邃的瞳眸溢着柔情,这样的一个人,分明是心动意动了。 楚文轩不由得一脸的惊奇,爷这是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的人是谁啊?楚文轩十分的惊奇,盯着燕祁,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直到燕祁受不了的抬眸望过来,他才收回视线。 “怎么了?” 燕祁问道,楚文轩挑高眉,爽朗的说道:“爷找我过来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燕祁点了一下头,唇角勾出笑意,眸中的波动更加的浓烈,他望着楚文轩:“文轩,我想问你一件事,如若总是对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的,担心她被别人骗,这是什么情况?” 楚文轩一听立马笑了起来,看来爷真是心动了,不过他喜欢的人是谁啊? 他这样风华如玉,天下无双的人,会喜欢怎样的一个女人啊,他还真是无法相像。 “什么情况,这是喜欢上人家了,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心里满是柔情,不见她的时候就担心她被别人骗了,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一个人,总觉得那个人会对她不好,担心她会受欺负什么的,总之不管把她交给谁都不放心。” 楚文轩说完,燕祁心中已经了然,难怪最近他总是担心她被东炎的姬擎天骗,又担心她会被西雪的萧北野骗,要不然就想着她进宫的日子不好过什么的,原来一切的起因却是这样的。 “那如果这个女人极其的讨厌这个男人怎么办?” 燕祁想到了云染对于他的种种,不由得心头拢上了淡淡的忧心。 楚文轩惊奇了,还有女人讨厌自个的这位主子吗?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天下怎么有女人拒绝得了燕祁呢。 他可是燕祁啊。 “不会啊,爷,什么女人这么拽啊,真想会会她。” 楚文轩一开口,燕祁丢了一个冷眼过来,阴鸷的望着他,楚文轩立马陪着笑脸:“说着玩儿的,爷你别生气,其实这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针对女人的心思来,这事就好办多了,男人要想谋得一个女人,多的是办法,属下回头给你多找些这方面的书来让你参详参详,保管你手到擒来。” “手到擒来吗?”燕祁的笑有些不得志,换别的女人手到擒来,在那丫头的身上绝对起不了作用的,还手到擒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此时此刻的燕祁终于了解一句话,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这是自己挖坑把自已埋了啊。 燕祁心中不痛快,一侧的楚文轩还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自个的这位主子给迷得三迷五道的。 “爷,你喜欢的女人究竟是谁啊?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会有更好的办法呢。” 燕祁斜了楚文轩一眼,凉薄的开口:“你还不去盯着三国的使臣,若是他们在大宣生出什么事,看本郡王不扒了你的皮。” 楚文轩无语的撇嘴,最后看燕大郡王满脸冷霜的盯着他,只得灰溜溜的起身走了,不过临走前又在王府溜达了一圈,看能不能遇到个把人,打探出点什么消息出来,不过最后无功而返了。 春日亭中,燕祁一动不动的端坐着,轻风吹起他的墨发,好似黑色的绸缎一般,白衣胜雪,黑发如绸。整个人仿似一株精致的玉雕,融在光辉之中,瞳眸中满是若有所思,唇角是微醺的笑意,静静的融于阳光之中,好似雪莲一般的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他手捧香茗,从最初的两个人的相见到后来的种种,很多画面一一的滑过脑海,一点一滴都有迹可寻,或许早在凤台县的时候,在她弹琴的那一瞬间,她就留在了他的心底,所以他才会让属下去查她的下落,他庆幸终是没有错过她,因为他的父王曾经和他说过一件事,一生之中若是有这么一个心动的人,千万不要错过,若是错过,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了。 所以即便她现在对他百般讨厌,但是他定要谋得一个锦绣良缘。 鬼医郡王妃 第074章 二男求娶云染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云染拿着鸾镜对着自己的美脸左照右照,十分的自恋,实在是因为先前担惊受怕了一场,现在格外的珍惜这张脸,看来女人都爱脸。 不过还别说,经过火山泥拔过毒的皮肤,当真是水嫩又透明,比起原来的肌肤竟然更好了,光滑柔软有弹性。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惊奇无比的盯着云染。 “郡主,你的脸竟然完全的好了,先前真是吓死奴婢了。” 两个丫头不清楚云染和燕祁之间的过节,云染也不想让她们知道,笑眯眯的说道:“没什么,只是虚惊了一场,估计先前是碰到什么过敏的东西了,所以才会使得脸上渗出东西来,现在好了不会有事了。”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点头,外面荔枝走了进来,荔枝不知道云染先前进宫曾经发生的状况,所以满脸笑的禀报:“郡主,二小姐想见你,你是见还是不见。” 云染一听是云香怡,挥手让荔枝把人带进来,因为先前她答应了唐子骞,帮助他娶到云香怡。 “请她进来吧。” 荔枝领命退了出去,很快请了二小姐云香怡过来。 云香怡已经洗去了满脸精致的妆容,换了一袭简洁素雅的缀花长裙,整个人显得温婉而秀丽,楚楚动人,不过能把一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云香怡绝对不是寻常的货色。 云染不动声色的让她坐下来,不等云香怡开口,温和说道:“二妹妹,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云香怡抬头望着云染,本来早上的时候她绝望了,因为皇帝召了云染进宫,肯定会纳云染为妃的,只是没想到先前她得到消息,云染回来了,所以她过来是打探消息的,想知道皇上为什么没有纳云染进宫。 “大姐姐请说。” 云香怡端庄有礼的说道,云染望着她,笑着说道:“听说你和护国将军府的唐大人两情相悦,有这回事吗?” 云香怡飞快的抬眸,眼神一闪而过的恼怒,随之飞快的点头:“回大姐姐的话,唐大人喜欢香怡,但是香怡是女儿家,不会随便喜欢一个男人的。” 云染不由得挑起眉,一抹犀利拢在瞳底,这女人可真是说她什么好。 “你是说唐子骞一厢情愿的喜欢你,你并不想嫁给他,是这样吗?” 云香怡满面羞愤的说道:“大姐姐,唐大人一直缠着香怡,说想娶香怡,但是香怡的婚事应该由老王妃和王爷做主,哪里能轮到香怡自个说了算。” 云染眸光深邃,笑盈盈的说道:“今日我就给你这个做主的机会,你说吧,你想不想嫁给唐子骞,若是你想嫁的话,我就去告诉祖母和父王,一定会让他们把你嫁给唐子骞的,唐子骞身为皇帝的大舅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云香怡低垂着头,手指掐着手帕,心里把唐子骞这个蠢货骂了个狗血喷头,这男人真是蠢,她都说了让他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他竟然还说这件事,当真是可恼可恨。 本来她以为云染会进宫为妃的,但现在云染没有进宫,那她还有机会。 这样的状况下,她如何会嫁给唐子骞呢,唐子骞是她的备选啊,除非进不了宫,她才会嫁给唐子骞的,现在这种光景,她还是要博一博的,但是云染似乎想把她嫁给唐子骞。 这女人真是多管闲事,云香怡在心中恼火,恨恨的骂云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抬首时已是满脸温婉的笑:“大姐姐,这事容我想想好吗?这必竟是我一辈子的大事,我要认真考虑一下。” 云染眸光幽暗,唇角是似笑非笑,她的神容好像一眼望穿了云香怡的内心,使得云香怡十分的不自在,坐立不安,没等云染再说话,她率先起身:“大姐姐,我回去认真想想这事,等我想好了你再和祖母王爷说。”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云染淡淡的,望着那落荒而逃的女人,最后收回了视线鄙视的一笑。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脸无语的望着离开的二小姐。 “郡主,你说二小姐什么意思啊?郡主帮助她让她嫁给唐大人,多好的一门婚事啊,她竟然还要考虑,她考虑什么啊?” “是啊,真不懂二小姐是怎么想的。” “她怎么想的?她要的东西太多了,唐子骞给不了,所以这家伙真是可怜。” 云染无语的摇头,她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因为若是云香怡想嫁给唐子骞的话,早就和祖母父王提这件事了,她一直不想说,不就是拿唐子骞当个垫脚的,这个女人从来想的是进宫做皇帝的妃子。 本来她是没希望的,但是现在云挽雪和云挽霜的母妃死了,她们不能进宫,她的机会就来了,所以她才不嫁唐子骞吧。 云染正想着这件事,门外荔枝急急的奔了进来:“郡主,王爷派人过来请你去正厅,说东炎太子带了大批的礼物前来云王府向王爷提亲,求娶你做东炎的太子妃。” 云染一脸的难以置信,姬擎天又抽什么风,好好的求娶她做他的太子妃,她是什么地方让他误会了,认为她会嫁他。 “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云染起身往外走去,荔枝枇杷柚子等都跟着她的身后,一众人直奔云王府的正厅而去,路上碰上了宁景,宁景满脸的恼火,一看到云染便不满的大叫:“姬擎天那个坏蛋,竟然想娶云姐姐,今儿个我定要毒得他开不了口。” 只要一想到师傅被人家娶走了,他再也看不到了,宁景就觉得人生好渺茫啊,所以他绝对不能让那家伙娶师傅。 云染睨了宁景一眼,想到了最近几日这家伙整治得那老太婆生不如死的事情,不由得心情愉悦的问道:“你替老太太治病治得怎么样了?” 宁景一听到这个,就高兴了,凑到云染的跟前,亲昵的说道:“小景景出手,肯定让她生不如死,每天用针扎她两遍,另外用毒蝎子毒蛇熬汤让她喝,喝了吐吐了喝,真正是大快人心,你知道吗?现在那老妖婆一看到我就哆嗦,直打颤儿,真好玩啊。” 宁景说到最后兴奋莫名,能让那老妖婆害怕,是他最高兴的事情。 身后的三个丫头听着他的话,生生的抖簌了一下,这宁公子可真毒啊,连老王妃都害怕上他了,可是他偏偏特别的听郡主的话,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云染一边听一边笑:“只要你别把她玩死了就行。” “不会弄死她的,最多半生不死的,”宁景解恨的说道,后面三丫鬟再次抖动了一抖。 一行人走进了云王府的正厅,云紫啸和东炎的姬擎天两个人正坐着说话,云紫啸的脸色并不太好,虽灰姬擎天身份尊贵,可是他是东炎的人,并不是大宣的人,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嫁往东炎去呢,东炎那浑水可是不好趟的,再一个皇上也不会同意让自个的女儿嫁进东炎去的。 正厅里,云染微睑眼目望着东炎太子姬擎天,今日的姬擎天一身黑色的绣盘龙锦衣,腰束金色镶翡翠的腰带,腰垂一枚碧玉,通体没有半点的暇疵,一看就是好东西。 除了身上的黑色锦袍,脚上也同样穿着黑色的朝靴,周身上下的黑,好似暗夜的修罗一般。 这黑色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色泽,不但不显沉闷,反而透露出一股肆狂霸气,整个人较之之前所见的,竟然更加的冷酷强大,云染望着姬擎天,心知肚明,眼前所见的姬擎天才是真正的东炎太子,之前的所见只是一种假像罢了。 姬擎天和萧北野还有燕祁三人并称天下三杰,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看那燕祁就知道有多难缠了,这两人又岂会差到哪里去呢,所以说最近他们在大宣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也是他们有意为之,给大宣所有人一种轻敌的假像。 不过今日他又为何在她的面前展现出这份强势来呢,云染微微的眯眼,望着姬擎天,姬擎天撒旦般幽冷无情的瞳眸之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不过对上云染的视线之时,那幽冷的光芒之中隐有一份柔软。 虽然姬擎天周身强大的气息,令得正厅里的人个个觉得压抑,不敢看这位东炎的太子,不过云染却丝毫不惧,笑望着姬擎天。 姬擎天的眸光越发的深沉暗黑,这世间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他的身边,她这样的人,也唯有他这样强大的人才相配,他们两个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姬太子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云染不理会姬擎天,走到一侧坐下来,伸手倒了茶来喝。 姬擎天浓黑刚毅的剑眉挑起,淡粉的薄唇微启,幽冷的声音响起来:“本宫今日前来云王府,想求娶长平郡主为东炎的太子妃,本宫愿以东炎的倾国之礼前来迎娶长平郡主,百里锦红相迎,定海珠为骋。” 正厅里,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百里锦红相迎,定海珠为骋。 东炎的定海珠历来是皇后身份的象征,东炎太子这是打算让云染为东炎未来的皇后了,这是不是太疯狂了。 云染脸上神色未变,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望着对面的家伙,看他神容认真不似有假,看来他是真打算百里锦红相迎,定海珠为骋了。 东炎的皇后之位吗?对不起,她没有兴趣,她有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 “若是我有更大的野心呢?不仅仅是东炎的皇后,而是天下的皇后呢?” 云染肆狂的开口,正厅里,云紫啸脸色微暗了一下,女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丫鬟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唯有姬擎天哈哈一笑,强势的说道:“好,果然不亏是本宫看中的女人,够狂够霸够拽,有你在本宫身边,何愁没有那一日呢?” 姬擎天话落,云紫啸脸色黑黝了,这小子太狂妄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口出狂言,他东炎想灭他大宣,做梦吧,还一统天下,呸。 云紫啸直接的瞪向姬擎天:“姬太子,我女儿是不会嫁到东炎去的,她是大宣人,是不会做东炎皇后的。” 姬擎天理也不理云紫啸,一双深不可测的瞳眸紧紧的锁着云染,明眸皓齿,清丽脱尘,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暖人的光辉,他身为东炎的太子,见过女人无数,那些女人在他的注视下,莫不是惊慌失措,唯有她在他的注视之下,淡然从容,这样的女子他怎么不想娶,何况她还救了他。 姬擎天的瞳眸之中闪过一抹执着,紧盯着云染,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愿以东炎的太子妃之位,未来的皇后之位,迎骋你入我东炎,从此后东宫太子府唯有你一人。” 姬擎天的话一落,殿内不少人脸色变了,荔枝枇杷和柚子三人一起望着自家的主子,主子会心动吗?这时候若是换了一个女人只怕早就激动了,东炎未来的皇后之位,而且东炎太子还许诺日后东宫只有主子一个人,这简直像做梦,而且东炎太子又是如此风华绝色的一个人,主子拒绝得了吗? 个个盯着云染,云染抬眉一笑,神色间并没有任何的激动,她笑望向姬擎天:“姬擎天,你眼下只是一个太子,还不是皇上,我记得你东炎可还有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的太子之位呢,你说许我未来皇后之位,你觉得这事是不是有些滑稽。” 云染话一落,姬擎天没有说话,一侧的宁景就先叫起来。 “没错,你还不是皇帝,凭什么说许我云姐姐皇后之位,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宁景说完望向云染,飞快的说道:“云姐姐,你千万不要嫁这样的骗子,他会欺负你的。” 姬擎天理也不理宁景,只是望着云染,强势霸气的说道:“你认为本宫会让别人上位吗?东炎就是本宫的天下,难道你不相信本宫说到做到吗?本宫说了让你贵为皇后,你日后必为皇后。” 云染望着姬擎天,满脸好奇的说道:“姬太子,我想问你,你为什么忽然要娶我了,还愿以倾国之礼迎我入东炎?” 姬擎天瞳眸溢满了一抹幽亮的光泽,盯着云染说道:“因为本宫不日将回东炎去,所以想在回国之前定下这件婚事,等本宫回国后,尽快前来迎娶长平入我东炎。” 云染挑了一下眉,原来如此,她就说这家伙好好的怎么忽地要迎娶她入东炎了,原来是要走了。 不过云染对于姬擎天的心性已经摸识了,这家伙的野心特别的强大,流花堂的宝藏绝对不能落到这家伙的手里,如若宝藏落到他的手里,天下将尸横遍野,遍地白骨,所以现在只剩下两个人要查了。 南璃国的小明王,西雪国的萧北野。 云染正想拒绝姬擎天要迎娶她入东炎的事情,不想门外管家急急的奔了进来禀报。 “王爷,府门外,西雪国的萧世子带来了大批的礼物求见王爷。” 管家话一落,别人没说话,姬擎天的眼神暗了,陡的握起手,幽冷的开口:“萧北野,他胆敢来搅局,休怪本宫和他翻脸。” 云紫啸眉头一皱,来了主意,挥手示意管家把萧北野请进来。 二虎相斗,必然两败俱伤,让他们打去吧。 管家领命出去,很快领着萧北野进了云王府的正厅。 萧北野一走进来,便感受到云王府正厅里,强大的嗜杀气息,眉头微挑望过来,看到了姬擎天瞳眸拢着强大的嗜杀,阴森森的盯着他,似乎随时想杀了他。 萧北野丝毫不惧,扬手打招呼:“原来东炎的姬太子也在啊,真巧啊。” 云紫啸望向萧北野,客套的说道:“不知道萧世子前来我云王府有何事?” 萧北野望向一侧的云染,瞳眸中散发出狂野的热潮,那神情明眼的人一看就明白,这家伙恐怕也是来求娶长平郡主的。 云染眼神暗了暗,先前她明明和他们说清楚了,没有意思嫁往东炎和西雪,没想到这一个两个的都听不懂人话。 萧北野狂野张扬的声音响起来:“本世子前来云王府,是想请云王爷把长平郡主嫁给本世子为世子妃的,本世子愿以千里红绸铺地,鲜花着锦,千里亲迎,三十万兵符为骋,终身只娶一妻这种种来迎娶云染为本世子的世子妃。” 萧北野说完一双眼睛狂潮涌动的望向云染,热切如火焰。 云王府的正厅里,众人再次的一怔,如若说姬太子的迎娶条件诱人,这萧世子的迎娶条件也不比他差多少。 千里红绸铺地,鲜花着锦,千里亲迎,三十万兵符为骋,终身只娶一妻。 这种种条件,不说别人,就连云紫啸都有些心动了,深思起来,看来这萧北野是真的喜欢自个的这个女儿,竟然以三十万兵符为骋,从这一点可看出他的心意,虽然他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但说不定也是染儿的良人,若是错过了这样的一个良人,还会遇到别的人吗? 云紫啸为难了。 正厅里,云染瞳眸微微的眯起来,这一个两个的对她还真是上心啊,竟然不惜下了这么大的筹码来迎娶她。 这究竟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她的能力,还是因为她是大宣的花王呢? 云染深深的思索着,一时间没说话,萧北野热切的再次开口:“云染,嫁给本世子吧,本世子一定会终其一生对你好的。” 萧北野话一落,东炎的姬擎天脸色暗了,冷喝一声:“无耻。” 萧北野抬眉望过来,两个人瞳眸中闪过雷霆闪电,刷刷刷的在正厅里交错着,两个人以眸光互相厮杀,直到宁景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个人。 宁景望着云染,笑眯眯的说道:“云姐姐,我看萧大哥不错,你若是要嫁便嫁给萧大哥吧,至于那个坏东西,不要嫁了。” 宁景的话一落,姬擎天的眼神深邃了,拢了一层嗜血的杀气,直瞪向宁景,宁景立刻一仰头,怒目而视:“你瞪什么瞪,你以为本公子怕你不成?” 姬擎天手指一凝朝着萧北野抓了过来,嘴里冷喝出声:“萧北野,你真是鄙卑无耻,竟然利用一个傻子。” 一句傻子出口,宁景的脸立马变了,他最痛恨的一件事便是别人骂他是傻子,他不是傻子。 宁景身形一动,一抓便朝着姬擎天抓了过来,姬擎天黑色的袍袖一甩,一道强劲的内力泻出去,和宁景互撞了一下,碰的一声,宁景倒退了两步,一交手便看出宁景的武功不如姬擎天,宁景还想冲上去,云染却已经阻止了他。 “宁景,退下。” 宁景气哭了,指着姬擎天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骂我傻子,你们全家是傻子,你们东炎的所有人全是傻子,你想娶我云姐姐你做梦吧。” 他骂完望向云染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云姐姐,他骂我是傻子,你不要嫁给他,他才是傻子,他们全家全是傻子,东炎的所有人都是傻子。” 正厅里,众人个个风中凌乱了,事实上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位宁公子异于常人,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同寻常。 云染已伸手拉着他,哄他:“好了,别伤心,你不傻,别人傻也轮不到你傻啊,你可是医术高超,人见人爱的宁小神医,怎么会是傻子呢,那傻子会救人吗?会帮助别人吗?” 宁景一听,没错,是这个理,他怎么是傻子了,他会治病,会医人,他怎么傻了,姬擎天才是傻逼二货,宁景回身朝着姬擎天比了一下中指,往地上指了指,你个傻子,傻冒,还想娶我云姐姐,下辈子吧,我第一个不答应。 姬擎天周身笼罩着暴风雨,阴狠的瞪着对面的萧北野,若是他娶不到云染,萧北野也别想娶到云染。 “萧北野,今日就让本宫来好好的会会你,看看你有什么资本要娶长平郡主。” “好,那就让我们好好的打一场,我早就想和东炎的姬太子交交手了。” 萧北野狂放的一笑,闪身便往正厅外窜去,同时扔下一句话:“走,我们去云王府的门外打,别毁掉了云王府里的东西。” 姬擎天二话不说,飘然而出,紧随着萧北野出了云王府。 正厅里,云紫啸望向云染,深沉的说道:“染儿,你喜不喜欢萧北野,父王看着他确实不错,我感觉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千里红绸铺地,鲜花着锦,三十万兵符为骋,终其一生只娶一妻,这样的人若是错过了,父王怕你再也遇不到这么一个人了。” 云染听了,微微的凝眉,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求娶她的条件确实很诱人,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不真实不踏实呢,而且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喜欢他们,她与他们走得多一些,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出,谁更适合成为流花堂宝藏的主人。 不过现在她排除了东炎的姬太子,因为姬擎天的野心太大了,若是得了宝藏,天下很快就要乱了,而且先前她让龙二查到的消息中有一条,姬擎天很嗜杀,若是得到宝藏,天下会死多少人啊。 她都不敢想像这样的事情。 不过婚嫁之事,真不在她考虑之内。 “父王,我真没想过这件事,”单从理智上考虑,萧北野是挺不错的人选,可问题是她总觉得她所看到的萧北野,并不是真正的萧北野,因为他太好了,让她感觉到不真实。 “如若你喜欢萧北野,想嫁给他的话,父王愿意以二十万兵权换你嫁往西雪的条件,相信皇上一定会同意你嫁的。” 云染立刻摇头了:“别,云王府若是交了二十万兵权,以后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了,父王还是不要想多了,最起码眼下我没有嫁给萧北野的念头。” 是的,现在她没有嫁任何人的念头,眼下她只想找到该找到的人,至于萧北野和姬擎天开出来的条件,确实诱人,可是他们似乎都忘了一件事,她是否喜欢他们。 云染璀璨一笑,光华四射,看得云紫啸有些呆,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儿越来越出色,越来越自信呢,难怪姬擎天和萧北野会喜欢上他,若是他年轻时候遇到这样一个女子,恐怕也会动心。 正厅里,宁景心急的奔到云染的身边催促着:“云姐姐,我们出去替萧大哥加油吧,不能让他挨了那个坏家伙的欺负。” 云染望向宁景,笑着应声,然后想到宁景同意她嫁萧北野的话,不由得眸色微微的暗了暗:“宁景,你为什么同意我嫁给萧北野,是不是萧北野让你这样和我说的?” 宁景立刻摇头:“没有,萧大哥人好,我喜欢和他在一起,若是你嫁给他的话,以后我就可以和你们在一起了。” 宁景哈哈笑,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开心。 云染忍不住叹口气,伸手拍拍宁景的肩,这小子啥时候长大啊。 一行人出了云王府的正厅,直奔云王府的门外而去。 云王府门外空旷的场地上,两道身影绞在了半空,掌力对击,互相的碰撞,碰碰碰的响声不断,内劲爆开,炸得云王府门外的青砖马路全是坑,碎砖飞溅,谁也不敢靠近,以免被伤到。 这一次不同于以前的小打小闹,两个人全都使出了大部分的力量,姬擎天周身笼罩着强大的劲气,一拳挥出来便像一条腾飞的煞气重重的黑龙,直朝萧北野的命门扑过,萧北野往后避开,陡的一声大吼,好似一头下山的猛虎一般,两个人互不相让,一拳一招皆是致命的招式,但是一时间却难分高低,打得难舍难分。 云王府门前,宁景朝着半空的萧北野叫道:“萧大哥加油,加油,打败那个傻子,打败他云姐姐就要可以嫁你了。” 云染一脸黑线条的瞪了宁景一眼,这小子。 “闭嘴,再说话看我不揍你。” 云染威胁,宁景立刻闭上嘴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朝着半空叫道:“萧大哥加油,打倒那个傻子。” 姬擎天一听下面宁景的叫唤,整个人更狂暴了,就像一个毁天灭地的巨龙,誓要吞噬掉萧北野。 他若是娶不到云染,也不会让萧北野娶到云染的,云染不但长相好,而且能力非凡,若是嫁给萧北野,就是萧北野的一大助力,将来他和萧北野肯定会兵戎相见,他不想伤害到云染,必竟她曾经救了他的命,他姬擎天虽然嗜杀,但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姬擎天心里念头一落,手下的招数更猛,招招直逼萧北野的死穴,萧北野脸上拢上了凝重,不敢小觑对面的姬擎天,原来之前这男人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不亏是天下三杰之中的一杰,日后此人绝对是他的一大劲敌。 萧北野不敢大意的的迎战着姬擎天,两个男人从云王府的半空打到对面的屋檐上,又从屋檐上打到了地上。 四周不少的百姓被这里的打斗惊动了,皆跑了过来远远的围观着,猜测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两人打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宽阔的青砖街道尽头,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徐徐的驶了过来,马车后面还跟着几名身着黑衣的手下,这些人很快驶了过来,停在了云王府不远处的街道边。 云紫啸和云染二人望过去,只见那车帘一掀,一道白色的如玉一般温润的人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那张光华如玉的面容上,拢着的是明媚的笑意,唇角的弧度优美而撩人,看一眼半空中打斗得激烈的两个人,领着数名黑衣手下朝着云王府的大门口走过来。 云染看到这出现的人,眼神暗了暗,十分的不爽,这家伙跑来这里干什么,真是哪里有事哪里就有他啊。 看到他,她想到了之前他给她脸上涂火山泥的事情,虽然没有对她下毒,可是当真是令人恼火,差点没有吓死她,更甚至于还害得她在马车上把自已的初吻丢了,一想到那个霸王硬上弓的吻,云染便觉得心中有些郁结,因为那是自己送上门的。 想到这,看燕某人时越发的碍眼了,等到燕某人走过来的时候,她直接的当他是空气,看也不看燕祁一眼。 云紫啸倒是招呼了燕祁一声:“燕郡王过来了。” “嗯,本郡王听到人禀报,东炎的太子和西雪的萧世子打了起来?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打了起来?” 燕祁眸光扫向云染,只见这丫头对他是一脸的无视,当他是空气一般,这让燕大郡王心中有些郁闷,随之想到这是自己作的孽,不由得叹口气,脸上换上了温润的笑意,望着云染。 云染压根不理会他,一侧的宁景更是防贼似的挡在了燕祁和云染的中间,虎视眈眈的盯着燕祁,大有燕祁再看一眼便要挖他眼珠子的意味。 燕祁瞳眸暗了暗,收回视线望向了云紫啸,云紫啸简单的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东炎的姬太子和西雪的萧世子都想娶染儿为妻,两个人一言不和打了起来。” “姬擎天和萧北野想娶云染?” 燕郡王下意识的紧张了,手指轻轻的握了一下,随之放开,再次的望向云染,温融如玉的开口:“长平郡主这是打算嫁给谁啊?” 云染一听到他问话,便想到他不让她接近姬擎天和萧北野的事情,不由得来火,他以为他是谁啊?我呸,云染在心中呸了一声,转身望向燕祁的时候,眉眼拢着笑意,温柔明媚,笑意清浅。 “燕郡王,你来帮我看看,我嫁给哪一个比较好,我正在为难呢?东炎的姬太子愿以百里锦红迎娶,定海珠为骋,娶我做东炎的太子妃,后宫只我一人。西雪的萧世子千里红绸铺地,鲜花着锦,三十万兵符为骋,终生只娶我一妻,你说这两个人不但人长得好,这提出来的条件也好,我真的好为难,不知道该选谁好?” 云染一脸苦恼的说着,似乎真的很烦恼究竟该选谁来嫁。 燕祁燕郡王听到她的话,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竟然分外的疼,同时眼神幽暗如万年古潭的潭水,冷澈骨,抬首望向半空中打斗的两个人,忍不住冷冷的瞪了一回,再回首望向云染的时候,面色温润,徐徐的开口。 “照我看啊,一个都不能嫁,东炎太子虽然愿以百里锦红迎娶,定海珠为骋,可是现在他只是东炎的太子,先不说他能不能当上皇上,那定海珠可是皇后的东西,他拿得到吗?就算他能拿到,东炎可是水深火热的,你去了只会成为箭耙子,他这是想让你往前面冲呢。” 燕祁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微微拢上阴霾,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舍得下这样的血本,百里锦红迎娶,定海珠为骋,千里红绸铺地,鲜花着锦,三十万兵符为骋,终生只娶一妻,出手果然够豪气,不过他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云染被拖进水深火热之中。 燕祁望着云染,眸光越发的柔和:“再说西雪的萧世子,三十万兵符虽是他掌管,可是他背后的恭亲王爷,他的父王真的会同意他拿三十万兵符做为骋礼吗?若是他真的这样做了,你说西雪的这位恭亲王爷会不会一怒派人追杀你,到时候你的日子还好过吗?” 燕祁的话落,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侧的宁景却不高兴了,先前燕祁说姬擎天的时候,宁景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喜欢姬擎天,待到燕祁说到萧北野,宁景可就不高兴了,立刻朝着半空打斗的两个人叫了起来。 “萧大哥,有人撬你的墙角了,这个坏家伙不让云姐姐嫁你。” 宁景话一落,上首打斗的两个人同时的一收手,身子急速的爆退开来,相视一眼,两个人的眼里摒射出一道狠戾的光芒,萧北野率先开口:“我们两个人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好,让他知道知道我们不是好招惹的。” 姬擎天瞳眸射出凌厉的煞气,自从进入大宣,他们三番两次的吃燕祁的瘪,这一次定然要狠狠的收拾他。 两个人身形一动,疾射而来,一黑一紫两道华光,直迫向燕祁,燕祁脸色不变,一抬首,袍袖挥出一道劲风,身子疾驶了出去,迎上了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随之而来的还有燕祁清悦如玉珠滚落金盘的声音。 “那就让本郡王好好的领教两位的身手,最近以来你们可一直藏头露尾的。” 燕祁话一落,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眼神同时暗了,燕祁,果然是个厉害的劲敌,竟然知道他们最近一直隐而不动,这人幸好只是一个王府的郡王,若是大宣的掌权者,只怕他们讨不了好。 萧北野爽朗的声音响起来:“好,那就让我们好好的打一场,天下人说我们三个人是天下三杰,今日就让我们一起会会。” 三个人飘然而去,飞腾上半空,看不见人影,只看得见三道光华,一白,一黑,一紫,不停的在半空交错着,轰轰的响声不断,炸飞得云王府门外一片狼籍,云紫啸看得头疼不已。 云染则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半空中打斗在一起的人,萧北野和姬擎天联手对付燕祁,即便燕祁武功再厉害,今日恐怕也要吃些苦头了,活该。 这家伙就欠人收拾,看到有人终于可以收拾他了,云染的心情极好,眉颜欢愉,一侧的云紫啸却满脸的担心。 “染儿,你说燕祁会不会有事啊?” 云染凉凉的说道:“这燕大郡王不是一向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吗?父王替他操什么心,他现在可是我大宣的燕郡王,姬擎天和萧北野不会杀掉他的,至多就是教训他一顿。” 云染说完,身后不远的逐日和破月二人心里冰凉冰凉的,一直凉到脚底,长平郡主这是有多恨自家的主子啊,不但视而不见的看着他被别人打,还想让人教训他啊,主子啊,你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啊。 逐日飞快的走过来,递了一迭宣纸到云染的面前:“这是我家郡王让属下交给长平郡主的。” 云染接了过来翻看了两下,脸色一下子幽暗了,一侧的云紫啸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云染摇头,拿着宣纸转身往里走去,身后的逐日一看她离开,不由得叫起来:“郡主,我家主子?” 云染回头望了一眼逐日,淡淡的说道:“你家郡王禁得起打,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理也不理身后气白了一张脸的逐日,逐日手捂心口望着走远了的女人,天下最毒女人心啊,这心太狠了,明明主子处处为她着想,怎么就能如此心狠呢,逐日抬头望向半空打斗的主子,忍不住伤悲。 爷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一个女人啊。 云染才懒得理会后面的逐日,径自拿着手中的宣纸一路往茹香院走去。 逐日递上来的不是别的东西,竟然是关于东炎太子姬擎天和西雪萧北野的信息,这份信息,比起先前她让龙二所查的信息要详细得多,没想到燕祁为了不让她嫁往东炎和西雪竟然费了不少的心思,这男人说他什么好啊。 虽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吧,他操心得也太多了。 云染在茹香院的房间里看起了得到的信息,理也没有理会云王府外面的打斗,倒是云紫啸一看云染走了,赶紧的施了武功跃到半空,阻止了三人的打斗,这三个人都是重量级的人物,若是他们在云王府内发生什么事,他到皇帝面前难交待,所以还是阻止他们的好。 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已经出手教训了燕祁,看云紫啸阻止,两个人收了手。 待到三个人落到地面上,众人看到一向风华无双的三个人,此时各个都挂了彩,姬擎天的嘴角被打黑了,肿了起来,身上也挨了两掌,隐隐作疼,再看萧北野,一只眼睛被打黑了,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不整,燕祁的脸上同样挂了彩,一边的脸颊挨了萧北野重重的一击,此刻肿了起来。 逐日和破月二人心疼不已的冲过去:“爷,你疼不疼?” 燕祁长眉轻轻展开,温润如玉的说道:“萧世子今天可能没有吃,所以这拳头不够有力。” 萧北野瞳眸一暗,摒射出幽杀的光芒,狂野的开口:“来,再杀一场,本世子让你知道本世子究竟有没有吃饭。” “好,再杀一场又何防?” 燕祁笑意盈盈的接口,萧北野脸色一黑,身形一动便待再次出手教训燕祁一顿,这家伙不教训不行,他就是个欠教训的,不过云紫啸却抢先一步开口了:“各位要打可以,请不要在我云王府门前打,你们看看把我们云王府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只见云王府的府门外,狂风扫落叶似的遍地狼籍,青砖街道中间一个个的深坑,云紫啸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阴鸷的望着门前的三个人。 鬼医郡王妃 第075章 丑闻 云王府的正厅里,云紫啸脸色冷冽的望着坐着的三个家伙,虽然个个挂了彩,但丝毫无损他们的形像,风华艳艳,三个人三种风格,姬擎天狂霸冷酷,萧北野狂野张扬,燕祁温润如玉,不过三个人的眸光此时射出来的都是幽冷的光芒,互相盯着对方。 云紫啸冷沉的声音响起来:“你们跑到我云王府打架,把我云王府的府门外全给毁掉了,说吧,这如何赔偿。” 云紫啸话一落,姬擎天沉稳的开口:“云王爷放心,这件事本宫会负责赔偿事宜的。” 想娶人家的女儿自然好说话。 姬擎天话落,萧北野接了口:“本世子也会负责赔偿的。” 三个人中唯有燕祁一言不吭,反正不是他招事的,是这两个家伙挑衅他的,本来就该他们两个赔偿。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已经不理会燕祁,望向云紫啸说道:“请云王爷把长平郡主嫁给本宫(本世子)。” 两个人话一落,云紫啸还没有说话,一侧的燕祁却说话了。 “这不可能,我劝两位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皇上不会同意把长平郡主嫁往东炎或者西雪的。”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瞳眸一闪而过的幽冷,直射向燕大郡王,阴骜无比的问道:“燕祁,你是长平郡主的爹,还是她的哥,她的事情有你说话的份吗?” 云紫啸眉挑了挑,无语的瞪了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一眼,染儿她爹好好的坐在这里呢,什么时候燕祁成了她爹了。 燕郡王微仰着头,任凭逐日用上好的雪肤膏敷他的脸,听了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的话,温润一笑,懒懒的开口:“基于她从前是本郡王的未婚妻,本郡王有义务不让她趟进东炎和西雪这浑水之中。” “无耻。” “不要脸。”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一人一声,一侧的宁景脸色十分不好看,瞪着燕祁,火大不已,这家伙竟然退了师傅的婚事,坏家伙,他宁景一定会替师傅出气的。 宁景暗自盘算着,掉头望向萧北野:“萧大哥,这件事情还要问云姐姐,看看云姐姐想嫁给谁?” 宁景一说话,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才发现云染根本不在这里,这种事问云紫啸似乎没有用,云染做事一直是自作主张的。 “云王爷可以替我们去问一下长平郡主的意思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云紫啸还真不知道女儿会如何处理这件事,而且这事是她的事情,理该让她来处理。 云紫啸吩咐了一名下人前往茹香院去问云染,如何处置这件事。 正厅里,燕祁一听这事要问云染,想到先前云染所说的话,不由得心里隐隐着急,若是云染真的同意嫁给他们其中一人怎么办? 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燕郡王,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受,不过当着姬擎天和萧北野的面,他依旧淡定而悠然,微微的瞌上眼睛,凭凭逐日把雪肤膏涂在他的脸上。 茹香院里,云染正在看关于姬擎天和萧北野的资料,没想到竟然有厚厚的一迭,把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的一点一滴都查出来了,燕祁真是好手段。 云染不得不佩服一句,这里面有不少的消息,甚至于是隐秘的,但是都被燕祁给查到了。 例如姬擎天曾经暗中命人杀死了自已父王的一个宠妃,因为那宠妃竟然帮助他的一个兄弟对付他,还有东炎的皇帝曾经给姬擎天指了两次婚,新娘都在大婚前一夜被人杀死在了自家的府邸上,正因为两次指婚新娘都出了事,所以现在东炎重臣的女儿,最怕的就是嫁给这位太子,搞不好就成了下一个被杀掉的新娘。 云染看着关于姬擎天的消息,心里明白,这东炎的水一很深。 看了姬擎天的种种事情,再看萧北野的事情,萧北野为人十分的精于谋算,在西雪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恭亲王府的世子,但百姓对他却是信奉至极,因为他主张了减赋税,救灾民,重用百官等种种的政策,这些不但使得萧北野成为西雪炙手可热的人物,还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人物,这位萧世子的风头已经超过了西雪当今的皇上,皇上说的话也许没人听,但萧北野说的话,百姓肯定信奉。 甚至于民众间还流传着一首民谣,这民谣的大意就是萧北野才是西雪真正的真龙天子,萧世子将来肯定会登上西雪的宝座的。 云染眼神暗了暗,萧北野身为西雪的恭亲王世子,为人又十分的精明,难道他不知道,身为臣子该是食君奉禄,为君办事,怎么净顾着替自已捞好处了,这道理她不相信萧北野会不知道,所以说这家伙是故意为之,他这样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有朝一日登上皇位之时,让西雪百姓念着他的好。 西雪的这位皇帝还真是可怜啊。 云染叹了一句,收起了手中的东西,又想着,这些资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若是燕祁弄出来这些东西是为了阻止她嫁往东炎和西雪的,那他可就误了她的事情,所以这事还得斟酌,不过萧北野这人绝对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完美倒是真的。 只是他为什么对她一直很好呢,难道是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可是在她的认知里,人一旦贪恋上某种权利,对别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屑一顾,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他心中的一个筹谋。 萧北野为什么对她这样好,誓在必得的要娶她,这背后会不会也有一段隐情。 云染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门外,枇杷走了进来,恭敬的禀道:“郡主,王爷派人过来说,东炎的姬太子还有西雪的萧世子正在等你的话,王爷问你什么意思?” 云染挑高眉,她倒是忘了那两个人还在王府正厅里等着想娶她呢。 云染的嘴角勾出幽冷的笑来,这一个两个的可都不是好相遇的主子,她可没有嫁给他们,让自已陷进水深火热的意思,想着挥了挥手和枇杷说道。 “你去和王爷说,让姬太子和萧世子都回去吧,本郡主会认真考虑他们两个人的,不过这事不急,所以让两位客人带着礼物先回去吧。” “是,郡主。” 枇杷走了出去,房间里云染歪靠在软榻上依旧想着先前的事情,现在姬擎天被她排除了,就剩下萧北野和南璃国的这位小明王秦文瀚了,若是按照燕祁的资料上所写,萧北野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那么流花堂的宝藏是不能交给此人的,难道最后宝藏将会交给南璃国的这位小明王。 云染想着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因为没有过多的接触,她对于这位小明王还真有些不太了解,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她需要好好的接触接触这位小明王。 前面正厅,东炎太子姬擎天和西雪萧北野,听了云染所说的话后,个个失望,倒是燕祁燕大郡王心里愉悦,听到云染拒绝了这两个人,俊美的面容拢着温馨的光芒,笑意明媚的望着姬擎天和萧北野。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看他的神情,真是说不出的愤恨,真想一拳打烂这家伙的嘴脸,看来先前他们出手还是太轻了,不过,燕祁,今日种种,他日必还给你们。 两个人起身带着各自带来的东西离开了,不过临离开前,倒也说话算话的留了一部分的东西,算是赔偿了云王府的损失,云紫啸心安理得的把东西收了下来,一抬首看到燕郡王慵懒的歪靠在椅子上,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云紫啸眸色暗了暗,想着这家伙最近似乎总爱往云王府跑,还有他所做的种种似乎都有些不同寻常,难道他喜欢染儿,不过一想到染儿对他的厌恶,云紫啸觉得这家伙就算喜欢上了,也没机会了。 “燕郡王,你不是一直负责姬太子和萧世子的安全,他们都走了,你不走吗?” 宁景一直盯着燕祁,听了云紫啸的话,早张嘴撵人了。 “快走吧,你个坏家伙,竟然退了我云姐姐的婚事,现在还不让我云姐姐嫁给萧大哥,哼,云姐姐若是嫁一定要嫁给萧大哥,你滚远点吧。” 宁景怒气冲天的指着燕祁,燕祁眸色暗了暗,一抹冰冷的气息笼罩着他周身,不过很快退了下去,他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而且这个小傻子似乎很得云染的欢心,不过这家伙和云染究竟有什么关系,燕祁瞳眸中满是若有所思,和云紫啸招呼了一声,领着人径自离开,身后的宁景冲着燕祁的背影挥舞拳头,早晚有一天,小景要替师傅报仇。 燕祁领着逐日和破月两个人出了云王府,一出云王府,逐日便乘机告状。 “爷,你看那长平郡主,看到你被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联手攻击,她竟然眉开眼笑的,气死属下了。”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为他们的郡王妃,她心里倒底有多恨他们爷,竟然能做到视而不见。 逐日说完不等燕祁说话,又接着说道:“她竟然说,你不会被打死的,至多就是被教训一下。” 燕祁眼神幽暗下去,心里瞬间郁结,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他不是心知肚明那丫头不待见他吗?而这一切都是自已作出来的,何至于郁结。 燕祁抬眉望向一侧的逐日和破月,脸上神情冷冽而严肃:“以后不可非议长平郡主,若是再多说一句,自去领二十板子。” 逐日和破月一怔,随之心中叹气,爷这是真的陷进去了,明知道长平郡主是个狠心恶毒的人,还义无反顾,爷这是造了什么孽,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心地恶毒的女人。 燕祁不理会两个手下,径直上了云王府门外的马车,一路回燕王府去了。 东炎使臣和南璃国西雪国的使臣,此番前来大宣,便是为了祝贺大宣新帝的大婚,同时了解了解这大宣的新帝是什么样的人,此番大宣一行,他们已经看得明白,这大宣最难缠的不是皇帝楚逸祺,也不是定王楚逸霖,而是燕郡王燕祁,这个家伙是个难对付的人,不但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其父还手握二十万的精兵,驻守在西雪南璃三国交界的飞虎关,这父子二人可是大宣举足轻重的人物,再加上朝中有不少的忠臣,所以要想短时间内攻破大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眼下最好的办法是让大宣分而化之,让他们自已先乱了起来,等到内乱成患,他们三国再联手一举攻破。 姬擎天萧北野等人向大宣的皇帝楚逸祺告别,准备启程回国。 皇帝楚逸祺巴不得这些家伙早早的离开大宣,有他们在的一日,他睡觉都不蹋实,而且这些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背后偷袭一下他。 楚逸祺立刻下旨,宫中设宴替三国使臣辞行。 朝中的大臣做陪,同时陪同的还有朝中大臣的内眷,这是因为三国使臣的辞行宴上,皇后需要出席,皇后出席,宴席上怎能没有一个女眷,所以皇帝一声令下,各大朝臣揩内眷赴宴。 云王府里,云紫啸带了云染和云香怡两个人赴宴。 云染和云香怡两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云香怡满脸温婉柔媚的笑,望着云染轻声说道:“大姐姐,我想过了,唐大人人挺好的,我愿意嫁给他,等今晚宫宴过后,大姐姐替我和祖母还有王爷说一声,就说我愿意嫁给唐大人。” 云香怡话落,云染惊讶,不过脸上没有什么神色,望着云香怡,发现这女人很认真,似乎真的想嫁给唐子骞。 难道是她猜估错误了,她以为云香怡是肯定不会嫁给唐子骞的,没想到现在她竟然愿意嫁。 “好,等从宫宴上回来,我会替你和父王还有祖母说这件事的,你放心吧。” 云香怡柔顺的向云染道了谢,接下来两个人不再说什么话,云染则是想不透这其中哪里出了问题,按照她的想法,云香怡是肯定不会嫁给唐子骞的,但是现在人家愿意嫁了,是她把人想得太坏了吗? 马车一路进宫,外宫门前,盘查十分的严格,上次的刺客事件在皇帝楚逸祺的心中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此番辞行宴,他命令了楚文浩一定要认真检查这件事,所以今晚进宫赴宴的每辆马车都必须检查,云王府的马车也不例外。 马车外,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领着几名侍卫走了过来,看着云染从马车上下来,楚文浩面容拢着冷霜,阴阳怪气的来一句:“听说东炎太子和西雪的萧世子都想娶长平郡主为妻,长平郡主这是打算嫁往哪一国啊?” 楚文浩就是看不惯云染,明明是个嚣张拔扈的女人,现在个个都把这女人捧上了天,照他说,都是这女人故弄玄虚罢了,什么第一才女,什么花王,都是雕虫小技,楚文浩压根不相信这些,当然他不相信他也不会说。 外宫门前,很多人在接受检查,听到楚文浩的话,个个望了过来,盯着云染,先前东炎太子和西雪萧世子进云王府求娶长平郡主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不过听说长平郡主拒绝了。 云染眉色微暗,瞳眸拢着冷芒,楚文浩什么意思,每次看到她都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她可没有招惹他。 “锦亲王世子说笑了,一家女百家求,谁规定我必须嫁往东炎和西雪的。” “你连东炎太子和西雪的萧世子都看不上眼,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郡主的眼。” 楚文浩一边说一边挥手让侍卫检查,他一双阴暗的眸子盯着云染,越看这女人越恼火,明明只是一般的女子,论品论貌,这大宣多的是女人比她珍贵,凭什么这女人如此的意志气风发,而有些女人却因为她而陷入水深火热的,先前她没有回京的时候,别人可是生活得好好的。 云染则是满脸的无语,外加困惑,她自认没有和这位锦亲王世子闹什么矛盾,这男人每句话都针对她而来的。 “锦亲王世子放心,不管谁入了本郡主的眼,那个人肯定不是锦亲王世子。” 楚文浩唇角勾出讥讽,冷哼道:“本世子可没有任何娶你的打算,你真是想多了。” “我也没有嫁你的打算。” 两个人竟然在外宫门前针锋相对起来,后面不少人伸出头来看前面的热闹,云染恼火不已,眼里一抹冷芒窜起,楚文浩,你这是找死。 云染长袖一甩,一抹粉沫甩到了楚文浩的长袍之上,这时候检查云染马车的侍卫闪了过来禀报:“统领,什么东西也没有。” 楚文浩因为这侍卫的禀报而一无所察,微蹙眉挥手:“放她们进宫去。” 云染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和云香怡二人一先一后的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往宫里驶去,马车上云香怡一副义愤填膺,火大的开口:“大姐姐,你知道锦亲王世子为什么针对你吗?” 云染摇头,她是真不知道锦亲王世子楚文浩为什么针对他。 云香怡立刻说道:“我听说锦亲王世子喜欢的人是丞相府的赵清研,当然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的,我有一次听几个小姐儿说起的。” 云染眉毛挑了一下,眼神幽暗下去,看来真可能是这个原因。 楚文浩肯定听赵清妍说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她恼火,不过招惹她的人,她可不打算给他好果子吃。 云染心情极好的坐了马车一路进宫,等到后面进宫来的人讲,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在检查小姐马车的时候,忽然脱起衣服来,当场吓坏了不少的命妇和小姐。 云染听了哈哈一笑,她给楚文浩下的是痒痒粉,让他当场出一下丑。 不过楚文浩最好别再来招惹她,否则下一次就未必这么轻松了。 今晚宫宴设在了离皇后长春宫不远的诏和殿。 殿内不少人正在热闹的说着话,三国使臣还没有到,所以气氛十分的热切,云染到的时候,夏雪颖已经到了,一看到云染便冲了过来拉住云染:“云染,你脸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云染笑着点头:“嗯,我就是过敏了,所以脸上渗出黑水来,不过后来很快就好了。” “幸好你过敏了,躲过了进宫。” 云染想起先前夏雪颖也在参选之类,后来怎么没有被选进宫呢。 “说说,你怎么会没有被选进宫呢?” 云染问到这个,夏雪颖吐了吐舌头,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凑到云染身边小声的说道:“你知道皇上让我上去表演才艺的时候,我放了一个臭屁,太后立刻就恼了,让我不要表演了。”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干,竟然当众放了一个臭屁,为了不进宫连脸面都不要了,太后一向注重礼仪,雪颖当众放臭屁,太后岂能让她进宫,她这算是把自己整出宫了。 “你啊,真是什么都敢干。” 云染挺喜欢夏雪颖的,以前只觉得这丫头俏皮可爱,又善解人意,现在看来她胆子还挺大的。 夏雪颖的脸上笑开了花,可是很快又拢上了愁云,哀声叹气的说道:“云染,我们去找筱凌说说话吧,她在宫里一定闷坏了。” 云染关心的问道:“你知道她怎么样了?” 夏雪颖压低了声音:“刚才我打听了一下,听说筱凌进宫后被皇上赐封为从五品的良娣,是八位进宫的小姐中位份最低的一位,听说她连自个的殿阁都没有,倒是梅家梅若晗的姐姐梅若雪被封了四品的容华,有自已的一个殿阁,筱凌就住在梅容华的殿阁内,你说她和梅家一直不和,这会子竟然住进梅容华的殿阁内,能有好果子吃吗?” 夏雪颖说到最后,满脸的优愁,云染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染上了轻愁,先前进宫选妃的时候,她本来想想个办法让筱凌不进宫的,谁知道后来发生了脸上被涂火山泥的事情,所以她没顾得上把蓝筱凌整出宫来。 夏雪颖说道:“其实筱凌也够倒霉的,参选的时候,她弹了一首曲子,简直不堪入耳,还故意表现得很没有规矩,太后当时脸色也难看了,可是皇帝却直接的赐了她一个进字,同意她进宫了。” 云染心知肚明,这蓝家和夏家是不一样的,蓝家的蓝大将军掌管着京师大营南五营的兵马,所以蓝筱凌铁定要进宫的,夏雪颖虽然是宣平候府的嫡女,但是宣平候府并没有兵马在手里,所以夏雪颖进不进宫,皇上并不太在意。 云染长叹了一口气,对于蓝筱凌的未来有些担心,皇宫就像一个大染缸,要么格格不入,最终郁闷而死,要么就要被染黑,不知道蓝筱凌最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夏雪颖伸手拽着云染,轻声说道:“云染,不如我们溜到筱凌的宫殿去看看她吧,我先前已经和人家打听好了位置。” 云染望了一眼宴席上的情况,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既然夏雪颖提起了,她就去看看蓝筱凌吧,她的个性并不适合这后宫,现在一定极郁闷,做为朋友,理应去看看她。 云染点头:“好,那我们去看看她吧。” 两个人说着话往外走去,云染走了两步后面有人拉住了她,她飞快的掉首望过来,便看到一张粉嫩可爱的笑脸,正冲着她挤眼睛,十分的俏皮可爱,这小丫头正是宫中的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 楚依依小朋友勾出一个美好的笑容望着云染说道:“长平,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云染望了望宴席后面,看到有几个宫女正在殿门外四处找楚依依小朋友的下落,很显然的楚依依小朋友是溜出来的,云染蹲下身子伸出手摸着楚依依的脑袋:“依依,你偷溜过来的是不是?这样做可是不对的,很危险你知道吗?” 上次楚依依小朋友在她的寝宫里都差点遭到别人的毒手,何况是在这盛宴之上,今日宴席上的人很多,若是有人起坏心,楚依依小朋友就要到霉了。 云染认真的望着楚依依小朋友,楚依依小朋友撇了撇嘴,伸手拽着云染的衣袖,软软的柔柔的撒娇:“依依知道错了,长平,以后我不这样做了,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不理我好吗?” 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狗,云染忍不住笑起来:“好,只要你以后不这么干,我就不生气。” “以后我不这么干了,”楚依依小朋友飞快的点头,云染吩咐后面的枇杷去把侍候公主的人带过来,别惊动了大殿内的人,枇杷领命而去。 楚依依小朋友盯着云染,把她往旁边拽,然后示意云染蹲下身子,她伸出手搂着云染的脖子,认真的问道:“长平,你想嫁给我父皇吗?你嫁给我父皇吧,这样你就可以陪我了?” 云染错愕,跟着她一起过来的夏雪颖一头的汗,昭阳公主真是人小鬼大啊,她喜欢云染,就想让云染进宫,这怎么可能。 楚依依小朋友没有等云染开口说话,她又接着说道:“长平,我和父皇说让你当皇后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不怕任何女人了。” 云染脸色微变,她没想到楚依依小朋友说出这样的话来,赶紧的伸手捂住楚依依小朋友的嘴巴:“依依,别乱说话,若是被别人听到了,我就有麻烦了。” 楚依依小朋友的脸色一下子暗了,飞快的眨眨眼睛:“好,我不说。” 云染奇怪的望着楚依依小朋友,按理说皇后唐茵是昭阳的小姨,她应该喜欢她才是啊,为什么她会反弹她呢。 “依依,皇后可是你的亲姨,你以后要多亲近她。” 楚依依小朋友搂着云染的脖子:“我不喜欢她,她穿我母妃的衣服,住我母妃住的房子,我讨厌她。” 说到最后楚依依小朋友眼里汪上了泪花,云染惊讶,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小,怎么会知道这些,很显然的是有心人说给她听的,谁敢在昭阳公主面前说这些,云染稍微的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当朝的太后娘娘,皇后不是梅家人,想必这是太后的一块心病,而且她恐怕没有少刁难这位出自于唐府的皇后娘娘。 云染拉着楚依依,笑着说道:“依依,你相信我吗?” 楚依依点头,云染认真的说道:“皇后娘娘很喜欢你,你要多亲近她,她会保护好你的。” 唐茵乃是前信王妃的妹妹,昭阳若是跟着她,肯定会被照顾得好,而且云染看过皇后娘娘,知道皇后是个很不错的人。 依依跟了太后娘娘,太后把一些不好的信息灌输到她的脑子里,所以她才会讨厌皇后。 楚依依小朋友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她抢了我母妃的衣服,抢了我母妃住的地方。” 云染叹息一口气,和小朋友讲道理果然比较难。 “你母妃她现在在天上,有大房子住,有漂亮的衣服穿,而且她在看着依依,她最喜欢的人就是依依了,除了依依,你知道你母妃喜欢谁吗?” 楚依依眨巴着大眼睛,摇头,云染笑着告诉她。 “是皇后娘娘,你知道为什么皇后会嫁给你父皇吗,那就是你母妃的意思,她想让皇后替她疼爱依依,所以皇后进宫了。” 楚依依眼睛睁大了,盯着云染,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真的是这样吗?皇后也是母妃喜欢的人,那她怎么可以不喜欢皇后呢,楚依依小朋友认识到了自已的错误,她飞快的拽着云染。 “长平,那皇后还让她当吧,你做我父皇的妃子吧。”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本来想断了这小丫头让她进宫当皇后的念头,这会子竟然直接让她当她父皇的妃子了。 “依依,我不想进宫,进宫我就会不快乐,依依想我不快乐吗?” 楚依依一听云染的话,以及她伤神的样子,为难了,慢慢的垂下头,眼泪流了出来。 她在宫中好寂寞,一直想让长平嫁给父皇当妃子的,这样她就有人可以玩了。 可是长平进宫会不开心,她不想她不开心,可是她在宫里好寂寞,都没人陪。 “长平,人家想你。” 云染伸手搂了她入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楚依依小朋友会这么喜欢她,也许这就是人和人的缘份,有些人一见面便喜欢,有些人一见面便厌恶。 “这样,以后只要我进宫就去陪依依玩一会儿,怎么样?” 云染的话落,楚依依小朋友认真的想了一下,看来只能这样了,虽然失望,可是她不想让长平不开心,她宁愿自已不开心,不过长平说了以后进宫就会来找她玩,这已经很好了。 楚依依伸出小手指:“来,我们拉钩,说话算话。” 云染拿她没办法,伸出手和她拉钩,身后一直看着她们两个人的夏雪颖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害怕昭阳公主坚持让云染进宫为妃,本来皇帝就想让云染进宫,若是昭阳公主再坚持这件事,不但是皇上,恐怕连太后都会让云染进宫,好在昭阳公主改变了主意。 大殿不远处,枇杷领着几个宫女奔了过来,几个宫女一过来看到楚依依小朋友,全都松了一口气,为首的一名大宫女上前一步念叨着:“我的小祖宗,你好歹告诉我们一些,你知道吗?奴婢们都吓死了。” 昭阳公主身边已经处死了两批的宫女太监,现在凡是在昭阳公主身边侍候的人,都提心吊胆的,个个不乐意到昭阳公主的身边当差,平时更是谁也不敢和公主多说一句话,就生怕受到惩罚,正因为这样,所以昭阳在宫中很孤独。 楚依依抬头望了那大宫女一眼,柔声说道:“我不是没事吗?我就是来找长平说说话儿,你们紧张什么。” 楚依依训了宫女后,拉着云染的手:“长平,我们去找姑姑吧。” 楚依依最喜欢的人就是安乐公主,然后就是云染,自从宫中有后妃进宫,楚依依小朋友连父皇都不太喜欢了,平时在宫中最常找的就是安乐公主。 所以这会子拉着云染要去找安乐公主。 云染倒也想看看安乐公主,回首招呼夏雪颖:“那我们一起去公主的宫殿说说话,然后拜托公主好好的照顾筱凌怎么样?” 夏雪颖一听这话好,立刻点头了:“这个主意好。” 她们现在在宫外,也帮不上筱凌的忙,但是安乐公主生活在宫中,她是皇帝的妹妹,那些后妃再厉害,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安乐公主的头上,所以她们先去看望安乐公主,拜托安乐公主一声,回头再去筱凌的地方去看她。 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一听她们同意,早拉着云染往殿外走去,一行人出了宫宴的地方,前往安乐公主所住的漱仪殿。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直奔漱仪殿而去,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昭阳公主楚依依了,一直缠着云染,不让别人有机会说话,最后夏雪颖只得住口,听着前面昭阳公主和云染说话。 “长平,什么时候我出宫去找你玩好吗?他们说宫外好漂亮的,我都没有看过。” 楚依依小朋友一脸的向往,她曾经听到宫里的太监偷偷的说过,说宫外自由又漂亮,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宫呢,不对,听宫女们说她小时候去过外面,可是她都没有印像,总之她记得住的时候就没有出过宫,皇奶奶不让她出宫。 现在她好想出宫,没事可以偷偷的溜出宫找长平。 楚依依小朋友的话一落,她身后的几个宫女脸全白了,惊叫起来:“公主,不要啊。” 若是公主偷溜出宫,她们全都别想活了。 云染瞄了一眼后面的几个宫婢,倒是挺同情这些丫头的,侍候个主子还要这样提心吊胆的,这宫中的饭不好吃啊,所以打死她她也不会入宫为妃的。 云染一边想一边劝昭阳公主:“依依,你现在还小,你皇奶奶不放心你出宫,等你再长大一些的时候,一定可以出宫的,到时候我带你在宫外好好的玩玩。” “可是那要到什么时候呢?”楚依依很苦恼,正在这时,前面吵闹了起来,不少人往前面的地方奔去,云染和夏雪颖等人奇怪的停住脚步,昭阳公主楚依依脸色却变了。 “那是姑姑的地方,是不是有坏人要杀姑姑啊?” 楚依依邻先直奔漱仪殿而去,云染和夏雪颖二人的脸色变了,飞快的跟了过去,一众人奔到漱仪殿门外的时候,只见漱仪殿门外挤了不少的人,昭阳公主楚依依往里面挤,那些被挤到的人脸色难看了,不过一低头看到是昭阳公主,不敢多说了。 昭阳公主可是皇帝的女儿,谁敢去招惹她啊。 云染也乘机跟着挤了进去,夏雪颖跟着她们身后一起挤到了前面,后面的人敢怒不敢言。 云染等人一挤过去便问身边的人:“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的话落,身侧不远有人阴阳怪气的接口:“听说安乐公主和唐大人在此恩爱,被人逮了个现形,不知道堂堂公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染飞快的望去,看到说话的人不是别人,乃是靖川候府的梅若晗,梅若晗的身边还跟着 明慧郡主,不过 明慧郡主一句话都没有吭,也没有看云染,只是望着安乐公主的宫殿,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昭阳公主早奔向了漱仪殿,却被守门的宫女拦住了,正在这时,太阳能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先前一直围观的人全都跪了下来:“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也随着别人跪了下来,皇后徐徐走过来,周身透着诗书之香,一只手搭在身侧的大太监手臂上,举手投足优雅尊贵,并没有因为殿内发生的事情而有所变色,等到众人见礼过后,皇后才缓缓的示意众人起身,然后看也不看身后的众人,径直往漱仪殿内走去。 昭阳公主一看到皇后,小脸蛋冷了,不过她很快想起了云染所说的话,皇后是母妃喜欢的人,这样一想,她竟觉得不讨厌皇后了,而且她看皇后,发现她身上稀有母妃的影子。 “母后,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依依开口,皇后呆愣住了,一直以来依依都很排斥她这个姨母的,但是现在她竟然唤她母后,这让皇后心里激动,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头,神容很是宠爱,温声说道:“昭阳在外面等一会儿,待会儿再进去好吗?” 楚依依望着皇后疼宠她的样子,真的好像母妃喔,楚依依小朋友用力的点头:“嗯。” 皇后又摸了摸她的头,起身走了进去,漱仪殿门前,众人议论纷纷,个个望向云染,因为先前唐子骞明明说想娶长平郡主的,这会子怎么和安乐公主搞到一起去了。 云染则是蹙起了眉,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光。 她想到了一件事,先前在马车上,云香怡曾经说过,等过了今晚就禀明祖母和父王她和唐子骞的事情,现在好巧不巧的发生了唐了骞和安乐公主的事情,这事是不是太巧了一点,不,绝对不会这么巧的,这是云香怡的手脚,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了进宫,竟然不惜设计了唐子骞和安乐公主。 云染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唐子骞和安乐公主这件事是云香怡设计的。 只是她没想到她在宫中竟然可以动手脚,看来以往她没有少在宫中打点。 云染正想着,漱仪殿的殿门开了,太监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请大家进殿来。” 众人相视了一眼,最后在 明慧郡主的带领下,直奔漱仪殿的大殿,殿内没有安乐公主的身影,只有唐子骞站在大殿正中的位置上,此时的唐子骞周身笼罩着暴风雨,瞳眸中遍布着阴霾之色,手指紧握成拳,一动不动的垂首立在殿内。 殿外众人走了进来,再次的向皇后娘娘行礼,皇后让大家起身,清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关于先前在漱仪殿发生的事情,本宫已经了解清楚了,原来唐大人和安乐公主一直相互喜欢对方,今天才会发生了一点的小意外,本宫已经决定把安乐公主许给唐大人为妻了,择黄道吉日完婚。” 皇后的话一落,殿内不少的人不相信,嘀嘀咕咕的,其中 明慧郡主直接的开口:“先前听说唐大人喜欢长平郡主,怎么又和安乐公主两情相悦了。” 皇后望向 明慧郡主,眉间一点冷厉,身为皇后没有一点威仪怎么行。 唐茵从三年前就知道自已将成为皇后,所以每日在府里勤加练习皇后的威仪,现在威仪一起,殿内不少人心里发怵,不敢多说话。 皇后的冰冷的声音响起来:“先前皇上想把长平郡主指婚给唐大人,唐大人不敢和皇上说安乐公主的事情,所以一直拖着,今儿个这事发生了出来,本宫才知道这件事。 明慧郡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皇后瞳眸之中射出冷嗜的光芒, 明慧郡主不敢再多说什么,再怎么样,眼前的人可是皇后。 皇后见没人再非议这件事,沉声命令:“这件事到此为止,本宫会让钦天监择黄道吉日让他们两个人快完婚。” 鬼医郡王妃 第076章 云染失踪 漱仪殿的大殿上,唐子骞一直没有说话,脸色隐隐发白,呼吸急促,听了皇后的话,缓缓的垂首领命:“臣遵旨。” 他说完转身大踏步的离开,皇后没有理会他,挥手让殿内的佳丽离开,前往诏和殿去赴宴,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各家的夫人小姐应了一声,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非议什么,那唐大人可是皇后的胞兄,而且皇后为了阻住众人的嘴巴,直接说唐大人和安乐公主两情相悦,别人也不能多说什么。 先前唐子骞和安乐公主在一起偷情的时候,她们其中有人可是冲进去亲眼看到过的,看上去两个人似乎真的很恩爱缠绵,皇后的话倒也有些可信度,可是唐大人和长平郡主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云染随着众人的身后准备离开,后面的皇后却唤住了她。 离开的夫人和小姐停住了,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不过在皇后的注视下,众人只得不甘心的离开。 最后殿内只剩下皇后和云染,连夏雪颖也离开了。 夏雪颖心知肚明,安乐公主和唐大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希望她看到,何况皇后让众人离开了,她不能不走。 皇后望着云染说道:“长平,进去安抚安抚安乐吧,这事本宫会替她做主的,她会嫁进唐家的,所以让她别担心,没事的。” 云染点头:“好,娘娘。” 昭阳小公主也想进去看看姑姑:“母后,依依也想进去看望姑姑。” 皇后从高台上走下来,牵着依依的手,柔声说道:“依依,姑姑现在有点事,让长平先陪着她说说话,我们先出去,回头再来看望姑姑好不好?” 依依望着皇后,皇后清明的瞳眸中有着柔情,依依不由得笑了,母后说话好温柔,看着她的样子好像母妃,以前母妃就是这样望着她的,看来长平说得没错,母后是母妃喜欢的人,是母妃让她嫁给父皇的,一定是这样的。 昭阳小公主抬头望着皇后:“母后,长平说,是母妃让母后嫁进宫中的,她让母后好好照顾依依的。” 皇后愣了一下,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云染,云染轻笑着点头,领着两个小丫鬟,往寝宫里走去,身后的皇后轻声道谢:“谢谢你,长平。” 她说完低首摸着楚依依小朋友的脑袋,温声细语的说道:“是的,是你母妃让我嫁进宫中来好好照顾依依的。” 楚依依笑了起来,主动把小手塞进了皇后的手心里:“母后。” 皇后心里很暖,这是她进宫唯一一点的暖了,她从来不想进宫,可是迫于家族的荣耀,只好进宫为后,本来昭阳不亲近她,让她很伤心,因为太后娘娘一直在昭阳耳边说她的坏话,使得昭阳很讨厌她,没想到现在昭阳竟然因为长平的一席话主动亲近她,皇后只觉得心里有热流涌过。 回首望那往寝宫走去的优雅身影,唇角勾出一抹笑,长平不进宫是对的,她这样的女子就不该进宫。 除了皇后,皇后身边的章林眸光擒着深邃幽暗的光芒,紧盯着云染。 等到云染感受到回头望过来的时候,章林已经收回了视线,跟着皇后的身后一路离开了。 云染望着那修长俊逸的身影,眉微微的蹙起来,她为什么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呢,他究竟是谁? 枇杷看云染蹙眉,忍不住关心的询问:“郡主,怎么了?” 云染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领着丫鬟往漱仪殿的寝宫走去,人还没有走进寝宫,便听到寝宫之中的哭声,还有宫婢不停的劝解声:“公主,你别伤心了,没事了,没事了。” “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安乐公主楚青奕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云染领着人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公主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安乐公主听到殿门前的响声,飞快的抬首望过来,便看到走进寝宫来的人是云染,她伤心的唤了一声:“长平。” 云染走了过去,一挥手让寝宫内的所有人退出去,宫婢和枇杷等人皆退了出去,云染走到安乐公主的身边坐下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相信安乐是个守规矩的女人,她一向温婉端庄,大方得体,绝对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安乐红肿着眼睛,伸手抓着云染的手,连声的道歉着:“长平,对不起,我没有抢他,我真的没有抢他。” 安乐公主以为自己抢了云染的人。 云染摇头:“我和唐子骞根本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我不想进宫,请他帮的忙。” “是这样吗?”安乐公主抬眸盯着云染,看她神色很认真,不像说假,看来是真的。 安乐公主心头放松了一些,可是很快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伸手抓住云染,粗嘎着嗓子说道:“云染,我没有给他下药,真的没有,可是他先前却说我为了想嫁他,竟然不惜对他下药,我真的没有这样干过。” 安乐公主一想到唐子骞难看嫌弃的神色,她便觉得心口被挖了一个洞似的孱孱流着血,她从很久以前便喜欢上了唐子骞,在他有一次和几个贵族公子打赌敢不敢亲她的时候,当时的他就像一个英雄似的,义无反顾的走过来,叭的亲了她一下,然后明朗的说道:“公主真香。” 那时候她的一颗心便沦落到他的身上,一直默默的爱着他,幻想着等她长大了,嫁给他。 可惜她长大了,并没有等来他的喜欢,等来的却是他的拒绝,公主,我不喜欢你。 她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一瓣一瓣的,可是却也是认命的,谁会想到今儿个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他一口咬定是她为了嫁给他而设下的套子。 云染眼里一点冷芒,她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脚,但是她却没办法把这件事说给安乐公主听,因为安乐是必须嫁进唐家的,这件事说给她听,只是阻她的心罢了,所以云染什么都没有说。 “安乐,我相信你,我会帮你和唐子骞说这件事的,告诉他,你不是这样的人。” 安乐公主抬起泪眸,哽咽着说道:“谢谢你,长平,你知道吗?我喜欢他,从很久前就喜欢他了,可是他不喜欢我,就是这样我也想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她别无所求,只求安静的待在他的身边,陪着他过一辈子。 云染叹口气,紧握了安乐的手一下:“我相信唐子骞会明白你的心意的,他会喜欢上你的。” 安乐比云香怡更值得一个人来爱,但愿唐子骞不要执迷不悟。 安乐依旧伤心,不过相较于之前已经好很多了,听了云染的话,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希望,希望自己可以打动唐子骞的心,真心爱一个人是不求回报的。 安乐公主信奉这一条,她本来觉得愧疚的是长平,总觉得自已抢了长平的男人而过意不去,现在听到长平说了唐子骞不是她的男人,她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云染看出安乐公主心里想的什么,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十分的担心安乐公主嫁进唐家后会不好过,因为她没忘了,唐子骞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那个人正是云香怡,云香怡虽然精于谋算,可唐子骞并不这样认为。 门外,枇杷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 “郡主,宁公子过来找你了,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安乐公主听了,赶紧的推了推云染的手:“长平,你去参加宫宴吧,我已经好多了。” 云染点头,又叮咛了安乐两句:“你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人都有一颗心,若是你真正的爱唐子骞,他会感受到的。” 安乐用力的点头,脸上是梦幻似的笑,她相信总有一日她会打动唐子骞的,让他知道她有多喜欢他,喜欢他多少年了。 云染领着枇杷走出寝宫,只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后面恐怕还要横生枝节,但愿安乐能得到唐子骞的一颗心,而且她要不要和唐子骞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是云香怡动的手脚呢,不过以唐子骞喜欢云香怡的心,恐怕她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反而会生她的气。 寝宫门前的宁景一看到云染走过来,赶紧高兴的迎上来:“云姐姐,我们快走吧,宫宴差不多开始了。” 云染点了一下头,往殿外面走去,宁景看云染神情有些冷,不由得关心的追问:“云姐姐,你怎么了?你脸色好难看,是谁招惹你了?” 云染摇头,她把安乐的事情说给宁景听,宁景也不懂。 “走吧,宴席马上就开始了。” 宁景见云染不告诉他,下意识的嘟起了嘴巴,不满的抗议着,几个人一路离开了漱仪殿,前往诏和殿去,路上很安静,所有人都去诏和殿参加宫宴了,路上连个宫人都没有,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再没有别人。 宁景和云染二人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便选了一条近的道路前往诏和殿。这是皇宫中一条较偏僻的青砖小道,两边有高大的树木,小道两头挂着幽暗的灯笼,使得小道显得昏暗,两个人刚走到一半,便听到身后扑通扑通两声响,宁景和云染飞快的掉头,看到昏黄的灯光下,两道幽灵似的身影立在他们的身后,两个人武功极其的厉害,而且隐藏了身上的气息,所以云染和宁景才会一无所觉,云染脸色一暗,盯着两个黑衣人,陡的张嘴欲命令暗处的龙一和龙二杀掉这两个人。 今晚因为入宫,宫中的能人很多,所以云染先前吩咐过龙一和龙二,一定要隐藏得远一些,别让人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所以这边突如其来的情况,龙一和龙二是发现不了的。 不过云染还没有来得及命令龙一和龙二过来,便觉得身上一麻,整个人几欲昏厥过去,她掉头看到宁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轻声说:“师傅,我要带你离开这里,这里个个都不安好心,我们去西雪吧。” 云染眼发黑,最后的念头只有一个,难道是萧北野,萧北野拾撺了宁景,干出了这样的事情。 云染最后昏倒在宁景的怀里,宁景抱着她转身便走,不想刚走了两步,昏暗的青砖小道尽头,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拢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俊逸的身姿如挺直的松柏,只是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显得十分的碜人,一双幽亮的眼睛此时如同阴狠的蛇瞳,狠狠的盯上了宁景,宁景被吓了一跳,身子陡的往后退,那人已经迅疾的闪了过来,一出手直迫向宁景,宁景不想伤到怀中的云染,所以急速的后退,身后的两名黑衣人欺身迎了上来。 那人粗哑的嗓子忽地响起来:“来人,拦住他们。”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数名太监闪身直迫向宁景,拦住了宁景的去路,宁景手一扬一抹毒粉洒了出去,几名太监中有两人不幸中了毒粉,眨眼间倒地挣扎了起来,另外三人赶紧的后退。 宁景不敢耽搁,闪身便待冲出去,不过那三名太监又冲了上来,挥拳狠狠的攻击向宁景,竟然胆敢伤他们的同伴,他们和他拼了。 打斗声在暗夜之中分外的清晰,暗处的龙一和龙二立刻听到了,身形一飘好似两道幽灵似的闪了过来,看到宁景抱着云染,而郡主明显的昏迷了过去,龙一和龙二人两个人脸色难看了,冷喝一声:“宁景,你对郡主做了什么?” 郡主一向小心,对这个宁公子又是极疼爱的,没想到竟然栽在这宁公子的手里,实在是可恨。 龙一欺身直迫向宁景,龙二则是帮助那太监和两个黑夜人打了起来。 因为龙一和龙二两个人的出现,打斗更激烈了,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宫中巡逻的侍卫,有人叫了起来:“快去,那里有情况,那里有情况。” 一时间数名侍卫直奔青石小道而来,宁景脸色幽暗,瞳眸愤恨,气恼的瞪着对面的龙一,大叫起来:“龙一,快滚开,我要带云姐姐离开这里,这里个个都是坏人,他们都想欺负云姐姐,我不让他们欺负云姐姐。” 龙一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郡主的事情自有郡主做主,何时论到宁景做主了。 龙一出手越来越厉害,宁景本来武功就不如他,再加上一手抱着云染,又不敢以毒伤了龙一,所以处处受制,很快就连连的败退,一个不慎,怀中的云染被龙一夺了过去,龙一手一伸解了云染的昏睡穴,然后把云染放在地上。 宁景眼看着云染被夺,又看到龙一解开了云染的穴道,他忽然的后怕了,站立在原地不敢动了。 云染很快醒了过来,先前出现的两名黑衣人,被龙二和长春宫的大太监章林所伤,两个人眼看着情形于自已不利,闪身便走/。 这时候侍卫已经奔了过来,团团的围住了青砖小道,火把一下子照亮了四周。 云染慢慢的起身,望着对面的宁景,她的眼神里有失望,有痛心,有难过,什么样的情绪都有,一眨也不眨的,宁景看到云染伤心,一下子哭了起来。 “云姐姐,我错了,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欺负你,我想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西雪,你嫁给萧大哥,我们一起生活不好吗?” 云染走前两步,盯着宁景冷声问道:“是萧北野让你这么干的?” 宁景摇头:“不是萧大哥让我干的,他不知道这件事,是我,是我做了错事,云姐姐你原谅我吧。” 云染微眯眼睛望着宁景,发现宁景自从和西雪的人在一起,很多行为都脱离了他原来的本质,变得都不像他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萧北野动的手脚吗?云染的瞳眸瞬间摒射出冷芒,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最好别让她知道萧北野竟然在宁景的身上动手脚,否则她不会放过他的。 四周包围的一队侍卫,有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开口:“长平郡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云染望了望宁景,虽然失望痛心,却无法让人把宁景抓走,宁景心智不全,她知道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她好,只是他用错了方法,或者被人利用了也说不定。 云染摇头:“没事,有点小误会。” 侍卫队长望了一眼,在场的几人都是他们认识的,虽然不清楚好好的为什么打了起来,但既然长平郡主说没事,那就不是他们过问的事情,侍卫队长一挥手,领着人离开了,云染身侧的龙一趋身禀报云染。 “郡主,是这位公公带人救了郡主,若不然,属下二人还没有察觉呢。” 云染抬首望向对面的男人,幽暗的灯光之下,看不见这人的神情,只看得见他的眼睛十分的深邃幽亮,像天上的星辰一般。 云染微微的点首向对面的男人道谢:“章林,你叫章林吧,谢谢你救了我。” 云染不愿意称呼章林为公公,他这样的人,真不应该进宫当一名宫中的公公。 章林因为她的称呼,轻轻的颤栗了一下,忽然那些愤恨不甘心就不见了,能这样看到她,保护她,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章林眸光深邃,唇角笑意清潋,微微的弯了下腰:“章林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暗中保护郡主前往诏和殿,请郡主前往诏和殿吧,宴席差不多该开始了,若是郡主再不去的话,云王爷怕是要着急了。” 云染点头,领着龙一和龙二还有枇杷柚子离开,身后的宁景孤零零的站立在青砖小道上,可怜的唤了一声:“云姐姐。” 云染回头瞪了宁景一眼,冷声说道:“别叫我,我不认识你。” 她说完转身便走,决定这一次给宁景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身后的宁景,只觉得周身冰凉,脑子一下子有些乱,似乎不知道自已身在何处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师傅不要他了,师傅生气了,他做错事了,师傅以后再也不要他了,小景再也没有亲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前面云染并没有理会后面的宁景,章林目光拢着温暖的光芒目送着云染离开。 诏和殿内,三国使臣已经出现了,该来的人都来了,只除了皇帝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后娘娘没有出现,其他人都在殿内三五一群说着话。 东炎的姬擎天,西雪的萧北野二人一直在找云染,云染一出现,两个人便看到了,不过此时二人身边围了不少大宣的朝臣,两个人没办法过来,而云染看到萧北野的时候,就想到了宁景,她总觉得宁景之所以这样做,和萧北野脱不了关系,但是宁景说不关萧北野的事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染眼神眯了起来,领着两个丫鬟往里走去,夏雪颖已经从蓝筱凌住的地方过来了,飞快的迎了过来。 “云染,我去看过筱凌了,她很不好。” 云染一听到蓝筱凌的消息,不由得关心的问道:“她怎么样了?还好吧。” “不好,不好,”夏雪颖摇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子,她看到我的时候气哭了,说她在玉照殿那边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梅容华虽然不欺负她,可是她手下的贴身宫婢联合了玉照殿内的宫女太监欺负她,有时候连吃的东西都克扣了,她都是花钱买来吃的,还有那江袭月更是逮了机会就联合玉照殿那边的宫女收拾她。” 云染听了,忍不住叹气,怎么身边的人都处境艰难呢,再想想自个儿,也没有比别人好多少。 看来每个人混生活都不容易啊。 “这样吧,回头我和皇后娘娘提一下,看能不能给她换个别的宫殿。” 云染说完,夏雪颖立刻伸手拽住云染:“云染,那你一定记得和皇后说,我怕她撑不下去了,她现在整个人都很憔悴。” 云染点头,想起楚逸祺来。 “其实她也可以去找皇上,她是蓝家的嫡女,皇上肯定不会让她在宫里这么不好过的。” 夏雪颖的脸色有些暗,压低了声音凑到云染的耳边:“我听她和我说,她去找过皇上,可是皇上不见她,好像是因为她先前不想进宫的事情,皇上恼火了,所以故意冷落她的,现在宫里皇上宠幸了梅容华,还有淮南王府的舞阳郡主,西平王府的昭阳郡主,别的人还没有宠幸过,更别提筱凌了,没有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在宫中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我听她说,就算被皇帝临幸了,还要看皇帝喜不喜欢她,只有皇帝喜欢了,她才有好日子过,可是皇上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个个都喜欢啊,所以幸好我没有进宫。” 说到最后,夏雪颖忍不住庆幸自已当初的先见之明,想方设法的没有进宫。 同时心疼好友在宫中的遭化,云染听了夏雪颖的话,对于宫中的生活,越发的深恶痛绝了。 “看来这事只有悄悄的禀明皇后娘娘了,请皇后暗中多帮助一些,我想我去说的话,皇后肯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云染想起先前皇后因为楚依依小朋友而谢她的话,她请皇后,皇后肯定会给她这个面子的。 夏雪颖伸手拉住云染的手,热切的道谢:“云染,谢谢你了。”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这丫头真是个热心可爱的丫头,对待是朋友十分的真心。 “嗯,但愿筱凌知道你的这份心。” 云染笑道,两个人正说着话,殿外有人高呼着冲进来:“萧世子,不好了,西宁使臣团中有人发狂了,在外面打伤了不少的侍卫。” 萧北野拨开了人走了过来,云染脸色一暗,心里陡的往下一沉,她想到了宁景,不会是宁景因为她的发火而抓狂吧,这小子。 萧北野已经走到了云染的身边,心急的问道:“会不会是宁景。” 云染深望了萧北野一眼,这一眼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带着刀锋一般锐利的寒芒,萧北野的心陡地一沉。 这时候殿内又有人走了过来,正是一身风华,身着白色锦衣的燕祁,燕祁自然的走到了云染和萧北野的中间,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燕郡王眉眼温融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要不要出去看看,会不会是那个宁公子啊?” 云染一言不吭的往外走,燕祁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往外,萧北野也不再说话的跟了出去,殿内不少人都跟了出去。 一众人出了诏和殿,听到诏和殿不远的地方响起了打斗声,还有尖锐的怒吼声,好似失控的狂狮一般。 云染一听,正是宁景,他竟然真的失控了,云染的脸色瞬间幽暗,心里自责,明知道宁景脑子异于常人,她先前怎么能一怒而责怪他呢,现在竟害得他失控,他的脑子可是不能随便焦燥狂暴的,这不利于他恢复,若是他一直心平气和的,有利于他恢复。 云染当先往前面冲了过去,身后跟着不少人,众人很快赶到了诏和殿不远的明阑亭。 亭边不远的地方,一个披头散发,眼睛赤红,疯了似的人正和四周的侍卫厮杀在一起,此刻的他完全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像一个疯子一般,而因为他精通毒术,所以只要谁靠近他,他便使毒,这使得四周的侍卫谁也不敢靠近他,不过别人不靠近他,他就往前面冲去,明阑殿边,不少侍卫被打伤了,更多的侍卫包围着宁景。 云染看着被人包围在中间的宁景,就像一头困于重重包围之中的小兽一般,忍不住心痛至极,自责同时加深,朝着正中的宁景叫了起来。 “宁景,还不住手。” 可惜此时的宁景心脑完全不受控致,眼睛赤红,疯狂似野兽,只管厮杀,压根不理会云染的叫唤。 云染一看,早心急的闪身欲往里冲去。 不过另外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的一步地拉住了她,竟是燕祁。 燕祁看到云染伤心,一颗心也忍不住揪紧了,眼看着云染冲进去,如何同意让云染进去受伤,他一伸手拽住云染。 “你别进去了,现在他认不出你了,还是让我来吧。” 燕祁一言落,身形一纵,快如一道疾风,闪身往中间冲去,云染停住了动作,揪着一颗心盯着中间。 这时候明阑亭边人很多,个个盯着跃进了中间的燕祁燕郡王,不少人替燕祁担心,生怕宁景伤到燕祁。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往云染的跟前靠扰,慢慢的合围遮挡住了别人的视线,然后一人伸手快速的一掌朝云染的后颈击了过去,云染本来整颗心都在正中的宁景身上,生怕有人伤害到宁景,必竟他脑子不好,现在又狂性大发,没办法自控,就算侍卫或者燕祁击伤了他,别人也不会责怪燕祁或者侍卫,宁景小命休矣。 云染正担心,忽地感受到脑后一股劲风劈来,她的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一掉首看到那手掌已经劈了下来,而她一抬头看到了一张脸,只来得及说一个字:“是你。” 整个人陷入了黑暗,很快围着的人如潮水一般的往后退去,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了。 不过云染一消失,先前一直盯着云染,后来注意力集中到宁景身上的萧北野发现了异常,云染不见了,她最关心的人就是宁景,有宁景在的地方云染不可能不见的,所以云染很可能被人带走了,如此一想,萧北野的脸色变了,周身笼罩着狂风暴雨,陡的雷霆大喝起来。 “长平郡主不见了,快,宫中戒备,立刻各处搜查,不让任何人出宫。” 萧北野忽然的雷霆大喝,惊得四周的人纷纷的张望,果然没有看到长平郡主,先前明明看到她一直都在的。 枇杷和柚子二人一看郡主不见了,整张脸都变了,尖叫起来:“郡主,你在哪啊?” 明阑亭边的燕祁一听到萧北野的喝声,不由得整张脸都变了,一向温润的人,周身笼罩着阴风飕雨,他手指一凝,一道强大的内力凝成一道光波全面的推向失控的宁景,迫使得宁景周身速度变慢,每一个动作都如千斤重一般,燕祁身形迅速的疾射到宁景的身边,陡的朝宁景耳边大喝:“宁景,你个疯子,你云姐姐不见了,她失踪了。” 燕祁的雷霆之喝瞬间穿透宁景的整个神智,他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过来,眼中赤红的光芒退去,恢复了清明,他抬首望着燕祁,一脸恐慌的叫起来:“你说谁不见了,云姐姐不见了,她哪里去了。” 燕祁已不再理会宁景,身形一动落到了明阑亭边,立刻命令宫中的侍卫:“封锁整个皇宫,全面搜查,一殿一阁都不要放过,务必要搜查出长平郡主。” “是。” 侍卫领命,很快闪身分开去搜查,燕祁又命令自已的数名手下去搜查。 宫中一时间乱了套,云紫啸此时也得到了消息,女儿不见了,带着几名手下赶了过来,看到枇杷和柚子,大声的喝问:“你们是怎么照顾郡主的,怎么让郡主不见了。” 枇杷和柚子哭了起来,她们先前只顾盯着中间的燕郡王和宁公子,忘了注意郡主,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郡主竟然不见了。 暗处的龙一和龙二两个人也因为先前这边的打斗,而忽视了郡主,没想到竟然害得郡主失踪了,两个手下很是自责,立刻分头去找郡主的下落。 宫中各处都搜查了起来,好好的一个宫宴,最后都乱了。 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命令手下帮助宫中的侍卫各处搜查,一定要找到长平郡主的下落。 最后这边的情况惊动了皇帝楚逸祺,楚逸祺立刻命令宫中的侍卫统领楚文浩把侍卫全都调集了出来,搜查整个皇宫,一定要找到长平郡主。 对于云染,楚逸祺还是挺关心的,因为云染是花王,很快他就要召她入宫为妃,云染可就是他的女人了,怎么能让她消失不见呢。 辞行宴就此中断,谁也没有提到吃饭的事情,个个在诏和殿的大殿内等候消息。 侍卫一处处的禀报上来。 “东面没有。” “南面没有。” “西面没有。” “北面也没有。” 最后宫中搜查了个遍,竟然没有云染的身影,云紫啸几乎抓狂,最后亲自带着人去找。 燕祁只觉得一颗心揪得紧紧的,只觉得自已快失控了,不过他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仔细的分析云染究竟会被谁带走,云染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警觉力极高,先前她是因为过于关心宁景,所以才会被人带走,但是这个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燕祁前思后想一番,瞳眸忽地窜出幽光,直射向萧北野和姬擎天。 这两个人先前曾向云染求娶,云染拒绝了他们,今天他们向皇帝辞行,依照这两个人的性格,他们怎么会轻易放手呢,所以说云染很可能是被这两个家伙带走的。 燕祁周身笼着嗜杀的寒意,徐徐的踱到了姬擎天和萧北野的身边,盯着两个家伙。 殿内不少人望着燕祁,不知道燕祁盯着姬太子和萧世子干什么。 燕祁嗜寒的声音响起来:“姬太子,萧世子,长平郡主的失踪究竟和你们两个有没有关系?” 燕祁话一落,萧北野陡的大喝起来,指着燕祁大骂:“燕祁,放你娘的狗屁,你别欺人太甚了,云染失踪,我比你着急好吗?老子现在就快要杀人了,若是抓到这个带走她的人,老子第一个杀了他,你信不信。” 一向狂野张扬的萧北野,竟然抓狂至此,众人看他的神情,猜估着这人不是萧世子带走的。 一侧的姬擎天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指着燕祁喝道:“燕祁,你确实欺人太甚了,我们虽然曾向长平郡主求婚,遭到她的拒绝,但还不至于做伤害她的事情,你的想法真正是打我们东炎的脸子,我们好心来祝贺大宣新帝大婚,现在倒落得这样的一个名声吗?” 姬擎天说完掉首望向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喝道:“皇上你也是这样认为吗?如若这样,请你立刻下旨搜查我们使臣团内的每一个人,不过搜查完了,若是我们东炎的使臣团中没有长平郡主,请贵国的人给我们一个交待。” 姬擎天强霸的话说完,上首的皇帝脸色一下子暗了,姬擎天的话说得很明白,若是搜查了东炎的使臣团,没有出现云染的下落,大宣可就算得罪东炎了,两国之间恐怕就不好相处了。 东炎使臣团的人站了出来,个个脸色不善的望着上首的皇帝。 “你们大宣的人欺人太甚了,我们太子怎么会干这种不道德的事情呢,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东炎此次抱着两国友好的姿态前来你大宣祝贺皇帝陛下大婚,你们却处处猜忌我们,我们再不济,也不会把长平郡主暗中劫走啊。” 大宣殿内的朝臣也都点头附和,没错,东炎太子子还不至于偷偷的把长平郡主带走,所以肯定不是东炎和西雪的人干出来的。 上首的楚逸祺眼看着为了一个云染,闹得不可开交,还和东炎西雪的人交恶,实在是没有必要,本来好好的一个辞行宴,现在闹成这样,还是到此结束吧,何况宫中各处已经搜查结束了,看来人已经不在宫中了。 楚逸祺望向燕祁,淡淡的说道:“燕郡王,此事定与东炎和西雪两国没有干系,所以你没有证据不可轻易怀疑别人。” 燕祁垂首:“是,皇上。” 燕祁低垂的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狠厉,手指暗自握了起来,他相信云染肯定还在宫中,她消失的时间太快了,所以那劫走她的人是没办法把她带出宫的,可是现在人藏在哪里呢? 东炎的姬擎天冷眼望着燕祁,狠狠的一甩黑色的锦袖:“告辞,本宫会连夜离开你大宣的,绝不再在大宣多待一刻,无端被人污蔑。” 萧北野也瞪向了燕祁,不过并没有说离开的事情,因为云染不见了,他不放心,想找到她的下落。 皇帝还想说什么,看到姬擎天已经气狠狠的离开了诏和殿,皇帝只得命令一名武将送姬太子离开。 燕祁在后面命令宫中的侍卫:“任何离开宫中的马车,全都查,一辆也不放过。” “是,郡王。” 侍卫领命,大殿门前的姬擎天陡的回首,黑瞳摒射出狠戾的杀气,阴骜无比的盯着燕祁:“燕祁,今日之辱,本宫记下了,他日必还给你。” 姬擎天说完领着东炎的使臣离开了。 殿内,楚逸祺也疲倦了,吩咐所有人各自出宫去吧,不过出宫前要接受宫中侍卫的检查。 所有人都觉得心情郁结,好好的一个宫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连饭都没有吃成,真是让人郁闷。 外宫门前的检查更严格了,一辆马车都没有放过,楚文浩亲自带人检查各辆马车,然后一一放行。 等搜查到云紫啸的时候,楚文浩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后,客套的安慰了云紫啸两句,对于云染的失踪,楚文浩比任何人都高兴,不过脸上却不显出来,因为云染可是花王,皇帝眼下一心想娶她呢,若是这个女人入宫为妃,位份不低,他若得罪她,可就倒霉了,所以即便心里希望云染早死早超生,但脸上绝对不显出来。 云紫啸摆了摆手,只觉得整个人都无力了,马车出了宫回云王府去了。 很快,燕祁领着数名手下出现了,此时宫门前的马车差不多已经全都检查过了,三国使臣的车驾是最先检查的,并没有发现任何被带出宫的人。 燕祁从马上跃下来,站在楚文浩的身边,看着他检查各辆马车,一双修长的黑眉微微的蹙起,宫中没有云染的下落,怎么马车里也没有,那人如何把云染带出去,就算那人武功再厉害,要想把云染从宫里带出去,也会惊动别人,何况宫里现在侍卫遍地,根本没办法出去,所以这人要想把云染带出去,最有可能是从这里带出去。 可是楚文浩明明检查了,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带了云染出去,那么哪里出问题了。 燕祁强迫自已冷静了下来,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想,哪里出了差错,最后他的眼睛蓦的地耀出一道华光,急切的问宫门前忙着搜查的楚文浩:“云王爷的马车检查了没有?” 楚文浩想了一下说道:“查了,不过没有仔细的查,长平郡主乃是云王爷的女儿,他断然没有把女儿藏起来的必要,所以我只简单的看了几眼,便放他出宫去了。” 燕祁的脸色陡的变了,漆黑如乌云压顶,翻身上马,阴鸷的扔下一句:“云染定在云王爷的这辆马车上。” 鬼医郡王妃 第077章 燕祁步步紧追 寂静的街道上,云紫啸微敛眼目靠在厢壁上,想到女儿好端端的从宫中不见了,心里无论如何放心不下,先前龙一龙二回来请罪,他已经命他们两个人前往城门口协助城门守将严加防范,不让任何一辆马车出城。 同时加强了城中各处巡逻,若是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拿下逆贼。 云紫啸的心里是又急又怒,什么人竟然胆敢把女儿带走,难道他就这样回云王府去了,这一夜可怎么过啊,不行,他要找到女儿。 “立刻前往城门口。” 外面驾车的侍卫知道王爷现在心急如焚,二话不说驾马车直奔梁城的城门口,郡主被人从宫中带了出去,现在整个京城都在巡逻,搜查,要想把人从别的地方带出去,很显然的不太可能,所以这人肯定从城门口走,现在他们前往城门口去守着,一定可以找到郡主的下落。 云王府的马车驶出去不到一条街道,暗处有杀气腾腾的波动涌了过来,云紫啸瞬间感受到了,外面他的手下亲信萧明拉马靠近云紫啸的马车,飞快的说道:“王爷,不好,有刺客。” 萧明的话一落,暗处有七八道身穿黑衣的黑衣人出现了,这些人脸上蒙着黑色的方巾,只露出一又幽亮的眼睛,盯着了云紫啸的马车,云王府外面保护云紫啸的几名手下,腾身从马上跃起,直迫向这些黑衣刺客,云紫啸也从马车里跃起了出来,飞快的迎了上去,两帮人打了起来。 这七八名黑衣刺客身手十分的厉害,两帮人杀成一团,不过云紫啸等人久经沙场,手下的招数是又狠又辣的,一番功夫过后,明显的占了优势,那些黑衣刺客败像已现,节节后退,几个人眼看不敌便想离开,云紫啸如何让他们走,几个人缠住黑衣人。 云紫啸下命令:“给我拿下他们,说不定他们和郡主的失踪有关。” “是,王爷,。” 萧明和沈阳二人应声,手下的招数更加辛辣。 这里打斗成一团,暗夜的街道上忽地响起整齐的马蹄声,数匹骏马闪电一般的从街道尽头疾驶而来,为首的马上之人,一身白衣,墨发在暗夜之中飘扬,本来温融如玉的人,此刻就像一个暗夜的修罗一般,周身笼罩着狂风暴雨,人还没有到近前,身子陡的腾空直扑向云紫啸的马车,同时的下命令:“抓活口。” 逐日和破月等手下闪身跃起,直奔向和云紫啸杀成一团还剩下的三四名黑衣刺客。 这些刺客本来就不敌云紫啸和他的手下,现在又来了这么些人,看来要想走是不可能了,三四人相视一眼,然后陡的把手中的长剑抹向了脖子,最后一个不剩,全都死在了地上。 云紫啸盯着死了一地的黑衣人,不由得脸色阴骜难看,本来还指望抓住两个活口,查一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和染儿有没有关系。 燕祁此时正在马车内外检查,很快脸色阴森,瞳眸寒凛凛的杀气,手指握成拳。 人竟然被带走了,燕祁从马车上下来,云紫啸走了过来,看燕祁在检查他的马车,不由得奇怪:“燕祁,你在干什么?” 燕祁望着云紫啸,瞳眸幽暗的说道:“云染先前就在王爷的这辆马车上,背后策划这件事的人很聪明,知道宫门前的搜查,侍卫肯定不会认真搜查王爷的马车,所以他们把云染藏在云王爷的马车底下面。” 云紫啸听了燕祁的话,脸顿时黑得像暗夜的天空一般,浓眉深深的蹙了起来,手指紧握,冷喝:“这些该死的混蛋。” 一想到女儿有可能就在自已的马车上,可是他却一无所觉,云紫啸只觉得整个人恼火异常。 不过很快他想到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如若人藏在我的马车上,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一点的气息呢。” 云紫啸武功十分的厉害,若是有人在他的这辆马车上,他肯定可以感受到,怎么会一点感觉没有呢。 燕祁挑高长眉,阴狠的开口:“他们肯定给云染服了假死的药,所以使得她的周身气息形同虚无,和死人一般无二,所以王爷才会感受不到云染的气息。” 燕祁说到最后,整个人幽暗好似地狱罗煞,眼瞳闪着莹莹的光芒,背后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这样干,他真想立刻抓住此人,把他大卸八块了,不,再加上五马分尸。 云紫啸抓狂了,想到女儿竟然被人这样对待,他仰天怒吼一声。 燕祁已经想到另外一件事,身形一跃,跳上了一匹骏马,冷喝道:“他们肯定要从城门出去,快,我们去城门。” 云紫啸一听,飞快的翻身上马,跟着燕祁的身后一路往城门赶去。 燕祁的手下,云紫啸的手下皆翻身上马,直奔城门而去。 街夜的街道,马蹄声阵阵,寻常百姓家听着这样的节奏,心里一阵阵发嘘,赶紧的熄灯灭火睡觉。 城门口。 数匹骏马奔来,守城门的守将,领着几名手下飞快的拦住了来人的去路,一抬首看到高居马上的人不是别人,竟是燕祁和云紫啸,赶紧的跪下:“见过郡王和王爷。” 燕祁和云紫啸翻身下马,燕祁阴鸷冰冷的问守将:“有人出城吗?” 守将一听这话,小心肝儿有些发颤,不会出事吧,他脑袋不会保不住吧。 “回郡王的话,先前确实有两辆马车出城了,马车上有一个重病的老妇,属下等认真的检查了,马车上确实没有长平郡主的下落。” 燕祁的脸色立马变了,朝着那禀报的守将一脚踢了出去,骂了一声:“蠢货。” 随之命令其他人:“打开城门。” 怎么这么巧,长平郡主在宫中失踪,这里便有一个病重的老妇出城了,这病重的老妇不出意外,就是云染,被他们整成病重的老妇了。 有兵卒拉开了城门,燕祁和云紫啸等人翻身上马,直奔城外而去。 那守城门的守将松了一口气,可随之听到燕祁燕郡王冰冷的声音命令下来:“把守将砍了。” 监察司的两名太监,眸中幽光一闪,手中长刀挥了出去,前一刻刚松了一口气的守将脑袋滚落在城门前,守城的人个个都变了脸色,骇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燕祁和云紫啸二人已经领着数名手下打马狂奔而去,直奔前面去追赶那出城的老妇。 燕祁和云紫啸刚离开,守城的人赶紧小心翼翼的去关城门,生怕再发生什么事。 正在这时,后面又响起马蹄声,四五个身穿黑色锦衣的人出现了,这些人的衣服长臂上都绣有一个白色的大字,监,这是监察司那帮变态的太监所穿的衣服。 先前守将刚被燕郡王给砍了,现在这些守城的兵卒,格外的怕这些变态的太监,所有人都不敢动,那疾驶而来的太监大叫:“打开城门,我们要去保护郡王。” 守城的兵卒一听这尖细的声音,还说要去保护燕郡王,不由得动作俐落的去拉那关了一半的城门,城门打开,五六个黑衣太监疾驶而出,闪身奔了暗夜之中,这些人中为首的一人,身后好似多了一抹身影,守城的兵卒中有一人忍不住嘟嚷:“怎么两个人合乘一骑啊。” 不过再看时,那几人已经没有了身影,这守城的兵将怀疑自已看错了,回头吩咐别人:“关城门关城门,不要让任何人随便出城。” 轰隆隆的响,城门关闭了。 再说燕祁和云紫啸等人一路疾驶,直追前面生重病老妇的马车,不过半道的时候,碰上了回来的龙一和龙二,龙一和龙二二人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一看到自家的王爷和燕郡王赶了过来,飞快的翻身下马,气恼的禀报。 “王爷,郡王,属下追赶过去检查了的,马车上是生病的老妇,车里没有郡主的下落。” 燕祁的脸色更加的幽寒冰冷,瞳眸闪着嗜血的杀气,他紧蹙眉深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地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转身便走,云紫啸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现在他觉得很累,心累身累。 女儿三番两次从他的眼皮底下走了,这让他如何不恼火,却偏偏无计可施。 燕祁打马直奔城门口,云紫啸与他并列而行,飞快的问燕祁:“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 燕祁一向清悦的声音,此时透着压抑的肃杀:“我们恐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先前生病的老妇,只是一个引子,让我们追出去的引子,真正的云染在后面,现在恐怕已经出城了,还是借着我们的手出城的。” 云紫啸听了,脸色像调色盘一般的难看。 数道马匹急速的驶回城门,待到叫开了城门,一问守城门的兵将,果然如燕祁猜测的一般,那些人借着他们的手出了城,使的正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好计。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城门前,燕祁一身冰霜雪色,好似一尊冰冷的玉雕,他精致的面容拢在微暗的青暮之色中,令人不敢多说一句话,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他嗜血的声音徐徐的响起。 “来人,把这些守城门的全都拉下去杀了,一个都不留。” 他说完翻身上马,理也不理身后一干哭天喊地的兵将,打马直奔监察司,今夜他们一直被那对手牵着鼻子走,这是因为他整个人焦躁失去理智的原因,现在他要静一静,好好的安排安排,就不相信查不到云染的下落。 云紫啸跟在燕祁的身边,看到燕祁忙碌了半夜,焦躁心急抓狂,这种种情绪不比他好多少,看来这小子是真的喜欢他女儿的,云紫啸忽地觉得自个的女儿嫁给这小子也不错。 “燕祁,你看这事?” “我会派人查这件事,一定会找到云染下落,王爷也别急了,回府去休息休息吧。” “好,我们两个派人分头去查,一定会查到染儿下落的,你也别急了,即便染儿大意落到了对方的手里,凭她的聪明劲,肯定不会有事的。” 云紫啸安抚燕祁,燕祁没说什么,虽然知道云染聪明绝顶,不会有事的,可是心底还是有个小声音冒出来,万一呢,万一有事呢,一想到这个可能,燕祁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令得他呼吸都困难了,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已对云染不是一点两点的喜欢,是特别的喜欢,喜欢那个小丫头。 “我知道。” 两个人招呼了一声分开,各自回府,不过燕祁没有回燕王府,而是回了监察司,他要精心的张开一张网,一定要找到云染的下落,否则他是不会休息的。 阳光从云层射出,融融的照耀着宽阔的大道,青山绿水,炊烟小镇,在阳光之中一路滑过。 浩浩荡荡的东炎使臣阵仗,一路离开大宣的京都梁城,前往东炎而去。 最前面行驶着的是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前车后,数名身着锦衣的侍卫保护着。 这里面端坐着的正是东炎的太子姬擎天。 姬擎天此时随意的歪靠在马车一侧,一向冷酷无情的人,此时周身拢着一丝温融,一双黑瞳潋滟的光辉,唇角微微的勾起,使得他俊美刚毅的五官越发的柔和,他轻叹一声望着马车上闭目的女子,安静时柔如秋水,若是她一直如此柔顺乖巧多好,不过想到她睁开眼睛后可能会有的光景,姬擎天不由得再叹了一声。 这女人可是一匹烈马啊,还是一匹不好驯服的烈马,不过他已经把她从京城带出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相处,他定要她心甘情愿的陪在他的身边。 姬擎天的唇角是自信的笑意,他一定会让她喜欢上他的。 这一次他之所以把她从大宣带走,就是因为他要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独处的机会。 但是先前他得到消息,他的兄弟又开始不安份了,所以他必须回国,可是他不想一个人回国,想让她和他一起回国。但如果和她说的话,只怕她是不可能跟他回东炎的,当初她可是毫不犹豫的拒了他的婚呢,所以他只能采取这样的手段了。 姬擎天伸出修长布满老茧的手,准备触摸床上安静躺着的人,不过他的手还没有靠到床上的人时,她忽地睁开了眼睛,轻轻的眨了眨,盯着姬擎天伸出来的手,姬擎天只得慢慢的收回手,心中遗憾着,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躺在马车软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染。 云染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脑海中已是千转百结了几次,心知肚明眼下是什么状况,先前在宫宴之中,她看到的人就是姬擎天,姬擎天把她从宫中带了出来。 “你竟然胆敢把我从宫中劫走。” 云染翻身坐起来,眼里射出冷光,盯着姬擎天,手指一伸便朝着姬擎天挥了过去,这一刻她无比希望自已恢复武功,就算打不死这家伙,至少也可以和他斗一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染一掌挥过去,姬擎天手一伸拦住了她,顺势抓住她的手,云染冷冷阴鸷的瞪着他:“放手。” 姬擎天看她确实火大,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僵,还是不要搞得过火为好,姬擎天慢慢的松开了手。 云染的唇角忽地勾出一点古怪的笑意,低首轻轻的掸了掸衣服,凉凉的问:“姬太子,身为一国的太子竟然如此鄙卑无耻,阴险下作,你不觉得丢脸吗?” 姬擎天不以为意,也不恼火,挑高浓眉,眼里一点的兴味,云染让他越来越有兴趣,若是她像一般的女子,那样畏他如虎,也许他早就失了兴致,可是她偏和别人不一样,他认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为他的东宫太子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了求得佳人的一颗心,鄙卑一点又何防。” 云染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唇间不无讥讽。 “姬太子,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永远不会喜欢上你这种鄙卑无耻的小人,我喜欢坦荡荡,光明磊落的君子,不是小人。” 姬擎天的眼神暗了一下,随之温和的开口:“这一次把你从宫中带出来,确实是本宫唐突了,但是本宫有事要回国,又想和你好好的相处一番,所以才会唐突的把你从宫中带出来,本宫在此向你道歉。” “道歉的话不用了,若是有这心,立刻放我下来,我没有兴趣去你们东炎。” 东炎的浑水她可不想趟,眼下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呢,答应师傅帮她完成两件事情,现在一件事情都没有完成,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偏偏现在姬擎天还敢来招惹她。 云染对这家伙十分的火大。 “本宫只想要一个机会,一个给你我好好相处的机会,若是到时候长平依旧不想嫁给本宫,本宫可以派人送你回大宣。” 云染眸色暗沉,到好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而且她不相信这家伙真的是言而有信的那种人。 “姬擎天,我不会跟你前往东炎的,身为太子的你,若是真的喜欢我,或者有一点感恩之心的话,就别带我去东炎,你们东炎可是很乱的,听说皇帝曾指给你两个未婚妻,都在即将大婚的时候被人杀掉了,你不会想我也被人杀掉吧。” 云染说到这个,马车里的姬擎天脸色瞬间黑沉,周身拢着狂风暴雨一般的怒意,他的手指握起来,望着云染保证。 “本宫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的。” “你的保证有用吗?我表示怀疑。” 云染冷笑,对于这男人盐油不进,十分的无语,懒得再和他多说话。 不过,云染唇角勾出似笑非笑,阴森森的开口:“你以为你能把我从大宣带走吗?” 云染话落,姬擎天也笑了起来:“长平是指在这马车中下毒的事情吗?” 云染面色一僵,先前她醒过来便悄悄的在马车里施了毒,只等姬擎天中毒后,她便可以乘机逃走了,没想到这男人早就发觉了。 “你?” “本宫早就知道长平擅长使毒,所以这马车之中放置了一颗避毒珠,这避毒珠可以自动收敛任何的毒素,而且为了防止长平对我下毒,所以我事先也服了一颗百毒不侵的毒丸。” 姬擎天的话一落,云染的脸色瞬间黑了,幽暗无比的盯着姬擎天,这一刻她算是真正的认清了这男人的能力,确实不同凡响,能顺利的把她从宫中带出来,又能想到这前后种种,果然不是凡人。 姬擎天是个人物,不亏是天下三杰之一的人物。 “好厉害,难怪姬太子能把我从大宣的皇宫带出来,我来猜猜你是如何把我带出来的,先击昏了我,然后应该是给我服下假死药之类的,这是为了掩盖我的气息,最后把我藏在我父皇的马车下面,这是唯一可以把我带出宫的一条路子了,检查马车的侍卫对于我父王的马车肯定是比较放松的,所以让你顺利把我带出来了。” 云染不紧不慢的说着,反正她下毒被人发现了,现在要想逃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是慢慢的想办法离开。 现在她有的是时间和这个男人消耗。 “等我父王的马车从宫中出来,你们一定制造了一场刺杀之类的事情,把我父王诱出马车,然后你们从马车里把我带走。” 云染说到这儿笑了起来,姬擎天伸手拍了拍,满目光辉,果然不亏是他看中的女子,聪明绝顶。 “云染,你果然聪明,本宫没有看错,你这样聪明,本宫也不差吧,你看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姬擎天眉间一点璀璨,漆黑的瞳眸跳跃着炽热的火焰,燃烧成一片,他越和这女人接近,越觉得她该是他身边的女子,只有她这样聪明又智慧无双的女子才配站在他的身边。 云染却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直接的开口:“我拒绝,我嫁人从来没考虑外在因素,只有一个,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只要我感觉到我的心为他跳动了,我就会嫁给他,哪怕他是平民百姓。” 云染的一番言论落到姬擎天的耳里,听得他有些不可思度议,云染这样聪明厉害的人,不是应该喜欢顶天立地的男人吗?正因为他以为她喜欢这样的人,所以他才会在她的面前展露出聪明的一面,让她知道,只有他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云染,本宫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一定是故意的。” 什么叫若是她喜欢了,哪怕他是平民百姓,这分明是推搪词,他不相信云染这样的人,会喜欢一个平民百姓,女人可是都喜欢有权势的英雄人物的,喜欢有钱有势,有权有貌的男人的。 云染唇角勾出凉薄的笑,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他们以为的,她所要的不过是将来有一个陪她仗剑江湖,喝喝小酒,唱唱小曲,没事儿救救人,这样逍遥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当然现在她说了这男人也不懂,他的理念和她的就不一样。 马车外面有马蹄声响起,打断了姬擎天和云染的说话。 一名侍卫飞快的从马上翻身而下,扑到地上禀报。 “禀太子殿下,前方城门口,贴了两张大宣长平郡主的画像,城门前正有人在盘查,不准任何的车辆随便通过。” 马车里,云染挑了一下眉,笑了。 好快的手脚,这是谁的手脚,父王吗?还是宫中的楚逸祺。 云染一边想一边抬眉望向姬太子,浅笑盈盈的开口:“姬太子,你打算如何把我从这城门带出去啊。” 姬擎天的浓眉一蹙,略一思索,笑了:“本宫可轻易把你从这城门口带出去。” 他话落,吩咐外面的侍卫:“再去前面探,有什么情况禀报过来。” “是,殿下,”来人又骑马走了,东炎的使臣车驾又缓缓的驶动,一路往城门前驶去,姬擎天望向对面的云染:“云染,要不要与我来下一棋,本宫猜测你这样的人,棋艺恐怕也是极厉害的吧。” “不敢和殿下相比,在殿下这样睿智的人面前,我可不敢托大。” 云染讥讽姬擎天,姬擎天没有理会她,伸手从马车里取了一枚檀香木做成的棋子,黑白分明,还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儿,两个人就在马车之中下起了棋,云染则是一边下一边思索着,如何让人发现她就在这辆马车上。 合裕城城门口,守城门的兵将排排站,搜查过往的车辆行李,检查的十分的严格。 城门前张贴了两张画像,上面画着的正是长平郡主云染。 东炎的车仗一到,合裕城的知府领着数名手下过来,恭敬的给姬擎天施礼,姬擎天慢条斯理的掀帘望过来,免了这知府等人的礼。 这合裕城的知府,虽然不敢得罪姬擎天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但是朝廷下令的搜查还是要搜查的,所以行过礼后,知府大人笑着开口:“请姬太子等人下马车,接受我们的检查。” 姬擎天的脸色微微的幽暗,瞳眸一抹寒光,心知肚明,下这道命令的不是别人,而是燕祁燕郡王,大宣的皇帝断然不会下搜查他们东炎车驾的命令,看来燕祁果然喜欢云染,不过他绝对不会让他娶到云染的,不管云染喜欢的是不是他,但是他绝对不会让燕祁娶云染的。 姬擎天手指紧握起来,周身的冷芒,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嗜杀气息,使得外面的知府大人等忍不住发颤,下意识的就想后退放了这些煞星过去,他们若是一怒杀了他,他也就白死了,起码皇帝不会因为他的小命和东炎的人交手。 不过姬擎天忽尔收敛了冰冷的气息,徐徐的下了马车。 “大人请搜查吧,本宫今日心情好,就让你们搜一搜又何防。” 合裕的知府立刻一挥手,有兵将上前去搜查,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连车肚下面都搜查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情况。 最后一帮人往东炎的使臣团后面去搜查,一辆一辆的搜查。 东炎的使臣个个脸色难看,恼火的声音响起来。 “大宣真是欺人太甚了,我们是使臣,竟然这样对待我们。” “是啊,此番回国,定要把这次的经历禀报给我们的皇上,和大宣理论一二。” 说什么的都有,合裕知府恭敬的陪着姬擎天说话,直到整队东炎的使臣都搜查完了,车仗之中根本没有长平郡主。 知府大人赶紧的陪着笑脸,一路把姬擎天送上了马车,把车驾送出了城。 车驾出了城,最前面的太子马车上,姬擎天眸光勾出淡淡冷酷的笑,眼神拢上轻辉,抬头望向马车的车顶,手指一按,机关打开,碰通一声有东西掉下来,姬擎天伸手接住,不是别人,正是云染。 原来姬擎天的马车上,有这么一处机关,不是车身,也不是车底,而是车顶上,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种设计,把人藏在头顶上,一般人检查,只查车身车座车底,里里外外的翻一遍,可谁也不会刻意去查车顶。但姬擎天偏反其道而行。 马车里,姬擎天把云染放在软榻上,伸手解了云染的昏睡穴。 云染睁开眼睛,没有一点的异色,看这男人先前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办法让她不被搜查。 不过是哪里呢,云染抬首四处查看,最后抬首摸了摸车顶,笑道:“看来这里有一个机关,你是把我藏在这里的吧,这设计够妙的。” 姬擎天能力确实不错,越和他接触越发现这人特别的聪明,难怪会被天下人称为天下三杰,这三人看来都不简单,萧北野肯定也是个厉害的家伙,只是一直隐藏了,就像先前的姬擎天一般。 “聪明。” 姬擎天的眼神幽亮好似天上的星星,他越和云染在一起,越发现这丫头聪明,一点也不让人生厌,他喜欢和这样的她待在一起。 “来,我们继续刚才的下棋,好歹把一局棋下完。” 云染不再说话,陪着姬擎天下起棋来,东炎的使臣团一路往东炎而去。 合裕的城门口,东炎的使臣团刚离开不久,一队人火速的赶到了合裕的城门口,为首的马车里,端坐着一个周身拢着冷霜的俊美男子,精致完美的面容之上,一点笑意也没有,虽然美如谪仙,但是那幽深的眼神却使得人轻颤。 合裕的知府看到他,比先前看到东炎的姬太子还紧张,恭恭敬敬小小心心的垂首:“下官见过燕郡王。” 马车里端坐着仿若谪仙的冰冷美男,正是燕祁,燕祁经过认真的分析排查,最后确认,云染肯定是被东炎的使臣带走的,所以他马不停蹄的一路追了过来。 没想到东炎的使臣竟然出了合裕城。 燕祁眸光深邃而凌寒,问外面的合裕城知府。 “东炎使臣出了合裕城吗?” “是的,郡王,下官带着人认真的检查了他们的车仗,一个个的检查的,没有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知府大人不敢大意,小心的禀报道。 燕祁微微的挑眉,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说说都查哪儿了?” 知府飞快的禀报:“车身车座车底车驾,统统的查了的,没有长平郡主的下落。” 燕祁眼露冷光,唇角雍雍笑意,盯着外面的知府大人,唬得知府大人喘气都不敢了,燕祁陡的朝马车外面的手下喝道:“把合裕知府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两名黑衣太监从马上一跃而下,落到了合裕知府的身边,拉了这知府大人便下去打板子。 知府大人脸色白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滚,他不明白自已为什么要挨打:“郡王,郡王为什么要让人打下官的板子啊,下官做错了什么?” “你车顶可检查了。” 燕祁冷如霜冻的声音响起后,一挥手两名太监把合裕知府带了下去打板子,燕祁则再不理会那知府大人,直接带了手下直追而去,前去追赶东炎的使臣团。 东炎使臣团因为人数多,所以行走得不快。 只一个时辰后,燕祁追上了东炎的使臣团,手下的数名黑衣太监拦住了姬擎天的马车。 东炎使臣一看拦住马车的是燕祁,不由得火冒三丈,其中武将出身的一名将军,直接的雷霆大喝:“燕祁,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以为我东炎的人怕你不成。” 这里离得大宣和东炎的交界已经很近,他们不需要再顾虑什么,就算燕祁厉害又怎么样,这样欺到头上的事情,他们忍不了。 那武将一言落,身子一动,飞身从马背上跃了起来,一掌往燕祁的胸前拍了过来。 毫不含糊,一点也不迟疑。 燕祁冷笑莹莹的望着那武将,动都没动一下,他身后的逐日脸色陡沉,身形腾空而起,飞奔上去迎接了武将的一掌,碰的一声武将直坠到马背之上,脸色难看至极,嘴角竟然吐出一口血来,大手一指燕祁,挣扎着开口:“你?” 燕祁面容浅浅,清悦的声音响起来:“技不如人还是不要出来丢脸了。” 东炎的武将虽然厉害,但是长年累月的饱暖思淫,武功自然抵不上逐日这样每日习武的人。 前面马车上一道冷酷幽寒的声音接了燕祁的话:“燕郡王真是好大的能耐啊?” 一只修长的大手伸出来掀帘望向外面的燕祁,这人正是东炎的姬擎天,姬擎天一双黑沉嗜杀的瞳眸射出万道杀戳的光芒,直戳向燕祁的身上,若是这眼光是利剑的话,燕祁的周身早被他扎出无数个血孔来了。 姬擎天对于燕祁可谓憎恨至极,自从他进入大宣的梁城,就没有少吃这个家伙的亏,现在更是狂妄的要搜查东炎的使臣团,真是太嚣张了。 “燕祁,你别欺人太甚了。” 姬擎天嗜血幽暗的说道。 燕祁挑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姬擎天:“究竟是本郡王欺人太甚还是姬太子欺人太甚,你从我们大宣的宫中把长平郡主带走是什么意思?长平郡主可是我大宣的人,本郡王岂会让你带走。” “是谁说本宫带走了长平郡主。” 姬擎天一脸困惑的神情,随之不等燕祁开口又说道:“燕郡王这是有什么证据吗?” “本郡王经过仔细的排查查出只有你们有可能带走了长平郡主,再不会有其他人,而且本郡王在合裕城的城门外看到了长平郡主留下的信息。” 云染在合裕城城外不远的大道上用了毒,使得官道边的绿草一大片枯萎了,燕祁正好看到了一大片被毒死的青草,他一看到这个,就知道这是云染留下的信息,现在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云染就在东炎的人手里。 一想到这个,燕祁周身的幽寒,瞳眸折躲出阴森森的光芒,直射向姬擎天。 今儿个若是姬擎天胆敢不让他们搜查的话,这些东炎的使臣,一个都别想离开,他不介意把他们统统的扣下来。 燕祁的念头刚落地,姬擎天一点也没有为难燕祁的意思,身形一动,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他眉眼冷酷的望着燕祁:“既然燕郡王要查,那就查吧,这里是大宣的地盘,本宫不想与你为难,不过有朝一日本宫定然要把这些统统的还给你。” 燕祁冷笑一声,冷漠的开口:“本郡王随时等着姬太子的出手,本郡王倒想和姬太子好好的较量一番,只是到时候,姬太子千万不要使这样鄙卑无耻的手段,姬太子可以用各种手段,但是千万不要在女人身上做文章。” 燕祁话落,姬擎天的整张脸黑了,周身拢着狂风暴雨,手指握了起来,青筋暴突出来,若不是极力的克制着,他真想和燕祁好好的打一场,但是姬擎天知道,眼下不适宜出手,这里是大宣的地盘,燕祁是有备而来的,他身后的这些使臣,有不少是东炎的重臣,若是在此受伤,父皇定然要责怪他,所以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燕祁没有再理会姬擎天,现在他只想找到云染的下落,所以姬擎天一从马车里出来,燕祁身形一动,飘然而入的进了姬擎天的马车,认真的搜查每一处,车身车座车间隙,最后慢慢的抬头望向头顶,眼睛眯了起来,伸出手摸向了头顶的厢壁,四处触摸着寻找机关,忽地一处机关被他摸到了,他心里有些激动,飞快的打开了机关,机关里? 鬼医郡王妃 第078章 云染进宫拒婚 燕祁急切的打开了头顶上的机关,但是机关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燕祁的眸光瞬间拢着暴风雨,周身冷寒,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姬擎天,真是好样的,竟然防了这一手,云染已经被他给送走了。 马车外面,姬擎天冷酷的声音响起来:“燕郡王,可搜查到了长平郡主的下落。” 燕祁从马车里出来,一甩衣摆,冷然的望着马车之外的姬擎天,唇角勾出温融凉薄的笑意:“姬太子,果然好手段,看来是本郡王小瞧你了。” “本宫可比不得燕郡王,燕郡王在大宣权势滔天,不但代大宣的皇上向下面发号施令,还可以斩守将,打朝廷命官,真正是威风至极啊。” 姬擎天轻拍了两下手,脸上的笑意更浓:“只可惜燕郡王这样的人竟然没有生在帝皇家,可惜了可惜了。” 姬擎天最后的话是讥讽,暗讽燕祁名不正言不顺,即便他有能力,最终还是要听命于别人。 燕祁理也不理他,一挥手命令身后的监察司的手下:“走。” 数道身影腾身上马,直玉烟岭而去,身后的姬擎天朝着燕祁叫道:“燕郡王不搜查了吗,我们东炎的使臣团还没有搜完呢。” 燕祁眸色凌厉如刀,不过座下马匹并没有停,急奔而去。 身后的东炎使臣团,叫骂一片,个个都大骂燕祁目无王法,乱臣贼子,说什么的都有。 东炎太子姬擎天唇角勾出幽暗的笑,瞳眸深邃,心知肚明,看来燕祁极喜欢云染,要不然也不会一路下了这样的命令,他做事一向稳妥,断然不会像此次这般行事的。 姬擎天上马车,使臣团一路离开。 不过车行了一段路程,姬擎天闪身跃出了前面的车驾,施展了轻功,极速的向前方飘去,眨眼间便看到官道边停靠着一辆轻装马车,马车之上端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染,不过云染却是被点了穴道,动也动不了的。 姬擎天一闪身上了马车,伸手便给云染解了穴道,随之向云染道歉。 “对不起,云染,前面不远就到了大宣和东炎的交界,玉烟岭,只要过了玉烟岭,本宫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对你使任何的手段。” 云染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这个该死的家伙三番两次的对她动手脚,她真是倒了霉,当初就不该救这样的家伙。 “姬擎天,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还有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若是知道你是这样一个鄙卑无耻的小人,我就该让你死在街上。” 云染的话使得姬擎天颇为受伤,一言不吭的望着她,好半天长长的叹口气:“云染,本宫真的喜欢你,想带你回东炎,想让你做本宫的太子妃,想让你陪在本宫的身边。”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用心思对待过一个女人,别的女人只要他想,没有得不到的,即便他的两个未婚妻都死在了大婚前夜,但是只要他姬擎天想要,那个女人肯定笑眯眯的送上门,可是现在他想真心对待的女人,偏偏对他不屑,从前若是有人和他说这话,他一定会嘲讽这个人的,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云染眼神深幽的望着姬擎天:“你这是不尊重女人,什么喜欢啊,分明是掳夺,因为看我能力好,配得上你,所以你便不顾我的意愿把我从大宣的皇宫里掳了出来,现在还要加上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鄙视你敢做不敢当。” 姬擎天的眼神越来越暗,看云染对他越来越讨厌,不由得心情沉重,他喜欢云染的心是真的,除了手段,别的都是真心的。 偏偏云染不相信他,这让他觉得心里很沉重。 “云染,本宫知道自己所做所为确实让你对本宫失去了信任,但是本宫相信,本宫定会让你对我重拾信心的,本宫以后不会再随便的欺骗你的。”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样的人。” 云染冷冷的讥讽,看也不看姬擎天,闭上眼睛休息,不理会姬擎天。 她慢慢的想着,姬擎天这样三番两次的折腾自己,说明了一件事,有人在追查她的下落,这人是谁?她要如何来和此人配合呢。 虽然她没有办法打得过姬擎天,但是却可以用别的方法击败他,让他的阴谋败露,接下来就到了大宣和东炎的交界玉烟岭,这是最后的一个关卡,如若说有人在追查她的下落,那么这个人肯定会出现在玉烟岭的城门口,所以她何不?云染心中有了主意,不过脸上神色一动也不动的。 轻装马车一路往玉烟岭行驶而去。 玉烟岭,大宣和东炎的交界,山势陡峭,是大宣最好的天然屏障,此地的兵力虽然不多,但是东炎若是想在此处攻进大宣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大宣的兵将驻扎在玉烟岭的这些山峰上,若是有人贸然攻进玉烟岭,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东炎对于攻破大宣的事情一直是小心的,不敢轻举妄动。 玉烟岭的关卡前,数道身影正在搜查过往的车辆,盘查十分的严格,为首的人一身月牙白的绣海水纹的锦袍,腰间束着银丝纹路的腰带,整个人说不出的飘逸温融,像天上的一朵白云一般,那张精致立体的五官,此时蒙着一层冷霜,使得他整个人仿似雪山之顶冰冷的雪莲花,一点温度都没有。 虽然人长得极美,可是看到的人没有不害怕的,个个格外的小心。 燕祁领着手下数人亲自盘查过往的车辆,不放过一辆可疑的车辆,事实上他这样做是造成一种迷惑的假像,让别人以为他急乱昏头了。 事实上他真正要搜查的只有一人,东炎姬擎天的马车。 姬擎天三番两次的和他玩心理战,这一次他倒要让他看看,这一点他也会。 燕祁正查得一丝不苟,不远处的官道上浩浩荡荡的驶过来一队人,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东炎的使臣。 东炎使臣团的人,远远的看着城门前盘查的燕祁,不由得个个骂娘,怎么又碰上这煞星了,他们此番出使大宣,可真是丢足了脸,三番两次的被人当成贼一般的盘查,这大宣真是欺人太甚了,此番回京,他们定然要禀报皇上,向大宣讨要一个公道。 车驾驶到了玉烟岭的关卡,燕祁面容冷冷的开口:“请姬太子和东炎的使臣下马接受检查。” 燕祁话一起,东炎后面的使臣,大骂起来。 “燕祁,你他妈的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你先前才搜查过我们太子的马车,这会子又搜查什么?” “你们大宣的长平郡主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啊,凭什么三番两次的搜查我们大宣的马车啊。” “我们太子难道还缺一个女人,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东炎的使臣个个叫骂不停,其实这些人真不知道姬擎天带了云染回东炎,所以才会如此义愤填膺。 姬擎天所做的事情,都是瞒着这些使臣的。 这些人中有不少是东炎的重臣,他如何能让这些家伙知道他劫了人家的郡主回国呢,所以一直以来姬擎天的动作都是隐秘的,除了他的手下亲信,别人是不清楚的。 东炎使臣团最前面马车上的姬擎天,徐徐的掀帘往外张望,一双深黑的瞳眸此时嗜血的盯着燕祁,恨不得吞食了这家伙,他紧握着车帘的手上青筋突起,一字一顿的盯着燕祁。 “燕祁,你最好别欺人太甚了,你先前刚搜查了本宫的马车,现在又搜查,你以为本宫怕你不成,让你三番两次的对我们动手脚,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大宣的皇帝吗?这一次若是想搜,请拿出大宣皇上的旨意来,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姬擎天直接的冷喝出声,燕祁的神色未变一下,精致的面容上拢着幽冷的气息,瞳眸射出冷芒盯着姬擎天,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只重复一句:“姬太子,请下车接受检查,若是不接受检查,你们是出不了玉烟岭的。” 燕祁话一落,姬擎天手指一握,周身拢着阴霾,满脸的狂风暴雨,陡的狂放一笑:“燕祁,你以为本宫想走,你留得住。” “那就试试吧。” 燕祁面色如常的说道,他身后的数名手下刷的一下,人人拉开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东炎的使臣团。 这下使臣团所有人哗然,不少人怒叫起来:“燕祁,你太狂妄了。” “是啊,今日我们倒要拼上一拼了,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有本事就把我们东炎使臣团的人都给杀了吧。” 使臣团中,躁动不已,个个朝着燕祁大叫。 燕祁眉色一点狠戾,望着这些嚣张叫着的东炎使臣,脸露鄙视之色。 “你们东炎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把我们大宣的长平郡主从宫中掳了出来,贼人行径。” 燕祁话一落,使臣团中的人个个脸色黑沉难看了,有一名朝中的大臣叫道:“燕祁,你说话要有凭据,凭什么说我们东炎的人掳人,先前我们的使臣团可是三番两次的被人搜查了,根本没有长平郡主的下落,凭什么说我们东炎的人贼人行径。” “若不是贼人行径,为什么不让本郡王搜查马车,分明是有古怪。” 燕祁话一落,依旧是先前的那名大臣叫起来:“燕祁,你要查可以,若是这一次再查没有怎么办?你要向我们东炎的所有人磕头下跪。” 此人话一落,燕祁身后的手下逐日冷喝:“放你妈的屁,若是不让我们搜查,你们一个都休想过去,我们要把你们统统的扣押下来。” “你们?” 东炎的使臣团人人变了脸色,有人抚额大叫:“疯了疯了,大宣的人都是疯子。” 逐日眼看着自家的主子没有阻止自已,忍不住再次叫骂:“你们东炎的人才是疯子,变态,竟然把我们长平郡主掳走。” 燕祁的一双眼睛紧紧的锁着对面的姬擎天,手指轻轻的握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本郡王可以肯定,长平郡主就在你们的车驾之中,若是此次搜查,本郡王搜查不到,本郡王就亲自下跪向你们赔礼道歉。” 燕祁话一落,东炎的使臣团所有人都愣住了,要知道这大宣的燕郡王可是个尊贵的人物,现在他竟然说搜查不出来,就下跪赔礼,这是什么意思。 个个议论纷纷。 姬擎天的眼神凌厉了,手指紧握,阴霾的开口:“燕祁,你确定搜查不出来真的下跪吗?” 燕祁没有说话,他身后的逐日和破月等人齐齐的失了脸色,望向燕祁急叫:“爷,不可。” 燕祁微眯眼睛思索,现在他可以肯定云染就在姬擎天的这辆马车上,因为除了这个办法,姬擎天没有别的办法把云染带出玉烟关,而他一路上所布下的虚虚假假的阵,其实只有一个真正的目的,那就是把云染带出玉烟岭。 他以为他们三番两次的搜查过他的马车里,所以不可能再搜查他的马车了,不过他偏要反其道而行,现在他可以肯定云染就在姬擎天的这辆马车上,还是藏在马车头顶上的空格中的。 燕祁一挥手阻止了身后的数名手下,他望着东炎使臣团的所有人,清悦的声时响起来:“本郡王若是这次查不出来,本郡王自当下跪向你们东炎的所有人赔礼道歉。” 东炎的使臣一听这话,意动了,不少人叫起来:“好,你最好言而有信,若是耍赖,我们定然去找你们大宣的皇帝,讨要一个公道。” 东炎的朝臣说完,有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向最前面的太子姬擎天施礼:“殿下,这一次就让他们搜查,若是搜不出来,他燕祁定要向我们下跪赔礼,这一路上他可是骚扰了我们好几次,按理也该下跪赔礼。” 姬擎天神色不动,瞳眸更暗,望了一眼自家的朝臣,又望向了燕祁,阴鸷森冷的说道:“燕祁你确定你真的要下跪吗?若是你从我们的车驾着搜不出来,又不下跪的话,本宫定然要前往大宣向你们皇帝讨要一个说法。” 燕祁的嘴角勾了弧度:“好,一言为定,姬太子请。” 燕祁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对面的姬擎天,他不相信马车里没有云染,他相信自已这一次没有错。 姬擎天的脸色慢慢的拢着黑色的雾气,慢吞吞的说道:“燕祁,就算你下跪向我们赔礼道歉,你三番两次搜查我们东炎的马车,使得我们东炎成为各国的笑话了,若是本宫这一次再让你搜的话,你说本宫会不会成为各国的笑料。” 燕祁冷讽:“姬太子这是怕了,不想让本郡王搜了,本郡王都说了,若是搜不出人,本郡王可以下跪向东炎的使臣道歉了,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你们东炎挽回受损的颜面吗?” 东炎的使臣一听,心里活跃了,燕祁一路上气死他们了,若是能让此人下跪倒也不错。 那站在姬擎天马车之外的大臣再次的望向自家的太子:“太子,让他们搜查一遍,若是没人,定要让燕祁给我们下跪磕头。” 姬擎天幽冷嗜杀的眼神望向了那说话的朝官,那人不禁心颤了一下,这是怎么了?太子似乎不愿意让人搜查马车,难道说大宣的长平郡主真的就在太子的马车上,不会吧。 这人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一言也不敢吭了。 姬擎天抬眸望向燕祁,冰冷的开口:“燕祁,本宫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搜查马车的,本宫身为东炎的太子,三番两次的容忍你的举动,此次本宫绝不会再容忍你的。” 姬擎天话一落,燕祁眉间一点戾色,淡淡的笑起来:“那姬太子是让本郡王亲手拿下你们了。” “本宫倒要看看你有多狂妄。” 姬擎天话落,陡的朝外面冷喝:“来人,谁敢动一下就给本宫杀,一个不留。”’ 燕祁同时的朝身后的手下冷喝:“若是有人伤你们,不要留情,只管杀回去。” “是,郡王。” 数名手下应声,同时的逐日打了一个口哨,玉烟岭的关卡后面又冒出来数百名的兵将,人人手搭长弓,一起对准了东炎的使臣团。 姬擎天看到这阵仗,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冷冷的望着燕祁。 “燕祁,你这是打算杀掉我们吗?你以为你杀得了本宫。” 燕祁温雅轻笑:“可能杀姬太子杀不了,但是杀东炎的这些使臣肯定杀得掉。” “燕郡王,你?” 东炎的使臣团中有人叫了起来,个个脸色难看,燕祁徐徐的说道:“不是本郡王想杀人,而是你们的太子要害你们,若是他让本郡王搜查了,本郡王又何至于让人射杀你们。” 东炎的使臣个个望向自家的太子,不少人心中疑惑,难道大宣的长平郡主真的在太子的马车上,要不然为何燕郡王三番两次的搜查他们的车驾啊,这燕郡王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他所做的肯定是有些证据的。 东炎的使臣中好多人心中打起了小鼓,若是从太子的马车里搜出了大宣的长平郡主,那他们可就失礼了,不是人家大宣失礼。 姬擎天瞳眸幽暗,眼看着现在的局面于自己不利,不再耽搁的命令手下:“谁敢阻挡就给本宫杀,本宫倒要看看谁敢杀掉我东炎的使臣,杀一个试试,如若胆敢杀我东炎一个朝臣,他日必兵临城下,两国交战。” 姬擎天话落,身后的数名手下跃身直攻向对面的燕祁等人。 东炎的朝臣齐齐的变了脸色,失声叫了起来:“太子。” 眼看着两方人马要打了起来,忽地姬擎天的马车里,飘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在场所有人都闻到了这药香味。 燕祁眸光陡的一暗,心里激动起来,是云染,云染这是告诉他,她就在这一辆马车上。 燕祁朝着姬擎天大喝起来:“姬擎天,你个鄙卑无耻的小人,你的马车上如何有药香味。这就是长平郡主留下的信息,她最擅长用药,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燕祁话一落,东炎使臣全都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没想到太子竟然真的把人掳来藏在了自己的马车上,不少人对太子这样的行为感到失望,倒是一些不是太子党的人心里高兴,太好了,他们又有机会可以参太子一本了,东炎使臣中各人各想法。 马车中的姬擎天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没想到云染即使被他点了穴道藏了起来,竟然还会留下这样的手脚,这样的她真正是让他又爱又恨。 姬擎天一边咬牙一边朝外面的燕祁冷喝。 “燕祁,你真是胡言乱语,难道本宫就不可以使用药香吗?” “姬擎天,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狡辩,”燕祁身形陡的腾空而起,手指一凝一道强劲的内力凝了出来,对准姬擎天轰击了过去,姬擎天脸色一变,抬手凝了一道内力击了出去,两个人在半空打了起来。 姬擎天的手下和燕祁的手下也打了起来,一时间玉烟岭门前杀成了一团,东炎的使臣个个面面相觑,说什么的都有。 正在这里打斗成一团的时候,玉烟岭不远的官道上,两道急骑飞奔而来,这飞奔而来的两个人不是别人,乃是龙一和龙二两个人。 两个人一现身燕祁便命令他们:“郡主就在姬太子的马车车顶上,立刻救下郡主。” “是。” 两人应声,冲天而起。 姬擎天脸色陡的冷冽,命令自个的手下拦住龙一和龙二。 姬擎天命令一下,早有两名手下飞身而起去拦龙一和龙二。 龙一和龙二武功十分的厉害,他们是云紫啸培养的暗卫中最厉害的两个人,此时两个人中一人迎上去对战姬擎天的两个手下,另外一人飞身直扑姬擎天的马车,姬擎天眼看着有人扑向了马车,不由得脸色变了,身形急退,便想去拦住龙二,可惜龙二一看他飞身而来,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朝着姬擎天的马车袭击了过去。 轰轰声响,马车被炸得四分五散,半空中一道人影抛落了下来,龙二飞身而起,直奔那人影而去。 先前龙二使的是巧劲,并没有伤害到云染,不过云染此时被人点了昏睡穴,所以一点知觉都没有。 姬擎天眼看着龙二去接云染,他身形陡的飘落过去,想抢先一步抢到云染,燕祁如何给他这样的机会,身子同时一飘,紧随其后,一掌对准姬擎天的后背拍了过去,姬擎天若是只顾着抢人,那么必然受重伤,他若先顾着自已,人便落到龙二手里了。 姬擎天眼看着燕祁的一掌拍到,脸色拢着暴风雨,整个人狂暴异常,身形陡的一避,他的手和云染交错而过,人落到了龙二的手里。 龙二飞身坠落到地,一伸手解开了郡主的穴道。 云染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落到了地上。 她唇角微勾,笑望着姬擎天,眼神很冷,慢慢的开口:“姬太子,就算你费尽心机,最后还是失败了,以后若是你再被人追杀受伤,我断不会伸手救你的性命,你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是从未见过,当真是令天下人不敢行救命之事。” 云染说完,转身望向龙一和龙二,淡淡的说了声:“幸苦了,走吧。” 身后的姬擎天,呆愣在当场,听到云染的一番话,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血液冷凝了,而在场的所有东炎的使臣,也都愣住了,原来当初救了太子一命的不是别人,乃是这位大宣的长平郡主,没想到人家救了太子,太子还这样对待人家,这做得真是太过份了。 东炎所有人都呆愣在当场,燕祁眼看着那俏丽逼人的身影转身就走,心头的欢喜还没来得及消化便又升上来一股恼意,真正是忘恩负义的丫头,是谁费尽了心机把她救回来的,现在她倒好,看也不看他,真是让他心里窝火,不过想想她没事,他又愉悦了,不过眼看着云染领着两名手下翻身上马离开。 燕祁燕大郡王抛下了东炎的姬擎天等人,直接的命令玉烟岭的守将。 “立刻送姬太子和东炎的使臣出玉烟岭。” “是,郡王。” 燕祁领着数名手下直追前面的人而去。 最后面的姬擎天眼神瞬间摒射出嗜血的杀气,阴鸷狠毒的盯着前面的燕祁,手指紧握了起来:“燕祁,今日之辱本宫必讨回来。” 燕祁却已不理会姬擎天,直追上云染的马匹,两个人并排驱马而行,龙一和龙二两个自动自发的退后几步尾随,郡主失踪后,燕郡王所做的种种,使得龙一和龙二两个人接受了他。 燕祁骑马对着旁边驱马同行的云染叫道:“云染,你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本郡王救了你,竟然连声谢都没有?” 云染掉头,回望向燕祁,凉凉的看燕大郡王一眼:“今日相救之恩他日必报。” 云染做梦没想到一路追着姬擎天前来救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燕祁,这个自已一直以来恼火的家伙,这让她一时说不清楚心头是什么滋味,燕祁听了云染的话,脸色拢上了暗潮,瞳眸遍布无奈,没想到自已费了这么大劲找到这丫头,她竟然给他这么一句话,若是指着她报今日之情,他又何必辛苦的一路追到这玉烟岭。 “云染,本郡王可没指着你报今日之恩。” “那说明燕郡王是个不图回报的大义之人,云染敬佩。” 云染不冷不热的接了一句,不过接下来一句多话都没有给燕祁,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今日燕祁救她之事,她记在心里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她必然还他此恩,但再多的没有了。 身侧骏马之上的燕祁一脸的无奈,紧随着云染的身侧,疾驶而行,心里叹息一声,这丫头可真是个狠心肠的丫头啊,不过看到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在前面并排骑着马,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衣妖娆,一个温润似暖玉,一个是俏丽逼人,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般配,身后的数个手下皆唇角擒笑的望着他们,一众人一路直奔京中而去。 一路上,云染并没有因为燕祁救了自已一回,便对他有所改变,依旧是从前那般,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看不出她心里有什么想法,倒是几名手下有些着急,不过人家两个人怡然自得的享受着这份距离,他们也没有办法。 一连几日赶路,待到回京后,燕祁吩咐了两名手下送云染回云王府休息,而他需要进宫禀报皇帝此番救云染的情况。 燕祁还没有进宫,皇帝便派出人来宣他进宫了。 宫中上书房,除了皇帝楚逸祺外,还另外端坐着一人,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东炎太子姬擎天。 此时的姬擎天不复先前在玉烟龄的嗜血阴狠,反而尊贵优雅,看到燕祁从上书房门外走进来,他的瞳眸一闪而过的寒芒,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盯着燕祁。 上书房中,皇帝楚逸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先前姬擎天已经为了掳走长平郡主的事情向他正式道歉了,说他是因为太过于爱慕长平郡主所以才会掳走长平郡主的。 姬擎天身为东炎的太子,楚逸祺自然不能为难他,只是说了他两句便罢了。 不过姬擎天随口所的话,却让楚逸祺不快,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姬擎天先前说,大宣的燕郡王真是权势滔天啊,不仅对东炎的使臣强硬霸道,而且对大宣的朝官也很蛮横霸道,为了一个长平郡主,杀掉了守城门的守将,又斩杀了不少的小兵,过合裕城的时候,竟然还命令手下打了合裕城知府三十板子,这家伙是个人物。 姬擎天的这一番话留在了皇帝楚逸祺的心里。 楚逸祺心中恼火异常,想想自从他登上大宣的帝位,一直重用燕祁,倒使得他有些无法无天了,先前他为了整顿朝堂,对于他的出手并没有横加阻止,至少他处理的是贪官污吏,但现在算怎么回事,竟然为了长平做出这么多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他为什么对长平郡主如此热心。 楚逸祺瞳眸浮起冷芒,望向下首的燕祁,燕祁面容温融,风华依旧,举手优雅大方,不卑不亢的对着上首的楚逸祺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楚逸祺这一次没有让燕祁起身,而是不满的问道:“燕祁,你来说说,为什么斩了染城的守将,又打伤了合裕城的知府,还三番两次的刁难东炎的使臣,就算姬太子做得过份了,你只管拦下他们就是了,他们是使臣,是我们大宣的友好之臣。” 燕祁眸色微暗,心知肚明,这是姬擎天给他小鞋穿了,这个家伙重返大宣的京都,就是为了给他小鞋穿吧。 燕祁不卑不亢的开口:“回皇上的话,臣可没有刁难东炎使臣的意思,而是为了救我大宣的长平郡主,至于本郡王斩杀守将,打伤合裕知府的事情,这事皇上应该问姬太子,臣为什么这样做。” 燕祁的话就像一个软钉子,把问题很好的抛到了楚逸祺的面前,楚逸祺不由得脸色暗了,望向姬擎天,姬擎天的脸上是若有所思,以及不可思议,他的神情使得楚逸祺大受刺激。 姬擎天的神情很明显,没想到大宣的郡王竟然可以如此和皇帝说话,真是领教了领教了。 楚逸祺心里如何好受,望向燕祁的眼神越发的暗了,淡淡的开口:“燕祁,你这么心急的救长平郡主,是出于何种原因啊?” 燕祁眼神暗了一下,本来他想说喜欢云染,不过眼下并不适宜说这样的话,至少他要谋得云染的心意,才能对外宣布这样的事情,燕祁想到这,沉稳的开口:“回皇上的话,长平郡主乃是我大宣的花王,姬太子想把我们花王带回东炎,这是何目的?皇上难道不知道吗?为了我们大宣,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带走长平郡主。” 燕祁通身大气为国设想的神情,使得皇帝楚逸祺的眼睛眯了起来,望了望身侧的姬擎天,对于姬擎天,确实没有什么好感,好好的把人从宫中掳走了,这实在是令人恼火。 姬擎天眸色微暗,不过他早就知道燕祁难缠,倒也没有失望,淡淡的开口:“喔,原来燕郡王是为了大宣着想,那是本宫想多了,本宫以为燕郡王如此急切的救人,心急如焚的斩守将,伤朝官,是因为心中喜欢长平郡主,却原来郡王只是为了大宣着想,真是高端大气的燕郡王啊。” 姬擎天话落,楚逸祺的脸色又暗了,他的生性本就多疑,所以架不住姬擎天三言两语的挑拨,心里对燕祁各种的猜忌,不过燕祁只当没看到,他早就知道这个皇帝生性多疑,容易猜忌,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帮助云王府而退了云染的婚事,不就是为了让这皇帝不猜疑,省得对云王府动手脚吗? 燕祁不动声的回击姬擎天:“难道姬太子掳了长平郡主去,不是看长平郡主乃是我大宣的花王吗?姬太子定然认为,只要娶了长平郡主,就能成为东炎的皇帝,可是姬太子可有想过,长平郡主她是我大宣的花王,不是你东炎的花王。” 燕祁话落,姬擎天的眼神暗了,冰冷的眼神瞪着燕祁,他带走云染,可不是因为她是花王,而是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才想带她回东炎的,若是他不喜欢,即便云染是花王,又与他何干。 “燕郡王想太多了,本宫只是喜欢长平郡主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难道长平郡主不嫁给本宫,本宫就不能成为东炎的皇帝了。” 姬擎天一脸阴骜。 燕祁还想说话,上首的楚逸祺望着他们两个,最后缓缓开口:“好了,关于东炎姬太子掳走长平郡主的事情,朕暂不追究了,不过若是姬太子再伤害到长平郡主,朕不会罢休的。” “是,皇上。” 姬擎天应声,楚逸祺又望了燕祁一眼,淡淡的说道:“燕郡王,姬太子虽然掳走了长平郡主,但现在郡主没事,此事就到此结束吧,姬太子身为东炎的太子,是我们的友人,不可伤他。” “是,皇上。” 楚逸祺忽地温和的笑起来,宣了外面的许安进来:“许安,立刻前往云王府宣长平郡主进宫来。” 楚逸祺话落,许安领旨,一路出了上书房,皇帝楚逸祺唇角冷笑,瞄了姬擎天和燕祁一眼,不管你们打的什么样的主意,这云染朕是要宣进宫中为妃的,你们就算真对她有心意也没有用,她身为大宣的花王,注定是要进宫的,何况她背后还有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无论如何朕也不会让别人娶她的。 上书房里,姬擎天和燕祁二人因为楚逸祺的话,两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了恼火,袖袍之下的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燕祁的双瞳闪烁着寒芒,心里暗自盘算着,如何阻止云染进宫为妃。 一时间,上书房内一点声音都没有。 云王府,云染一回来,云紫啸便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染儿,你没事吧。” 几天的功夫不见,云紫啸整个人瘦了不少,眼睛有些黑眼圈,明显的是夜不能寝造成的,云染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说实在的,她被姬擎天给掳走了,其实并没有受任何的罪,好吃好睡的养得挺好的,倒是让云紫啸担心了。 “父王,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听说你是被姬擎天那个混蛋给带走的?” 云紫啸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尤其是想到姬擎天还把女儿放在他的马车底下面带出宫中的,他就火大不已。 “这个混蛋,若是我看到他,定然要找他算帐。” “他回东炎去了,”云染轻笑,拉了云紫啸坐下,让枇杷上茶。 枇杷荔枝柚子等人先前哭过了,这会子已经好多了,上了茶后退出去。 云紫啸问云染:“怎么样,那混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让你吃苦。” 云染摇头:“没有,姬擎天除了掳走了我,对我挺好的,当初可是我救了他。” 云染一说这事,云紫啸直接的怒骂:“若是知道救的是这么一个白眼狼,当初就不救他。” 父女二人正说话,外面枇杷走了进来禀报:“郡主,宁公子跪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的,奴婢让他起来,他也不起来。” 云紫啸一听到宁景跪在外面,恼火的说道:“让他跪,跪死好了,还有立刻让他滚出云王府去,不要让他留下来了。” 云染赶紧的阻止云紫啸。 相信经过这次的事情,宁景一定长教训了,而且她总觉得宁景之所以这样干,肯定是因为背后有人拾撺他了,这个人不出意外就是萧北野,萧北野很可能没有正面的拾撺宁景,而是从侧面着手的。 云染吩咐枇杷:“你去让他进来见我吧。” “是,郡主,”枇杷走了出去,正厅里,云紫啸还在发脾气,火气冲天的吼道:“都是这个混蛋招出来的事情,你还留着他做什么,让他滚吧,若是留着他,指不定还会有别的什么事。” 云染却摇头了,她想起之前救醒宁景的时候,宁景紧紧的拽着她,像一个可怜的随时被人遗弃了的小狗一般,那样的画面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即便他此次做错了,她也做不到放弃他。 “父王,宁景他一定会改的,你别怪他了。” “就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云紫啸不解,云染自然没办法和他说,自己每救一个人后,他们就是一条重生的生命,她希望他们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生活,不希望他们出什么事。 门外,宁景走了进来,小小心心的,一步一步的像犯了错的孩子般的从门外摸进来,进来后也不敢抬头看云染。 云紫啸则是看这家伙就生气,偏偏女儿当他是个宝,云紫啸受不了的起身:“染儿,你没事就好,父王放心了,父王去休息一会儿。” 云染点头,关心的叮咛他:“父王你去多睡会儿吧,好好休息休息。” 她失踪的这几日,想必父王都没有睡好。 云紫啸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宁景一眼。 正厅里没有别人,只有云染和宁景,其他人都退了下去,云染望着宁景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宁景,你怎么能对我出手呢,我很难过。” 宁景飞快的抬头,眼里大颗的泪滴滚落下来,可怜巴巴的开口:“师傅,小景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对师傅动手脚了。” 云染看他的可怜样,有些心酸,宁景脑子不好,她本来想找到他的亲人的,让他们好好的照顾他,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亲人的下落,云染招手示意宁景走过来,拉他坐下来。 “小景,你一直说萧大哥对你好,你与我说说萧大哥有多好。” 宁景抬头瞄了云染一眼,看云染没有生气,他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小声的问道:“师傅,你不会不要我吧。” “不会,不过以后再做这种事情,我是真的不认你了。” 云染严肃的盯着宁景,宁景立刻点头保证:“以后小景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师傅你放心吧。” 云染点头又问他:“说吧,你萧大哥究竟哪里好了?让你这么喜欢他。” “因为他说他很喜欢小景,他说小景可以和他一起生活,所以小景便想着,萧大哥喜欢师傅,若是师傅嫁给他的话,我们会一直很开心的生活在一起的。” 云染的眼睛眯了起来,萧北野是真的喜欢宁景,还是故意为之,他的目的是针对她来的吗,可是他们初见面的时候,萧北野连认识都不认识她,怎么会使阴谋论呢,难道说他真的很喜欢小景的原因。 云染认真的想着萧北野对宁景的事情,他对宁景确实挺好的。 正厅里,云染正想着这事,门外,枇杷再奔进来:“郡主,宫中的皇帝派了许安接你进宫。” 云染的眉蹙了起来,她这刚回来,楚逸祺便接她进宫做什么,这事有些古怪啊,云染眉紧蹙,楚逸祺不会让她入宫为妃吧,那她该如何做啊,不过想她进宫,他是做梦,这个死男人,真当自已是块香馍馍了,恶心种马一个。 云染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叮咛了宁景两句,让宁景回去睡觉,这家伙看样子好几天没睡了,她消失这几天让他们受累了。 宁景因为云染没有怪罪他,所以分外的开心,高兴的回去睡觉了。 云染领着枇马和柚子跟着许安进宫,路上云染状似随意的和许安套了一番近乎,然后不经心的问道:“许公公,皇上接我进宫所为何事啊?” 许安先前和云染聊得正顺口,所以这会子云染问,许安顺口道:“洒家猜着应该是大喜事儿。” 马车里,云染脸色陡沉,外面的许安惊觉自已说多了话,赶紧的住口。 枇杷和柚子二人紧张起来,一人小声的嘀咕:“郡主。” 云染伸出手拍拍她们两个人的手,心里有了主意,如何来拒绝进宫为妃之事,今日就让她来恶心恶心这个皇帝陛下,他以为只要他想,全天下的女人都高兴进他的后宫吗? 宫中的上书房里,楚逸祺脸上布着笑意,眼神深邃,不时的观察着燕祁和姬擎天,不过两个人神色都有些高深莫测,一时难以看透他们在想什么,倒是楚逸祺自已心中很高兴,他打算等云染进宫来,直接的赐云染为四妃之一的贤妃,等她日后生了孩子再阶级。 门外,许安率先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皇上,长平郡主进宫来了。” 鬼医郡王妃 第079章 燕祁和云染联手 上书房里,楚逸祺望了一眼燕祁和姬擎天两个,嘴上笑意越发的温润,挥手示意许安把长平郡主请进来。 很快云染被请了进来,上着掐花缎织对襟上裳,下着五彩罗裙,整个人明媚娇艳,好似一颗潋滟的明珠,举手投足带着高华大气,不卑不亢,自信从容,从上书房外面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上书房内端坐着的东炎太子姬擎天,瞳眸幽暗下去,唇角抿了一下,好啊,姬擎天竟然又回来,她正想找他算帐呢,既然他回来了,就等着她收拾他吧。 云染收回眸光时,脸上拢上了伤心,不过尽力的压抑着向上首的楚逸祺施礼:“长平见过皇上。” 楚逸祺的视线一直在云染的身上,这个女人很吸引他,虽然宫中现在佳丽很多,美人也不缺,不过那些女人看到他,个个都小心的侍候着,这让他觉得没意思,就是那西平王府的兰陵公主,在他三番两次的撩拨下,也极尽温婉的讨好他,可是云染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姿态。 她与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楚逸祺看云染神容悲切,关心的询问:“长平郡主这是怎么了?” 云染伤痛的开口:“回皇上的话,先前皇上想给臣女和唐大人指婚,臣女拒绝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臣女和唐大人相处,臣女对他已经心生情意,没想到他,他却?” 云染低垂着头,神容悲恸至极。 上首的楚逸祺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了,睨着下首只顾着伤心的女人,怀疑的想着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啊,以她的聪明劲不会不知道他今日召她进宫是想赐她为妃,但现在她却说对唐子骞有感情,这不是故意的吗? 皇帝心中说不出的恼火,瞳眸阴森森的盯着云染。 本来他还以为这女人会很高兴入宫为妃呢,现如今看来,这女人似乎不想入宫为妃。 楚逸祺越想越恼恨,一句话也没有说,下面的云染还在伤痛的说着:“皇上,没想到唐子骞脚踩两只船,他和公主殿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让臣女情何以堪啊。” 云染表演得欲哭欲泣,上书房里的燕祁和姬擎天两人真想给这丫头喝声彩,尤其是燕祁唇角勾出笑意,神容温润至极,他本来还想帮助云染脱身呢,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想出了这个主意。 现在云染心中喜欢的人是唐子骞,若是皇上逼她进宫,岂不是让天下人嘲笑,皇上这样心性的人断然不会接这样的女人入宫的。 即便他生气恼火也没有办法,燕祁把楚逸祺的禀性摸得十分的熟。 燕祁一边想一边温融的说道:“长平郡主,唐大人和安乐公主情投意合,郡主还是莫要再提这件事,相信过一段时间郡主便可平复心头的情意了。” 云染低低的应声:“是的,燕郡王,长平最近已经开始平复心态了,但是燕郡王应该知道短时间内只怕我是忘了不了唐子骞的。” 燕祁看着云染极力忍住悲伤的神情,唇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拉长了,上书房里,皇帝脸色不好看,本来他还想看这两个人吃瘪,没想到到最后吃瘪的却是他,皇帝心头恼火至极。 可是眼下长平郡主说了心里喜欢的人是唐子骞,若是他再强行让人家进宫的话,这被别人知道了,该如何笑话他啊,定然要说他想女人想疯了,楚逸祺的脸色变幻莫测的变了几变,最后望着云染的时候,眸光一闪而过的幽光,云染,本来朕很高兴,想赐你入宫为四妃之一的贤妃,没想到你却如此不识抬举,那么你等着吧,朕不但要你进宫,还不宠你,朕定要你到时候求着朕宠幸你。 楚逸祺眼光深幽,慢慢的开口,不过声音有些冷:“长平,唐大人和安乐的事情已成事实了,皇后娘娘已经为他们择好了良辰吉日,下个月初六大婚,你也不要多想了,慢慢就会好的,这天下可不是只有唐子骞一个人。” “谢皇上了,”云染福了一下身子道谢,微微的收敛起神容,慢慢的抬首望向上首的皇帝:“皇上,臣女只顾着自个伤心了,不知道皇上召臣女进宫所为何事?” 楚逸祺面容一僵,他本来是想召她入宫为妃的,现在还怎么提这种事,人家心里喜欢的是唐子骞,这还是当初自己的意思呢,楚逸祺心中别提多恼火了,最后压抑下心头的火气,尽量温和的开口。 “朕宣你进宫来,是为了你和姬太子之间的事,虽然姬太子掳人不对,但是他已经向朕认错了,所以长平不要再记恨着这件事,这件事到此结束了。” 姬擎天飞快的抬眸望过来,云染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光,不过脸上神容却十分很温煦:“臣女明白皇上的意思,姬太子掳走臣女之事,臣女暂不计较了。” 她计较也是在背后计较,难道她计较还大刺刺的公布给天下人知道啊。 上首的楚逸祺看着下首的几个人,心情十分的不畅,最后挥手命令:“长平郡主能这样想就好了,朕心甚慰啊。” 楚逸祺唤了许安进来,送云染出宫回云王府去。 此时的楚逸祺心中几欲抓狂,本来挺高兴这件事的,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却是这样的。 云染是摆明了不想进宫的,因为以她的聪明劲,肯定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而她却抢先一步说她喜欢唐子骞,这一句话阻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因为身为皇帝,他总不好把一个心中有别的男人的女人接进宫吧,这样的他会被天下的嘲笑的。 许安领命请了云染出上书房。 上书房里,皇帝伸手轻揉了几下脑门,望向燕祁和姬擎天:“燕郡王,安排姬太子住进驿宫里去吧,朕累了。” “是,皇上。” 燕祁起身,不卑不亢的领旨,姬擎天也站起了身,和楚逸祺道了一声别,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出了上书房。 一出上书房,两个人的眸光便射出了飞刀子,直往对方身上戳去,燕祁唇角勾出凉薄的笑意,清悦的声音透着冷幽的寒意。 “姬太子不是回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姬擎天周身冷酷无情,唇角勾出一点阴狠的弧度,一字一顿的开口:“自从本宫进入大宣,燕郡王可没有少招待本宫,本宫若是回去,又岂能安心呢,所以本宫回来了,燕郡王等着接本宫的大礼吧。” “本郡王等着,不过不知道是本郡王给姬太子送礼,还是姬太子给本郡王送礼。” 燕祁不逞多让的笑了起来,两个人言笑晏晏,只不过那暖人的光晕不达瞳底,瞳眸之中一片冷霜雪色。 燕祁一言落,陡的朝身后的监察司手下命令:“送姬太子前往驿宫。” “是,爷。”有手下走了过来,恭敬的请了姬擎天出宫,姬擎天一甩黑色的袍袖,闪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后的燕祁,他瞳眸之中闪烁着燎原的火焰,这一次回大宣,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使臣都回了东炎,所以现在他若再做事就不会束手束脚的了。 燕祁,给本宫等着吧,本宫会和你了清算之前的帐的。 宫中的马车,云染随意的歪靠着,身边的两个丫鬟正在问她:“郡主,皇上没有下旨册封你为妃吧。” 云染摇头,两个小丫头不由得惊奇:“郡主,你是如何让皇上同意的。” 云染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我告诉皇上我喜欢的是唐大人。” “啊,”两个丫头错愕,枇杷飞快的问道:“皇上相信了。” 云染撇了撇嘴,没有回话,要她说楚逸祺也不是笨蛋,应该不至于相信,他此刻心中大概有数了。她并不想入宫为妃,所以才说了喜欢的人是唐子骞,不过楚逸祺即便知道她说了假话,也没办法现在下旨赐她进宫,因为身为皇帝,总不能娶一个心中有别的男人的女人进宫吧。 云染笑了起来,眉眼明艳。 正在这时,马车外面一道波动涌来,一股雪莲幽香浮起,云染一闻便知道是谁过来的,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这燕大郡王没事又来找她做什么。 这一次燕祁过来,龙一和龙二二人连暗示一下都没有,反正燕郡王不会伤害他们郡主的,所以两个人一声不吭。 燕祁从马车外面飘了进来,一伸手便点了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的穴道,两个丫头扑通扑通的栽到地上去了。 云染无语的瞪了燕祁一眼,每次来都点了她丫鬟的昏睡穴,多早晚的这两个丫头非被他给弄残了。 “燕郡王,你这动不动就钻别人马车的行为可真要不得。” 云染虽然这样说,倒也不至于恼,自从燕祁之前从玉烟岭救下她,云染对于燕祁的态度好多了,至少不会怒目相对了,燕祁认为这是好形像,他相信总有一日他会谋得这小丫头的心的。 “本郡王除了钻你的马车,可是从没有钻过别人的马车的。” “那这么说是我的荣幸了,我还要感谢你没事钻我的马车。” 云染挑眉,耍嘴皮子。 “若是你不反对的话,本郡王没事就钻钻,”燕祁接了一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较之从前的剑拔弩张好了很多,云染冷哼:“真是给你梯子,你就爬墙。” 燕祁笑了起来,一笑风华绝艳,整个马车都幽香阵阵的,云染一边欣赏美男,一边问燕祁:“说吧,找我什么事?” 燕祁的笑意更浓厚了:“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收拾姬擎天,不如我们联手来收拾这家伙怎么样?” 若是以往,燕祁要收拾人绝对不会找人联手,但这可是亲近佳人的好机会。 云染一听燕祁的话果然心动了,她本来一直想收拾姬擎天呢,他胆敢动她,自然要承受她的怒火,云染几乎没多想,直接的点头同意了。 “好,我们联手来收拾这位东炎的太子,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云染的脸上笑意明朗起来,燕祁望着她,眸中意动,心里柔软,这样温软的与她说话,感觉真好。 “云染,今儿个你拒婚,再加上我之前出京去救你,皇上恐怕对我燕云两大王府已经心生别意,所以我们两家要当心才是。” 云染点头,这一点她也知道。 “不如我们以后联手如何,谁若是胆敢动我们燕云两大王府,我们岂能便宜了他,定要给他们重重一击。” 燕祁瞳眸摒射出冷戾的光芒,周身源源不断的煞气,不过一抬眸望向云染的时候,戾气化去,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神容:“你认为怎么样?” 云染挑高眉,和燕祁联手收拾背后那些搞怪的人,这确实挺不错的,燕祁的能力和她的能力连在一起,绝对可以打倒很多找死的人。 不过云染想到自已要做的事情,尊重其事的望着燕祁:“我有一个条件,如若你能答应,我们就联手合作。” 燕祁眉眼越发的温润,瞳眸柔和的光泽,望着云染:“什么条件。” “不准搅合我做事,我做事肯定有我的理由,你不准自以为是的搅合,若是你做到,我们就联手合作,若是你不同意,那么我们就没必要联手合作。” 眼下姬擎天被她排除了,萧北野也让她心生了警戒,现在只剩下一个南璃国的小明王了,她要多接触这个家伙看看,看看他是不是师傅所要找的那个人,若是南璃国小明王也不是她所要找的人,那么她该如何和师傅说这件事呢。 云染有些苦恼,一双眼睛盯着对面的燕祁,燕祁眸色暗了暗,不过想着云染眼下和姬擎天以及萧北野的关系,心里好受多了,现在他知道云染还没有喜欢上谁,所以他有的是时间,燕祁笑了起来,眉眼如画。 “好,我答应你了。” 燕祁说完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温润柔和的说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一句合作愉快让云染笑了起来,现在看这家伙顺眼多了,不会干涉她做事,不错不错。 云染伸出手握了一下燕祁的手,愉悦的说道:“希望接下来我们合作愉快,现在我们是盟友了,你说我们最先收拾谁呢?” 燕祁想都没想便说道:“自然是姬擎天了,那个家伙胆敢把你从宫中掳走,还跑到皇帝面前去挑拨,我们最先收拾的便该是此人。” 燕祁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摸云染的手,小巧润滑,柔软如绵,真是很契合他的一只手,不过云染已经把手抽了出去,燕祁心里不免遗憾,不过不动声色,以免惹得这家伙反弹。 燕祁收回心思,望向云染笑道:“最近相国寺来了一位得道高僧,这高僧名广元子,很有些能力,两日后他会在相国寺开坛授法,另外还奉送三支签给信徒,听说他的解签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解签法,他解的签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想必两日后会有很多人前往相国寺听这和尚授法,我们何不去瞧瞧热闹,我想东炎的这位太子肯定也会前往相国寺的,我们不如在相国寺送这位太子一份礼物。” 云染眸光闪过狡诘的光芒,忍不住调侃燕祁:“燕郡王,你想在佛门重地做什么,不怕污蔑了佛祖吗?” 燕祁笑着:“我就是替佛祖收拾这败类呢。”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眉眼愉悦,像极了两只阴险腹黑的狐狸,一只大的白色狐狸带着一只小狐狸在干坏事儿。 云染眼看着快到云王府了,催促燕祁:“好了,你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虽然她不怕,但是眼下燕云两大王府还是保持一段距离的好,省得被皇帝发现了,日夜算计他们。 “好。” 燕祁应了一声,身形一动正欲离开,谁知道骏马颠簸了一下,竟然停住了,外面驾车的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这是谁啊,竟然胆敢拦宫中的车驾。” 原来是有人拦住了这辆马车,云染掀帘往外张望,看到一道俊逸的身子从马车下来,这下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云染已经有多少日子没看到这家伙,不知道今儿个他抽什么风,跑来拦住她的马车。 秦煜城的桃花眸里拢着痛楚,抬眸望向对面马车里的云染。 “云染,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是我不如别人还是不够喜欢你,你说啊,我哪里做得不好的我一定改。” 云染望着秦煜城,不知道这家伙好好的抽什么风,他真的有这么爱她喜欢她吗?不过她对秦煜城确实没什么感觉。 云染挑着眉瞪着秦煜城,阴骜的冷哼:“秦煜城,你要抽风,回家去抽,我可不陪你发疯。” 幸好这条街道上没什么人,若是有人,他们可就成了别人看热闹的对象了,真正是可恼。 马车外面驾车的太监看拦住马车的不是别人,竟是秦国公府的秦煜城,一时不敢多说什么,这位小爷也就是现在这光景的,若是从前那是直接能打宫中的人,先帝时期,秦家可是荣宠至极的。 秦煜城不理会云染,依旧固执的拦着云染的马车:“云染,你给我一个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不如别人了,你不愿意嫁给我。” 云染嘴角狠抽了抽,望着秦煜城:“你有毛病啊,秦煜城,难道每一个喜欢我的人我都要嫁吗,好歹也要我喜欢吧,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快点走吧。” 云染脸色难看,马车里的燕祁同样脸色幽暗,瞳眸之中隐有火焰在跳动,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他倒是把秦煜城这个混蛋给忘了。 马车外面秦煜城并不知道云染的马车里还有一个人,执着的说道:“为什么,我哪里配不上你了,我身为秦国公府的世子,我们两家是门当户对的,而且我符合你的任何条件,没通房未纳妾,以后也会洁身自好的。” 云染只觉得心里烦透了,这家伙为什么认定她,难道真是受虐狂吗,身为秦国公府的世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长相好家世好,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不送,但他偏执着的要娶她,她记得前身经常收拾这家伙,难道这家伙就因为这个一门心思认定她了。 云染直接懒得再和秦煜城纠缠,虽然这条街上人不多,可是还是有人的,现在就有人望着这边了。 云染吩咐外面驾车的太监:“走,他拦一下看看,若是撞上,撞死了活该。” 云染啪的一声甩了帘子,外面许安应了一声,还是恭敬的对秦煜城说道:“秦世子,请你让开吧,洒家奉皇上的旨意送长平郡主回府,你这样洒家交不了差啊。” 秦煜城的眼睛一片血红,死死的瞪着宫中的马车,幽冷的开口:“云染,你不给我一句话,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马车里,云染差点没有气死,手一伸取了衣袖上的两枚绣花针,递到了燕祁的面前晃了晃,轻语:“把这家伙给我拿下。” 燕祁眸光微醺,唇角轻笑,他喜欢小染儿这样对他说话,温声细语令人开怀。 燕祁一边笑一边甩手,两枚绣花针飞快的朝秦煜城身上刺去,秦煜城一感受到有暗器袭击过来,便往后急退,不过燕祁的身手太快,他躲过了一枚绣花针,可是躲不过另外一枚,嗤的一声,一枚绣花针入体,很快,秦煜城觉得自已的身子动不了了。 他僵硬着身子站在街道一侧,大睁着一双眼睛盯着那马车,不出意外马车中还有一个人,是谁? 云染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她可以让别人坐他的马车,却不屑和他多说话。 是他不如人还是他不够好,秦煜城仰头朝天咆哮了一声。 许安已经在云染的指示下,绕开了秦煜城往云王府驶去,马车经过秦煜城身边的时候,马车里飞出云染的冰冷的话:“秦煜城,以后若是再胆敢骚扰我,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马车外面秦煜城挣扎,想拦住马车,却根本拦不住,眼神陡的狰狞,咬牙叫着,云染,你太过份了,你真的太过份了。 其实自从唐子骞告诉他云染不喜欢他后,他便心里十分的难受,一直压抑着自已,想忘了这个女人,可是他发现自已越压抑越想娶她,先前她在宫中消失,他急得五内俱焚,几天几夜的没合眼,一听到她回来,他就赶了过来见她,只想要她一句话,为什么不可以嫁他,是他不够好还是不够厉害。 没想到云染根本不屑理会他,这让秦煜城的心中陡的生出了恨意,眼瞳射出慑人的冷芒,云染,我恨你。 云染并没有理会后面的秦煜城,她让燕祁甩出去的绣花针上涂了麻醉的药剂,过一会儿他就没事了,她这一次之所以没有狠狠收拾秦煜城,就是因为秦煜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害过她,所以她才会没有下重手。 马车里,燕祁的脸上笑意温润,不过一双瞳眸却是暗潮涌动,只是在云染望过来的时候,笑意氤然。 “云染,需不需要我帮忙,让皇上给这秦家的小子指一门婚事。” 云染想着点了点头,倒是认同了。 “若是你有办法让皇帝给他指一门婚事也不错,起码他不会再来烦我了。” 她真怕这家伙后面再来烦她,她和他压根就没有多少的纠结,只不过在初回京的时候,有过两三次的接触,哪里可能会嫁给这样的他啊。 “行,这事本郡王会办的。” 燕祁话落,身子一动飘然而起,离开了马车,马车恰好的停下了,太监许安的声音响起来:“郡主,到王府了。” 云染应了一声,望向地上的枇杷和柚子,看到两个小丫鬟已经醒了过来,揉着脑袋望着自家的郡主。 “郡主,奴婢怎么又睡到地上来了。” 云染轻笑两声没有接话,三个人下了宫中的马车回云王府去了。 茹香院的正厅里,有人在等云染,等云染的不是别人,乃是唐子骞,唐子骞此时有些落魄有些心不在焉,大白天的竟然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在喝酒,云染有些无语,她记得唐子骞下个月初六就大婚了,离现在只有十天左右了,他一个好好的新郎官搞成这样要死不活的给谁看啊,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么不如意一样。 云染走过去,气得一伸手夺了唐子骞的酒壶,恼火的瞪着唐子骞。 “唐子骞,你这样要死不活的给谁看啊,再有十日的功夫了,你马上就是新郎官了,娶的还是当朝的公主,你该意志风发才是,怎么像现在这样。” 云染大吼,唐子骞睁开眼望着云染,恼火的挥舞着手:“不,本公子不想娶,我不想娶她,我喜欢的是香怡,可是香怡她再也不理我了,她说我和郡主既然已成事实,以后就不要再缠着她了,让我忘了她,云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那样的负心汉,是安乐那个贱人对我做的手脚。” 唐子骞眼冒火花,大骂宫中的安乐公主。 云染的脸色黑黝了,盯着唐子骞,冷喝:“唐子骞,安乐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一个很善良很美好的女子,你娶了她一定要真心对待她,若是你对她不好,你会后悔的。” 唐子骞听了云染的话,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身子跄踉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指着云染说道。 “云染,人人都说你聪明,没有想到你也有上当受骗的时候,这就是那个女人虚伪的嘴脸,她早就喜欢我了,我先前拒绝过她,知道吗?因为我拒绝了她,所以她便对我使这样的手段,让我不得不娶她。” 唐子骞大吼,望向云染时又笑起来:“云染,我一直说你是最聪明的,没想到你竟然也上当了,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蠢,还有一个你陪着我啊。” 云染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唐子骞被打得直发愣,云染又抬脚踢了两脚才解恨,唐子骞被踢疼了,不满的蹙眉瞪着云染。 “云染,你抽什么风,我心里苦,找你来诉诉苦的,你竟然这样打我。” 云染指着唐子骞冷喝:“我就是要打醒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这么不开窍啊,我说了安乐不是那样的人,她就不是那样的人,你为什么净把人想得那么坏呢,你怎么不往云香怡身上想呢,若是云香怡给你和安乐公主下了药呢?” 云染一说云香怡,唐子骞暴发了,瞳眸血红,大吼一声,指着云染发火:“云染,我当你是朋友才跑来和你说说心中的愁闷的,你别胡言乱语,香怡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你别污蔑她,她是个善良的好女人,是我辜负了她的情意,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以后不许你再说她不好的话,若是你再说她不好的话,我就和你绝交。” 唐子骞对着云染咆哮的吼完,正厅外面不少的下人都伸出脑袋来张望,被云染一瞪,全都缩了回去,云染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现在真想狠抽这家伙,让他醒醒脑子,怎么就一门心思的认定了云香怡是个好人,这女人才是最心思歹毒的女人。 她想进宫为妃,又不想担着一个辜负的名声,所以便设计了这样的局,让安乐嫁给唐子骞,现在这蠢货竟然还相信这女人,真是让她觉得火大。 “唐子骞,别说你和我绝交,现在是我和你绝交,你给我滚出云家去,以后不准再来了,我不乐意交你这样的蠢人朋友。” “绝交就绝交,你以为我一定要交你这样的朋友吗?” 唐子骞怒火万丈的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回身,把自个的酒壶抢了过去,自顾喝一口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云染一脸的恼火,心里更多的却是替安乐担心。 这样的人,这样的心,安乐若是嫁给他真的有好日子过吗? 她要不要现在进宫去和安乐说,让她不要嫁了,云染不禁想到了之前在寝宫安抚安乐的时候,她的脸上满是神彩,眼里是晶亮的光辉,整个人都笼罩着对未来的憧憬,她若是进宫去和她说,她该多伤心啊,而且安乐和唐子骞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她不嫁给唐子骞,又要承担什么样难听的名声呢。 正厅里,云染左右为难,最后伸手揉头,罢罢,这是他们三个人的一场孽缘,最后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就不相信了,云香怡那恶心的面目不会暴露出来。 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 两日后,在京城相国寺挂单的得道高僧广元子开坛授法一日。 整个梁城的百姓都峰涌而至,对于这位高僧广元子,百姓可是很信奉的,听说这位高僧不但佛法讲得好,而且能断过去未来,解签更是第一等的高手,听说凡是他解的签没有不成真的。 街道上,车辆很多,个个都峰涌着前往相国寺而去。 云王府的马车也在其中,马车上云染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忍不住叹口气说道:“没想到这个时代最吃香的竟然是神棍。” 总之云染不相信什么得道高僧之类的,什么前五百年后五百年,能知过去和未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神仙了。 云染话一落,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呸呸的呸了两声,然后认真的说道:“郡主,广元子大师佛法无边,是天下人人信奉的高僧,你千万不要亵渎大师,今儿个奴婢们还想替你向大师求得一支签呢,看看我们郡主将来要嫁给谁?” 枇杷说完笑起来,一侧的柚子也笑了:“是啊,奴婢也好奇呢。” 云染瞪了两丫头一眼:“是你们两个想求姻缘签吧,罢罢,今儿个你们去求上一求,说不定那老和尚真能替你们解一签。” 枇杷叹口气:“奴婢倒是想让广元子大师替奴婢解,可是郡主你知道吗?这信徒有成千上万人,广元子大师只解三支签,怎么也轮不到奴婢们啊。” 云染笑起来:“你们轮不到,为什么我就轮到了。” “郡主和奴婢们不一样,郡主乃是金枝玉叶,尊贵之人,还是我们大宣的花王,一看就是老天庇佑的人,那广元子大师不替别人解也要替我们郡主解啊。” 云染直接的摇头:“我才不要那神棍解呢。” 她觉得这什么广元子肯定是装神弄鬼的出来唬弄人的,她今天前来相国寺,可不是为了解什么签,听什么佛法,她是为了收拾姬擎天。 想到这个,云染眼里闪过幽光,唇角是明媚潋滟的娇笑。 枇杷和柚子两人一看自家郡主这笑,便猜测出有人要倒霉了,不过不知道这一次倒霉的人是谁? 马车尾随着别人的车驾后面,一路出城前往城外的相国寺而去。 相国寺,乃是大宣梁城的护国寺,一直负责皇家的祭天大典,各种隆重的仪式也都在这相国寺中举行,相国寺的香火十分的鼎盛,信徒很多。 此次广元子大师云游四湖经过相国寺,开坛授法一日,这使得染城内外的百姓个个兴奋,一大早便赶到了相国寺,相国寺前面的广场上,此时坐满了人,每个人都神情真诚肃穆的坐在各自的位置,等候着广元子大师的光临。 云染张望了一眼,在人群中发现了不少熟悉的人,都是京中的各家贵妇,还有各家小姐,每个人都满脸的期望,云染看得无语,心里想着,这广元子就算是骗子,也是个高级的骗子。 枇杷和柚子二人生怕云染说出什么得罪广元子大师的话,惹来众怒。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拉着云染找了地方坐下,因为她们来得较晚,所以便坐在最后面角落的地方了,云染倒也乐得看热闹,便坐在了最后面,抬眸寻找燕祁的下落,不过并没有看到这家伙,看来他还没有来。 云染刚坐下不大一会儿,前面有人叫起来:“广元子大师来了,广元子大师来了?” 云染抬头去看,只见远远的有和尚簇拥着一人走了过来,那人袍袖轻摆,发丝轻飘,行步飘逸,颇有些脚踩祥云踏波而来的意境,四周响起了热切的欢呼声。 “广元子大师,广元子大师。” 云染则是目瞪口呆了,因为她没有想到,广元子大师竟然和她记忆中的一人重叠在了一起。 云染正看得入神,忽地身后响起轻逸的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一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云染受惊的回头,看到玉芝仙骨的燕郡王正笑意温润的望着她,看她一脸受惊的神色,不由得微微蹙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飞快的摇头,她是太惊讶了,没想到广元子大师竟然和她师傅所提到的那个叛徒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广元子就是流花堂的那个叛徒。 一侧的燕祁紧挨着云染坐下来,看云染抬眸望向上首的广元子,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燕祁小声的说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云染一怔,笑道:“我怎么会认识他呢,我只是觉得他太年轻了。” 这个广元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实在是太年轻了,本来她以为这样的得道高僧应该是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没想到竟然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别看他年轻,他成名挺早的,几年前便成名了,现在名头很响亮。” 燕祁轻声说道,盯着前面的广元子,又望了望云染,他可是发现了云染有些古怪的,难道云染认识这广元子。 燕祁正想着,云染赶紧的回身小声的问燕祁:“你有看到东炎的姬擎天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先前她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那家伙。 燕祁唇角勾出笑意,伸出修长的大手,在云染的手心里写字,云染一怔,下意识的想抽回手,不过很快注意力集中到燕祁所写的字上:“姬擎天在你东南角方向,你转过去就看到了。”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姬擎天的身影,除了姬擎天外,还有南璃国的小明王,西雪国的萧北野。 云染看到了姬擎天飞快的在燕祁的手心上写字:“现在怎么收拾他?” 燕祁看着她自然的神态,眉眼潋滟,心中溢着柔软,伸手又在云染的手心上写道:“让他当着这所有人面大骂广元子怎么样?” 鬼医郡王妃 第080章 密谋害云染 相国寺的广场上,云染听了燕祁的话,忍不住笑起来,这家伙够缺德的,竟然想让姬擎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骂广元子,可想而知姬擎天会遭到多少口水,云染一边想一边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姬擎天,却发现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互递了一下眼神,一人飞快的朝着这边瞧了一眼。 两个人动作迅速,一眼过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听上面的广元子讲佛家的佛法,不过这一眼还是让云染捕捉到了什么,这两个人一直若无其事的样子分明有古怪,按照道理这两个人应该会注意燕祁,或者是她,但今儿个他们从头到尾都好像没看到他们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两个人有名堂。 云染的嘴角勾出了笑,看来今儿个有好戏上演了,不仅是他们两个人联手对付姬擎天,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恐怕也在联手对付人,当然他们对付的不是她,而是燕祁。 云染掉头望了燕祁一眼,伸手在燕祁的手掌心写字。 “今天你要倒霉了,不仅仅是我们要对付姬太子,姬太子和萧世子恐怕也在联手对付你。” 燕祁瞳眸拢上幽暗的戾气,飞快的抬眸望向姬擎天和萧北野,完全相信云染的感觉,看来这两个家伙真的有可能联手对付他。 燕祁忽尔勾唇笑了,一笑风华艳艳,他们身遭的夫人小姐皆被燕祁给惊到了,个个拿眼偷瞄着他,不过很快注意力又集中到广元子大师所讲的佛法上面去了。 云染悄无声息的取了一枚解毒丸递到燕祁的手掌心:“这是解毒丸,你服下去,以防他们使诈。” 燕祁眸色暗了,唇角是温柔的笑意,伸手取了解毒丸二话不说的服了下去。 云染看他全然的信任她,心里倒是小小震憾了一下,没想到燕祁竟如此相信她,这让她多少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们的关系仅仅建立在同盟之约上,但现在看来,燕祁对她很信任,他这小小的举动,令她心情舒畅的同时暗自决定,燕祁不仅仅是她的盟友,从现在开始他是她的朋友。 燕祁服下了解毒丸,云染另取了一枚药丸给燕祁,轻轻的写道:“这是可使人失去心智的药丸,是以花草为本的,所以一般人发现不了,你想办法下到姬擎天的身上,必然可以使他迷失心智,一定要小心些,姬擎天不是无能之辈。” “接下来看我的。” 燕祁写道,云染唇角挽出笑来,接下来可就没她什么戏了,她等着看热闹了。 云染的心情无端的好了起来,不过一抬首望到上首的广元子时,心里又不痛快了,微微的蹙眉盯着上面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广元子,此时正微睑眼目,一副普度众生的得道高僧样子,那宏亮的佛法流淌的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听得下面的信徒如痴如醉,个个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的听着大师的演讲。 云染则是盯着广元子,认真的端详他的每一个神容,发现这家伙的容貌真的和师傅给她看过的画像很像,他究竟是不是流花堂的那个败类呢。 一侧的燕祁正以密音命令隐在广场上的手下,准备把云染给他的药丸下到姬擎天的身上,让这个男人受千人所指,万人所骂。 不过燕祁的命令还没有下完,忽地广场上有人惊呼出声:“不好,相国寺走水了。” 一言使得广场上本来听得如痴如醉的人全都受了惊,纷纷的抬首张望过去,广元子的演讲被打断了,他也不气恼,缓缓的起身吩咐身后的几个和尚:“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广场上不少人起身了,议论纷纷,燕祁迅速的命令手下乘乱给姬擎天下药,同时又命几名手下,悄无声息的赶往相国寺着火的地方,这事分明是有古怪,相国寺是百年的大寺,从来未有过走水这样的事情,今日又是广元子授法之日,怎么好端端的走水了。 几名手下领命而去,广场的人群里,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眼神凶残的望着不远处的燕祁,唇角勾出幽冷的笑,待到望向燕祁身侧的云染时,各人的神色又黠然了一分,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之前姬擎天再次住进大宣驿宫的时候,萧北野知道了姬擎天掳走了云染的事情,气得他怒火中烧的和姬擎天狠狠的打了一架,不过最后姬擎天喝止了萧北野,提出一个建议,眼下他们共同的敌人是燕祁,他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追求长平郡主,而是除掉燕祁,有这个碍眼的家伙在,他们两个别想成功。 等他们两个人除掉了燕祁,他们再追求长平郡主,公平竞争,最后不管云染嫁给谁,另外一人都要好好的祝福。 姬擎天和萧北野因为云染这么一个女人,订下了同盟之约,现在他们一致对外的对准了燕祁。 今日相国寺广元子授法,正是他们动手的好机会,他们就不相信除不掉燕祁这个东西。 人群中的燕祁,自然不知道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的想法,现在他想的是相国寺后面走水究竟隐藏了什么,一定有什么名堂。 燕祁正想得入神,忽地身后不远处有人悄无声息的逼近他,燕祁瞳眸陡的凌厉,眼神拢上了嗜血,来人手一扬,飞快的掸了什么东西落在他的身上,燕祁状似随意,实则速度极快,伸手接住了东西,竟然是一枚细小的药丸。 这药丸入手即化,无声无味,燕祁飞快的望向云染,云染望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手心里写字:“怎么了?” “有人给我下药了,入手即化的药,无色无味。” “哪一只手。” “右手。” 云染用手轻试燕祁的右手,然后收回手递到鼻端轻闻了一下,唇角一抹似笑非笑,伸手在燕祁手心里写道:“幸好我事先给你服下了解毒丸,所以不会有事的,这是一种让人失去神智的药丸,看来姬擎天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他也想让你当着众人的面大骂广元子。” “可恶。” 燕祁暗咬牙,瞳眸一片嗜血的煞气,看来今儿个的相国寺之行不轻松,他要小心这两个家伙,除了这两个家伙,还有别的人。 先前他看了一眼,今日广元子授法,除了他们过来了,连定王楚逸霖也过来了,还有淮南王府的容逸辰也过来,至于西平王府的韩明玉和江阳王府的袁彪等人已经离开了大宣,回自已的封地去了。 楚逸霖和容逸辰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要当心些才好。 燕祁一边想一边注意着场上的动静,先前广元子派出去的几名和尚赶了过来,飞快的开口禀报了几句,广元子轻点了头,掉转身望向身后广场上的众多信徒。 “各位不要惊慌,相国寺的走水原因已经找到了,乃是寺里火房的柴火没有灭干净,所以导致走水了,大家坐下来继续下面的佛法感悟。” 众人听了广元子大师的话,又小声的议论了几句,一边说一边坐下来。 这时候,暗处有人靠近了燕祁,正是燕祁派出去的手下,飞快的禀报燕祁:“爷,相国寺的后院有人埋下了小布偶,上面书写着的生辰八字好像是当今皇上的,小布偶上面还插了不少的针,好像是诅咒人的东西。” 手下刚禀报完,燕祁的脸色陡的暗了,眼里摒射出狠戾的光芒,竟然是巫咒之术,这种事若是落到谁的头上都会有麻烦的,而且这事不单纯,能这样干,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 燕祁嗜血的眼神射向了前面的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果然够狠够毒,若这是他们用来对付他的,他又没有发现,再借广元子的嘴巴说出来,只怕不仅仅是他,就是燕王府都难逃死罪。 巫咒之术历来是大宣禁止的,听说之前曾有一位宫中的后妃对皇帝使了巫咒之术,后被发现,九族全都被灭掉了,那后妃更是被五马分尸,尸身扔进了山里喂狼,后来那一朝的皇帝下了一条禁令,若是有人使用巫咒之术,必然九族灭门,正因为这道禁令,所以大宣朝堂内外,没人敢使用巫咒之术,这是很恶毒的一招。 燕祁的眼神幽暗似黑沉的沉渊,立刻命令身后的逐日:“去,把那小木偶全都找出来,除掉布偶身上任何有关于我的信息,用血侵泡小布偶,以血绘出东炎的国花落日紫羽,一定要多找找,不能漏了任何一个。” “是。” 逐日悄无声息的闪身便走,燕祁的脸色拢了一层阴霾,瞳眸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姬擎天萧北野,你们不是算计本郡王吗,就让本郡主来个将计就计,不管你们在小布偶身上做了什么指示,只要用血一泡就看不清楚了,相反的本郡王若是在小布偶的身上留下落日紫羽,恐怕你们东炎有嘴也说不清了,云染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燕祁身上的异常,飞快的小声问:“怎么了?” 燕祁平复了一下心态,伸手在云染的手心里写字。 “相国寺后院走火,乃是有人动了手脚,我先前派了手下去查,发现有人乘后院起火之时,把写了皇上生辰八字的小木偶给埋在了相国寺内,那小木偶身上还插满了针。” 云染惊讶,巫咒之术,虽然她不相信这玩艺儿,可是大宣却是禁止有人使这种巫咒之术的,而且这些人是深信不已的。 云染伸手在燕祁手心写字:“是谁动的手脚?” “不清楚,不过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能顺利在相国寺做手脚的人可不多,你说眼下谁最恨本郡王。” 云染眉一挑,轻蹙起来,心中已是了然,这事很可能是姬擎天和萧北野做出来的,这两个人可真够恨,而且心机确实够深的,幸好先前燕祁和她说了联手的事情,所以今儿个燕祁才躲过一劫,若不是她给他服下解毒丸,燕祁肯定中招,到时候他就会失去神智,胡言乱语的大骂上首的广元子,这第一招先让他引来了众怒,后来寺院走水,有人发现了诅咒的木偶人,这木偶人身上肯定有所指示,直指向燕祁,到时候燕祁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云染惊叹一声,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果然是够狠够毒。 云染伸手在燕祁的手上写道:“你小心些,今儿个相国寺内可是危险重重的,他们一计不成,很可能还有下一招,你把你手中的人分布到相国寺的各个地方,留意着所有的动静,一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便禀报上来,提前知道这件事。” 燕祁应了,暗中命令自已的手下分布到整个相国寺。 这里云染不再说话,听着上首广元子宏亮的声音徐徐传开:“虽然生命分为各种层次,而且每个层次的福报,智慧,寿命长短以及生存与生活环境都各不相同,但其生存的规律却是平等的,这就是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生活在每个层次,都要有相应的善果,这样循环下去,我们才有望进入六道之首的天道,反之则会进入畜生道,以及地狱道……” 上首广元子讲得很有激情,下面听的人更是满脸的真诚,个个用心去感悟这些佛法。 云染听了挑了挑嘴角,真的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世上还有坏人吗?就是这广元子自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谁又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欺骗了所有的人。 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这件事,这巫咒之术的事情,广元子有没有参与呢? 不知道是因为广元子长得和师傅所说的叛徒很像还是别的原因,云染十分不喜欢这个广元子大师,总觉得此人就是一个神棍,一个骗子,欺骗了所有人的眼睛。 云染正想得入神,忽地人群中发出一声冷喝:“住嘴。” 这一声冷喝惊了所有听广元子讲佛法的人,个个抬头望过来,便看到先前一直安静端坐着的东炎姬太子,此时满脸愤恨的起身,指着上首的广元子,大骂道:“你个神棍骗子,你满嘴胡言乱语的在这里欺骗众人,给本宫滚下台来,如若再敢说一句,看本宫不打烂你的嘴巴,你个骗子有什么资格讲众生平等,有什么资格讲六道轮回之事。” 这突发的事情使得上首的广元子愣住了,望着东炎的这位太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按照事先的约定不是这样的,明明当时说好是让燕郡王失狂大骂的,谁知道竟然成这样了。 广元子努力的想哪里出问题了。 而下首的广场上,西雪的萧北野同样的惊讶,姬擎天这是怎么了,飞快的抬首望向姬擎天说道:“你疯了。” 他伸手拉姬擎天坐下来,可惜姬擎天一把甩掉萧北野的手,再次朝上首的广元子大骂:“你个老秃驴,你下不下来,不下来本宫上去撵你下来。” 广元子此时别提多恼火了,整张脸成了酱紫色,指着姬擎天,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 萧北野已经感觉到姬擎天神情有异,他的瞳眸有些异样的红,神智有些混乱,不好,这家伙被人动了手脚。 萧北野如此一想,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他们先前可是算计好了给燕祁动的手脚,没想到现在竟然被燕祁动了手脚。 广场上不少人已经大叫了起来:“姬太子,你竟然对广元子大师不敬。” “是啊,这里是我们大宣的梁城,不是你们东炎,你不爱听滚出梁城。” “把这家伙撵走,竟然胆敢怒骂广元子大师。” 不少的夫人小姐大骂了起来,因为她们今日赶过来听广元子大师讲佛法,就是为了成为广元子大师所说的那个有缘人,能得他解一支签,听说广元子大师解的签没有不灵验的,她们真的想替各家的女儿求一支姻缘签。 没想到这东炎的姬太子竟然如此放肆,胆敢当众骂广元子大师,很多人愤恨,指着姬擎天大骂。 萧北野眼看着姬擎天要抓狂发怒,赶紧的伸手一掌击婚了姬擎天。 他飞快的望向上首的广元子,又望向了下面愤怒的人们,沉声说道:“各位请息怒,姬太子之所以失了心智,乃是受了盎惑,这相国寺内,很可能有污浊之气,所以使得姬太子失了心智,大师不防测算一下,定可见分晓。” 广元子接受到了萧北野的暗示,虽然心中恼火,不过看在那么多钱的份上,他收敛了心中的恼火,举高手示意众人安静,最后微微的敛目算了一下,最后忽然的睁开了眼睛,认真的说道:“没错,相国寺有一股污蚀之气,这污蚀之气使得姬太子失了心智,才会怒骂本座的。” 他话一落,身后的青砖小道上,有人奔了过来,飞快的禀报:“大师,不好了,相国寺里发现了巫咒小木偶。” “巫咒小木偶。” 一言如惊雷,炸得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的起身,个个都站了起来,广场上一片议论,不少人脸色不安,这巫咒之术,一向被大宣的皇帝所禁止,若是谁和这种事牵扯上,可就是死路一条了,不但是自已倒霉,很可能连背后的家族也要倒霉。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来听个法,也能生出这么多事了,早知道她们就不来了。 不少人心中埋怨,最后一起望向最前面的广元子。 广元子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正想说话,广场一侧一直没有说话的定王楚逸霖站了出来,先前姬擎天怒骂广元子的事情,他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巫咒之术可是牵扯到他们朝堂上了。 他这个定王在场,如何能不出面呢。 燕祁也站了出来,他这个大宣的燕郡王怎么可能不出来呢。 燕祁领着几名手下一步步的往前走,一直走到广元子的前面,没有看广元子,先望向了定王楚逸霖,招呼了一声:“见过定王殿下。” “起来吧。” 定王楚逸霖一挥手,并没有过多的为难燕祁,楚逸霖现在的心思是如何把京城的京卫军重新拿回来,最近他什么都没有动,也没让自个的母后动。 他在等待合适的机会。 定王楚逸霖望向先前禀报广元子的那个小和尚:“去,立刻把染血的木偶人拿来,本王要查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搞出来的。” 小和尚飞快的望了广元子一眼,广元子哪里敢招惹定王楚逸霖,挥手命令小和尚去把染血的木偶人拿过来。 小和尚领命去取染血的木偶人,广元子倒是没有什么不安,不远处的萧北野却有些不安,因为他记得先前他们让人埋下去的木偶人,根本没有染上什么血,这会子怎么成了染血的木偶人了。 此时被萧北野击昏过去的姬擎天慢慢的醒过来,瞳眸已恢复神智了,他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手指紧握起来,手上暴突出一片青筋出来。 姬擎天的眼里是嗜血的杀气,狠狠的射向了燕祁,不出意外定然是燕祁对他动了手脚,而这其中怕还有云染的事情。 因为只有云染手中才会有这么厉害,让人神不知鬼觉的药。 姬擎天眸中拢着痛楚望向不远处的云染,云染正一脸明媚笑意的望着广场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完全事不干己的样子,实在是让姬擎天又痛又恼,为什么,为什么这女人就是不喜欢他呢,他有什么比不上燕祁的,燕祁只不过是大宣的一个郡王,而他却是东炎的东宫太子,日后可是皇帝,她嫁他就是皇后,一生荣宠的皇后。 姬擎天正纠结,一侧的萧北野轻声低语:“姬太子,本世子记得你先前让人埋下去的木偶人没有染血啊,” 姬擎天回神轻语:“是没有染血,怎么了?” “刚才有小和尚来报,说发现了染血的木偶人,这事分明有古怪。” 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的脸色不好看了,本来他们两个人联手设好了局让燕祁钻的,只要巫咒之事一传开,燕祁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想到现在事情却出了意外。 这里两个人正脸色难看,那边已经走过来几个身材高大的和尚,为首的和尚眉宇清明,瞳眸精睿,很可能是相国寺的老丈,染血的木偶人已经惊动了老丈,他带着人亲自过来了。 老方丈和寺里的几位高僧皆向定王和燕祁行礼。 “见过定王殿下和燕郡王。” 定王挥手让他们起来,燕祁只是微点了一下头,。 楚逸霖望向老和尚说道:“了空,这事发生在你们相国寺,若是不查明真相的话,相国寺的一干和尚可躲不过责任。” 方丈以及他身后的几个和尚皆变了脸色,这相国寺乃是百年的大寺,他们做梦没想到竟然有人在相国寺内动手脚,现如今看来,先前的走水之事也是人为的了。 方丈沉稳的望向楚逸霖:“请定王查明真相,还我相国寺一个公道。” 定王楚逸霖没有多说,伸出手:“那木偶人呢?” 方丈身后的两个小和尚脸色发白的走出来,奉上了三个木偶人。 木偶人身上插满了绣花针,每一针都是人体的重要穴位,同时从脸颊开始,鲜血染满了整个木偶了,共有三个木偶人,但这三个木偶人身上都是同一个人的生辰八字,那就是当今皇上的。 定王楚逸霖眼神中一片阴霾之色,手中握着这染血的木偶人,大声的开口:“我大宣禁止巫咒之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这么干,若是让本王查出来这幕后的指使人,本王绝对要把此人的九族皆灭了。” 相国寺门前的广场上,不少人害怕,尤其是那染血的木偶人,实在是太恐怖了,看着都吓死人了。 个个不敢看定王楚逸霖手中的东西。 不少人往后退,能躲多远躲多远。 定王楚逸霖命令手下的兵将:“先前相国寺的后院走水,很显然的是有人借着走水之事,把这东西藏在了相国寺中,以此诅咒宫中的皇上,其心可诛,来人,把先前相关的和尚全都抓到这里来。” 定王一声令下,手下数道身影直奔相国寺的后院而去。 楚逸霖下完了这些命令,望向了燕祁燕郡王:“燕郡王,你看这事?” 燕祁伸手接过染血的木偶人,眸光微微的眯了起来,唇角的笑意温柔中透着诡谲,看得不远处的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不安。 燕郡王温润如软玉的声音响起来:“定王殿下请看,这染血的部位仔细的看像不像一种花?” 楚逸霖认真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确实是像一朵花,一朵他所见过的花。 东炎的国花,落日紫羽,这种花极少见,只有东炎的国土才能长出这样的花,花期极短,但是花香味极浓,花开可香飘十里,是东炎的一大宝贝,平常宫中的女人都喜欢用此花制成各种香包。 “落日紫羽。” 楚逸霖的话一落,不远处的姬擎天瞳眸摒射出杀气,直戳向燕祁,他竟然敢这么做。 定王楚逸霖飞快的望向东炎的姬擎天,沉声说道:“姬太子,这事你怎么看,为什么这染血的木偶身上,有你们东炎的落日紫羽图像。” 姬擎天飞快的走过来,本来先前他让人在木偶人身上做了玉兰花的标志,这大宣梁成人人都知道,燕郡王喜欢白玉兰,皇帝想不怀疑他都难,可是他做梦没想到现在矛头全都对准了他,这染血的木偶人身上,竟然以血滴出了他们东炎的国花落日紫羽的图样。 姬擎天飞快的开口问楚逸霖:“本宫想问定王,若是这事是我们东炎做的,本宫会这么蠢的在这木偶人身上做出这样不利于东炎的标志吗?” 姬擎天话落,楚逸霖愣住了,没错,东炎的姬擎天不是笨蛋,他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燕祁淡淡的声音响起来:“了空大师,你来告诉定王殿下,这种巫咒是何种咒术。” “这是咒术之中的画皮血咒,必须在咒术之中有所显示自身的标志,否则血咒不灵验。” 了空大师的话一落,姬擎天的脸色罩着阴森森的血气,现在他就想把燕祁这个该死的生吞活剥了,竟然给他搞出这样的一种血咒出来。 他是想用巫咒害他一命,可是他压根就不了解这咒术之中竟然还有画皮血咒之术,这说明燕祁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使出这一招。 定王楚逸霖脸色不好看了,阴骜的盯着姬擎天。 “姬太子,这事你如何解释。” 姬擎天面色青黑,阴沉无比的说道:“你想要本宫怎么解释,这事摆明了是有人借机陷害本宫,我东炎和你大宣交好,本宫犯不着动这样的手脚,若是定王殿下不相信,本宫也没有办法,本宫还犯不着使这样的雕虫小技来害大宣的皇帝,虽然你大宣禁止这种咒术,我东炎可不相信这种东西,本宫会使这样东西来害你们大宣的皇帝吗?” 姬擎天提到了自己的身份,定王楚逸霖脸色暗了,随机望向燕祁:“燕郡王,你看这事。” “这事交给皇上定夺吧。” 他知道因为姬擎天的身份,宫中的皇帝不可能把这个家伙怎么样,但是至少这件事发生之后,大宣的所有百姓都不待见这东炎的太子了。 燕祁温润的轻笑,抬眸看到身遭的所有人都仇视的望着姬擎天。 姬擎天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恨意,牙齿下意识的咬紧,现在的他把燕祁恨到骨子里来了,心里恨恨的发誓,此生不除燕祁,誓不罢休。 楚逸霖听了燕祁的话,立刻同意了,命一名手下把这血咒之事禀报到宫中去,看皇上如何定夺这件事。 这里,相国寺一些小和尚皆被带了过来,人人吓得脸色煞白,呼天呛地的。 楚逸霖懒得审这些家伙,现在矛头直指向东炎的这位姬太子,审不审都一样。 因为姬太子身为东炎的太子,所以就算这事真是他做的,皇兄生气恼火,但最后肯定自个忍了,因为不忍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真能要了姬擎天来抵命不成。 楚逸霖命令人把这些小和尚关押了起来,又吩咐广元子,今日开坛授法之事作罢,让所有人都下山,不可再待在相国寺内。 好好的一个开坛授法,就这么被扰了,那些一大早赶过来的百姓,心里把姬擎天骂了个狗血喷头,其中不少人巴不得赶紧的离开,不想招惹上什么是非。 最后所有人都下山了,只剩下一些京中权贵之家的人在场,了空大师立刻给各人安排休息的房间,静候宫中皇帝的旨意。 宫中的皇帝楚逸祺接到定王楚逸霖的消息,再看那三个染血的木偶人,差点没有气死,眼里阵阵的绿芒,姬擎天,竟然胆敢在大宣的相国寺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该死的混蛋。 不过楚逸霖骂完以后又冷静的想想,即便知道这事是姬擎天做的,他也不能杀了姬擎天,因为眼下大宣局面初稳,内里隐患不断,淮南王府和西平王府以及江阳王府的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还有朝中的燕云两大家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不能让两国交战,姬擎天不能杀。 不过让他咽下这口气,又不甘心。 楚逸祺瞳眸闪着杀气,唇角冷酷的笑,他完全可以等姬擎天回国的时候,暗派杀手私下杀姬擎天。 皇帝打定了主意后,脸色好看多了,下了一道旨意,虽然画皮血咒之事直指东炎的姬太子,但是东炎的姬太子不会做出这样事情来,所以这事很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破坏两国的邦交,让定王殿下仔细的查这件事。 定王楚逸霖一接到消息,便明白自已的皇兄什么意思,唇角勾出冷讽来,这样的人竟然配当一国的皇帝,照他的意思,若是姬擎天敢动这样的手脚,立刻派人把姬擎天抓进刑部的大牢,虽然最后不杀他,可是也要他吃吃苦。 楚逸霖负责查这件事,把相国寺的一干小和尚带了进来审,一个一个的盘查,最后也没有查出什么名堂来。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不早了,楚逸霖等人出了相国寺,准备离开,至于那些小和尚,全都被定王殿下下令给杀了,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肯定要杀一批人,要不然到皇帝面前没法交差。 相国寺的山门口,几个人碰上了仙风道骨的广元子大师,大师热情的挽留众人住下来。 “本座昨日测算出今夜将天现异像,凤星临世,四星归位,天下将有所大动,不知道各位是否愿留下来观看一二。” “天现异像,凤星临世,四星归位。” 定王楚逸霖,东炎的姬擎主和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萧北野等人皆脸色微变,几个人同时的望了云染一眼,天现异像,凤星临世。四星归位,天下将大动,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在场的人都觉得广元子属于神棍级别的人,但不可否认这家伙其实是有些能力的,尤其是测算星像方面。 定王楚逸霖是最关心这件事的,所以广元子一说完,他便开同意留下来了。 “好,那本王今夜倒要看看这四星之像,究竟有何奥妙之处。” 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也意动,同时的开口:“那我们留下来一起看看。” 南璃国的小明王没有反对,燕祁也没有多说什么。 云染则是因为想查清楚这广元子是不是流花堂的叛徒,所以也决定留下来,最后几个人又回身进了相国寺,决定今晚在相国寺度过一晚。 相国寺的后山有不少独幢院子,这些院落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现在云染等人正好住在这些院落中。 云染一个人住了一个院落,燕祁和定王楚逸霖住了一个院落,姬擎天和秦瀚住了一个院子,南璃国的小明王一个人住了一个院子。 天一黑,云染坐不住了,她想前去查探广元子究竟是不是师门的败类,如若此人真是师门的败类,那她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定要把这家伙抓回凤台县去交给师傅处置。 晚上吃了点东西,云染假装早早的进房间休息了,其实暗中吩咐枇杷在房间里假扮成自已,柚子在房间里陪着枇杷,另外赵虎负责保护两个小丫头,云染则带着龙一和龙二往前面去打探广元子的下落。 不过相国寺很大,三个人七拐八弯的一时不知道去哪儿找广元子,最后决定躲起来找个小和尚威胁一下,看看广元子住在哪里。 三个人刚隐身好,前方不远响起了细小的说话声,竟然有人在前面密谋事情。 只听得其中一道冰冷的声音,阴狠的说道:“今夜我定要让云染这个贱人声败名裂,让她在梁城再也抬不起头来,看她还风光什么。” 那阴狠的声音落地,并没有人附和她,这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到时候我要看着这女人从高高的云端上狠狠的摔落到地面上。” 暗处偷听到的云染忍不住瞳眸绿莹莹的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云染自认从来没害过人,相反还因为她前世是军医,处处救病治人,可是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见不得别人好,这种人就该恨恨的收拾。 云染已经听到暗处发狠的人不是别人,乃是丞相府的赵清妍,她没想到今晚住在相国寺的除了他们几个人,赵清妍竟然也住在相国寺了,不但如此这女人还在谋算着想害她。 她现在倒是挺好奇的,赵清妍究竟和何人密谋要谋算她,要让她从高高的云端上摔落到地面上去。 云染一动不动的听着前面的说话声,她身后的龙一和龙二两个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若是此刻郡主下一声命令,他们立刻冲出去把这个贱人给收拾了。 云染则想听听什么人和赵清妍在一起谋算她的,要清算也是两个人一起清算。 前面赵清妍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秦煜城,你不是后悔了吧,为什么一言不吭?你是不是害怕了,若是害怕你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做,不过你就别想得到云染了,我会另外找人上了她。” 赵清妍的话一落,暗处的云染整张脸都变了,这个贱人,竟然胆敢这样谋算她,今晚她是决不会饶了这女人的,对了,还有秦煜城,她先前之所以拒绝他,并不是害他,而是因为不想害他,她不喜欢他,拖泥带水的反而是害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和赵清妍走到一起想害她。 鬼医郡王妃 第081章 凤星现,是君临世 暗夜下,云染一动也没有动,眼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飞快的动起了主意,如何收拾这两个家伙。 前面,秦煜城恼火的声音响起来:“赵清妍,你敢,信不信本世子杀了你。” “呜,”赵清妍发出了一声呜咽声,很显然的受到了秦煜城的袭击,秦煜城因为赵清妍的话,此时脸色十分的阴骜,瞳眸闪烁着腾腾的煞气,他的脑海里浮现起先前云染冷讽他的样子,秦煜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手指的力道更大,赵清妍伸手扒他的手,一边挣扎一边怒骂:“秦煜城,你发什么疯,你别忘了我们今天晚上留在相国寺的目的,你不想娶云染了吗?” 赵清妍眼看着这人有些发疯,最后的一息光芒里,想到了云染,飞快的开口。 这一声如暗夜之中一道火光,为她赢来了一道生机,那紧紧掐住她脖子的男人,陡的一松手。 赵清妍跌落到地上,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她抬首望着秦煜城,眼里大颗的眼泪流出来,这个男人太狠了,刚才若不是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提到云染,只怕这家伙真能杀死她,那她死了也是白死了。 秦煜城一点也不同情地上的赵清妍,伸手把赵清妍提了起来,一路往前面走去。 待到他们两个人走了,云染领着龙一和龙二两个人从树丛后面走出来,几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的阴鸷难看,龙一幽冷的开口:“郡主,属下过去杀了这两个该死的混蛋?” 云染抬眸望向龙一,瞳眸闪烁着嗜血的冷芒,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秦煜城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若是你去杀他,未必杀得了他,他身为秦国公府的世子,身边肯定跟着手下,只不过现在隐身没有出来罢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冒险了。” 龙二一听有些不甘心。 “难道就这样放过这家伙了?” 云染唇角笑意更冷,瞳眸的寒意更浓烈。 清冷的月色之下,她周身拢了一层冷霜,好似披霜戴雪的松柏,冷澈骨。 此时的云染十分的火大,自从她回京,她一直禀持着,能不伤人就不伤人,除非实在太过于恶劣了,一般情况下,她尽量不伤害别人,但是她不伤人,这些人偏偏一直想方设法的谋算她,现在她还要忍下去吗?还要坚持着从前的理念吗? 云染想到眼下梁城内的种种情况。 皇帝虎视眈眈的盯着云王府。 定王殿下也视云王府为眼中钉肉中刺,更是视她为仇人。 除了这些人,还有暗处的这些麻烦,难道她都要容忍吗?云染唇角勾出嗜血的冷笑,手指一握,冷冷的开口:“从现在开始,这些胆敢招惹我的家伙,我一个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秦煜城和赵清妍是吗?他们两个人倒真是一对渣男渣女,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云染话一落,龙一飞快的开口:“郡主的意思是?” 云染正想开口吩咐龙一去做事,忽地暗处有波动涌来,速度极快,眨眼便到了他们的身边,云染陡的冷喝:“什么人?” 一道白影如幽灵一般的飘然而至,空气中飘散着雪莲的清幽香味。 云染忍不住挑高眉,不满的叫起来:“燕祁,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白色温融的身影,徐徐落下来,如水的袍袖轻逸的垂落,墨发分垂在两边,头上的墨绿美玉更添温润俊美,精致的面容上一点怒意都没有,笑容潋滟,好似开在夜色中的海棠花。 他清润的声音悦耳的响起来。 “本郡王相信就算别人全被吓死了,云染也不会被吓死。” 云染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胸望着燕祁,懒懒的开口:“燕祁,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本郡王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散散步,不想竟然看到有人鬼头鬼脑的在这里做坏事,所以本郡王想参与一份子便过来了。” 云染眉微挑,眼里闪过亮光,唇角的笑意勾了出来,狡诘的神容一看就知道她不怀好意,燕祁眉色未动,依旧眉眼温雅,一动不动的望着云染,他倒是很好奇,云染打算算计他什么。 云染招了招手,示意燕祁过来,那神容完全哥俩好。 龙一和龙二两个一看郡主的神态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里忧怨,郡主啊,人家是燕郡王,大宣的郡王爷,你能不能不要一副招小狗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燕郡王丢份了。 不过燕祁却完全无视龙一和龙二的怨念,风华潋滟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染,云染眼睛晶亮,唇角是狡诘的笑容,这样的她就像天上最亮的一颗星辰,炫耀了别人的眼。 燕祁眸色暗了暗,唇角笑意绵长,温软又邪魅,笑望向云染。 “你这是打算让本郡王做什么呢?” 云染笑眯眯的说道:“你知道吗?先前我和龙一龙二两个人听到了一件事,秦煜城这个该死的混蛋和丞相府的赵清妍搅合到一起去了,两个人谋算着要给我下药,所以我打算给他们来一着,把他们两个人凑成一对,你看怎么样?渣男渣女配成双,是不是很痛快。” 云染的话刚落,对面的燕祁目光陡的凌寒幽暗,神容清绝狠厉,一扫之前的温润柔软,他周身拢着的是森冷阴骜,手指一握,怒意喷发了出来。 站在他对面的云染立刻感受到了他身上强大的怒火,云染一时错愕,不高兴的开口。 “你不乐意做就不做,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 云染以为燕祁不乐意做这件事,所以才会周身拢上了冷霜,事实上燕祁是因为听到云染说秦煜城和赵清妍两个人竟然打算谋算她,所以才周身拢上了怒火。 “这两个该死的混蛋,竟然胆敢做这样的事情,本郡王去杀了他。” 燕祁身形一动便打算去杀掉秦煜城和赵清妍,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云染的头上,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云染赶紧的伸手拉住他:“你杀他们做什么,秦煜城虽然武功没你高,可是你忘了他身后的秦国公主府,他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暗处肯定有高手保护着他,而且我觉得让一个人不好过,不一定非要杀他,杀他还惹麻烦上身,不如把这一对渣人凑到一起互相作。” “因为秦煜城武功太厉害,他身边又有厉害的高手保护着他,所以我们不能靠近他,一靠近他就被人发现了,但是以你的武功,一定有办法做到不被别人发现,你把这药下在秦煜城的身上,对了,再把这个放在赵清妍的身上。” 她要让赵清妍张口莫辩,若是秦煜城怀疑赵清妍给他下药,为了要嫁给他,不惜害他,这事可就好玩了,让他们两个去玩吧,这样就没人来找她的麻烦了。 云染把手里的两包药粉递到了燕祁的手里,告诉他哪包下在秦煜城的身上,哪包是放在赵清妍的身上的,先让他们两个人中了媚香,回头再把这件事弄成事实,然后从赵清妍的身上掉出了证据,那么今晚的种种都是赵清妍干出来的,不知道未来秦煜城会如何的恨她。 云染心情无端的好起来,挥手送燕祁。 “燕郡王去吧,燕郡王出马一定会马到成功的。” 燕祁眸光深暗,唇角笑意清浅,转身慢吞吞的离开,身后的云染眼神愈发的清亮,好似夜明珠一般的轻辉潋滟,眼看着燕祁离开,唇角勾出大大的笑花,事实上她除了想让燕祁去下药,还想把这家伙给支走,因为云染没忘了今晚她还有一件事要做,去查查广元子究竟是不是流花堂的那个叛徒。 云染目送着燕祁离开,满脸的笑意,悄无声息的一挥手,领着龙一和龙二两个转身就走,打算隐没在黑暗之中,谁知道身后忽地响起一道轻喝:“慢着。” 云染一怔,只听身后响起脚步声,头皮有些发麻,心中想着,这货唤她做什么,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燕祁已经走过来了,眸光深深,好似漆黑的夜空一般的厚重,望着云染时,神容无端的认真,一字一顿的开口:“云染,你去哪里?” 云染立刻抬首望天,然后望着四周,笑哈哈的打马虎眼儿。 “今儿个月色不错,我带着龙一和龙二在相国寺逛逛,难得的在相国寺住一晚怎么也要逛个够本。” 燕祁伸手拽住了云染的手臂,温润的开口:“这夜色有什么好逛的,和本郡王一起去收拾秦煜城和赵清妍那两个人。” 云染面容一僵,她有正事要做呢,赶紧的挣扎:“燕祁,这事就交给你了,你武功厉害,若是我去的话,肯定会拖你的后腿,若是被秦煜城和赵清妍发现的话,就收拾不了那两个人。” 云染巴不得把燕祁哄走,可惜人家愣是不理会,一脸风霁月色的开口:“云染,你放心,本郡王保证不会让你被他们发现的。” 云染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抬眸望着燕祁,看来这货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所以故意这样刁难她:“燕祁,你是故意的。” “呵呵,”燕祁轻笑两声,放开了云染的手臂,优雅的挑起了狭长的凤眉:“你是想去找那个广元子,说吧,那人是谁?” 今天在相国寺的广场上,燕祁已经发现了云染神色有异了,他一直猜测着这广元子肯定和云染有什么关系。 晚上的时候他已经猜测出云染很可能要去找那个广元子,所以悄然的过来阻她,果然阻住她了。 先前只不过假装不知道罢了,云染听了燕祁的话,无语的瞪了燕祁一眼,想了想,打算说一半留一半,反正关于宝藏的事情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别的倒无所谓。 “好吧,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先前被云王妃送进凤台县后,拜了一个师傅,这三年来我一直跟着我师傅学东西,至于我为什么对广元子感兴趣呢,那是因为我师门有一个叛徒,师傅此番让我下山,就是为了要找到这个叛徒。” 云染说到这里停下了,她有些想师傅了,过去的三年里,她一直和这个老人在一起,是她陪着她度过了愉快的三年,所以她想帮助师傅完成她的心愿。 “你说的那个叛徒就是广元子。” 燕祁接云染的话,满脸的深思。 云染摇头:“我不确定,今晚我想带龙一和龙二两个人前去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什么。” 燕祁立刻阻止了云染,认真的说道:“不可冒然的惊动广元子,这个人身为神棍,是有些能力的,不但武功不错,而且十分的阴险狡诈,何况他住在相国寺里,有很多人保护着,你们过去,若是惊动了他,说不定要惹来祸事,所以这件事交给本郡王来查吧。” “你师门的败类叫什么名字?” “宋元。” 云染说道,燕祁伸出手握着她的手,那大手温暖清爽润滑,手感极好,云染忍不住捏了捏,尼玛的这是女人的手啊还是男人的手,云染小孩子气的动作,使得燕祁忍不住笑起来,心情越发的愉悦,声音越发的柔软如绵。 “这件事交给本郡王来查,你别冒然的前去了,今晚的相国寺,因为发生了先前画皮血咒一事,广元子十分的警戒,寺内巡逻的僧人也增多了一倍,所以稍不留神便会露出蛛丝马脚。” 云染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她们这边总共只有三个人,今天她进相国寺,连宁景都没带,就怕这小子惹事,她本来是来算计姬擎天的,没想到却意外的碰上了广元子这么一个人。 “好,这事交给你,谁让我们是盟友呢。” 云染心安理得抽手,顺带拍拍燕祁的肩,燕祁心中一瞬间有些空落,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走,我们去找那两个家伙算帐。” 燕祁率先往前面走去,云染领着龙一和龙二两个人跟上燕祁的身子,一路直奔云染先前住的院子。 此时院子里极安静,云染先朝龙一打了一个手势,并小声的吩咐龙一待会儿所要做的事情,等龙一离开,云染又朝燕祁打了一个手势,几个人小心的绕到了院子的后面行事。 只见幽暗的灯光之下,两道身影小心的隐于窗台之外不远的树木之后,一道身影飞快的扔了一团东西到窗檐下,随之一动不动的静候着,云染离得远,闻不到那东西是什么东西,不过大致可以肯定,一定是合欢散之类的东西。 一想到这两个鄙卑无耻的家伙竟然想对她做这种事,云染的心里很恼火,不过一动不动的等着这两个家伙的动静,只有他们动手了,才好动手,果然很快前面响起了赵清妍小声的嘀咕声。 “时辰差不多到了,你进去吧,祝你娶到一个美娇妻。” 赵清妍的话里有些冷讽的笑,她之所以和秦煜城联手,便是想毁掉云染的名声,即便云染最后嫁给了秦国公府的秦煜城,可她的名声也被毁了,只怕她从此以后在梁城抬不起头来了。 赵清妍的唇角勾出得意的笑,云染,你竟然胆敢抢我的男人,我要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儿。 暗夜之中的秦煜城,一动不动的站着,好似一尊煞神,周身源源不断的杀气,手指紧握起来,他知道他进去,即便最后云染嫁给他了,对他恐怕也是像仇人一样,可是一想到云染那讥讽凉薄的嘴脸,他就想毁掉这女人,就算是恨,他也要这女人心里记着他。 秦煜城如此一想,身形一动飘然闪进了房间。 窗外面,云染一看到秦煜城进去,飞快的朝燕祁和龙二两个人命令:“动手。” 两道身影好似两道光一般的窜了出去,燕祁闪身飘进了云染的房间,龙二则是直奔赵清妍的身前,抬手一拳打了下去,赵清妍只觉得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龙二抬手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即便郡主没让他们杀这女人,他也要打这女人两下出出气,竟然想谋算他们郡主,分明是找死,龙二一巴掌过后,又抬脚踢了赵清妍一下。 不远处的云染看得无语,龙二已经动作俐落的把手中的一枚药丸塞进了赵清妍的嘴里。 这时候房间里的燕祁已经飘了出来,龙一也把枇杷和柚子等人带了出来。 一众人会合在一起,齐齐瞪着地上的赵清妍,此时赵清妍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不过另外半边脸上满是红艳,身子开始下意识的扭动起来,媚药开始产生效应了。 燕祁顺手把云染先前交给他的东西放在赵清妍的身上,然后示意龙一:“把人扔进去。” “是,”龙一领命,伸手把赵清妍扔进了云染先前住的房间里。 待到做完了这些事,龙一和龙二等人一起望着云染:“郡主,现在怎么办?” 云染没有说话,一侧的燕祁倒是开口了:“现在就差证人了,我想云染你可以带着两个小丫头从前面回去,很快,广元子大师定派人过来请你前往相国寺的观星台去观星,这样一来不就有证人了吗,若是你的动作再大点,我想来看戏的人肯定更多。” 燕祁眉眼邪魅,好似一只千年的老狐狸。 云染浅笑,眉眼灼灼:“燕郡王说得不错,本郡主该去前面找人看热闹了。” 云染领着两个小丫鬟轻手轻脚的绕过后院,顺着青石道往前面的小道走去,一行三个人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外面的风光,果然如燕祁所言,云染领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后面响起了脚步声,两个小和尚飞快的走了过来。 “见过施主,广元子大师请施主前往观星台观星。” “喔,好,”云染点了一下头,朝着枇杷和柚子一笑,两个丫头心领神会的开口。 “郡主,你听你住的房间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柚子立刻说道:“是啊,真的有声音,郡主,不会是有什么人藏在郡主的房间里吧,奴婢害怕。” 柚子夸张的躲到了云染的身后,两个小和尚也听到了不远处院子中间一间房子里传来的声音,十分的古怪。 “难道是贼人躲进了我的房间。” 云染话一落,那小和尚脸色就变了,一人飞奔而去,很快的响起他的叫声:“抓贼了,抓贼了,有贼啊。” 云染听了这小和尚的叫声,不由得无语的翻白眼,若是真有贼,恐怕也跑了,架不住这么蠢的人啊。 不过房间的人不是贼,此刻正热情如火的恩爱缠绵呢,并不知道外面有人大喊捉贼。 小和尚的喊声很快惊动了隔壁院子里的人,不少人奔了出来。 其中有定王楚逸霖,东炎国的姬擎天,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还有西雪的萧北野,燕祁也在这些人之中看好戏,不过他一出现便递了一个眼色给云染,唇角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一出现,关心的问云染。 “云染,怎么了,你有没有事?” 云染摇头:“我没有事,我刚才领着两个小丫头出去散步,可是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好像有人。” 云染话一落,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脸色变了,同时的命令身后的手下:“来人,立刻进去把贼人拿下。” 数名手下应声,闪身直奔云染所住的房间,其他人也一路走到了云染所住的房间外的石阶上。 不过姬擎天和萧北野的数名手下全都冲了出来,个个脸色红艳,一个也不好意思说话了。 萧北野脸色难看的瞪着自已手下:“怎么回事?” “回爷的话,是有人在里面偷情。” “偷情?” 云染失声叫,状似难以置信,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大怒:“什么人竟然胆敢跑到长平郡主所住的地方偷情,还不把人拿下。” 那手下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外面已有喊叫声逼近,相国寺的和尚手举火把围住了院子,领头的一名和尚是相国寺执法长老萧长老,萧长老领着几名和尚奔了进来,飞快的开口:“贼人呢?” 他说着不等别人说话,一挥手吩咐身后的和尚:“进去拿人。” 一言落,几个小和尚往里冲去,身后的姬擎天和萧北野等人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的主,此时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定王楚逸霖和燕祁等人也慢吞吞的跟了进去,很快房间里站满了人,灯光之下,一个脸色铁青的男人正狂暴的瞪视着匆匆忙忙穿起亵衣亵裤的女人,这狂暴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 秦煜城脸色拢着狂风骇浪,瞳眸阴森森的嗜血气息,紧盯着床上的赵清妍,赵清妍脑子发懵,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他们算计的是云染啊,怎么最后成了他们这样了。 不,赵清妍脸色发白,拼命的摇头,她不要和秦煜城这样啊,她宁愿嫁给楚文浩也不想嫁给秦煜城。 楚文浩喜欢她,秦煜城能眼不眨的杀了她。 此时的秦煜城,脸色狰狞,瞳眸嗜血,伸手一把提起赵清妍,怒喝:“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明明两个说好是给云染下药的,怎么这会子竟然是他们两个女人,难道是这女人对他动的手脚。 赵清妍披头散发的摇着头,拼命的挣扎:“我没有,我没有。” 她被秦煜城这么一摇一晃,身上掉下一个东西来,秦煜城一把抢了过来,这是一个包药的纸包,秦煜城唇角是嗜血残忍的笑:“赵清妍,没想到啊,原来你跟我玩这样的心眼儿,你是不是想嫁进我秦国公府来,所以才会想出这阴毒的主意,你说。” 秦煜城话一落,手指一伸便掐上了赵清妍的脖子,手下一点不客气。 房间里的人都看呆了眼睛,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尤其是那些小和尚,看到身着亵衣亵裤的赵清妍,看都不敢看,赶紧的退了出去,执法长老萧长老也退了出去,最后房间里只剩下定王,东炎的姬擎天,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西雪的萧北野,还有一个云染和两个丫鬟。 几个人眼看着赵清妍要被秦煜城掐死了,有人站出来阻止,这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身为定王,这赵清妍乃是丞相府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煜城当着他的面掐死人。 定王楚逸霖走过来,一抬手一道劲气朝着秦煜城击去,秦煜城一抬手松开了赵清妍,和定王殿下对了一掌。 碰的一声,两人都震得虎口发麻,秦煜城脸色难看的望着定王:“定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你坏了赵小姐的清名,不但不说娶人家,竟然还想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杀死赵小姐,是不是太过份了。” “是啊,赵小姐可是大宣梁城的才女,秦世子这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了,本世子羡慕得很哪。” 萧北野狂野的说道,一脸向秦煜城道喜的神情,不过那神情之中却隐有嘲讽。 赵清妍咬着唇,唇上涌出血来,先前脸上本就挨了龙二一击肿了起来,此刻再咬着唇,说不出的楚楚可怜,赵清妍抬眸望向姬擎天,她都是为了这个男人才来害云染这个贱人的,可是谁会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呜,她不要嫁给秦煜城啊,他是魔鬼,他已经三番两次的要掐死她了,她不要嫁给这样的男人。 不过没人理会赵清妍的想法,个个都向秦煜城道喜。 东炎的姬擎天抱拳:“秦世子大喜。” 燕祁面容温润:“相信很快就可以喝到秦世子的喜酒了。” 秦煜城抬眸望向云染,云染神容淡淡,看他望过来,越发的眉眼俏丽,笑望向秦煜城:“恭喜。” 秦煜城直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转身往外奔去,暗夜的星空之下,响起了秦煜城咆哮如狮的吼声:“啊,啊。” 屋子里云染挑高了一下眉,心内冷哼,活该,谁让他来算计她的,若是秦煜城不来算计她,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去招惹秦煜城的。 这是他该得到的,她没有杀他已经对得起他了,竟然想出这样恶毒的想害她的主意。 房间里,几个人一起望向赵清妍,赵清妍整张脸上透着白,望向几个人,慢慢的起身,最后狂奔而去,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身后萧北野落井下石的声音响起来:“幸好你当初没娶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有心计了。” “哼,本宫岂会娶她这样的女人。” 奔跑出去的赵清妍听着这样刻薄的话,只觉得折磨,她本来想让云染身败名裂的,没想到最后却是她,她这样的失节,即便最后嫁进了秦国公府,只怕也是个受白眼的,秦家上上下下都不会高看她的,包括秦煜城在内。 这里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一唱一合的,门外有两名和尚飞快的奔了进来禀报。 “各位贵客,广元子大师命小僧前来请各位前去观星台,星像很快要变动了,各位请尽快登上观星台观星。” 小和尚的话一落,姬擎天和萧北野等人来了兴趣,一起往门外走去,不过走了几步,萧北野回身走到云染的面前,狂放的开口:“云染,我们一起去观星台。” “好啊,”云染倒是不推辞,她要看看那神棍能说些什么出来,什么叫凤星临世,四星归位,天下将大动,不过这事怎么隐隐感觉和宝藏有关系呢,这家伙不会真是师门的叛徒吧,云染越想越觉得可疑。 不过脸上神色不显,笑着和姬擎天往外走去,身后的众人纷纷望着前面的一对壁人,只觉得满眼登对。 定王楚逸霖看到这样美好妍丽的女子,心里只觉得恼火,本来他早就想娶这个女人了,可惜这女人竟然不喜欢他,不但不嫁他,还设计他娶了 明慧郡主,定王一想到这个,再想到今晚的种种。 不由得古怪的挑眉,眸光盯着前面的云染,最后瞳眸满是肯定。 不出意外,今晚这出戏定是云染搞出来的,很可能秦煜城招惹她了,碰上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好事啊。 定王一点也不同情秦煜城,要说倒霉,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秦煜城娶的好歹是京城的才女赵清妍,可是他呢,娶的竟然是胸大无脑的废物,想想便觉得头疼。 所有人说着话往外走去,一路前往观星台。 落在最后面的燕祁望着前面的萧北野和云染两个人并排往观星台走去,不由得眉眼拢着幽暗的气息,性感的唇紧抿着,周身上下都是暗沉,好似夜之幽灵一般,走在他身侧的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只觉得冷,赶紧的紧走几步,远离这家伙一些。 观星台。 台高数十丈,共有十八层。 此时观星台中间,有人摆好香案玉台,静静的抬头观看天上的星像。 观星台下面,众人望了一眼十八层高的观星台,并不当回事,纷纷纵身往观星台跃去。 这么多人中,只有云染是有难度的一个,她现在没有内力,要想上观星台,只能从楼塔的地方爬上去,不过这可是十八层啊,等她爬上观星台非累死不可,而且人家早就结束了。 云染正想着,身侧的萧北野忽地伸手拉住了云染的手臂,身形一动,施展了轻功揩了云染上观星台。 台下,燕祁燕大郡王望着那腾空而去的两个人,在夜色之中飘然若仙,仿似绝尘而去的一对壁人,燕祁的胃里一阵泛酸,同时窜起阵阵的恼火,他可以肯定萧北野是故意的,故意如此张扬的,故意撩拨他的。 燕祁身侧的姬擎天看到萧北野揩了云染上观星台,心里同样有些火,不过看到燕祁的神色,他只觉得大快人心,爽朗的笑了两声:“燕郡王,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今天晚上吃多了醋。” 燕祁横眉冷瞪了这家伙一眼,身形一展直奔观星台而去。 观星台上,广元子正招呼几个人坐下来,云染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萧北野的身上,而是落到了广元子的身上,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广元子,只觉得此人十分的年轻,长相年纪都符合师傅所说的那个人,他究竟是不是流花堂的叛徒呢? 云染正想得入神,忽地耳边响起广元子激动的声音。 “快看,天现异像了。” 众人飞快的抬头望去,只见暗夜的星空,那无数的星辰忽地变幻了起来,在整个星空盘旋了起来,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越来越快,最后一颗星也看不到了,只看见道道华光融在旋涡之中,形成一股华丽的景像。 观星台上的人全都呆住了,没想到天真的现异像了,本来他们还以为这神棍骗人呢,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真的,天现异像了,不过这是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凤星临世,四星归位吗,天下将大动吗?怎么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广元子激动的声音再响起来:“看到了吗?天下将大动,群星舞动。” 定王楚逸霖同样的激动,忍不住开口问广元子:“这是怎么回事?” 广元子飞快的开口:“别急,马上就现凤星了。” 他的话一落,先前那巨大的旋涡陡的消失了,暗夜的天空中一颗星都没有了,黑漆漆的好似浓墨泼染上去的,一颗星辰也没有,萧北野惊奇的声音响起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话落,广元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天空最正中的位置,陡的亮起一颗星辰,这一颗星瞬间照亮了整个星空,使得黑夜透出无限的光明来,整个天空都因为它的出现而显得柔和起来。 这一次不等广元子说话,萧北野等人激动的站起来,指着这一颗最亮的星开口:“凤星,果然是凤星。” 凤星在夜空之中闪闪烁烁的,慢慢的凤星淡了下去,夜空中出现了四颗的星星,四颗星星形成一个正方形,无论外形还是光束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广元子激动的声音再响起来:“看到了吧,四星归位了。” 在场的人此刻彻底的震憾了,个个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真的天现异像了,这是预召啊,凤星临世,天现异像,可是这凤星究竟是何人呢? 观星台上面,几个人的眼睛微微的凝起来,最后一起望向了云染,云染一脸无语的望着这几个家伙,不会吧,就因为她拿到了花王,所以他们认定了她是凤星吗?会不会太夸张了。 观星台一角的燕祁眼睛也拢上了若有所思,望着云染,他清楚的看到了观星台上面几个男人的誓在必得。 燕祁不由得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他才不相信云染是什么凤星临世,谁也别想从他的手中把她夺走。 燕祁的瞳眸一瞬间拢上了誓在必得。 忽地夜空中,星像再变,广元子激动的指着夜空大叫:“快看,凤星现,明君现,天下将再安宁一百年啊。” 所有人抬头望着夜空,只见先前本来一样的四颗星,忽地变了,三颗变得微弱,只有一颗最大最亮,最耀眼,好像光华万丈的明珠,掩盖了所有别的光华。 姬擎天和萧北野飞快的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广元子哈哈大笑,手舞足蹈的说道:“这个你们不懂吗?凤星所嫁的人将会成为明君,凤星会辅助这颗星成为最大最亮最耀眼的一颗星辰,他将会成为天下有道明君,以威慑天下,五湖四海太平一百年啊。” 广元子话落,观星台上的人个个都仰首望着头顶的夜空,热切的望着那颗耀眼的星辰,再移向旁边的凤星,凤星临世明君现,这凤星究竟是何人? 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一起望向了云染,这一次连定王楚逸霖都望向了云染,不过他和别人想的不一样,他想的却是这个女人自已得不到,他也不想让别人得到,等到他有朝一日登上了大宣的帝位,第一件事就是杀掉这个女人,她不嫁他,只有死路一条,他才不会让所谓的凤星嫁给别人。 总之在场的人都认定了云染就是那个凤星,个个对她动起了心思。 燕祁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些家伙个个盯着云染,那他的难度不是又大了吗?而且他绝不会容许云染嫁给这几个人,分明是不怀好意的家伙,个个想利用云染罢了。 这里各人打起了小算盘,头顶上的星像再次一变,这一次依旧是先前的黑夜,星辰遍布,和往常的星像一样,若不是广元子请他们夜观天像,他们还真发现不了,这样的奇观。 “好了,各位可以回去休息了,星像又恢复如常了。” 广元子开口,众人应了一声是,纷纷跃下观星台。 萧北野伸手想带云染下来,不过这一次燕祁却抢先一步揩着云染下观星台。 两个人衣袂飘飘的往观星台下面飘去,仿似一对逍遥江湖的世外谪仙,看得身后的数道目光变了颜色,尤其是萧北野,本来是他带云染下去的,却被燕祁给抢先了一步,萧北野咬牙暗咒,姓燕的,本世子不相信你躲得过第一次,还躲得过今儿个的第二次,萧北野飞快的望了姬擎天一眼,两个人递了一个眼色同时的跃下观星台。 前面的燕祁带着云染下观星台,云染飞快的开口提醒燕祁。 “今晚你最好当心些,姬擎天和萧北野肯定会对你下手的,他们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先前所受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温润悦耳的声音响起:“云染这是关心本郡王吗?” “你说呢,你是本郡主的盟友,本郡主岂能失去你这样的好帮手。” 云染一笑百媚生,好似开在悬崖峭壁边的一朵幽莲。 鬼医郡王妃 第082章 云染设局 相国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安寝休息了,连后面的客院里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的声响,各处都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只除了相国寺各处巡逻的僧人不敢大意,今天不但发生了画皮血咒的事情,还发生了有人偷情的事情,这对于相国寺来说太有损名誉了,接下来不能再发生什么事了,所以今晚巡逻的僧人,谁也不敢大意,小心谨慎的巡守着各处。 忽地,暗夜的天空中,后面客院的某间客房里,耀起华丽的光芒,光芒照亮了整座客院,很多人被惊动了,首先是外面巡逻的僧人被惊动了,还有客院后面保护各个主子的手下也被惊动了。 不少人惊叫了起来。 “真龙现身了,真龙现身了。” 一条金色的龙腾空悬挂在一间房顶之上,直冲入云宵,傲世群雄,睥睨天下。 相国寺里,不但是和尚,就是后面客院里的人也都起来观看。 云染所住的院子里,先前她的房间被秦煜城和赵清妍给弄脏了,她又挑选了另外一间房休息,此时正睡得香,忽地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了,飞快的睁开眼睛问奔进房间来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 “回郡主的话,真龙现身了,好强大的气势。” 枇杷有些语无伦次,显得很激动,云染却不同于她们的激动,显得分外的冷静,眉宇一蹙,冷冷的气息从她的瞳眸里射出来,先前刚传出凤星临世,四星归位的事情,这会子竟然发生了真龙现身的事情,这事分明是一个局。 “这真龙现身,盘旋在谁的院子上方。” 云染一边说一边手脚俐落的穿衣,连头发也来不及收拾,领着两个丫鬟往外走去。 枇杷飞快的说道:“是燕郡王,燕郡王的院子上空。” 云染瞳眸一暗,心知肚明的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姬擎天和萧北野给燕祁设的一个死局。 燕祁只不过是燕王府的一个郡王,现在真龙竟然现身在他的院子上方,这不是告诉楚逸祺,告诉全天下的人,燕祁才是那个真龙吗?试想这样的状况下,楚逸祺还会容忍燕祁,容忍燕家的存在吗? 这根本就是一招杀招。 暗夜之下,很多人直奔燕祁所住的院子,不但是相国寺的和尚闻讯赶了过来,就是客院别处的人也赶了过来。 燕祁院子门外守着的手下倒也没有拦着,让开了道让众人进内。 云染也跟着别人身后往里走去,萧北野眼尖看到了云染,俐落的走了过来,笑着向云染招呼。 “云染,没想到大宣的燕郡王竟然是真龙天子临世,这真是罕事啊,难道燕郡王将会成为天下有道明君。” 云染递给萧北野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淡淡的声音响起来:“萧世子这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 一句话完理也不理萧北野,径直往里面走去,她可不会理会把她当成傻子的男人。 身后萧北野瞳眸幽深,大手紧握起来,周身的肆狂热切,云染果然够聪明,她定然猜测出这真龙现身之事,是他和姬擎天两个人搞出来的,不过就算她知道又怎么样,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这样做要的是一个结果。 相信大宣的皇帝再也容不下这样的一个存在,以后用不着他们动手,自有人去收拾燕祁这个混蛋。 众人团团的挤在了燕祁院门前的玉阶之下,抬头望着那悬于屋顶之上的金龙,此刻龙身已经慢慢的变淡了,最后直至消失。 云染则嘴角勾出冷笑,这金龙现身的把戏,和她先前表演的五色流光画是异曲同口之处,这金龙只不过是人为伪造出来的罢了。 所有人都在燕祁门前激动的说着真龙现身的事情。 燕祁的房门恰在这时打开了,一身雪白长袍的燕祁从里面走出来,眉眼温融如玉,唇角笑意浅浅,望着门外的一干人,一脸不明所以的开口:“各位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都跑到本郡王的院门外。” 云染看燕祁眉眼温融,神容悠然,心中一下子了然,燕祁只怕早有准备了,所以她一点也用不着担心这件事。 门前,姬擎天深沉肃杀的声音响起来:“我们刚才可是从燕郡王的房顶上看到了真龙现身了,没想到燕郡王竟然是天下的真龙啊。我等惊叹不已。” 姬擎天的话一落,萧北野开口:“天之预示,我等可全都看到真实在景象了,只是本世子不明白,为何燕郡王最后会成为真龙天子。” 所有人都望着燕祁,想像着这件事,难道燕郡王最后会成为反臣,谋夺楚家的万里江山不成。 此时的院子里,无数双眼睛盯着燕祁,个个想知道燕祁是如何想的,云染也好奇,燕祁会如何解这道局。 燕祁忽尔笑了起来,一笑倾城绝色,看呆了夜色之中所有人的眼睛。 他温润悦耳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我说各位是真的看到了真龙现身了吗?” “是的,我们看到了。” 这一次不是姬擎天,不是萧北野,而是相国寺里的和尚,不少人激动的叫起来,真龙现身了,他们都看到了,他们真的看到了。 难道这燕郡王是大宣的真龙天子,他最后会一跃取代现在大宣皇帝的皇位,成为大宣的新帝。 燕祁温雅的笑了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融在夜色之中,好似一株玉树,闪着莹润的光泽。 “各位想得多了,本郡王乃是大宣燕王府的一个小小的郡王,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代有为明君呢,不过各位又说真龙现身了,看来这真龙真的存在了,那么会不会是?” 燕郡王的身侧让了开来,现出了他身后站着的一人来:“本郡王想这个真龙是不是指的是另外一个人呢?” 只见燕祁的身后走出一个人来,一个心里有着恼火,脸色不显任何神色,神容肃杀的人,大宣的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忽然的现身,众人齐齐的怔,没想到定王竟然在燕郡王的房间里,那么这真龙指的就不是燕郡王,而是定王殿下了,定王身为楚家的亲王,最后成为真龙天子,这其中至少没有燕郡王什么事了。 云染笑了起来,燕祁果然早就防着这两家伙了。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脸色齐齐的僵硬住了,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没想到最后竟然再次的被燕祁给躲过了,他怎么会这么的难缠,他们所想的招数,若是换一个人,只有等死的份了,可是到燕祁这里偏偏行不通,实在是太可恨了。 两个人手指紧握了起来,一言也说不出来。 定王楚逸霖一走出来,周身笼罩着黑沉凌厉,瞳眸满是幽寒,嗜血的声音响起来:“什么真龙现身,这事分明是另有古怪,本王好好的和燕郡王下一个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人,给本王查,若是查出来有人做这件事,定不饶恕。” “是,王爷。” 定王楚逸霖杀气腾腾的话响起来,身后数名手下应声领命,自去查这件事了,定王楚逸霖望着围在玉阶之下的众人,面无表情的挥手:“夜深了,各位回去休息吧,难道还指望再生出什么事不成。” “是,王爷。” 所有人转身离开,一路奔出了燕祁的院子。 落在最后面的定王楚逸霖抬眸望向了燕祁,目光深深,唇角的笑意凌厉而冷寒,谁都不是傻子,燕祁今晚好好的请他过来下棋,现在又出现真龙现身之说,那么肯定是有人想算计燕祁,而燕祁却把他给拉入了局中,燕祁,好样的,你给本王记住了。 定王楚逸霖一句话没说,抬脚便走了,他要回去想想,如何和自个的皇兄解释这件事。 虽然他认为这事多半是假的,可是宫中那位生性多疑的皇兄却未必会认为是假的,接下来他的处境比起先前更困难了,定王楚逸霖只要一想到这个,便恼火异常,手指紧握起来,心中暗自发誓,若是有朝一日他登上了大宣的帝位,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云染,第二件事便是除掉燕祁,这两个人现在就是他心头的两根刺,不除不快。 这一夜好多人没有睡,有人因为真龙现身的事情激动,有人因为这事愤怒,而有的人却心安理得的睡得很香,这睡得很香的人就是云染和燕祁,别人气得头疼肝疼,他们两个半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定王楚逸霖便带着人进宫去禀报这件事了。 东炎的姬擎天,南璃国的秦文瀚等人都陆续的离开了相国寺,至于秦煜城和赵清妍两个人,半夜就各自回府去了。 燕祁和云染是最后离开的,慢条斯理,精神清爽的离开了相国寺。 山脚下,萧北野的马车拦住了云染的马车。 “云染,这一次相国寺之行,宁景怎么没有来?” 萧北野满脸关心询问,似乎真的很担心宁景。 云染笑望向萧北野,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宁景的个性,所以此次相国寺之行,我没让他知道,省得他惹出事来。” 云染心里想的是免得他再被你利用,虽然现在她还没有证据证明萧北野在背后利用宁景做什么,但是云染还是觉得萧北野是做了什么,要不然宁景怎么非要她嫁给萧北野这个人。 萧北野站在马车外面,眉眼不似生常的张扬凌厉,瞳眸深深的酸楚,他执着的望着云染。 “云染,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萧北野早已看出云染对他有些生份,不似从前的热情了,他是哪里让她失望了。 云染笑了,眉眼皆是明朗的光辉。 “萧世子是不是想多了,本郡主对你能有什么误会,再说萧世子会做什么让本郡主误会的事情呢。” 萧北野眸光幽幽的盯着云染,眸底是誓在必得,云染,他一定会娶的,他不相信自已娶不了她,萧北野念头一落,唇角是肆狂的笑意,恢复了先前狂野张扬,笑着和云染说道。 “既然云染说没有,肯定就是没有了,本世子想随云染一起前往云王府看望宁景,本世子不日就要回西雪了,想问问宁景,是否要跟我前往西雪,还是留在这里。” 云染眉微蹙,说实在的她不想宁景和萧北野多接近,她总觉得宁景和这家伙待得多了,脑子更不好了。 不过云染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听到身后的马蹄声逼近,很快一道温融清悦的声音响起来:“原来萧世子在这里,本郡王有事要找萧世子呢?” 后面的马车上燕祁掀帘轻望过来,眸光深邃,笑意轻潋的望着萧北野,萧北野的浓眉蹙了起来,这货有什么事找他,他和他之间还有什么事。 “萧世子请吧。” 燕祁语气温润,神容却不容拒绝,萧北野气结,却不好当面发作,人家找他有事,他能直接甩袖不理吗,最后萧北野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马车,和燕祁一先一后的离开了,燕祁的马车经过云染马车边的时候,抛了一个邪气的笑脸给云染,逗得云染忍不住笑起来,放下车帘只觉得很受用。 这燕大郡王果然是个讨喜的家伙,而且她发现最近这家伙虽然依旧温润如玉,可是有时候身上还透着一股儿邪气劲儿。 云染想得入神处,忍不住笑起来,一侧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直发愣,郡主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甜。 “郡主,你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枇杷忍不住开口问,云染一醒神儿,发现自已竟然想燕大郡王那个家伙了,还想得入神,最近似乎越发的会想到他了,这可不是好现像,燕祁充其量也就是她的盟友,最多还能算得上朋友,她可别把自已栽进去,到时候没地儿哭。 云染收起了心思,望着枇杷:“本郡主能想什么,想事呗。” 枇杷挑高眉,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郡主想的是寻常事儿,肯定是有关于燕郡王的,所以才会想得那么开心,看来郡主对燕郡王是有些意思了,这一次轮到枇杷满脸笑的想入非非了,云染一看就知道枇杷想什么了,抬手敲了小丫头的脑袋一下,警告道:“不可胡思乱想。” 枇杷揉着脑袋抗议:“郡主,奴婢想什么了,奴婢什么都没有想。” 主仆二人在马车里逗笑,马车一路往云王府驶去。 不过马车刚刚进城,还没来得及回云王府,有人钻进了云染的马车,这一次和以往一样,燕大郡王一钻进来,便伸手点了两个小丫鬟的穴道,这一次枇杷和柚子两个比之前幸运,两个人倒在软榻上,不过被燕大郡王一抬手给提到了地上去。 云染无语的瞪着燕祁,这货太狂妄了,动不动钻她的马车,还点昏了她的丫头,可怜的枇杷和柚子。 “燕祁,你不是找萧北野有事吗?怎么又钻本郡主的马车了。” 燕祁挑高了长眉,懒懒的歪靠在云染马车中的软榻上,随意的伸手取了茶杯过来倒茶喝,一边喝一边慵懒的开口道:“本郡王找他能有什么事,本郡王那是替你解围,别不知感恩。” 云染早知他是替他解围,心里也高兴,不过嘴里不逞让,懒洋洋的接口说道:“谁稀憾你解围?本郡主本来还想邀请了萧世子进云王府共进午餐呢。” 燕祁瞳眸一暗,眸色拢上了轻雾似的忧怨,本是风华潋滟的人,立马成了一个忧郁的美男子:“难道本郡王做错了,本来想拍个马腿的,结果拍到马屁股上了。” 云染脸一黑,直接无语的瞪着这货:“你才是马屁股呢。” “不是马屁股,那本郡王还是拍在了马腿上了,你还怪本郡王做什么,” 燕祁笑起来,一扫忧郁,其实他就是在逗云染,马车里气氛温融柔和。 云染白了燕祁一眼,什么马腿马屁股的,太庸俗,就不能文雅高调一点吗? “燕大郡王,说吧,你钻进我马车里,这是又想和我联手整谁了,说吧,这一次整谁?” 燕祁脸上的温融神情一收,面容严肃而认真,瞳眸闪烁着凛冽的光华,好似隐藏了两柄利剑一般,他清悦的声音也带了一抹冷戾,深沉的开口:“你忘了昨夜观星台发生的事情了,凤星临世,四星归位,明君现,现在你可是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了?” 云染挑高眉,忍不住笑起来:“这干我什么事,你不会也认为我是那个凤星吧。” 燕祁声音肃冷:“不是本郡王如何认为,我只不过是郡王,你是不是凤星与我何干,何况我从来不认为什么凤星,什么四星归位之星像说,不过别人会如何想,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认定你就是那个凤星了,个个都想娶你为妻了,这从某一方面可以说是好事,但另外一方面,那些因为得不到你的人,会如何做,得不到的会不会想毁掉呢,所以你现在很危险。” 云染一想昨夜观星台上的画面,周身拢上了寒意,再不复先前的轻松,是她想得太简单了,看来昨夜观星台之事后,她是更危险了。 “没想到最后这事竟然落到我的头上,真是可笑。” 云染冷哼道,最后视线落到了燕祁的身上,看来这是燕祁来找她的目的了,那么他想怎么做。 “你有什么好办法?” “祸水东引。” 燕祁沉稳的开口,云染略一思索便明白燕祁话里的意思,把她身上的光芒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去,不过转到谁的身上呢? 云染望向燕祁,看他眸光深邃,眉宇坚定,看来是早有人选了,这个人不会是宫中的西平王府的兰陵郡主吧,听说这位兰陵郡主从小生下来的时候,天现异像了,若是现在把这祸水引到兰陵郡主的头上,那么自已要少很多麻烦了。 “这件事我们两个人联手合作,定要把这祸水东引出去,否则你的麻烦不会少。” 燕祁沉稳的开口,云染点头:“你打算如何做这件事。” 燕祁既然来找她,必须已经有一个完善的计划,她只要配合他行事就行了。 “昨夜真龙现身,我们何不给他们来一个凤凰出世。这不是正俯合了凤星临世的传说吗?” 云染听了倒是没有反对,不过她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昨夜真龙现身乃是姬擎天和萧北野搞出来的把戏,若是我们也搞一出,你说他们会相信吗?” “不管相信不相信,至少我们要这样做,昨夜夜观天像的事情,肯定会泄露出去,那么百姓会如何想,我们要让天下人认定凤星乃是宫中的兰陵郡主,虽然这两个人人不相信,但是我想别人会相信的,这可是他们控制不了的,这样一来,你身上的注意力就要少很多了,危险也要少很多。” 燕祁说完,云染没有再拒绝:“好,今晚我们就给他们搞一出,凤凰现身的戏码,我现在立刻回府准备那药粉,然后派人悄悄的送到你的手上,你让手下立刻开始动手,画凤凰的图像,今夜我们就给他们搞一出凤凰现身的戏码。” “好,”燕祁点头,闪身欲离开,身后的云染叫住了他,明朗的向他道谢:“燕祁,谢谢你了。” 燕祁温润一笑,伸手解了地上两人的穴道,飘然而出,他要的可不仅仅是她的谢字,而是她的一颗心,他相信,这些点点滴滴已经像水滴一样融进她的心中了,早晚有一日她的心里会驻进去一个他。 马车里,云染挑了挑眉,这家伙还是不错的,伸手把地上的枇杷和柚子二人拽到了软榻上。 两个小丫鬟一醒,便伸手揉着身子,抱怨道:“郡主,我们下次再不和你坐一辆马车了,这不是人受的罪,为什么每次燕郡王来都要点了奴婢们的昏睡穴,难道不能让奴婢们下车吗?” 枇杷说完,柚子也是一脸的苦像:“郡主,下次千万不要这样干,这样下去奴婢们非残了不可,下次奴婢要求单独坐马车。”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望着两个楚楚可怜的小丫头:“好了,下次本郡主一定会和燕郡王说的,让他手下留情。” 两个小丫鬟在吃了数次苦后,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那就是燕郡王每次来都会点她们昏睡穴。 马车一路回云王府的茹香院,下午云染一直没有出自个的院子,在院子里配制和五色流花画神似的药粉,等到一配制好,便让龙一立刻送到燕祁的手中。 傍晚,云染正在云王府的花园里散步,做了半天的活计,手有些酸,她一边活动手脚,一边算自已的武功什么时候恢复,没有武功实在是太受屈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很容易受累,稍微活动一下,便身子吃受不住,这是因为她施了天魄神咒替人修复经脉的原因,致使她比正常人还虚弱。 不过幸好还有不长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功力了,这真是太好了。 云染正高兴,忽地暗处有波动涌来,还挟风带雨的揩了很大的煞气,一掌直朝她袭击而来。 云染不由得脸色陡变,身子飞快的往后退,同时命令龙二:“龙二,给我拿下。” 一声命令下,龙二飞快的闪身而现,一掌迅速的迎了上去,敌人的那一掌在云染的面颊上险险的擦了过去,只惊得她脸色大变,飞快的望向那和龙二打斗成一起的人,是谁敢如此大胆,竟然直接的跑到云王府伤人。 这一看,云染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火大不已,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唐子骞,云染差点气得吐血,这货又抽什么风啊。 “唐子骞,你个混蛋,你又抽什么风了,竟然想杀本郡主。” 唐子骞一边和龙二打斗,一边怒骂:“云染,你他妈的还是人吗?你为了帮助安乐那个贱女人竟然不惜伤害香怡。” 云染听了他的话,气得脸色发黑,她什么时候去伤害云香怡了,虽然她早就想替安乐收拾收拾这女人了,但是总觉得那是云香怡安乐和唐子骞的事情,虽然安乐是她的朋友,但她没有资格破坏别人的生活,所以她一直没有对云香怡做过什么,这会子怎以好端端的竟然说她伤害云香怡了。 “唐子骞,你别满口喷粪,我可什么都没有做,那云香怡是死了,还是残了,让你这么心疼。” 云染对唐子骞相当的无语,不过再无语这也是别人的事情,但是现在唐子骞跑来杀她,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招惹她她不会坐视不理的,之前她在相国寺就说过,现在谁再招惹她,她绝对不会轻饶他的。 云染念头一落,狠狠的命令龙二:“给本郡主狠狠的打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人。” 龙二得了云染的命令,下了狠劲的出手收拾唐子骞。 这时候花园的幽径一头,有人奔了过来,竟然是宁景,宁景一看不远处两人打斗了起来,关心的问云染:“云姐姐,你没事吧。” 云染摇头,恼火的道:“唐子骞莫名其妙的想杀我,我正让龙二狠狠的收拾他呢。” 宁景一听云染的话,脸色早变了,手指一凝,一道劲气凝注在手掌心,他身形一动,飘然而出,直奔向唐子骞而去,这下成了两个人出手收拾唐子骞了,唐子骞如何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节节败退,很快便被龙二和宁景打得狼狈不堪,同时脸上身上被袭击了好几拳。 宁景一边打一边发火:“你个坏蛋,贱人,竟然想杀我云姐姐,现在我们就杀了你。” 唐子骞一边退让,一边朝着云染大叫:“云染,你敢做不敢当,有种做就要有种承认,以前我还当你是个铁骨铮铮的人物,现在我鄙视你。” 云染满脸的阴鸷,陡的冷喝:“退下。” 龙二闪身退了开来,宁景却没理会,依旧疯狂的攻击唐子骞,他实在是太生气了,这坏家伙竟然想杀他师傅,他一定要杀了他。 云染再喝了宁景一声:“宁景,让你下来没听到吗?” 云染不是为了护唐子骞,而是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宁景不甘心的抽身退了回来,落到了云染的身边,气狠狠的瞪着唐子骞,此时再看唐子骞,整个人显得不堪,鼻青脸肿外,嘴角都被打出了血,身上也是多处受了伤。 此时的花园四周有脚步声响起来,云染不想这件事惊动别人,所以望着唐子骞冷喝:“有什么事跟我进茹香院再说。” 唐子骞冷沉着脸跟着云染身后,迅速的离开了云王府的花园,身后的花园里,很快有侍卫奔了过来,不过什么都没有看到,个个一脸的奇怪,嘀咕了起来。 “明明先前听到这边有动静的。” “是啊,你们看,这里不少东西被打坏了。” “难道是有贼进来了,快,各处搜查。” 王府的侍卫开始各处搜查,云染则是领着唐子骞和龙二宁景等人进了茹香院,茹香院的外围设有阵法,若是先前云染待在茹香院里,唐子骞根本进不来,这也是唐子骞出现在云王府花园的事,先前他企图闯进茹香院,不过没进得来。 茹香院花厅里,云染坐在正中位置上,脸色冷寒的气息,盯着唐子骞问道。 “说吧,好好的怎么说我伤害云香怡了,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认为了。” 云染话一落,唐子骞大叫:“香怡的脸被人毁掉了,不是你干的又是何人做的,这王府里除了你,还有谁精通毒术,再加上你和安乐那个女人是朋友,为了帮助安乐什么做不出来。” 云染眸光一抹诧异,她是真的没有对云香怡动手脚,那么谁对云香怡动手脚了,云香怡的脸毁掉了吗? “云香怡的脸毁掉了?” 云染唇角冷讽的笑,那女人脸毁了也是她活该,不过她可没有对她下药。 “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唐子骞再次的叫起来,云染直接的否认:“唐子骞,别逗了,我可没有对那女人动手脚,若是我做的,我也不怕告诉你,不过我没做,你也别想赖到我的头上。” “不是你,又是何人做的,谁会对香怡动手脚。” 唐子骞依旧认为是云染害的云香怡,至于他如此认为,则是因为一件事,云染先前为了安乐那个女人竟然和他绝交,可见这女人心里,安乐比他这个朋友重要,为了安乐,她自然可以毁掉香怡的脸。 云染冰冷的眸光落到唐子骞的身上,阴鸷的冷骂:“唐子骞,你的脑子是被浆糊糊住了吗?幸好我们现在绝交了,要不然你这样的朋友我可交不起,我云染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说了没做就不是我做的,你竟然还为此来杀我,以后若是你再招惹我,信不信我杀掉你。” 云染话一落,身形走前两步,手一伸一枚银簪握在了手上,银簪抵在了唐子骞的脖子上,阴森森的瞳眸中耀出杀气。 “若是以后再来找我的麻烦,信不信我斩了你。” 唐子骞则是愣住了,他没想到云染竟然真的想杀他,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气,唐子骞好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厅之中笼罩着冰冷的杀气,直到云染收了银簪,杀气退去。 “从此后别说你是我的朋友,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云染,你?”唐子骞心里有些不好受,仔细的想云染的个性,她虽然阴险狡诈,但确实从来没有算计过他,难道真是他误会她了。 “真的不是你做的。” 云染回首轻笑,笑容明艳,却古怪异常,她挑高眉,温和的轻语:“唐子骞,是不是我下的药不要紧,我懒得和你说,我就让你看一出戏。” 云染的瞳眸之中闪过一抹嗜血,本来她是不想掺合到他们之间的事情里的,但是现在云香怡已经招惹到她的头上了,难道她会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吗,绝对不可能,云香怡,你给我等着。 唐子骞之所以一句话不说冲了过来找她算帐,这其中不出意外就有云香怡的戏码,定是这个女人和唐子骞提到了她,把她脸被毁掉的事情算到了她的头上,既然如此,她又如何不好好的招待这位云家的二小姐呢。 唐子骞看到云染的神容,忽然有些害怕,云染想做什么,想让他看什么好戏,为什么他会感到害怕和不安呢。 “云染,算了,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不怪你,我来找你只有一个要求,你帮帮香怡吧,给她治好脸上的容颜,我不会再提这件事如何?” 唐子骞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乃是因为云香怡求的他,让他来求云染替她治好脸上的伤,当然云香怡为了让唐子骞帮助她,顺带的把自已脸被毁容的事情赖到了云染的身上,唐子骞一怒火了,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只想找云染算帐。 花厅里,云染忽地笑起来,望着唐子骞:“我凭什么给那女人治脸,胆敢把这种事栽脏陷害到我的身上,我会替她治脸吗?” 云染话一落,陡的命令身后的龙二:“给我拿下唐子骞。” 龙二飞快的一伸手点了唐子骞的穴道,唐子骞防不胜防被龙二给制住了,身子僵硬的动不了,栽倒在了地上,唐子骞愤恨的大叫起来:“云染,你想做什么。” 花厅一侧的宁景大叫起来:“云姐姐,把他交给我吧,我保证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枇杷和柚子等人飞快的抖簌了一下,想起了宁公子用毒蛇蝎子熬成的各种汤药,不会这样折磨唐大人吧。 不过云染并没有让宁景把唐子骞带走,只是冷哼一声:“扰什么乱。” 宁景自从上次犯了错,现在乖得很,十分的规矩,云染一说话,他就安份了,以免师傅和他清算之前的帐。 云染望向地上的唐子骞,笑意明媚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请你去看戏。” 此时外面天色已暗,各处掌上了灯,整个云王府都拢在昏黄的光芒之中。 茹香院比起别处更是安静,云染唤了外面的荔枝进来,荔枝现在没有近身侍候云染,她负责掌管云染钱财的事情,和赵妈妈一起打理着茹香院这边的所有事情。 荔枝现在沉稳又有能力,是云染的第一把好手,而且云染很信任她,她也不负云染的重托,现在整个云王府都在荔枝手掌之中。 云染招手让荔枝过来,吩咐了荔枝一件事,让荔枝立刻去办。 荔枝望了地上的唐子骞一眼,最后点头领命自带了枇杷去办事。 花厅里,云染端着茶轻轻的品着,一边品一边望着地上的唐子骞,此时的唐子骞十分的害怕,总觉得云染让他所看的戏肯定是不好的戏,所以唐子骞挣扎着开口:“云染,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没有对香怡动手脚,我只请你去替香怡治好脸。” “你不是说我下的药吗,我既然下药,我凭什么治好她的脸啊,你想得太美了。” “是我的错,你帮她一下吧,本来我该娶她的,可是现在我只能娶安乐公主了,她太可怜了,所以你治好她的脸,日后让她有一个好前途。” 云染满脸古怪的笑,望着唐子骞想着,若是让唐子骞知道,他和安乐公主之所以做了这种事,而是云香怡所为,不知道他心中做何感想。 花厅里一时间没了声音,只除了唐子骞不停的请云染帮助云香怡治好脸,别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云染根本不理会唐子骞,直到门外荔枝走了进来,云染望向龙二:“把他的哑穴也点了吧,带上他跟我们去看一出好戏,省得他总是像疯狗似的,到处乱攀咬人。” 龙二走过去伸手点了唐子骞的哑穴,使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睛,跟着云染等人一路出去。 云王府二小姐云香怡一直住在老王妃不远的秋香院中,这是为了就近照顾老王妃。 自从夏玉珍离开了云王府,老王妃现在最依赖的就是云香怡了,老王妃知道云香怡想进宫,所以先前才会下了命令让云香怡进宫去参选,只是没想到后来皇帝竟然直接让许安过来接云染进宫去了。 秋香院里,一片安静。 云香怡所住的房间里,此时响起了丫鬟金珠的说话声:“小姐,你说郡主会不会过来替你医治啊?唐公子都去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说不定郡主不理会他。” “闭嘴,你再说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巴。” 云香怡听了金珠的话,脸色狰狞的怒吼,金珠唇角一抹似笑非笑,飞快的开口:“小姐,奴婢是替你担心呢。”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去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过来。” 云香怡盯着鸾镜之中的容颜,只见往日秀丽娇好的面容,此刻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疙瘩,有些还冒出白呼呼的脓包,甚是骇人。 金珠奔了出去,门外很快响起脚步声,云染领着荔枝和枇杷等人走了进来,云香怡一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希望,急切的站了起来迎过来:“大姐姐,你过来了,你坐下。” 云染并没有理会她,一双眸子盯着云香怡,唇角是冷讽凉薄的笑:“云香怡,你让唐子骞去找我给你治脸是吗?” “我?”云香怡咬牙,事实上她知道自已去找云染,云染是不可能出手给她治脸上的伤的,所以才会找了唐子骞,让唐子骞过去找云染。 只是此刻听了云染咄咄逼人的话,云香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没有说话,云染挑高纤长的眉,淡淡的说道:“要想让我治你的脸,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把那天晚上对唐子骞和安乐所做的事情说一遍,我就替你医治这张脸。” 云香怡一听云染的话,脸色陡的变了,下意识的咬着唇,眼神闪烁。 “我不知道大姐姐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想医治你的脸了,既如此,那本郡主也没必要留下了。” 云染转身,身后有人扑通一声跪下了,这人却不是云香怡,而是云香怡的丫头金珠,金珠飞快的开口:“郡主,奴婢愿意说,只求你救救小姐。” 鬼医郡王妃 第083章 老王妃气得中风 房间里,金珠的话一落,云香怡的脸白了,飞快的瞪向金珠叫起来:“贱丫头,你敢乱说话。” 金珠飞快的抬眸望向云香怡:“小姐,奴婢是为了你啊,你难道不想治好你的脸了吗?若是这样,你还怎么进宫去呢,你不是做梦都想嫁给皇上为妃吗?” 金珠话一落,云香怡冲了过去,对准金珠就是一耳光:“贱婢,让你住口,你还乱说。” 金珠被一耳光打得脑袋嗡嗡作响,眸中一闪而过的愤恨,不过很快抬首,一脸泪的望着云香怡,哭了起来:“小姐,奴婢真的是为了你好,既然你不让奴婢说,奴婢就什么都不说。” 金珠伤心的哭了起来,云染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这丫头倒是个忠心的丫头,一心为主子,可惜是跟了这样不体贴丫头的主子,可惜了,既然你主子不领你的情,不说也罢,反正她也不想要她这张脸了。” 云染说完转身离开,看也不看身后的云香怡,云香怡一看云染离开,不由得脸色煞白,紧咬着下唇,脑子里天人交战着。 说。 不说。 她身后的金珠大叫:“小姐,你还不说,若是郡主走了,你的脸真就毁掉了,你不想治好自己的脸吗?你不想自已漂漂亮亮的吗?” 云香怡被金珠这么一煸动,心里不由得着急了起来,眼看着云染走出了房间的门,不由得心急的叫起来:“等一下。” 云染停住了脚步,唇角是似笑非笑,她知道云香怡会说的,先前她吩咐荔枝做的一件事,就是让金珠鼓动自个的主子把这件事说出来。 云香怡此人十分的精明,而且较谨慎,若不是她们买通了金珠,是没办法让她开这个口的。 房间里,云染掉转视线望向云香怡:“二妹妹想通了吗?” “大姐姐为什么要知道安乐公主和唐子骞的事情啊?”云香怡咬牙,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她不想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想到自己这张脸,又觉得绝望。 云染淡淡的说道:“安乐是我的朋友,她和我说了,那天晚上宫中发生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有做,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怀疑这件事是你做的,所以才会问一下是不是你做的,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唐子骞不再提娶你的事情,而你可以安安心心的进宫嫁给皇上,是吗?” 云香怡的眼睛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盯着云染,这个女人太聪明了,竟然一下子猜中了她所做事情,既然知道还问她做什么,云香怡下意识的开口。 “既然大姐姐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云香怡不知道她话一落,她房间外面的窗台外面,一人眼睛睁大,有些无法置信,瞳眸之中痛苦至极,整张面容都有些扭曲,拼命的想挣扎,想冲进去喝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他,她若不喜欢他,大可以直接说,为什么要把他和安乐凑在一起啊。 可惜他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浓重的喘着粗气,眼里满是绝望,他一直相信她,相信她是柔弱善良的女子,从来没想过她会是这样有心计的女人。 可是到头来,却因为她和云染绝交了,就在先前他还想杀掉云染呢,他因为这样的一个女人想杀云染,真的值得吗?唐子骞想大笑,狂笑,可是他笑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被人戏耍的傻子,而这个戏耍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他青梅竹马喜欢的女人,这真是一个大刺激。 房间里,云染的声音又响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如何在宫中动的手脚。” 云香怡既认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其实很简单,那天晚上我和唐子骞在宫中走动,正好看到安乐公主过来了,她拦住了我们,说找唐子骞,想和他说几句话,我一眼便看出来这女人喜欢唐子骞,所以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就是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样唐子骞就可以娶安乐公主了,不会缠着我了,我不动声色的把早就准备好的香料放在了唐子骞的身上,并劝他和安乐好好谈谈,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成章了。” 云香怡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平静,并没有任何的懊恼,可见她并不后悔做这样的事情。 房间里,云染没有说话,冷笑的望着云香怡。 门外响起急切的脚步声,有人一脚踢开了门冲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唐子骞,先前龙二已经把唐子骞的穴道解开了,所以他想也没想冲了进来,此刻的唐子骞眼瞳一片赤红,呼吸急促,整个人有些疯狂,紧紧的盯着云香怡:“云香怡,你竟然敢,竟然这样对待我。” 云香怡一怔,飞快的倒退,指着云染:“你,你?” 原来这女人是算计她,让唐子骞亲耳听到她所说的话。 云香怡第一时间泪花带雨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唐子骞的腿,哭叫了起来:“子骞,我是故意这样说的,不是我干的,我故意这样说是为了让大姐姐治好我的脸,我治好了脸,马上嫁给你,我做梦都想嫁给你的。” 唐子骞虽然鲁莽冲动,但也不是傻子,听了云香怡的话,狠狠的抽了自已的腿,指着云香怡怒吼:“你还是进你的宫吧,你进宫去当妃子,原来你从来没想过嫁我,难怪每次我想跟老王妃和云王爷提这件事,你阻止我,还说什么为了报恩进宫,满口谎言。” 唐子骞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我就是个傻子。” 他看也不看云香怡,转身脚步跄踉的走了,身后地上的云香怡脸色难看,咬牙一言不吭,最后抬眸望向云染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唐子骞一直是她最后的希望,如若她进不了宫,便嫁进唐家去,没想到现在云染却把她的退路截断了,她恨她。 不过云香怡心里还有一种希望支撑着,那就是进宫,要进宫就要治好这张脸。 云香怡飞快的开口:“大姐姐,我说了,你给我治脸吧,治好我的脸吧。” 云染有些无语,这女人,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她的脸,云染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云香怡。 “二妹妹,其实你的脸不会有事,只要脸上这些脓包破了,以后就慢慢的好了,当然脸恐怕没有以前那么光滑了,还有这药不是我下的,所以我没有解药之类的东西。” 云染说完起身,优雅的走了出去,身后的云香怡爆发出一声尖叫:“啊,啊。” 她的脸就这么毁了,她的脸没有以前那么光滑了,她还要怎么进宫。 唐子骞现在已经记恨上她了,她没办法嫁给唐子骞,脸再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云香怡只觉得绝望,最后把云染给恨上了,。 这个贱人,都是她,都是她阻断了她的退路,还不给她治脸,不是说她的毒术很厉害吗,这个小小的脓包还能难住她吗,所以她根本就是不给她医治。 事实上云香怡想得没错,云染就是不给她治,因为要治云香怡脸上的脓包,得费一番手脚,这个女人竟然把主意动到她的头上,她有必要费功夫替她医治吗? 云香怡的房间里,丫鬟金珠皮笑肉不笑的出主意。 “小姐,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替小姐治。” “谁?” 云香怡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似的,飞快的盯着金珠。 “你忘了我们府上还住着一个宁神医吗?小姐脸上这点伤到他手里恐怕很容易治。” 金珠一说到那宁小神医,便抖簌了一下,那家伙根本不正常。 不过云香怡却像看到了希望,急急的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没错,还有一个宁小神医,我去找他,我去求他,他一定会替我医治的。” 身后的金珠有些无语,平时不是自喻聪明绝顶吗?这会子怎么这么蠢了,那宁小神医可是郡主的朋友,郡主不给你治,宁小神医只怕更不会给你治,若是治那是往更坏的地方治。 不过金珠一言也不吭,起身摸了摸自已的脸,十分的疼,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人前的时候温婉善良可人,受了气人后就拿她撒气,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背叛她的,活该。 云染领着荔枝枇杷等人一路回自已的茹香院,不过刚出了秋香院不远,看到前面拐弯的廊道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的父王云紫啸,不过此时云紫啸有些狼狈,满脸的恼火,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的云染,云染本来张嘴想唤他,不过却听到了廊道一侧拐过去的一座亭子里隐约传出了哭声。 云染望了望亭子,又看了看走远了的父王,心里有些了然,挥手让身后的几个丫鬟停住了,自已走进了小亭子。 亭中,有人在哭泣,十分的伤心。 一听到脚步声,飞快的抬头唤道:“王爷。” 不过这声音在看到来人是云染的时候,嘎然而止了,云染望着亭中趴在石桌上的阮心雨,桌上摆放了精致的酒菜,阮心雨的衣衫有些不整,云染略一思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阮心雨勾引她父王了,只不过这女人没有成功,所以现在在哭。 云染走过去坐在阮心雨的面前,阮心雨吓得脸色发白,赶紧的拢上衣服站起来。 “郡主。” 云染伸手端了桌上的酒杯晃了晃,神情淡淡,不过这样的她看得阮心雨心惊肉颤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郡主发现她想勾引王爷了,会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若是泄露出去,以后她还怎么嫁人啊。 王爷刚才已经说明白了,他是不会娶阮家的女人为妻的,所以她的美梦破灭了,但如若郡主把她勾引王爷的事情说出去,她还怎么嫁人,此刻的阮心雨心中说不出的恐惧,眼看着云染不说话,心头的恐惧越来越大,最后承受不住的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的磕头:“郡主,你饶过我吧,我不该勾引王爷,我不该做这样的事情,都是我姑姑让我这样干的。” 阮心雨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哪里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是老王妃一再的让她这样干,只要她成功的勾引了王爷,姑姑就会给她做主,让她嫁给王爷。 云染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这老妖婆,真是无时不刻都要找点事出来,之前已经毁掉了一个侄女,这会子又来了。 云染望向地上磕头的阮心雨,清浅的说道:“你起来吧,若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从此后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云染开口,地上的阮心雨飞快的抬头:“郡主请说。” “明儿一早便离开云王府,回阮家去,另外以后若是老王妃再让你们阮家什么人进王府,你就把这件事给搅了,告诉你那些姐妹们,云王府不是什么好地方,绝对是虎狼之窝,要不然你那心兰姐姐也不会死。” 云染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冷,阮心雨直接的脸色白了,不过只一瞬间便答应了云染。 “郡主放心,以后心雨再不会进云王府的,也不让姐妹们踏进云王府的。” 云染点了点头:“那就好,你放心刚才的事情,本郡主不会说出去的。” 这一点她是可以做到的,必竟阮心兰没有干出别的坏事,她还不至于毁掉一个女人的名节。 阮心兰心里松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进这云王府了,云家这一干人个个都不是善茬,就算进来做个当家主母,也难对付这一干牛鬼蛇神,所以她还是不要再想着做这里的王妃了。 “谢谢郡主了。” 云染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回望向阮心雨,笑道:“我不阻止我父王娶王妃,但那个女人要是他喜欢的。” 因为之前云王妃阮心兰告诉她的事情,云染觉得云紫啸这个男人太不值得了,爱了一个不爱自已的人,误了自己一生,所以她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喜欢的女人,过下半生。 身后的阮心雨震憾,原来郡主不是反对王爷娶妻,而是反对王爷娶一个不喜欢的妻子。 云染不理会阮心雨的想法,出了亭子,领着几个丫鬟一路回茹香院,路上几个小丫鬟谁也没有询问,这让云染很高兴,看来自已带出来的人,都很聪慧,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宫中皇帝所住的宫殿。 大殿上,一片肃杀冷沉,上首坐着皇帝,皇帝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阴骜难看了,瞪着下首的众人。 除了定王楚逸霖外,还有东炎的姬擎天,南璃国的小明王,西雪的萧北野,燕祁,楚文浩,还有朝中的一些重臣,丞相和蓝将军等人。 楚逸祺的眸光中闪烁着腾腾的怒火,视线慢慢的落到了一侧的姬擎天的身上,姬擎天的脸上同样的不好看。 因为定王楚逸霖先前竟然查明是他指派人手搞出来的青龙现身的事情,这让姬擎天火大不已。 他做事怎么可能会露出蛛丝马迹,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燕祁这个混蛋栽了他一把,他不但把定王拉到房中下棋,还在现场留下了证据,把矛头直指向他。 楚逸祺阴骜森冷的声音响起来:“姬太子,你本来是我们大宣的贵客,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先搞出画皮血咒的事情,朕不想追究这件事,因为你代表的是东炎,东炎和我大宣交好,朕不能因为你一次的行为坏了两国的邦交事宜,但是现在你竟然又搞出了青龙现身的事情来,你难道不该给朕一个交待吗?” 大殿下首的姬擎天手指紧握起来,周身拢着嗜血,徐徐的站起身来:“请大宣的皇帝明查,本宫没有做这件事。” 楚逸祺脸色更难看了,指着大殿下首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让朕明查,朕还要如何查这件事,如若说一件事有人冤枉你了,可是一连串的两件事情,为什么每次矛头都直指向姬太子。” 大殿中间,跪着两个相国寺的和尚,这两个和尚乃是相国寺巡逻的寺僧,两人证明,先前曾在燕郡王的院子后面看到姬太子的手下在走动,鬼鬼祟祟的,本来他们想上前查问,却生怕被杀人灭口,所以便没现身,另外,定王楚逸霖还在燕祁的院子后面找到了一颗蓝宝石,这蓝宝石乃是镶在宝剑剑柄上的宝石,这种宝石叫蓝翊翡,是东炎矿产中出产的,每一个侍卫手中的宝剑上,都镶着这样的蓝宝石,别处根本没有。 这样一来,人证物证皆指向了姬擎天,所以姬擎天现在是张口莫辩了,他辩了也没人理会。 大殿下首的定王楚逸霖沉稳的说道:“皇上,请驱逐姬太子离开我大宣,不能再让姬太子这样危险的人物留在我大宣了。” 姬擎天的手指一握,周身笼罩着杀气,阴森森的瞪着定王楚逸霖。 这个混帐竟然胆敢说把他驱逐出境,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他皆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殿内,定王的话一落,大宣朝中的赵丞相站起来:“皇上,请把东炎的姬太子驱离我大宣的境土,他三番两次在我大宣做的事情太恶劣了,画皮血咒有损我相国寺的清名,这青龙现身之事,一定会在民间引起动荡,皇上要立刻下旨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封口才是,让相国寺所有人不得把昨晚的事情泄露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赵丞相话一落,殿内不少朝臣起身:“请皇上下旨,把姬太子驱逐出境。” 殿内,燕祁眸光深邃潋滟,唇角是明朗温柔的笑,笑望向姬擎天,姬擎天看到这男人的笑,只觉得周身血液都凝固了,从头到脚的冷寒,体内一股狂暴的因子在跳跃着,叫嚣着,欲冲破他的身体,直奔向那男人,狠狠的收拾他,哪怕拼个你死我活也行。 不过仅有的理智支撑着他,让他保持冷静。 眼下这种状况,他是没办法再留在大宣了,不过燕祁,我会回来的。 姬擎天心里念头落,冷冷的望向上首的楚逸祺:“本宫不需要任何人驱逐,本宫会自行离开的。” 他一言落,转身往外走去,上首楚逸霖望着离开的姬擎天,生怕他再生出什么事来,飞快的下命令:“燕祁,你负责把姬太子送出我大宣的国境。” “是,皇上,臣领旨了。” 燕祁的声音温润如雨后的轻风,温柔的拂过每个人的心头,可是这声音落到姬擎天的耳朵里,那生生的是一把刀,狠狠的刮着他的心。 殿内,萧北野眸光眯了起来,盯着燕祁,对这个人重视起来。 燕祁,将会是一个最难缠的对手,姬擎天和他的两次交手,都让他得了利,所以他要么不出手,要出手一定要一举击中,不能再像姬擎天一样失败,不但失败,还被大宣的人驱逐出境。 殿门前,姬擎天双瞳嗜血的望着燕祁,恨不得喝此人的血,食此人的肉。 “燕祁,你竟然敢这么干。” 燕祁温雅的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谓:“干都干了,还说什么敢不敢的,姬太子不是多此一说吗?” 姬擎天再控制不住怒火的爆发,抬手一拳朝着燕祁的脸袭去,现在他只想毁掉这男人的一张脸,看他笑得出来笑不出来。 不过他一抬手,燕祁也抬起了手,伸手挡住了姬擎天的攻势,两个人以内力比拼,一时间竟然难分胜负,不过姬擎天知道燕祁没有出全力,这个男人若全力,败的肯定是他。 这里两个人正比内力,忽然殿外响起了喧哗声,整个宫中似乎都沸腾了,一处宫殿耀起了半天高的火光,燕祁和姬擎天两个人陡的一收手,奔出去观看。 外面侍卫飞奔而进大殿禀报。 “皇上,明月殿的宫殿上方出现了一只五彩的凤凰。” 侍卫禀报声一落,皇帝楚逸霖眼神耀起亮光,飞快的起身往殿外走去,殿内的一众人全都跟着皇帝起身走了出去。 赵丞相和朝中的大臣不由得激动的议论起来。 先前他们还在为青龙现身的事情烦恼,这会子竟然出现了凤凰现身的事情,这可是个好事,凤凰落在宫中,不是预示着皇帝将是真正的有为明君吗? 皇帝楚逸祺领着一众朝臣浩浩荡荡的直奔韩明珠所住的明月殿。 此时宫中各处的人都被惊动了,一起出来观看明月殿上空的凤凰现身,不少人心中既羡慕又嫉妒,难道说芳仪娘娘是命定的凤凰金身,那么皇后娘娘是什么呢? 明月殿,韩明珠早就接到了宫人的禀报,立刻领着殿内的数名宫婢迎了出来,恭迎皇帝的圣驾。 “妾身恭迎皇上。” 韩明珠声音温婉,好似百灵鸟一般的动听悦耳。 楚逸祺俯身扶起了韩明珠,拉着韩明珠飞快的望向头顶上方,此时那金光灿灿的凤凰已经腾空而起,盘旋在上空,很快向远方飞去了。 楚逸祺龙心大悦,立刻下令:“来人,赐芳仪娘娘为贵嫔娘娘。” 韩明珠大喜,飞快的谢恩:“谢皇上的恩典。” 韩明珠一跃而成为入宫后妃中位份最高的一人,贵嫔乃是正三品的娘娘,比梅若雪的正品容华还高一级。 明月殿门前,众臣子立刻祝贺皇上:“臣等恭喜皇上,恭喜皇上喜得凤身,皇上乃是天赐的有道明君,老天庇佑我大宣啊。” 楚逸祺满意的微笑,不过想到喜得凤身之事,他便想到了先前在相国寺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皇弟成了青龙现身,那么他又是什么,虽然皇弟搜查出来的种种证据直指向姬太子,可是保不准是皇弟为了隐瞒事实的真相,从而做出了种种的假像。 楚逸祺一想到这个,不由得恼火异常,双瞳凌厉的射向了下首跪着的皇弟楚逸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 这个皇弟留不得了。 楚逸祺意念一动,楚逸霖便感受到了,眼神森冷异常,手指紧握了起来。 皇兄倒底还是动了杀机,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杀谁。 虽然姬擎天先前搞出了真龙现身一事,于他不利,但若是他除掉了自己的这个皇兄,到时候登高一呼,把相国寺出现真龙现身的事情一说,这大宣的百姓可就认准他这个皇帝了,认为他是天庇的真龙天子。 楚逸霖唇角是残忍血腥的笑,兄弟两个心中各怀心思。 皇帝楚逸祺掉头望向身后的众人,沉声命令:“好了,夜深了,各位出宫去吧。” 楚逸祺下完命令后望向了南璃国的秦文瀚和西雪的萧北野,先前姬擎天所做出的种种令得他十分烦这些家伙,本来这些家伙是前来祝贺他大婚的,现在他大婚早就结束了,这些家伙怎么还不回国。 楚逸祺特别的命令楚文浩:“立刻送明王爷和萧世子回驿宫,记着多派些人保护着,不能让两位贵客受伤。” “是,臣领旨。” 楚文浩领命,皇帝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了,从现在开始要派人监视这两位的一举一动,以免他们再在大宣生出什么事来。 秦文瀚和萧北野两个人眼神暗了暗,不过什么都没有说,和楚逸祺招呼了一声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楚逸祺陡的冷沉下脸,喝令一名手下:“给朕去查这件事有什么名堂?” 楚逸祺并不相信兰陵郡主韩明珠是什么凤星临世,如若这凤星是云染,他倒有可能相信,因为云染这个女人聪明异常,再加上她花王的身份,这种种都显示出这个女人不同寻常,怎么到最后却成了韩明珠这个女人成了凤星了。 这究竟是谁搞出来的把戏,楚逸祺瞳眸阴森森的寒芒,他身侧的韩明珠眸光微暗,看来皇上并不相信她是什么凤凰真身,他之前之所以当着众人面赐封她为韩贵嫔,只不过是为了做一种迷惑别人的假像。 韩明珠瞳眸幽暗,唇角冷笑,谁又规定谁只有一面的。 楚逸祺吩咐完了任务,低首望向韩明珠,韩明珠是个天生美人胚子,楚逸祺虽然心中忌掸这个女人,因为她出自于西平王府,西平王把这个女人送进宫,分明是不怀好意的,不过面对美色,没人拒绝得了,楚逸祺面对韩明珠的刻意撩拨,大手一伸便抱了美人入怀,一路进明月殿去了。 暗夜,宫殿一角,云染正领着龙一和龙二还有逐日和破月等人在看热闹。 直到曲终人散了,才意欲未尽的开口:“没想到本郡主的一出凤凰现真身的事情,倒是便宜了兰陵郡主,让她得了一个韩贵嫔的封号,不过这女人以后在宫中恐怕不得安宁了,想那梅家的梅容华怎么能忍受有人位份比她还高呢。” 云染轻笑,忽地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不由得飞快的掉头。 逐日和破月二人已经恭敬的开口:“爷。” 来人竟是燕祁,燕祁飘然而至,望着随意歪靠在宫檐一角的云染,笑意温润的开口:“热闹看完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云染起身,拍了拍自已的衣服:“是该回去了。” 她想到一件事,望向燕祁:“你说今晚的凤凰现身有多少人相信,又有多少人不相信。” 燕祁眉宇挑高,瞳眸中拢了幽光冷色:“该相信的人都相信,不该相信的人都不相信。” 云染不置可否,她现在关心的是皇帝相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你说皇上会不会相信那韩贵嫔就是凤凰真身。” 云染是巴不得楚逸祺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如若这样的话,她就解放了,她真的不想进宫为妃。 不过云染正想着,燕祁却笑了,一笑,流光溢彩,夜色中最美的一道光华,好似会发光的玉树一般,源源的光辉散发出来,云染轻叹气,要不要这么妖孽啊。 燕祁润泽的声音响起来:“我看你还是别抱这种希望了,以后当心点为好,楚逸祺并不是无能的人,他三年的时间能把大宣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个人不是无能之辈,所以你别把他当成纸老虎,以他的能力,他不会相信那兰陵郡主是凤凰真身的,若是换了一个角色,他倒有可能相信,例如你。” 燕祁说完这番话,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尤其是想到皇帝一直心心念念惦着让云染入宫。 云染叹气:“那我们今晚还搞这一出做什么,他们都不相信。” 除了楚逸祺不相信,姬擎天不会相信,萧北野不会相信,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也不会相信,定王楚逸霖也可能不相信,那么他们有必要演这一出戏吗? “天下人不会再把目光盯在你身上了,那些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只会相信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们一定认定了这位贵嫔娘娘是凤凰真身了,这样你就少了很多的风险。” 燕祁说完伸出手拉住云染的手:“走吧,我送你回云王府。” 燕祁忽然出手,云染受了一惊,下意识的抽手,身子直往下坠,燕祁赶紧的念了一句:“小心。” 云染不敢再乱动,眼下她没有武功,若是不抓着燕祁的手,只怕非摔死不可。 两个人在夜色之中滑过,夜风吹拂着云染的脸,说不出的舒爽,令她忍不住微微的睑上眼目,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这个男人带着她,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已掉下去,因为她相信燕祁不会松开他的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相信这家伙了,云染脸上笑意明艳。 燕祁握着她的手,往日淡然的一颗心,被暖意充斥着,慢慢的温暖起来,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就好像握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只觉得整个人都很有动力。 “云染,你要当心些,眼下京城风云变幻,稍不留神便会有危险。” 燕祁温声叮咛云染,云染清幽的眼瞳中满是光华,笑着应声:“我会的,你放心吧。” 接下来两个人没有说话,因为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皆在不言中。 燕祁把云染送进云王府后,并没有多做停留,他还要赶去送姬擎天,把这个家伙撵出大宣城内,省得他再找碴子生事。 云染回了茹香院,洗洗刷刷的便睡了。 第二天,她还没有醒过来,听到外面吵闹成一团,其中还有尖叫声。 云染本来睡得正香,愣是被这些动静给吵得睁开了眼睛,房间外面枇杷走了进来:“郡主,把你吵醒了吧。” “外面怎么回事,这么吵?” “是二小姐出事了。” “又是云香怡,她又出什么事了?”这女人真是不安宁,这是要折腾哪样。 枇杷飞快的禀道:“先前奴婢去看了的,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整张脸肿得都不像人了,而且还流黄水,实在是太骇人了,比昨天晚上恐怖多了。” 云染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反正那女人的事情不关她的事情。 枇杷看主子没有起来的意思,柔柔说道:“郡主,要不然你也再休息一会儿。” 云染点了一下头,反正起来也没什么事,不如再睡一会儿,便又躺下去了,不过她刚睡下去,看到柚子急急的走进来。 “郡主,老王妃派人过来请你去茗香院。” 云染的眉蹙了起来,略一思索便知道老王妃叫她过去什么事,肯定又是云香怡那个女人折腾出来的,这个女人很可能和老王妃说了她的脸被毁是她搞出来的事情。 说实在的,云染对于云香怡之流,压根就没有动手的兴趣。 她若想整她,早就收拾她了,还要等到现在吗? 云染倒想看看那老太太找她会说些什么。 “侍候我起来吧。” 二婢侍候云染起来,外面荔枝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开口:“郡主,二小姐跑到老王妃那里把郡主给告了。” “告了我怕她吗?”云染早就猜出云香怡会作乱,所以根本不怕她,现在就算老王妃她也不打算理会,因为越当她们是回事,越当自已是个东西了。 云染穿戴好衣服,领着荔枝,枇杷,柚子三个人一路出了茹香院,往老王妃的茗玉院走去。 茗玉院里,坐满了人,除了云香怡和云挽雪云挽霜,还有五小姐云雨珊和夏姨娘,另外多了一个客人,嫁进阮家的夏玉珍,夏玉珍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不过此时的她极力忍住伤心,劝着云香怡。 “二姐姐,你没事招惹郡主做什么,现在被伤成这样,我这样,你又这样,我们两个怎么这么命苦啊。” 夏玉珍说完又哭了起来,云香怡扑到老太太的怀里滚着:“老祖宗,你可救救我,若是你不救我,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云挽雪和云挽霜两个人冷眼看着这两个女人,乐得让她们两个人恶心云染。 夏姨娘和五小姐云雨珊哪里敢掺合这些人的事情,一声不吭的静默着。 房间里老王妃脸色笼罩着冷飕飕阴霾之色,心里大骂云染,自从这贱丫头回京后,云王府就没消停过,先是玉珍失贞,然后心兰的死,现在竟然又发生了香怡的事情,这让她越想越火大,脸色黑沉得像拢了暴风雨一般。 门外,明媚娇艳,光华潋滟的云染走了进来,今日她穿了一袭月牙白锦绣双蝶上裳,下着一件桃红的水纹八宝轻纱裙,摇曳生姿,说不出的华贵动人,那乌黑的墨发之中轻挽着碧玉流苏钗,光辉流转,一举手一投足莫不折射出高贵大气。 别说云染了,就说她身后跟着的三个丫头,也都俏丽动人,眉眼皆拢着智慧的光芒,一人穿水绿撒花交领褙子,耳朵上戴着水滴型的绿水晶耳坠儿,眉眼沉稳,不卑不亢的尾随在云染的身后,另外两个丫头,一人穿着粉红绣金的交领褙子,红宝石镶金耳环,走动间,红宝石闪闪烁烁的,说不出的秀丽动人,另外一人青莲褙子,白银耳坠儿,头上也插了两枝银簪儿,秀气迷人。 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立马使得房间里增添了无限的春色。 不过一看到她们,云香怡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向老王妃。 “祖母,我不想活了。” 云染望也不望云香怡,走到老王妃面前不卑不亢的施礼:“见过祖母。” 老王妃眯着眼睛,眼里闪出嗜血的冷芒。指着云染喝道:“云染,是不是你干出来这样的事情?你竟然对香怡动这样的手脚,还不赶快替她治好脸上的伤。” 云染望向云香怡,被她脸上的伤吓了一跳,昨天还只是布着红疙瘩,有些疙瘩上冒着白脓包,没想到一夜过来这些脓包全流脓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整张脸不停的流着黄水,实在是恐怖至极。 云染打量完了云香怡脸上的伤,不紧不慢的说道:“回祖母,我可没有对她动手脚,再说她与我无仇无怨的我为什么对她动手脚。” 老王妃瞪着云染:“不是你下的又是何人下的?你还不快点替她治好脸上的伤。” 云染抬眸望向老王妃,不客气的说道:“首先,她脸上的东西不是我动的手脚,其次我不会替她治的,本来昨天她的伤不算太严重,没想到一夜过来,竟然这么重了,现在她的脸算是毁了,治不治都毁。” “啊,我不想活了。” 云香怡疯狂的叫起来,直往老王妃身上撞去。 她一边撞一边大叫:“都是宁景害的我,昨天我去找他治脸,他明明答应我了,还给了我药,谁知道我一夜醒过来就变成这样子了。” 云染挑了一下眉,有些无语,原来她是去找宁景治了,宁景能把她往好里治吗,她的脸现在是彻底的毁掉了,就算治也一样留下吭吭哇哇的伤痕,这女人算是彻底废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废。 老王妃阴骜的盯着云染:“云染,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你的妹妹们?先是玉珍,现在变成香怡,你是不是要把王府里的人一个个的害完了才甘心。” 云染不卑不亢的扫视了老王妃一眼,最后扫向房间里的人,冷冷的说道:“谁若是招惹我,我是不会放过的,不管是谁。” 云染话一落,老王妃气得大叫:“你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一起害了。” 云染唇角勾出似笑非笑,这个老妖婆,她压根没当她是祖母,她还自以为自己算个人物,一直以来她是看云紫啸面子上,才尊重她一些,没想到她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我没事害祖母做什么,不过祖母以后还是不要太操心了,你看祖母操心了这么久,可是都教导出来的什么人啊,一个两个都这样,当然这也许和祖母的出身有关,祖母出身于阮府,阮家从前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教养方面走的是小家气路线,可是这几十年的功夫,祖母都融进了上流的社交圈,怎么还教导出这样心胸狭窄的女孩子家,你说我害了二妹妹,请问二妹妹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害的,难道就因为我会点医术,会些毒,所以只要有人被下毒便认为是我干的,那我不得不说,祖母,你真的是老眼昏花老糊涂了,人证物证都没有的事情,怎么就能认定是我干的呢。” 云染一口气了一大串,房间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荔枝和枇杷等人不禁佩服自家的郡主,厉害,主子太厉害了。 上首的老王妃则是气得一口气接不下去,拼命的喘气,血往脑门上拱,身子控制不住的往一边倒,一只指着云染:“你,你?” 鬼医郡王妃 第084章 傻逼,你造吗? 房间里,乱成一团,云香怡和夏玉珍二人扑到了老王妃的面前,大叫起来:“祖母,祖母。” 老王妃睁着一双眼睛,拼命的喘粗气指着云染:“你,你?” 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云香怡像逮到了什么机会似的,指着云染大叫:“大姐姐,你竟然气得祖母成这样了。” 云染挑了挑眉,既没有不安也没有惊慌,这只能说明老妖婆气性大,人老了还是心思放宽一点的好,这么一点的话就气成这样,干她什么事啊。 云挽雪冷眼望着上面的老王妃和夏玉珍,云香怡。 却在门外一道身影走进来的时候,飞快的哭叫了起来:“父王,祖母她,她被大姐姐气病了。” 云紫啸面色一惊,飞快的奔向床前,扶起老王妃,此时的老王妃口鼻歪斜,身子一动也动不了,嘴角流着涎水,看到自个的儿子,指着云紫啸:“你,” 她想说看你养的好女儿,把我气成这样了,可惜愣是说不出来。 云紫啸立刻命令人去请王府的大夫过来替老王妃检查一下,看看怎么回事。 房间里,云香怡尖叫着开口:“是大姐姐害的祖母。” 云挽雪接口:“是啊,祖母是被大姐姐气出病来的,大姐姐说祖母小家子气,所以祖母才会气成这样的。” 云紫啸抬眸望向云染,倒没有怪云染,因为自个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云紫啸是知道的。 “染儿,这是怎么回事?” 云染神容淡淡的说道:“二妹妹的脸被毁掉了,所以她和祖母一口咬定是我动的手脚,我就和祖母理论,问她们是有人证了还是有物证了,没证据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所为,可是她们既没人证也没有物证,偏就认为我动的手脚,所以我说祖母年老糊涂了,她就气成这样了。” 云染有些冷讽,她是摸准了这老妖婆容易生气,才会故意激她的,既然活着不干人事,就中风去吧。 云紫啸听了云染的话,立刻不满的望了母亲一眼,又望向云香怡,这一望,吓了云紫啸一跳,云香怡这张脸太碜人了。 云紫啸恼火的冷喝:“云香怡,你这张脸都成这样了,你还跑到这里来恶心你祖母,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云香怡没想到云紫啸把矛头对准她,一愣之后尖叫起来:“我都这样了,你还怪我,是云染气的祖母,她说祖母小家子气,才把祖母气成这样的。” 云染挑高眉,语气平缓的接口:“我又没说错,只不过几句话的事情,都能气成这样,这是任何一个大度女人该有的动作吗?身为长者对待自己的孙女不该一视同仁就事论事吗?完全凭好恶来责怪别人,这是一个有教养的女人该做出来的吗?” 云紫啸眼神暗了暗,事实上云染说得没错,他的母妃是很小家子气,阮家从前就是商户出身,后来爬上了皇商之家,他父王当初之所以娶母妃,也是因为云家欠了阮家一次情,所以阮家提出让自家的嫡女入云王府,他父王为了报恩,一口便答应了,这才有了他母妃的位置,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母妃身上的小家子气从来就没有去掉,过去还能装着大度一些,最近年老糊涂了,越发的像从前了。 房间里,云挽雪像逮到了云染的把柄一般的叫起来。 “父王你看大姐姐承认是她气的祖母。” 云染抬眸冷望向云挽雪,唇角勾出嘲弄的笑容来,事实上她已经让荔枝去查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给云香怡动手脚的人不是别人,根本就是云挽雪,云挽雪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想让云香怡进宫,她认为云家的女儿该进宫也是她们进宫,云香怡名不正言不顺的凭什么进宫啊,所以云挽雪一怒对云香怡动了手脚。 本来云染打算看在死去的云王妃面子上,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但这女人竟然动起了她的主意,真正是可笑。 云挽雪看云染望她的眼神,遍布着阴霾之色,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心里有些不安,这女人是什么意思啊。 房间里,个个望向云紫啸,等着他发落云染。 不过云紫啸并没有怪云染,不管是谁被人冤枉,都会生气的,何况染儿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反驳自个的这位母亲,她便能气成这样,这也是她自找的。 “好了,别再闹了,若是再闹直接撵出去。” 云紫啸冷喝,这一声喝使得所有人明白,云紫啸这是打算坦护着云染了,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云紫啸竟然还坦护着云染,老王妃的眼里闪过冷刀子一样的光芒,狠盯着自个的儿子,你敢,你敢这样对你的母亲。 门外,老大夫赶了过来,飞快的向云紫啸施礼。 “见过王爷。” “你别多礼了,快给老王妃查一查,她这是怎么了?” 云紫啸不耐烦的挥手命令老大夫,老大夫立刻上前替老王妃检查,很快起身禀报云紫啸:“回王爷的话,老王妃这是中风了,脑缺血导致半边脸麻木,半边身子不能动,所以才会成这样。” “中风了?” 云紫啸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心里有些复杂,望了一眼床上的母亲,即便中风了,一双眼睛还狠狠的瞪着云染,把她给恨上了。 云紫啸有些无语,他实在不懂,为什么母亲就是不喜欢染儿,说实在的她对于自个的孩子,虽然不太喜欢,但也不会太排斥,都是她的子孙,可是唯独对云染例外,从小就讨厌她,一直没有改变过,只有更讨厌。 “这个病有办法治吗?” 云紫啸飞快的问,虽然母亲可恼,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不希望她有事。 老大夫飞快的禀道:“回王爷的话,这个病治起来有些麻烦,不过幸好发现得早,医治的话还是有康复的可能的,就怕有后遗症,不过小民尽力试一试吧,尽量让老王妃恢复过来,但是从现在开始,老王妃不能随便再生气了,因为生气容易导致肝脏郁结,本来血管就不好,再这么生气,只会使病情加重,到时候恐怕真好不了了。” 云紫啸蹙眉望向床上的老王妃:“母亲你听到了吗?” 老王妃自然听到了,本来愤怒的火气慢慢的平息了,因为她太害怕死了,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特别的害怕,别的什么都可以放下。 老王妃用力的点头:“呜,我。” 云紫啸懂了她的意思,吩咐侍候老王妃的两个丫鬟,把老王妃架进房间里,并吩咐老大夫进去替老王妃施针,开药,熬药等。 云紫啸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望了望房间里的一众人,脸色特别的难看,瞳眸凌厉的寒光,直接的射向了云香怡。 “云香怡,你说你大姐姐害的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云香怡哭起来,飞快的说道:“这王府里除了她,再没有人害我了,还要什么证据啊。” 云紫啸的脸色黑沉下来,十分的阴森:“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跑来和祖母说是你大姐姐害的你,你是没脑子还是故意的,现在你祖母这样你开心了?” 云香怡睁大眼睛,哭得更伤心了,这关她什么事,不是云染气的祖母吗?好端端的怎么什么责任都落到她的头上了。 房间里云挽雪忍不住开口:“父王,不干二姐姐的事情,祖母中风是因为听了大姐姐的话才会这样的。” 云紫啸一听云挽雪的话,忍不住冷瞪了云挽雪一眼:“有你什么事,闭嘴。” 云挽雪委屈的嘟嘴,云紫啸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人,有些头疼。 眼下母亲中风了,诺大的王府里,谁来管事,都是闺阁中的女子,谁出头似乎都不好,而且除了云染,别人也没有这个能力。 云紫啸想着望向云染。 “染儿,眼下王府内院没有管事的人,不如你来管着。” 云紫啸话一落,房间里的人,个个变了脸色,尤其是云香怡,更是脸色难看起来,咬着唇否定。 “不,为什么让她管事啊。” 云紫啸望向云香怡:“有你什么事,你若是不想待,自回你爹那里去。” 他以前就不赞成自己母亲所做的事情,这云香怡的母亲好好的,偏要把她接到身边来教养,好吧,现在教养成这样了。 云染本来不想打理云王府的事情,这也是她一直容忍老王妃的原因,好歹老王妃活着有个人打理着,现在倒好,她三言两语的把老王妃气中风了,这一摊子事就落到她的身上了。 不过现在云王府里的主子不多,打理起来也不算太难,何况她身边有一个得力的助手,荔枝,她只要每天过问一下就行了,其她的事交到荔枝手里就行了。 想到这,云染微点头:“好吧,祖母生病的这段时间,我暂时掌管一下。” 云染话一落,云挽雪和云挽霜两个人脸色皆暗了,云染打量云王府,就有权利决定她们的婚事,她不会在这种时候,借机报复她们吧。 云紫啸松了一口气,云染接手就好,他完全不担心她没有能力。 不过云紫啸刚松了一口气,云染望着他说道:“父王,这王府现在缺一个真正的女主人,你还是快点娶回来一个吧,这样就不愁没人管事了。” 云紫啸无语的瞪了云染一眼,这事能急得来吗。 云染已经不看云紫啸,扫视了房间里的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从今日起,云王府暂时由我打理了,对不起各位,我掌家各位最发安份守已一些,别在我的眼皮底下搞出任何的小动作,若是我发现有人搞小动作,第一件事就是撵出云王府,第二件事就是撵出梁城。” 其声铮铮,声轻音冷,令得房间里的人个个面色陡变,不敢置信望着她,若是搞出小动作,第一件事撵出云王府,第二件事撵出梁城,她凭什么啊。 “云染,你凭什么这样干。” 云挽雪尖叫,云紫啸森冷的声音响起来:“本王支持她的,若有违背者,立刻撵出云王府,撵出梁城,扔到庄子里去。” 云挽雪的脸色生生的一白,盯着云紫啸:“父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 为什么父王从来真心对待的只有云染一个人,从来不是她们。 云紫啸望着云挽雪,甚至于云挽霜。 “你们都是本王的女儿,可是有谁替本王担过任何的事情,你们只看到云王府表面的风光,何曾想到云王府暗里的谲异风波,我们云王府稍不留神,很可能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你们谁替本王担心过,只有染儿,会真心的与本王分担干系,你们除了争风吃醋,没事耍耍小心眼,别的还会什么。” 云紫啸说到了后,脸色十分的阴骜,虽然没有儿子,但是有云染一个女儿,他也知足了,因为染儿会与他分担云王府的前途命运,会与他商讨,如何避开锋芒,保住云王府,别人会吗? 云挽雪和云挽霜等人脸色全变了,云王府竟然还有危险,怎么会,怎么可能啊? 云紫啸不理会她们,又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再闹出任何的事情,若是让本王再知道,直接的撵出云王府,永远不许再进梁城一步。” 云挽雪脸色白了,咬着下唇。 云染徐徐的坐了下来,望着云香怡和云挽雪,嘴边勾出皮笑肉不笑的。 “二妹妹不是一直说是我给你动的手脚吗?今儿个我就让你瞧瞧是谁给你动了手脚。” 云染一声落,命令外面的人:“把人带进来。” 荔枝指挥着两个婢女押着两人走了进来,竟是云香怡所住的秋香院里的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两个人进来后,云挽雪的脸色变了,云香怡则是满脸的不解。 云染望向下跪的婆子和丫鬟,冷喝:“说吧,把你们做的事情说出来,若是少说一句,看我不剪了你们的舌头。” 两人吓得脸色发白,飞快的磕头,那婆子最先开口:“回郡主的话,是四小姐,四小姐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让我们把毁容的药粉掺在了二小姐的香粉当中,所以二小姐才会变成这样的。” 婆子说过,丫鬟也赶紧的磕头:“奴婢和赫妈妈一人分了十两银子,奴婢该死,郡主饶了奴婢们吧。” 两个人咚咚的磕着头,云挽雪是彻底的呆住了,没想到云染竟然轻易便查出来是她所做的事情。 云香怡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一心认定是云染对她动的手脚,没想到却是云挽雪,她想不透云挽雪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从来没有招惹过云挽雪,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她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云香怡扑到云挽雪的身前,扯着云挽雪尖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毁我的脸,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云挽雪眼看着事情败露,也不遮着瞒着了,尖叫着指向云香怡:“你凭什么进宫,你不是我们云王府的人,竟然还想进宫,真正有资格进宫的是我和三姐姐,你一个寄养的东西,竟然还想取而代之我们,现在你毁了这张脸,看你怎么进宫。” 云挽雪激动的大叫,用力的推着云香怡,两个人便在房间里打了起来。 云紫啸蹙着眉,冷喝:“住手,成什么体统。” 云香怡哭着跪了下来:“大伯父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是祖母让我进宫参选的,不是我自个儿要进宫的,四妹妹这样害我,以后我还怎么嫁人。” 云紫啸眼神森冷的瞪向云挽雪,喝道:“跪下,还不向你二姐姐认错。” 云挽雪咬牙跪下,不敢再忤逆云紫啸,这王府里敢忤逆云紫啸的估计只有云染一个人,别人可没有这个胆。 云挽雪一边跪一边向云香怡道歉:“二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不做这样的事了。” 云香怡难以置信的望着上面的云紫啸,难道毁掉了她的脸,一句道歉就够了吗?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云紫啸的声音又响起来:“染儿,让宁小神医替你二妹妹治治吧,女孩子家将来还是要嫁人的。” 这一次云染没有推拒,因为云香怡的脸就算治好了,也是满脸坑,这女人算是毁掉了。 “是的,父亲,我会让宁景替二妹妹治好的。” “我不要他治,”云香怡一说到宁景脸色就变了,她的脸本来没这么严重,现在生生被宁景给毁掉了,她还能让她治吗? “二妹妹,你别担心,我请宁神医帮你治,他不会动任何手脚的,二妹妹别担心。” 云染说完,声音陡的沉了下去:“四妹妹,以后你若是再做这样残害姐妹的事情,就别怪我撵你滚出云王府,这次本来你是要打板子的,但是念你是第一次,从今日开始回院子,每天抄写一千遍的女戒,抄满三个月为止,另外以后在我掌家的时候,我不希望再生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再生出这样的事情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各位好自为知吧。” 云染之所以对云挽雪网开一面,乃是因为当日阮心兰死时曾经求过她,她决定给云挽雪一次机会,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房间里云香怡瞳眸赤红,牙齿紧咬,她们都欺负她,对,她们合起伙来欺负她,凭什么云挽雪给她下这样的手脚,就只要每天抄写一千遍女戒啊,这里云香怡痛恨,那里云挽雪还委屈,凭什么让我抄写女戒,我不抄。 内堂里的大夫走了出来,飞快的禀道:“王爷,小民已经替老王妃诊治过了,慢慢调理着吧。” “嗯,有劳大夫了。” 云紫啸起身进里间去看望老王妃了,云染则是挥了挥手,吩咐房间里站着的人:“各位都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来打扰祖母了,我再说一遍,各位在我掌家的时候,最好安份守已一些,否则别怪我翻脸。” 云染脸色森冷,唬得房间里的人谁也不敢说话,不说别人,就是云香怡和云挽雪两个人都不敢多说一个字,起身陆续的离开了。 云挽雪和云挽霜二个人一回到自个的院子,便大骂起来。 “云染这个贱人,凭什么,凭什么让她来掌家,她竟然让我每天抄写一千遍女戒,一连抄三个月,她这分明是借机报复。” 云挽霜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冷眼看着自个的妹妹,先前云挽雪所做的事情她不知道,这会子很生气,妹妹做事竟然不告诉她,实在让她火大。 云挽雪发了一会儿脾气,见她没说话,抬眸看到云挽霜正冷瞪着她,云挽雪不满的开口:“你瞪着我做什么?”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吧,你对付二姐姐有什么用,皇上又不想娶二姐姐,她想也没有用,皇上想娶的是大姐姐。” “那我们就除掉这个女人。” 云挽雪话一落,云挽霜上前一步捂住自个妹妹的嘴巴,冷喝道:“你疯了,今儿个这一出,你没看出来吗,现在整个云王府都被云染给掌控了,各个院各个地方都有她的眼线,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知道的,若是你不想死得那么快,以后就别招惹她。” 云挽霜算是认清了现状,那就是别找云染的碴子,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认识清楚了,云染是个厉害的女人,她可以不承认有她这样的大姐姐,但是却不能不佩服她的能力,所以要想活得开心,就别不自量力的去对付她。 云挽雪还想说什么,云挽霜尖叫:“你别想着进宫的事情了,最近还是安份的每天抄一千遍女戒吧。” 云挽雪不敢再说话了,心知肚明,现在云染成了云王府的掌家人,她若是再不自量力的去和她斗,根本就是找死,她很可能会随便的找户人家把她给嫁了,别说进宫了,嫁都不见得嫁得好,这个女人自从回来,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云挽雪既恨又恼,却又无计可施,折磨的只是自已罢了。 下午,云染在院子里鼓捣药材,制各种的药丸,身上的药材,现在都不够用了,所以多准备一些防身。 茹香院的门外,忽地响起了嚣张的喝声:“云染,你给我滚出来,云染,你躲到哪里去了?” 云染错愕,停下手里的活,望向身后的枇杷:“去看看怎么回事,谁跑到云王府里嚣张?” 枇杷应声准备去看看,柚子已经从外面走过来,飞快的禀道:“郡主, 明慧郡主从王府门外闯了进来,一路闯进了茹香院这边来,管家拦不住她。” 云染挑高了眉,满脸的若有所思, 明慧郡主凤珺瑶跑到这里来抽什么风,自从皇上下了旨意,让她嫁给定王楚逸霖以后,她就安份得多了,很少再在公开的场合露面,她很少见她,没想到这会子竟然跑到云王府来撒野,恐怕是有什么事。 云染起身洗了手,接过枇杷手中的绢帕擦了擦手,往外走去。 茹香院外面, 明慧郡主脸色青黑的怒指着茹香院的门大骂,四周不少的下人跑过来观看。 不过等到云染走出来的时候,这些人立刻一轰而散的躲了,郡主眼下可是云王府的管事者,若是碍了她的眼,不是倒霉吗?所以谁也不敢留下来,最后只剩下管家和几名手下一脸可怜的站在 明慧郡主的身边,管家脸上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很可能是拦 明慧郡主的时候,被 明慧郡主给打的。 云染望着 明慧郡主,眼神有些冷,这个女人撒野跑到云王府来撒了。 “ 明慧郡主,有什么事吗?” 凤珺瑶一看到云染出来,眼睛射出腾腾的怒火,指着云染,尖叫起来:“云染,是你,没想到竟然是你害的我,害我不得不嫁给定王殿下。” 明慧郡主一开口,云染的眼神就暗了,脸色也冷了。 楚逸霖竟然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了 明慧郡主,难怪她抓狂,跑到云王府来撒野。 “云染,你竟然敢这么做,我要和你拼命。” 明慧郡主冲了过来,要和云染拼命,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赶紧的挡在了自家主子的面前:“ 明慧郡主,请自重。” 明慧郡主脸色狰狞,指着云染尖叫连连:“我自重,这个鄙卑无耻的女人,竟然害得我不得不嫁给定王殿下,还我自重。” 云染神色淡定,最初的恼火过后,冷静了下来,望向 明慧郡主,这女人已经发现了,再多说什么也无益。 “ 明慧郡主这话没的可笑,郡主三番两次的算计我,就不许我算计郡主一回吗?何况若不是郡主正好在亭中宽衣解带的,本郡主就算想成全两位也没有办法啊。” 云染话一落, 明慧郡主尖叫声响起,四周的人只觉得耳膜都被震裂了,纷纷的倒退一步。 明慧郡主整张脸都狰狞扭曲了,盯着云染,疯狂的大叫着:“云染,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记着,我和你之间,不死不休,我定要让你跪在我的面前,下跪向我磕头,我要让你后悔对我所做过的。” 明慧郡主转身便走,身后的丫鬟赶紧的跟着她一路离开了。 茹香院门前,云染脸色凝重,瞳眸中闪烁着冷厉的幽光。 楚逸霖竟然敢这么做,这帐我记下了。 枇杷和柚子等人不禁满脸的担心:“郡主, 明慧郡主恐怕会报复郡主,现在怎么办?” 云染摇头,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担心,只淡淡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她。” 她说完转身往茹香院走去,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看郡主神态从容,心里也无端的升起安定,是啊,郡主何曾吃过谁的亏,那 明慧郡主就算报复,郡主也不怕她。 三月初六。 安乐公主和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大婚,一大早,唐家便忙碌了起来,云王府身为唐家的邻居,那边喜庆之乐自然传进云家这边来,所以云王府里的人早早的便被吵醒了。 别人倒是无所谓,可是云香怡却只觉得满心刺激,痛苦绝望的想自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若是她早知道进不了宫,她早就嫁给唐子骞做妻了,他那么爱她,那么疼她,一定会很好对她的,可是她却错手失了自己的幸福,现在听着这样的喜庆之乐,只觉得老天和她开了一个玩笑,他们的这件婚事还是她促成的呢。 云香怡伸手摸了摸脸,脸上的黄水没有了,结了不少的疤,可是宁景说过了,她的脸上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她进不了宫,这样的容颜还能嫁给谁,还能嫁谁啊? 云香怡哭,哭到最后恨起了云染,都是云染这个贱人,是她害得她一点退路都没有的,所以她要报复她。 可是这个女人却很聪明,她要想报复在她身上却是不可能,不过要想让一个人痛,不一定要报复在这个人的身上,还可以?云香怡森森的笑起来。 云染一早上歪靠在床上,看手中的一份资料,这是燕祁让手下送过来的,一份关于广元子的资料,这上面写得很详细,广元子七年前出现在世人的眼面前,前面的形踪有些飘忽不定,有人说他曾是孤苦无依的孤儿,被一家小寺庙和尚收养了,有人说他曾是江湖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后来改邪归正,立地成佛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对之前的他消息掌握不住,之后的形踪倒是很详细。 云染凝眉细想,这个广元子很可能真是流花堂的那个叛徒,看来她要把这件事禀报给师傅,云染决定了立刻起身,书写了一封信,唤了龙二出来,命令龙二立刻把信送到凤台县的一个地方,那是她和师傅约定好交接的地方。 龙二临离开的时候有些不放心,他走了,只有龙一一个人保护郡主了,若是郡主遇到危险怎么办。 云染笑着让他去办事,她的武功很快就要恢复了,再加上还有一个龙一,另外宁景的武功也是不错的。 龙一刚走,宁景便过来了,云染和宁景两个人在花厅里吃饭,一边吃一边询问宁景云香怡脸上的伤怎么样了?想到今儿个是安乐和唐子骞的大婚,云染便觉得人生真是无常,先前唐子骞最想娶的人就是云香怡,可是到头来呢,却娶了安乐,不过安乐喜欢他,希望他以后真心的对待安乐。 云染想着,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起来收拾准备前往唐府。 现在云王府她管家,自然要带着府里的姐妹前往护国将军府去向将军夫人道喜,不过她还没有走,便有客人来拜访她,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北野。 萧北野一出现,宁景便很高兴,迎了上去:“萧大哥,你怎么来了?” 萧北野狂野张扬的开口:“我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住在云王府还好吗?” 宁景点头:“我挺好的,和云姐姐住一起我是最开心的。” “那就好,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西雪住一段时间,再过几日我就返程回西雪去了。” 离京太久,很多事会脱离掌控,何况他爹可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多的是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位置,虽然只是一个世子之位,可是有的是人想坐,他要牢牢的把所有的事情掌控在自已的手中才行。 萧北野一说离京回西雪去,宁景便有些为难了,他很喜欢和萧大哥在一起,没想到他却要回京了。 不过让他跟萧大哥去西雪,他又不高兴去。 他不想离开师傅,宁景脑子里又动起了先前的那个念头。 如若师傅嫁给萧大哥就好了,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不过宁景不敢说,他望着萧北野摇头:“我不去西雪了,我要和云姐姐住一起。” 云染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萧北野,看他和宁景互动,似乎真的挺关心的宁景的,难道真是她想太多了。 萧北野回身望向云染,瞳眸之中满是浓烈如火焰一般的热情,深深的望着云染。 “云染,我喜欢你,先前我来云王府求娶你的事情,永远算数,若是有一日你愿意嫁往我们西雪了,我一定千里红绸铺地,鲜花着锦,带着三十位兵符前来娶你为妻。” 云染眸光深深,并没有说什么,望着萧北野,一身紫色的长袍衬得他华贵非凡,个性立体的五官,眉眼张扬霸气,举手投足都带着强大的魅力,这样的男人若是真如表现得那样好的话,未尝不是一个极好的人选,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不踏实呢。 “萧北野,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的,若是有一日我在大宣过不下去了,说不定真的会去投靠你的。” 云染笑着开口,萧北野心中一瞬间失望,不过脸上却没有显出来,依旧眉眼邪魅:“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在西雪等你,等你来投靠我。” 云染忍不住受到他气息的感染,明媚的笑起来,正厅里,宁景偷瞄了云染两眼,也笑了起来,十分的欢快。 门外,枇杷走了进来禀报:“小姐,宣平候府的夏小姐过来找你一起去护国将军府赴宴。” 云染立刻笑着挥手:“快去把雪颖请进来。” 枇杷应声走了出去,萧北野则坐不住了,站起身向云染告辞,转身往外走去,不过一转身的刹那,瞳眸暗沉无边如深沉的黑渊一般。 夏雪颖和他穿身而过之时,生生的被他身上凌厉的寒气给冻了一下,缩了一下脖子走了进来,这萧世子好冷啊,从来没看过这样子的他,萧北野在人前一直是狂野热情张扬的,很少有这样冷酷幽暗的姿态。 不过夏雪颖一走到正厅,便忘了萧北野的事情,笑着向上首的云染的说道:“云染,听说你现在掌管云王府这么一大家子的事情,是真的假的啊?” 云染挑高眉:“这梁城真是有丁点大的事情都传开了去。” 她这刚掌上家便有消息传出去了,传得够快的。 夏雪颖笑望向云染说道:“快说说,掌家有什么感想,是不是特痛快,看谁不顺眼,咔嚓咔嚓的灭掉她。” 夏雪颖说着还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云染忍不住笑起来,她和夏雪颖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开心,因为这小丫头说话很能逗人开心。 “你啊,太夸张了,我可不是那种借机报复的人,不过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打理这些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父王能娶一个喜欢的女人进王府,这样的话,我就轻松了。” “那你父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夏雪颖关心的问道,对于云紫啸她是十分祟拜的,这个男人有魅力,又有能力,不是梁城一般毛头小子可比的。 云染摇头,她哪里知道父王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女人,做为女儿总不好巴着父亲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给你介绍吧。 夏雪颖还想问云紫啸的事情,云染却已经起身了,走过来拉着夏雪颖说道:“走吧,天快中午了,再不去我们就迟了,人家开宴再去可就失礼了。” “嗯,走吧,今天我代表我母亲过来的。” “你母亲怎么没过来?”云染关心的问,一说到这个,夏雪颖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叹口气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这两天总是恹恹的,吃不下去饭,脸色也很难看,连宫中的御医都请了,也没查出来她怎么了?” 夏雪颖说到自个的母亲,不由得担心极了。 云染一听,立刻关心的说道:“要不,我晚上的时候去替你母亲看看如何?” 云染一说,夏雪颖睁大眼睛:“我倒是把你给忘了,好,云染,麻烦你了,你一定替我母亲好好的查查,为什么御医查不出来她身上的情况呢。” 说到自个的母亲,夏雪颖眼眶红了,伸手握着云染的手:“云染,我好害怕她会生什么病,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她最亲的人就是哥哥和母亲,至于父亲,他有那么多的儿女,哪里关心得到他们,所以最疼她的人是哥哥还有母亲,可是哥哥不在京中,她最亲的人只有母亲一个人。 云染握着夏雪颖的手,她真的不忍心看到夏雪颖这样阳光灿烂的女子,竟然如此伤心。 她是个不适合忧伤的女子。 “好,你别担心,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云染,”夏雪颖轻笑,飞快的明朗的说道:“我相信母亲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 正因为坚信,所以她才要开心,她不能整日以泪洗面,那样的话,会折了母亲的寿的。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出了茹香院,往云王府门外走去,云王府门外,云挽雪和云挽霜两个人正候着,一看到她们出来,就过来给云染施礼,云染瞄了一眼云挽雪,似乎安份多了,几个人上了府外的软轿,一路往将军府走去,每顶软轿边都跟着各自侍候的丫鬟。 大宣的大婚是中午开始宴请客人,宴后准备了各式的歌舞,让客人观看,待到下午的时候再观看新人大婚仪式,等到仪式结束后,开始晚宴,宴后才可以离开,这是对主人最起码的尊重。 云染和夏雪颖到护国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了,不少的客人全都到了。 护国将军府的中庭院设了男女宴席,东边是男席,西边是女席,中间只用琉璃屏风隔了一下。 两边的人都在热闹的说着话,十分的热闹,云染和夏雪颖一出现,便感受到一束刺眼的眸光对着她刺了过来,她抬头望去,便看到 明慧郡主一脸嗜血的恨意,仇视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似乎恨不得吃了她。 云染只当没看到,护国将军夫人亲自迎了过来,把云染和夏雪颖等人迎了进去安顿好,又吩咐了丫鬟奉上瓜果点心,好生招呼着。 云染和夏雪颖几个人刚坐下,便感到头顶的光亮被人挡住了,抬头望去,挡住她们光亮的不是别人,竟然是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身边跟着好几位小姐,其中还有梅若晗,几个人都冷眼望着云染。 明慧郡主趋身凑到云染跟前说道:“云染,你个贱人,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动手脚,你喜欢燕郡王是不是,你当初说不喜欢他的,你个贱人,现在发现自己喜欢他,就对我动了手脚是不是?” 云染瞳眸拢着幽冷,十分的恼火,当然她恼火不是别的,而是因为 明慧郡主一口一声贱人,究竟谁比较贱。 “ 明慧郡主,请你别总是贱人贱人的,究竟谁比较贱,难道你要我当众说出来吗,是谁在?” 云染话未说出口,便被 明慧郡主打断了:“你敢说试试。” 云染冷讽一笑,她会怕她不成,既然两个人最终会成为仇人,她又有何怕她的。 云染正想开口反击回去,听到宴席上有人叫了起来:“快看,燕郡王来了,燕郡王来了。” 不少人兴奋了,眼下燕祁未婚,大宣不少人盯着他的郡王妃身份,一看到他来了,个个兴奋的望过去。 其中有人惊呼出声:“快看,燕郡王身边的女子是谁啊?” “是啊,长得真好看。” “你们看燕郡王对她温柔轻笑呢,我的天哪,燕郡王笑起来的时候真迷人,从来没看到过他笑得这样温润柔和,看得人心都醉了。” 云染下意识的抬头望去,看到不远处的中庭门前,繁茂的花草边站立着一对壁人,男子一身素白长袍,袍袖和袍摆绣着高雅的玉兰花,精致莹润,光辉流转,那白色衬得他本就俊美的面容越发的如玉一般的温润光泽,一向温雅的人此时唇角擒着淡雅如水一般的笑意,更使得他如一朵盛开的白玉兰,吸引了在场所有女人的心,。 个个痴看着他,然后羡慕起他身边的女人来,这女人穿一袭五彩的长裙,明明是很杂的一件衣服,穿在这女人身上,偏偏能衬得她如娇花一般的青春俏丽,那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笑两个酒窝,说不出的萌宠,这是一个极易让男人心疼的女子。 云染正看得入神,心里叹气,原来燕祁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子,萌宠可爱型的。 耳边忽地响起一道得意的声音:“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云染,你的所有心思都白费了,看到了没有,燕祁喜欢的是他身边的女子,他还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笑过呢,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剜心,是不是觉得很痛,是不是觉得生不如死。” 明慧郡主说完痛快的大笑起来,云染转身,一脸无语的开口:“傻逼,你造吗?我开心我快乐,哪来的生不如死。” 明慧郡主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云染,不会的,云染不该是痛心疾首,伤心欲碎,生不如死吗,不是该她所经历的,承受的她都承受一遍吗?为什么她可以笑得这么没心没肺的,可以笑得这样开心。 鬼医郡王妃 第085章 追妻三十六计 一身白袍,玉树临风的燕郡王陪着穿着五彩长裙的萧玉婷朝着女宾席这边走了过来,不过燕祁并没有进来,而只是把萧玉婷送到了女宾席的门前停住了。 他绵长幽深的眸光,似有意似无意的越过了女宾这边,看到人群之后的云染,一脸的笑意明媚,看到他望过来的时候,还朝着他挤眉弄眼,那神情分明是在向他道喜,燕祁,恭喜恭喜啊,恭喜你喜得美娇娘,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 燕祁瞬间心情郁结,同时的心中暗骂楚文轩的馊主意,不是说只要对别的女人温言软语,云染就会心生醋意,吃酸拈醋吗,然后意识到她喜欢他的心意吗? 可是他可没有在那丫头的身上看到半点吃酸拈醋的现象,反而是一脸欢喜,满脸阳光的向他道喜,现在吃酸拈醋的那个人倒变成了他,只觉得满心酸楚,十分的不是滋味儿。 燕祁燕郡王一瞬间周身拢上了冷意,瞳眸流泻出来的光华也是冷若冰霜的。 身侧的萧玉婷还沉浸在他先前的温声软语之中,心头欣喜不已,整个人拢在幸福之中,满眼满心都是醉人的甜蜜,表哥一向对她不假辞色,从来不给她一个笑脸一句温声软语,没想到这次她从嘉陵过来,他竟然对她温声软语,眉眼欢笑,难道说表哥现在喜欢上她了,萧玉婷越想越开心,忍不住抬首想向燕祁撒个娇,可是她一抬头,却只看到那前一刻俊雅的男人,此刻绝然的转身离去,只留给她一个完美如玉雕的背影。 萧玉婷微愣,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沉浸在甜蜜之中。 女宾席这边,燕祁的母妃燕王妃已经飞快的站起身迎了出来,一把拉着萧玉婷的手,高兴的说道:“婷儿,你怎么从嘉陵过来了。” 萧玉婷对着燕王妃撒娇:“姑母,人家想你了。” “好,算你有良心,”燕王妃笑道,她十分喜欢这个侄女儿,当她是亲身的女儿一般教养的,小时候萧玉婷是在燕王妃身边长大的,后来她到了议亲的年纪,便送被萧家接走了。 萧玉婷满脸娇羞的拉着燕王妃的手,小声的嘀咕:“姑母,你知道吗?大表哥刚才对我好温柔啊,他好像喜欢我了,我若是嫁给大表哥,以后就可以侍奉在姑母的身边了。” 燕王妃微愣,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燕祁那家伙一向对这个表妹不假辞色,从来没给过她笑脸,她一直以来想的是要不要把这个侄女配给自已的小儿子燕臻,可从来没想过大儿子会有娶玉婷的意思。 “你确定吗?” 燕王妃询问,萧玉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道声音飞快的响起来:“燕王妃,这位小姐是谁啊?” 燕王妃抬头望去,看到 明慧郡主热切的询问。 燕王妃平素不喜欢这 明慧郡主,生怕她最后会嫁到燕王府,不过最近这 明慧郡主被皇上指给定王为定五妃,燕王妃才放了一颗心,此时听 明慧郡主问,笑着把萧玉婷介绍给大家。 “这是我的侄女玉婷。” “原来是萧小姐啊,越大越漂亮了。” 在场不少的夫人说起来,萧玉婷她们是见过的,从前就是个可爱粉嫩的小丫头,现在大了越发的漂亮了。 明慧郡主也认出了萧玉婷,萧玉婷在梁城不是什么新鲜的人物,从前她经常出现,后来大了听说家里要给她议亲,便把她接回了什么嘉陵,没想到现在一见,这丫头竟比从前更漂亮了, 明慧郡主既吃味,又高兴,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很好的击败了云染。 她的所有计划都粉碎了,虽然先前云染说得若无其事,但是 明慧郡主觉得这女人一定在装。 明慧郡主转身望向云染,见云染正满脸兴味的打量着萧玉婷,实在看不出她有丝毫伤心的样子, 明慧郡主不由得郁结得想抓狂,为什么,为什么云染一点心痛伤心绝望都没有,反而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她做不到,她每次看到玉树临风俊雅温润的燕祁,都觉得自已的心要碎了,所以这一阵子她都不出来,她不出来不是因为丢脸,而是不想见到燕祁。 今日护国将军府的喜宴,本来她也不想出来,但是母亲一再的让她出来散散心,她才出来的。 云染只打量了一会儿萧玉婷就没有再多看,因为有一名宫女走了过来,恭敬的给云染见礼。 “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点了一下头示意宫女起来,那宫女起身后温婉的禀道:“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婉音,皇后娘娘请长平郡主一见。” 云染认得这婉音确是皇后身边的婢女,所以点了一下头,望向身侧的夏雪颖:“我去一下,回头就过来。” “好,你去吧,小心点,”夏雪颖小心的叮咛,眼里有些担心,云染朝她点了一下头,拍拍她的肩,让她别担心,起身领着两个婢女跟着婉音的身后往将军府的后院走去。 今日将军府的婚宴之所以选在中庭的院落中,乃是因为皇后今日驾临将军府,皇后在后院休息,所以后院所有的地方都禁止别人入内。 云染跟着婉音的身后,一路打量着护国将军府。 护国将军府以恢宏大气为主,院落各处最多的就是玉石青竹,花草相对的要少得多,倒是那梧桐芭蕉之类的绿色植物有不少。 云染等人走进了一处院落,进门看到一块巨石屏风,上面雕刻着龙飞凤舞的书法,竟然是以指法铭刻上去的,苍劲有力,字体浑然成一体。 婉音见云染打量,不由得温声解释:“这是我们娘娘从前住的院子,这块玉石乃是将军从边塞带回来的,这书法也是将军所书写的,特别送给娘娘的。” 云染不禁叹息,看来这位唐家的二小姐深得护国将军唐大人的喜爱,不但从千里之外的边境给女儿带回来这块巨石,还亲手书写了这样的一段书法,可谓独出心裁。 婉音又说道:“将军大人很喜欢我们娘娘,比喜欢儿子还喜欢,所以这座院落里很多的布置都是按照我们娘娘的喜好来布置的,我们娘娘不像一般女子喜欢花花草草的,她喜欢雅静,喜欢梅兰松竹,所以院子里更多的都是这些东西。” 云染跟着婉音身后绕过巨石屏风,便看到这院落充满了清新高雅的气息,一道鹅卵石铺成的路径,七拐八弯的往里绕,路径两边有青竹芭蕉,松柏玉兰,一眼望去,只觉得满目清新温雅,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走进这里,心灵都安静了下来,半点焦燥的心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难怪蕴育出皇后娘娘那样与众不同,别具一格的女子,可是越了解这位皇后娘娘,云染越替她可惜。 这样的好女子,值得一个最好的男人真心相待,可是她却进了宫,那个地方只会污辱了她。 云染心里替皇后惋惜着,忽地听到前方响起了欢呼声:“长平,你过来了。” 楚依依小朋友飞快的迎了出来,一看到云染便眉开眼笑的扑了过来,伸手拽着云染:“长平,你最近怎么都不进宫看我啊。”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我最近有点忙,该打,下次一定记着进宫去看你。” “好的啊,你别忘了,我们快进去,母后在等你呢。” 昭阳公主拉着云染的手一路往里,一行人上玉阶,过廊道,穿花堂,很快到了里面的正厅里,皇后正歪靠在正厅的软榻上,看到云染进来懒洋洋的动都没有动一下,云染要行礼的时候,她直接的摆手阻止她。 “长平,过来坐下吧,不用行礼了,这个地方是最让我自由的地方,别使那些礼节,让我想起自已的身份。” 皇后唐茵随意而温和,一点也不在意自已的身份,招呼着云染坐下后,让婉音上了茶,吩咐宫女们去门外守着,最后正厅里只有她们三个人。 “长平,你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皇后关心的问道,云染笑着点头,向皇后道了一声谢,然后她想起一件事,拜托给皇后。 “娘娘,云染有一件事想拜托皇后娘娘。” “你说,”皇后望着云染,云染发现她的眸光温和而怜爱,不由得心里有些奇怪,皇后为何对她如此亲切,而且特别的友好,这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她帮助她得到了昭阳的认可,好像还有另外一层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 事实上这位皇后娘娘只比云染大一岁,若不是当初她的胞姐让她嫁给当今的皇上,她早就嫁人了。 云染明朗的开口:“宫中的蓝良娣和我是朋友,她和梅家的人一直不和,能不能请皇后娘娘照拂一二,把她调到别的殿阁去。” 皇后挑眉笑道:“没想到蓝良娣竟然是长平的朋友,本宫倒是不知道,既然长平提到了,我进宫后会给她另换一处住处的。” “会不会给皇后惹来麻烦。” 云染看着随意歪靠在软榻上的女子,只觉得她美好得令人不想伤害,不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因为她本身是那样的清雅无害。 “没事的,长平别想太多了,我身为皇后,这点事还是能做的,你放心,以后本宫会替你照拂那蓝良娣的。” “如此谢过皇后娘娘了,”云染起身向皇后道谢,皇后摆手示意她坐下来:“以后没人的时候,用不着那么客气生疏,。” 皇后叹口气说道:“你知道吗?我最烦这些繁琐礼节了,最喜欢的是自由,但是最后偏偏进了宫,当了这宫中的皇后。” 云染知道唐茵是因为家族的原因才进的宫,若不是家族的原因,恐怕打死她她也不会进宫的。 正厅里,昭阳眼睛骨溜溜的转着,听着她们两个人的话,忽然插口道:“长平,你没事的时候进宫来和母后玩儿,母后一个人很可怜的,没人玩。” 皇后忍不住失笑,伸手摸摸昭阳的脑袋:“你个鬼丫头,明明是你自已想找长平玩,偏赖到母后的身上。” 昭阳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起身冲到云染的身边坐下:“长平,今天是我舅舅结婚,他娶的可是姑姑喔,你知道吗,我看到姑姑上妆的样子了,她好漂亮,她今天做新娘子很开心,看到她开心,昭阳也开心,以后等长平当新娘子的时候,昭阳也会开心的,长平,你想好嫁给谁了吗?”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这人小鬼大的丫头。 昭阳不等云染开口又说道:“你们每个人当新娘子都很开心,我也想当新娘子,可是我嫁给谁呢?” 昭阳一脸的苦恼,这下云染和皇后直接的满脸汗了,这小丫头才多大啊,竟然操心起自已的婚事了,担心将来要嫁给谁了。 云染伸手捏了捏昭阳公主的小脸蛋,一点也不担心皇后或者昭阳会恼,笑眯眯的说道:“昭阳,等你长大了就会遇到喜欢的人了,到时候昭阳就可以嫁了。” “可是那要好久啊,”昭阳纯真的脸庞上满是期待,皇后和云染望着她口气,小丫头,我们想小都没办法小,小孩子是最快乐的。 昭阳说完不等云染和皇后说话,又自顾嘀咕起来:“不过我可以先找,然后命令他长大了娶我。” 云染有些哭笑不得,皇后则是直接的伸手抚额:“昭阳,长平都没急,你急什么?” 昭阳一听笑了起来,拽着云染的手臂:“嗯,我不急,我先等长平嫁人了,我再嫁,不过长平你想嫁给谁呢?你不嫁我父王,舅舅又娶姑姑了,长平你可怎么办?” 昭阳忧愁了,满脸苦巴巴的,一副云染嫁不出去的样子。 云染伸手点着她的小脑袋瓜子:“你啊,操太多心了,我可不急着嫁。” “为什么啊,你嫁了我才好嫁啊,快点嫁吧。” “那你说我嫁给谁啊?都没人愿意娶我,”云染一脸苦恼的说道,昭阳立刻伸手抚上云染的脸,安慰她:“长平,你别担心,你会嫁出去的,我帮你想想你可以嫁给谁。” 昭阳说完真的开始帮云染想了起来,皇后和云染好笑,望着她灵动可爱的样子,心情十分的愉悦。 很快昭阳眼睛睁大了,飞快的望着云染:“长平,我想到了,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本来我还想长大了嫁给他的,既然长平没人嫁,我就把他让给你吧。” 云染惊讶了,睁大眼睛盯着昭阳,这么小就有喜欢的对象了,看来那人魅力不小啊,不知道是谁入了昭阳的眼睛。 昭阳已经欢快的开口:“长平,你可以嫁给燕祁啊,他长得很美喔,而且说话很好听,我最喜欢听他说话了。” 昭阳一脸痴迷燕祁的样子,说到他的时候,眸光还闪烁着迷迷蒙蒙的雾气,一脸的向往。 云染这下真的无语了,心里暗骂燕祁燕大妖孽,这是祸害了老的,祸害少的,祸害了少的吧,又来祸害这年幼无知的,没想到连昭阳都被他迷住了,不是妖孽又是什么。 本来一直没说话的皇后也开口了:“燕祁吗,倒确实不错。” 昭阳一听皇后认同她的话,立刻眉飞色舞起来:“母后,儿臣说得没错吧,长平嫁给燕祁是不是很好。” 皇后微仰头想了一下,认真的望着云染:“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云染哭笑不得的望着这一大一小两母女,好心的提醒她们两个。 “你们难道忘记了,燕祁退了我的婚,他可不喜欢我。” “燕祁退了你的婚,他不想娶你,为什么啊,长平这么好,这么漂亮,又这么喜欢昭阳,他怎么可以退长平的婚呢。” 昭阳有些恼了,鼓起嘴巴,十分的不满意燕祁,心里想着,以后还要不要喜欢燕祁,太可恶了。 皇后纤眉轻蹙,同样的有些不解:“燕祁眼光真是与人不一样,这满京城多少人想娶你,他倒好,直接的退了你的婚。” “好了,别说他了,他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他,先前我还看到了他喜欢的女人呢,一个很不错的女子。” 云染淡淡的说道,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别的想法。 皇后听了没说什么,昭阳听了,可就不高兴了,睁着眼睛呼的一声站起来:“我去找他,为什么娶别人不娶长平,太让人生气了。” 云染赶紧的拉着她哀求:“我的小祖宗,你别去问他了,人家不想娶,咱能逼着人家娶吗?再说我也不喜欢他啊,我嫁人总要嫁一个我喜欢的人吧。” 昭阳望着云染,看她脸色认真,没有说谎的样子,总算又坐了下来,拉着云染的手,恨恨的说道:“长平,以后我再不理他了,哼。” 云染一头汗,这小丫头倒底是公主,该有的脾气可不会少,前一刻还喜欢人家呢,这一刻却恼火了,不过这丫头对她倒是挺亲近的,人和人的缘份真奇怪。 云染生怕这小丫头再招出什么事了,赶紧的和皇后说话。 “娘娘在宫中生活得还好吗?” 云染关心的询问皇后娘娘,皇后一怔愣住了,自从她进宫没人问过她好不好,个个都认为她一定会好的,因为她是皇后,是母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事实上她一点都不好,大婚的那一日,皇帝被人刺杀,虽然后来没事,但是皇上对她有一股怨气,认定她是不祥之人,后来她替皇帝选了女人进宫,皇帝更是三五不时的宠幸别的女人,真正在她宫中过夜的日子屈指可数,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她对这个男人没有爱,她进宫是为了自己的家族。 皇后抬眸望向云染,淡淡的笑道:“宫门深似海,长平,你记着,千万不要进宫,宫中的女人都是苦命的女人。” 云染心知肚明,皇后这话包罗了很多层意思,但是最后化为一句话,宫中的日子不好过。 云染正想说话安慰皇后,皇后抬起手轻摆了摆:“别安慰我,我很好,我进宫前就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是什么,我不怨天忧人,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何况我答应了姐姐要照顾昭阳的。” 皇后抬眸望向昭阳,这是她在宫中唯一的安慰了。 昭阳虽然有些听不懂母后和长平的话,但是却知道母后是心疼她的。 她飞快的站起来,走到皇后的面前,伸手搂着皇后的脖子:“母后,你有昭阳呢,昭阳会陪着你的,昭阳长大也不嫁人了,昭阳会陪你一辈子的。” 皇后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搂着昭阳入怀。 云染唇角噙着笑望着她们两个。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婉音的声音响起来:“见过夫人。” 皇后和云染望过去,看到护国将军夫人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笑望向云染:“长平郡主,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郡主该去宴席了。” 云染看护国夫人的神情,分明是有话要对自个女儿说的,所以应声起来,和皇后道了一声安,走了出去。 皇后吩咐门外的婉音送云染前往宴席的院落,婉音应声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还没走出院子,便听到身后护国将军夫人声音传出来:“娘娘,你说那浑小子会不会今儿个犯浑啊,母亲我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一阵子他的情绪一直不对劲。” 护国将军夫人的话刚落,皇后森冷的声音响起来:“他敢。” 身为护国将军的公子,有什么资格如此胡闹,安乐嫁给他,他是赚了,有什么资格嫌三嫌四的。 他能娶安乐是祖上积德的事情了,若是他犯傻,皇后不介意家法处置这么一个兄长,她身为妹妹的都能为家族牺牲,为什么做为兄长的却要死不活的。 门外,走了很远的云染,瞳眸有些暗沉,心底有些沉重,满脸的若有所思,唐子骞还没有从打击中走出来吗?这样的话,他娶了安乐会对安乐好吗?会珍惜安乐吗? 云染正想得入神,没注意到前面拐弯的花架边走出来一个人,一个温润慵懒的人,眸光微醺,拢着日头的轻辉,融在光芒之中,让人一瞬间的失魂,随之在他的注意下失魂落魄的找不回心神。 婉音不敢看这位郡王,飞快的垂首唤道:“见过燕郡王。” 燕祁眉挑了挑,悠然的挥了挥手:“你自去吧,本郡王带长平郡主去女宾席那边。” 婉音望了一眼身后的长平郡主,又看了看燕郡王,发现这两人真相配,婉音微笑转身离开,等到她一走,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早闪身溜掉了,她们可不想再被燕郡王点了昏睡穴。 幽静的花架亭廊中,云染抬眸笑望向歪靠在花架边的燕祁。 “恭喜你,燕郡王,没想到你喜欢的女子是萌宠可爱型的。” 燕祁眸光深邃,光芒之中那眼神分明有一丝儿忧怨,有一丝儿的不高兴,有一丝儿的郁结,定定的望着云染,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丁点儿的难过,一丁点儿的愤怒,一丁点儿的酸味,不过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眉眼欢笑,瞳眸满是光辉,脸上是真心真意替他高兴的神色,可是她高兴,他不高兴,他之所以对萧玉婷温声软语那么一幕,只不过是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力,引起某人心中的酸味,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燕祁只觉得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恨呢,实在是太可恨了。 他的眼神越来越忧怨,看得云染满脸的不解,关心的询问:“燕祁,你这是怎么了?是被人拒绝了,还是人家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一看就是不喜欢他的样子,要不然怎么没有一点心酸难过恼火呢。 云染挑高了眉:“这女人眼光太高了,连你都瞧不上,她想嫁给谁啊。” “是啊,我也想知道她究竟想嫁给谁?” 燕祁瞳眸波光诡谲,唇角微微的抿着,慢慢的走到了云染的身边,云染伸手拍了拍燕祁的手背:“加油,我支持你,我就是你坚强的后盾,相信我,女人都是容易动情的动物,只要你付出了,最后她一定能感受到的,我想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这样吗?”燕祁的眼里耀出了乌光,先前的失落,郁结,忧怨,统统消失不见了,脸上拢上了日头暖人的光晕,笑意潋滟的望着云染,没错,她一定会喜欢上他的,意识到他所做的,所求的只不过是一个她。 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并列往宴席的地方走去,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紧随着主子的身后,不敢过于靠近,主要是怕了这位郡王爷了。 燕祁把云染一直送到女宾席的侧门口,为防别人看到,便和云染招呼一声离开了。 在没有确定两个人的心意,他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因为这会为云染带来麻烦,至于两个人确定了心意后,他会让所有人知道的。 燕祁离开的时候,忽地凑到云染的身前,温声软语:“那女人不是我喜欢的人,她是我表妹。” 他一言落,抽身而去,只留给云染一个优雅似松竹的背影,身后的云染目瞪口呆的,鼻腔一股清幽的清香,望着那离去的人,有些无语,这家伙先前在耍她啊,竟然表现得那么的忧怨,那么的郁结,好像没人要的小可怜,其实根本是在戏耍她。 “燕祁,你敢耍我,姐姐以后再信你,姐就是这个。” 云染朝天比一下,朝地比一下,前面燕祁笑了起来,眉眼温融,低首看手中的小册子,小册子的第一张纸上写着,追妻三十六计,第一计,引人注目,这一计正是他先前使的那一招,不过很显然的这一招失效,没用,燕祁飞快的把第一张纸给撕掉了,露出了第二张纸,上面写着追妻第二计,混个脸熟,没事多在喜欢的女人身边出现,不经意的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地方,假装偶遇,假装缘份,女人最相信的就是缘份二字。 燕祁眸光深邃,这灵验吗,楚文轩这小子不会耍他吧。 这追妻三十六计,据说是楚文轩这小子看了二十本的野吏,二十本的外传,二十本巾帼女英雄的事迹,最后又忙碌了三天三夜,方整理出的这么一本追妻三十六计,听这小子说,一般女人只要十计就搞定了,若是难缠一点的二十计肯定可以搞定,若是再难缠的二十六计就差不多了,如果是无敌难缠的,三十六计肯定搞定。 宴席正式开始了,云染和夏雪颖宋晴儿等人坐了一席,席上还有别的闺阁千金,这些小姐对于云染分外的客气,而且个个明显的有巴结云染的现像。 云染很奇怪,一侧的夏雪颖小声的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她们是看上了云王妃的宝座了,所以个个在巴结你。” 云染满脸的无语,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这在座的一个个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少人比她还小呢,最小的大概只有十三四岁,没想到这么小竟然打着云王妃的位置,她父王好歹是个半大老头子吧,虽然这老头子挺有魅力的,可谁也改变不了他入了半截土的事情,可是这些丫头才多大啊。 宴席上, 明慧郡主凤珺瑶一直冷眼看着云染,对于无染的无动于衷,不气不闹,她十分的憎恨,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若无其事的,本来她还以为她装的,可是观察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可以肯定,云染是真的不伤心。 难道说这女人真不喜欢燕祁,可是她不喜欢燕祁,为什么要耍计害她啊。 明慧郡主脑子都快想糊涂了,也想不出所以来,一顿宴席,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中午的宴席并没有出什么事,热闹异常,宾主尽欢,人人酒足饭饱。 饭后要休息的人,护国将军夫人派人安排了住的地方,不住宿的人则被护国将军府的管家安排到客院里听戏,客院中搭建了戏台子,台上戏子唱得正欢,台下各人说得热闹,云染和夏雪颖宋晴儿三个人凑到一起说话,十分的热闹。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枇杷走了过来,凑到云染的耳边小声的嘀咕:“郡主,柚子不见了。” 云染脸色一凝,不由得挑高了眉,这青天白日的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你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吗,怎么不见了。” “先前人多,本来走在一起的,奴婢一个不没注意她就不见了。” 云染心里的不安袭上心头,柚子一向聪慧,不会无冤无故的不见的,可是现在她又不能声张出来,云染想着吩咐枇杷:“你立刻去找找。” 她说完,枇杷应声离开,云染又以密音命令龙一,立刻去找柚子的下落。 夏雪颖和宋晴儿眼见着云染脸色不太好看,不由得关心的凑过来:“云染,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摇头,飞快的抬头扫视了院子里一圈,看到不远处的 明慧郡主正和别人在说话,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好来。 可是现在是人家婚宴,没有发生什么事,若是她大惊小怪的只会惹来别人的非议。 云染极力的忍住。 护国将军府,西北角有一座破败的院落,此时院落一角,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阴暗而潮湿,有哭声响起来,拼命的挣扎着,有扇耳光的声音呼起来,有撕裂的衣服飞出来,有粗重的喘息声,兴奋的淫笑声,忽地有人吃疼的叫起来,抬手狠狠的对着那不停的挣扎抓他脸的丫头一耳光扇了下去,一耳光下去扇昏了人,随之便看到那光影里有两个人影忙碌了起来。 斑驳的墙壁上交错的身影起起伏伏的,痛苦的声音又响起来,与那粗重的喘息声交错在一起…。 客院里,云染忽地站起身,本能的往外走去,身后的夏雪颖和宋晴儿看出了云染的不对劲,飞快的起身,跟着云染往外走去。 不过一行人没有走出去,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明慧郡主眉眼擒着似笑非笑,瞳眸是阴冷如蛇瞳的光芒。 “长平郡主,怎么好好的听个戏,脸都变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望着 明慧郡主,她的脸冰冷而幽寒,瞳眸折射出嗜血的煞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凤珺瑶,你最好祈祷你什么事都没有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明慧郡主一瞬间被她周身的嗜血给惊到了,不过很快醒过来神来,咬牙尖叫:“云染,你以为我怕你吗?你给我记着,我和你不死不休。” 明慧郡主说完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切的动作,以表示自己和云染之间的仇恨,除非死,否则永远不算完。 云染正想说话,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来:“云雨,你又做什么?”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冯翊公主走过来看了云染一眼,有些无奈,云染所做的事情,大长公主已经知道了,不过她并没有怪云染,因为若没有云染这样的行为,定王楚逸霖不会娶自个的女儿,大长公主认为自己女儿嫁给定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定王好歹是王室的亲王,嫁给他,女儿以后衣食无忧,不是挺好的吗? 可惜女儿偏要找云染算帐。 冯翊大长公主望向自个的女儿,警告:“明慧,若是你再生事,我就把你关在家里,省得出来生事。” “母亲,我?” 明慧郡主叫起来,委屈的望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正想教训她,不想客院门外,有声音响起来:“不好了,出事了,后面出事了。” 云染脸色一变,飞快的往外冲去,身后的夏雪颖和宋晴儿赶紧的跟着她,几个人刚出了客院的门,便看到枇杷焦急的奔了过来,朝着云染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找到柚子的下落,云染的脸色更不好了,脸色难看至极。 一行人出了院子,便看到不少人往护国将军府的西北角方向奔去,云染细想了一下,护国将军府的西北角上有个废弃的院子,平时没人住,听说唐家曾有个姨娘死在那里了,后来没人敢住进去,说那里闹鬼,后来就荒废了。 现在所有人都往那废弃的院子跑去。 云染也跟在别人的身后往那里奔去,她的心里吊着一颗心,腿脚有些软,不安越来越大,心里大声的呐喊着,千万,千万不要是柚子,不要是她,是她的错,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她一直以为那背后的人要对付要收拾也是冲着她来的,她不怕她们,可是她忘了那背后的人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她们算计不了她,便算计到她身边的人身上。 这是她的错,她没有想到这一点,柚子,千万不要是你,你千万要好好的。 她想到了柚子脸上曾经有过的笑容,她脸上的笑容是纯真而灿烂的,她对她是忠心耿耿的。 众人奔到了废弃的院子一角,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倦缩的身子,雪白粉嫩的肌肤露在外面,青色的斑痕遍布在身上,生生的刺花了别的眼,那倦缩成一团的身子,抖抖簌簌的披着一件衣服,眼睛空洞而无神,云染从来没看过一双眼睛如这双眼睛一般的绝望和空洞,恐惧和不安,那么的绝望,一点生机都没有,只有一双空洞的,死亡一般的眼睛。 枇杷扑了出去,一把用衣服包裹着那人,那人不哭不闹不笑不动,却狠狠的剜着云染的心。 枇杷的哭声响起来:“柚子,柚子,你醒醒啊,你醒醒。” 云染只觉得身后的议论声离得自己很远,她的脑袋有些恍惚,有些不能自主,深深的自责拢着她,她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那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走去,待到她蹲下身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已的血好像都停止了,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说过保护她们的,说过以后等她们出嫁的时候,会好好的给她们每个人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的,可是她连保护她们都做不到,这是她的错啊。 云染的大眼睛里溢出泪水来,她从来不哭,从来没有哭过,可是这一刻她哭了,心里很难受,很痛…。 鬼医郡王妃 第086章 英雄救美 废弃的院落一角,所有观看的人都愣住了,因为没人想到长平郡主会哭,一直以来长平郡主都是聪明的一个人,永远阳光明媚,笑脸对待,很少看到她有别的情绪,但现在她竟然为一个丫鬟而哭了,在场不少人心中震憾。 人群之外的一人看到云染的眼泪,瞬间觉得心脏抽搐,只觉得心疼得像有什么宝贝摔碎了一般,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周身流泻出来冷寒的光芒。 人群中有人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件衣袍,递到了云染的手上,云染接过去,默然无声的替柚子穿好了这件衣服,柚子在簌簌发抖着,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任何反应,云染替她穿好衣服,伸手抱住了她,轻声在她耳边低喃:“柚子,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抓到那个害你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放过的。” 她一言落,陡的朝着半空冷喝:“龙一何在?” 龙一闪身而出,以往她从来没有在人前露出过她的暗卫,但这一次她不管不顾了,她一定要查出那个胆敢动柚子的家伙,然后把他千刀万剐了,还有那背后指使的人,云染瞳眸抬起,缓缓的望向了人群之中的 明慧郡主凤珺瑶,那一瞬间眼里闪出刀光剑影,杀戳血腥,使得 明慧郡主凤珺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身侧的人伸手扶住了她。 凤珺瑶只觉得下意识的不安,手脚有些冷,不过想到这个女人曾经对她所做的,她陡的挺了胸,云染,你以为我怕你吗? 云染唇角冷笑,望向龙一吩咐道:“立刻去把宁景带过来。” 龙一领命而去,这里云染站起身,缓缓的踱步走出来,扫了四周的人一眼,森冷的声音响起来:“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对我的丫鬟动手脚的,别怪我云染心狠手辣。” 她一言落,冷冷的盯着在场的人,那冷若冰霜的瞳眸一一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到了 明慧郡主身上,血腥而残狠的声音如地狱的魔音一般的响起来:“ 明慧郡主,你最好祈祷不是你做的,否则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明慧郡主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站了出来,沉声说道:“长平郡主,说话要有证据,你不能平白无故的污陷我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会指使人做这样的事情呢。” 冯翊公主虽然担心这事真牵扯到自己的女儿,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自个女儿的。 云染抬眸望向大长公主,冷笑连连,不以为惧的开口:“大长公主放心,我会查到证据的,不过若是做了,最好有胆子承受这些,大长公主可能不知道,她曾经闯进我云王府,扬言要与我不死不休,现在我的丫鬟出了这样的事情,本郡主难道没有理由怀疑她吗?” 大长公主微愣,没想到女儿竟然跑进云王府说这种话,真是蠢,没事和云王府的人对上干什么,大长公主回首瞪了明慧一眼,抬首时态度已是强硬,倒底是皇室的公主,气势还是有的。 “云染,即便我女儿说过这种话,但是不是她做的,还是要靠证据说话的。” 云染没有说话,因为她看到外面龙一和宁景两个人挤了进来,宁景一进来飞快的开口:“云姐姐。” 云染点了一下头,望向宁景沉声说道:“宁景,你的蓝蕊蝶呢,取出来。” 宁景依言,飞快的取出身上的一个小盒子,打了开来,只见那盒子里藏着一只蓝色的小蝴蝶,十分的漂亮,翅膀是透明的,宁景打开盒子的时候,它动了动,慢慢的飞了出来,宁景取了它望着云染:“云姐姐。” 四周所有人都望着云染,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云染伸手取了蓝蕊蝶,走到了柚子的身前,此时柚子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云染把蓝蕊蝶放在柚子的身上,那蓝蕊蝶盘旋了一番,然后掉头往前面飞去,云染回身吩咐枇杷,把柚子带回王府,枇杷领命,把柚子送回了云王府。 云染则转身跟着那蓝蕊蝶而去,身后的龙一和宁景紧随她的身侧而去,其她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全都尾随在云染的身后,一路往护国将军府别的地方走去。 护国将军府招待男宾休息的院子,一处僻静的角落里,两个男人正在满脸淫荡的说着先前的滋味儿,似毫不知道恶运降临。 “没想到那小骚娘们烈子倒是挺烈的,你看我脸上被抓了一把。” 一人抱怨,另外一人说道:“你脸上被抓了一道,我手臂上被她抓了好几道呢,你看看,刚才我真想弄死她。” “别,听说她是长平郡主身边的人,你若是弄死了她,长平郡主查到这件事,可就麻烦了。” “怎么可能会查到呢,那地方谁会去啊,没人看到,凭什么说是我们做的啊。” 两个人刚说到这里,便看到头顶上方一只蓝色透明的蝴蝶对着他们盘旋,两个人惊奇无比的望着这蝴蝶,怎么似乎喝了酒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人奔了过来,两上人掉头望过来,一眼看到那从天而降奔了过来的云染,脸色铁青而冷厉,一出现便喝令身后的龙一和宁景二人:“给我拿下这两个人。” 龙一和宁景二人闪身而出,直奔先前说话的二人而去,两个人一出手便是狠招,一招拿住了先前说得欢快无比的两个人。 这时候不少人奔了过来,停在云染的身后,齐齐的望着龙一和宁景手中的两个人,不由得个个脸色难看的盯着那两个人,一个是靖川候府梅家的庶子梅英杰,另外一个竟然是宣平候府的庶子江城,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还是在护国将军府,在公主和唐大人大婚的日子里。 这下所有人都狠盯着梅英杰和江城两个,云染走过去,抬起一脚狠狠的踢了出去,一脚对准梅英杰的下身而去,可谓是狠辣准,一脚下去,梅英杰的惨叫声响彻云屑,整个人痛苦的扭曲着,同时身子抖簌起来,直到最后昏迷了过去。 四周的人看到这一幕,生生抖簌了一下,感受到那股冷意从心底窜上来,长平郡主真是太狠了。 云染不理会别人,一脚废了梅英杰又森森的望向了一侧的江城,江城身为宣平候府的庶子,虽然是姨娘生的,可是也是个富贵公子,不由得惨白着脸大叫起来:“长平郡主,你想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废了你,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竟然对柚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还有脸问我想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 江城脸色更白,只觉得整个人一阵昏劂,飞快的吼叫:“不是我,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 云染笑了起来,可是笑容中没有一丁点暖人的光芒,她指着半空中蓝色的蝴蝶:“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它叫蓝蕊蝶,还有一个别名,淫蝶,它是一只母的,最喜欢的就是男人的体味,你说为什么它不找别人,专找你呢。” 云染一说完,众人恍然,原来这只小蝴蝶竟然有这种功能,太可怕了。 云染说完江城脸上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退下去,云染一把伸手拽住他,冷问:“或者你说出幕后的指使者,我可以考虑不废你?” 江城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抬眸飞快的望向云染身后的人群,想找人帮他脱罪。那个人说不会有事的,谁知道会这样。 江城正寻找,忽地有暗器破风而来,直迫向江城而去。 人群中一道白华光芒闪过,长袍一抬一道劲风耀起,把先前的暗器如数的反击了回去,只听得一声闷哼之声过后,再没有人开口了。 众人惊慌的四处张望,有人想杀江城灭口。 看来真有人指使江城这样干,不少人暗中瞄向 明慧郡主,不过这女人表面上一片坦然,一点异常都没有。 最后大家把眸光落到先前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的人,燕祁燕郡王,燕祁温融的面色之上,拢着一层冰霜雪色,周身徐徐的冷辉,他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徐徐开口:“没想到安乐公主和唐大人大婚之时,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监察司定会查明这件事是何人所为,若是查出来,定不轻饶。” 燕祁掉首望向云染,温润的开口:“长平,这件事还是交给本郡王吧。” 燕祁的眸中是心疼,他不想让云染手上染上杀人的血,因为梅家和江家都不是善茬,所以这恶人就让他来做。 云染盯着燕祁,一字一顿的开口:“我要幕后的指使人。” 燕祁二话不说,立刻出声:“好,本郡王会尽快查明是什么人指使这两个人这样做的。” 人群之中一直面色坦然的 明慧郡主,脸色终于有些龟裂了,这两人落到监察司的手里,还能熬得住吗?另外她发现燕祁望着云染的时候,眼神分明带着一丝儿宠溺柔软的,这样的眼光,穷其一生她都看不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云染的身上,老天这太不公平了。 明慧郡主手指紧握起来,咬牙望着燕祁,可惜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最后沉声命令身后的手下:“把这两个人带回监察司去审。” “是,郡王。” 两名黑衣太监走了出来,一伸手拽着梅英杰和江城两个人离开,就在这时候,护国将军府的人赶了过来,护国夫人的脸色难看极了,没想到儿子大婚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让她愤怒了,护国夫人走到云染的身前,向云染道歉。 “长平郡主,对不起,这是我们唐府的失策,你放心这件事若是查出来,我们也不会善罢干休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不远处一道身影奔了过来,飞快的跑到云染的面前叫起来:“郡主,不好了,柚子疯了,她对身边的人又打又咬,还企图自杀。” 枇杷话一落,四周不少人惋惜,云染脸色飞快的变了,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 明慧郡主,冷冷的骂了一句:“禽兽不如。”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慧郡主的脸色变了,正想开骂,她身边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阻止了自个的女儿,拉着女儿到一边去询问,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明慧做的,若是她做的,她定要想个周全的办法,现在那两个人落到监察司的手里,最后肯定会交出指使人的。 云染已经不理会别人,领着枇杷急急的往回走,也顾不得理会今日的宴席了。 茹香院里,柚子被人捆着了,她眼睛大睁着,似乎被什么惊吓了似的,不停的扭动着手脚,嗷嗷的叫着,此刻她瞳眸赤红,神智疯狂,云染赶紧的上前替她诊脉,很快脸色难看了,柚子因为先前的事情,现在脑神经已经不正常,若是救治不及时,这丫头只怕以后就疯了,现在若是救得及时的话,慢慢她就会没事的。 柚子已经受了这种伤害,云染不希望她再疯了,她飞快的取了银针出来,俐落的刺向了柚子身上的几处穴位,柚子很快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枇杷和荔枝等人皆松了一口气,荔枝走过来,看到郡主神情难过,忍不住温声劝道:“郡主,你也别难过了,这也不是你愿意的事情,咱们现在想的是把她的疯病治好,不能让她真疯了。” 云染点头,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 “其实治她没什么问题,就是差一味极难得的药火莲子,这种药极珍贵,一般很难见到。” 云染话一落,忽地暗处有波动涌来,她眉头一蹙冷眼望去,有人进了阵法。 “龙一,去看看什么人?” 龙一闪身而去,很快领着一人出现了,不是别人正是燕祁,燕祁出现,沉稳的开口:“火莲子,我有。” 他话一落,立刻命令院子外面的逐日:“回王府,去把火莲子取来。” “是,主子。” 逐日闪身而去,这里燕祁踱步走到云染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染,漆黑瞳眸中拢着烟霞般的朦胧色彩,一抹心疼隐于瞳底,只不过云染这时候没空理会别的事情,听了燕祁的话,立刻掉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那我立刻去替柚子准备药。” 燕祁看她周身拢着冷意,满脸的自责,分外的不舍,伸手拽住了她,认真的望着她:“云染,没人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别太自责了,谁会想到背后的人会把主意动到一个小丫鬟身上呢,尤其是白天,你是人不是神,不能面面俱到是正常的。”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着燕祁:“燕祁,你立刻给我去审,一定要查出来这两个人背后的人是谁,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不管她是什么样的身份,都要付出代价。 燕祁瞳眸深深,脸上闪过寒芒,背后之人确实该死,禽兽不如,更可恶的是梅家和江家的两个畜生,竟然胆敢这样做,这一回他定然要杀了他们。 “我已经让他们去审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云染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的燕祁一直跟着她,云染停住脚步,淡淡的开口:“你别跟着我了,我没事了,我会替柚子报这个仇的,而且我很快会把她送走的。” 等她治好了柚子便把柚子送走,送到揽医谷去学习武功,不能再让她留在梁城了,至于以后,看她自个的意思来办。 燕祁神色未动的开口:“我帮你一起配药。” 他想陪在她的身边,这时候她心里肯定特别的不舒服,需要人陪着她,这样她心里肯定会舒服一些。 “燕祁,真……”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燕祁已经大踏步的往里走去,经过云染身边的时候留下一步温润的话:“我好奇你是怎么配药的。” 云染转身望着前面的身影,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跟了上去。 下午的时间,两个人待在房间里给柚子配制药材,燕祁望着配制药材的云染,认真而专注,这时候的她不同于平常所见的她,显得严肃而沉重,生出不一样的姿态来,燕祁说好了过来帮忙的,可是最后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因为他对于药材并不精通,所以根本插不上手,最后只能看着云染动手制药材,不过静静享受这美好的时光也是特别不错的,只除了云染从头到尾脸色冰冷,周身拢着怒火,一言不吭的做着事,一句多话都没有说。 看得燕祁心头的不舍越来越浓烈,他知道云染在自责,可是谁能保证自己面面俱到呢,就是他燕祁也有失手的时候呢,上次进了淮南郡的凤台县,他就是大意闯进了林家的作坊,才会误触到机关受了伤的。 不过燕祁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劝她,云染现在需要的是背后的指使人,而不是没有说服力的劝慰。 傍晚,云染把药丸配制好了,和燕祁两个人一起进了柚子所住的地方,柚子没有醒过来,云染先前让人给她喂了汤药,现在的她很安静的睡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是云染知道,这是柚子一生无法忘记的恶梦。 云染的眼神冷冷,手指紧握起来,暗自警告自己,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那些背后的人总是无孔不入的把爪子伸到她身边的人身上,她不能仅仅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到她们。 云染一边想一边给柚子施针,又给她服了制好的药丸,把剩下的药丸递到了枇杷的手里。 “这个每日早晚给她服一颗,她会没事的。” 枇杷用力的点头,心酸不己,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等柚子醒过来,她会劝她的,不让她再去寻短见,日子还是要过的,而且郡主因为她的事情,十分的自责,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 云染和燕祁刚出了柚子住的房间,暗处有人逼近,落在云染院子外面:“主子,梅英杰和江城二人已经交待了。” 逐日的禀报没有避开云染,云染一听,脸色瞬间拢上了阴霾之色,周身的寒潭冰霜之气,陡的喝道:“谁,是谁指使他们这样干的。” 逐日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回长平郡主的话,是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许了他们两个人好处,所以两个人才会暗中命人把柚子给劫了去,然后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果然是她,”云染咬牙,眼神摒射出阴骜森冷的血光:“凤珺瑶,这一次不是你要和本郡主不死不休,而是本郡主要和你不死不休。” 她一言落,闪身便往外走去,身后的燕祁飞快的拦住她的去路,云染冷着脸:“让开。” 她一言落,一脚朝着燕祁踢去,现在她就想去收拾凤珺瑶这个贱人,竟然做得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这个下十八级地狱的女人,她不会放过她的。 云染一脚踢到燕祁的腿上,燕祁动都没动一下,生生的受了她一踢,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云染此时怒火中烧,伸手拨拉燕祁:“你让开,我要去收拾这个女人。” 燕祁眉色温融,瞳眸却拢着幽深似海的寒气,深深的盯着云染。 “现在她就在护国将军府那边,你能大刺刺的去杀她吗?不错,梅英杰和江城二人指定了 明慧郡主是指使人,可是你别忘了她是皇家的人,她算计的只是你身边的一个丫鬟,你能为了一个丫鬟而杀了她吗,那么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你了,就是你们云王府的人了,皇帝很可能扣下一顶大帽子下来,说你们云家目无皇家,这罪名可够喝一壶的。” 燕祁说完,云染眸光冷沉,一点一点的往下冷,她知道燕祁说得没错,皇家的人生来凌驾于一切之上,要不然那些人都争抢那高位做什么,不就是为了高高在上吗? 明慧郡主这件事,若是自己冒然的去杀她,恐怕真杀不了。 但是她是真的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云染手指握了起来,燕祁望着她,温润的开口:“这件事本郡王来做,你不要出面了。” 燕祁话音一落,朝暗处的逐日命令:“立刻领着人把 明慧郡主带进监察司。” “是,王爷。” 逐日领命而去,这里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手保证着:“你放心,本郡王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定要替你的丫鬟讨一个公道。” 燕祁说完,云染点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一次她定要杀了这个女人,燕祁既然乐意代劳,她就静等他的消息。 燕祁见云染不再坚持去杀明慧,总算放了一颗心,温声而语:“那本郡王去了。” “嗯。” 云染目送着燕祁飘然离开,直奔护国将军府而去。 不过很快云染得到一个消息, 明慧郡主并不在护国将军府,燕祁他们扑了一个空,根本就没有拿到人,云染立刻火大不已,不用想也知道, 明慧郡主这个女人是躲起来了,她能躲到什么地方去,肯定是躲到宫中去了。 云染握紧了手,唇角是森冷的笑,凤珺瑶,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晚上,柚子醒了过来,因为服了药的原因,所以她人比较清醒了,可是一直流眼泪,什么话都没有说,听了枇杷说了郡主为她所做的种种,她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希望,若不是这样,她真想一死了之。 云染望着柚子,尊重的发誓:“柚子,我会替你报仇的,相信我。” 柚子强忍住心头的痛,因为她知道,郡主做得够多了,若是换一个主子,只怕会不管她的死活,所以她即便伤心,也不能寒了郡主的心,柚子点头:“郡主,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好好的活着的。” 云染点头,心情沉重的领着人走出了柚子的房间。 此时天色已晚,云染抬头看天,瞳眸中摒射出幽冷的光华,心中暗自发誓,凤珺瑶,你就是躲在蛇窟里,我也要把你扒出来,她心中念头一落,便开始盘算着,要不要领着龙一和宁景二人前往宫中去查凤珺瑶的下落,若是找到这个女人,定要把她千刀万剐了。 云染正想着,一个小丫鬟从外面急急的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道:“郡主,武安候府的小姐求见。” 云染想到了夏雪颖,这时候雪颖过来做什么,还有她说过要去替雪颖的母亲检查一下看看她是生了什么病的。 云染想到这个挥手:“去把她请进来。” 这茹香院若没有丫鬟带领,一般人进不来。 小丫鬟领命飞奔而去,很快领了夏雪颖进来。 昏暗的灯光之下,云染看到夏雪颖脸上苍白,眼里浮上晶莹的泪花,一看到云染便哭了起来。 云染不由得心惊:“雪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雪颖冲到云染的身边,一把拽住云染的手,伤心的大哭:“染儿,我母亲她不行了,他们说她不行了,染儿,你去替她查一下,救救她好不好,求你救救你。” 夏雪颖并不清楚云染的医术,现在她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今儿个晚宴回府后,她发现母亲神智有些不清爽了,立刻禀告了父亲,父亲召了大夫入府,几个大夫检查后说母亲的心跳突然有些微弱,恐怕撑不过今夜了。 不,她不相信这样的事实,她母亲好好的怎么会有事呢,所以夏雪颖不管任何人,跑来找云染,现在她的希望便在云染身上。 “走。” 云染二话不说,拉着夏雪颖往外走去,同时命令身后的荔枝:“去把宁景找来,叫他到府门外随我进一趟武安候府。” “是,”荔枝知道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二话不说,直奔院外而去,很快通知了宁景。 云王府门外,云染上了武安候府的马车,宁景上了云王府的马车,赵虎驾车,龙一领着王府的几名侍卫保护着郡主前往武安候府,现在的这种空档,龙一不敢大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武安候府。 马车上,夏雪颖一直哭,她是很少哭的人,一直以阳光烂灿的面目现人,这么一哭,云染只觉得心疼,伸手握着夏雪颖的手:“雪颖,你别急了,你母亲现在还没有事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替她查清楚她究竟生了什么病。” “染儿,你一定要救救她,若是你能救母亲一命,以后我就欠你一命,不管什么时候,你想要都可以拿住,我的命是你的了。” 夏雪颖睁着水漾大眼睛,认真的盯着云染。 云染摇头:“我会尽全力的,但是我不要你的命,你只要开心就好,依旧做从前那个快乐开心的夏雪颖。” 夏雪颖的眼泪再次的滚动下来,伸手紧紧的握住云染,这一刻她只觉得云染和她好贴心,虽然她们不是姐妹,可是却感觉胜似姐妹。 “染儿,谢谢你。” 马车外面,车行了两道街道,忽地有杀气奔涌而来,马车里的云染脸色陡的一变,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 夏雪颖紧张的追问:“染儿,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轻声道:“有刺客过来刺杀我。” 话音刚落,只见夜色之下不少黑衣刺客从街道边的屋檐下滑行而过,眨眼围截了云染的马车,前后左右的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云染没有说话,夏雪颖却急了起来,因为母亲现在正病在床上,若是染儿不立刻赶过去的话,母亲很可能会没命。 夏雪颖陡的掀帘望向马车外面,愤怒的冷喝:“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刺杀我们。” 那黑衣人一愣,没想到马车之中竟然钻出另外一个女人来,不过他们只愣了一秒,立刻围攻而上。 马车之中,云染的唇角勾出阴冷嗜血的笑,朝着外面的龙一和宁景说道:“抢攻西面,以毒阵杀西面的刺客。” 虽然龙一和宁景武功不错,但是一来对方的人太多了,二来她现在需要抢时间前往武安候府救夏雪颖的母亲,她母亲若是真的病入膏肓,那她没办法,但若是真的被别有用心的人谋算了,她定要帮夏雪颖一把。 云染话一落,外面龙和宁景两个人领着数名侍卫,立刻展开了一条毒阵。 这条毒阵是云染教宁景所设的阵法,因为她知道眼下暗处有不少的危险,自己又没有恢复武功,只能靠这些来取胜。 宁景和龙一得令,身形陡的飞纵出去,几个人各归各位,西面立刻结成了一个阵网,宁景把毒药以内力灌进了阵眼之中,一张阵网瞬间弥漫起毒气,西面的刺客瞬间阵亡了十几名,其他人脸色难看,立刻后退,龙一命令驾车的人:“走。” 马车突围而起,直奔西面而去,后面的黑衣人,大叫一声:“追。” 数道身影紧追而去,其中一人陡的扬起宝剑,宝剑如流虹一般的往马车上飞来,马车之中的夏雪颖正好掀帘往外看,眼看着那宝剑凌厉的朝马车另一侧的方向射去,若是射中,云染很可能会受伤。 夏雪颖想也没想便欲扑过去,云染直接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身子,她虽然内力尽失,但是对于杀气还是敏感的,宝剑一袭击过来,她便感受到了,眼看着夏雪颖欲扑过去替她挡剑,赶紧的伸手拉着夏雪颖往后退去。 宝剑眼看着要穿透马车的车壁射进来,不想外面变故陡生,数道身影从暗夜之中飘然而至,为首的一道白影一看到宝剑的走向,早一伸手抬起袍袖,一股强大的内力深深的吸附在宝剑上。 他一挥袍袖,宝剑被带动得旋转了一个方向,直朝那些黑衣刺客射来。 黑衣刺客眼看着宝剑要刺到他们身上,人人脸色惊变,欲后退,却一步也动不了,只能看着那宝剑在半空旋转而过,嗤,血迹飞溅,眨眼几名刺客身亡。 好厉害的身手啊,黑衣刺客脸色变了,为首的人飞快的开口:“撤。” 不过一道好听的悦耳的声音在暗夜之中响起来:“既来了,还走什么,一个别走都留下来吧。” 鬼医郡王妃 第087章 明慧郡主中招 暗夜的街道上,杀戳声一片,前来刺杀云染的刺客尽数被杀死了,燕祁踱步走到云染的马车外面,关心的询问:“云染,你没事吧。” 云染掀帘往外张望,看到眉眼温融,光华如玉的燕祁,唇角轻扯一抹清淡的笑:“我没事。” 马车里的夏雪颖飞快的开口:“染儿,我们快去我家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云染点头,和燕祁招呼了一声:“我先去武安候府一趟,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燕祁清悦的声音响起来:“我护送你们走一趟吧,以免再有人动什么手脚。” 他说着翻身上马,领着两名手下以及龙一宁景等人护送云染和夏雪颖前往武安候府。 马车里云染想到了一件事,脸上笼罩着冷霜,掀帘望向外面尾随在马车侧首的燕祁:“燕祁,你可有查到 明慧郡主的下落?” 燕祁眉挑高,望了一眼马车的方向一眼,这一眼很显然的是因为夏雪颖,生怕他所说的话被夏雪颖听了去,与他们不利,云染倒是不担心这一点。 “没事,你说吧。” “我悄悄的命人进宫查了,好像她是躲进了太后的宫殿,我们是没办法进太后宫中去拿人的。” 云染的手紧握了起来,拽着车帘,好一个凤珺瑶,可真会躲啊,竟然躲到了太后娘娘的宫中去了,她就不相信她一辈子不出太后的寝宫。 云染忽地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问马车外面的燕祁:“燕郡王,两日后是大宣的祭天大典是吗?” 燕祁眸光幽亮的望着云染,看她眉眼擒笑,不过那笑却是冷寒至极的。 看来她是想在祭天大典上算计 明慧郡主。 “是的,两日后是皇帝和皇后在相国寺举行的祭天大典,以慰告列代先祖,大宣有了新后,还有了各宫的嫔妃,并祷告今年开春后的春种秋收获得良好的收益,请上天庇佑我大宣。” 燕祁话落,云染放下了车帘,唇角是幽暗难明的笑,燕祁知道这丫头是打算在祭天大典上动手脚算计 明慧郡主了。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燕祁叹息,不过这事他一定会帮助她圆满的做成的,不能让她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因为在祭天大典上动手脚,一个不慎,可就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燕祁把云染和夏雪颖送进武安候府后,便领着人自去查先前刺客的事情了。 武安候府。 云染宁景和夏雪颖等人还没有走进房间,便听到房间里传出雷霆喝声:“哭什么哭,夫人还没有死呢?”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先前哭的丫鬟全都止住了哭声。 那冷沉的声音又响起来:“你们家小姐呢,这时候不守在夫人跟前,跑哪去了。” “小姐她?” 有丫鬟应嘴,不知道如何回话,夏雪颖已经领着云染和宁景走了进去,一路走进了房间,绕过屏风。 “爹,我回来了。” 武安候夏瑞刚一听到夏雪颖的声音,便来了火,大发脾气:“夏雪颖,你娘都这样了,你还四处乱跑,你还是不是你娘的女儿啊。” 夏雪颖一句话没吭,待到夏瑞刚发过了脾气,才吭声:“爹,我是去找长平郡主过来给娘看看的。” 夏瑞刚一听夏雪颖的话,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盯着女儿:“你疯了。” 从来没听说过长平郡主会什么医术,女儿这是疯了不成,难道是他太过于呵责她的原因吗?武安候怀疑的想着。 房间里云染没有说话,云染身后的宁景却不满的开口了:“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云姐姐医术高超,天下第一,若是我云姐姐认第二,天下没有第一的大夫了,她给你们瞧病,你们睡觉都该笑醒了。” 云染抽了抽嘴角,望向宁景:“宁景。” 宁景立刻住口,云染已经不理会别人,径直往床前走去。 床上的武安候夫人脸上腊黄,一点生色都没有,安静的躺在床上,云染上前坐在她床前,伸手抓了她的手过来把脉,宁景立刻站在云染的身后保护着她,以免有人伤害到师傅。 夏雪颖不理会武安候,飞快走到床前,盯着云染的脸,就生怕从云染的嘴里说出一个没治了的话,云染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云染替武安候夫人检查了脉像,脉像有些无力,虚弱,并没有中毒的症状,很显然的这武安候夫人并没有被人下毒,难道说她真是生病了。 云染又仔细的翻看了武安候夫人的眼皮,检查了她的口腔,都没有毛病,她不由得蹙了眉。 夏雪颖紧张的问道:“染儿,怎么样,我母亲她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云染摇了摇头,身后的夏雪颖身子一软差点栽到地上去,身后的小丫鬟赶紧的扶着她:“小姐。” 夏雪颖的哭声响起来:“母亲,母亲,你不要丢下女儿一个人啊,母亲。” 云染赶紧的开口:“雪颖,我只是说你母亲没有生病,又不是说她不行了,你哭什么。” 夏雪颖睁大眼睛盯着云染:“你是说我母亲不是生病的,那是什么,下毒吗?” 云染摇头:“我查过了,她身上没有被下毒的症状,所以她不是被下毒的。” “那她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夏雪颖惊骇的问道,云染身后的宁景开口:“云姐姐,查一下她的血,看看有没有可能是中了蛊。” 云染依言点头,用银针刺了夏雪颖母亲的指尖,指尖溢出血来,云染轻取了一点,仔细的闻了一下,然后观察,最后摇头道:“也不是中蛊。” “那是怎么回事?”夏雪颖不禁呆了,不是中毒不是生病,不是中蛊,那她母亲怎么会好好成这样了。 这一次连武安候夏瑞刚都受了惊,夫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魔魅了,那要不要请道士进府做法。 武安候走了过来,沉稳的开口:“长平郡主,会不会是这武安候府有什么脏东西冲撞了夫人,要不要本官召道士进府作法。” 云染抬眉望了武安候一眼,武安候和父王的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却显老态,她的父王却是成熟魅力男一个。 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云染淡淡的说道:“武安候还相信这种东西吗?” 武安候夏瑞刚摇头:“本官以前不信,可现在夫人什么毛病都没有,却这样了,不是被魔魅住了,又是什么。” 云染没理会武安候,又低头开始仔细的查,依旧没有找到武安候夫人究竟因何这样,云染望了一眼武安候夫人,气息越来越微弱,若是她再找不出来病因,只怕这武安候夫人要死了。 夏雪颖望着云染,心急如焚,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却不敢大声哭,怕打扰到云染的深思。 云染前思后想一番,忽地脑中耀出一线亮光,武安候夫人的症状和她以前看过的一本病例中有一类相似,不会是这样吧,云染抬首望向房间里的武安候爷和宁景二人:“武安候爷,宁景,你们先出去吧,雪颖留下来帮我。” 武安候挑起浓眉,不满的开口:“长平郡主要做什么。”‘ 夏雪颖却已经心急的催促起自个的父亲:“爹爹,你还问什么,快出去吧,再拖延母亲就会没救了。” 武安候没办法,领着宁景两个人走了出去。 房间里云染望向夏雪颖:“我怀疑你母亲被人下了噬血虫,这是一种喜欢噬心头血的虫子,不过这种虫子我们这种地方没有,一般都是西域那些偏外的地方才会有。” 云染话一落,夏雪颖的脸色变了:“你说的是真的。” 云染点头,夏雪颖握手,咬牙切齿的发着狠:“竟然是这个贱人。” 前不久才有人给她爹爹送了一个西域的胡姬,那么母亲所中的毒,很可能是这个胡姬下的,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云染望了一眼夏雪颖,示意两个小丫鬟:“帮夫人把衣服脱掉,我要查她的心口,若是真有噬血虫的话,她的心口血是黑的,这种小虫子进入人体,一不像生病,二不像中毒,很难查出来的。” 两个丫鬟是武安候夫人的丫鬟,一听云染的话,不由得大喜,若是长平郡主真的查出这种噬血虫的话,那么夫人是不是有救了。 房间里,两个丫鬟很快把武安候夫人身上的衣服脱掉了。 云染取了银针,轻扎武安候夫人胸口,很快,胸口溢出血来,果然是黑色的血。 房间里,人人变了脸色,夏雪颖更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立刻去把那胡姬大卸八块了。 不过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她母亲是否有办法医治。 “染儿,有办法治吗,我母亲还有办法治吗?” 云染望了一眼床上的武安候夫人,叹口气道:“我尽力试试吧,看看能不能把她体内的噬血虫逼出来,另外你们去准备一些灵芝燕窝等物,等噬血虫逼出来后,立刻给她进补一些东西,她身体太虚弱了。” “好,”夏雪颖立刻望向房间里的丫鬟,吩咐下去:“赶紧按长平郡主说的去准备。” 小丫鬟奔了出去,很快外面响起了激动的说话声,很显然的是武安候夏瑞刚的声音,不过夏雪颖现在听到自个爹爹的声音,却有些恼,若不是爹爹把这胡姬带进夏府,她母亲会出事吗?若是她母亲有?夏雪颖不敢往下想,心里一连呸了好几下,云染既然查出来了,肯定有办法帮她的。 云染示意房里的小丫鬟给候夫人穿上衣服,吩咐夏雪颖:“让宁景进来,我们两个人合力试试,另外你立刻让人准备一桶热水进来。” 夏雪颖飞快的奔出了房间,让宁景进来,又吩咐人去准备热水进来。 一时间整个武安候府都活动了起来,房间里云染和宁景也没有闲下来,两个人一起施针,同时的打开武安候夫人身上的多处穴位,最后施以银针放血,想逼出体内的噬血虫,不过虫子在体内待的时间太长了,所以第一轮没有逼出来,最后进水泡,这种噬血虫是最怕热的,所以武安候夫人泡在水里后,这虫子在体内就会燥动不安,等泡了一个时辰后,云染又和宁景施针逼这噬血虫出来。 不过真是好人有好命,最后的关头,噬血虫竟然真的被云染和宁景二人给逼了出来,此时这虫子已有大指甲那么大了,一团血球儿,它一爬出来,宁景便上前一脚踩死了它。 房间里,云染疲倦的望向夏雪颖:“好了,虫子逼了出来,你母亲不会有事了。” 夏雪颖立刻激动的叫起来:“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现在的夏雪颖觉得宁景先前说的一点也不夸张,云染的医术绝对可以当得天下第一,若是她说第二,没人第一。 她母亲的这种病,谁也没有查出来,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没有查出来,可是却被云染轻而易举的查了出来,还逼出了体内的噬血虫。 这一刻夏雪颖真的好高兴,自己当初义无反顾的和云染走在一起,这个朋友值得交,正因为她,所以才保全住了她的母亲。 夏雪颖眼里滚动着泪花,高兴的望着云染:“云染,谢谢你,我真的好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 云染笑着伸手摸了摸夏雪颖的脑袋:“好了,以后开心点吧,现在还是快点把准备好的燕窝灵芝之类的补品准备上来,你母亲现在需要进补东西。” “好,”夏雪颖伸手一抹眼泪,飞快的吩咐丫鬟出去准备东西进来,虽然武安候夫人没有醒,但是人已经有些意识了,夏雪颖喂她东西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会张开嘴巴,这样一来夏雪颖更高兴了,母亲有救了,她不会有事了。 云染则和宁景二人招呼了夏雪颖一声离开,夏雪颖要起身送她们,云染阻止她了。 “你侍候你母亲吧,让小丫鬟送我们出去。” “染儿,待我母亲好了,我定登门谢你。” “行,我等你。”云染笑着走了出去,门外武安候夏瑞刚正好走过来,客气的和云染招呼:“长平郡主,谢谢你救了夫人一命。” “不客气。” 若不是夏雪颖,她才懒得理会武安候府的事情,她和她们又没有交情。 云染和宁景上了武安候府门外的马车,回云王府,此时天色已微明,云染一夜没睡,有些没精神,歪靠在马车的车壁上休息,马车后面响起不紧不慢的马蹄声,外面的赵虎禀报道:“郡主,是燕郡王的马车。” 云染不由得一愣,睁开眼睛飞快的掀帘望出去,便看到马车后面驶上来的马车里面,燕祁天掀帘望过来,瞳眸之间深邃的光泽,唇角是温融润泽的笑意。 “你累了吧,我护送你回云王府。” 云染诧异的挑高眉,望着燕祁:“你不会是一夜没有回去吧。” “我在马车里小息一会儿。” 燕祁笑容柔和的说道,瞳眸之中拢着心疼和不舍,不过那些心疼和不舍统统的隐在深潭般的幽光之下,云染并没有察觉到,只是觉得这人是不是太关心她了,等了一夜就为了等着送她回去吗? “燕祁,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 云染飞快的开口,想到昨晚到现在他所做的种种,她觉得燕祁这个人真的不错,知恩图报,一直很照顾她,以前她是不了解他,现在了解得深了,才知道这个人很感恩。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燕祁不等云染再说什么,飞快的开口,他的脸上拢上了肃冷和戾寒。 云染挑了长眉,望着他:“什么事?” “昨天晚上刺杀你的黑衣刺客,他们的身份。” 一提到这个,云染眼里闪过愤恨,气恼的开口:“是不是 明慧郡主派出来的杀手。” 除了这个女人,她想不出是谁还会有这个手笔,不过燕祁却眸光凌厉的摇了摇头:“我查了,昨夜的那些人根本不像我们大宣的人,反倒像是西雪国的人。” 燕祁话音一落,云染没有说什么,马车里坐着的宁景脸色却不耐了,飞快的掀帘望过来,恼火的大叫。 “燕郡王,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是西雪的人,西雪的人为什么刺杀云姐姐。” 他才不相信这样的事情,西雪的人就是萧大哥的人,他怎么会派人刺杀云姐姐呢。 对面马车上的燕祁,眉色未动,淡淡的说道:“本郡王猜测这些黑衣刺客并不想杀云染,而是想绑架她。” “绑架云姐姐,”宁景愣了一下,最后很干脆的摇头:“不可能,萧大哥绑架云姐姐做什么。” 宁景无论如何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萧大哥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倒是眼面前的这个坏家伙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故意陷害萧大哥的。” 宁景瞪着燕祁,燕祁无语的撇了撇嘴角,若不是看这家伙和云染的关系比较好,他早就一耳光扇下去了,让他醒醒脑子,傻就傻呗,还傻得这么彻底,实在是可恨。 不过挨于云染在场,燕祁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双幽深似潭的瞳眸望着云染,理也不理宁景。 云染微蹙眉想着燕祁的话,昨夜那些刺客一开始确实不像要杀她的样子,不过后来有一个刺客分明是想用宝剑杀她的,如若是萧北野派人绑架她,为何那人会要杀她呢。 云染想得一头雾水,望向对面的燕祁:“你确定昨夜那些人不是 明慧郡主派出来的?” 关于这些黑衣刺客的身份,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些人是不是 明慧郡主派出来的。 燕祁摇头:“这个本郡王可以肯定,他们不是 明慧郡主派出来的,因为这些刺客身上的装束十分的名贵,而且着装十分的整洁,像是出自一个有组织性的地方,这样的手笔不是 明慧郡主可以派出来的。” 明慧郡主虽然出自于大长公主府,但是培养这些高手,可不是小手笔做得出来的,大长公主府的收入仅够自家的人维持着,所以这些人不是大长公主府的人,而且燕祁查得很详细,这些人用剑的剑法,以及习惯等等都和大宣的人有出,他仔细的比对了一下,发现这些人和西雪的人很接近,如此一排查,他断定昨夜那些刺客很可能是西雪的人。 这些人是萧北野手中的人,萧北野之所以这样做,很可能是想绑架云染,把她带到西雪去,然后假装在临近西雪的某个地方解救云染,这样既得了佳人的心,又可以请云染进西雪做客。 可真是一举两得啊,燕祁冷笑,不过萧北野漏算了一个他,他一直注意着云染的动向,随时暗中保护着她。 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驶到了云王府的门前,云染和宁景的马车停了下来,燕祁的马车却一直往前行驶,并没有停下来,把云染送到云王府,他就放心了。 云染下马车,望着那驶远了的马车,不由得微凝眉深思,燕祁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对她是不是太好了,为了送她回云王府,竟然一夜没有回自家的府邸。 两日后。 相国寺将举行祭天大典,皇帝和皇后刚刚大婚,帝后领着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有封号的大臣以及臣女一同前往相国寺去举行祭天仪式,上告列祖列宗,新帝已娶得新后,将很快为皇室涎下后世子孙,并祈祷列祖列宗和上天的庇佑,让大宣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一早上云染便起来了,上了大妆,整理了仪容,今日前往相国寺祭天,可是正经的大事,朝廷有诰命的人个个都要大妆随行,前往相国寺随帝皇帝后祭天,这其中不能出一丁点的差池,若是出差池,轻者丢命,重者可是诛连九族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那一直躲着不现身的 明慧郡主凤珺瑶,恐怕是要出现的,云染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要凤珺瑶的命。 云染的眼神中一刹那的杀气,手指紧握了起来,房间里枇杷和荔枝两个人侍候着云染,两个人看着上了妆容的云染,忍不住轻赞。 “郡主真漂亮。” “是的,本来就漂亮,再一打扮,真是跟仙女一般。” 两个丫头赞道,云染给她们一个笑脸,又望了鸾镜中的自己一眼,转身领着荔枝和枇杷两个人出外,因为柚子出事,一时没有可用的丫鬟,所以荔枝暂时的在她身边侍候着她。 云染刚出云王府,便看到府门外云紫啸正坐在马车上等她,看到她出现,招手让她上马车。 今日祭天大典,除了云染和云紫啸外,还有老王妃可以去,不过云紫啸向皇后告了假,免了老王妃的行动,只有父女二人去。 马车一路往宫中行去,云紫啸看着云染,心里很是自豪,同时关心的询问云染:“那丫头没事吧?” 他问的是柚子,云染眼神幽冷,抿紧了薄唇,抬首望向云紫啸。 “是 明慧郡主动的手脚,这个女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你打算收拾 明慧郡主,”云紫啸心惊,云染点头:“因为她一直躲在宫中不现身,燕祁根本拿不了她,看皇家这样的态度,分明是打算护着那个女人的,但是我却不能饶过这个女人,柚子是我的丫鬟,她竟然这样针对她,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云染狠狠的说道,云紫啸更多的是担心:“若是你收拾了 明慧郡主,可就是针对大长公主府了,你可有想到,若是 明慧郡主出事,大长公主不会善罢干休的,这个女人可比 明慧郡主厉害得多。” “她若是想对付我,尽管来吧,我接招就是。” 以前她还会卖大长公主的脸面,一再的放过 明慧郡主也是因为大长公主的原因,可是现在这女人竟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所以即便她是大长公主府的人也不行。 她不怕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要来就统统的来吧。 “总之你要小心些,大长公主不敢高调的和我们云王府作对,但是她肯定会算计你的,所以你一定要认真的想这件事。” 云紫啸知道云染有义气,对待自个的婢女也像亲人一般,可是现在她面对上的是大长公主府的人,不是寻常的人,若是她杀了 明慧郡主,后面的麻烦不会少。 云染眼神摒射出冷冽的光华,粉嫩的唇紧抿着,她知道若是杀掉 明慧郡主,会为自己惹来怎样的麻烦,可是就算这样,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云紫啸看云染这样的神情,知道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样做,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最后只得叮咛云染。 “染儿,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云染知道云紫啸是真心担心她的,笑望着云紫啸:“父王,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云王府有事的。” “你啊,”云紫啸伸手摸着云染的头,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儿,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事。 马车一路进宫,所有朝臣和诰命妇都必须在宫中的正太殿外广场集合,最后随皇帝皇后的车驾,一路出宫。 此时正太殿门前,人数很多,云染到的时候广场上人山人海的,云紫啸叮咛了云染几句,便往朝臣的方向走去。 广场上诰命妇这边,有人走了过来,这走过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冯翊公主长得比云染高,所以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染,眉微微的蹙起,瞳眸之中一丝儿锐利的寒芒,直射向云染。 “长平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长平郡主放下心中的怨念,不要再紧追不舍了。” 最近云染在找 明慧郡主的下落,大长公主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过来和云染交涉,女儿总不能一直躲在宫中不出来啊,很快就到了她和定王大婚的日子,再躲也躲不了多长时间了。 云染唇角一扯,望着冯翊公主,沉声问道:“若是先前发生的事情发生在 明慧郡主身上,不知道大长公主做何感想?” 冯翊公主的脸色立马沉了,森冷阴鸷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这是定要与我大长公主府为敌了。” “不是为敌,而是有仇报仇。” 云染淡淡的说道,冯翊公主的瞳眸射出腾腾的杀气,手指紧握起来,盯着云染,狠狠的警告道:“长平郡主,若是明慧出什么事,本宫不会放过你的,本宫知道你聪明,明慧是斗不过你的,但是本宫呢,你以为本宫也像明慧那样吗?你还是好好的掂量掂量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子值不值得这样做,若是你就此放过明慧,本宫保证从此后,我们大长公主府的人再不会为难你。” 冯翊公主发狠,事实上她不想和云王府为敌,云王府手中有免死金牌,就算云染犯了什么罪,最后云紫啸很可能会拿出免死金牌,所以她觉得没必要,但若是云染执意妄为的话,那就别怪她了。 云染正想反击大长公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走了过来。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安乐见过姑姑。” 原来是安乐公主进宫来了,冯翊公主挑了挑眉点头示意安乐起来,她的眸光冷寒的落到云染的身上,然后转身离去。 安乐走到云染的身边,温声开口:“长平,姑姑的脸色特别的不好看,你怎么招惹上她了。” 安乐有些担心,这宫中大长公主比皇帝和太后还难缠,因为她曾是皇室的嫡长公主,身份尊贵,连太后这样的嫂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别人,不过贵在大长公主虽然有时候难缠,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明智的,只除了牵扯上她的宝贝女儿 明慧郡主。 “ 明慧郡主指使人对柚子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云染冷冷的说道,安乐脸色微暗,神色上拢上了暗伤:“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都是因为我的大婚,所以才会使得你的丫鬟?” 安乐没有说下去,云染望着她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主要是我自个儿,我太大意了,而且有些自以为是了,认为别人对付我,我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她们,却没想到我身边的人却没办法应付他们,以后我再不准发生这样的事了。” 云染淡淡的说道,她说完想起安乐公主大婚的事情,赶紧的问道。 “你怎么样?唐子骞还好吧。” 云染一问,安乐便有些不自在,微垂着头,低首摆弄着自己的衣服,云染一看这情形,分明是有古怪啊,伸手拉住了安乐:“发生什么事了?” 安乐抬头望向云染,欲言又止,最后摇头:“没什么。” 云染知道她有话没说,拉着她:“说吧,你也没人可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拿拿主意。” 安乐抬眸望着云染,想到云染的话,确实没错,宫中的太后不是她的母妃,皇后是唐子骞的妹妹,她有心事和谁说啊,只能和长平说。 安乐想着小声的低语:“我发现唐子骞似乎心里有人。” 云染心里咯噔一响,不会吧,唐子骞怎么这么不小心,让安乐发现了这件事。 安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唐子骞喜欢云香怡的事情,她也没打算告诉她,反正她嫁给了唐子骞,唐子骞又识清了云香怡的真面貌,两个人按照道理应该是很美好的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没想到安乐却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怎么回事,你怎么发现的?” 云染关心的询问,安乐扫视了四周一眼,再次小声的说道:“自从我们大婚,他就一直在书房里过的夜,我送宵夜去看他,发现他总是呆呆的想事情,所以我想他肯定是心中有了喜欢的人。” 安乐说到最后一句,只觉得心中很痛,以前她以为唐子骞和云染两个人互相爱慕,后来发现不是,她以为这样她就可以安心的嫁给唐子骞了,没想到大婚三天,唐子骞除了在大婚之时进了一下新房,后来连洞房也没进,直接的宿在书房里的,唐府里的下人个个都暗中说自家的公子不喜欢她,说她失宠什么的。 安乐一想到这个,脸便失了血色。 难道她嫁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可是她和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嫁他又该如何? 云染赶紧的安慰她:“你别瞎想了,回头我问问唐子骞什么意思。” 安乐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已经知道她这回太一厢情愿了,也许唐子骞的心中正恼恨她呢,是她破坏了他和他女人在一起。 正太殿前面,太监尖细的声音穿透空中响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叫响起,正太殿门前的广场上,本来正说话的朝臣,诰命妇等人纷纷的按队列站好,分站在两边,中间让出了空地,不远处有礼乐奏起,凤羽扇开,珍珠帘卷的华丽金舆车行驶到广场正中,一对身着大妆的帝后端坐在华丽车中。 “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广场上一片响亮的叫声。 皇帝楚逸祺一声令下:“起,立刻前往相国寺。” 五百兵将先行开道,后面是仪仗队,帝后的金舆车随行,后面是各个大臣的车驾随行,然后是诰命妇的车驾,一路浩浩荡荡的出宫而去。 街道边的百姓早被兵将肃清了,此时分外的安静,蜿蜒如蛇的队伍,一路往城门外驶去。 相国寺内一早便被兵将团团的包围了,寺内的僧人一应到山脚下恭迎皇帝和皇后娘娘。 山脚下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屋里,正有朝中的官员在搜身,今日上山所有人都必须全身搜查,不得带任何一件凶器上山,若是发现必然杀头,诰命妇们也自有负责牢房看管的女卒负责搜查全身。 长长的队伍一一的搜查,搜查过后放行上山,诰命妇这边,云染站在人群之中,望着前面不远的 明慧郡主,瞳眸耀出乌光黑亮的杀气,唇角是似笑非笑,手指紧握起来。 凤珺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今日搜查特别的严谨,光是女子这边搜查就有三拨人,每一拨都有三四个人,轮流的检查,等到三拨全查过了,得了一个腰牌就会放行上山了。 长长的队伍好半天挪动一下,众人只站得腰酸腿痛的不是滋味儿,不过又不敢有半点的小动作,今日可是祭天大典,还是帝后一起前来祭天,可是极其隆重的,所以她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谁也不敢说话,队伍虽然缓慢的进行着,但好歹没有停滞,很快有不少人领到腰牌上山了。 云染和安乐公主也领到了腰牌,两个人一起上山,她们两个人身份尊贵,那搜查的人不敢太过为难她们,所以她们很快就结束了,一路往山上行来,身边有诰命妇围了过来。 其中有夫人和武安候夫人交好,先前去武安候府探望过候夫人,知道是云染救了武安候夫人,所以这时候说起了这件事。 “没想到长平郡主不但品貌一流,才情一流,还医术一流,长平郡主实在是我大宣梁城不可多得的才情皆备的人物。” 这夫人话一落,便有人问她怎么回事,那妇人便绘声绘声把武安候夫人如何病入膏肓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御医都束手无策,多少大夫会诊之后查不出来,长平郡主一出现,看了一眼立马便知道武安候夫人得了什么病,只要一针便救了武安候夫人一命。 云染听得一脸黑线条,那里有那么夸张啊,她是费了很大的精力好不好,而且忙碌了整整一夜,才把武安候夫人体内的噬血虫给逼了出来,怎么到她们嘴里这么夸张,只要一针就救了武安候夫人,她倒想给她们一针。 四周不少夫人热情的和云染招呼着,比往常任何时候都热情,长平郡主是神医,和神医拉拢好关系可是很重要的。 云染身侧的安乐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你不是一直不想让人知道你会医的事情吗?” 当日云染在宫中帮助昭阳的时候,安乐就知道她会医,而且医术还不错,可是长平一直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她也就不多说,没想到这会子她竟然露出了会医的事情。 云染轻笑:“以往我只是不想高调,所以才会没露出来,现在已经没必要隐藏着了。” 她不打算再隐藏自己会医的事情,有时候这也是一个筹码,你看这些贵妇,因为她会医,哪个不是热情的对待她,露出这样的事实并不是坏事,可以让她更好的利用这一点来做事。 安乐了然的点了点头,一众人上山,待到到了相国寺门前的广场上,谁也不说话了,前方高台上有祭坛,有祭文,有主持祭天的礼仪官还有相国寺的方丈,除了这些人,帝皇帝后的身侧数十米的空间里都不准有人靠近。 兵将团团的包围在四周,把皇帝和皇后保护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在祭坛下方的广场外按照自身的位置站定,前方是朝中的重臣,后面是各家的夫人和郡主公主,云染穿透众人,望向最前方的一道玉色温融的身影,一身的素白锦袍,袍摆绣有银浪翻滚的波纹,那波纹在轻风中轻轻的漾起,好似道道波纹轻荡,本就风华绝色的人,更加的无双风华,广场上数万人齐聚,却掩盖不了他的风华,他在云染望过去的时候,飞快的掉首望了过来,一眼看似波澜不惊,可是瞳眸却隐有浓浓的柔情。 人群中的 明慧郡主凤珺瑶不由得嫉妒抓狂,眼睛微微的红了,飞快的掉头望向云染。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好命,为什么燕祁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却不屑多看她一眼,她有哪一样不如这个女人的。 明慧郡主想着,心里越来越恼火,她只觉得周身血液往头上拱去,令得她想抓狂,想尖叫。 可是仅有的理智提醒她,不能乱动,不能乱叫,今日乃是祭天大典,若是她在大典上大叫,只怕皇帝会面不改色的把她抓进刑部的大牢中去。 可是为什么她的身子越来越热,脑子越来越有一种想尖叫的感觉呢,而且燕祁的那一眼,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明慧郡主身侧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感觉到女儿有些异样,飞快的顺着女儿的视线往前面看,正好看到面色温融如玉的燕祁,心底叹了一口气,女儿喜欢燕祁,她是知道的,可惜燕祁不喜欢她,即便她身为大长公主,总不能逼着人家娶自个的女儿吧,而且她也不想和燕王府闹出矛盾来。 大长公主压低声音警告自个的女儿:“今儿个可是祭天大典,你别脑子拎不清。” 明慧郡主脸上溢出汗珠子,虽然母亲的话并没有什么,可是她有一种疯狂想尖叫的冲动,想撕烂她的嘴巴。 广场上,很多朝中的朝官和命妇上来了,按队列站好,直到前面有礼部尚书禀报给皇帝楚逸祺,所有朝官和有品阶的命妇郡主公主全都上山了。 皇帝立刻下令祭天仪式开始,先是皇帝宣读祭文,这祭文乃是有礼仪官准备好的,由皇帝陛下亲自宣读。 皇帝楚逸祺立刻声情并茂的宣读起祭天的祭文,台下一片安静,众人皆垂首静默的听着皇帝陛下宣读祈祷的祭文,以告上天的庇佑。 众人谁也不敢说一句话,或者咳嗽一声,若是这时候发出什么声响,铁定死无葬身之地。 广场的人群中,云染冷眼看着 明慧郡主,算计着她要发作的时间。 她早就准备好在祭天大典的时候收拾这女人,所以两天前她让燕祁查了这祭天大典上负责搜查诰命妇的人员名单,这些人员名单是隐密的,但燕祁身为皇帝身边的红人,肯定知道这些人选,等到燕祁送了名单到她的手上,她把这些人认真的查了一遍,最后查到这其中有一个人和 明慧郡主有仇, 明慧郡主曾经因为此人的女儿多看了燕祁一眼,而剜了这女儿的眼睛,这女卒对她恨之入骨。 云染化妆成一名男人,找到了这个女卒,让她在祭天大典搜身的时候,把药下在了 明慧郡主凤珺瑶的身上,这个妇人一口便答应了,一直以来她就想报仇,可惜没有机会,没想到这人送了机会到她手中,她皆能不利用。 所以 明慧郡主现在之所以焦燥不安,乃是因为在搜身的时候,有人在她的身上动了手脚,现在那药粉已经进入了她的血液之中,她只觉得整个人焦燥不安,脑袋嗡嗡作响,不能自主。 上首皇帝读到最高潮的地方:“天庇我大宣,使之风调雨顺,我大宣……” 下首忽地响起一道尖叫声,其中竟然还有怒骂声:“啊,闭嘴,头好疼,别读了,别读了……” 寂静的人群中忽地响起这突兀的一幕,所有人齐齐的石化了,惊骇的盯着 明慧郡主凤珺瑶,这是祭天大典啊,她怎么敢打断皇上宣读祭词,这对于信奉上天庇佑的皇帝陛下来说,可是不堪忍受的。 上首的皇帝脸色铁青,瞳眸中闪烁着嗜血的怒火,狠狠的瞪着下首的 明慧郡主凤珺瑶。 凤珺瑶正以手抱着头,痛苦的尖叫着,而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身上忽的耀出一道乌光,嗖的一声,一道锃光发亮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上首皇帝的身边,负责保护皇帝的侍卫立刻脸色陡变,飞快的一抖手中的宝剑,大喝出声:“护驾。” 不少人团团包围住了皇帝,为首的正是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楚文浩脸色难看的叫道:“来人,把贼子拿下。” 鬼医郡王妃 第088章 燕祁以命护云染 锦亲王府的楚文浩一声令下,身后数名侍卫闪身而出,直扑向 明慧郡主,眨眼间两人制服了 明慧郡主,把她按压在地上,使得她一动也动不了。 明慧郡主忍不住尖叫:“救命啊,母亲救我。”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飞快的扑了出来,向上首的皇帝叫起来:“皇上明察,瑶儿之所以这样是被人陷害的,她一定被人下药了,所以才会如此狂燥不安,皇上请明察啊。”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想到女儿先前的焦燥不安,分明是被人下药的,这个下药的人不出意外定是长平郡主云染,这个贱人,竟然真的不顾她的警告而对她的女儿动手,她是猜测她会动手脚,但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胆敢在皇帝的祭天大典上动手脚。 若是现在查出女儿被人下药便罢了,若是查不出她被人下药,女儿她? 大长公主一想到这个可能,只觉得五内俱焚,痛不欲生。 上首祭坛边的楚逸祺脸色黑沉阴森得可怕,面容狰狞,他是很重视这祭天大典的,认为祭天大典可得上天庇佑和祖宗的保佑,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亵渎上天和祖宗的事情出来,他如何容忍。 不过如果真如大长公主所说,有人对明慧下毒,这背后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皇帝楚逸祺陡的命令人群之中的御医:“御医何在?” 御医出列,一声大气儿不敢喘。 楚逸祺下令:“立刻给 明慧郡主检查,看看她是否中人算计了。” 按照道理,明慧不至于如此没分寸,竟然在祭天大典上动手脚,她根本没必要这样做。 御医领命,飞快的上前替 明慧郡主检查。 队列中云染微微的挑高了眉,眼神一抹诧异,她只给 明慧郡主下药,可没有把这凶器放在 明慧郡主的身上。因为凶器若是放在 明慧郡主身上,容易害了那些搜身的女卒,这匕首是谁放在 明慧郡主身上的,云染略一想,便想出这匕首很可能是燕祁放在 明慧郡主身上的,燕祁这是怕 明慧郡主死不了,所以又加上了揩带凶器,也许后面还有人自动出来认罪,以证明 明慧郡主带凶器进入祭天大典的目的。 前面御医已经检查过了,飞快的起身禀报:“回皇上, 明慧郡主没有被下药,她身上没有任何毒药或者中毒的现像。” 此声一起,大长公主惊骇的睁大眼睛,望着御医。 同时想到一件事,最近京中盛传长平郡主医术高超,既如此,她若想动手脚,又如何会让人发现呢。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现在满腔的恨意,嘴里满是血腥之味,她只恨没有早收拾云染这个贱人,一直顾忌着云王府,现在害得自个的女儿这样,她不想女儿有事啊。 此时的 明慧郡主,已经清醒了过来,药性过去了,她睁开眼睛不停的挣扎,她想到了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根本是死罪一条。 明慧郡主大叫起来:“母亲,救我。” 大长公主只觉得周身无力,手脚绵软,不是她不想救,而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根本救不了。 女儿不但在祭天大典上胡言乱语还带凶器进祭天大典的地方,这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皇帝不会放过她的。 上首的楚逸祺已经脸色铁青的下令:“来人,把那些负责搜身的女卒全都带上来。” 刑部尚书立刻出列,按排人手去把那十几个女卒带了上来。 这些人一上来,其中一名女卒不等皇帝陛下问什么,飞快的出列哭了起来:“皇上,民妇有罪,先前 明慧郡主用钱买通了民妇,让她带凶器入场,她说是为了对付长平郡主,等祭天大典结束后,她想乘人不备,杀了长平郡主,因为长平郡主一直对她苦苦相逼。” 女卒话一落,不等上首的皇帝再发话问,已经迅速的把一包药塞进了嘴里,眨眼间便在众人面前服下了剧毒之药,她挣扎着望向上首的皇帝叫道:“犯妇有罪,甘愿一死。” 说完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死了。 皇帝楚逸祺现在整个人笼罩上了雷霆之怒,没想到祭天大典上不但发生疯言疯语的事情,还带了凶器进来,现在竟然还死人了,哪怕 明慧郡主的目的不是杀他,他也容不了这样的事情,皇帝怒火万丈的瞪向 明慧郡主,同时迁怒到了大长公主的头上:“来人,把 明慧郡主立刻下入死牢,大长公主押进刑部的大牢,相干的所有人都一准关进大牢。” 诺大的广场上,所有人惊骇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皇帝不但把 明慧郡主下入死牢,还把冯翊公主给关进了刑部的大牢,这母女二人可真够倒霉的。 兵将很快把人押了下去,冯翊公主被人押走前,那望向云染的一双眼睛狠戾凶残,如一头频临疯狂的野兽。 云染只是淡淡的扫了过去,她动 明慧郡主,就想好了冯翊公主会对她动手脚,所以她准备接招便是了。 祭天大典继续开始,皇帝楚逸祺再次重新宣读祭词,不过这一次再找不到先前声情并茂的感觉了,有的只是肃杀冷沉,诺大的广场上所有的朝臣和命妇皆沉默的听着上首皇帝宣读着祭词,发生了 明慧郡主的事情后,若是再有人胆敢生出事了,皇帝只怕会下令诛此人九族,所以他们还是小心些好。 楚逸祺的祭词读到一大半的时候,忽地相国寺的祭坛上,通的一声巨响。 变故横生,一声巨响过后,掀起半天空的飞沙走石,同时,接二连三的响声开始,先是从祭坛的地方开始,然后往外漫延,诺大的广场上人人脸色惊骇,整个相国寺都像炸开了锅。 碰碰。 轰轰。 上首的侍卫大叫:“护驾,护驾。” 下首的众人鬼哭狼嚎的尖叫,那轰炸声依旧不断,轰炸着整个广场。 这时候有人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大叫起来:“大家快躲啊,是火药,火药炸毁祭坛,快,撤离此处地方。” 一时间所有人四处乱窜,广场上乱成一团,各人顾着逃命,有些人则只顾着找自已的亲人。 “夫人,你在哪儿啊。” “老爷,你在哪儿啊。” 叫喊声,哭嚎声,混成一团,这其中火药还在连番的轰炸着。 轰隆隆的响声不断。 云紫啸在人群之中变色,女儿怎么样,她不会有事吧。 云紫啸大叫:“染儿,染儿,你在哪儿。” 云染此时混杂在人群中,被人推搡着,顺着人流往外奔去,根本听不清云紫啸的叫声,只顾着往外奔,可是此刻满天都是浓烟,飞沙走石不断,不时的有人受伤,被炸死了,哭嚎声越来越多,惨叫声不断。 这是一幕惨不忍睹的画面,没想到好好的一个祭天大典,竟然会发生火药轰炸的事情。 上首的皇帝四周有人大吼:“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御医呢。” “御医。” 火药是最先从祭坛的方向开始轰炸的,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状态下,火药已接二连三的轰炸起皇帝来,所以皇帝是第一个倒霉的人,他直接的被轰晕了过去,此时所有人焦急的大叫。 忽地地面下方又是一阵摇晃,有浓烟从地上窜了上来,而这一次晃动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却是云染所在的地方。 她身遭所有人惊骇的尖叫,奔跑,云染脸色难看的往外奔,心里庆幸着,这次祭天大典不允许带各自的小丫鬟,所以荔枝和枇杷什么事都没有。 轰隆隆,巨响从地下脱颖而出,巨浪一般的轰炸扑面而来,云染只觉得头脑一阵昏劂,心里咯噔一沉,难道今日她就要葬身此地了。 正在她如此想的时候,忽地一道白色的光影扑了过来,一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把她护在了怀里,那急速百来的肆虐一样的爆炸声肆虐着她身上的人,轰,巨大的巨石从四面八方的狂飞出来,狠狠的砸上了紧紧抱住云染的人,云染脸色大惊,尖叫起来。 “燕祁。” 混乱中,她闻到鼻端充斥的玉兰香味,那般的清幽,似一缕清溪之水流进她的心里,使得她瞬间牢牢的记住了这样幽香的味道,也许一辈子也忘不了了,可是她担心她焦急。 “燕祁,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所有本来该她承受的巨石纷纷的砸向了燕祁,燕祁听到云染的叫声,喘息着开口:“我没事。” 他一言落,抱紧云染施展了轻功想从纷乱之中脱身出去,可是他们的身遭,再次的连番响起轰炸声,巨石不断从天而降,即便燕祁有强大的内力也没办法在乱石雨中脱颖而出,四周的巨石再次的狠狠的砸向了他。 他唇角溢血,胸中气闷,哇的吐出一口血来,眼神微微有些涣散,但看到怀中的人没有事,他只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半空又有一块巨石砸了下来,燕祁再也没有力气施展轻功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死的抱住云染,即便他死,也要护她一个周全。 云染想挣扎,想帮助燕祁,可惜她的内力没有恢复,根本挣脱不开燕祁的手脚,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巨石,狠狠的砸向了燕祁的背,巨石之下,两个人被狠狠的砸向了地面的一个黑坑,先前火药从地下窜起来,此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深黑的坑,燕祁和云染二人被巨石准确无语的砸向了其中的一个黑坑。 石块太过于庞大,卡在了黑坑的洞口,而被砸进坑中的两个人直往下坠落。 云染担心着燕祁,忍不住心急的叫起来:“燕祁,燕祁。” 可惜燕祁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使得云染焦急不已的挣扎着,就在这时候,她感觉到她周身的力量似乎回来了,四肢百骇充斥着的正是内力,云染不由得大喜,在这千钧一发的空档里,她的内力竟然回来了。 内力一回来,云染只觉得周身的舒展,她手臂一动,挣脱开了燕祁的手臂,一个反旋转,伸手抱住了燕祁,两个人一直往下坠,云染紧搂着燕祁的腰,脚下一个回旋飞快的蹬向旁边的洞壁,借着洞壁的力量,两个人缓缓的下降。 这时候,她才有空询问燕祁:“燕祁,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事啊?你回答我一声。” 可惜燕祁一点反应都没有,云染不由得心中焦急,外加心疼,手指触摸到的地方,一片湿漉漉的,不用想她也知道,他的背不但流血了,还骨骼尽数碎裂,想到这云染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手指用力的搂着燕祁,燕祁,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两个人旋转着落到了洞底,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借着目力的探测,这里似乎是一个地道,四周不少被火药炸裂了,摇摇晃晃的,有不少的地方都被阻死了。 云染挑眉,没想到相国寺的地下竟然有一道这样的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没空理会这地道的事情,而是赶紧的救治燕祁,飞快的取了药出来喂燕祁服下,然后扶着燕祁坐起来,开始运力替燕祁疗伤,看来老天还是偏坦他们的,在他们陷入洞底的时候,竟然让她的内力恢复了。 地道里,云染开始运力替燕祁疗伤,外面此时却乱翻了天,轰炸中,大宣的朝臣死伤了不少,皇帝更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人,被火药给炸成了重伤,现在陷入了昏迷不醒,皇后也在炸乱中受了伤,被云紫啸给救了,此时皇帝和皇后等人被转移下山回宫去救治了,剩余的大臣逃掉的也都下山了,受伤的被抬走了,没受伤死了的,还被扔在山上。 整个相国寺被封锁了,任何人不得上山,相国寺的所有僧人都不准下山一步。 云紫啸在一番检查过后,发现没有了女儿的下落,不由得撕心裂肺的疼痛,坚持要上山,可惜被山脚下的兵将给阻住了,不准任何人上山。 整个相国寺成了禁地,这是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祭天大典,没祭了天倒祭了自己。 大宣的朝堂上,人心惶惶,皇上不会有事吧,皇上若是死了,谁会上位。 不用问也是定王楚逸霖,一想到最后的得利者,不少人不禁想着,这轰炸事件之后,究竟是谁主持了这样的一个阴谋,一个想置皇帝于死路的阴谋。 可若说是定王的手笔,又觉得不大现实,定王怎么会在相国寺的地下埋下了炸药,那相国寺岂是谁都进得了的,还在地下埋炸药,这相国寺的主持应该知道,若是相国寺牵扯到这谋害皇帝的事件中,查出来的话,相国寺所有人都会被杀头。 梁城蒙上了一层惨淡浓重的悲切,街道上一片沉重,少有人欢声笑语的,走路也是形色匆匆的,皇帝被炸昏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众人只觉得心头没了主意,这下怎么办。 楚逸祺登位后,对于民众还是很好的,所以梁城内外的百姓,并不希望这位皇帝发生什么事,所以不少人自发的替皇帝祈祷。 再说相国寺地道里的云染和燕祁,云染虽然运力替燕祁疗伤,使得他体内焕散的内力慢慢融贯,经脉也逐慢修复,可是燕祁身上的伤却很重,他的后背骨骼断裂了,需要立刻手术,替他的后背复位,同时要立刻把碎裂的骨骼修复好,要不然耽搁了可就麻烦了。 可是现在她们处于这个地道中,根本没办法出去,云染找了好半天找到了一根木棍,点了一支火把插在地道中。 云染一边想着一边撕下身上的长裙,替燕祁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现在她需要尽快找出口出去。 安顿好了燕祁,她打着火把去找出路,不过找了一圈后并没有找到任何出路,倒是发现这地道的地下确实埋了不少的火药,地上有不少的痕迹。 不知道是谁在地下埋下了火药,炸毁了祭天大典,皇帝和皇后娘娘有没有受伤? 云染正想着,忽地身后的地上,燕祁梦呓的声音响起来。 “水,水。” 云染飞快的望去,只见燕祁脸色苍白,并没有醒过来,似梦非醒间,他蹙紧了眉,嚅动唇,说要水。 云染不由得奔过去扶住他轻唤:“燕祁,你怎么样。你醒了?” 不过没人理会他,燕祁并没有醒过来,云染望着他,忍不住伸手轻触他的脸颊,低低喃语:“你这是何必呢,不就是我救了你一次吗,犯不着这样不要命的报恩。” 怀中的燕祁并不知道云染的纠结,依然轻轻低喃:“水,水。” “水?”云染终于听懂了燕祁嘴里的低喃是什么,他这是要喝水,可是这里哪里有水啊。 云染不禁犯愁了,这时候她看到燕祁的唇干干的,因为失血过多,所以现在他体内缺水,才会下意识的要水,云染扶着燕祁望了四周一眼,狼籍残破的地道里,哪里有水啊,怎么办? 云染望向自己的手臂,本来想放些血给燕祁喝,可是想到就算她放干了身上的血,只怕也不够燕祁喝的,所以现在要找到水。 云染小心的放下燕祁,起身往地道另一侧跑去,不行,她要尽快找到出口,要不然就要找到水源,这样下去,燕祁会死的。 只要一想到他会死,她就觉得心里乱乱的,有些焦燥,想到他风华无双的样子,想到他温雅如玉的对她温言笑语,想到最后的关头,若不是他,她必死无疑,所以她不能让他死,燕祁,我不能让你死。 云染飞快的朝另一侧地道奔去,先前她找了一圈,发现这地道里七拐八弯的很容易迷路,不过她用药做记号,倒也不至于迷路。 她一定要找到水源,不能让燕祁缺水,她不能让他死,哪怕最后她再度损失自己的武功。 不过不到最后的关头,她不想再施展天魄神咒,因为眼下她身边危机重重,若是再失了武功,只会很被动,所以她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救燕祁。 云染一边行走在地道之间,一边祈祷着自己能找到水源,虽然希望很小,但有希望就有动力。 云染打着火把,在地道之中搜索,一路上地道中不少地方都被炸毁了,阻断了去路,云染施展内力,扫除了这些路障,再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程,她忽地发现自己脚下所走的地道明显的不同于别处的地道,越来越宽,最后竟然看到了一座平坦空旷的空地,空地前方出现了三道门,三道门上分别写着一句话。 第一道铁门上写着,我是真的通道,别的通道藏有机关。 第二道铁门上写着,他是骗你的,你别上当,这里没有机关。 第三道门上写着,它们都是骗子,我才是真的,你进来吧。 云染看得一头的汗,没想到这里竟然玩起了真话假话,不用想也知道这三道通道有一条是真的通道,另外两条是假的通道,云染仔细的看了看,最后选择了第一条通道,闪身钻了进去,漆黑的通道并不长,其中也没有机关什么的,云染举着火把,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冒出暗器之类的东西,不过最后并没有任何的暗器出现。 她穿过狭小漆黑的通道后,发现通道里面竟然是一方天地,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云染仔细的观看,发现这里应该是地牢之类的地方,没想到相国寺的地下竟然设有地牢,而且这地牢的时间应该很长了,到处斑驳。 墙壁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云染举高火把,只见墙壁上竟然有人绘下的一套剑法,剑法之下的墙角处,还有人用剑写下了不少的字,云染举高火把仔细的看看,只见墙角处写了一行字:“我本名方含丹,开国先祖元英之妻,我从小天智聪慧,异于常人,父母捧于掌心,爱若珍宝,后嫁于少将元英为妻,从此后助我夫君平匪徒巢贼人,五湖四海扬名,前朝末代皇帝荒淫无道,宠信道士,害得天下生灵涂炭,我助夫君振臂一呼,无数人追从,终推翻旧朝取而代之,我夫元英成为大宣的开国先祖,我方含丹却因功高盖主,为夫君所不容,囚于相国寺地牢之中,永不见天日,后世子孙若是得见此字,也算你我有缘,终是明了世上曾有一个侠丹孤心的方寒丹,今将我的佩剑一剑断魂赠于有缘之人,另墙上乃是我创下的功法,凌波泣血剑法,也一并赠于有缘之人,这套功法堪称天下第一剑。” 云染看到这里停住了,飞快的抬头望了一眼地牢,心中有着沉重,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望着半空墙壁之上的凌波泣血剑法,确实十分的厉害。 不过她想到了当初方寒丹被囚于此的痛楚,不禁为此女感到痛心。 本来是天之骄女,尽心尽力的辅助夫君登上帝位,不想登上帝位之时,竟是她身囚于密牢之时,当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看来楚家的这位开国皇帝元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云染愤愤的想着,低头又去看墙上接下来的字。 “除了这宝剑和剑法,左前方石糟中有石乳,这石乳乃是头顶上面的玉石经过风雨催化滴落下来的,这石乳不但能医病救人,还能增大人的功力,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我因囚于此,服此乳已无半点的用处,所以还是让给有缘人吧。” 墙壁上的字到此结束了,云染满心痛楚,再望了一眼墙壁,然后起身飞快的去找那石乳,在左前方四五米的距离,还真的找到了一方石糟,石糟里竟然有不少的石乳,白色的浓浓的像牛奶一般,云染不由得大喜,燕祁有救了,她第一直觉想的就是燕祁,完全没有想到这石乳有增加功力的作用,可帮助她提升内力。 云染看到这石乳,想也不想的转身便走,举着火把依照先前的位置,直奔燕祁所在的方向,找到了燕祁后,背起他就走,虽然云染恢复了武功,背燕祁不是问题,可燕祁的个子太高,一双脚拖在地上,再加上地道里的空间太小,她压根施展不开手脚,等到她把燕祁背到地牢中的时候,整个人只累得气喘吁吁的满头汗。 但是云染并没有半点耽搁,立刻去取石乳打算喂燕祁服下。 可是待到她奔到小小的石糟边时,她犯难了,没有东西怎么取啊。 她四处望了一圈,整个地牢中,无一物可取,不远处被云染摆放在墙壁边的燕祁,轻轻的低喃:“水。” 云染看到昏黄的灯光之下,往日风华无双的人,此刻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想到他先前义无反顾的紧紧的抱住她,她想也没想,直接的俯身,深吸了一口石乳,这乳一股奶香味儿,云染飞奔到燕祁的身边,扶住他的脸,俯身便覆了上去,一口石乳喂进了燕祁的嘴里,他下意识的吸吮着,喉间似乎还有低低的叹息。 云染顾不得多想,一口喂完又奔向了石糟,再次的喝了第二口奔回来,喂进了燕祁的嘴里。 如此反复,一刻也不停。 石乳乃玉石的精华,珍贵无比,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药,此时全都拿来喂了燕祁,燕祁服下石乳不大一会儿,脸色便好看多了,体内的气流也稳定了下来,身上的伤口也止血了,云染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没有放松,又喝了几大口喂进燕祁的嘴里。 这其中她自己也喝了不少,此时体内热热的,内力比往常更强劲,云染心中欢喜,这石乳果然是好东西,确实能增加人的功力,她有感觉。她体内的功力比从前上升了一个层次,燕祁服下这些石乳,想必功力也大增了,所以他们这是因祸得福了。 云染把嘴里的最后一口石乳喂进燕祁的嘴里,正欲退开,忽地唇上传来压迫感,本来一直安静等着她喂药的燕祁,下意识的用力的吸吮起云染的唇来,一瞬间,酥麻感充斥着云染的周身,令得她的心跳加快,这一次的亲吻不同于第一次在凤台县,燕祁冰冷的强吻,也不同于第二次云染在马车上无意扑倒的吻,这一次是带着浓浓的缠绵,好似吮上了香甜可口的食物一般,放不开来。 燕祁的唇也不同于之前的冰冷,充满了柔软的清香,一遍遍的吮吸着,若不是他此刻闭着眼睛,云染都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不过正因为他不清醒,她更不能这样干了,想到这,云染身子一退撤了回来,歪靠在墙壁上的燕祁,下意识的轻舔自已的唇,似乎回味无穷似的,云染看他魅惑的神态,完全不同于往常的温雅润泽,不由得整个脑袋嗡的一声响,身子急切的后退了几步。 只觉得周身燥热无比,不敢多看燕祁一眼,生怕自己忍不住的做出些什么,这妖孽虽然是男人,但总有一种让人想扑倒的感觉。 云染起身,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厉害,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对于燕祁的心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不,不行,燕祁都退了她的婚,她怎么能对燕祁心动呢,云染在心里命令自己不准多想,可是脑子乱糟糟的,一再的想起之前缠绵的吻,最后干脆闭上眼睛打坐入定,直到自己心中清明,一无所想才睁开眼睛。 她一睁开眼睛,便发现对面的燕祁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望了过来,一看到他醒过来,云染高兴起来,随之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发现先前的事情,她总觉得有些心虚。 “你醒了。” 燕祁上下打量了云染一眼,看她完好无事,他松了一口气,淡淡的笑起来:“嗯,你没事就好。” 听到他这样说,云染心中忍不住温融轻叹,望向燕祁轻语:“你疯了,知道吗,先前你差点没命了,就算我曾经救过你的命,你也没有必要这样报恩吧。” 本来以为她和他再没有交集,没想到现在两个人似乎越来越交集了。 对面的燕祁唇角扯出笑意来,一笑满脸光华,即便此刻随意的靠在墙壁边,也无损他的形像,他依旧是那个风华艳艳的燕郡王燕祁。 云染看着他,看到他没事了,心里很高兴,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过燕祁的眉蹙了起来,满脸痛楚的轻哼:“我背上好疼。” 燕祁的背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骨头断裂了不少,虽然云染先前替他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但是并没有好,这需要云染替他开刀,把背部的骨头修复,碎骨取出来,所以现在云染很着急,想离开这里,不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出去。 此时云染一听燕祁说疼,脸色都变了,立刻上前扶着他往外挪一挪,紧张的询问:“燕祁,你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疼。” 燕祁抬眸望着身侧满脸焦急的云染,唇不自觉得挽出优美的弧度来,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染,他的背虽然疼,不过却还能忍,但是刚才他想起了楚文轩的追妻三十六计,其中有一计是会撒娇喊疼的男人有糖吃,本来他还不耻这样做呢,没想到自己轻呼一声,云染立刻心急了,这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同时认同了楚文轩的追妻三十六计,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染染,我背上疼。” 燕祁燕大郡王眼眸微眯,嘴角微勾,一脸傲娇的样子,生生的使得云染惊骇了,盯着燕祁,伸出一只手轻拭他的额头,不会是发烧说糊话了吧,要不然一向温润如玉,风华无双的燕大郡王怎么会像个小孩子一般撒娇呢,还叫她染染,云染一头汗,她听过人叫她长平,听人叫她云染,听过父王叫过她染儿,还没听过谁叫她染染呢。 “燕祁,你叫我什么。” “染染,你看这名字如何,以后我叫你染染没有问题吧,我们两个交情这么好,不至于连个名字都计较吧。” 燕大郡王睁着一双明媚勾魂的眼睛盯着云染,云染的心跳明显的和往常不一样,快了不少,不敢看燕某人,飞快的开口:“好,随你了。” 燕祁唇角勾出魅惑的笑,温声软语的轻声道:“染染,这个名字是本郡王给你起的,以后可不许别人叫。” 云染直接的吃受不住这货这样搞,什么都依了他。 “好,依你。” 她说完后只觉得心跳得越发快了,赶紧的起身四下张望了一下,想到了两个人目前的处境,想到了燕境身上的伤,若是再不出去,只怕他的后背会出问题,现在她要尽快的带他出去,查清楚他后面的骨头哪里出了问题,哪里没有问题。 虽然燕祁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云染却知道他忍受着的是常人不能忍受的一切。 云染先前跳得很快的心跳终于安稳了下来,在地牢中踱步:“燕祁,我们需要尽快出去,你后背的骨头有不少碎裂了,你需要立刻医治。” 否则搞不好,他很可能会瘫痪,想到这个,别说燕祁,就是她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燕祁眉色轻挑,望着那满脸心急的身影儿,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 “染染,你别急了,肯定会有办法的。” 云染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燕祁的话便有所轻松,她依旧在地牢里踱步,燕祁却打量起四周的情况来,很快,他发现这是一间密室,还有墙壁上的剑法,燕祁的眼睛亮了,飞快的望向云染:“染染,快点学墙上的剑法,我看这套剑法是很厉害的剑法。” 燕祁先前昏迷过去的时候,感受到云染施展了功夫,虽然他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云染是会武功的。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飞快的掉头望向墙壁上的剑法,然后想起方寒丹的事情来,飞快的蹲下来问燕祁。 “燕祁,你知道大宣开国皇帝楚元英的事情吗?” 燕祁一听飞快的点头:“知道。” 他从小便对大宣的开国皇帝楚元英感兴趣,所以有关他的事情倒是了解不少。 燕祁微眯眼说道:“这位楚元英乃是前朝的一名大将军,此人不但长相出色,而且文武全才,巢贼寇灭土匪,还带兵攻打别国,他是一个名扬天下的英雄人物,很得百姓的祟拜,后来前朝的皇帝荒淫无道,整日只知道炼丹,道士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就是这位楚元英,带兵杀了皇帝,后来废旧朝,立了大宣的新朝。” 燕祁说到开国皇帝,有些微的动容,云染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那你听说楚元英的妻子方寒丹的事情吗?” “史记上有记载啊,方寒丹是楚元英最敬重爱戴的妻子,听说这个女子是女中诸葛,曾助楚元英灭过不少的贼寇,只不过她在楚元英和前朝最后一批兵将交战的时候,丧身于一场大火之中,死了,开国皇帝楚元英登基为帝后,加封她为开国忠义皇后。” 燕祁说完,云染直接的呸了一声,大骂大宣的这位开国皇帝楚元英。 “这只不过是那个狗屁男人对外的借口,事实上是因为方寒丹能力太厉害了,这位皇帝忌惮起了自己的发妻,所以才会对外宣布方寒丹在大火中丧身,真正的方寒丹被囚于这相国寺的地下密牢之中,你看这墙上的剑法,正是方寒丹创下的凌波泣血剑。” 云染说完想起了方寒丹先前留在石壁上的字,曾说过有一柄一剑断魂的剑,要送给有缘人,也就是她。 那个一剑断魂的剑哪里去了,云染起身飞快的在地牢中寻找,一处一处的不放过,最后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把外壳生满了铁锈的软剑,云染取了软剑过来,铮的一声抽开,只见密牢之中耀起一道锃亮的光华,这剑竟然是一把名贵上好的宝剑。 燕祁率先开口:“好利的一把宝剑,染染,你可以拿来当你的兵器。” 云染点头,这本是那方寒丹赠送与她的宝剑。 “好,”云染试了试,对着半空挥舞了一下,发现这把宝剑与她竟然分外的契合,拿在她的手里,不一会儿便上手了,她在地牢里舞了一会儿,只见那飞速的身影,耀出道道的光华。 燕祁飞快的开口:“染染,你学墙壁上的剑法,这剑法和这把宝剑是一套的,若是你习了剑法,一定很厉害。”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立刻照着石壁之上的剑法习了起来。 这一习她竟然忘了时间,完全的投入了进去,连身处在什么地方都忘了,连燕祁也忘了,而燕祁唇角噙着笑,慢慢的闭眼睛休息了,虽然服下了石乳,可是背上的痛楚疼得他昏睡了过去。 云染的一套剑法习完了,墙上的火把熄灭了,整个密牢中都是黑暗,云染一收手,发现头顶上方有一丝微暗的亮光清晰的映照了出来,她不由得飞快的抬头,看到头顶上方竟然有一石洞,一个狭小的石洞,她看到石洞之外的天空,泛着鱼肚白的光线,一夜过去了,现在正是天色微明的时候。 云染激动的叫起来:“燕祁,我们可以想办法出去了。” 可是云染没有听到燕祁的回答,掉头望过去,便看到燕祁一动不动的昏睡在石壁之上,此时一点反应都没有,云染不由得大惊的扑过去,一把抱住燕祁,伸手探他的呼吸,看他呼吸仍在,才松了一口气,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燕祁是因为背上的碎骨太疼痛,所以疼昏了过去。 云染看着昏迷不醒的燕祁,不由得着急起来,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外面的天色,他们在这地道里过去了一夜带大半天,若是再耽搁下去,燕祁只怕要废了,所以她必须立刻出去,云染把手中的软剑一收,圈在了腰里,轻手轻脚的把燕祁放在了石壁边。 她抬头观察那小洞,太小了,一个人都钻不出去,这个洞口,很显然是当初相国寺的僧人给方寒丹送饭的出口,而这个给方寒丹送饭的人不但武功厉害,而且还练了缩骨之类的功夫,所以这个洞只能容忍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穿行而过,她要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何况她还要带着一个燕祁。 如果她用内力击毁洞壁,看石壁的高度,她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除非上面有人协助她,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共同施力,这样石洞就可以凿开,她和燕祁就可以出去了,云染来回的踱步,忽地想到一个主意,飞快的取了先前燃烧的火把,火把虽然熄灭了,但是浓烟依旧,她可以把火把对准这个洞口,这烟雾定会燃烧出去。 相国寺发生了轰炸事件,现在定然被封山了,但是她的暗卫龙一和宁景肯定不会放弃寻找她,而且燕祁的手下逐日和破月等人也不会放弃,这样一来,肯定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云染主意一起,再不迟疑半分,飞快的动手脚取了火把过来,对准了不大的石洞口。 天色微明,相国寺一片安静,处处透着死亡的气息,山腰前后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不过在寂静之中偶有人影迅速的飘过。 忽地在清明的天暮之下,一道浅浅的青烟在山道间飘荡起来,暗处寻找人的数道身影齐刷刷的望过来…… 鬼医郡王妃 第089章 开颅手术 青暮的天色之下,数道身影直奔青烟燃起的地方,一刻也没有耽搁,最先赶到洞口的不是别人,却是西雪的萧北野。 萧北野一知道云染在相国寺里失了踪,一颗心焦燥不安起来,领着数名手下潜入了相国寺寻找云染的下落,此时青烟燃起的地方离得他是最近的,所以他闪身疾射了过去,一赶到燃烟的洞口,便对着下方叫起来。 “云染,是你吗?” 下面的云染一愣,没想到萧北野竟然是第一个赶过来的人,这倒是大出她的意外,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她吗?云染挑了挑眉,顾不得多想,飞快的应声:“是我,萧世子。” 萧北野一听下面云染的回答,不由得大喜,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自从听到云染失踪不见了,他的一颗心就提在了嗓子眼,这会子听到云染没事,他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你别急,我想办法救你。” 萧北野在上面安抚云染,生怕她着急。 云染飞快的开口:“萧世子,你在上面用内力轰炸洞壁,我在下面接应你,我们两个人一起合力,定可以毁掉这狭小的洞口。” 萧北野武功很厉害,若是和她合力而行,定然可以以内力轰掉这狭小的洞口,如果能毁掉这洞口,那么她和燕祁就得救了。 云染的话音一落,上面的萧北野飞快的应声:“好。” 云染听了,立刻抬手运力准备和萧北野一起轰炸洞口,可是她的手抬到半边的时候停住了,脸上瞬间拢上了冷霜,瞳眸摒射出冷飕飕的气流,因为她想到了刚才萧北野的话,她说和萧北野两个人合力炸毁这洞口,萧北野竟然毫不犹豫的说了一个好,要知道这梁城是没人知道她会武功的,燕祁知道,是因为先前自己在他的面前施展了武功,虽然他昏迷了,但是还是有一些感知的,但是萧北野如此毫不迟疑的答应,说明一件事,他早就知道她会武功。 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云染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是从宁景的嘴里知道的,也许他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还有她是揽医谷揽月的事情,所以这个男人从一出现,便怀有别样的心意,对她处处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云染正想得入神,上首的萧北野声音响起来:“云染,你准备好了吗?” 云染回神,收敛起眼神中的凌厉,眼下还是先出去的要紧,她不要紧,燕祁却是撑不住的。 “好了,开始吧。” 云染一言落,手指一凝,一股强大的内力凝在她的指尖上,她抬手挥了出去,一道强劲的波动峰涌向头顶上方的洞口,而同一时间萧北野也抬手轰了下来,上下连接,轰隆隆声不断。 云染没有停,萧北野也没有停,两个人两下合力,很快便把那狭小的洞壁给轰炸了,上面的萧北野飞快的开口:“云染,我来接你。” 云染淡淡的收手:“不用了,我可以上去的。” 她说完转身扶起燕祁,伸手揽着燕祁的腰,回首望了一眼不大的密牢,想到这里曾经关押的一个女中豪杰,不由得心疼,最后一抬手,直接的毁掉了这个密室,方含丹的事情到此结束吧,再多的人知道又如何。 云染揽着燕祁的腰,足下一惦,飘然而起,头顶上方萧北野和他的几个手下正焦急的等待着,眼见云染没有出现,萧北野忍不住想下去把云染接上来,不过一道飘逸的身影从洞中脱颖而出,飘然若仙的落在了洞口一侧,。 萧北野不由得欣喜的望过去,不想却看到从洞壁出来的除了云染外,还有燕祁。 此时的燕祁脸色苍白,眉眼憔悴,整个人昏迷不醒,一只脑袋歪靠在云染的肩上,云染的一只手揽着燕祁的腰,虽然有些不协调,但却分外的和谐,这一幕使得萧北野只觉得心痛,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没想到这洞穴下面,除了云染还有一个燕祁,燕祁还受了重伤。 萧北野心痛之余,忽地想到一件事,若是现在除掉了燕祁,对于他可是有利的,燕祁是一个强劲的对手,现在除掉他,永绝后患。 萧北野一想到这个,眼里一闪而过的嗜冷,飞快的望向云染。 “云染,没想到燕祁燕郡王受了伤,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现在可以把他交给我,我来替你处理这件事。” 云染抬眉望过去,看到萧北野的眉间一抹戾狠,分明是想借机除掉燕祁,云染脸色微暗,淡淡的开口:“这就不劳萧世子的手了,我若想收拾他,自己会动手收拾他的。” 萧北野瞳眸攸的一暗,感受到云染对于燕祁的态度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什么会这样。 萧北野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隐有一些痛楚,望着对面的云染:“云染,你不会是想救这个男人吧,你忘了他曾经退了你的婚,害得你被大宣所有人嘲笑,他不但退你的婚,还三番两次的找你的麻烦,算计你,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萧北野,你的目的我是知道的,但是对不起,我不会在这种时候把燕祁交给你,若是他没有受伤,你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但是现在他受伤了,我是绝不会把他扔下的。” 云染话一落,萧北野的眉深深的蹙了起来,满脸的若有所思,现在怎么办,是就此放了燕祁,还是现在抢了燕祁杀了他,凭云染一个人的能力,肯定打不过他们这些人,因为她的武功并不是顶尖厉害的,她厉害的是她的医术。 萧北野心里盘算着,对面的云染,看到萧北野脸上神色变幻,不由得笑起来。 “萧世子这是打算从我的手上抢人了。” “云染,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但是燕祁我真的想要,不为别的,就为了一直以来,他三番两次的算计我们,我也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只是教训没有别的吗?”云染冷讽,恐怕是想杀掉燕祁吧。 她手中的人如何会让别人抢去呢。 “萧北野,我劝你别企图从我的手中抢人。” 萧北野虽然知道,若是自己这时候从云染手里抢人,誓必要和云染反目,但是他看着重伤昏迷的燕祁,心里不停的交战,一方是不想惹恼云染,就此罢手,另外一方却坚定的叫着要从云染手中抢人,他身为西雪的萧世子,有野心有谋略,燕祁很可能是他此生最大的敌人,眼下他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完全可以一举拿下他,杀掉他,至于云染的责怪,他可以慢慢的再弥补。 萧北野念头一落,唇角漫开浓烈的笑意:“云染,那我只能得罪了,今日我是一定要教训教训燕祁的。” 云染挑高长眉,冷讽的开口:“萧北野,以往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你不过是十足的小人一个,若是眼下燕祁好好的,你想对他动手,我断不会多说一句话,可是现在他是个重伤之人,你竟然打算杀他,你这样的人,还是正人君子吗?” 萧北野一愣,看到云染眼中的嫌厌,心里十分的刺痛,事实上他对云染的心是真心的,他喜欢云染,她周身的光芒深深的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喜欢上她,但是除了喜欢她之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燕祁留不得。 萧北野抬眸望向云染,瞳眸之中满是心痛的光芒:“云染,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小人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乘人重伤的时候下手呢?” 云染反唇相讥,萧北野挑高了眉,一抹苦笑逸于唇边:“这是因为燕祁太难缠了,这是一个机会,若是现在不动手,等他好了,我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了。” 萧北野话一落,身子疾射了出去,云染飞快的揽着燕祁旋转了一个身,手中幽光一闪,一柄软剑入手,冰冷的剑抬起,对准了萧北野。 眼看着两个人要交起手来了,不远处的山道间有两道身影飘了过来,正是宁景和云紫啸两个人。 宁景一看到萧北野竟然和云染打起来,不由得脸色陡变,飞快的开口:“萧大哥,住手。” 萧北野一怔,云紫啸已经闪身疾射了过来,人未到,一掌便拍向了萧北野,而萧北野此时已到了云染的身边,伸手便去抢云染手中的燕祁,云染手中长剑一挥,一道杀气凌空破云一般的对着萧北野狠狠的挥了过来,宝剑的光华瞬间割破空间,直朝萧北野杀了过去,云紫紫的一掌也袭击到了,萧北野脸色陡变,心里疼得无以复加,云染刚才的一剑似毫没有留情面,一剑可看出她心中对他全无半点的情意。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他连一丝一毫的情意都没有,连一点小小的怜悯都没有。 萧北野往后急退而去,飞快的避开了剑芒和掌风,他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其声十分满是痛楚。 宁景看得心疼,不由得叫起来:“萧大哥。” 萧北野已退到安全的地带,往日肆狂霸气的瞳眸此时拢着的是无尽的痛:“云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最初的相遇,也许有他的自私,可是接下来对她,他是真心的,真心实意的想娶她为妻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听到她不见了的时候,他整个人快疯了,想也没想便带着手下前来搜山,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可是到头来,她对他竟无半点情意,哪怕有一丝一毫也是好的。 “萧北野,你应该知道,你对我从来不是真心,你从一开始出现,就是有所谋算的,在你当街救我的时候,那箭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我想只有你知道吧。” 云染冷冷的说道,这个人从最初的出现,便是有所谋算的,他谋算的对象正是她,所以她怀疑,最初初见面的街头刺杀之事,根本就是出自于他的手笔,就只为了为他赢得一个最有利的见面机会。 萧北野愣住了,瞳眸深深,望着不远处,山道间临风飘逸的女子,眉眼清冷,娇艳如一朵开在山林间的花儿,那般的吸引人,那般的夺目,可是她却不属于他,不,他不会放手的。 “云染,就算最初有些什么,但是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是真心的。” 云染挑了挑眉,不再说话,望向身侧的云紫啸和宁景:“我们走。” 宁景望了一眼萧北野,发现萧北野满脸的伤痛,不由得开口:“云姐姐,萧?” 云染抬眸冷瞪了宁景一眼:“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撵出云王府去。” 宁景一下子住嘴了,不敢说话了,乖乖的站在云染的身边,云紫啸已经发现了云染手中的燕祁,只见燕祁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云紫啸不由得大惊:“燕祁怎么了?” “他身上的伤太重,昏了过去。” 云染话落,本来昏睡的人竟然难得的醒了过来,费力的睁开眼睛望着云紫啸:“云王爷,我一一没事。” 云染望了一眼燕祁,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吩咐云紫啸:“父王你抱着他吧,他背上的骨头断裂了,现在不能行走。” “好,”云紫啸二话不说伸手抱了燕祁,燕祁一下子别扭起来,挣扎着开口:“我可以自己走。” 云染冷瞪了他一眼,喝道:“逞什么强啊,你再耽搁,只怕以后就废了。” 一言落,她当先转身便走,云紫啸抱着燕祁,燕祁还想挣扎,可是断骨之痛实在是痛入心肺,他一动就疼得阵阵发晕,最后承受不住的再次昏迷了过去,临昏迷前心里还在叫着,我不要云王爷抱,阿染,我想你搂着我。 不过这句话根本说不出来,云紫啸抱着燕祁,一行人闪身直奔相国寺的山脚外。 身后的萧北野融在青暮的光芒之中,周身升起浓浓的寒薄,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远去的一众人,身后的手下走上来。 “世子,现在怎么办?” “下山,”萧北野的声音少了往日的狂野魅惑,多了冷澈的寒意,手下一句话也不敢说,众人直奔山下而去。 云染和云紫啸等人带着燕祁离开,路上遇到了逐日和破月等人,逐日和破月一看爷受伤,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逐日更是从云紫啸手里抢过了自家的主子护着,一路随着云染的身后离开了相国寺,直奔云王府而去。 茹香院的某间房里,云染和宁景二人正在替床上的男子动手术,虽然知道燕祁受伤不轻,但是等到她真正的看到他背后的伤势,还是看得倒抽一口冷气,心忍不住全抽了起来,不过她检查了一遍后,发现后背的主要骨骼还完好,这是因为燕祁运了武功护住了身体,但是在最后一块大石砸过来的时候,他功力施展不开的原因,才会砸伤了他的背。 房间里,一片忙碌,云染和宁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接骨的手术,把后背里面的骨头接起来,又把里面的碎肉和一些断裂的碎骨清理干净,床上的燕祁被施了麻沸散,所以此时并不感觉疼痛,安静的睡着。 宁景难得的没有说废话,因为云染先前告诉云紫啸和宁景,燕祁是为了救她才会这样的,若是没有燕祁出手相救,只怕她就死了。 所以云紫啸和宁景二人对燕祁现在还是有些好感的。 门里紧张的进行着,门外云紫啸和逐日破月等人皆紧张的等候着,几个人不停的踱步,其中逐日和破月二人都要哭了,主子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若是有事,王爷回来,我们如何向王爷交待。 一个时辰后,手术结束了,云染松了一口气,望着宁景笑道:“好了,结束了,出去告诉大家一声,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好,”宁景走了出去,门外的人一听拉门的动静,个个冲了过来,逐日和破月二人不等宁景说,便冲了进去,宁景无语的瞪了这两家伙一眼,望向云紫啸说道:“云王爷,燕郡王没事了,现在只要静养就行了。” 云紫啸松了一口气,燕祁所做的曾经让云紫啸恼火,但是后来他了解了燕祁的苦心,便又原谅了他,现在看他为染儿所做的,他不禁感动,所以希望燕祁没事。 房间里,逐日和破月二人望向床上的主子,飞快的问云染:“长平郡主,我家爷他?” “他不会有事的,现在只要静养就行了,你们两个带他回燕王府休养就行了,对了,要一直让他趴着睡觉,不能躺到床上。” 云染叮咛,逐日飞快的点头:“是,我们明白了。” “带他回去吧。” 云染回首,她现在虽然武功回来了,但是好长时间没合眼,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还是睡一会儿。 逐日正想上前抱起自家的主子离开,破月一把拉住逐日,小声的凑到逐日的耳边嘀咕:“你确定爷想回燕王府,你说爷连命都不要了,要救长平郡主,会不会想留在这里,让长平郡主照顾呢?” 逐日一怔,望向床上的主子,还真有这个可能,他若是把主子带回去,肯定会让他恼火的。 逐日停住手里的动作望向云染:“长平郡主,要不就让我家爷留在云王府养伤吧。” 云染微蹙眉,她倒不是不想留燕祁,但是眼下燕云两大王府在外人眼里还是针锋相对的两大王府,若是燕祁留在这里,别人如何想,现在又发生了相国寺的火药炸祭坛的一幕,所以燕祁不适合留在云王府里。 “你们带他回去吧,明天晚上可以过来带我去云王府,我每晚会去替他换药的。” 云染如此说,逐日和破月总算不再坚持把自家的主子留下来,逐日走过去,一伸手欲抱起燕祁,不想燕祁竟然醒了,逐日和破月一看主子醒了,立刻跪下向主子请罪:“属下该死,害得主子受伤了,请主子责罚。” 燕祁瞄了两家伙一眼,倒也没有责怪他们,当时那种混乱的场面,他只想着阿染没有武功,不能让她被炸伤,等到他看到有炸药在阿染的身边炸开,他想都没想便扑了过去,别说这些属下了,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本能,所以他如何怪这些属下。 “起来吧。” 燕祁此时神色好多了,背上因为上了麻沸散,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唯一不舒服的地方是他必须趴着说话,这姿势让他觉得实在不雅。 燕祁抬眸望向云染:“阿染,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云染没说什么,一侧的逐日和破月二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爷终于打动了长平郡主了吗,连这么亲热的阿染都唤上了,看来苦肉计是百试百灵啊。 “嗯,让逐日带你回燕王府吧。” 云染说道,燕祁立刻脸上拢上了一层落寞,十分的不想和云染分开,他发现和云染待在一起后,越来越不想和她分开了。 燕祁的神情一起,逐日和破月满脸的黑线条,爷你这是搞哪样啊,这傲娇的样是你吗,是你吗? 云染看燕祁的落寞倒是不忍心了,走过去笑望向他,温声软语的开口:“明晚上让逐日过来带我,我去替你换药。” 燕祁的落寞立刻不见了,唇微勾,眸中光华潋滟,笑意徐徐的点头:“好,那我等你,要是你不来,我一定疼得睡不着觉。” 云染一听到他说便心疼,心里不好受,燕祁可都是为了她所受的伤。 “放心吧,明晚我会去燕王府的,不会让你疼得睡不着觉的,这疼痛也就是最初的几天,后面就好了。” 云染温声软语的开口,这样的她是很少见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望着两个人相处的模式,这样也行啊,爷,你太牛了。 俺们佩服你了。 燕祁终于不再说什么,云染取了一盒药丸递到破月的手上:“等他疼得受不了,让他服这个。” 麻佛散开始并不疼,但等药性散去后,接骨的地方肯定会钻心的疼,这个药服下去后,就会好受一些。 破月应声,逐日上前一步抱起自家的主子离开,燕祁临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叮咛云染:“阿染,明晚记得来替我换药。” “知道了,”云染无语的说道,这家伙怎么这么粘人,不过她似乎不反感。 逐日和破月二人展身离开了云王府,等到离开云王府后,燕祁恢复了一惯冷漠温雅的态度,沉声命令逐日:“把爷放下来。” 逐日受惊:“主子,你?” “死不了,”燕祁冷冷的说道,丝毫不以为意,他可以在阿染面前示弱,在别人面前可没有这个示弱法,不需要。 “爷,那你先前在长平郡主面前怎么让属下抱啊。” “本郡王是不想让她担心,知道吗?男人要时时刻刻的不让自己的女人操心,这才是一个好男人。” 燕祁想到了追妻三十六计上的一计,时刻不让喜欢的人担心自个儿,因为她若伤心,不好过的还是自个儿。 逐日和破月无语了,看主子伤得这么重,实在不想放主子下来,燕祁却脸色冷冷的瞪着逐日:“爷让你放下来没听到吗?” 逐日不敢违抗,放下了自个的主子,小心的扶着他,燕祁疼得脸色发白,不过依然坚持着,不但如此,还能调侃逐日和破月两句:“跟爷学着些吧,以后追女人好用。” 逐日和破月二人同时开口:“爷,属下不想追女人了。” “为什么?”燕祁冷问,逐日和破月飞快的开口:“因为追女人是玩命的活儿,属下等不敢试。” 两人飞快的望了一眼主子,主子这样凤翥龙翔的人物,为了追长平郡主,还差点把小命玩完呢,何况是他们,所以他们追不起啊。 “等你们遇到了,就抗拒不了了。” 燕祁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很快不说话了,因为背上太疼了,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数道身影融于黑暗中,直奔燕王府而去。 茹香院的房间里,云紫啸看女儿一脸很累的样子,叮咛云染去休息。 云染点头,想起什么似的问云紫啸:“父王,祭天大典上,有多少人死了,有多少人受伤了。” 一说到这个,云紫啸脸色难看了,这一次祭天大典,伤亡挺大的,朝中不少的官员死了,还有不少人受伤了,现在的大宣可谓一团乱,最主要的皇帝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御医院的御医个个都出动了,可愣是没有把皇帝给整醒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皇上命不久矣。 若是皇帝驾崩了,很可能是定王上位,定王对于燕云两大王府一直反感,如若他登基为帝的话,首先收拾的就是燕云两大王府。 想到这个,云紫啸的眼神暗了,沉重的开口:“现在梁城内外一片混乱,宫中的皇上未醒,众人更是惶惶不安,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朝中有些大臣已经开始去巴结定王殿下了,看风头似乎有拥戴定王为帝的意思。” 云染眼神暗了,若说楚逸祺不是个东西,这楚逸霖也不是个东西,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他们两个谁都不要死,让他们两个人去斗,这样他们就无暇顾及他们燕云两大王府。 皇帝死不得,不过云染也不好冒失的前往宫中,这件事稍后再说吧,自己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父王,你也别太急了,事情没到最后的关头,什么都说不准,我先睡会儿,你去打探一下朝中的动向,看看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好,”云紫啸应声,吩咐人准备沐浴水给云染沐浴盥洗休息,自己则离开前往宫中去了。 云染盥洗一番休息,这一躺下就睡到天近黑才醒过来,还是被荔枝给叫醒的,荔枝看主子醒过来,飞快的禀道:“郡主,皇后娘娘过府来了。” “皇后?”云染一惊,飞快的起身,床前的荔枝俐落的侍候她起来,问她:“皇后娘娘是私自来的,还是公开来的。” 这话有技巧,皇后若是私自来的,是皇后一人的意愿,皇后若是公开来的,是朝中众人的意愿。 荔枝一边替云染穿衣,一边回道:“奴婢瞧着皇后娘娘是私自来的,因为皇后娘娘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夜行服,还戴着黑色的斗篷。” “娘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茹香院的花厅里,王爷正陪着娘娘。” 云染点了一下头,待衣服穿好,让荔枝替她简单的挽了一个髻,便急急的走了出去,荔枝和外面进来的枇杷都跟着她一路往花厅走去。 花厅里,云紫啸正和皇后唐茵两个人在说话,听到脚步声,两个人飞快的掉头望过来,看到云染从门外急急的走了进来,皇后唐茵急急的站了起来:“长平,本宫找你进宫一趟。” 云染挑高了眉,花厅里的云紫啸也站了起来:“染儿,皇上到现在还没有醒,眼下朝中不少大臣已隐有靠向定王的动向,宫中被安插了不少人进去,皇后担心今晚会有动作,所以让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悄悄的送她出了宫。” 云染点了一下头问皇后:“皇上眼下究竟怎么样了?” 唐茵焦急的说道:“御医个个束手无策,用了不少的药,皇上都没有醒,本宫想起你来,所以连夜出了宫,就是想让你进宫替皇上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救皇上一命。” 唐茵并不是为了救皇上,也不是贪恋自己的皇后之位,而是眼下皇帝不能死,若是他死了,定王上位的话,朝中便要大清洗,燕家,云家和唐家都会倒霉,所以他们不能让皇帝这时候倒下来。 唐茵知道的道理,云染也知道,所以她一点也没有迟疑的开口:“好,那我们进宫一趟吧,我会替皇上查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立刻伸出手紧握着云染:“长平,谢谢你。” 云染笑望向唐茵:“谢什么,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住云王府。” 只要皇上不死,云王府就不会有事,皇上有时间还要对付定王呢,又如何会有空理会云王府。 云染说完望向身后的荔枝,吩咐她:“立刻去把宁公子请过来。” 荔枝应声飞快的奔出去,云染则带了药箱和云紫啸唐茵一起出了花厅,直奔府门外而去,等到他们急急的走到府门外时,宁景已经出现了,宁景迎了上来:“云姐姐,你这是去哪里?” 云染简单的说了一句:“我进宫,你随我一起进宫吧。” 她是怕进宫后,皇上要做手术,需要人打下手,宁景可以做她的助手,使得她顺利的完成手术。 她现在脑海中有一个初步的构想,当时那火药是从祭坛的方向开始轰炸的,那么皇上有没有可能伤的是脑子,所以才会一直不醒,皇上的脑子里很可能有血块之类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要做开颅手术,这是一种高难度的手术,必须要有助手才能顺利完成这样精准的手术,所以她才会带着宁景。 宁景应了一声,一句话也没有多问,跟着云染的身后往府门外走去。 云染和唐茵两个人坐了前面的一辆马车,云紫啸和宁景坐了后面一辆马车,别的还有数名护卫保护着,再没有带别的人。 两辆马车数匹骏马疾驶而过,直奔皇宫而去。 一众人刚走出去不远,便被人阻住了去路,前方黑压压的人拦截了他们的去路。 云染眉头微蹙掀帘往外看,马车里的唐茵不由得心急的开口:“怎么会有人拦截。” “你说谁会拦截我们的去路。” 唐茵的脸色一白,飞快的开口:“难道是定王楚逸霖。” “肯定是楚逸霖得到你离宫的消息,所以才会迅速的派人拦截我们。” 云染肯定的说道,宫中有定王楚逸霖的眼线,所以唐茵一出宫,那人便送了消息出来,定王立刻派了大批的手下拦截了她们,其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们进宫救皇帝。 定王对皇位誓在必得。 后面一辆马车上云紫啸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指着前面拦截去路的黑衣人:“你们是什么,竟然胆敢拦截本王的马车。” 对面的黑衣人不说话,一挥手身后黑压压的人峰涌而上。 云紫啸脸色难看的飞身迎了上去,身后的数名手下从马上跃起,直扑向那黑压压涌过来的黑衣人。 云染回望了马车里的唐茵一眼,叮咛道:“皇后娘娘小心些,本郡主出去会会他们。” 云染一抽腰间的软剑,软剑耀出锐利的冷芒,流泻了出去,皇后心焦不已的点头,心里不断的祈祷着,但愿什么事都没有。 外面打斗成一团,云紫啸和云染二人并肩作战,一边战一边说话。 “染儿,我来阻挡这些人,你带皇后娘娘冲出去,先去救皇帝要紧。” “不行,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对付这些人。” 云染冷冷的拒绝,她不放心把父王一个人留在这里,要走一起走,要杀一起杀,这些人人多又怎么样? 云染一言落,手持一剑断魂的长剑,闪身跃进了黑衣人群中,长剑如虹划过,那剑峰杀气弥漫出去,竟然以一挡十,数十名黑衣人,眨眼人头滚落到地,不少人惊骇的望着云染,没想到长平郡主不但会武功,还武功很厉害。 云染则是诧异,她没想到这一剑断魂,竟然如此的厉害,她感觉到这柄软剑上杀气很浓烈,只要一感受到对方的杀气,威力便会大增,这真是太好。 云染持着软剑,闪身再杀,如鱼入大海一般尽心尽力的发挥着,眨眼间又有数十人死在她的剑下,。 为首的人眼看着云染的剑法厉害,不由得脸色难看,一挥手数名高手围在了云染的身边。 云紫啸一边杀敌,一边叮咛云染:“染儿,你要小心点,千万当心。” 宁景也叫起来:“云姐姐,你要小心些。” 几个人正杀得激烈,暗夜的街道上,忽地响起潮水一般的马蹄声,很快奔了过来,云染和云紫啸飞快的掉头望过去,便看到逐日和破月二人带领着大批的兵将奔了过来,两个人人未近前,身形腾空一跃便闪了过来,直扑向云染身边的黑衣人。 逐日和破月一靠近云染,叫起来:“长平郡主,你先走,我们来断后,我奉我家爷的命令,带了五城兵马司的兵将前来替你们解围,你们立刻进宫去。” 云染应了一声,闪身便走,人群中的云紫啸和宁景也闪身上了马车,马车冲破了黑衣人,直奔前方冲去。 身后的黑衣人想追上来却被逐日和破月二人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拦截住了。 马车上,皇后唐茵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手指轻握起来:“楚逸霖真是太胆大妄为了,他这是公然的夺皇位。” “皇上眼下昏迷不醒,他的梦眼看就要实现了,他不敢大意。” 云染冷讽的轻笑,不过很快感受到外面有人再次的出现,数十人齐齐出现,为首的竟然是一身黑衣,脸白如雪的监察司二统领君熇,云染认得君熇,看到他便想到燕祁,心里提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马车外面的君熇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属下奉主子的命令,悄悄的护送长平郡主和皇后娘娘入宫,宫门口定王殿下正带人亲自盘查,你们要想从正门入宫,是进不了宫的,所以请随臣下从别处入宫。” 云染立刻同意了,伸手拉着唐茵的手:“娘娘,我们从别处入宫吧,先前的黑衣人拦截,很可能是第一个关卡,真正厉害的乃是这定王殿下,定王是不会放我们进宫的,所以我们还是从别处进宫吧。” 唐茵虽然脸色苍白,但意志力却坚强,立刻同意了。 “好。” 两个人下了马车,和后面的云紫啸说了一声,宁景也下马车和云染一起离开。 云紫啸则带着人从城门口进入。 两帮人分头行事,临离开的时候,皇后唐茵忍不住望向云紫啸离去的马车,眼里是深深的焦虑。 “长平,你父王不会有事吧。” 云染摇头:“不会有事的,那定王殿下再厉害,难道还能杀了我父王不成,他现在还没有成为皇帝呢,要杀我父王,得等他登上帝位。” 云染说道,拉着皇后唐茵的手施展了轻功跟着君熇和数名黑衣太监的身后,一路直奔皇宫而去,宁景紧紧的跟随着他们。 君熇对于宫中的情况十分的熟悉,所以领着云染和唐茵宁景等人一路进了皇宫,七拐八弯的绕到了皇帝所住的宫殿,不过宫殿门前,里里外外不少的人把守着,除了楚文浩的宫中侍卫,还有不少京卫军的人在里面,这些人是定王楚逸霖的人。 君熇和云染等人在暗处商量对策,很快决定了由君熇带领人扰乱这些人的视线,云染和宁景还有皇后从后面进入皇上的寝宫。 君熇很快带人去扰乱了视线,很多守卫的兵将被他们给吸引住了,全都往前面奔去,云染带着皇后一路绕开侍卫,直奔皇帝的寝宫。 寝宫之中,灯光幽暗,有人守在皇帝的床前,一听到窗外有动静,飞快的望过来,这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宣平候府的江袭月,江袭月一看到云染和皇后从窗外闪了进来,惊骇的望着云染和皇后,一反应过来,张开嘴欲大叫。 云染抢先一步点住了江袭月的穴道,使得她动弹不得。 云染望着脸色黑沉难看的江袭月,想到了一件事,江袭月喜欢定王楚逸霖,她现在出现这里,不出意外,乃是楚逸霖下的命令,不让任何人靠近寝宫,定王真是好筹谋,里里外外全是他的人手。 云染冷冷的开口:“江袭月,你真可怜,你喜欢定王,他喜欢你吗?他只不过利用你罢了,你这样帮助他来谋害皇帝,你知道你江家最后的下场吗,因为你一人,你江家所有人都会被下入大狱,你就是你们家族的罪人。” 江袭月脸色惨白的望着云染,拼命的摇头。 她以为最后定王一定会赢的,皇上都受了这样的重伤,他还怎么可能翻身啊,她不相信,她江家不会有事的。 云染已经不理会江袭月,飞快的走到了大床前看床上的皇帝楚逸祺,说实在的,若是单从楚逸祺这个人出发,她是不会救他的,但现在他是一个皇帝,他们留着他还有用处,所以她只能救他。 云染俯身替皇帝检查,很快直起身子望向皇后娘娘:“果然如我所猜测的一般,皇上伤的是脑子,他脑子里有血块,现在需要立刻做开颅手术,只有取出脑中的血块,才能使皇帝醒过来,但是这种手术是很复杂的一种手术,稍有差池,不但救不了皇帝,还可能让他当场毙命,所以在我开展手术的时候,皇后娘娘要做的事情是拦住外面的人,记着,不惜一切代价拦住外面的人,若是拦不住,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会死。” 云染沉稳的开口,若是来人扰乱了她的手术,使得手术中断的话,皇帝就会一命不保,最主要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了解开颅手术,很可能因此而把她们当成怪物,甚至于会认为她们谋害皇帝的性命,所以若是有人闯进来,她们很可能性命不保。 皇后唐茵对于云染所说的开颅手术不太了解,但是却知道此事十分的重要,事关在场所有人的性命,所以她用力的点头:“好,这事包在本宫身上,若是有人想进来,除非从本宫的身上踏过来。” 鬼医郡王妃 第090章 心疼燕祁 寝宫之中,云染点了一下头,望向寝宫一侧的宁景说道:“宁景,准备开始吧。” 宁景身为揽医谷的小神医,对医术有其狂热的激情,也许平时他胡闹不着调,但是救病医人的时候,却绝对是认真的,听了云染的一声吩咐,赶紧的点头自去做准备。 这次的手术是开颅手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术,所以格外的兴奋。 云染则是望向皇后唐茵:“娘娘,你去屏风外面候着吧,记得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来,否则我们只有死的份了。” 皇后唐茵脸色严肃而认真,飞快的点头走出去安排事情,待到她走到寝宫门外的时候,发现平时侍候她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撵到了寝宫外面,这大概是江袭月的手段。 皇后吩咐自己宫中的大太监章林:“章林,记着,不许任何人进皇上的寝宫,就说本宫在这里守着皇上呢。” “是,娘娘。” 章林恭敬的应声,不卑不亢,不过他低垂的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愤恨,手指紧握了起来。 寝宫之中,云染已经和宁景开始动起手来,现在她们要抢时间,因为宫门口,父王肯定和定王楚逸霖在纠缠,楚逸霖此人十分的精明,只怕他很快就会猜出其中的奥妙,那么他会立刻赶过来的,虽然她让皇后拦住楚逸霖,但不出意外,皇后根本拦不住这个人,这个人眼看着就差一步之遥登上帝位了,怎么可能让皇后把他多年的梦想毁于一旦呢。 寝宫里,云染和宁景二人在忙着术前的准备,要做开颅手术,首先要剃光了皇帝头上的头发,进行绘图,拿出准确的下刀位置,然后进行开刀。 这里云染和宁景在给皇帝做开颅手术,宫门口,定王爷拦住了云紫啸的马车,两帮人剑拔弩张的眼看要打起来了,定王楚逸霖脸色阴骜的瞪着云紫啸,心里狠狠的发着誓,若是登上帝位,第一个除的就是云紫啸,竟然胆敢坏他的好事。 定王楚逸霖眼见着云紫啸胡搅蛮缠的,再不想和他多说话,立刻命令身后的京卫军:“给我拿下。” 数人闪身而出,直扑向云紫啸,云紫啸大喝:“定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在皇上重伤的时候,下令京卫军拿本王,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打算谋逆犯上吗?” 可惜楚逸霖并不理会他,一双眼睛盯着云紫啸前面的一辆马车,按照道理云染和皇后唐茵应该在前面这辆马车上,但他和云紫啸闹成这样,云染和皇后竟然一声不吭,这事分明有古怪,定王略一思索,脸色陡的难看了,手指紧握起来。 不好,云染和皇后唐茵已经从别处进宫去了,这些胆敢坏他事的家伙。 楚逸霖一刻也待不住了,直接的跃身上马,直奔皇宫内宛而去。 云紫啸一看不由得脸色变了,这时候后面有马蹄声呼起,云紫啸看到来人不是别人,竟是逐日和破月等人,云紫啸大叫:“逐日,破月,快拦下定王殿下。” 染儿现在在宫中救皇帝,他不能让楚逸霖去坏事,逐日和破月二人一听,领着数人腾空而起,直迫向定王楚逸霖,拦截楚逸霖的去路。 “定王殿下请留步。” 楚逸霖一拉马停住了,森冷的望着对面的两个人,逐日和破月。这两个人是燕王府的人,这时候他们出现干什么,难道是燕祁那个混蛋想坏他的事情,可是他得到消息,燕祁在相国寺轰炸案中受了重伤,这会子又来凑什么热闹,定王楚逸霖只觉得心中恨出一腔血来。 不过现在他不能再耽搁了,若是再耽搁,只怕云染她真能? 楚逸霖不敢多想,他和皇位本来离得那么近,只剩下一步之遥,若是前功尽弃,以后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楚逸霖陡的一拍手:“十二鹰何在?” 这是他暗中训练的十二鹰,一直很少现世,现在为了自己的皇位,他也顾不得隐藏这些人了。 楚逸霖一声令下,暗处十二道身影飞身而出,人人身着一袭黑色的锦衣,胸前绣有一头巨鹰,这些人一出现便恭敬的待命。 “爷。” “给我把这些家伙拿下。” “是,”十二人齐齐应声,身形一动直扑向逐日和破月等人。 数道身影眨眼间打了起来,楚逸霖立刻乘着这机会,打马直奔皇宫而去。 皇帝的寝宫里,云染已经替皇帝打开了头颅,正在清理脑中的血块,这是开颅手术中最关键的一项技术,若是把血块清理不干净,皇帝未必会醒过来,而头顶上的血管是最多最精细的,若是她一个大意很可能会动到头顶上的血管,那么皇帝同样会因为爆血管而死亡,所以现在是一点不能分心的。 一侧的宁景不时的递手术工具给云染,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虽然没有做过这种手术,却也知道这是一种难度极高的手术,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死亡。 这里云染正小心的清理着皇帝脑中的血块,外面定王楚逸霖已经赶了过来。 皇后身边的大太监章林拦住了定王殿下的去路,恭敬的说道:“定王殿下请留步,皇后娘娘有旨,不准任何人进寝宫,她正在陪着皇上。” “胡闹,皇上眼下昏迷不醒,本王新寻了一个有名的大夫过来,请他替皇上诊治,皇后这是想干什么?” 定王脸色冷冽的大喝,身子上前一步挥开章林的身子,章林往后一退,眼看着定王楚逸霖要走进寝宫,门前一道身影挡住了定王殿下,正是皇后唐茵,皇后唐茵脸色冷冷的望着定王楚逸霖。 “定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定王楚逸霖眉色冷戾的开口:“皇后娘娘,这是为臣新寻的一名大夫,特地带他来替皇兄诊治,希望治好皇兄的病。” 皇后唐茵瞳眸射出冷寒的光芒,这一次直接的没有给定王楚逸霖半点颜面,冷声道:“皇上的事情不劳定王殿下费心了,定王殿下只要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就行了,其他的定王不要操心得太多了,皇上会好的。”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臣弟一心替皇兄着急,什么叫臣弟操心太多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弟这是替皇兄着急,皇后娘娘还是让开吧。” 定王楚逸霖要往里闯,皇后站在楚逸霖的面前,气势冷然的开口:“定王,本宫不会让你带来的什么大夫替皇上检查的,皇上有宫中的御医检查,别的事不劳定王殿下费心了,眼下皇上这样,定王最好避嫌,否则等皇上醒过来,定王恐怕难究其责。” “本王关心皇兄有什么错,皇后休要胡言乱语。” 定王楚逸霖心知肚明,皇后这是在拖延时间,寝宫里面云染很可能替皇上在检查,不,他不能让自己功溃一潢。 定王楚逸霖脸色陡变,朝着皇后唐茵大喝:“皇后,你为何不让本王进去,你是不是对皇兄做了什么,你不会是想谋害皇兄的性命,好让你们唐家的人上位吧。” 唐茵脸黑了,这个不要脸的无耻男人,竟然胆敢这样说,皇上若是出事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唐家上位,而是他定王好不好。 楚逸霖已经不理会皇后,而是一把推开了皇后娘娘欲往里闯,不过楚逸霖没有闯进寝宫里,便被人拦住了去路,这人不是别人,乃是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楚文浩得到了皇后派人送去的信,立刻领着人赶了过来,正好拦住了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眼看着要进入寝宫,不想又出来一个多事的人,不由得大怒的抬首,瞳眸遍布阴霾之色的盯着楚文浩。 “楚文浩你想干什么?” “定王殿下,眼下皇上受了重伤,你在这里大喊大叫的是什么意思?” “本王带了大夫前来替皇兄诊治,不想皇后想想却一再的拦阻本王,本王怀疑皇后是不是对皇兄做了什么,所以请锦亲王世子和皇后让开,否则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定王冷喝道,楚文浩脸色阴沉的瞪着定王,心里把这家伙骂了个狗血喷头,最不要脸的人就是眼前这一位了,他还有脸说别人,现在最想皇上死的人就是他了,因为皇上若是死了,这位定王殿下就可以顺利的登基为帝了,他这是心急有人救活皇上吧。 “定王殿下,皇上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定王随便找来的一个大夫,难道就能医治皇上不成。” “你?”定王楚逸霖大怒瞪向楚文浩,楚逸霖心急如焚,眼看着锦亲王府的世子和皇后拦住他不让他进去,里面的情况很可能生变,不由得急躁起来,不过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太监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后娘娘驾到。” 定王心里松了一口气,先前他来这边的时候,同时的派人去请了母后,因为他想到了,皇后唐茵可能拦住自己,但皇后绝对拦不住自个的母后。 外面的动静早就传进了里面,里面的手术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开始缝线了,云染的脑门上渗出汗珠子,宁景心疼的用帕子替云染擦汗,小声的说道;“师傅,你别着急了,差不多好了。” 云染点头,吩咐宁景:“立刻准备包扎用的药布。” “是,”宁景应声,去准备包扎用的东西。 寝宫外面,定王殿下一看到太后过来,飞快的走过去,脸色阴沉的禀道:“母后,我特地找了一名有名的大夫替皇兄检查,没想到皇后和锦亲王府的世子竟然拦住儿臣,不让儿臣进去,儿臣只怕皇兄情况有变,母后。” 太后脸色变了,飞快的望向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又望向了皇后,大声的喝道:“哀家倒要看看,哀家若是想进,谁敢拦。” 锦亲王世子楚文浩飞快的望了一眼皇后唐茵,唐茵不卑不亢的走出来:“母后,皇上眼下昏迷不醒,儿臣不想让人打扰他而已,请母后体谅。” 太后一看到皇后的样子就生气,自个的儿子都这样了,这皇后还表现得不哀不痛不悲不喜的,一副清冷的样子,她这是巴不得她的儿子死吧。 太后脸色森冷,大踏步的走过来,恶狠狠的瞪着皇后:“哀家倒要看看哪一个敢拦哀家。” 太后说完率先往寝宫走去,皇后立刻伸手拦住了太后的去路:“母后,皇上现在昏迷不醒,母后还是不要打扰他。” 太后想也没想,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定王楚逸霖上前一步推开了皇后唐茵,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一动也不敢动。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后领着定王楚逸霖进了寝宫,皇后宫中的大太监章林望向了皇后,赶紧的上前开口:“娘娘,你没事吧。” 唐茵摇头,心里叹息,倒底还是没有拦住她们,她可以拦住定王,却没办法拦太后。 太后恐怕是定王派人叫来的,不知道云染的情况怎么样,皇后顾不得脸上的疼痛,飞快的领着章林等走进寝宫,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叹口气,随着皇后的身后进了寝宫。 这时候寝宫里,太后和定王正满脸惊骇的盯着床上的人,皇上安静的睡在床上,可是他的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了,寝宫的地上全是浓黑的长发,这正是皇上的头发,再看皇上的脑袋上,用白布包扎得严严实实的。 定王楚逸霖眼里一闪而过的凌厉光芒,飞快的大叫起来:“长平郡主,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太后醒过神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现在皇上的一头头发被尽数除掉,头上还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太后心中火气冲天,朝着云染大喝道:“长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动了皇上的头发,还在皇上头上搞出这么一些东西来,你胆大如此真是该死,来人啊。” 太后一声令下,寝宫外,太后身边的侍卫飞奔而来,太后指着长平郡主下令:“立刻把这个贱人给哀家拉下去仗毙。” 定王心喜,不动声声。 锦亲王府的楚文浩一动不动的,脸色冷冷,对于云染,他十分的不喜,若非云染,清妍如何会声名一落千丈,就是嫁给秦国公府的秦煜城,只怕也是她搞出来的,所以这个女人死了活该。 皇后身边的大太监章林,脸色幽暗,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先前皇后让他拦定王的时候,他并没有坚定的拦住定王,其实最希望皇帝死的不是定王,而是他,他之所以净身入宫,就是为了杀皇帝,还有那个害他们家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害长平郡主,章林的一双眸光望向皇后,现在只能指望皇后出言救长平郡主了。 皇后徐徐的走出来,恭身说道:“止慢。” 太后掉首森冷的开口:“皇后想做什么?本宫先仗毙了她,再来和你算帐,她是你带进宫中来的吧,你把她带进宫中来,就是为了剃掉皇上的头发吗,这是谁允许的,谁准许的。” 太后厉喝,皇后依旧不卑不亢的开口:“回母后的话,长平之所以如此做,她是为了救皇上,所以才会剃掉了皇上的头发,和皇上的性命相比,这头发应该是微不足道的。” “你说什么?” 太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没经过她的同意便动了皇帝的头发,这是大逆不道,就是皇帝自己也不能随便动他的头发,这是不孝,现在这女人竟然说微不足道,这是彻底的漠视她,太后脸色青黑的指着皇后:“信不信哀家连你一起仗毙了。” 楚文浩看不下去了,仗毙了云染他赞成,可是仗毙皇后,他可不认同。 皇后虽然一直淡淡的,可是她是最不希望皇上有事的人,她们唐家的命运可是和皇上连在一起的,他倒是认为真正不太伤心的是太后,因为太后有两个儿子,不管是皇上,还是定王上位,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所以她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她操心的似乎是别的事情,皇后才是最心急的。 “请太后娘娘不要责罚皇后娘娘。” 楚文浩出列叫道,太后冷睨了楚文浩一眼,怒道:“楚文浩,不想锦亲王府有事,就安份些吧。” 锦亲王府是保皇派,太后不想和他们作对。 楚文浩依旧恭敬的说道:“太后,皇后娘娘只是心急皇上的病情,所以才会请长平郡主进宫替皇上治病的,请太后体谅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你确定她是苦心,而不是别有用心。” 太后冷讽,不再看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和皇后,而是望向了自个的侍卫:“没听到吗?把长平郡主拉下去仗毙。” 侍卫奔了过来,欲动云染,皇后飞快的奔出来,楚文浩本来想拉住皇后,没拉住,皇后飞快的说道:“是本宫请了长平郡主入宫的,若是太后娘娘想动长平,便连本宫一起动了吧。” 太后几乎气疯了,脸色狰狞,本来她看楚文浩出面,便饶了皇后,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胆敢再次的往前面冲,难道她以为她不敢动她,太后陡的朝侍卫大喝:“把皇后和长平一起拉下去仗毙。” 云染冷眼望着那耀武扬威的老太婆,这所有人里面最不伤心的大概就是这老太婆了,因为定王上位,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现在这种时候,她不是该关心自个的儿子吗,竟然还关心儿子的头发没了,真是可笑,云染唇角冷讽的笑。 太后跟前的侍卫齐齐的愣住了,若是让他们拿长平郡主,他们可以拿,可是让他们拿下皇后,这他们有些不敢动。 太后看侍卫没动,不由得更是火冒三丈,大吼:“你们都聋了吗,让你们把皇后和长平郡主拉下去,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次侍卫还没来得及动,寝宫外面响起一道轻微的声音:“皇上病重,谁在寝宫之中大吼大叫的啊,难道是想气死皇上吗?” 数道身影走进了寝宫,为首的竟然是燕王府的燕郡王燕祁,还有云紫啸,另外还有朝中的赵丞相蓝将军老国公等人,这些人一进来个个脸色不好看的望着太后,皇上眼下昏迷不醒,太后不但不体谅皇上,竟然在寝宫里大喊大叫的,当真是可笑。 云染一看到燕祁,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燕祁什么样的状况,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他受了很重的伤,根本不能这样下地活动,没想到现在他却硬撑着进来了,她都看到他脸颊上细密的汗珠子了。 若不是寝宫里站满了人,她都想怒责他一声了,不知道自己生了重病吗? 燕祁眸光随意的落到了云染的身上,给她一个温柔的眼神,云染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回头和他算帐。 燕祁此时虚弱的靠在手下逐日的手臂上,他因为后背伤得极重,一时没办法独立站着,所以只能支撑着逐日的手臂才能站稳。 云紫啸飞快的出列望着太后,沉声说道:“请问太后娘娘,臣的女儿怎么了,太后要拉臣女儿下去仗毙,眼下我云紫啸还活着呢,太后便迫不及待的处置我女儿吗,这是置本王于何地啊。” 太后看到云紫啸,冷笑连连的开口:“云紫啸,你养的好女儿,竟然胆敢进寝宫剃光了皇上的头发,把皇上搞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太后话落,云紫啸和身后的一干人才看到床上的皇帝,此时头上一点头发都没有了,光秃秃的包扎得严严实实的。 众人一时有些愣,不过云紫啸最先反应过来,望向太后。 “染儿这样做,是为了救皇上,难道太后娘娘不想皇上醒过来。”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太后脸色青黑了,指着云紫啸:“你?” 云紫啸身为云王府的王爷,从前太后只是宫中的一个妃子,还别说他真不把太后当回事,若是先帝在的话,他一句话能直接废了太后,虽然现在他废不了她,但也没必要怕她。 云紫啸身边的赵丞相,秦国公,蓝大将军全都开口了:“太后,长平郡主进宫是为了救皇上,还是等等再说吧,太后娘娘别急着处罚长平郡主了,若是皇上真的因为她而醒了的话,这罪还是可免的。” “是啊,眼下重点是皇上醒过来。” 众人点头,太后脸色越发的黑沉,暗咬牙,还别说眼面前的这些老家伙,她还真没办法一锅端了,都是先帝时期受先帝重用的人物,过去这些人可是瞧都不瞧她一眼的,太后越想越恼,不过一时倒也没有说什么。 定王楚逸霖只觉得心中怒火狂炽,一双嗜血的瞳眸狠狠的瞪着云染。 云染这个贱人,竟然胆敢坏他的事,他现在真想撕了这女人。 云染不卑不亢的扫视了众人一眼,眸光望向人群之后的燕祁,看到他脸色苍白,勉强的支撑着,不由得心里揪紧,她知道,虽然燕祁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赵丞相,蓝将军还有秦国公主府的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现在因为这些家伙的存在,太后不敢随便再动她和皇后了。 寝宫里一片寂静,众人各有心思,其中定王楚逸霖心中最觉煎熬,本来他想借着今夜动手脚,说不定可以成事,没想到现在却被坏事了,定王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心里越来越不踏实,若是皇兄醒了,那他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定王如此一想,便缓缓的欲退出寝宫去安排。 不想他脚步一动,寝宫里面,云紫啸激动的声音响起来:“快看,皇上,皇上动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盯着床上的皇帝楚逸祺,只有定王楚逸霖一脸惊骇的望着床上的皇兄,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跳出了胸腔,他紧紧的盯着床上的楚逸祺,只见楚逸祺的一个小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然后别的手指也动了起来。 最后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皇帝醒了,众人齐齐的呆愣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太后,太后扑到皇上的大床前,欣喜的叫起来:“皇儿,你醒了,你醒了哀家真是太高兴了。” 寝宫内所有人脸色都黑了,这女人真是太能装了,先前皇上昏迷的时候,不见她有半点的伤心,这会子皇上醒过来,立马伤痛欲绝的样子,实在是演技高超,他们自叹不如啊。 太后一动,定王也醒悟过来了,他飞快的扑了过去,跪在皇帝的床前,激动的大叫:“皇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臣弟太高兴了。” 众人再次的脸黑了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先前还一直想着皇帝死呢,这会子皇上醒了,立马改变立场了,好演技,果然是什么样的母亲带出什么样的人。 云紫啸赵丞相等人也都凑到大床前,一起望着床上的皇上,恭敬的跪下来。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楚逸祺醒过来后,脑子有些迷糊,待到看清楚围在床前的人,慢慢的脑中有一些思绪,此时的他头上因为麻沸散的原因,所以感觉不到痛,精神似乎不错,望着床前哭得伤心的太后,缓缓开口:“母后别伤心了,儿臣没事了。” “皇儿,你醒过来就好。” 太后抹眼泪,皇帝抬眸扫视了寝宫里的人一眼,最后嚅动唇问道:“你们怎么全在朕的寝宫里,这是怎么了?” “皇上先前受伤了,臣等心急不已。” 云紫啸回话,楚逸祺立刻想起了先前祭天大典上发生的轰炸事件,不由得脸色变了,火气冲上头脑。 云染一看,赶紧的上前一步开口:“皇上请息怒,皇上因先前伤的是脑子,虽然血块被清理了,但是皇上不能轻易动怒,若是动怒,很可能前功尽弃。” 楚逸祺看到云染,听了云染的话,望着云染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先前在大典上伤了脑子,一直没有醒,所以我替皇上清理了脑中的血块,皇上才醒过来的,但是因为伤的是脑子,皇上不能轻易动怒,而且以后最好也要少动怒。” 云染说完,楚逸祺挑高眉:“是你救醒朕的。” “是,不过臣女有一事请皇上饶恕。” 云染不卑不亢的说道,太后眼睛冷幽,望着云染暗咬牙。 皇帝问道:“什么事?” “因为先前臣女要替皇上清理脑中的血块,所以自作主张剃掉了皇上的头发,因为唯有这样臣女才可以救醒皇上,但是太后娘娘却降罪臣女,说臣女大逆不道,竟然剃了皇上的头发,意欲仗毙臣女,臣女请皇上饶过臣女一次。” 云染心内冷笑,这种时候她不替皇上母子二人分分心,倒是对不起自己了。 云染话落,皇帝眼睛眯了起来,心里便多想了,这个皇帝本来就生性多疑,云染的话如一块石子落入了他的清湖之中,他不禁想到,自己都快要不行了,母后竟然还有空闲要仗毙云染,她可真是闲啊。 楚逸祺的唇角笑意有些冷,太后脸色微暗正想开口解释,云染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又接着说道:“臣女之所以进宫,乃是因为皇后娘娘深夜偷偷出宫请臣女进宫救皇上的,皇后娘娘可谓用心良苦。” 因为是云染救的皇上,所以皇上此刻心中的天平,有些倾斜,他抬眸望向皇后唐茵,道了一声:“皇后幸苦了。” 接下来云染再不说一句话,话多就不好了,适当的说两句才是有用的。 楚逸祺瞄向云染道:“长平,你起来吧,你救了朕,是我大宣的功臣。” “谢皇上了。” 皇帝望向太后,眼里幽光暗暗,定王赶紧的上前表忠心:“皇兄,臣弟祝皇兄醒过来。” 皇帝望向了定王,想到了祭天大典发生的事情,若是自己发生事情了,最得利的可就是这位定王殿下啊。 “燕郡王。” 燕祁周身冷汗的靠在逐日的手臂上,听到皇帝叫,勉强的走过来:“臣见过皇上。” 楚逸祺看燕祁脸色苍白,不由得关心的问:“燕郡王,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臣在大典中受了重伤。” 本来皇帝是让燕祁去查祭天大典轰炸案的事情,现在看燕祁受伤,他便作罢,安抚燕祁:“你受了重伤,还不回燕王府去休息,朕无碍了。” “是,皇上。” 燕祁话一落,直接的歪倒在逐日的手臂上,逐日不由得大急,立刻一伸手揽住了自家的主子,直接的带主子出寝宫。 身后的云染不由得担心,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寝宫内,皇帝又下旨,把相国寺内的轰炸案交给云紫啸和赵丞相以及秦国公府的老国公,三方一起审查,定要查出幕后的指使人,皇帝刚命令完,便昏迷了过去。 他伤的是脑子,不能劳累。 寝宫之中,太后狠狠的瞪了云染一眼,起身望向皇后唐茵,冰冷的说道:“皇后,好好的照顾皇上,不要让皇上再轻易生气。” “儿臣领旨。” 太后领着人退了出去,定王也跟着太后离开了,此时的定王楚逸霖只觉得腿脚绵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似乎皇上的醒来,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而他从头到尾所做的这么大的布局,竟然毁在了一个小小的女人手里。 云染,本王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方解恨。 云紫啸,赵丞相,秦老国公等人和皇后道了安,退了出去,楚文浩也领着手下退了出去,临离去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云染一眼,没想到这女人医术竟然如此厉害,真的把皇上给救好了。 寝宫之中,云染望向皇后:“娘娘,皇上现在醒了,没事了,你别再担心了,不过虽然皇上醒了,我们也不能大意,以防别人动手脚,我把宁景留在宫中照顾皇帝。” 云染说完望向宁景,叮咛宁景留下来照顾皇帝几天,只到皇上彻底的恢复神智为止。 宁景虽然不高兴,不过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云染安排好了这些事,正准备出宫,忽地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先前被她点了穴的人,因为之前人太多,所以没人注意到她,那就是宣平候府的江袭月。 此时江袭月歪靠在寝宫一侧,一动也不动的,云染以为她心急昏迷了过去,走过去拉她一把,江袭月身子往旁边一歪,一动也不动的,云染的脸色变了,飞快的伸出手试探江袭月的鼻子,一点气也没有了。 皇后看云染脸色不好,飞快的问:“怎么了?” “她没气了,”云染检查了一下江袭月,发现她脸色青黑,嘴上也有血迹,很显然的她中毒身亡了,江袭月的穴道被她所制住了,自己根本动不了手脚,所以是别人毒死了她,这个人不用说正是定王,定王这是杀人灭口,生怕江袭月交待出他来。 这个男人真是太狠了,。 云染望向皇后唐茵:“她被人毒死了。” 皇后蹙眉,望着地上的江袭月,唤了章林过来,把江袭月抬出寝宫去。 云染没再理会江袭月的死,和皇后道了一声别,飞快的出了寝宫,寝宫门外,龙一正候着,云染望向龙一:“走,我们赶上燕王府的马车。” 先前看到燕祁那样,她实在是不放心,他的后背怕再次的裂开了,想到这个便头疼不已。 龙一应声,两个人一先一后的直奔寝宫之外。 燕王府的马车上,燕祁昏昏沉沉的睡着,逐日和破月二人正守在主子的身边,看到主子的后背再次的裂开了,不由得心抽成一团了。 “爷,你有事交给属下做就行了,为什么要亲自前来啊。” 逐日正伤心,马车之外轻风掀动车帘,有人过来了,逐日和破月二人脸色一冷,喝道:“什么人。” 云染闪身从马车外面进来,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我。” 逐日和破月二人一看是云染,不由得恭敬的开口:“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点头:“我来看看你们家爷的情况,他怎么样,还好吧。” 逐日一听眉一蹙,满脸愁苦的说道:“长平郡主,爷他本来就身子虚弱,可是一听到长平郡主入宫,他生怕郡主吃亏,立刻撑了起来,属下阻止他都没有用,长平郡主你是不知道,爷当时的脸色全白了,站都站不稳了,属上心疼死了,阻止他的时候,他还怒斥属下,让属下立刻马不停蹄的送他去秦国公府和赵丞相府,后来还去找了蓝大将军,让他们和他一起进宫,路上的时候他又昏迷了一次。” 逐日看云染脸色发白,说得越发的起劲了,唯有这样,才能让长平郡主知道主子对她的心意,才会让长平郡主心疼。 破月此时也了解了逐日的心意,飞快的扶好了爷的身子,轻手轻脚的解开了燕祁的衣服,只见先前包扎好的后背,全都裂开了,血迹斑斑的十分的骇人,云染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不是她身上的伤,犹在她的身上一般,她感到了一阵阵的疼痛,身上竟然冒了冷汗,一挥手命令逐日和破月。 “你们两个出去吧,我来替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逐日和破月二人相视一眼,飞快的闪身离开,马车里云染望着燕祁再次裂开的背,不由得心头疼痛,忍不住轻叹,燕祁,你是多傻啊,明明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何必再支撑着去找这些人进宫,你不会先顾着自己啊,我不会有事的。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动手替燕祁重新的处理伤口,软榻上的燕祁因为云染的拉扯,疼得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了云染,不由得笑起来:“染儿,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会在我的马车里?” 云染一看到他醒过来,本来心疼的心,立马怒了,指着燕祁大骂:“燕祁,你不要命了,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去找那些老家伙进宫,你是不想不想活了?以后你再这样干,看我不再在你的背上踩三脚。” 鬼医郡王妃 第091章 中毒 燕王府的马车上,燕祁趴在软榻上,看着眉眼布着怒火的云染,忽地觉得背上的疼痛不那么疼了,因为他觉察出了染儿这是心疼他,云染她终于对他有感应了,她在心疼他,这种感觉太让人欣喜了,燕祁唇角忍不住勾出了温润的笑意,整个面容都充斥着柔软温和,云染看他笑,不由得火气更大了。 “我说的话你听没听到,以后不准再这样多事了,记着你眼下才是生病受重伤的病人,以后不准随随便便的乱跑,必须安心的待在燕王府里养伤,只到养好伤为止,听到没有?” 燕祁温软的应声:“听到了,染儿。” “看看你,背又裂开了,好不容易接了骨,若是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只怕一时不得好,难道你打算一直待在床上吗?” “以后做什么事,不要净顾着别人,要多想想自个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像你这样不管自己,只管别人的还真是少见。” 马车里云染训斥燕祁的声音不时的传出来,外面听到的逐日和破月二人不时的点头,没有半点同情自个爷的意思,活该,就该着让长平郡主训,谁让他不听劝的硬撑着跑来宫中的,不过主子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看长平郡主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说不定两个人好事近了。 可是逐日和破月二人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皇帝并不希望燕云两大王府联姻,若是爷和长平郡主互通了情意,不知道后面还要生出什么样的枝节,逐日和破月二个人重重叹气,真是多事之秋啊。 马车里,燕祁趴在软榻,微微的敛着眼睛听着云染的怒斥,心里很受用,他喜欢染儿这样训他,这样表示她是关心他的,这感觉真不错。 云染见燕祁一言不吭,不满的冷哼:“我说的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以后我一定凡事都想着自个儿。” 燕祁态度端正的表示接受了教育,不过一抬首望向云染娇艳的脸蛋时,忍不住又嘟嚷了一声:“别人本郡王才不管呢,本郡王只管染儿一个人。” 云染听了他的话,心里一暧,不过依旧板着脸严肃的教训他。 “我不会有事的,你以为我是豆腐做的吗?像今儿个太后要拿人,我之所以不说话,乃是因为我知道皇上很快就会醒过来,皇上若是醒过来,知道是我救的他,还会让太后动我吗?” 燕祁笑,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担心,生怕她在宫中吃了苦头,所以才会强撑着去找了赵丞相等人。 云染看他温润而笑,想到他所受的伤,不禁心一软就骂不下去了,也笑了起来。 燕祁的眸光无意间落到她的红唇上,不由得心里一激灵,不敢看云染的唇,他不禁想起先前两个人在相国寺地道里,他竟然做梦,梦到自己亲了云染,那感觉一直深刻的留在他的脑海里,不过这事可不能告诉染儿,若是让她知道,只怕要恼了。 燕祁想着,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暗骂自己,云染看他脸色微红,却是担心他身上的伤势。 “怎么样,现在还疼吗?” “不疼,”燕祁看云染着急,赶紧的出声安抚云染:“染儿,你别着急,我没事。” “嗯,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过记着从现在开始不许再随便下床,一定要在床上静养半个月,半个月就可以下地自由活动了,但也不能做大动作的事情,记住了吗?” 云染叮咛燕祁,燕祁点头,乖乖的绝对是好宝宝的模样,云染很满意,眼看着马车要到燕王府了,她才温声说道:“那我回云王府了。” “我让逐日和破月二人送你回云王府去。” “不用了,我有龙一保护着,现在我的武功恢复了,一般人要想伤我不是容易的事情。” 她在相国寺的地下密牢中,服了不少的石乳,功力增加了不少,现在功力比从前更厉害了,再加上她的毒术,一般人想伤她确实不是容易的事情。 燕祁却不同意:“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眼下可是多事之秋。” 云染只得由着他:“好吧,那就让逐日和破月二人送我回去吧。” 燕祁命令外面的逐日和破月:“你们送长平郡主回云王府去休息。” “是的,爷,”两个人应声领命,马车里云染起身,临离开的时候,看到燕祁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丁点的血色,再次的心疼了一下,叮咛道:“你记着,不要再下床了,若是再不好好的休息,我要和你翻脸了。” “我知道了,染儿。” 燕祁的瞳眸满是暖人的光辉,在夜明珠的光辉之下,那面容越发的摄魂夺魄,即便面容没有血色,却依旧无损他的风华。 云染满意的点头,闪身出了马车,逐日和破月二人紧随其后的护送云染回云王府。 燕王府的马车里,燕祁一口气撑不住直接的昏了过去,先前当着云染的面,他不想让染儿担心,所以强撑着,等到她一走,他直接支撑不住的昏迷了过去。 云染带了几个人施展了轻功,一路直奔云王府的茹香院。 逐日和破月二人看到云染进了云王府,才转身回去复命。 茹香院里,云染刚回来,荔枝和枇杷两个人便禀报了一件事情上来。 “郡主,不好了,出事了?” 云染心里咯噔一响,这又是出什么事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出事了,最近身遭出的事情太多了。 “什么事?” 云染脸色冷冽的望着荔枝和枇杷,两个小丫鬟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荔枝飞快的取了一封信递了过来:“您看这封信就明白了。” 云染接过信来,飞快的打开,只见信上简单的写着几句话。 “云染,你的丫头柚子本世子带走了,放心吧,本世子不会伤害她的,只是请她去西雪做客,你有空的时候去西雪接她吧,萧北野上。” 云染瞳眸瞬间摒射出狠戾的光芒,手指陡的一握,手中的信便被她用内力捏碎了,化为碎屑从指间流过,她愤怒的在房间里踱步。 “萧北野,他竟然敢这么做。” 柚子先前在护国将军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十分的抵触男人,她本来想治好她的病,送她进揽医谷,但是之前因为她在相国寺出了事,所以没来得及送她走,她这一回来还没顾得上她,萧北野竟抢先一步把柚子带走了,他之所以把柚子带走,而不是带了荔枝枇杷等人,便是心知肚明,她对柚子有一份愧疚,所以她不会置柚子于不顾的。 萧北野果然心思莫测。 云染脸色难看的问荔枝:“柚子不是一直在院子里养伤吗,怎么会被萧北野带走的。” 要知道她的茹香院外面可是设了阵法的,即便萧北野有能力,也不会短时间破了她的阵法。 荔枝飞快的禀道:“柚子一直在茹香院养伤,最近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傍晚的时候,她因为无事便在王府散步,没想到先前奴婢们找她,发现她不见了,又见到有人从王府外面射进来这么一封信,所以奴婢猜测肯定是有人把柚子带走了。” 云染手指紧握起来,周身拢着双霜,萧北野你现在是撕破自己的伪装了吗。 云染不禁想起萧北野和她之间的初遇,唇角讥讽的笑,这个男人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她的能力,所以他此番前来大宣,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娶她,因为她的身份能力可以协助他完成更大的野心。 真是打的好算盘啊,不过不管他如何伪装,她对他都没有兴趣,而他在相国寺和她交手时,已经知道她识破了他的伪装,所以现在他不再伪装了。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荔枝和枇杷二人望着郡主,两个人忍不住担心。 “郡主,现在怎么办?” “柚子刚好,若是再受到刺激,只怕她?” 枇杷不敢往下说,云染却已经转身往外走,飞快的禀道:“我去拦截她们。” 萧北野他们走了不久,她现在赶过去肯定拦截得了他们,而且云染心知肚明,萧北野想带回西雪的人不是柚子,而是她,说不定现在他并没有走远,一直在等着她过去。 云染话落,荔枝和柚子二人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郡主,你若是去拦截他,肯定会被他带走的。” 虽然郡主武功恢复了,可是萧北野既然带走了柚子,肯定是有所准备的,郡主和龙一两个人未必打得过他们。 云染脚下一顿,没错,她现在带着龙一赶过去,萧北野肯定有所准备,她和龙一再厉害,也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所以她要准备好再去。 云染仔细的思索一下,吩咐荔枝:“立刻去前面看看王爷是否回来了?” 父王先前先她一步回来了,不知道现在是否在王府里,若是回来了,她打算借用父王手下的暗卫一用。 荔枝领命飞快的往王爷所住的地方奔去,很快回来了,后面跟着云紫啸,云紫啸并没有休息,而是一直在书房里等云染的消息,此时听荔枝禀报,才知道云染回府了,赶紧的过来了。 “染儿,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飞快的开口:“父王,萧北野这个混蛋竟然带人在王府里把柚子劫走了,我要去拦截他,但怕他有所准备,所以不能冒然一人前往,我准备跟父王借用一下手下的暗卫。” “父王随你一起去。” 云紫啸直接的开口,云染想说什么,云紫啸已经往外走去,云染只得跟上,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悄声吩咐龙一今晚要做的事情,龙一今晚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下药,看着风向下药,这些西雪的人,既然胆敢招惹她,她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云染眼神拢着凶残的光芒,一众人往外走去,路上云紫啸命人准备了马匹。 等他们众人赶到云王府门外,数匹骏马已经准备好了,云染和云紫啸二人翻身上马,身后的数名侍卫以及暗中的暗卫统统的准备就绪,众人正准备出发,忽地暗夜之中有凌厉的波动奔涌而来,云染和云紫啸二人不由得脸色变了,飞快的望过去,便看到一身黑衣,脸白如雪的监察司二统领君熇领着数十名的黑衣太监闪身而出。 数人出现,齐刷刷的恭身而跪,飞快的开口:“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错愕,挥了挥手:“起来吧,君熇,你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回长平郡主的话,主子命令属下带领几十名手下听候长平郡主的调遣,请长平郡主调派。” 君熇身为监察司的二统领,一向心高气傲,但对于云染这么一个人还是信服的,长平郡主不但是大宣的花王,人美名气高,而且特别的聪明,现在再加上医术高超,这样的一个女人,唯有主子才可以匹配,所以他被主子调派来帮助长平郡主,毫无怨言。 云染挑高了眉,望向了半空,唇角忍不住勾出笑意。 燕祁,让她说什么好啊,即便他生病重伤了,他还是时刻操心着她的一切,而且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派出人来帮助她。 “好,既然你们主子把你们调派到我身边,那就暂时的借我一用。” 云染正愁没有人手可调用,这现成的人手到了身边,她自然不会放过,不过? 云染望向君熇和他身后的数名手下,认真的说道:“君熇,眼下你主子受了重伤,不适合操心事情,所以本郡主做什么事,你最好不要告诉他,以免他着急上火的影响养伤。” 君熇一愣,事实上他主子命令,不管长平郡主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禀报他。 云染一眼便看出君熇的迟疑,沉声说道:“这是命令,既然你们现在听从我的调派,就要服从我的命令,若不然还请各位回去吧。” 监察司的一干太监面面相觑,最后齐齐望向君熇,君熇飞快的垂首领命:“长平郡主既然下令,我们遵命就是了。” “好,那我们走吧。” 云染一声令下,打马狂奔,云紫啸紧随其后,君熇等监察司的太监施展了轻功尾随而至,一众人直奔城门口而去。 大宣梁城前往西雪只有一条路可走,他们就这样追赶,肯定能追上萧北野。 夜风从脸颊上狂肆而过,云染策马狂奔,心中把萧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大晚上的给她招出这种事来,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彻底的失望了,现在她彻彻底底的把这个人排出了天下明君的人选之外了。 想到这个,云染又犯起愁来,她答应了师傅下山替她找到那个有为的明君,可是到现在那个人现个影子都没有,大宣梁城的三个人都被她排除在外了,东炎的姬擎天被她给排除了,现在西雪的萧北野又被她排除了,那么师傅所提的所有人里面,只剩下一个人她还不了解,那就是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难道秦文瀚才是那个隐而不动的有为明君。 云染眼睛耀了一下乌光,一边打马狂奔,一边问身侧的云紫啸:“父王,南璃国的小明王等人是否离开大宣了?” “喔,他们还没有走,因为先前相国寺发生了轰炸案,皇上受了重伤,若是他们这时候走的话,总归是不大好,所以他们一直安静的住在大宣的驿宫里。” 云染点了一下头,看来她要找机会了解一下南璃国的小明王。 云紫啸见云染打听秦文瀚的消息,不由得眯起眼睛,女儿怎么对南璃国的这位小明王有兴趣。 她最近不是对燕祁有兴趣吗?燕祁可是一直很努力的,若是女儿最后嫁给燕祁,他是不会反对的,相反的他认为他们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紫啸心里想着,一路紧随着云染身后直奔前方。 天近亮的时候,云染和云紫啸拦住了西雪的人,不过这阵仗中并没有西雪的使臣,很显然的西雪使臣已经被萧北野安排人送走了,落在后面的只有萧北野和数百名手下。 萧北野端坐在马车之中,唇角噙着笑,轻掀车帘望了出来,看到云染遍布阴霾的脸色,萧北野并没有丝毫的恼火,他眉眼越发的幽深,那张扬狂野的五官之上,更多了一抹深不可测的幽芒。 “萧北野,柚子呢?立刻放了她。” “云染,放她可以,不过得你和她交换,”萧北野温和的说道,他就知道云染会赶过来,而他之所以行得这么慢也是在等她。 云染还没有说话,云紫啸直接的怒喝道:“萧北野,放你娘的臭屁,你竟然胆敢在我大宣的境土上动手脚,真是胆大妄为。” 萧北野不理会云紫啸,一双暗沉拢着狂热的瞳眸盯着云染。 他从小就没有求而不得的东西,一直以为只要他想要便会有,自从知道云染这么一个人,他便想娶她,因为她够聪明,能力够强。一个女子不但医术高超,年纪轻轻的手下就有五个医术高超的弟子,其名声更是十分的响亮,说起云染这个人也许别人不知道,可是说起揽医谷的揽月公子,天下少有人不知道的,她在民间的威望十分的高,因为她对民众十分的仁爱,而他一直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所以认为自己若是娶了这个女人,于他将来的一统天下是一大帮助。 所以自从他踏上大宣的国土,便步步算计,处处谋算,他从来谋算的只有一个她。 可是谁知道,他以为的那些让女子心甘情愿,感动涕泪的很多举动,在她这里根本行不通,她根本没有因为他所做的而对他有所不同,倒是他在三番两次的接触中,下意识的受她吸引,直至喜欢上她,现在他是真心实意的想娶她。 云染唇角勾出讥讽的笑意:“萧北野,我想问你,你是不是从宁景嘴里知道一个我的,你是如何从宁景嘴里知道的?” “他有一次喝醉了酒,无意间说到的,我因好奇所以多问了两句,便知道原来宁景身边有一个你。” 萧北野也不遮着掩着了,反正云染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遮掩。 “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宁景视你为兄弟,你却处处的利用他。” 云染冷喝,萧北野扬眉,淡淡的开口:“我对他也是真心的,只除了最初的试探。” 他对宁景也是真心的,只是这真心中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可谁又能说他不是真心待他的呢。 云染直接不客气的冷笑出声,同时沉声开口:“萧北野,你最好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知道吗,我这个人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有人威胁我,有时候我宁愿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人胁迫,今天你若是不把人交出来,我会把你们西雪的人统的留下来,给柚子陪葬。” 云染的话一落,手一挥,她四周闪出了数名暗卫,正是云紫啸的手下暗卫,数道身影闪身而出。 萧北野的眼神暗了,盯着对面的云染:“难道你不想要那个丫头了,若是你这样干,本世子可以让人杀了她。” 云染仰天一笑,其笑嗜血而寒凛,阴狠的开口:“萧北野,别企图拿任何人威胁我,我不信邪,你可以试试杀了她,若是你杀了她,我就会杀了你替她陪葬。” 云染的话冷寒至极,没有一丁点的情份,萧北野眼瞳拢上了血红,心脏刺痛,听到她如此不带感情的要杀了他。 他只觉得周身的痛楚,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眼睛睁大,盯着云染。 “为什么,云染,你的心真是太狠了。” “我对于胆敢招惹我的人一向如此,萧北野,这是你自找的,本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但是你一再的招惹我,所以现在你不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敌人,我不会对敌人客气的。” “敌人,呵呵,没想到我和你竟是敌人。” 萧北野胸中血气往上涌,口中一片甜腻,强力的压抑下去,因为他不准自己如此的脆弱,在完全无视他的人面前,他要维持着起码的自尊。 萧北野往日狂野张扬的面容上拢上了一层霜冻:“云染,你以为你杀了本世子,我父王不会坐视不管,他会出兵兵犯大宣的边境。” “那又怎么样,打就打吧,我们大宣未必打不过你们西雪,这一战早晚会来的,晚来不如早来。” 事实上云染并不赞成两国交战,打仗从来伤害的都是百姓,什么一统天下,什么逐鹿江山,从来都是野心家的梦,可是那些干她们什么事,干百姓什么事,但是一打仗,受苦的都是百姓和无数无辜的人,但是现在她不会受萧北野的胁迫,若是她露出一丝退却,也许这男人便乘风破浪而上。 萧北野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意外,他以为抓了那柚子在手,可以胁迫到云染的,没想到云染情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意以自己交换柚子。 “云染,你以为你杀得了本世子吗?” 萧北野咬牙,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心被拉扯得很疼,他虽然知道云染对他无意,可一直以为她对他多少有些情份的,毕竟两个人三番两次的相处都很愉快,可是相国寺的交恶,他总算知道自己在云染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现在更是再次的被她碾压得体无完肤。 一瞬间,萧北野只觉得周身狂暴,身形一动从马车里脱颖而出,直奔云染而去,既然云染不受胁迫,那么他就亲手抓住她,他要把她带回西雪去,囚在恭亲王府里,他不相信自己驯服不了一个女人,一匹野马,若是连女人都驯服不了,他还何谈逐鹿天下江山。 萧北野一动,云紫啸闪身跃了出来,飞快的和萧北野交上了手。 云染再也不迟疑,飞快的命令身后的手下:“上,一个都别过,杀了他们。” 云王府的侍卫和手下的暗卫齐齐上手,暗处数十道黑衣人闪身而现,君熇领着身后的数十名的太监齐齐的围攻了西雪的使臣团,这时候君熇等人除了身上穿着黑衣的锦衣,脸上也蒙着黑色的布巾,他们是监察司的手下,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会给主子和长平郡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龙一一看两方人马动手,立刻按照先前云染的指示,身形如幽灵似的在西雪的兵将中闪过,很快西雪中有人中毒了,纷纷的从马上跌落下来,被君熇等人手起刀落的给杀掉了。 这些人和龙一配合得天衣无缝,龙一下药,君熇负责杀这些西雪的兵将。 萧北野此人武功十分的厉害,云紫啸虽然武功不错,但是和萧北野交手还是有些吃亏,数招过后便有些不敌,云染此时已发现了,手中的一剑断魂抽了出来,耀出耀眼的光华,身形一纵直扑向萧北野。 “萧北野,我来战你吧。” 她一言落,朝着云紫啸叫道:“父王退下。” 云紫啸急退而下,高声的叮咛云染:“染儿,你要小心点。” “是,父王,”云染手中的软剑如银蛇一般的直刺向对面的萧北野,萧北野迎了上来,两个人便在夜色之下交起手来。 萧北野知道云染会武功,但是曾听宁景说过,云染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她的医术,但现在一看,宁景说的分明是有假,云染的武功并不比她的医术差,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辛辣无比,她的这套剑法更是厉害,自己和她对招之时,竟然颇觉吃力。 看到这样一个厉害又无双风华的女子,最后竟然不是他的,萧北野只觉得心中煎熬万分。 “云染,本世子只是想请你去西雪做客,本世子并无恶意,从来没有害你的一颗心。” 萧北野从来没想过要害云染,他一直想做的就是娶她为世子妃。 不过云染并不认同他的话:“你之所以没有害我的心,那是因为你觉得我可利用,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了,恐怕就是你动杀机之时。” 云染说完一剑挥了出去,剑虹撕裂了空气,直朝着萧北野挥击了过去,一剑又快又狠,半点情面都没有留。 萧北野脸色陡的变了,这一次劫了柚子,他有两个失识的地方,一是以为云染愧欠柚子的,肯定会受到他的胁迫,第二件是他以为云染武功不怎么样,自己可以制服她,可是没想到她的武功并不输于他,所以他从她的手上根本讨不了好,而且看她此刻的疯狂,分明是不管不顾的。 他真是失策,萧北野一边想一边动作俐落的退避开来,陡的朝暗夜之下轻拍手。 他一拍手,两道身影从黑暗之中破身而出,两人的手中押着一个人,正是柚子。 此刻的柚子眼神涣散,周身止不住的轻颤,她害怕和男子接触,可是这两个人不但押着她,还很凶狠,看到他们,她就想起那天的两个人。 云染身形一退,挥手退让开来。 本来交战的所有手下都退了开来,云染冷沉着脸瞪向萧北野,阴森森的命令道:“萧北野,放了柚子,我放你们走,若是柚子受了一点的伤,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萧北野掉首望向身后,数百名手下竟然死伤了不少,幸好先前他让人把西雪的使臣抢先一步的送走了,要不然这些使臣也要倒霉。 这一次前来大宣,萧北野没想到会输得这样惨,一败涂地,还是输给一个自己以为可轻易征服的女人身上,他把云染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女人和燕祁都是他此生最大的劲敌,萧北野周身拢着寒气,盯着云染,盘衡着云染话里的可能性,最后轻慢的开口:“若是本世子不放呢。” “你们统统都要死。” 云染面色不动,语气冰冷的开口。 云紫啸这时候开口了:“萧世子,你还是放了柚子吧,她已经够命苦了,你何必为难一个丫鬟呢,这样吧,本王可以做主,只要你放了柚子,我们放你们走,萧世子身为西雪的恭亲王府世子,我们并不想为难你。” 此时此地,萧北野也想清楚了,留着柚子并没有实质的用处,倒不如放了她。 萧北野盯着云紫啸和云染,陡的一挥手:“放人。” 伴随着放人的还有他的冷喝:“我们走。” 云染一直盯着他,眼看着他一声放人,那押着柚子的两名手下放开了柚子,她飞身疾射出去扑向了柚子,一把拽住了柚子,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先前若不是她表现得宁愿拼死也不愿意妥协,只怕萧北野还没有如此爽快的放了柚子。 云染眼看着萧北野等人疾射而去,飞快的下令:“给我杀。” 云紫啸一看云染竟然命令手下杀萧北野,不由得变了脸。 “染儿,不可。” 萧北野身为西雪的恭亲王府的世子,若是在大宣出了什么事,两国肯定会交战的,现在他们还不适宜交战,大宣刚刚发生了相国寺轰炸案,内里的乱还没有解决掉,又如何和西雪去交战。 云染却冷笑道:“父王以为我们杀得了他吗?” 她才不相信萧北野真的全无准备,这个人肯定还有后手。 君熇早在云染下令的时候,领着身后的数名手下直扑向前方,一路追杀萧北野,暗夜之中,响起萧北野嗜冷幽寒的声音:“云染,你竟然言而无信。” 云染冷笑着一声长啸:“我言而无信又怎么样,对付小人从来不需要言而有信。” 不过君熇等人并没有拦截下萧北野,因为萧北野等人奔出去数百米后,暗夜之中忽地窜出数名黑衣手下,这些人拉开乌金的弓箭,对准着君熇齐齐的射杀了过来,君熇等人急退,退回了原地。 云染笑望向云紫啸:“看到了吗,这个男人不会一无准备的,我就是试探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后手,他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一个人。” 云染话落,飞快的望向君熇:“派人暗中尾随着萧北野,务必亲眼看到他出了我大宣的地界,若是发现他没有离开,立刻回来禀报。” “是,”君熇领命,一挥手命令了十几名的手下,追上前面西雪萧北野,务必要亲眼看到萧北野等人离开了大宣。 这里云染和众人翻身上马,一路回梁城。 等到大家回到梁城,天已经亮了,云染是一天一夜没睡了,回到茹香院后,洗洗刷刷的连东西都没吃,直接倒头便睡。 最近一段时间各种层出不穷的事情,云染十分的劳累,所以这一睡整整睡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精神倒是好了不少,肚子有些饿,翻身坐起来,看到屋子里竟然掌上了灯,不由得伸了伸懒腰,没想到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 门外荔枝和枇杷两个人急急的走了进来,看到云染醒过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云染看她们两个人的神色,分明是有事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燕王府的手下过来了,说燕郡王出事了。” “燕祁出事了,他怎么了?”云染急了,燕祁现在伤势十分的严重,她先前命令他必须静养,按照道理他不应该出什么事才对。 云染顾不得肚子饿了,飞快的下床,荔枝过来侍候她,一边侍候一边禀报道。 “逐日前来找郡主,说燕郡王先前忽然的吐起血来,一会儿的功夫便昏迷不醒了,现在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云染一听,明艳的脸变了颜色,燕祁好好的怎么会吐血呢,他伤的是背部又不是别的地方,虽然背有可能会裂开,但是绝对不会吐血,所以他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云染穿好了衣服,荔枝本来还想给她梳头,她直接一把推开了荔枝的手,往外走去。 门外的长廊上,逐日神容焦急,来回的踱步,一看到云染走出来,立刻恭敬的说道:“长平郡主,不好了,我家爷他先前一直吐血,现在昏迷不醒,属下看着不对劲,所以立刻过来找郡主。” “我们走。” 云染沉声说道,身子一提施展了内力直奔茹香院门外而去,荔枝看得心急不已,赶紧吩咐龙一跟上去保护郡主,三个人直奔燕王府而去。 燕王府,燕祁的房间里,御医正在替燕祁检查,一侧的破月周身煞气的瞪着那御医,御医被这么一瞪抖抖簌簌的半天都没有把好脉,破月直接的控制不住的大吼:“你个庸医,快点替主子检查,看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会吐血。” 御医被破月一吓,更是抖得像风中的残叶,不过好歹摸上了燕祁的脉,诊脉了半天也没有个定论,破月直接的受不了的一把把御医给扔了出去:“滚,你个无用的东西。” 房间门外,燕王妃着急上火的,又看到破月把御医从房间里扔了出去,燕王妃受不住的一口气抽了过去,她身侧的燕臻赶紧扶住自个的母亲:“母妃,母妃。” 燕臻抬首瞪了破月一眼,最后扶着自个的母亲,招呼着身侧的人:“快点,王妃昏迷了过去,把她扶回她的院子。” 燕臻又招呼着御医替自个的母妃诊治,一时间燕王府内一团乱。 燕祁的房间里,一片安静,此刻灯光之下的燕祁,正昏睡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破月看着这样的主子,从来没有过的脆弱,似乎一阵风都能吹走他,破月不由得急得快哭了,不时的在房间踱步,现在只能指着长平郡主救主子一命了。 破月正着急,屋外忽地有波动逼近,很快有人从外面进来,破月飞快的望去,看到来人正是云染,不由得心急的开口。 “长平郡主,快救救主子。” 云染几大步走到燕祁的床前,看他脸色比先前还苍白难看,唇边一抹浅浅的嫣红血迹,触目惊心,云染的心抽得紧紧的,似乎被人掐住了一般令得她不能呼吸。 云染一句话也没有说,伸手搭上了燕祁的手脉,眉蹙起来,屋内逐日和破月二人不敢打搅云染,一会儿的功夫,云染眼里射出凌厉的光芒,冰冷的开口:“你们是怎么侍候你家主子的,他这是被人下毒了。” 鬼医郡王妃 第092章 死囚犯明慧郡主 房间里,逐日和破月二人脸色十分的难看。 云染已经不理会别人,取了银针出来,替燕祁施针,把体内的毒先逼出来一些,然后再以内力逼毒,最后喂解毒丸。 三管齐下,定可以解燕祁的毒。 房间里,逐日和破月二人手指紧握起来,没想到主子好好的待在燕王府里,竟然还被人下毒,这是他们两个人大意,谁会想到燕王府内有人会对主子动手脚,这人是谁? 云染用银针逼出了一些毒后,吩咐房内的逐日和破月:“你们两个人出去守着吧,我要替燕祁以内力逼毒。” 一听云染的话,逐日飞快的开口:“这个让属下来做吧。” 云染抬眉凉凉的问道:“你知道如何运用内力逼毒吗,一个不慎只会害了你家主子。” 逐日虽然懂些医术,但是并不十分精通,此时听云染所言一声不敢吭,自动自发的领着破月走了出去,身后云染叮咛:“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若是打扰到我,我很可能会走火入魔。” 若非燕祁,她是不会以内力替别人逼毒的,这以内力逼毒是很危险的事情,稍不留意就会走火入魔。 逐日自然知道其中的重要性,点了一下头走出去守在门外。 房里,云染脱了鞋上了燕祁的床,扶了燕祁坐好,自己坐在燕祁背后,慢慢的运力替燕祁逼毒。 时间慢慢的过去,云染和燕祁周身笼罩着一层薄雾,两个人脸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燕祁脸上毒气慢慢的退去了,恢复了苍白的肌肤,此时的他竟然醒了过来,虽然周身无力,但是神智还算清醒,知道有人在替他逼毒,还知道是云染在替他逼毒,燕祁不由得开口:“染儿,你?” 他是担心云染,云染一听他说话,立刻沉声命令:“不要说话,慢慢顺着我的气往下压,把毒逼出来。” 燕祁闭上眼睛,开始运力,两个人气流走向一致,慢慢的毒气被逼到了一处。 门外,忽地响起一道伤心的说话声:“逐日,我要见大表哥,大表哥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他醒没醒过来。” 逐日脸色冷冷的望着萧玉婷,想到主子是被人下毒的,逐日是看谁谁不顺眼,看谁谁有问题。 “表小姐回去吧,我家主子不会有事的。” “我想看看他。” “不行,”逐日立刻拒绝,伸出手拦住了萧玉婷的去路,房里长平郡主正替主子逼毒,萧玉婷若是闯进去,肯定会害得长平郡主走火入魔的,所以他不能让她进去。 “逐日,我想见见大表哥,你就让我看一眼,只要确认他没事了,我就走,我保证不打扰他休息。” 萧玉婷还在苦苦的哀求着,逐日生怕萧玉婷的说话声惊扰到里面的人,赶紧的催促萧玉婷离开。 “表小姐快走吧,爷不会有事的,等他好了你再过来看他吧。” 萧玉婷哪里肯离开,伸手拽住了逐日哀求:“逐日,你就让我看一眼吧,一眼就好。” 房间里,燕祁因为外面萧玉婷的话,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来,身后替他逼毒的云染立刻感受到了他的怒火,沉声道:“心静,否则前功尽弃。” 云染话一落,燕祁立刻收起心中的怒气,安静的配合着云染。 很快毒被逼了出来,燕祁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出来,身子软软的往床上倒去,好半天动不了,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本来就受了重伤的人,还被人下毒了,若不是云染,只怕他的一条命要没了。 燕祁睡在床上,虚弱的开口:“染儿,你又救了我一命,我该拿什么来回报你呢,以身相许,一辈子报答你行不行?” 云染挑了一下眉,把燕祁的话当成玩笑话,伸手取了帕子出来,替他轻拭唇边的黑血:“这次可算不得救你,你忘了你之所以这样乃是因为救我的原因,正因为你受了重伤,才会让背后的人有机可乘。” 云染说完取了一枚解毒丸,递到燕祁的嘴边,喂他服下解毒丸,待到燕祁服下解毒丸后,云染望着他,淡淡的说道。 “看来你们燕王府也不太平啊。” 燕祁的瞳眸瞬间幽暗,唇角紧抿,周身冷意泻出来。 “我会查清楚这件事是谁做的。” “嗯,”云染点头,这是燕王府的事情,相信燕祁会处理的,她可不会插手燕王府的事情。 “你一定要查出这害你的人,绝对不能轻饶了此人,”云染说道,看到燕祁脸色苍白,整个人很虚弱,她就觉得整颗心都揪紧了,恨不得把背后胆敢对他下药的人大卸八块了,而且背后这个人很聪明,并不是直接的下毒,而是选了两种相克的东西来融出一种毒来,这种毒一般人是不会想到的,这也是先前御医查不出来的原因,但是她却是知道的,因为她研究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我会查出来的。” 燕祁眼里射出摄冷的光辉,他手指忍不住握起来,狠狠的说道,他是没想到,所以才会大意中了毒,这里可是他的家啊,竟然有人胆敢在他的家里给他下毒。 云染看燕祁虽然解了毒,可是精神却十分的不好,赶紧的伸手握住燕祁的手,温声软语的安抚他:“好了,你别想太多了,现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燕祁抬眸望向云染,冷戾之气退去,面容上拢上了温润的光泽,他的瞳眸溢满了柔情,紧握着云染的手。 “染儿,你别走。” 云染正想说话,门外忽地响起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逐日,破月,你们两个人在做什么?表小姐只是想看看大哥,你们竟然把她给撵走了。” 说话的人乃是燕祁的弟弟燕臻,先前萧玉婷想进来看望燕祁,被逐日给撵走了,她去找了燕臻过来。 燕臻脸色难看的望向逐日和破月两个人,这两个家伙只是大哥的手下,先前把御医从大哥的房里撵出来,这会子竟然连表妹想见大哥都被他们撵了,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逐日,眼下大哥昏迷不醒,你不但不让御医替大哥诊治,还不让我们进去看望大哥,你在搞什么名堂,还有你凭什么阻止我们探望大哥啊,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下人。” 燕臻冷喝。 逐日没有来得及说话,房内,燕祁冰冷的声音响起来:“吵死了,都给我滚,睡个觉都不安生。” 其声虽然虚弱,但是可听出真的是燕祁的声音,燕臻挑高眉,大哥醒了。 萧玉婷则是满脸的高兴,大表哥醒了,大表哥醒了,这真是太好了。 萧玉婷在外面朝着里面叫:“大表哥,我们这就走,不打扰你睡觉了,回头再来看你。” 萧玉婷伸手拽了燕臻离开,生怕招惹得燕祁不高兴,现在大表哥生病了,他们不能打扰他,影响他的静养。 逐日和破月二人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不由得高兴起来,一反应过来便奔进了房间,看到燕祁果然醒了,两人大喜。 “主子,你没事了。” 燕祁淡淡的冷哼:“死不了,你们两个给我现在就去查,看看什么人在我的地方动了手脚,记着,要快。” “是,属下立刻去查。” 两个属下听到这件事,脸色难看了,在燕王府的地盘上,竟然有人对主子动手脚,这家伙够狠的,他们绝对要把此人找出来,然后狠狠的收拾。 房间里,燕祁虚弱的闭上眼睛,不过临睡前还紧紧的抓着云染的手不放:“染儿,你别走,等我睡了你再走。” 云染望他一眼,有些无语,原来人前风光无限的燕郡王,生起病来竟然如此的粘人,和小孩子一般无二。 云染伸手替他把被角掖好,轻声说道:“好,你睡吧。” 燕祁听了她的话,眉舒展开来,慢慢的睡着了。 云染坐在灯下打量着他,整个人明显的瘦了不少,立体的五官更加的立体,肤色苍白,一点血气都没有,唇也是淡淡的没有多少血色,这样的他拢在灯光之中,令人有一种心悸心疼,周身拢着一种别样的孤独,似乎生怕被人遗弃似的,他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云染的手,似乎十分的依恋这样的温暖。 云染不禁有些失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燕祁的身上不该有这样的孤独,他身为燕王府的世子,上有父母,下有弟妹,还深得圣宠,听说他一回京,先帝便赐封他为郡王,还把监察司交到了他的手上,这样集荣宠于一身的男人,怎么会孤独呢。 云染看燕祁睡着了,慢慢的抽回手,小心的不惊动他,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身后的燕祁此刻完全沉入了睡梦中,不知道做到了什么好梦,脸上拢上梦幻暖人的光泽。 云染走出去后,正好看到逐日走过来,她望了一眼逐日叮咛道:“小心侍候你们主子,记得凡是他吃的每样东西都好好的试一试,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郡主放心,属下会注意的。” 云染点头,转身欲离开,逐日立刻唤了几名手下护送云染回去。 云染也没有推拒,领着龙一一路回云王府去了。 一回到云王府,她才感觉到自己饿死了,先前睡了一天没吃东西,后来又去替燕祁逼毒疗伤,都没有吃东西,这会子一回来便饿到不行,赶紧的吩咐荔枝和枇杷准备了吃的东西过来。 荔枝和枇杷去准备吃的东西,外面一人走了进来,云染一抬首看到竟然是龙二,龙二回来了。 “你回来了,信送出去了。” “禀郡主的话,属下把信顺利的送到了凤台县。” 龙二恭敬的禀报,云染点了一下头,想到广元子,不知道这广元子是不是流花堂的叛徒,她在信中和师傅说了这件事,让师傅派人去查一下,看看此人究竟是不是流花堂的叛徒。 这广元子现在已经不在相国寺了,早就离开了相国寺,不知道师傅他们是否能找到他。 云染想到自个的师傅,便想到师傅交给她的事情,找到那个有为明君,现在所有人里只剩下一个小明王秦文瀚了,难道这秦文瀚才是师傅所指的那个有道明君,他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一个吗? 看来她要找个机会去见见这位南璃国的小明王。 云染想着,荔枝和枇杷两个人已经把吃的东西准备了上来,一看到吃的,云染顾不得想别的,先吃饱了再说,挥手让龙二下去。 花厅里,荔枝和枇杷一边侍候着云染,一边叮咛她慢点吃,吃饱喝足后,云染窝在房间的床上看了一会儿书,便休息了。 第二天,云染起床后用了早饭准备前往城外驿宫去拜访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 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位南璃国的小明王身上,如果这位小明王也不具备明君潜质,那么她该怎么办?回凤台县去告诉师傅,这些人都不是有为明君吗? 云染一想到师傅满是期待的眼神,便觉得没办法张出这个口。 花厅里,云染正想得入神,枇杷走进来禀报道:“郡主,安乐公主的贴身婢女碧珠过来要见你呢。” 云染听了,脸上拢上了担心,难道是安乐发生什么事了,上次相国寺的轰炸事件,安乐有没有受伤,这些日子她只顾着忙,倒是把安乐给忘了。 “把她叫进来。” 枇杷走出去,很快领着眉清目秀的宫女碧珠走了进来,碧珠一看到云染,扑通一声跪下来:“长平郡主,你帮帮我们家公主吧,公主她?” 碧珠哭了起来,云染走过去扶起碧珠:“难道是你们家公主受了伤不成?” 碧珠抽泣着说道:“回郡主的话,我们公主的伤倒是不碍事,好得七七八八的了,可是驸马太伤公主的心了,公主这两天一直吃不下去饭,整个人瘦得一阵风都可以吹走了,奴婢担心这样下去,公主她会没命的。” 碧珠说完,云染的眉便蹙了起来,又是唐子骞,他又生什么事了。 “你们驸马又怎么伤你们家公主的心了。” 碧珠禀道:“先前在相国寺里,驸马和公主都受了伤,驸马是为了护着公主才受的伤,因为这个,公主特别的高兴,认为驸马心中有她,没想到回来后,便生出了变故,公主因为受伤了,在自个的院子里养伤,驸马也在自已住的地方养伤,可是没想到驸马竟然在养伤的时候和人,和人发生了关系,现在还要娶那个女人为妾,公主听了伤心不已。” 云染不由得脸黑了,这个唐子骞竟然胆敢这么做,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个男人太他妈令人憎恨了,她现在就有一种揍死他的冲动,你养个伤都能和人发生关系,太牛了。 不过云染对于唐子骞还是了解的,并不是喜好女色之人,怎么就好好的养个伤与人发生关系了。 唐子骞除了喜欢云香怡外,并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这方面他还是很克制的。 “那女人是什么人?” 云染挑眉问道,碧珠望了云染一眼垂首道:“不是别人,乃是云王府的二小姐。” 碧珠话落又接着说道:“奴婢先前去打探了,才知道驸马受伤这几日,都是这位云二小姐在侍候驸马,听说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后来被公主给拆散了,现在驸马受了伤,云二小姐亲自去侍候,两个人还?” 碧珠说不下去了,云染的整张脸都黑了,她现在算是明白问题的症结了,那就是这事是云香怡整出来的,这女人眼看着自己的脸毁掉了,嫁不到好人家了,又把主意动到了唐子骞的身上。 云染火大不已,唐子骞脑子没病吧,明明知道这女人先前嫌弃他,竟然还娶这个女人为妾。 “走,我去看看。” 云染起身往外走,碧珠跟着她,荔枝和枇杷二人一起跟着她往外走去。 几个人没有从正门走,而是从侧门出去。 唐家和云家之间有一道巷子,巷子边有一道侧门,正好可以进出,以前唐子骞和云香怡私会的时候都是从这侧门进出的,所以没人发现这件事。 唐家,公主所住的院子。 安乐公主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那瘦弱的小脸明显的比之前瘦多了,整个人显得很脆弱,似乎一个用力便可以使得她香消玉殒。 云染走进来看到这样的她,不禁心酸,她是堂堂皇室的公主,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过得这样苦,云染觉得不值得。 床上的安乐公主听到动静,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门外走进来的云染,不由得瞪了碧珠一眼,她都警告过碧珠不要去惊动长平,她怎么又跑过去了。 安乐动了一下,碧珠赶紧的走过去扶她起来,歪靠在床上,安乐稍微的一动,便喘息了起来,精神十分的不济。 云染走到床前望着安乐,生气的说道:“安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忘了你身上高贵的血统了,你是公主,大宣的公主,何至于为了别人变成这样啊。” 云染一说。安乐直接的哭了起来,扑到云染的怀里伤心痛哭。 “长平,我后悔了,我真的不该喜欢他,真的,我错了,这是老天在惩罚我,我为什么要做拆散别人的事情,这是我该受着的。” 云染抱着她,感受到她心中的悲切,其实安乐一直是很善良的一个人,虽然身为公主,却很少伤害别人,就像现在明明是云香怡害了她,可是她偏认为是自己拆散了别人。 云染伸手轻拍她的背:“安乐,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女人的错,你别责怪自己了。” 安乐哭了一会儿,抬眸望着云染:“长平,你知道吗?相国寺的祭天大典上,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我,我当时高兴死了,我想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做他的妻子,替他生儿育女,尽心的侍候他,可是真像竟是这样的残酷,早知道我就该在祭天大典上死了,那时候我是最幸福的。” 云染瞪着她:“你胡言乱语什么,若是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还指望别人珍惜你吗?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可是真的好难,”安乐伸手按压着自己的心,感觉这里再也不会爱了,碎成了一瓣瓣的。 云染抬手轻抚安乐的长发,温声劝道:“安乐,这世界上,没有爱情还有别的东西,你不能整天只抱着爱情过日子,因为没了爱,所以便活不下去了。” 安乐听了云染的话,眼神幽暗,伤痛的开口:“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长平,我不像你,你什么都会,我什么都不会。” 云染扳正她的身子,认真的望着她:“不会可以学啊,你现在只有十六岁,未来的时间还很长,不一定非要靠一个男人的爱过日子,你可以学做饭学种植花草,对了,还可以跟我学医,学武功,总会找到一样你喜欢的东西,培养出自己的兴趣来,等到那时候你就会发现,没有男人的爱并不能击挎你。” “真的可以吗?” 安乐眼睛微微的亮,她真的想脱离现在的状态,她不想整天等着唐子骞的爱,因为他一个动作,一个神情而自怨自怜的,她要改变,她要做一个像长平一样我行我素的女人。 安乐的手指紧紧的握起来,她决定了,她要努力的去学习各种东西。 云染握着她的手:“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的,你可以让唐子骞看看,曾经对你的伤害是大错特错,若是你一直这样自怨自叹的,他只会瞧不起你,反而认为自己不喜欢你是对的,这样一个懦弱的人,怎么配得到他的喜欢呢,他一定是这样想的,所以你要做的是让他后悔,没有更早的爱上你,你是这样一个出色的人。” 云染的话使得安乐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她的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后再不轻易的自怨自叹,不轻易的折磨自己。 “长平,谢谢你,我会做到的,我要做一个像你一样自我的女人。” 安乐决定了,精神也好多了,房间里碧珠笑了起来,看来她找长平郡主过来是对的。 “公主,奴婢准备些吃的东西过来吧。” 公主已经好长时间没吃什么东西了。 “嗯,去准备些进来吧,”安乐挥手,碧珠下去准备,安乐拉着云染的手询问她先前相国寺祭天大典的情况,云染简单的说了一遍,又和安乐公主说了一会子话,亲眼看到安乐吃了一碗粥后,才让她好好的休息。 安乐点头,虽然依旧心碎,不过心境却全然不一样了,安静的睡着了。 云染领着荔枝和枇杷二人退出了安乐的房间,一走出来,便望向碧珠:“带我去找你们家驸马。” 碧珠一听云染的话,立马在头前带路:“奴婢带你过去,那个女人现在还住在驸马的院子里呢,说是照顾驸马。” 唐子骞所住的院子离得安乐所住的院子不远,两个院落之间只隔了一个小花园,云染跟着碧珠的身后很快进了唐子骞的院子,有人拦路,云染直接抬起一脚便踢了过去,那人疼得哇哇直叫,抬首看到是长平郡主,一句话也不敢说,赶紧的让路。 唐子骞的房间里,唐子骞靠在床上,床前云香怡正端了一碗燕窝银耳粥过来,温声软语的说道:“子骞,吃点东西吧,你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唐子骞闭着眼睛看也没有看云香怡,想到云香怡曾经所做的,他便觉得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 先前他在祭天大典上受了伤,神智迷糊,云香怡赶过来照顾他,那时候他迷迷糊糊的,他压根想不起来云香怡这个女人背叛他的事情,他想到的是两个人曾经的情意,所以便喝退了侍候他的人,让云香怡留下来照顾他,没想到却正因为这样,而和这个女人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现在他只能娶这个女人。 唐子骞现在对云香怡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想到他们从前那些美好的时光,他从少年时期便一直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想娶她为妻,可是到最后他一直被她蒙在鼓里,原来她并不想嫁给他,她想嫁的是皇帝。 可是让他真正的一刀切断过去,又有些难。 “放在桌上吧,”唐子骞心思复杂的冷声道,云香怡咬着唇,委屈的望着床上的人,哭了起来:“子骞,我知道我错了,若是你恨我你就恨吧,还有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不会怪你的,你也不要因为这个便娶我,我不嫁你就是了。” 云香怡以退为进,伸手抹眼泪,脸上本来化得挺浓的妆,因为一流泪,全花了,露出坑坑洼洼的真容,实在是令人看了不喜。 唐子骞冷声:“我说了娶你自然会娶你的,你别想多了,既然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不会不娶你的,我累了要睡了,你出去吧。” “好,”云香怡软软的应道,她知道现在理亏的她,所以她尽力的温柔,不过她有信心,假以时日,唐子骞依然是她一个人的唐子骞,云香怡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她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 房间里,云香怡正想往外退,不想房门被人碰的一声踢开了,有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房间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飞快的抬首望过去,便看到门前走进来的云染,脸色冰冷,阴森森的瞪着唐子骞和云香怡。 唐子骞率先开口:“云染。” 云染勾了勾唇角冷讽道:“两个可真是郎情妾意啊,看来我是打扰到两位了。” 云香怡一脸不安的唤道:“大姐姐。” 云染瞪着她:“云香怡,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真是太让我恶心了。” 云香怡眼里一下子溢满了泪水,委屈的垂首,一声不吭,眼泪叭哒叭哒的往下掉,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唐子骞下意识的开口:“云染,你别为难她。” 他说完这句话心里便后悔了,很多事都是习惯,一时还真改不过来。 云染立刻抬眸望向唐子骞,瞳眸摒射出幽冷的寒芒:“唐子骞,本来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但我和安乐是朋友,她很善良,我实在不忍心你这样对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呢,她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喜欢你而已,你就这样伤害她吗?” 唐子骞还不有来得及说话,一侧的云香怡倒先开口了。 “大姐姐,我没有想伤害她,你放心,我不会嫁给子骞的,我不会破坏他们两个人的。” 唐子骞脸色微沉,冷喝:“闭嘴,既是我做的,我自然要负责。” 他说完望向云染,沉声说道:“云染,你真的太过份了,这是我唐子骞的事情,你有什么立场来指手划脚的,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指手划脚的。” 云染抬眸望向唐子骞,不由得笑了起来:“唐子骞,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吗?我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她说完看也不看唐子骞,转身便往外走去,以后她若是再和唐子骞说一句话,她就不姓云,本来她过来还只是提醒他,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惜这个男人压根不理会,还当她多管闲事,她才懒得操心他们的事情,她只要关心安乐就行。 云染领着人走了,身后的房间里,云香怡又哭了起来:“子骞,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大姐姐,她生气了。” 唐子骞本来就心烦,再听云香怡的话,别提多恼火了:“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再进来。” “是,子骞,”云香怡软软的应声,走了出去,等到她走出去后,脸上先前的温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唇角一抹冷笑,云染,你胆敢阻断了我的退路,我就让你们一个都不好过,要不好过大家一起不好过。 云染领着荔枝和枇杷两个人从侧门出了唐府,回自己住的地方。 荔枝和枇杷两个看郡主脸色不太好看,一句话也不敢说。 茹香院门口,管家正领着人来回的转悠,一看到云染回来,便踱步走了过来,飞快的禀报道:“郡主,冯翊大长公主过府来了,她要见你。” “冯翊大长公主?她不是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吗?” 云染挑高眉,心里明白,有人把冯翔大长公主放出来了。 看来来者不善啊。 “走,去看看大长公主来云王府有何事赐教?” 云染没有进茹香院,直接的跟着管家的身后一路往云王府前面的正厅走去。 正厅里,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脸色阴沉的端坐着,一动也没有动,她的周身笼罩着狂风暴雨一般肆狂的气息,眼神更是拢着嗜血幽寒的煞气,正厅里的人全都吓得退了出去,只除了大长公主带来的两个丫鬟。 云染从门外一走进来,便感受到大长公主那凌厉如刀锋一般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大长公主此刻已经杀她千次百次了。 云染面色坦然的走了进来,徐徐的在大长公主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抬眉笑意盈盈的望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声没吭,一双充血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云染,好半天才听到她阴沉的声音响起来。 “云染,你竟然胆敢设计我女儿,那是本宫唯一的女儿。” “若不是她先招惹我,谋算我身边的丫鬟,我是没打算对她动手的。” 云染淡淡的说道,她是真的没想过和大长公主府作对,但是 明慧郡主所做的实在是让她痛恨,所以她才会设计她。 “那只是一个丫鬟,”大长公主尖锐的叫起来,云染脸色暗了,望向大长公主:“难道郡主是人,丫头就不是人吗,她为什么对我身边的人动手,那是因为她收拾不了我,所以便对我身边的人动手脚,我绝不会容许人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云染狠狠的说道,大长公主咬牙:“本宫只恨没有早早的对你出手,本宫一直不想和云王府做对,没想到你竟然挑上了本宫,好,真是太好了。” 大长公主眼神狰狞,嗜血的磨牙:“云染,若是明慧死了,本宫会让你替她陪葬的。” 云染不以为意的挑了一下眉,望着大长公主道:“云染静等着大长公主出手了,云染接招便是。” 当初她打算动 明慧郡主的时候,就知道若是动了她,便会招到大长公主的报复,而大长公主和 明慧郡主凤珺瑶不一样,这个女人身为皇室的嫡公主,经历过三代帝王,心计十分的深沉,她的谋算之心十分的厉害,但那又怎么样,她绝不会放过害柚子的凶手。 “好,那你就等着吧,等着给我女儿陪葬吧。” 大长公主起身,长袖如风摆过,身势凌厉的朝门外走了出去,云染一言不吭的望着离开的大长公主,说实在的她不想和大长公主府为敌,因为这大长公主是个厉害的人,但是她绝对不会放过 明慧郡主的,那个女人对柚子做的事情太恶劣了,她若是对付,对付她就行,对付不了她,就对付她的婢女算什么东西。 正厅里,荔枝和枇杷二人皆满脸的担心:“郡主,现在怎么办?大长公主一定会想出办法算计郡主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自其然就好,”云染坦然,倒是没有丝毫的担心,她现在想的是大长公主能从牢中出来, 明慧郡主凤珺瑶会不会从牢中出来,就算不能公开的让她出来,大长公主会不会使人偷龙转凤的把 明慧郡主换出来。 云染脸色拢了一层冷霜,唇角是幽冷的笑,大长公主不是想报复她吗,那她先整死了 明慧郡主再说。 云染唤出潜伏在身边的君熇,让君熇去安排这件事,她要见见 明慧郡主,确认一下牢中的人确实是那女人。 君熇身为监察司的二统领,能力很大。 云染一吩咐,他便领命去办这件事。 傍晚的时候,云染穿了一身男装,领着龙一低调的进了刑部的死牢。 明慧郡主被关押在死囚牢中,这死囚牢都是斩立决的犯人,个个都很凶残。 明慧郡主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郡主被关押在这里,引起了别的死囚犯的各种兴趣,虽然每个人都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里,但是那些死囚犯还是用言语侵犯着她,不时的说着淫言诟语的调逗着她, 明慧郡主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止不住的恐慌,大叫,可惜在最初一天一夜的叫唤后,她明白了一件事,这一次似乎没人可以救她了,她现在是死囚犯。 一想到这个, 明慧郡主才真正的害怕起来,其实先前她被皇帝下令抓进死牢中,她还幻想着母亲一定会救她出去的,她一直抱着这样的希望,可是随着时间的移动,她越来越失望,到最后的绝望。 云染进来的时候,便看到 明慧郡主像一只落水狗似的缩在墙角里,对于四周的各种淫言诟语的好像没听到,别人顿觉没意思,所有人都缩回到自己的牢里,一听到牢门前响起的脚步声,个个抬了眼皮看了一下,反正他们是死刑犯,最多就是有人今天被拉出去砍了,与他们何干,今天死和明天死后天死是一样死,早死上超生。 云染一步一步的跟着刑部的牢卒身后往 明慧郡主的牢房走去,牢卒把她带到 明慧郡主的牢房外面,只低低的说了一句:“快点谈完。” 牢卒飞快的退了出去。 死囚犯牢房阴暗潮湿森冷冰凉,光是站着便有一股凉意从脚底漫延开来,更别提待在牢房里,云染唇角漫开冰冷的笑,望着里面一动不动缩在角落里的 明慧郡主,此刻这女人看上去十分的可怜,可是若是让她恢复了过来,她就会像毒蛇一样狠狠的咬她,所以她不能让她活。 牢房里的 明慧郡主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虚弱的抬起头,看到幽暗的灯光下,一人脸色幽冷的望着她,那深邃的瞳眸之中拢着的是轻蔑冷讽还有可怜可悲, 明慧郡主蓦的认出了这人是谁,惊跳了起来,飞快的扑到了牢门前,扑通扑通的磕头:“是你,你放了我吧,以后我再不敢了,再也不敢算计你了,再也不敢害你了,你饶过我一次吧,饶我一次吧。” 云染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凤珺瑶,我饶你何止一次,在你在大长公主府对我的马动手脚的时候,我就饶你了,可是你有半点收手的意思吗?我饶你,我饶了你只不过是让你更变本加厉的害我而已,你以为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她今天过来只不过是为了看看死囚牢中的人是不是她,现在看来,刑部还不敢让大长公主换掉这么一个人,这件事牵扯太大了,刑部尚书不敢乱动手脚,所以凤珺瑶还好好的被关押在这里。 “我改,以后肯定改,我再不对你动手脚,救你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凤珺瑶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猛磕头,她现在没有希望了,只有绝望,母亲,母亲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救她,她是不是不要她了。 凤珺瑶眼泪鼻涕一大把,云染蹲下身子望着凤珺瑶:“你知道吗?这一次你是必死无遗的,因为你被抓后,祭天大典发生了火药轰炸的事件,连皇上都受了重伤,差点死了,你说皇上会不会把这些统统的怪到你的头上,认为是你扰乱了祭天大典,使得天降惩罚,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古人向来都是迷信的,尤其是皇帝楚逸祺,他对于祭天大典的事情本来就是抱着极大的诚心的,没想到却被凤珺瑶破坏了,现在皇帝的心中一定极恼 明慧郡主,所以能放了大长公主大概是极限了, 明慧郡主肯定是不会放的。 但是为防大长公主暗中动手脚,所以她定要想个周全的主意让这女人活不了。 云染古怪一笑, 明慧郡主听了她的话,好似有一盘冷水从头浇到脚,透心的凉,她颤抖着手指着云染,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她的人生现在只有绝望,绝望之后还是绝望。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皇上不会放过她的,皇上一定会杀了她的。 “云染,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这样害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今日杀我,他日也会死无毙身之地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我就是做了鬼也把你勾了去和我作伴。” 明慧郡主忽然大叫起来,四周别的死囚犯牢房里,个个听厌了,这女人开始就骂,累不累啊,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倒是守死囚牢的牢卒一听到 明慧郡主的骂声,赶紧的进来催促起云染来:“快走吧,若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云染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的 明慧郡主眼看着她离开了,再次的尖着嗓子大骂:“云染,你个死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我会去找你的。” 鬼医郡王妃 第093章 明慧之死 郡王吃醋 半夜,万簌俱寂,天地一片暗沉。 死囚牢中漫起浓浓的轻雾,弥漫在整个牢房里,雾气腾腾间有低低的叹息声响起来,飘忽的身影踏着雾气慢慢的逼近其中一间牢房,只听得那尤如掐喉的声音响起来:“凤一珺一瑶,你一还一一我一一命一一来!” “凤一一珺一一瑶,还一一我命一一来。” 牢房里本来虚弱精神不济的 明慧郡主飞快的抬首望过来,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脸白如纸,唇白如血,拖着长长舌头的女鬼浮在牢房外面, 明慧郡主凤珺瑶惊骇得整张脸都白了,颤抖着身子指着外面的女鬼:“你,你是谁?” “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把奴婢给忘了,奴婢宁儿啊,奴婢来接郡主了。” 明慧郡主一听外面女鬼的声音,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拼命的往墙角里缩,一边缩一边摆手:“不,你不要找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快走吧,宁儿,我给你烧纸钱,多多的烧纸钱。” 宁儿,大长公主府 明慧郡主的丫鬟,因为喜欢燕郡王,有一次说过一句话,燕郡王这样的男人,是女人都想嫁,正因为这句话,所以她便被 明慧郡主凤珺瑶下令割了舌头,按进水里淹死了。 “郡主,还有玉儿呢,玉儿也来接你了。” 另外一道身影飘了出来,正是曾经侍候 明慧郡主的另外一个丫鬟,因为生得过于美貌,比 明慧郡主还吸引人,所以这丫鬟生生的遭受了剥皮的酷刑,最后活生生的疼死了。 明慧郡主看到雾气之中走出来的女鬼,一张血淋淋的面孔,不由得大叫起来:“别过来,你们别靠近我,都滚啊。” 牢房之中 明慧郡主哇哇大叫,身子拼命的往墙里缩,本来虚弱的人,此时受了天大的刺激,疯狂的大叫着,心跳加快。 不过雾气之中又多了两道身影,同样是被 明慧郡主命人杀死的女人,她们有的没有眼睛,有的没有嘴巴,样子骇人至极,个个从雾气之中往牢房逼近,嘴里呐喊着要凤珺瑶偿命,凤珺瑶受不了刺激的拼命的往后躲,最后没处躲了,就用脑袋撞墙。 此刻的她因为这些刺激,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脑子里只有忏悔,拼命的哀求着:“你们别过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干了。” 凤珺瑶的头上有血流出来,慢慢的越来越多,直至她失血过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身子往地上倒去,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盯着外面的几个人。 牢房外面的几道身影,眼见着 明慧郡主一动不动了,慢慢的往后退去,手一伸脸上的各种东西都被抹去了,最后露出几个脸色苍白的容颜,为首的人冷声道:“走吧。” 数道身影闪身便走。 第二日早上,死囚牢中的牢卒发现了 明慧郡主自杀于牢中的事情,立刻惊讶的禀报了上去,刑部尚书一惊,赶紧的派人前往大长公主府通知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冯翊公主接到消息,直接昏劂了过去,醒过来后眼泪流了下来,带着人赶到了死囚牢中,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女儿。 大长公主失声痛哭:“瑶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自杀啊,母亲正想办法救你啊,你为什么想不开要自杀。” 刑部尚书领着刑部的官员小心翼翼的陪守着大长公主,一个字都不敢说。 先前刑部尚书已经派人送了信进宫,禀报皇上这件事。 皇上现在已经醒过来了,虽然没有恢复,但简单的事情已经可以处理了。 冯翊公主依旧在伤心的大哭:“瑶儿啊,你扔下母亲去了,让母亲怎么办?母亲以后就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了,你让母亲还怎么活下去啊。” 冯翊大长公主十分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若不是这样,也不至于把凤珺瑶惯得这样无法无天的,手上血迹累累,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人命,大长公主明明早就知道这些,偏偏假装不知,反而替 明慧郡主掩盖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 明慧郡主手上血迹斑斑,也不至于被几个女鬼吓死,这是因果报应的原因。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哭到最后,眼里忽地摒射出血样的杀气,陡的紧握起手,怒吼起来。 “云染,本宫不会放过你的,本宫定要你替本宫的女儿陪葬,本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声音充满了狠戾煞气,听在刑部尚书等人的耳朵里,使得众人轻颤了一下,为长平郡主担心起来,大长公主可不是 明慧郡主,有的是手段来搞长平郡主,长平郡主不会有事吧。 冯翊公主站起身,双瞳嗜血的望着刑部尚书:“本宫把人带回去安葬,大人不会有意见吧。” “这?” 刑部尚书为难,他在等皇上的旨意呢,虽然 明慧郡主死了,可她毕竟是死囚犯,如何处置她的尸体得有皇上有旨意。 刑部尚书正不知如何办这件事,牢房外面有手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皇帝的近身公公许安,许安手捧明黄的圣旨,递到了刑部尚书的面前:“皇上有旨, 明慧郡主诚心忏悔,自杀赎罪,念其一片诚心,着秦大人把尸身送与大长公主安葬,让死者入土为安。” 刑部尚书心喜,立刻接过圣旨,恭敬的说道:“大长公主,请把 明慧郡主带回去吧。” 大长公主看着那圣旨,心里闪过愤恨,一挥手命令大长公主府的人,把自个的女儿抬回去安葬。 云染正在用早饭的时候,接到这个消息,眉眼晏晏的松了一口气,命人唤了柚子过来。 “柚子,害你的人本郡主已经替你除掉了,你也放下心中的心结吧。” 柚子抬眉,虽然心中依旧痛,但是比起之前,已是很明朗了,她福了一下身子向云染道谢:“奴婢谢过郡主了。” 虽然她的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柚子看到了郡主对她所做的,她只觉得心里很暖。 “柚子,我想送你离开这里。” 云染望着柚子,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柚子经过这一阵子以来的静养,以及郡主为她们所做所为,她决定留下来侍候郡主,报答郡主的恩情。 “奴婢不想离开,请郡主成全,奴婢现在没事了,奴婢想留下来侍候郡主,请郡主答应奴婢。” 柚子跪下来,眉宇坚定,经历过先前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她心地无比的坚定,此生她将不再嫁人,一心一意的侍候郡主,再不离开郡主半步,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像郡主这样的仁慈,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她为了她这个丫鬟,竟然出手对付了大长公主府的 明慧郡主。 大长公主一定会对郡主出手的,她不想离开郡主,即便是死她也要陪在郡主的身边。 云染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柚子竟然要留下来,她本来想送她去揽医谷学武的,离开这里忘却这里的伤心事。 没想到她竟然不愿意离开。 “柚子,不是本郡主不让你留下,只是你离开才会彻底的忘掉曾经发生的事情,这对你是好事。” 云染好言好语的劝道,花厅一侧的荔枝和枇杷也点头认同云染的话,柚子离开这里才可以新生,若是一直留在这里,就会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这会很痛苦的。 柚子却坚定的摇头拒绝了。 “奴婢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奴婢现在已经坦然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伤心难过也于事无补,现在奴婢已经彻底的放下了,在这里和在别的地方是一样的。” 只要心放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云染听了柚子的话,知道柚子之所以不离开,乃是担心大长公主算计她,云染心里有些感动,这丫头倒是个有心的。 “柚子,你放心的离开吧,我不怕大长公主算计,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云染眉色淡淡的说道,整死了 明慧郡主,她就做好了准备,迎接大长公主的算计。 柚子再次坚定的摇头:“郡主,奴婢不走,奴婢愿意长随郡主左右。” 云染望着她,发现她眼神坚定,身形笔直,完全不同于几日前的柚子了,现在的她看上去更坚定,更坚强,脱胎换骨一般。 荔枝和枇杷看了,也想柚子留下,眼下郡主身边的危险很多,柚子是知根知底的人,近身侍候郡主最合适,若是用别的人不太合适,两个人同时的望向云染开口。 “郡主,就留下柚子吧。” 云染望了一眼眼前的三个丫鬟,想到柚子的遭遇,眼里闪过光芒,她不能再让别人受柚子曾经受过的苦楚,云染想到这,望向三个丫头。 “好,既然柚子坚持要留下,那就留下吧,不过答应本郡主两件事。” 柚子一喜,飞快的开口:“郡主,请吩咐。” 云染缓缓说道:“从今日开始,每天晚上只留一个人当值,其她两个人去跟龙二学武功,我会制一些培元养气有助于你们练功的药丸给你们,另外我会制几种药丸给你们防身,以后一定要精明些。” “是,奴婢们遵命。” 三人同时的应声,云染满意的点头,唤了龙二出来,吩吩龙二从今日开始,每天晚上教三个丫头练武,不求武功一流,但求有些自保的能力,另外她再制几枚防身的毒丸,一般人要想算计她们,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恐怕算计不了她们。 这三个丫头,云染最不担心的就是荔枝,因为她武功不错,不用担心,但是能进步更好。 云染唤了龙二,吩咐了龙二任务,龙二一听教三个丫头学武功,神情有些不乐意,被荔枝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 大宣梁城驿宫。 这里以前是先祖皇帝的避暑山庄,因内里有不少的寒泉泉眼,夏季的时候特别的荫凉,所以先祖皇帝便在这里建了一座避暑山庄,用来夏天的时候避暑,泡泡寒泉,纳纳凉,特别的舒服,后来因与别国来往,这里便修成了驿宫,十分的有格调。 此时的驿宫里,只住了南璃国的一干使臣。 东炎的姬擎天被大宣的皇帝给撵出了国境,西雪的萧北野也连夜带着人离开了大宣,现在只剩下南璃国的使臣,这些人也准备近期动身离开。 先前大宣相国寺发生了火药轰炸的轰炸案,若是他们这时候离开,总觉得有些不大妥当,所以便多留了几天。 南璃国使臣居住的院落,此时正有一个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长平郡主云染。 小明王秦文瀚温文懦雅的面容上有着错愕,瞳眸微暗,打量着对面的长平郡主云染,发现云染面容上拢着明艳的笑容,温柔的望着他,小明王秦文瀚心里咯噔一沉,顿时忧心起来,长平郡主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小明王秦文瀚不由得想起燕郡王燕祁曾经点拨他的话。 “明王爷不会喜欢长平郡主吧,若是真的这样,那你就要做好准备,准备对付东炎的姬太子,西雪的萧世子,还有大宣的燕郡王,也就是我。” 东炎的姬擎天,西雪的萧北野,大宣的燕郡王燕祁,这三个人并称天下三杰,能力都很厉害,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虽然他自认不比这三个人差,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同时得罪三个人,可想而知未来他会过着怎样的日子,而且他南璃和东炎西雪一直是友好之国,若是因为这个女人而使得姬擎天和萧北野和他反目成仇,他真的值得吗? 小明王秦文瀚脸色忽明忽暗的,变幻莫测,云染哪里知道这位明王爷心中所想的。 她之所以前来拜访小明王,乃是因为想试探看看小明王秦文瀚是不是她所要找的那个人。 “明王爷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云染关心的询问,小明王秦文瀚惊悚,长平郡主一向待人淡漠,如此温柔以待是极少见的,她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吧。 秦文瀚本该高兴的,因为云染不但是大宣的花王,先前夜观天像时,天像显示,凤星临世,明君现,他们都怀疑云染就是那个凤星,自己若是娶了她不就成为一代明君了吗? 可是秦文瀚对于这些有些疑惑,这天下的江山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来决定呢,大宣的什么花王又真的有用吗?他娶这个女人,有没有得到上天的庇佑他不知道,但是一下子招惹上三个人倒是真的。 三个人都不是好招惹的,秦文瀚心有忧虑,对于娶云染为妃的事情有些却步了。 秦文瀚一边想一边僵硬着面容回话:“没事,本王很好,长平郡主今日前来驿宫找本王是有什么事吗?” 云染抬眉轻笑,风雅的摇头:“本郡主觉得明王爷为人十分的温和懦雅,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值得深交的朋友?她这是想嫁给他吧。 小明王腹诽,望着云染说道:“其实本王私下里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云染笑,这位明王爷果然谦虚,却不知人家是另有意思。 “明王爷真是太谦虚了,相较于东炎的姬太子,西雪的萧世子,本郡主认为明王爷才是最温润懦雅的那个人,本郡主不喜欢和强势霸道的人做朋友,倒是喜欢和温和懦雅的人做朋友,小明王不会不乐意交本郡主这样的朋友吧。” “长平郡主哪里的话。” 秦文瀚心中郁结苦闷,看来长平郡主真的相中他了,他不要娶她啊,他想明白了,这个女人很厉害,不但医术好,而且使毒本事也高,若是她一个不高兴,很可能会对他下毒,何况娶她还要得罪三个人。 小明王爷决定和云染说清楚,他没有娶她的打算,刚张开口。 云染却已开口了:“听说这驿宫曾是先祖皇帝的避暑山庄,内里构造十分的华丽,本郡主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明王爷不介意领本郡主四处看看吧。” 秦文瀚想了一下起身,神色淡淡的做了一个请:“长平郡主请。” 云染点头,和秦文瀚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了出去。 两个人都若有所思,各有所想,云染想的是待会儿从秦文瀚的嘴里套套话,看看这位小明王究竟有着怎样的能耐,能不能成为一代明君,这一代明君除了温文懦雅之外,还要有其刚硬强势的手段,必竟要震慑其他国家,让他们安份守已,这样就要有强大的血腥手段,但有其手段还要胸怀百姓,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大志,一心为百姓着想。 小明王此时想的却是,待会儿一定要表现出对长平郡主没兴趣的样子。 两个人一路出了正厅,在驿宫里逛了起来。 大宣的这座驿宫,依山而建,建于半山腰之上,其间有三座泉眼,建了湖,一眼望去,有山有水,美不胜收。 岸上有各式花草竞相开放,轻风一吹,花草吹落到湖水之中,飘飘悠悠的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一行人走在其间,十分的舒爽,只是一侧的明王爷有些不安,云染也感觉到了这位明王爷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奇怪的望了他几回,最后忍不住问道:“明王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本王没有,长平郡主想多了。” 小明王秦文瀚显得十分的冷淡,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 云染挑高黛眉,先前不是挺有兴趣的吗,这会子又没有兴趣了,这明王爷的脾气还真是古怪,若是没兴趣先前怎么不说,不过他有没有兴趣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位明王爷的心胸为人怎么样。 “明王爷什么时候离开我大宣?” 本来是决定再待三五日就走的,但看长平郡主对他很有兴趣的样子,南璃国的这位明王爷待不住了,飞快的开口:“差不多这两日就走了,本来该早早就离开的,但是大宣的相国寺发生了火药轰炸相国寺的案子,这种时候离开不太好,所以又多待了几日,不出意外这一两天就走了。” “喔,”云染点了一下头,笑望向一侧的秦文瀚,却不知这笑对秦文瀚来说,是生生的煎熬。 秦文瀚张嘴想说话,云染温和的说道:“听说你们南璃国的风光特别的好,有时间真想去看看?” 云染这是想拿话吊着秦文瀚,让他不在意的说出一些她想要知道的汛息,不想她无意的一句话,却让秦文瀚心如鼓敲,立刻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想多了,我们南璃国没有想像的那么好,因为山势偏多,所以粮食很少,平时百姓更多的是以山过日子,打猎狩猎,以兽皮宝石换别地的粮食,粮食在我们那里是很珍贵的,百姓的日子过得也算不得好。” 云染错愕,哪有人这样说自个国家的,南璃国山势高,地势不平,所以没办法长粮食,这她是知道的,但是正因为山势多,地势陡峭这样的天然屏障,所以南璃国是最不好攻打的国家,南璃的百姓分散的比较散,易守难攻。 “这个我知道,不过南璃的风光不错,而且生意好做,兽皮和宝石在别处可是宝贝啊,我还真想去看看出产兽皮和宝石的地方。” 云染话一落,秦文瀚心情别提多压抑了,他都说成这样了,这长平郡主怎么还想去他们南璃国。 “虽然出产兽皮和宝石,但是危险也很多,山林里到处是雾障和毒蛇猛兽,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丢掉了性命。” 秦文瀚说道,不等云染开口又说道:“除非是南璃国本地人,否则一般人进南璃,肯定是有风险的。” 云染笑着接口:“我不是有你这个朋友吗?到时候我去了南璃国,明王爷可以负责招待我,我还怕被毒蛇猛兽所伤吗?” 秦文瀚脸色一僵,幽暗无比的望着云染,这长平郡主往常是特别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子如此的不开窍呢,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不想她前往他们南璃国去。 秦文瀚声音有些低沉:“听说长平郡主嫁人,不能容许夫君纳妾娶妾,只能一生只娶长平郡主一人。” 云染有些奇怪的抬首望向秦文瀚,这明王爷好好的说到她嫁人的事情上做什么,淡淡的点头:“是的,这是本郡主的原则问题。” “本王的府邸里已有两名妾侍。” 秦文瀚的话响起来,云染错愕,他有妾侍关她什么事啊,待认真细想,今日秦文瀚从头到尾都有些不正常,云染不禁恍然,这位明王爷不会以为她相中他了吧,这是错得有多离谱啊,云染无语死了,忍不住笑起来,秦文瀚一脸不解的望着她。 云染笑够了指着秦文瀚说道:“明王爷,你不会是以为我想嫁给你吧。” “难道不是吗?”秦文瀚盯着云染,云染直接的摇头,认真的说道:“明王爷,你想太多了,真的,我从来没想过嫁给你,我不会嫁往东炎南璃或者西雪的,你不要自个吓自个了,再说娶我有那么可怕吗?” 云染怀疑的望着秦文瀚,她自认自己没那么吓人,怎么秦文瀚一提要娶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娶你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想娶你的人。” 秦文瀚一颗心放松了下来,原来长平郡主并没有想嫁他,看来是他想多了。 云染一脸的不解,秦文瀚已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问云染:“那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云染瞳眸幽暗,她自然不可能和这位明王爷说关于宝藏的事情,只是长眉轻挑的开口:“不是说了,想和明王爷做个朋友吗?哪想到这样王爷也能想多。” 云染对于小明王秦文瀚略略有些失望,倒不是说人家不想娶她,她就看不上人家,而是秦文瀚因为忌掸要娶她的人,便不想娶她,他是不想得罪别人吧,这样的人能成为有道明君子吗?要知道这接手宝藏的人,得有一颗强势的心,不对任何人示弱,要不然如何以威慑别国,让别国安份守已啊。 云染心里失望,脸上不显,眼下就这么一个人选了,她若是再把这小明王踢出局,那这天下有道明君就没有了。 她如何向师傅交待。 秦文瀚看她脸色不好,以为云染是因为他误会她的事情生气,赶紧的道歉:“本王向长平郡主道歉,是本王唐突了。” “没事,”云染摇头,和秦文瀚继续在驿宫里闲逛。 “南璃皇室中,明王爷是最杰出的王爷了,不出意外他日必莅临九五之尊,本郡主之所以拉拢明王爷,和明王爷交好,乃是为日后做打算,若是有朝一日途经南璃,说不定还可以到皇宫里去做客。” 秦文瀚听了云染的话,温雍的轻笑:“长平郡主想多了,我父王有好几个儿子,我的兄弟们都还不错,所以未来登上九五之尊的未必是本王,不过即便不是本王,本王也会好好招待长平郡主的。” “明王爷太谦虚了,虽然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世子很厉害,但是照本郡主所见,明王爷可不输于姬太子和萧世子,他日逐鹿天下,明王爷大可以和他们一争高峰。” 秦文瀚长眉轻轻挑开,沉稳的说道:“本王可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不但是本王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就是我们南璃国的人也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我们南璃一直偏居一偶,早已习惯了山林的生活,对外面的世界很是抵制,百姓也不乐意和别国的人多接近,我们南璃的准则是,我们不欺负人,但是别人也不要欺负我们。” 云染听着有秦文瀚的话,越听心越凉,虽然南璃这位小明王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是好事,可是相对的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南璃只偏居一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根本不理会外面的状况怎么样的,自然也没有替别人分担心思,更没有让天下安定的思想,这样的人怎么为有道明君啊。 “难道你不想南璃强大吗,大到足以让别人不敢宵想的地步,震慑住别国,让别国不敢有丝毫的非份之想。” 云染的话使得秦文瀚笑了起来:“我们南璃可没有扩疆充土的想法,你说若是我们夺了别国的疆土,我们依然适合生活在山林之中,你说我们要那夺来的土地干什么?你知道吗?山林就像一道屏障,保护了所有人,你知道我们南璃国的人信奉什么吗?” 云染心凉到脚底了,周身无力,哪里还管他们信奉什么,一句话都没说,秦文瀚笑意盈然的开口:“信奉山神。” 云染挣扎着再问一句:“若是给你一个机会压制住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北野,你干吗?” 秦文瀚温文尔雅的一笑:“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压制,若是有人冒犯我们了,我们可以反击回去,因为不管是谁进了南璃肯定讨不了好,所以本王不担心有人攻打我们南璃,你知道吗?南璃国的山林地势,别人也不稀憾,他们就算拿了去,也没有半点的用处,他们根本适应不了山林的气候地势,生活和各种习惯,所以我们南璃在四国之中相对是最安全的。” 这话云染是认同的,相对于南璃国的地势,东炎的海地,西雪的药材基地都要丰富得多,还有大宣富饶的土地,南璃国的地势环境要薄弱得多,根本不足以引起别人的窥觎之心,若是天下大乱,四国战火起,南璃绝对是最后一个动到的,甚至于很可能别人还不会动他们,因为实在没必要,花那么大的精力得到的地方,资源太少,不如不战。劳民伤财的不化算,正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养成了南璃安逸待劳的心思,他们已经甘心困守在小小的南璃,不做多想了,什么以以威慑天下,让天下百姓获得一个太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染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秦文瀚关心的问她:“长平郡主,你怎么了?” 云染望了秦文瀚一眼,对这家伙十分的失望,难怪不能和东炎的姬擎天,西雪的萧北野并列称为天下三杰,原来真是不思进取的一个家伙,亏得她先前还以为他韬光隐晦,算了,这个人出局了。 既然判定了南璃国的小明王出局,云染就没有多待下的打算,抬眉望向小明王秦文瀚,淡淡的说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好,”秦文瀚巴不得云染离开,省得总是让他提心吊胆的,而且这长平郡主虽然说不想嫁给他,可是为什么对他们南璃这么感兴趣,保不准她这是以退为进,秦文瀚想着,决定立刻进宫向大宣的皇帝陛下辞行,他们还是回国吧。 秦文瀚把云染送出驿宫,立刻命使臣整衣待发,自己则是领着几名手下一路进宫去向皇帝陛下辞行。 宫中的皇帝楚逸祺精神已经恢复得不错了,听到南璃国的小明王来辞行,立刻接待了了他,下了旨意送了一些礼品让小明王带回南璃去,丝毫没有挽留,眼下大宣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里有精力招呼这些人,留着他们反而容易生事。 南璃国的小明王即刻起程离京而去,当有人把这事禀报到云染的耳边时,云染有些目瞪口呆,她此时正在燕王府燕祁的房间里替燕祁背上换药。 “这家伙不会是害怕我要嫁给他吧。” 云染挑眉十分无语的开口,丝毫没有发现趴在床上的燕郡王脸上拢着乌云,唇角紧抿,瞳眸之中拢着忧怨无比的暗潮,一言不吭的趴在床上像个木桩儿,时不时的斜睨一眼那满脸笑意的女人,她今天巴巴的去驿宫做什么了,不会是真的想嫁给秦文瀚吧,要不然她去驿宫做什么去了,难道她喜欢上秦文瀚了,燕郡王心里百般煎熬,手指握了又放下,放下又握起来,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云染上了一半的药,发现燕郡王今儿个特别的乖顺,不过那脸色分明有些不好看,有着几分忧怨,还有几分他被人抛弃了的悲切神情,云染不由得惊讶了,一边替燕祁上药,一边说道。 “燕祁,怎么了,谁招你了?这脸色可不太好看,难道是查出是谁对你下药了,所以心情不好了。” 燕祁脸色有些黑,那些人至于让他脸黑吗,他脸黑是因为某人不明所以的去看了人家,还吓跑了人家。 他吃味,他忧怨。 燕祁头埋在枕头上,闷闷的哼道:“某人让我不爽了。” “谁?你说来我听听,我替你去收拾收拾他,”云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若是真有人胆敢招惹燕祁,看在他受伤不能动的份上,她责无旁贷的替他去收拾。 “你。” 燕祁不客气的说道,云染挑高眉,满脸错愕,抬手指了指自己:“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今天我的背好疼,你不早早来替我换药,竟然还跑到驿宫去看南璃国的小明王,还把人家吓跑了,”若不是她做出了什么,人家至于吓跑吗? 云染挑了一下长眉望向燕祁,看这家伙脸色微微的幽暗,一双深邃的瞳眸忧怨无比的望着她,似乎在控诉她的重色轻友,云染忍不住笑着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想嫁给那家伙吧。” “要不然呢,你好好的跑到驿宫去找他做什么?” 燕祁追问,他倒是想听听云染跑到驿宫去找秦文瀚做什么。 云染张嘴,不过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是不可能把流花堂的宝藏说出去的,虽然她相信燕祁为人,但是这件事太重大了,所以她不能乱说。 想到这,云染笑哈哈的打马虎眼:“我去找他,不过是想和他交个朋友,反正我没想过嫁他为妻,是他那家伙想太多了,自己吓自己。” 燕祁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心中升起一股酸涩,他知道云染定是有事瞒着他了,他们这样的交情,她竟然还瞒着他事情,这让燕祁只觉得心中郁结,一个字都不想说,闭上眼睛趴在床上。 云染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她若是编话骗他,她还配和他做朋友吗?可若是把真实的事情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她是断不会做的。 房间里,分外的安静,丝丝冷寒的气流流淌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云染安静的给燕祁包扎伤口,待到包扎完伤口,燕祁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其实心中酸酸的,为什么染儿有事瞒着他不说呢,其实他相信她没想过嫁秦文瀚,但是染儿肯定有事瞒着他,她去找秦文瀚肯定是有事的,但是她却不告诉他,他想到这个,心情便十分的郁结。 云染包扎好了伤口,笑着拍了拍燕祁的肩:“燕祁,你别生气了,我真没想过嫁给秦文瀚。” “我知道。” 燕祁闷哼,虽然先前他吃味吃醋,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云染不是轻易会嫁给谁的人,所以自己想多了,但是她有事瞒着他不和他说,这让他郁结,好像被她排除在外一样。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不由得错愕:“你相信我你气什么呢?” 燕祁不说话,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云染压根不知道这位燕大郡王在纠结什么,不过看他生病的份上,依旧满脸笑的说道:“燕祁,你再不说话我走了。” “走吧,快点走,我要睡了。” 燕祁干脆闭上眼睛,云染看他真的脸朝里面,看也不看她,等了一会儿都没看到燕祁动一下,或者睁开眼睛,既如此还是让他休息吧,想到这起身离开了,燕祁没想到云染竟然真的离开了,不由得心中那个气啊,难道就不能稍微的等一小会吗,他只是自我发泄一下,这一会儿的功夫都不能等吗?染儿的心太狠了。 燕大郡主傲娇的继续生气了,不过很快他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和云染说,不由得懊恼起来,都怪自己一听到云染去找南璃国的秦文瀚便心中升起酸意,看到她来,只管忧怨郁结了,竟然忘了重要的事情没说。 先前他接到监察司的禀报, 明慧郡主在牢中自尽了,那么大长公主肯定会报复算计云染,他本来想叮咛染儿小心些的,没想到却只顾着吃味生气了,竟然把正事忘了说。 燕祁唤了房间外面的逐日进来:“立刻通知君熇,全力保护长平郡主,不得出一点的意外。” “是,主子。” 逐日恭敬的领命往外走,身后的燕祁叫住他:“记着,若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本郡王。” 燕祁的瞳眸一刹那的杀气,周身阴森森的寒凛气息。 鬼医郡王妃 第094章 郡王表白 母子成仇 唐府。 唐子骞所住的院子,灯光柔和,房间里正有人在温柔说话。 云香怡温声细语的和唐子骞说着话:“子骞,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若是公主不同意的话,我就不进你们唐府,毕竟你是驸马,若是纳妾必须公主同意,我不想让你为难。” 云香怡一脸温婉的说道,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在灯光之下,倒也透着婉约之美,一点也看不出来脸上的坑坑洼洼的。 床上的唐子骞望着她,看这个女人就像雾里看花一般,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没办法相信她的话。 云香怡自然感受到了唐子骞的怀疑,她抬眸,眸中雾花花的泪花,哽咽着开口:“子骞,你不能因为我做错了一回,便一直怪我,你不能否认我曾经爱过你的事,我过去是爱着你的,虽然后来想过嫁皇帝,可那也是因为进宫看到宫中的奢华,我才会心动的,我被宫中的奢华迷了眼,所以才会有幻想,这是我的错,可是我并不喜欢皇上,我喜欢你。” 云香怡说完哭泣了起来,垂首呜咽。 唐子骞不由得想起从前两个人的种种。 云香怡又说道:“我是做错了,我知道错了,难道因为我错了一回,便永远的被打入地狱了吗?如果这样的话,你对我的爱又有多少呢?” 云香怡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算了,如果这样的话,我嫁进你唐府也没什么意思了,我还是不要嫁了,现在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后我不会过来了。” 云香怡说完起身打算离开,后面的唐子骞唤住她:“你别想多了,你都是我的人了,若是不嫁我,嫁给谁。” 唐子骞淡淡的说道,云香怡停住脚步,咬着牙说道:“我一辈子不嫁人,要不然我嫁进来,你这样对我,我会受不了的。” 云香怡又哭,床上的唐子骞听了她的话,重重的叹口气,没错,他若纳她为妾,若是一直针锋相对的话,这日子还怎么过。 唐子骞挑高浓黑的眉,沉稳的说道:“你也别想多了,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 “子骞,你?”云香怡抬眸,深情的望着唐子骞,眼中泪汪汪的。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唤声起:“见过公主。”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听到外面的声音,同时的望向门前,云香怡乖顺温婉柔弱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公主生气。 唐子骞则是蹙着浓眉,眼里隐有肃重,心里飞快的转着念头,若是公主发火发怒的话,他该如何做。 门外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一身流彩暗花的云锦宫装,头上挽着随云髻,斜插一枝玉步摇,温柔柔美,贵气逼人,出身于皇家的公主,天生的仪态万千,举手投足都带着高端大气。 虽然脸色有些微的白,不过丝毫不影响她的柔美,她的脸上拢着淡淡的光晕,眉眼虽有柔弱,却眼神坚定,坦然。 “驸马的身体好了?” 唐子骞望着安乐公主凤青奕,静等安乐公主发火。 他做错了事,安乐若是发火,他不会生气,只不过这人他肯定是要抬进来的。 安乐抬眸望向唐子骞,清澈的瞳眸之中拢着痛楚,那般的痛,幽幽的浓得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连唐子骞都感受到了她的痛。 他心惊的想到一件事,他娶了安乐进来,并没有好好的待她,现在他们还是大婚时期,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他对不起她。 若是她大吵大闹的闹到宫中,皇帝责罚的肯定是他,尤其是他那个身为皇后的妹妹,肯定会更火大。 唐子骞一边想,一边温和的开口:“基本无大碍了。” 云香怡一直盯着唐子骞,看唐子骞神容温软,分明是对公主有愧疚之意的,云香怡立刻扑通往地上一跪,飞快的说道:“公主,你生气发火冲着我来,千万不要怪子骞,子骞是无意识的,请公主不要责怪他。” 安乐公主低首望向地上跪着的云香怡,唇角是虚弱的笑,看到这个女人,她就想到唐子骞所做的事,说实在的她不是容忍不了夫君纳妾的人,可是现在她们才是新婚夫妻啊,而且从他们成亲以来,他一直不开心,而不开心的缘由便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安乐只觉得心里很痛,她下意识的伸手按压胸口。 床上的唐子骞一直望着安乐,看她的动静,忽地感受到她胸中的痛楚,心里生出不忍。 安乐有什么错,都是云香怡搞出来的事情,若不是她给安乐下药了,她又何需要嫁给他,所以他一直以来怪安乐都是没道理的。 安乐收敛了碎裂的心神,望向地上的云香怡,唇角一抹古怪的笑。 这个女人倒是有手段,难怪能拢住驸马的心,不过这种手段在她面前使出来,没的可笑,她在宫中长大,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手段了,只不过不屑使罢了,安乐淡淡的开口。 “云二小姐这是做什么,我何曾怪过驸马,你这样巴巴的跪下请罪,倒搞得本宫像大恶人似的,二小姐是不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做得如此水到渠成。” 安乐一说话,云香怡的脸色暗了,瞳眸闪过冷光。 她一直以为这女人很软弱好欺,没想到她却是个精明的,看来她要小心。 云香怡一边想一边哭:“公主多想了,香怡只是怕公主责怪驸马。” 床上的唐子骞盯着房里的两个女人,眸光落到了云香怡的身上,想到安乐先前所说的话,不由得眼神暗了两分。 安乐缓缓的低身,伸出手扶起云香怡的身子,温柔轻语:“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原来果然如此,以前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了才相信,云二小姐这么一哭驸马的心只怕碎了,想必以前云二小姐经常这么哭吧,驸马一定什么事都依着云二小姐了。” 云香怡心一窒,飞快的望向床上的唐子骞,床上的唐子骞果然眼神凌厉了,云香怡一下子紧张起来,同时憎恨起这个女人来,公主是吗?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云香怡在心中发誓,嘴里却更温婉低柔:“香怡不懂公主说的什么意思。” “不懂吗?呵呵。” 安乐轻笑,陡的松开了云香怡,回身望向床上的唐子骞,淡淡的说道:“本宫之所以过来,是看看驸马伤好了没有,一来是谢过驸马在祭天大典那天救了本宫,二来呢,既然这云二小姐已经是驸马的人了,自然该抬进来,先前本宫已经命人收拾了一个小院,明儿晚上便命人把人抬过来吧。” 安乐淡淡的说,每说一句,便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不过她强迫自己坚强,这个人是她选的,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偏还嫁了进来,既嫁进来便要承受他不爱她的事情。 安乐的脑海中想到了云染所说的话。 人生没有爱,还有别的东西。 房间里,唐子骞和云香怡齐齐一怔,他们没想到安乐公主竟然同意了,安乐公主说完不再看房里的两个人,转身往外走去,身后床上的唐子骞看着那瘦弱纤细的背影,即便一个背影也能看出她的美好来,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安乐。” 安乐脚步顿了一下,淡淡的开口:“驸马安心养伤吧。” 她说完挺直背走了出去,眼里流出泪来,以后她再也没有爱了,她再也不会为谁流泪了。 身后的唐子骞默然无语,心里不知道为何,感到不舒服。 云香怡则怯怯的望着唐子骞:“子骞,公主不会生气了吧。” 她说着眼里又扰上了雾气,唐子骞想到了公主所说的话,想到他们从前的种种,这个女人确实动不动的就流泪,她一流泪,很多事他都妥协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手段啊。 “你回去吧,明日我会派一顶软轿抬你进来的。” 云香怡眼神凌厉,手指紧握起来,只要她进来,她就饶不了那个女人。 …… 大长公主府,一片缟素,遍地白绸,门前一个大大的祭。 虽然 明慧郡主是死囚犯,本不应如此高调的举办她的葬礼,但是大长公主此刻已经频临疯狂了,完全不管不顾了。 宫中的太后和皇上也不敢招惹她,由着她去替 明慧郡主办丧礼了。 朝中不少的朝臣皆前往大长公主府拜祭,云王府也不例外。 云染身为云王府的管事者,自然要领着府里的女眷前往大长公主府吊唁。 大长公主府的正院正堂设着灵堂,堂上白绸遍布,十分的凄凉,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几度昏了过去,堂上不少贵妇皆劝大长公主节哀顺便,可是谁又能明白大长公主心里的悲哀呢,她只恨那个死的人不是自己。 大长公主与凤驸马一向感情深厚,驸马去世后,她一直寡居,独自一人养大自个的女儿,本指望女儿能给她养老送终的,没想到到头来女儿却先自己头前去世了,大长公主只觉得人生了无指望,若说有指望,只指望替女儿报仇。 大长公主眼里摒射出狠戾凶残的光芒,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云染,本宫定要杀了你替本宫的女儿陪葬。 门外,下人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到。” 一声响,正厅里所有人都望向了门前,大长公主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个贱人竟然敢,竟然胆敢前来大长公主府,这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厅里别的贵妇则是各种的担心,长平郡主这是不要命了,竟然来大长公主府拜祭,先前她们可是听到大长公主怒骂她了,还说 明慧郡主是长平郡主害死的,虽然内里的情况别人不了解,但是和云染交好的人还是忍不住替她担心。 武安候夫人之前中毒,已经完全的好了,她听女儿说她之所以能好,都是长平郡主出手相救的原因。 此时武安候夫人就在灵堂之上,武安候夫人身边跟着女儿夏雪颖,夏雪颖一看到云染便替她担心,飞快的迎上来,伸手拽了云染的手,温声细语的说道:“云染,你来了。” 她说完轻捏云染的手,提醒云染当心些。 武安候夫人也走了过来:“长平郡主过来了,快来拜祭一下郡主。” 云染应了一声,和夏雪颖往灵堂前走去,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祭拜,便被大长公主拦住了, 大长公主绝不会让谋害女儿的仇人来拜祭她的,如若是这样的话,她女儿九泉之下也不会得到安息的。 “长平郡主来拜祭我女儿,我女儿可当不起。” 大长公主讥讽,云染唇角淡淡的勾了起来:“大长公主说哪里话, 明慧郡主逝世,我们云王府岂能不拜祭,若是不来,岂不教人非议我云王府失了礼仪,到时候以此做话题,我云王府可就失礼了,不过既然大长公主拦了,云染领情了。” 不要她拜祭,她还不拜呢,反正云王府该做的都做了。 大长公主眼神嗜血的盯着云染,虽然这个女人很年轻,但是大长公主心知肚明,这个女人很难缠,自己要报仇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她不会因此罢手的。 大长公主唇角一抹古怪的笑,领着云染往里走,灵堂之上放着一副棺木,这副棺木不同于往常所见的黑色棺木,很高,好像楼层一般有两层。 棺中, 明慧郡主安静的躺着。 死人永远不会了解活人的痛苦。 大长公主看一次痛一次,她轻触棺木望向旁边的云染说道:“长平郡主知道为什么这黑棺木是双层的吗?” 云染笑容满面的淡淡说道:“这另外一层不会是大长公主替我准备的吧。” 大长公主微微的错愕,忽尔笑起来:“难怪我女儿会败在你手上,你很聪明,长平郡主。” 这一点大长公主不否认,这个女人聪明绝顶,可那又怎么样,她再聪明,她也不会放过她的,因为她是害死她女儿的仇人,余生她活着就是为了杀了这个女人替女儿报仇。 “不过你以为你聪明,本宫就不出手对付你吗?” 云染抬眉望向大长公主,淡淡的说道:“我拭目以待。” 她早就知道大长公主会出手对付她的,她也准备好接招了。 灵堂上,有人幸灾乐祸的等着看云染吃苦,有人则是担心。 夏雪颖担心至极的望着云染,然后盯着大长公主的动静,生怕大长公主在灵堂之上发难。 厅上,两个人瞳眸闪过冷幽的光芒,互相对视,别人齐齐的望着她们两个,忽地发现一件事,长平郡主和大长公主此刻凶狠以对的神情竟然分外的像,有些人怀疑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细看,不过云染已经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说道:“既然大长公主不需要我们拜祭,我们来也来了,差不多该走了。” 人家不让她拜祭,她们还留下做什么。 云染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大长公主忽然阴鸷的开口:“长平郡主,你说若是我就在这里留下你,会不会成功。” 云染挑高眉回望向大长公主:“公主是指埋伏在灵堂四周的杀手吗?” 云染话一落,灵堂之上不少人惊讶,齐齐的变了脸色,四下张望,一点也感受不到所谓的杀手。 大长公主确实在灵堂四周埋下了杀手,她是算准了云染会领着云王府的人前来拜祭自个的女儿,所以想让人在灵堂之上杀了云染,只是没想到云染竟然早就知道,她知道灵堂外面有杀手埋伏,竟然还胆敢前来,这说明她不怕。 那她的杀手又岂能拦得下她。 “好,真是太好了,本宫倒是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精明的对手了,看来本宫要想动你不是容易的事情。” 大长公主话一落,云染没说话,门外却响起了下人的禀报声:“定王爷驾到,燕郡王驾到。” 一声禀报,使得厅内不少人望出去,只见门外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身黑色绣蟒锦衣的定王殿下和一身月牙白绣玉兰花的燕郡王,两个人一个尊贵霸气,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是 明慧郡主的未婚夫,一个是 明慧郡主倾慕的男人。 不过究其内里,谁又喜欢过 明慧郡主呢,定王殿下是迫于无奈所以答应娶 明慧郡主,现在听到这女人死了,最轻松的就是这位定王殿下了。 至于燕郡王燕祁,则从头到尾没有多看 明慧郡主一眼。 大长公主看到这两个人,便想到了自个的女儿,对这两人十分的不喜,面色阴沉沉的。 定王殿下和燕郡王二人对于大长公主的冰冷,并不理会,走上前拜祭了 明慧郡主。 厅上各家夫人打起了如意算盘,本来 明慧郡主要嫁给定王殿下的,现在 明慧郡主死了,定王殿下的定王府里又没有了正妃,那她们各家不是又有指望了。 众人除了把眸光盯在定王的身上,还盯在燕郡王燕祁的身上。 燕郡王不但没有正妃,连个侧妃小妾都没有,若是嫁进燕王府,可是人人称慕的福份,只是这燕郡王比定王殿下还难搞定。 厅上,云染冷眼望着燕祁,她先前明明让这家伙躺十天半个月,现在才几天,他便下床活动了,若是撞到什么地方,只怕后背又要骨裂了,云染心中十分的恼火,看也不看燕祁,望了身后的云挽雪和云挽霜一眼,领着人走了。 云染身后的云挽雪忍不住心中愤恨,这女人怎么就死不了呢,不过大长公主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想到这个又高兴了起来。 灵堂上夏雪颖和母亲说了一声追了出去,武安候夫人也和大长公主告辞离开了。 大长公主府的曲廊亭院间,夏雪颖追上了云染,拉着云染的手,担心的叮咛云染:“云染,先前大长公主说是你害死 明慧郡主的,一直要报仇,你要小心些。” 云染拉着夏雪疑的手,一路往外走去,并不担心大长公主算计自己的事情,她关心的问夏雪颖:“你母亲没事了?” “没事了。” 夏雪颖开心的说道,紧拉着云染的手道谢。 “云染,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母亲肯定没命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的恩情。” “报答什么啊,我们是朋友,帮助你是应该的。” 她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如若个个要报答的话,她不知道要收到多少的恩情了。 “谢谢,”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往外走去,一行人走到府门外的时候,后面武安候夫人赶了过来,尊重其事的向云染道了谢,武安候夫人叮咛云染:“长平郡主,你要当心点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这个人不比别人,就是当今的太后和皇帝都有些害怕她的,若是你和她闹起来,恐怕连太后和皇上都没办法护着你,所以你要靠自个儿。” 武安候夫人话落,又说道:“真不知道为什么大长公主一门心思认定是你害了 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明明是自个儿想不开自杀的。” 云染浅笑,大长公主并不知道凤珺瑶自杀是她使人装鬼把她吓死的,她之所以说她害了 明慧郡主是因为她认定祭天大典上, 明慧郡主之所以那样,乃是她动的手脚。 武安候夫人又说道:“长平郡主,若是需要我武安候府帮忙,你尽管使人来说一声,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的。” “好。” 云染点头,和武安候夫人夏雪颖挥手告别,夏雪颖临上马车前不忘说道:“云染,过两天我去云王府找你。” “行,”云染领着两个丫鬟上了马车,云挽雪和云挽霜二人上了后面的马车,姐妹二人一上马车,云挽雪便忍不住嘀咕:“大长公主真是没用,竟然收拾不了这女人,还让她顺利的离开了。” 云挽霜的脸色冷了,瞪着自个的妹妹:“你去试试看。” 云挽雪不说话了,云染确实挺厉害的,这一点她们比谁都清楚。 云王府的马车,行了两条街,便有人靠近车身,云染靠在软榻上,不用睁眼便知道来人是谁,除了燕祁那家伙没有第二人了,因为能让龙一和龙二一声不吭的人也就是这家伙了。 燕祁飘进云染的马车,一进马车便点昏了枇杷和柚子的昏睡穴,两个丫鬟再次的中招了,临昏迷前两个人只有一个念头,她们怎么又和郡主坐一辆马车了,下次坚决不干这种事了。 燕祁飘进马车,歪到软榻上,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不过他是确实很虚弱的,往常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感觉,没想到活动了一会儿,后背疼得厉害。 云染动也不动懒得理这家伙。 燕祁温软的声音响起来:“染儿,我背疼。” 云染本想不理会,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睁开眼睛瞪了燕祁一眼,见他脸色苍白,那精致的面容上拢着一层温软的光辉,那少见的脆弱令人心悸,云染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紧张的伸手去检查燕祁的后背。 “怎么样,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不过检查过后,发现伤口没有裂开,不过还没有长好,骨头更是不可能短时间就好,至少要静养个十天八日的,只要没有大动作,就不会有事。 云染一边想一边忍不住的发火:“谁让你跑来拜祭 明慧郡主的,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管别人啊,她人都死了,拜不拜祭又怎么样,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大长公主也没有理由怪罪你。” 云染话一落,燕祁抬起好看的瞳眸,那深邃潋滟的瞳眸之中满是浓浓的担心,他伸手抓住云染的手:“染儿,我不是为了拜祭她,我是担心你在大长公主府吃亏,你知道吗,我一听说你来拜祭 明慧郡主,就担心得不得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燕祁话落,飞快的抓着云染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你听,这里跳得好快。” 云染可清晰的感受到燕祁的心跳,确实比往常快了很多。 马车里充斥着一股暧昧难明的气流,燕祁眸光溢满柔情,深情的望着云染,他决定了,主动出击,定要和染儿明确心意,确定两个人的关系,他不要这种暧昧难明的关系,两个人忽远忽近的好像玩游戏一般,他要确定云染的心意,然后向大宣梁城所有人宣布,他喜欢的人是云染。 “染儿,你感受到它的跳动了吗?” 低柔的轻语,好像喃语一般的响在云染的耳边,云染整个人融在柔情之中,忍不住轻点头:“是的,它跳得很快。” “这是因为担心你的原因,我无时无刻都担心着你,生怕你被人陷害,生怕那些人算计你,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吗?” 燕祁的身子慢慢的往前倾,云染下意识的往后退,心里有些慌,有些局促不安,一个进一个退,慢慢的退到了厢壁之上,燕祁伸手轻抵厢壁,把云染整个人圈在其中,他迷蒙如雾的好看瞳眸,此时溢满了温润柔软,温柔的话在云染的耳边响起来。 “你知道吗,在凤台县你救了我的时候,那个早上,弹琴的你,深深的印入了我的心房,我一直想到你,虽然后来回到了京城,我不知道你就是救我的人,可还是下意识的受到你的吸引,你的一举一动,无时不刻的吸引着我,虽然我和你针锋相对,可那是因为我注意到你了,慢慢的我被你吸引了,现在整颗心都是你。” 云染听着这样温柔的情话,感觉自己喝了酒一般的不真实,如在梦中。 燕祁的话在耳边再次的响起:“染儿,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云染怔住了,燕祁向她表白了,他说喜欢她,她喜欢他吗,她会因为他的受伤而难过,会因为他的伤势而紧张,会因为他的心跳加快而欣喜,这是喜欢吗?可是她想到了他的退婚,她说过绝不会再嫁给这个男人的,现在她要失言而肥的再嫁给他吗? 云染的脸色陡的变了,猛的摇头,用力的一推燕祁圈住她的手臂,闪身便出了马车。 身后的燕祁脸色惨白,好似被一记闷棍击中了,好半天动不了一下,染儿不喜欢他,她不喜欢他。 闪出马车的云染,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是她的马车,凭什么她走啊,逐又闪身进了马车,只见马车里的燕祁,周身拢着冰霜,眉眼一瞬间幽冷得好似冰块,整个人像没有感情的玉雕一般,看到云染进了马车,眸光幽幽的好似黑夜之中的一盏孤灯,凉薄孤独凄冷,马车里充斥着极冷的寒流,云染被冻得打颤,飞快的抬眸望向燕祁,看到燕祁瞳眸之中毁天灭地的暗潮,看到这样的他,云染不由得心疼起来,飞快开口。 “燕祁,我只是一时无法思考,你容我想想,你让我想想。我觉得脑子有点乱,你知道吗?当日你退了我的婚,我是赌咒发誓的说过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再嫁你的,可是现在你说喜欢我,难道我要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吗?” 云染话落,燕祁眸光亮了一下,周身的戾气退去,满身的温融,伸手拽住云染的手:“染儿。” “你快回去养伤吧,让我好好的想想。” “那你不要想本郡王的不好,要一直想本郡王的好,以后本郡王会越来越好,好到让你想不起从前本郡王曾经做过的错事。” “行,”云染点头,燕祁不放心的叮咛:“你千万不要想本郡王不好的地方。” 此刻的燕祁十分的懊恼自己从前所做的事情,可惜曾做过的事,反悔也没有用。 燕祁恋恋不舍的闪身离开了,虽然担心,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染儿说想想,而不是直接的拒绝他,这让燕祁很高兴,看来染儿也是喜欢他的,她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喜欢就是喜欢,若是不喜欢,直接的就拒绝了。 至于她要想想,他就应该更努力,好到让她拒绝不了。 燕祁唇角勾出笑来,瞳眸中一抹誓在必得。 云染领着云挽雪姐妹二人回了云王府,刚入府便知道一件事,安乐公主已经允了唐子骞纳云香怡为妾,今晚便命小轿把云香怡抬进唐府去。 茹香院里,云染听了荔枝的禀报,心中叹气,云香怡倒底还是进了唐府,不知道以后唐府会不会安生,安乐会不会吃苦,这个女人就是个不安份的主子, 不过这是她们三个人的事情,她可以心疼帮助安乐,却没有资格插手进唐家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云染一直注意着大长公主府的动静,准备和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痛快的交一番手,可是大长公主府竟然一直没有动静,十分的安静,并没有任何出手收拾她的举动,云染不禁错愕,不但是大长公主府没有动静,梁城各方势力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云染倒是好好的休息了一段时间,前一阵子她身边是各种层出不穷的事情,都把她累坏了,这一阵子没事,好好的休息过后,精神倒是好了。 燕祁燕郡王背上的伤已经痊愈了,虽然骨头还没有好,但是只要不做大动作,已经无碍了,云染彻底的放了一颗心,不过对于燕祁说喜欢她的事情,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她实在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虽然她知道自己喜欢燕祁,但是想到他曾经退了她的婚,她当时可是说过的,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了,也不会再嫁给这个男人。 燕祁每次都失望,不过失望过后就是更大的努力,他燕祁,大宣的燕郡王,经历过多少的风浪,难道还承受不住这小小的失望吗?他相信云染最后肯定会摒弃心中的坎,选择他的。 她现在迟疑,是因为他还不够好。 朝中皇帝的伤也已经好了,皇上开始上早朝了,相国寺的轰炸一案,并没有查出什么背后的指使人,这是因为相关的涉案人员皆自杀了,最后无迹可查,此案便成了一桩悬案压在了刑部。 皇帝对于定王殿下,心中生出了猜忌之心,对定王楚逸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更别提把京卫军的统治权交到定王的手里了。 定王楚逸霖三番两次的提到要重新执掌京卫军,都被皇帝以借口搪塞了过去,定王楚逸霖算是看明白了,皇帝这是不打算把京卫军交给他了,这怎么行,定王心中恼火不已,进宫禀见自己的母后,在太后的宫中闹了一场,最后太后出面去找皇上。 上书房里,太后望着龙案之后的儿子,一身明黄的龙袍,眉宇少了之前的温润,多了一抹狠戾,太后看得心惊。 皇帝自从受了伤后,整个人比从前狠多了,而且脾气十分的暴戾,动不动发火就要杀人。 “儿臣见过母后。” 皇帝开口,起身扶了太后走到一侧坐下,虽然心里不喜这个母后,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装装的,至少他不能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孝的帝王。 太后坐下来,望着楚逸祺,语重心长的开口:“皇儿啊,最近大宣的朝堂上内忧外患的实在是令人忧心啊,身为皇帝日理万机,哪里处处照应得到,所以上阵亲兄弟啊,你应该多让你皇弟帮帮你。” “他帮我?” 楚逸祺唇角勾出冷讽的笑,望向太后脸色不暇的说道:“他不给我背后点火放炮就不错了。” 太后面容僵硬,眸光幽幽的盯着皇帝陛下,心中想的是,今日皇帝能动他的皇弟,明日就能动她,动她背后的梅家,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动到他们所有人吗?不,她绝对不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后眼里闪过冷芒,唇角勾出冷寒的笑,她是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太后望向皇帝楚逸祺:“皇儿,你这样真的逼人太甚了,你皇弟倒底做错了什么,你把京卫军扣下不给他,他在你父王在世的时候便执掌了京卫军,一直打理得很好,虽然后来发生了京卫军统领的事情,可那也不是他的错,是他手下的人出了问题,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怪到你皇弟的头上啊。” “母后,这是朝政上的事情,儿臣希望母后以后不要参与朝政,历来古训,后宫不得参政。” “你?”太后没想到这个儿子连她的颜面都不给了,直接的忤逆起她来了,不由得胸中升起怒火。 “皇儿这是嫌哀家多事吗?” “儿臣不希望母后多管朝中的事情。” 楚逸祺神色淡淡,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太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可是如若皇上知道一件事,就不会如此忤逆哀家了。” 太后神色古怪,楚逸祺望着她,心里忽地升起不安:“母后指的是?” “你知道母后为什么会让你上位,而不是你皇弟吗?” 太后问,楚逸祺摇头,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母后当初为什么把宝押在他的身上,而不是皇弟的身上,现在听太后问,他倒是满脸好奇。 太后笑了:“因为让你上位,我和你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皇儿,你知道吗?你并不是哀家的亲身儿子,哀家的亲身儿子早就死了,你是哀家从宫外抱进来的,哀家之所以让你上位,就是有一样东西可以拿捏你,你若是不尊重哀家,哀家就有资格废了你这个皇帝,推霖儿上位。” 楚逸祺惊骇,满脸的难以置信,指着太后:“母后,你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 “哀家没有开玩笑,皇儿。” 太后正色道,楚逸祺脸色瞬间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周身无力,一身的冷汗,没想到他竟然不是先帝的儿子,他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是他的,那他是谁的儿子,楚逸祺只觉得这事荒唐至极,这天下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他是皇帝,可是到头来他却不是皇室的孩子,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他这个皇帝不但会立刻下台,而且还会被人杀了。 皇帝脸色难看至极,太后淡淡的轻笑,神态温雍高雅,眉眼强势,好像高高在上,稳操胜券的女王一般。 “皇帝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请皇上立刻把京卫军还给定王殿下。” 鬼医郡王妃 第095章 连环计 云代楚兴 三日后,皇帝陛下把京卫军统治权交到了定王楚逸霖的手中,梁城内外不由得哗然,众人都以为皇上一定会扣着京卫军,不交给定王殿下的,这从他最近的态度可以看出来,没想到太后去了一趟上书房,皇帝竟然把京卫军交出来了,这是皇帝太孝顺了吗? 太后的宫中,上首坐着满面含笑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优雅的端着茶杯,轻品着茶,一双凤眸望着下首跪着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飞快的向上首的太后磕头道谢:“谢过母后了,没想到母后出面,皇兄立刻便同意了,看来还是母后厉害啊。” 楚逸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一出面,皇兄便把京卫军给他交出来了。 他想不透其中有什么原因,按照道理,皇兄不是轻易把京卫军交出来的人。 太后轻笑,不过眼神有些凌厉,望着下面的小儿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小儿子心中打的如意算盘,太后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警告楚逸霖。 “你最好别再打什么不该有的主意,哀家帮你这一次不会再帮你第二次的。” 太后严厉的说道,下跪着的楚逸霖眼神拢了冷霜,嘴角紧抿,心里却不认同,凭什么他要一辈子生活在自个的皇兄之下,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什么都不做,皇兄也不会认同他的,他这样的身份注定是要做些什么的。 定王刚毅立体的面容拢上了笑意,恭敬的说道:“儿臣明白,母后放心吧。” 太后点头,心知肚明这个小儿子没把她的话听进耳中,但是有她在的一天,她就不会允许他这样干。 “好了,你去忙吧,哀家累了。” “儿臣告退,”楚逸霖起身退了出去,满脸的笑意,现在他真想去看看皇兄那可恶的嘴脸,不过想想还是作罢,以免某人恼羞成怒的再收回他的京卫军,最近一段时间,他还是少在某人面前晃为好,定王打定了主意走了出去。 …… 云王府的花园里,剑虹飞舞好似一柄团扇,看不见内里的人影,只见光华道道耀起,远远望去,这花园里好像有一朵硕大的寒气四溢的银色花朵,耀眼炫目。 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中走过的两道身影停住了,齐齐的望着不远处练剑的人,为首的女子呆呆的看着,好半天一动不动的,慢慢的眼里拢上了倾慕的光芒,心跳得有些快,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舞剑的人,好半天没有移开一下。 这抄手游廊中停下的人不是别人,乃是武安候府的小姐夏雪颖,夏雪颖今儿个本来是找云染的,没想到却在经过云王府花园的时候,看到了练剑的云紫啸,云紫啸这样的男人,一直是夏雪颖倾慕的对象,沉稳又有魅力,不似一般的青年男子那么幼稚不成熟。 长廊外花草开得正茂,一人舞得尽兴,另外一人看得尽兴,四周皆十分的安静。 这一阵子朝中无事,云紫啸比较清闲,今儿个兴趣好,便持了剑在花园里舞一段,倒是没想到被人看到了,还印入了脑子里,夏雪颖痴痴看着那骄健洒脱,张扬有魅力的身影,直到云紫啸的剑舞完了,她才收回视线,高兴的拍着手。 云紫啸飞快的望过来,看到是夏雪颖,俊美的五官上拢上了温和的暖意,夏雪颖是染儿的朋友,他挺喜欢这丫头的。 云紫啸伸手接过身侧下人手中的汗巾,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走了过来。 “夏小姐过来找染儿吗?” 夏雪颖点头,瞳眸紧紧的盯着云紫啸,立体的五官上,皮肤润滑光泽,脸颊上因为先前的舞剑而透着淡淡的红润,一双细长的桃花眸,泛着水润的光泽,说不出的魅惑柔情,看得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好几下,而且随着他的走近,一股清雅的混合着男性气息的香味拢在她的四周,让她有一种醉晕晕的感觉,夏雪颖的心跳更快了,看到云紫啸走近,飞快的低头。 “是的,王爷在练剑吗?” “嗯,今儿个天气不错,本王一时兴致好,便舞了一通,希望没有让夏小姐见笑。” 云紫啸的声音有别一般男子的清润,透着一股深沉,说话做事都是沉稳有力,强势霸道的。 夏雪颖觉得他身上每一样都是极好的,听到云紫啸自谦的话,夏雪颖飞快的抬头望向云紫啸:“王爷太自谦了,雪颖看王爷舞的剑真好,只见剑动,不见人影,一看就知道王爷的剑法很厉害。” 虽然夏雪颖不会武功,但是看过自己父王武安候没事练过剑,不过父亲的剑法和王爷压根没法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哈哈,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比染儿那个丫头讨喜多了。” 云紫啸挑高细长的黑眉说道,事实上说到云染,眉间有一股自豪。 夏雪颖自然看得明白,忍不住笑起来:“王爷嘴上这样说,事实上很疼染儿,是也不是?” 夏雪颖俏皮的望着云紫啸,双瞳晶亮,好似两个宝石,云紫啸轻笑起来:“小丫头,你倒是挺聪明的,不错,染儿有你这样的朋友,本王倒是挺高兴的,你去找她玩吧,本王有事去忙了。” 云紫啸说着把手中的汗巾一扔,扔到了不远的下人手中,洒脱俐落的一跃,从游廊外跳了进来,往外走去。 身后的夏雪颖痴望着那挺直如松柏的背影,脸颊一片红艳。 别人没在意,夏雪颖身侧的丫鬟却看得明明白白的,不由得惊悚,不会吧,小姐不会喜欢上这位云王爷吧,虽然她不否认云王爷是美男子,又有魅力,可是他是长平郡主的父亲啊,小姐和长平郡主一般年纪,又与长平郡主是好朋友,她喜欢上云王爷,这似乎不妥当,何况云王爷的年纪,都赶上她们候爷的年纪了,候爷和夫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小丫鬟英儿赶紧的伸手拽了自家的小姐离开,一路往茹香院走去。 等到进了茹香院,见了云染,夏雪颖神情还有些痴痴的,脸颊红艳艳的,云染一脸奇怪的问道。 “雪颖,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云染起身走到夏雪颖的身边,伸手摸她一下,被手中的热度给吓了一跳,飞快的替夏雪颖号了一下脉,虽然有些热,脉像却很正常啊。 夏雪颖慢慢的恢复了过来,抬眸望着云染,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笑着抽回手:“染儿,我没事。” “没事就好,”云染点头,望着夏雪颖:“你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的。” “我过来找你,想问问你,最近大长公主有没有出手对付你,我担心你遭到她的报复。” 云染摇头,夏雪颖不由得奇怪:“先前在 明慧郡主的灵堂上,大长公主那么恨你,怎么没有出手呢。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小心点吧,我一想到这个就格外的担心,可是我又没有办法帮助你。” 夏雪颖懊恼的说道,云染伸手拉她:“好了,你也别自责了,我自己会注意的,不会中了这女人的圈套,而且我最近也在想办法对付这个女人,反正我和她是仇人,我不能坐义待毙。” “嗯,那你小心点,总之千万要当心,这大长公主不比别人,你知道吗?我听母亲讲,大长公主历经了三代帝王,每一代帝王都很喜欢她,拿她没办法,可想而知她有多精明,稍不留意很可能就要遭到她的毒手。” 历经三代帝王,还一直得宠,云染有些惊心,看来她真的不能坐义待毙,要想办法主动出击,这个女人和她的仇怨已经大了,是化解不开的了。 云染若有所思,坐在她身侧的夏雪颖,想到了云紫啸,眼神溢满了光芒,小声的轻问:“染儿,你说你父亲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云染挑了一下眉:“不知道。” 夏雪颖有些失望,又说道:“染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云染望向夏雪颖:“什么事,说吧。” “能不能替我探探你父王的口气,看看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夏雪颖话一落,小丫鬟英儿叫起来:“小姐。” 云染错愕,望着夏雪颖,再看小丫鬟英儿白了的脸,慢慢的有些明了,夏雪颖的意思不会是看上她父王了吧,不会吧,云染的眼睛睁大了,有些结巴。 “雪颖,不会是我想的那意思吧,你喜欢我父王吧,他就是个老头子,你喜欢他什么啊。” 云染顺口说道,反正在她的眼里,有她这么大的女儿,那就是老头子一个了。 夏雪颖立刻不赞同的开口:“染儿,你父王怎么是老头子了,他人俊能力又好,可比那些不着调的毛头小子好多了,你怎么能说他是老头子呢,他可不是老头子。” 云染忍不住伸手抚额呻吟:“我的妈呀,你不会是认真的吧,究竟是真的假的啊?雪颖。” 夏雪颖娇羞的望向云染,伸手抓住云染的手:“染儿,你帮我试探试探吧。” 夏雪颖身侧的小丫鬟英儿,飞快的开口:“小姐,你别乱说话了,老爷和夫人不会同意的。” 云染望着夏雪颖,认真的说道:“雪颖,你还是好好的想想吧,我父王吧,虽然挺有魅力的,但是你不能否认他是个老头子的事实,你看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和你一样大,你嫁给他不觉得憋屈吗?” 若是换一个女人,云染还能接受一些,至少那个人是她所不熟悉的,只要父王喜欢就行,但现在夏雪颖是她的朋友,忽然有一天变成她的继母了,这让她有点接受无能啊,而且云染总觉得夏雪颖这小丫头只是一时的迷恋,等过一段时间她就好了。 但是云染的认同,不代表夏雪颖的认同。 夏雪颖觉得云紫啸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男人了,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碰到过心动的男人,现在遇到了云紫啸,会心跳加速,会呼吸急促,难道这不是喜欢吗?她喜欢这个男人,自然要嫁给他。 “染儿,我喜欢他,你就帮帮我吧。” 夏雪颖摇着云染的手臂,云染一头汗,如若夏雪颖嫁给他父王,没事就对着她撒娇,这事是不是有点怪。 不过看这女人坚持,云染只得暂时的答应她。 “好吧,我会帮你试探看看他的口气的。” “染儿真是太好了,”夏雪颖抬眸望向云染,认真的说道:“染儿,你不认为我嫁进来于你有益吗?我喜欢你爱你,以后你在婆家受欺负了,我可以帮你出头,这样不是很好吗?” 云染瞪着她,伸手点着她的脑袋:“你认为有人欺负得了我吗?不过我倒是挺担心你的,你说你要是嫁进云王府来,你看这府里的牛鬼蛇神你应付得来吗,除了我之外,还有云挽雪云挽霜,那两个可是难缠的。” 虽然最近两个安份守己的,但是不代表她们不对付进门的新王妃。 另外除了这两个家伙,还有一个中风的老王妃呢,老王妃一直想让阮家的女人做云王妃,若是夏雪颖上位,她会不会给夏雪颖小鞋穿呢,除了这些人,王府还有一个夏姨娘,虽然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显得老实本份的,可云染知道一句话,不叫的狗会咬人,保不准哪天这人就能狠狠的咬别人一口,所以云王府里各个牛鬼蛇神都不是好对付的。 云染真的不认为夏雪颖嫁进来是好事。 夏雪颖睁着一双明媚水润的大眼,想着云紫啸,认真的说道:“我想我可以应付,你别看我一脸好说话的样子,其实我处理起事情来很有女主人的样子的,最近我母亲不是病了吗,武安候府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理,染儿,我母亲从小教我这些,我会的,只是懒得去干这些罢了,不过为了王爷,我愿意这样干。” 云染听了夏雪颖的话,一身的无力感,这丫头是油盐不进了,照她说,她这是自找苦吃。 “既然你坚持,好吧,回头我替你探探我父王的口气。” 云染无奈的说道,茹香院的花厅里,除了夏雪颖本人外,其她人皆是满脸的无语,想不明白这位主子怎么就相中了云紫啸了。 下午,夏雪颖又逗留了不少的功夫才离开,云染陪她在云王府逛了半天,本来她想在云王府里和云紫啸来个偶遇的,可惜云王爷有事出去了,夏大小姐最后只能失望而归了。 云染虽然不赞成夏雪颖嫁给自个的父王,但若是他们两个人互相喜欢的话,她不会阻止的,看来她需要找个时间试探试探父王的口气。 是夜,云王府一片寂静,只除了巡逻的护卫,别人都各自入睡了。 忽地府门响起碰碰的扑门声,响声震天,管家赶紧的领人去打开了门,不想门外涌进来一队官兵,为首的竟是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一冲进来,飞快的命人拿住了管家,喝问:“长平郡主在什么地方?” 管事错怔,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刑部尚书竟然带人亲自来拿郡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一边想一边把人往里领,一路往茹香院而来。 此时这里的动静惊动了王府各处的人,个个都爬起来打探是出什么事了。 云紫啸则是直接的领着几名手下赶往茹香院。 茹香院里,云染已经起来了,荔枝枇杷柚子等都起来,侍候了郡主更衣整妆,待到收拾妥当了,茹香香外面刑部的秦大人已经领着数名兵将冲了进来,团团的阻住了云染的房间。 无数火把照亮了茹香院,云染领着两三个丫鬟,神容浅浅的走了出来,望着外面的刑部大尚书秦大人。 “秦大人这是做什么?” “长平郡主,我们在你经营的玉锦堂药房查到了紫河车,请长平郡主眼我们前往刑部走一趟。” 紫河车,用婴儿的胎盘以及婴儿的血制成的一种养颜养身的丹药,这是大宣禁止的一种禁药,紫河车确实有养颜健体的功效,很多人会买来服用,价格昂贵,先开始有人用一些死婴的胎盘混合着各种药草制造紫河车,后来有人为了谋取暴利,竟然直接的杀孕妇取婴儿的胎盘和婴儿血来制造紫河车,一度死伤了不少的婴儿和孕妇,后来这轰动一时的案子禀到了大宣的先祖皇帝面前,大宣的先祖皇帝直接大怒的下令,从此后不准任何人再卖紫河车,若是一经发现,立刻抓进大牢,处以极刑。 先前刑部的官员接到禀报,说长平郡主手中的玉锦堂药房竟然偷偷的卖紫河车,刑部尚书命人包围了玉锦堂,控制了玉锦堂内的所有人,从玉锦堂的店内搜出了一种叫驻颜丹的药丸,刑部尚书命人仔细的检验,确认这驻颜丹便是紫河车。 玉锦堂本是长平郡主手中的药房,所以刑部尚书才会领着人过来抓人。 云染挑高长眉,眸中闪过冷光,飞快的望向身侧的荔枝,荔枝脸色惨白,这驻颜丹就是她让人进的货,当时她是亲自验了货的,确实是一些中药材制成的养颜的药品,没想到这会子竟然变成了紫河车。 “郡主,奴婢先前验了的,确实是驻颜丹。” 云染淡淡的问道:“你先前验过货后,是否带人亲自把关看着这些东西入库的。” 荔枝摇头,脸色更白:“奴婢没有。” 这是她的大意,没想到却害了郡主。 荔枝飞快的站出来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玉锦堂药铺一直是奴婢经营打理的,你要抓就抓奴婢吧,我家郡主从来不插手这样的事情。” 刑部尚书秦大人如何同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拿了一个小丫鬟抵罪,恐怕不可能,这玉锦堂是长平郡主的产业,哪怕她真的没有进这种东西也躲不过这责罚。 云染脸上拢上了笑意,凉薄幽冷,她知道这紫河车是谁搞出来的,一定是冯翊大长公主搞出来的,最近她一直命人查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弱项,没想到大长公主倒底还是快了她一步,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而且所想的害人招数也极高。 紫河车?呵呵,亏得她想得出来。 “长平郡主,请不要让本官为难,”秦大人沉稳的说道,虽然不想为难长平郡主,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只能禀公办理带走长平郡主了,至于如何处置长平郡主,这件事他会派人禀报皇帝的。 云染没说话,身后的荔枝枇杷等人飞快的叫起来:“郡主。” 云染眸光幽暗的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请。” 刑部尚书错愕,没想到长平郡主竟然这么爽快的跟他前往刑部大牢了,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呢。 秦大人对云染倒是升出了几分好感,长平郡主人倒是挺不错的,真不知道她得罪了谁,竟然让人把这事禀报到他的面前,要知道很多药房都会偷卖紫河车,以谋取暴利,但是只要没人禀报就没事。 长平郡主这是撞在刀口上了,中了小人的招了。 云染跟着刑部尚书往外走,云紫啸领着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阴沉着脸望着刑部的秦大人。 “秦大人,你凭什么抓走本王的女儿啊,这事分明是有人栽脏陷害啊,玉锦堂怎么可能卖紫河车。” 秦大人满脸为难,飞快的望向云紫啸说道:“云王爷,不是本官要抓长平郡主,实在是从玉锦堂搜出了紫河车,而玉锦堂就是长平郡诉产业,所以本王只能把长平郡主带回去。” 云紫啸还想说什么,云染却已拦住他了:“父王,你不必为难秦大人,。你派人去查玉锦堂内的人,肯定是玉锦堂里的人动了手脚,这事与秦大人没有关系。” 秦大人立刻点头:“是,与下官没有关系,云王爷不要为难我,我也不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云染望向秦大人,唇角噙着笑:“秦大人请吧。” 当先一步的越过云紫啸往外走去,云紫啸忍不住叫起来:“染儿。” 刑部尚书领着人赶紧的追上前面的云染,生怕云紫啸拦住他们。 走在最前面的云染,瞳眸幽深的冷意,唇角是清浅的笑意,她今日之所以前往刑部大牢,其实是为了给大长公主一个假像,既然大长公主送她这么一份大礼,她自然也要还大长公主一份礼。 不过前提是要让这女人大意,大意才有可能中招,她在防着这女人,这女人又岂会不防着她,云染唇角笑意绵长,眼神晶亮,跟着刑部尚书一路离开了云王府。 身后的云紫啸,望向荔枝,脸色阴沉的喝道:“立刻随本王前往玉锦堂,上到掌柜下到伙计,全都召集出来,本王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背后使了招害了我女儿,若是本王查出来,绝对饶不了此人。” 云紫啸眼神摒射出狠戾凶残的光芒,荔枝飞快的开口:“是的,王爷。” 云紫啸和荔枝两个人出云王府,前往玉锦堂去查证据,能把驻颜丹换成紫河车,说明玉锦堂里肯定有叛徒,他们若是能查到这个人,便能救出云染了。 刑部的牢房,云染被关在了其中的一间牢房里。 虽然被关在了牢房里,不过云染一点也不着急,从容优雅的端坐在其中,神色淡定悠然,刑部尚书秦大人看到这样的长平郡主,不得不佩服一声,这个女人堪比男人,不,就是男人只怕也不如她,明明涉及了一件大案子,可人家便能气定神闲的一点不着急,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原来女人也有这样的。 不过云染不急,别的人却急疯了,燕祁一接到君熇的禀报,立刻领着几名手下进了刑部的大牢,刑部尚书秦大人哪里敢拦这位爷,往日丰神俊朗的燕郡王,此时周身拢着嗜血的杀气,瞳眸寒凛凛的光芒,刀锋一般的锐利,那瞳眸轻轻的一扫,秦大人只觉得周身的冰冷,燕郡王生气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长平郡主,燕郡王不是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吗?怎么现在知道郡主被抓了,第一个赶过来的人就是他。 秦大人不敢说话,燕祁掌管着监察司,若是他有意发难的话,肯定能找到他的错处,那么他还有办法坐在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吗?秦大人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的领着燕祁进了刑部大牢,云染的牢房外面。 此时的云染正打坐,闭目休息,听到动静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外面的燕祁,不由得唇角勾出笑来。 燕祁看她温和而笑,一颗绷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来染儿没有被吓着,先前他一听到她被抓进刑部大牢,便担心染儿受到惊吓,所以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燕祁望向秦大人,冷声喝道:“把牢门打开。” 秦大人一挥手,有牢卒上前一步打开了牢门,燕祁一甩袍袖走了进去,云染见他走了进来,不急不慢的站起身。 燕祁伸手拉过她的身子,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遍,温润细语:“若是你身上少了一根汗毛,看本郡王不扒了某人的皮。” 其声冷冽如冰,惊得牢房外的刑部尚书秦大人一脸的汗,不时的抬手轻擦脸上的汗水,幸好他没有为难长平郡主,要不然身上这层皮就难保了。 云染笑着开口:“燕祁,你别为难秦大人了,他也是执行任务罢了,而且也没有为难我。” 秦大人立刻心存感激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你太好了,你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本官一定认真的查清楚这件事,还你一个公道。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总算不再为难秦大人,朝着牢房外面拍了拍手。 几道身影飞快的走了过来,为首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荔枝,除了荔枝外,还有玉锦堂的几个伙计以及二掌柜的。 荔枝一出现,飞快的望着秦大人说道:“秦大人,这紫河车一事不干我家郡主的事,玉锦堂一直以来都是奴婢打理的,郡主从来不插手这样的事情。” 荔枝话一落,玉锦堂的几个小伙计轮流开口:“秦大人,郡主确实从来不插手玉锦堂的事情。” “是的,进货出货都是荔枝姐姐在负责。” “郡主平常从来不进店,也不过问店里的情况。” “我的帐本都是荔枝姑娘查看的。” 几个伙计和二掌柜完,荔枝飞快的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大人,请把奴婢抓起来吧,要打要杀任凭大人做主,请别为难我们家郡主。” 秦大人满脸为难,这,这怎么办啊。 燕祁脸色幽寒的冷哼:“秦大人觉得这为难吗?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了丫头荔枝,你觉得这事还需要关押着长平郡主吗?” “这,”秦大人飞快的抬头,看燕祁脸色冰冷如霜,瞳眸嗖嗖的躲着冷箭,秦大人轻颤了一下,飞快的开口:“这事?” 秦大人话没有说完,牢房中的云染脸色微微的变了,瞪了燕祁一眼,冷声:“胡闹,你们这不是为难秦大人吗?” 云染话落,又望向荔枝道:“荔枝,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快带着这些人回去。” “郡主。” 荔枝叫了起来,云染却把视线收了回来,望向了燕祁,认真的说道:“燕祁,秦大人会查明这件事的。” 燕祁眉微微的蹙起,瞳眸之中满是暗潮,伸手紧拉着云染,不愿意放开,要他放云染在牢房里,他实在是心疼得要命,她若在牢中,他比她还要煎熬。 “染儿,这事本就不是你做的主,为什么要待在牢房中呢,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的丫头在牢中待多长时间的,很快就可以查出是谁把紫河车放进你们玉锦堂栽脏陷害你的,若是查到此人,本王一定要让此人万劫不复。” 燕祁说到最后一句,陡的凌厉的开口,秦大人一声都不敢吭,反正这里有燕郡王,他怎么做他听着就是,若是事情闹到皇上哪儿,也是燕郡王担着。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看燕祁瞳眸拢着心疼,脸色阴沉,态度坚决,分明是她若是不出这牢房,他就不走,大有一种她若待在牢中,他也陪她一起待着的意思,这怎么行呢? 云染伸手拽了燕祁一下,示意他低下身来,然后在他的耳边嘀嘀私语了几句,燕祁的眉挑高,眉间闪过一抹了然,原来染儿进刑部大牢,是为了迷惑大长公主的,她这样做是为了麻木大长公主的思想,出手狠狠的重击大长公主一着,不过他虽然知道她是为了给大长公主一击,但想到她要待在牢中,燕祁还是不乐意,不高兴,心疼不舍,各种情绪都有。 云染看燕祁听了她的话,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不由得脸色沉了,乌云扰在眼底,冷冽冽的望着燕郡王。 “燕祁,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和你翻脸了,以后我有事再不会告诉你了?” 云染威胁燕祁,燕祁心脏抽了一下,真有一种想抽这丫头一顿的冲动,他在这里心疼死了,她竟然还威胁他,没良心的丫头,不过看她小脸一片认真,燕祁只得认命的叹口气。 “好吧,那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吧。” 燕祁话落,掉首望同刑部尚书秦大人的时候,瞳眸一片幽暗阴沉,嗜血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秦大人,若是长平郡主在你的牢房里少一根汗毛,不,少一根头发丝,本郡王就扒了你身上的这层皮,让你回家去种田。” 燕祁冷喝,往日温润如玉的精致面容,此刻拢着狂暴的风雨,他没办法对云染发脾气,还不能拿这些家伙撒气了。 秦大人一听这话,立刻恭敬的开口:“下官不会让人碰长平郡主一下的,燕郡王放心吧,一根汗毛,不,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少的。” 云染有些无语的抽嘴角,她这样的身手,再加上擅长使毒的能力,会让人动她一根头发丝吗?这家伙想得太多了,不过她的心里暖暖的十分的受用,这家伙越来越会宠人了。 云染笑了起来,挥着手:“好了,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云染撵人,燕祁回身望向她的时候,眸中又扰着了心疼,语气郁结的开口:“真是拿你没办法。”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让云染留下的,不就是对付大长公主吗,他来对付她好了,不过他知道云染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的,所以妥协的那个人绝对是他。 燕祁伸手轻揉云染的脑袋,恋恋不舍的让人看得嫉妒。 秦大人在心里叹息,原来燕郡王喜欢长平郡主啊,那先前为什么要退长平郡主的婚啊。 不过看他们两个人相处的神态,还真是郎有情妹有意啊,看来这两个人是一对儿,。 云染催促燕祁:“好了,快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会儿。” 燕祁瞪了云染一眼,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他说着总算一挥手领着人出了牢房,牢房外的荔枝忍不住叫起来:“郡主,奴婢?” 荔枝话没有说到底,云染挥手命令荔枝:“回去吧,快回去,我不会有事的,相信秦大人会查明这件事的。” 秦大人立刻拼命的点头:“对,本官会查清楚这件事的,本官相信这事是有人栽脏陷害长平郡主的,长平郡主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荔枝还想说什么,燕祁已经冷沉着脸下命令:“走吧。” 当先一步往刑部大牢外走去,他是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不走了,燕祁的心中十分的不高兴,把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给骂了个狗血喷头,竟然胆敢设计害染儿,他们绝对会给她狠狠一击的。 第二日梁城内外,所有人都知道长平郡主被抓进了刑部大牢,大街小巷议论纷纷,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大长公主府,冯翊公主的耳边,冯翊公主忍不住冷笑起来。 “云染,你不是很聪明吗?本宫出手,你还不是乖乖的落到本宫设计的网里,这一次本宫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冯翊大长公主握紧了手,抬首望着半空,瑶儿,母亲为你报仇了,你等着,母亲很快就会让这个女人去陪你的,你不会寂寞的。 冯翊公主现在特别的想看看云染,那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人,她倒要看看这女人现在还怎么趾高气扬。 “走,随本宫前往刑部大牢一趟。” 冯翊大长公主按捺不住的想看看云染失魂落魄的嘴脸,想到那女人的嘴脸,她就觉得心中有一丝快感。 刑部的大牢中,云染正靠在牢房边闭目养神,牢房外面响起脚步声,她眼睛睁都没有睁一下,只是淡的开口:“大长公主这是来庆祝的吗?” 牢房门外的大长公主盯着牢房中的女子,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失魂落魄,凄惨悲凉的女人,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气定神闲的女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这神容实在是让大长公主愤怒,这个死女人害死了她的女儿,现在竟然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云染,你再淡定又怎么样,这一次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脱身,本宫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去陪瑶儿了。” 大长公主冷笑,云染慢慢的睁开眼睛,瞳眸清明如水,不卑不亢的说道:“大长公主的手段确实厉害,本郡主算是领教了。” “你以为本宫只有这样的手段吗?那你未免小瞧本宫了,凭紫河车一事,恐怕还不能置你于死地,但是另外一件,却可以置你于死地。” 大长公主仰天一笑,张扬而得意,看也不看云染转身便走。 身后的云染,瞳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眸中射出慑人的冷芒。 …… 夜幕降临,通往梁城的官道上,一骑快马飞奔而来,眼看着要到梁城的城门口,骑马的人高举手中的信件,大声的叫喊着:“八百里的加急,八百里的急件,快开城门。” 梁城的城门立刻被人拉开了,快马从城门飞窜而入,直奔皇宫而去,很快进入了宫中,有人报到了皇帝楚逸祺的地方。 皇帝楚逸祺飞快的穿衣起床,走出了寝宫,太监许安领了一人进殿内。 “皇上,八百里的急件,青州知府派人快马加鞭送上来的。” 楚逸祺挥手,让许安把急件递上来,楚逸祺飞快的打开来看,只见内里有青州知府书信一封。 “今青州天现异像,出土一高三尺的天然玉石,玉石竟是一个女子画像,青州有人云,此乃梁城长平郡主之图像,玉石之上还写着,云代楚兴。” ------题外话------ 鬼医郡王妃 第096章 魔高一尺 道高一丈 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事情,云代楚兴,云代楚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不。 虽然楚逸祺想否认,但脑子不由自主的去想这样的事情,云染一直以来的种种作为,显现出这个女人特别的聪明,而且还是大宣的花王,虽说历代花王都会成为大宣的皇后,但是这一次会不会是一个例外,这女人最后会掌了大宣的权,夺了他的帝位呢,楚逸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先前明明没救了,但是云染却又救了他,所以若是她想云代楚兴,就不用救他了。 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眼里一抹幽冷的光芒,这件事不可大意,不过不管他相不相信,这件事都不能泄露出去,若是泄露出去,肯定会引起大宣的各种非议。 楚逸祺想了一下,吩咐送信的人等一下,自己起身写了一封信命令送信的人:“立刻交给青州知府。” 他信中交待青州知府,秘密的把这玉石运进京城,他倒要看看这玉石究竟有多真。 “是,”青州知府的手下立刻领命自去复命,这里楚逸祺一时睡不着,在宫中来回的蹁步,一会儿的功夫,便觉得自己心烦意躁的火气特别的大,自从祭天大典上受伤以后,楚逸祺觉得自己容易烦燥,不像之前那般心绪安宁。 大部分时候,他都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可是有些事不是他压抑得住的,像母后与他所说的事情,他不是皇室的孩子,这样的事情若是泄露出去,别说坐这个皇位上,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还有青州知府送过来的信,虽然他不相信,可是心底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大殿上,太监许安小心的说道:“皇上,你头又疼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早朝时间还没到呢。” 楚逸祺没说什么,转身往寝宫里走去,后面许安赶紧的跟上去侍候。 ……。 刑部牢房,云染正安静的睡觉,虽然在牢房里,但是刑部尚书秦大人不敢招惹她,早早的命人送来了被褥,该吃的该喝的可不敢少了她半点。 所以云染虽然身处在牢房中,但是却一点没有受罪,或者受委屈,她当吃就吃当喝就喝当睡就睡。 午夜寂静,牢房中一片安静,牢房门外,忽地响起了脚步声,一直睡在牢房中的云染飞快的睁开眼睛,凝神细听,有人进牢房来,来人只有一个人,而且会武功,武功应该不错,不过此人应该不是敌人,因为他身上没有杀气。 什么人半夜来刑部的大牢,应该不是燕祁,因为燕祁的武功比此人厉害,那么又是谁呢,这人能随便的进出大牢,说明是个有能力的人。 云染正想着,来人已经走到了她的牢房外面,一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整个人,待到走到牢房外面的时候,徐徐的掀掉了头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了一道布着疤痕的脸,竟然是宫中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章林,幽暗的灯光之下,章林瞳眸深不可测,瞳底隐有跳跃的火花,不过神容却没有半点的异常。 “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皇后的大太监章林,他深夜来此必然是有事。 云染眉轻挑起来:“章林不必客气了,你深夜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章林眸光温和,沉稳的开口:“章林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刑部牢房告诉长平郡主一件事情的。” 云染眉一跳,望着章林,很显然的这事是顶重要的事情,若不然皇后娘娘不可能深夜派了章林出宫。 “什么事?” 章林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轻声说道:“青州知府八百里的急件,青州地界出土了一玉石,玉石石像乃长平郡主的像貌,听说玉石的石身上还写了一句话,云代楚兴。” 章林话一落,云染的瞳眸立刻暗沉下去,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脑海中想起先前大长公主过来所说的话:“本宫知道凭紫河车的事情,是不可能置你与死地的,但是另外一件事却可以置你于死地。” 原来这另外一件事,指的便是这件出土的玉器,若是皇帝相信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会借着紫河车的事情,让她脱不了身,原来大长公主的后手是这样的。 云染冷笑起来,飞快的望向章林:“章林,替我谢谢你们家的皇后娘娘,这件事我知道了,我自有安排。” “好,那章林告退了。” 章林眷念的看了云染一眼,伸手把头上的头篷戴好,转身融进黑暗中。 事实上青州八百里加急的事情是章林发现的,因为他恨皇帝,一直在找机会杀掉这个狗皇帝,没想到狗皇帝福大命大,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死掉,今晚他本来正伏在皇帝的宫殿外面,不想却发现青州八百里加急的事情,本来他以为是什么事情,想找机会搅搅乱,没想到却听到了关于长平郡主的事情,章林一惊,立刻心急的禀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给他一块令牌,让他前来刑部走一趟,把这件事告诉长平郡主,相信她知道这件事定有安排。 云染望着离开的章林,微微的眯眼望着那挺直如松柏的背影,这个人实在不是当太监的料子,即便身为太监,依然没有太监的卑恭卑敬,反而一直很自我,她从来没看到他自称过自己是奴才,最多就是自称章林,此人进宫做了太监,实在是太可惜了,云染叹息一声,总觉得这章林似曾相识,她究竟什么时候看过这男人呢。 想了一会儿,云染放开了心中的念头,眼下她还是想想如何处理青州出土玉石的事情。 云染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飞快的朝暗处唤人:“龙一。” 龙一闪身从牢房的角落里闪身出来,他和龙二一直潜伏在牢房之中保护郡主,云染是知道的。 “郡主。” “刚才的事情你听到了?立刻前往燕王府,把这件事告诉燕郡王,他会处理这件事。” 只要毁掉玉石就行,没有证据又如何拿她说事呢。 “是,属下立刻去办。” 龙一闪身便走,直奔牢房外面。 云染抬眸望着牢房外面,唇角露出幽冷的笑意,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手段确实厉害,这两计使得十分的好,先用紫河车使得她下牢,又发生了青州出土玉器的事情,她这是想借皇帝的手除掉她吧。 大长公主,你等着本郡主还你一击吧。 云染眸光冷冷,神容淡淡。 ……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一生最爱的人是凤驸马,可惜驸马死得早,后来她便把意念转到了女儿的身上,没想到女儿也早早的死了,除了凤驸马和女儿外,大长公主还喜欢一个人,京兆府同知大人贺之遥,贺之遥今年三十二岁,比大长公主凤翊公主整整小了十岁,不过两个人情意倒是不错,只是这件事是隐秘,没人知道大长公主和这位同知大人有关系。 一直以来大长公主都保持着洁身自好的美誉,从来不与别的男人多接近,再加上大长公主威名远播,没人敢非议大长公主的事情,所以大长公主和贺之遥的事情,基本上没人知道。 大长公主凤翊公主之所以喜欢贺之遥,乃是因为贺之遥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凤驸马,所以大长公主喜欢上了这个温润懦雅的男子,两个人一直秘密的交往,贺之遥为了大长公主甚至于一直没有娶妻,府里连个小妾都没有,这没少惹来别人的非议。 贺之遥本身来自于贫穷的家庭,十年前进京赶考,没想到竟然落榜了,后来大长公主看到了他,便伸手帮助了他,助贺之遥一臂之力,不但让他进入了大宣染城,还慢慢的爬到了五品的同知。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贺之遥一直避而不见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女儿去世,本就心情苦闷,没想到这男人不但不安慰自己,竟然避而不见,这让大长公主恼火,派人去查贺之遥的动向,很快查到了贺之遥避而不见的原因。 大长公主府的正厅里,一名侍卫正向大长公主禀报事情。 大长公主的脸色冷冽而阴沉,手指紧握起来,气息有些急促。 “你是说贺之遥竟然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是的,这是属下好不容易查到的消息,那女人叫宁秋,现在住在河臻巷二十八号,先前属下还看到贺大人坐马车过去的。” 手下侍卫禀报完,一言不敢吭,因为此时大长公主脸色狰狞,瞳眸嗜血的杀气,手指紧握起来,大发雷霆之火。 “贺之遥,他竟然胆敢这样对我。” 往常大长公主不会如此生气,以前她还曾经让贺之遥娶过妻呢,但是贺之遥一直说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个,所以她才作罢,但是现在,大长公主在失去了驸马和女儿后,只想牢牢抓住贺之遥的时候,贺之遥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这让她非常的愤怒恼火。 大长公主愤怒的站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的侍卫赶紧的跟着她。 数道身影迅速的出了大长公主府,前往河臻巷二十八号。 河臻巷二十八号是平民区,在西城最边界的位置上,这里住的多是穷人,平常大长公主从来不涉足这样的地方,没想到现在竟然为了贺之遥涉足这样的地方。 马车停靠在一座不大的院落外面,这院落绝对不像王孙贵族的大宅门一眼望不到边,这些平民区的小房子,也就是几间房,前面有一座小小的院落,种些自家吃的瓜果蔬菜,从外面看,一眼便可看出内里的情况。 此时小院里一片幽暗,里面的一排房屋正中一间房里亮着灯,隐约照出人来,其中有人在说话。 “宁秋,你怎么样,这两天感觉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贺之遥的声音,一听到贺之遥关怀备至,温柔疼宠的话,大长公主脑袋嗡的一声响,再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这样的声音,这样温柔呵护的话语,曾经只对她一个人说过,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对别人温柔呵护着,本来先前她没有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有些不能相信,贺之遥对她有情,她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呢,可是现在亲耳听到贺之遥对别人温柔疼宠的话,大长公主几欲疯狂,眼睛红了,呼吸急促了,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贺之遥,你竟然胆敢这么对我。 她脸色狰狞,瞳眸嗜血,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侍卫:“给本宫踹开门。” “是,”两名侍卫闪身冲过去,两人同时一脚踹开了小院的门,门轰隆一声巨响倒地,大长公主一甩长袖,闪身进了小院。 小院外面的动静,惊到了里面的人,有人奔了进来,正是身形欣长,懦雅温润的贺之遥,贺之遥一抬首看到了从院门外冲进来的大长公主,贺之遥整个人呆了,如遭雷劈,瞬间一声吭不了。 大长公主此时已经冲到了贺之遥的面前,她抬起手一巴掌对着贺之遥狠狠的扇了下去:“贺之遥,你竟然这么对我。” 如若他厌倦了她,可以早早的和她说,竟然胆敢背着她找女人,这对她是一种羞辱,她不能忍受这种羞辱。 “冯翊。” 贺之遥醒神叫了起来。 贺之遥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身后的一道女声却尖锐的响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打人。” 贺之遥的身后走出一个女人来,一个眉清目秀,娇小玲珑的女子,女子此时一脸恼火的瞪着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这女人自然认不识眼前高贵雍拥的女子竟然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她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冯翊公主,哪里会认识她。 不过这女人一出现,冯翊大长公主的眼神冷得像一柄利剑,狠狠的射向这女人,同时她的眼睛盯住了这女人的肚子,这女人分明是怀孕了,刚刚才显怀,应该有三个月左右了。 大长公主只觉得整个人频临疯狂了,贺之遥不但外养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竟然还怀了孩子。 “贺之遥,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吗,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娶妻,可是你一直说不娶妻,现在这又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大长公主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昏过去了,贺之遥忍不住心疼,飞快的伸出手欲去扶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没想到贺之遥身后的宁秋飞快的伸手拉住了贺之遥,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害怕不安,她怯怯的叫了一句:“贺之遥,她是谁?” “我是谁?”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此时的她已经疯狂了,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几乎击挎了她,先是女儿的死,再是贺之遥的变心,这些都让她无法接受,大长公主陡的仰天狂笑,笑过之后飞快的伸手一把抽出了身侧侍卫腰间的宝剑,她疯了似的冲出去,对准了贺之遥身边的宁秋刺了过去,一剑直刺向宁秋的腹部。 大长公主的这一举动突兀而激越,谁也没有想到大长公主会拔剑刺人,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个个惊慌的望向宁秋,宁秋此时还感觉不到痛,但是眼睛慢慢的移向了自己的肚子,这一剑正好刺在她的肚子上,宁秋只觉得心一点点的凉,慢慢的冷,她颤抖着唇,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好疼好疼,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贪慕虚荣了,这是老天在惩罚她,这孩子根本不是贺之遥的,宁秋有一个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但是他们两家都很穷,宁秋在两个人成亲前迟疑了,那天晚上,她遇到了贺之遥,贺之遥喝醉了酒,宁秋和贺之遥上了床,但是那一晚她并没有怀孕,她怀孕是因为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上了床,后来怀的孕,但是宁秋想嫁的人是贺之遥,贺之遥是梁城的五品同知,她若是嫁给贺之遥,她就是五品同知夫人了,以后就是官太太了,这是她做梦都想的事情。 所以宁秋拿肚里的这个孩子来做事,只是她做梦没想到,贺之遥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便娶她,反而是买了一个小院,不动声色的养着她,宁秋虽然不舒服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孩子生下来,贺之遥肯定要娶她。 只是没想到这忽然冒出来的女人竟然杀了她的孩子。 “你?你?” 宁秋身子往地上栽去,她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便死不瞑目的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的是何方神圣,贺之遥不是没有女人吗? 小院里,贺之遥醒过神来,大叫起来:“冯翊,你疯了,你怎么能杀了她呢。” “我为什么不能杀她,是你先欺骗我的,我自然要杀了她。” “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呢,”贺之遥并不爱宁秋,但是他想到宁秋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就控制不住的发狂,这是一个孩子,一个他的孩子。 贺之遥蹲下来抱住宁秋,不过宁秋已经死了,贺之遥大叫起来:“你凭什么杀她啊。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喜欢的人是我吗?你只不过拿我当凤驸马的替身罢了,那一晚我知道我是凤驸马的替身,你知道我心中有多痛吗?我喝酒所以才会和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来她怀孕了,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放任不管。” 冯翊大长公主的脸色白了,手指颤抖了:“你,你,我没有。” 她否认,也许最初她是把他当成驸马的替身,但贺之遥并不是驸马,他只是外形上有些像驸马,别的并不像。 贺之遥忽地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宁秋:“这是报应啊,这是我的报应。” 大长公主看到贺之遥这样痛苦,不由得心中痛苦,忍不住奔过去:“贺之遥,我?” 冯翊大长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小院门外忽地响起了马蹄声,数道身影从马上迅疾的落了下来,光影陆离中有人从小院门外领着人奔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身月牙白的锦衣,袍角大朵盛开的白玉兰,在夜色之中徐徐盛开,他一身温润的光泽,很快领着身后的数名黑衣太监走了过来。 “本郡王接到人禀报,说这里有女子杀人,本郡王倒是没想到杀人的竟然是大长公主,而且涉案的还有贺大人,对不起了。” 燕祁一挥手,数名黑衣太监闪身便上,押住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此时整个人呆愣愣的,有些无法反应,她是被贺之遥给刺激的,不过待到黑衣太监抓住她的时候,她大叫起来:“放手,谁说本宫杀人了,谁说的。” 冯翊大长公主不承认,燕祁走到了宁秋的身前,俯身检查了一下,温润的望向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大长公主,这女子身上的剑可是你大长公主府的剑,不是你杀的又是何人杀的。” 燕祁说完理也不理大长公主,直接的命令身后的手下:“把今晚相关的所有人都带进监察司去,本郡王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监察司的黑衣太监峰涌而上,不但扣住了冯翊大长公主,还抓住了贺之遥,同时把宁秋给抬走了。 暗夜,寂静的小院一片血腥。 马车上大长公主尖叫起来:“燕祁,你凭什么拿本宫,本宫要进宫面见皇上,本宫没有杀那个女人,谁敢说本宫杀人。” 可惜没人理会大长公主,监察司的一干人迅速的把大长公主带进了监察司看押起来,不过暂时还没有审理,因为大长公主不是一般人,乃是皇室的公主,这件事要先禀明皇上再做定义,不过大长公主杀人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就算皇帝有包庇之心,也没办法开脱大长公主的罪责。 …… 夜晚,刑部的大牢中,云染睡得正香,一点也不知道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 事实上大长公主喜欢贺之遥的事情,便是云染让人查出来的,她除了查出来大长公主有姘夫的事情,还查出贺之遥外养了一个女人,所以便拿这件事做了文章,虽然现在她人在牢里,但是外面的事情她早就布置好了,让龙一悄悄的透露消息给大长公主府的侍卫,这侍卫果然中计,查到贺之遥外养的女人。 云染深知大长公主这样的人,若是知道贺之遥外养女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 牢房外面,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来,云染一惊醒了,不过仔细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不由得笑了起来,除了燕祁那家伙还有谁? 云染假意闭眼睡觉,不理会燕祁,倒要看看这家伙半夜进牢房,想干什么? 燕祁徐徐的从牢房外面走了进来,开锁径直走到云染的身边,手一伸便去拽云染身上盖着的被褥,身子也顺带的朝云染的身侧躺下来,挨着云染睡下了,不但躺着,还抢着把被褥往身上盖。 云染装不下去了,飞快的翻身坐起来,望着这家伙,燕祁斜歪着,单手支着脑袋,墨黑的发如绸锻一般铺阵在脑后,那精致的面容晕开好似一朵光华琉璃的花朵,云染看得炫目,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家伙就是个妖孽。 燕祁眉眼温融,笑意潋滟的温柔而语:“本郡王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的,怎么装不下去了。” 云染瞪他一眼,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她醒了。 不过就算知道她装睡,也犯不着和她睡一起,抢她的被子吧。 “你这算什么,燕郡王,睡我的地方,抢我的被子。” “本郡王决定了,你不出牢房一天,以后每天晚上本郡王都来陪你一起睡。” 燕郡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云染错愕,随之瞪了这家伙一眼:“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也要睡在牢房里。” “是的,染儿。” 某郡王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但如此,他还伸手去拽云染身上的被褥,同时伸手拽了云染躺下来,云染挣扎着想坐起来,不过燕祁伸手按着她,让她动不了,一边按着她一边温润的说道:“乖乖躺好,我们一边躺着一边说话。” 云染火大得不得了,眼睛都喷火了,瞪着头顶上方的男人,狠狠的警告:“燕祁,你个混蛋,还不放开我,信不信我揍你。” “若是染儿不介意让别人知道本郡王在牢房里陪你,你大可以和本郡王打一架,反正本郡王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 燕祁闲闲的说道,依旧轻按着云染的身子。 云染磨牙,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胆敢威胁起他来了:“燕祁,你的皮在痒,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有时候她宁愿选择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受人胁迫。 燕祁自然知道她的个性,所以抢在她发怒抓狂之前温柔的说道:“本郡王来找你是有事和你说的,乖,安静的躺着,听我说给你听。” 云染一听燕祁说有事,安静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不满的嘟嚷道:“难道非要这样躺着说吗?坐起来说不行吗?” “你不觉得睡在牢房里,别有一番滋味吗?本郡王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现在倒是好好的享受了一下,这感觉也没有那么糟。” 燕祁笑道,云染狠瞪了他一眼:“快说,倒底是什么事?” 燕祁收敛了玩笑的神态,认真的说起先前的事情:“大长公主果然一怒杀掉了宁秋,本郡王已经把大长公主和贺之遥以及大长公主府的三名侍卫抓进了监察司的大牢里,这一次定要好好的收拾这女人,竟然胆敢算计染儿。” 燕祁狠狠的说着,云染挑高眉,一言不吭,燕祁看她不说话,奇怪的开口:“染儿,怎么了?” “大长公主虽然被抓了,不过若想借此事处死她,恐怕不可能,你要知道她身为皇室的大长公主,能力绝对不弱,不过我也没指望一次整死她。”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挑高狭长的凤眉,瞳眸一抹冷冽,周身拢着冷霜,望着云染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太后和皇上想保大长公主,也保不了。” “不,世事瞬息万变,那些有利的证据若是没有了呢?” 云染淡淡的笑道,燕祁飞快的开口:“进入了我监察司,由不得她狡辩。” 云染没说话,又动手推燕祁:“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还是快点走吧,别睡在这里了。” “本王陪你,你一天不出刑部,本王就天天过来陪你睡。” 燕祁气定神闲的说到,云染笑着开口:“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出刑部了,先前我父王派人送信过来,已经找到了人证证明玉锦堂的紫河车不是我指示人购买的,明日一早我就可以出刑部的了,现在你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燕祁闭上眼睛赖在云染的身边装可怜:“染儿,我累死了,你知道本郡王后背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复原呢,本郡王为了抓住大长公主,累死了,你不心疼我吗?” 燕祁眨巴着扇子一样的瞳眸,煸情的望着云染,云染有些心疼,燕郡王察言观色,立刻伸手按着云染的身子,飞快的说道:“快睡吧,本郡王累了,不想说话了。” 云染被他按在他的臂弯里,一时睡不着,鼻端充斥着他身上玉兰的幽香,好似拢在玉兰花的海洋之中。 本来她以为自己睡不着,可是一会儿的功夫还是睡着了,而且特别的安心,一点也不担心有人来谋算她。 本来一直睡着的燕祁,在云染睡着后,陡的睁开眼睛,望着臂弯之中的云染,唇角忍不住勾出璀璨夺目的笑意,那追妻三十六计上可是写了,男人追女人可是不要脸的,你若讲究颜面自尊,你就别想追到自己中意的女人,所以要想追到喜欢中意的女人,男人就必须不要脸。 看来他的无赖初见成效了,燕祁眸光满满宠溺的光芒,伸出手轻顺云染脸颊上滑落下来的头发,轻靠着她的身子,慢慢的睡着了。 谁会想到,刑部的大牢里,竟然睡了这么亲密的两个人。 天近亮的时候,牢房外面忽地响起急切的脚步声,燕祁和云染二人一惊,全都醒了,一起望向牢房外面,便看到逐日飞快的走进来禀报:“爷,不好了,先前抓进刑部大牢的三个公主府侍卫全都死了,而且贺之遥一口咬定那宁秋是他杀的,他喜欢的是公主殿下,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拔了大长公主府侍卫的佩剑刺死了宁秋。” 燕祁的脸色黑了一半,周身寒凛的气息,飞快的开口:“进了我监察司的人,竟然还能死了,这监察司是不是太无能了,看来监察司里有叛徒啊。” 逐日禀报:“回主子的话,属下先前查了的,应该不是监察司有叛徒的原因,而是有人利用了牢房顺风口的通道,在顺风口的通道中,用一根长管子,把毒药下在了关押三个侍卫的牢房里,致使三个侍卫中毒身亡。另外并没有人接近贺之遥,贺之遥之所以改口,完全是他自个的意愿。” 云染忍不住轻叹:“没想到贺之遥竟然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看来他是真心喜欢大长公主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有这么一个喜欢的人,她真是死也知足了。” 云染叹息,身侧的燕祁可就不大乐意听了,飞快的挑眉望向云染,认真的说道:“染儿,若是我和他一样的立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说是我下的毒手,绝对不会让你身陷囫囵的。” “你这是说你不比他差,还是说你以后也会找女人?” 云染的眼神眯了起来,危险的盯着燕祁。 燕大郡王立刻满脸认真的说道:“本郡王的眼光可是很高的,那些阿猫阿狗的无论如何也入不了本郡王的眼,所以染儿绝对不会有这种多余的担心。” 牢房外面,逐日看着牢房中的两个家伙,有些无语,他们现在说的是大长公主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他们自个的身上了,真是太能想像了。 “爷,现在怎么办?” 燕祁凝眉,想说什么,云染抢先开口道:“既然现在有人承认人是他杀的,那么罪便由贺之遥顶着吧,贺之遥临死前还替大长公主分担,这女人知道后只怕生不如死,我倒也不急着让她死,能看到她痛苦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云染说完,飞快的伸手推了燕祁一把:“快去处理这件事吧,我想太后和皇上肯定希望大长公主没事,所以你也别得罪人了。” 燕祁没说话,默默起身准备离开,不过想到云染的事情,叮咛道:“你可千万不要再住在刑部的大牢中了,若是再在这里不走,本郡王今晚还来陪你。”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这无赖,挥了挥手:“滚吧,本郡主自有安排。” 燕祁总算领着逐日离开了刑部的大牢,一路回监察司去处理大长公主的案子了。 刑部,云紫啸怒火万分的瞪着刑部尚书秦大人,指着刑大人的鼻子大骂:“姓秦的,你现在可是瞧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还想把我的女儿关在刑部吗?” 秦大人一脸的苦相,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先有燕郡王,后有云王爷,这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他哪里乐意去招惹他们,他只是禀公办案而已。 刑部大堂下面跪着两个人,一个年幼的孩子,这孩子眼睛哭肿了,可怜巴巴的跪在刑部的大堂上。 这是玉锦堂掌柜陆掌柜的儿子陆三儿,陆掌柜背叛了云染,受人收买把驻颜丹换成了紫河车收进了玉锦堂的药库,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却为陆家带来了灭顶之灾,一家子全被杀了,最后只剩下陆三儿一个人,陆掌柜临死的时候,交了帐本给陆三儿,上面有他记下的把驻颜丹换成紫河车的事情,另外他还把和他交易的人画像给画了下来,陆掌柜也是个精明的,生怕背后的人做出什么,所以画了一幅找他交易的人画像,本来他们一家想连夜离开京城的,谁知道根本没有离开,便被人杀了。 陆三儿被他爹藏在了家里一只破了洞的旧水缸里,躲过了一劫,正好被赶了过去的云紫啸给救了,陆三儿便把爹爹交给他的东西交给了云紫啸,云紫啸拿着画像找到了与玉锦堂陆掌柜交易的人。 这人做梦没想到,自己明明杀了人,最后竟然还漏了一个漏网之鱼。 刑部尚书秦大人脸色阴森森的瞪着下跪之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栽脏陷害长平郡主,你这是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不要说下面的这人了,就是他的脑袋差点都被燕郡王给砍了,这家伙分明是自找死路。 下跪的男子连连的磕头:“大人饶命啊,不是小的干的这事,小的是受人指示的。” “受人指使的,什么人指使你干的?”秦大人冷喝,眼睛瞪得铜铃大,这是什么人指使人栽脏陷害长平郡主的。 下面跪着的人连连的磕头哭叫起来:“大人,小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和小的交易的时候,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篷,小的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是个男的。” “混帐东西,你不知道人家是什么人,你就胆敢栽脏陷害长平郡主了,你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刑部尚书秦大人脸都黑了,下面的人更是哭得嘶咧哗啦的。 “大人,小的一时财迷心窍,当时那人说,若是此事成了给小的五万两银子,小的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和玉锦堂的掌柜做个交易,把紫河车换进玉锦堂就行,至于紫河车这种禁药,还有杀玉锦堂掌柜的事情,都不要小的出手,小的一辈子也赚不到五万两银子,所以小的便冒了险。” 刑部尚书秦大人差点没被下面的人气死,刑部大堂上,宁景已经按捺不住了,飞身扑过去,把胆敢栽脏陷害师傅的家伙给按在了地上,狠狠的对着这家伙狂揍,让你栽脏陷害我师傅,让你胆敢这样干。 几拳下去,下面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牙齿掉了两三颗,直接的嗷一声抽了过去。 云紫啸赶紧的把宁景拉去,这疯子自从染儿进牢房,已经闹了不止一次了,让他头疼不已。 本来就够操心女儿了,还要操心这家伙。 “宁景,你打死他,你云姐姐就出不来了。” 云紫啸话一起,宁景扬起的一只手立刻停止了,慢慢的收回手,不解恨的说道:“算你还有点用处,先留着你的一条狗命。” 宁景不对付刑部大堂下面的人,一双狠厉的眸子对上了上首的刑部尚书大人。 秦大人生生的抖簌了一下,飞快的朝下面唤人:“立刻放了长平郡主。” 饶是这样,宁景也不解恨,气狠狠的说道:“你个狗官,竟然胆敢把我云姐姐关起来,信不信小爷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一回云紫啸没有阻拦,眼观鼻,鼻观心,像没听到似的,宁景一看云紫啸没有阻止他,骂得更起劲了。 “狗官,若是你哪天落到小爷的手里,小爷保准让你脑袋开花,一拳送你上西天。” “你们秦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小爷看你生得贼眉鼠眼的,天生就不是好人,欺我云姐姐的人都是贱人。” 宁景骂得欢,上首的秦大人气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指着宁景:“你,你?” 你了好几下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按理刑部尚书秦大人没有怕宁景的必要,可是这宁景和长平郡主云染是一起的,而云染又和云紫啸,燕祁等人一起的,他得罪了宁景,就是得罪了一大票,所以刑部尚书才会气得胃疼肝疼浑身疼,却拿宁景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候,外面有兵卒把云染带了进来。 刑部尚书大人一看到云染,就想起云染的各种好说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高兴的望着云染,就指望云染能教训教训这姓宁的。 可惜刑部尚书不知道,云染先前之所以好说话,是因为她想进刑部大牢,所以才格外的好说话,现在可没这必要了。 云染脸色淡淡的挑高眉,望了一眼云紫啸和宁景,说道:“好了,走吧。” 一个多余的眼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给上首的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呆呆的望着走出刑部的三个人,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长平郡主不是最好说话吗,不是一直温柔友爱的吗?怎么这样啊。 云染和云紫啸宁景等人刚走出刑部的大门,迎面便看到有人走了过来,这人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脸上脂粉未施,显得很狼狈,不过周身却涌出冷冽的寒气,瞳眸嗜血的拢着毁天灭地的杀气,她朝着云染一步步的走过来,离得云染三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 “云染,是你,是你放出的消息是不是?”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此时已悟了过来,贺之遥把那个女人藏得很深,怎么可能正好被她的侍卫给发现了,所以是云染让人透露给她侍卫的,而她正在恼火的时候,一得到消息如何不愤怒,接下来的事情这女人恐怕早就心中有数了。 大长公主越想越恨,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这个女人。 云染淡淡的望着大长公主,轻声说道:“相较于大长公主所做的,我做得实在是太少了,我只不过把贺之遥的消息泄露一点,可是大长公主呢,又是找人把紫河车换到我玉锦堂,又是在青州地界上出土圣物,当真是好手段啊。” 大长公主听到云染的话,气得血气直往头上涌去,她做了这么多,这女人一点事都没有,而她只是泄露了一点消息给她的侍卫,她不但损失了自己喜欢的人,还害得她名声扫地,难道这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 “云染,好样的,本宫不会就此罢手的。” 鬼医郡王妃 第097章身败名裂 自食苦果 刑部大门前,二女冷冷的对视着,云染忽尔轻笑起来,望向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大长公主不罢手,本郡主等着就是了,同样的,大长公主也准备接本郡主的招吧。” 云染话落,大长公主眼里摒射出腾腾的杀气,脸色黑沉至级,她身为皇室的大长公主,经历过三代帝王,凭着过人的心机,哪一个皇帝不是对她很宠爱,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可是现在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凭什么啊,她一个小小的云王府的郡主,竟然胆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恨,她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到收拾这女人的办法。 先前使了连环计,本以为可以一举击挎这女人的,没想到却没有成功,先是被她们查出了紫河车的交易人,后又被她们发现了青州出土圣物的事情,这件事情泄露出去,肯定不会成功了,所以她需要另外想办法。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狠狠的开口:“云染,本宫不相信本宫就对付不了你。” 她不否认云染很聪明,但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以前她有弱处让这女人抓住了,现在呢,现在的她没有驸马,没有了女儿,还没有了喜欢的人,她再无所顾忌了。 想到了贺之遥,大长公主眼睛充满了嗜血的狠意,狠狠的盯着云染,云染却已懒得理会这女人了,望向身侧的云紫啸和宁景二人:“我们走吧。” 宁景经过大长公主身边时,一脸不客气的冷哼:“眼睛瞪得那么大,当心眼珠子掉下来。” “你,”冯翊大长公主怒指向宁景,可惜宁景瞧也不瞧她,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离开,那精致的面容之上拢着的是温柔关心:“云姐姐,你在牢里有没有饿着,有没有累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侧的云紫啸看到宁景把他的话全都抢着说了,气得一把提过宁景,把他扔到后面去,自己满脸关心的询问云染:“染儿,你在牢中吃苦了,待会儿回王府,父王让人替你好好的补一补。” 这里一团欢喜,身后的大长公主恨得频临疯狂,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去了,可是这个害了她女儿的刽子手竟然过得如此的滋润,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围绕着她转,生怕她吃苦受累,生怕她受委屈,凭什么,凭什么这样。 云染虽然没有回头,但也能感觉到大长公主心中的恨意,那望向她的眸光,就像利刃一般的锋利,直戳向她的心窝子,不过即便她再恨,又有什么用呢。 云染和云紫啸宁景上了云王府的马车,三个人一上马车,云紫啸便担心的说道:“染儿啊,你要小心些,这大长公主肯定会出手对付你的,父王怕你吃她的亏。” 从紫河车一事可看出大长公主的手段十分的厉害,不是等闲角色。 云紫啸担心她接下来的出手更狠更毒。 云染挑高眉淡淡的说道:“这女人和我的仇怨大了,所以我不能再等她出手了,一定要抢先出手收拾她。” 云紫啸听了她的话,总算放心的点了上点头:“嗯,总之你小心些,不要再让自己进刑部这样的地方,一个女孩子进这样的地方,总归不太好。” 马车里的宁景飞快的开口:“云姐姐,我帮你,你想做什么叫我。” 云染笑望向马车里两个担心她的男人,温声细语的说道:“你们别担心我了,不会有事的。” 马车一路驶回了云王府。 …… 大宣京都梁城,酒楼茶肆处处都在议论一件事,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和梁城同知贺之遥的事情,没想到大长公主表面上装得跟贞节烈妇一般,私下里的生活却如此的不知检点,明明四十多岁了,竟然勾搭上了贺之遥,其中有好事者更是说到了十年前贺之遥落榜的事情,明明落榜了,最后竟然进入了梁城做起了京官,原来内里有这么一层原因啊。 不少人稀吁起来,整个梁城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件事了。 这样的事情使得皇家颜面尽损,宫中的太后和皇帝知道后,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偏在这时候,大长公主还进宫找了太后。 太后的宫中。 上首坐着太后,一侧坐着皇帝,现在母子二人表面上看来十分的和谐,母慈子孝,不过内里什么情况,两个人心知肚明。 大长公主跪在大殿正中向太后和皇帝求情。 “太后娘娘,皇上,你们帮帮冯翊吧,放过贺之遥吧,那人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贺之遥是替我顶罪的,若是你们要处罚就把我抓起来吧。”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心知肚明,太后和皇帝是不可能把她抓起来的,她是皇室的大长公主,抓起来皇室可是颜面尽损的,她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为了救贺之遥。 她不想贺之遥被杀掉,冯翊大长公主一想到被关在牢中的贺之遥,便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她真的后悔自己一冲动杀掉了宁秋,贺之遥是真心爱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最后的关头坚定的说是他杀掉了宁秋。 可是贺之遥越是这样做,她越痛苦,但是她见不到贺之遥,所以只能进宫向太后和皇帝求情,只要太后和皇上发一声话,贺之遥就不用死了。 上首的太后和皇帝脸色阴沉,别提多难看了,两个人同时的瞪向下首跪着的大长公主。 “冯翊,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现在整个梁城都在说你和贺之遥的事情,你不在公主府好好的思过,竟然还跑到宫里来替贺之遥求情,你说这事闹得这么大,怎么放人。” 太后冷着脸说道。 皇帝接口:“若是没有闹得这么大,朕还能想办法瞒着把贺之遥放出来,可是现在事情闹得这样大,要想再放人是不可能的,贺之遥顶着的可是两条人命,那女人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 太后和皇帝话落,冯翊大长公主胸中血气直往头上拱,嘴里一股甜腻的血腥之味。 难道贺之遥真的要死吗,不,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太后,皇上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救救贺之遥吧。” 太后和皇帝还没有说话,外面有太监走了进来,正是皇帝跟前的太监许安,许安恭敬的禀报:“皇上,监察司的燕郡王过来了,燕郡王说关于贺大人杀人的事情要禀给皇上定夺。” 皇上一听欲起身,太后望了下面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一眼,淡淡的说道:“就在这里听听吧。” 皇帝面容一僵,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母后这是越来越过份了。 不过皇帝什么都没有说,吩咐许安:“让燕祁进来禀报吧。” “是,皇上,”许安看出皇上的心情不好,小心的应声退了出去,很快大殿门外走进一道高雅温润的身影,徐徐从殿外走进来,大长公主看到燕祁,瞳眸瞬间充血,先前燕祁带人正好阻住了他们,不出意外这男人早就算计好了时间,然后把他们抓了个现形,看来这又是云染那个贱人的手段。 大长公主现在光是想到云染这两个字,便想吞食了她方解恨。 燕祁走进殿内,向皇帝施了礼:“见过皇上。” “起来吧,京兆府同知贺大人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皇帝询问,燕祁眉眼清澄高雅,唇角是温润和风一般的暖意,淡淡的开口:“回皇上的话,贺大人亲口承认了他杀人的经过,臣按照贺大人的供词,进行了验证,确认贺大人所言不错,现有供词和证物,臣判了贺大人三日后问斩,现请示皇上的旨意。” 燕祁话一落,皇帝还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尖叫一声:“不,你不能斩他。” 燕祁望了一眼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眼里一抹冷芒,他就是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才会故意过来请示的,谁让这个女人胆敢招惹染儿的,这就是她应该承受的。 燕祁眉色淡淡的扫了大长公主一眼,温润的开口:“臣知道公主和贺大人有情意,但现在这件事闹得极大,贺大人若是不死,只怕有辱皇室的清名,公主还是禁言的好,贺大人手上可是一尸两命,看在他诚心忏悔,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本郡王决定允他死后安葬。” 燕祁说完,抬眸望向大殿一侧的皇帝:“皇上以为臣之所言可行?” 楚逸祺望了大长公主一眼,虽然有些可怜,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贺之遥是留不住了,若是留下他,指不定别人怎么说。 “三日后赐死贺之遥。” “是皇上,臣领旨。” 燕祁恭身的领命,大殿一侧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直接接受不了的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殿内太后望了一眼地上的大长公主,无奈的叹口气,唤了殿外大长公主府的人:“把你们家的公主带回去,让她好好的养着,不要让她再出大长公主府了。” “是,太后娘娘。” 大长公主府的人把大长公主带出了宫,燕祁也出宫去处理贺之遥的案子去了。 贺之遥三日后赐死,梁城内外说得更热闹了。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云染的耳边,云染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想必贺之遥之死对于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个打击绝对不输于凤珺瑶之死,不过这才是开始呢。 茹香院的花厅里,除了云染,还有两个客人,一个是夏雪颖,另外一个是京兆府尹的女儿宋晴儿,宋晴儿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听到爹爹说到云染被抓进刑部大牢的事情,今天一听说云染被放出来,她便赶过来看望云染。 夏雪颖也是听说云染出了刑部立刻赶了过来。 宋晴儿叹口气,一脸的无法理解。 “那贺之遥是个不错的人,怎么就和大长公主搅到一起去了,最后还害得自己丢了一条命。” 宋晴儿之前经常看到贺之遥,这个男人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温润懦雅,大方得体,他是京兆府同知,她爹是京兆府尹,两家经常走动,她娘看贺之遥没有妻子,还想着要给贺之遥介绍个女人呢,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是大长公主的情人,还因为讨好大长公主而杀了自个的女人,真是让人无法想像。 夏雪颖飞快的说道:“人不可貌像,听我父亲说,贺之遥十年前落榜了,本来该回老家的,后来之所以能留在京中任京官,乃是大长公主在其中动的手脚,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十年前就搅合在一起了。” 云染望向夏雪颖,笑着说道:“武安候连这种事也和你说。” 夏雪颖立刻不好意思的开口:“他是和母亲说的,我在一边正好听到了。” “大长公主这女人真会装啊,京中的人一直说大长公主洁身自好,是梁城女子的典范,往常不少人都把她放在嘴上,以她为榜样,没想到暗里,人家早把情夫给养上了,真是好一出瞒天过海的手段。” 夏雪颖说道,不过她想到今儿个她之所以过来,是看望云染的。 “染儿,你在牢中没受苦吧。” 夏雪颖一说这个,宋晴儿也关心的望着云染:“云姐姐,那刑部的秦大人没有为难你吧。” 云染摇头:“没事,谢谢你们两个人的关心。” 两个丫头摇头轻笑起来,屋子里一团和气,和外面的风雨飘摇完全相反。 三个人正一边吃茶一边说话逗笑,门外有下人的唤声起:“见过王爷。” “起来吧,”云紫啸的声音响起来,他人还没有走进来,花厅里,夏雪颖紧张的上下检查自己的衣服,然后飞快的抬头望向对面的两个女人:“我衣服怎么样,有没有出错,脸上的妆容呢,有没有花?” 云染早就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所以很坦然,倒是宋晴儿被夏雪颖给弄糊涂了,夏雪颖这是干什么啊。 宋晴儿打量了夏雪颖一眼,认真的说道:“你的衣服很整齐,脸上的妆容也没有花,很美丽。” 门外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云紫啸,云紫啸满脸愉悦的笑,一走进来便爽朗的开口:“染儿,你听说贺之遥的事情了吗?听说他是大长公主的情夫,这家伙先前竟然为了大长公主杀了一个女人,现在被抓住了,三日后问斩。” 一想到这个,云紫啸便觉得心情舒畅,因为染儿之所以进刑部的大牢,都是大长公主的手脚,他心里正对这女人恼火呢,没想到这女人便倒霉了。 此时云紫啸并不知道,贺之遥之所以被斩,完全是因为云染的缘故。 云染望着自个的父王,又望了一眼夏雪颖,发现这丫头眼露倾慕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自个的父王,看来是真有些喜欢父王的,只是父王喜欢夏雪颖这样的女人吗?若是他喜欢,她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的。 云染笑着提醒云紫啸:“父王,你吓到我的朋友了。” 云染一开口,云紫啸才注意到花厅里的两个女子,夏雪颖和宋晴儿。 这两个丫头云紫啸是认识的,所以朝着两个女子点了一下头:“原来是夏小姐和宋小姐啊。” 夏雪颖飞快的站起身,娇羞的说道:“云王爷,你叫我雪颖就好,不要叫我夏小姐了,我和染儿是朋友,叫夏小姐太生份了。” 云紫啸身为云家军的统帅,个性十分的豪爽,不计较小节,听了夏雪颖的话,立刻改了口:“好,那就叫雪颖吧。” 夏雪颖一听云紫啸唤她雪颖,心跳不由得加速了,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 云紫啸哪里知道这小女儿家的情节,扫视了正厅里的几个人一眼,笑着和云染说道:“那你招待朋友,父王回头再来和你说话。” “行,”云染点头,父王倒底是外男,还是要顾忌人家的名声的。 云紫啸和夏雪颖宋晴儿两个招呼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身后的花厅里,夏雪颖一脸的失望,痴痴的望着走出去的云紫啸,想到云紫啸唤她雪颖的事情,不由得高兴起来,飞快的望向云染:“染儿,你看你父王是不是喜欢我?”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她可没有看出来她父王喜欢她啊,她父王就是正常的招呼她们,因为她们是她的朋友。 花厅里,云染没有说话,宋晴儿却一脸惊吓的望着夏雪颖:“夏小姐不会是喜欢,喜欢?” 宋晴儿说不下去了,夏雪颖飞快的接了她的口:“喜欢云王爷吗?是的,我喜欢他,宋晴儿你看云王爷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他先前竟然唤我雪颖。” 宋晴儿一脸的汗,不是她让人家不要唤她夏小姐,唤她雪颖吗?怎么就成了人家喜欢上她了,照她看,云王爷没有表现出喜欢夏雪颖的样子啊,完全是夏雪颖想多了。 “夏小姐,你的想法还真有些惊骇世俗。” 宋晴儿表示自己接受无能,虽然云紫啸长得很俊美,又有魅力,可是他是云姐姐父亲,夏雪颖是云姐姐的好朋友,怎么能喜欢云姐姐的父亲呢。 夏雪颖望了一眼宋晴儿,满脸的不认同:“有什么可惊骇世俗的,云王爷是人中龙凤,多的是人爱慕他,我喜欢他又怎么了?他有能力又有魅力,难道喜欢他是罪过吗,有必要惊骇世俗吗?他若是又老又丑我喜欢他才是惊骇世俗,可他有魅力又能力非凡,喜欢他不是很正常的吗?” 夏雪颖只觉得宋晴儿有些迂腐,她可不是迂腐的人,若是她是迂腐的人,当初入宫候选的时候,她就不搞出那些花样出来了,她大可以入宫为妃。 宋晴儿被夏雪颖说得目瞪口呆,一句话说不出来,夏雪颖不理会她,又望向云染说道:“染儿,你有没有替我探你父王的口信。” 云染摇头,最近她事情有些多,都把这事给忘了。 她以为夏雪颖这丫头只是一时的迷恋,很快就过去了,所以没有特别的问,现在看来这丫头倒是有几分真心的,回头她替她问问自个的父王。 “我最近因为牵涉到紫河车的事情被抓进牢里,所以没时间问父王。” “嗯,那等你有空记得帮我问。” 夏雪颖叮咛云染,云染点头:“行。” “染儿,你说我若是跟你父王学剑怎么样?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夏雪颖想到一个主意,忍不住兴奋的叫起来,激动的望着云染。 云染和宋晴儿一头汗,这女人有些疯颠了,都这么大了还想学剑,不过云染不否认这是个好主意,不过她父王会教她学剑吗? 她表示怀疑,她父王平常可是很忙的,怎么会有空教夏雪颖学剑呢。 “这办法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一一” 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夏雪颖已经急急的起身往外跑去,高兴的说道:“我去找王爷,让他教我学剑。” 身后的花厅里,宋晴儿好久才收回视线,望着云染说道:“云姐姐,你说夏小姐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怎么就一门心思认定了云王爷呢,云王爷是你的父亲,她是你的好朋友,这感觉是不是怪怪的。” 宋晴儿并不是认为夏雪颖不能嫁给云紫啸,按理说云紫啸这样有魅力又有身份的男人,娶一个世家女做王妃,是很正常的事情,身份不够或者自身条件不好,还不配嫁进云王府呢,可是夏雪颖嫁给云王爷,做云姐姐的继母,她怎么想怎么怪。 云染望向宋晴儿,她也觉得怪,不过那丫头现在一门心思的认准了这件事,她也阻止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子。 “晴儿,你现在待在梁城还习惯吗?” 云染问宋晴儿,宋晴儿起身走到云染的身边坐下来,伸手握着她的手,亲热的说道:“云姐姐,我已经习惯了,你别担心我,倒是你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晴儿很想帮助你,可是晴儿却帮不上什么忙。” 想到这个,宋晴儿有些难过,她一直想报答月姐姐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知道她是梁城的长平郡主,更没机会报答她。 云染笑望向宋晴儿,笑着安抚她:“若是有需要,我肯定找你帮忙。” 宋晴儿立刻高兴了,紧紧的握着云染的手,想到了从前自己所受的苦楚,若不是云姐姐,她此生将不会再有欢乐,那时候她只想一死了之,没想到却碰上了云姐姐,替她换了一副容颜,所以她决定了,以后一定要牢记着云姐姐的恩惠。 “云姐姐,那你记着你说的话,若是需要晴儿做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晴儿。” “好,”云染笑了,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夏雪颖飞快的冲了进来,气呼呼的望着花厅里的两个人,云染立刻猜出定是父王不高兴教夏雪颖练剑,所以这丫头恼火了。 “怎么了,雪颖。” “染儿,王爷他不教我练剑,说我若是想学的话,他让王府里的侍卫教我练剑。” 夏雪颖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不满的抗议道:“若是我想让别人教,我不会让我武安候府的护卫教啊。” 云染挑了一下眉,眸中若有所思,父王这是不懂风情,还是对夏雪颖无意啊,若是有意的话,这样的好机会送上门,他应该亲自教导夏雪颖练剑才是,照这样看,父王说不定对夏雪颖无意。 云染一边想一边安抚夏雪颖:“我父王真是不解风情,回头我替你说道说道他。” 夏雪颖走到云染的身边坐下,拉着云染的另一只手:“染儿,你替我探探王爷的口气,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一定努力做到他心目中要求的那样。” 夏雪颖挥舞着手,表示自己的决心,她喜欢云紫啸,一定会努力的让他接受她的。 云染和宋晴儿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都有些无奈,看来夏雪颖这是一门心思认定云王爷了。 夏雪颖和宋晴儿又在云王府待了半日,云染一直陪着她们,直到傍晚才让人送她们出府。 …… 三日后,贺之遥被斩,京中不少人前去刑场观看,因为大家都想看看大长公主冯翊公主会不会前去送贺之遥。 贺之遥是个不错的人,京中的官员对于他好评不少,没想到这人竟然搭上了大长公主,还因此丢了一条性命,想想这家伙也是够可怜的。 南郊刑场,离得大长公主府很近。 此时刑场上人山人海的挤得水泄不通,人群中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囚车来了。” 刑场的通道上,一辆囚车徐徐的驶了过来,囚车之中端坐着一人,长发披肩,身上穿一件白色囚衣,神容淡淡,不悲不喜,无情无绪,抬头望着天,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这样的他令人忍不住扼腕叹息,本来是有大好前途的一个人,眨眼间便成了刑场上的死刑犯,马上就要被斩了。 今日监斩的不是别人,乃是监察司的大统领宁容,宁容一身的白衣,脸黑如炭,面无表情的指使人把贺之遥从囚车之中拉出来,压在监斩台下方。 眼看着开斩的时间要到了,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还没有出现,不少人都猜测,大长公主肯定不会出现了。 人群之中的云染却唇角噙着轻笑,她相信大长公主肯定会出现的,贺之遥最后代她顶罪的事情打动了大长公主,此刻的她恐怕痛不欲生,若是贺之遥不替大长公主顶罪,这个女人说不定不会这么难过。 云染抬眸望向高台上方的贺之遥,轻叹一声,其实贺之遥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惜偏遇到了大长公主,事实上她并没有想害贺之遥,她只是想害大长公主,没想到贺之遥竟然是有情有义的人,最后情愿出来替大长公主顶罪。 这个女人还真是幸运,遇到这么一个男人,不过这个男人马上就要死了,想必大长公主心中痛不欲生。 云染抬眸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大长公主。 不过她相信大长公主会来的,这里是南郊刑场,离得大长公主府极近,她怎么可能忍住不来,云染可以确定一点,燕祁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把贺之遥安排在南郊刑场。 监斩台上,宁容抬头看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直接的抬手却取斩字令牌,准备下令斩贺之遥。 不想他手刚伸上去,便听到一声撒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来:“等一下。” 众人一听这声音飞快的望去,看到人群之外一个满身白色缟素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冯翊公主此刻完全不复从前的高贵雍拥,她整个人显得很清瘦,脸白如纸,凄惨不已,一步步的从人群之外走进来,围住刑场的人一看到她走过来,个个都自觉的让开了道,冯翊公主一路走到了监斩台下,抬首望着上面的贺之遥。 “之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你等我,等我做完了手中的事情,我就下去找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 大长公主哭着开口,众人不了解她话里的意思,云染却是明白的,她这是想报仇,想杀了她,因为若是现在她说出自己是杀掉宁秋的人,那么她就没办法替自个的女儿报仇了,所以她不能说,不能说出宁秋是她杀的。 贺之遥看也不看大长公主一眼,他想到了宁秋的死,想到了宁秋肚子里的孩子,他不能原谅大长公主,他替大长公主顶罪,是因为两个人喜欢了一场,当初若没有大长公主,他还是郁郁不得志的穷书生,所以他要报恩。 大长公主看贺之遥不看她,心痛莫名,忽地朝着身后叫起来:“来啊,把人拉出来。” 公主府的侍卫飞快的拉出一个人来,一个身量不高,眉清目秀的青年人,这青年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簌簌发抖起来,冯翊大长公主恼火的瞪着那人:“还不快说。” 人群中,所有人都停住了动静,竖起耳朵听前面的动向,不知道大长公主要让这家伙说什么。 那青年公子一看大长公主怒了,飞快的开口:“贺大人,其实秋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是我的孩子。” 贺之遥一愣,秋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别人的,这怎么可能。 贺之遥飞快的掉首望向台下,难以置信的摇头,不,这怎么可能,那他不是成了傻子了吗? 宁秋她怀着别人的孩子骗他,亏得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不,他不相信这件事。 “你骗我。” 贺之遥盯着冯翊大长公主,他眼里溢满了雾气,痛心无比的望着大长公主,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他,她是一定要把他的自尊践踏得如此彻底吗? 冯翊大长公主飞快的开口:“贺之遥,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这个男人的,她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那女人就是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才会骗你的。” 贺之遥泪如雨下,他的人生是破败得如此的彻底,喜欢上大长公主,结果是凤驸马的替身,以为宁秋的孩子是他的,结果她却是贪图荣华富贵,所以骗的他,贺之遥哈哈大笑起来,下首的大长公主心痛的叫起来:“之遥,之遥。” 贺之遥却不再理会她,上首负责监斩的宁容已经扔下了斩字令牌,大声的命令:“斩。” 郐子手立刻挥起了大刀,一刀朝贺之遥的头上挥去,人头眨眼滚落在地,血色飞溅起来。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承受不住的怪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偏在这时人群中响起撕心裂肺的叫声,直往前面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扑了过去。 “大长公主,你还我夫的命来,大长公主你为什么这样残忍啊。” 人群再次的哗然,个个望着那从人群之外嚎哭着奔了进来的妇人,妇人身后拖着一个长长的白布系成的袋子,上面摆放着一个死了的男人,还跟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几个人扑到了大长公主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着:“大长公主,我夫虽然借了你们大长公主府的高利贷,但是说好的归还日期是三个月后,你们现在就来收钱,我夫还不出,你们竟然打死了我的夫,现在你让我们一家老小几口可怎么活啊。” 妇人的话一落,身后的几个小孩子便痛哭起来,一声爹一声娘的嚎哭了起来。 人群中所有人都议论起来,妇人的话他们已经听清楚了,大长公主府竟然放高利贷,不但放高利贷竟然还逼死了人,看这一家老小几口,再看地上死了的男人,这一刻所有人都指责起大长公主来。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在众人的说话声中悠悠的醒过来,正好听到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大长公主,你就是个狗心狼肺,黑心黑肺的女人,你还我的夫命来,今天我一家老小全死在你的面前好了。” 大长公主看到这一幕,脑门一紧,胸中紧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云染,是云染这个贱人使出来的招数。 这个女人毁得她如此的彻底,先是用贺之遥毁了她的名声,现在竟然还用高利贷的事情来败坏她声名,现在梁城内外,所有人怕都瞧不起她了,她恨她恼,云染,她要杀了她,她一定要杀了她。 大长公主飞快的抬头望向四周的人群,她知道云染这个贱人一定就在人群中看她的笑话,她身为皇室的大长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大长公主听着身遭的议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再次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 监斩台上面的监察司大统领宁容飞快的走过来,望向台下的一个女人和三个孩子:“这里乃是监斩台,有事去监察司说话。” “大人,求你替我夫做主啊,我夫因借大长公主的高利贷,因无力还钱,大长公主府的下人活生生的打死了我夫,求大人替我们做主啊。” 女子声泪俱下的哭叫起来,宁容一挥首,早有数道身影奔了过来,扶起那女人,带着那死了的男人,以及几个孩子,一路离开了监斩台,前往监察司而去。 宁容命人带走了那女人,又喝令四周的人群散开,这时候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再次的醒了过来,一看到四周的人群散了开来,大长公主想起了贺之遥,命令身侧的下人把贺之遥的尸身带回去安葬。 下人领命而行,虽然有些害怕,不过不敢当着公主的面表示出来。 冯翊大长公主撑着身子,带着贺之遥的尸身一路回大长公主府而去。 梁城内又多一项议论的话题,大长公主竟然放高利贷,这是大宣明文禁令的东西,不准任何人放高利贷谋取暴利,现在冯翊大长公主不但放高利贷,还因此逼死了人,想起那一家老小几口子的人,不少人同情。 大长公主身上一连发生了两件事,使得梁城内的人对于这位长公主十分的不屑,说起她来,人人一脸的嫌弃之色,甚至于有好事者说起 明慧郡主的嚣张跋扈来,一门心思的认定,有其母必有其女,难怪 明慧郡主会那样目无王法,原来都是大长公主教导的原因。 云王府茹香院,云染听到枇杷和柚子禀报上来的消息,眉色淡淡,并没有因为大长公主的中招而高兴,大长公主不是等闲人,此番自己胜了一回,不代表她不回手,相信她的后手很快就会到了,所以她还是小心点为好。 云染正想着,门外,荔枝走了进来禀报:“郡主,四小姐过来了。” “云挽雪,她过来做什么?”云染挑高了眉,对云挽雪没有什么好感,这云挽雪一直对她颇多的意见,这女人心里一直恼恨她,她是知道的,之所以没有动她,都是因为看在死去的云王妃面子上,只要这女人安份守己,她就饶过她。 云染挥手吩咐荔枝:“让她进来吧。” “是,郡主,”荔枝走了出去,很快带了云挽雪进来了。 云挽雪满脸笑的走进来,十分的亲热:“雪儿见过大姐姐。” 云染挑眉看她,这女人不会又想出幺蛾子吧,之前她看她还不十分的不待见呢,这会子怎么又如此热情了。 云染眸光微暗的盯着云挽雪,并没有搭她的话茬子。 云挽雪并没有任何的不悦或者恼火,抬眸望着云染道谦:“大姐姐,过去我不懂事总是想着对付你,你别生气好吗?我之所以生气乃是因为父王的原因,父王从小就喜欢你一个人,从来不多看我和姐姐一眼,你知道吗?我们多盼着他能看看我们,和我们说说话,可是父王他从来不多和我们说话。” 云挽雪说到最后,心情沉痛起来,满脸的伤心。 云染眸光微微的暗淡,云挽雪说的这些她知道是真的,小时候云紫啸就喜欢前身,不喜欢云挽雪和云挽霜,这是因为她们两个是阮心兰生的,而云紫啸讨厌阮心兰,自然也讨厌阮心兰所生的女儿,所以并不亲近云挽雪和云挽霜。 云挽雪一直渴望云紫啸的爱,这也是她出手对付云染的主要原因,说起来这女人也是个可怜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云挽雪见云染神容有些松动,脸上更是拢上了柔软:“大姐姐,现在我想明白了,父王对你的疼爱是父王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所以我以前一直找你的碴子,出手对付你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的碴子了,大姐姐能原谅我吗?” 云染望着云挽雪,看她神容充满了忏悔,一脸真心认错的样子,逐挑高了细长的眉,淡淡的说道:“你若是真心认错,我自然可以原谅你。” “大姐姐,你真好。” 云挽雪笑起来,望着云染说道:“大姐姐,既然你原谅我了,以后给我议亲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挑选一门好亲事。” 云染眸光明亮,笑意荼绯:“好,一定为你挑选一门可心的婚事。” 这一瞬间,云染心中动了意念,若是云挽雪真的诚心认错的话,她会替云挽雪和云挽霜姐妹二人挑选一门好亲事,因为她想到了死去的阮心兰,那个女人是不幸的,她临死前还求她善待她的女儿,既然云挽雪真心认错了,她就既往不咎了。 云挽雪脸上笑意明媚,神情愉悦,笑望向云染:“大姐姐,你真好,以往都是妹妹我做错了,以后我们当一对亲亲密密的好姐妹。” 正厅里的气氛温馨而暖人,小丫鬟们看着四小姐和郡主和好,个个都很高兴。 云挽雪笑容满面的伸手来握云染的手,她的瞳底一瞬间亮得耀眼,亮得恍人心神,云染的心忽地一凛,在云挽雪伸手过来握她的时候,手指轻轻的一带避了开来,同时的反手一推,云挽雪的手便朝自己的前胸拍去,一拍过后,云挽雪呆愣住了,随之满脸惊骇的低首望着自个儿胸前,脸上血色尽退,如纸一般的苍白,她飞快的跳起来尖叫起来。 “啊,啊。” 花厅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个个望着云挽雪,不知道四小姐这是怎么了?云染的脸色陡的冷了,眼神阴云密布,冷飕飕的寒气直射向云挽雪,云挽雪尖叫着冲出了茹香院的正厅。 云挽雪的小丫鬟追了出去,茹香院的正厅里,荔枝枇杷和柚子等人皆惊讶的望着门外,回过神来后问云染。 “四小姐这是怎么了?本来好好的,忽然发了疯。” 云染冷笑莹莹,周身笼罩着冷气,凉薄的开口:“亏我先前险些相信了她的话,以为她真心认错了,没想到她只不过是为了麻痹我的心,其实是想暗下黑手算计我。” “算计郡主?她想如何算计郡主?”荔枝问道,云染挑高细眉,想着云挽雪先前出现的事情。很显然的今儿个她是巴巴的过来算计她的,按照常理她应该不敢算计她才是,那么就是有人给她撑腰了,这人是谁?云染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谁指示云挽雪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把主意动到了云王府的人身上。 云挽雪先前算计她,并不是使毒,若是使毒,云染是第一时间可以感受到的,若不是使毒,又是什么呢,那东西肯定就在云挽雪的手里,云挽雪先假意忏悔,然后乘她不防备的时候,伸手握她的手,借着她的手把东西下到她的身上,先前自己反推出去,恰好把东西下到了云挽雪的身上,所以她才会惊吓得整张脸都白了。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呢,云染猜测着,陡的脸色冷寒如冰,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来:“不出意外,云挽雪手里的是蛊虫,大长公主想借着云挽雪的手给本郡主下蛊虫,真正是好狠辣的心啊。” 幸好她发现得早,若是中了蛊虫,只怕生不如死,现在那蛊虫却是下到了云挽雪的身上了,这女人算是自食苦果了。 鬼医郡王妃 第098章 天毒阵 云染身世 云王府,云挽霜和云挽雪住的地方。 云挽雪疯了似的尖叫着,脸色一片惨白,在花厅里不停的摔东西,吓得小丫鬟全都躲在了花厅门外,一个不敢进来。 这里的动静早惊动了云挽霜,云挽霜领着人奔了过来,喝问外面守着的丫鬟:“你们小姐又发什么疯了?” 几个小丫鬟飞快的回话:“三小姐,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前四小姐去见郡主,明明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可是四小姐忽然疯了似的奔了回来,狂砸花厅里的东西。” 郡主?云挽霜飞快的挑眉,难道四妹妹去招惹大姐姐了,所以招到大姐姐的报复了,云挽霜抬脚往花厅走去,谁知她刚进花厅,迎面一件物品飞了过来,吓得她飞快的往旁边一让,那东西对着门砸了下去,哗啦一声,一件古董花瓶砸烂了。 云挽霜再一看花厅地上的东西,不由得头疼不已,这厅上摆放的东西基本上能砸的都被自个的妹妹给砸了,这些东西可是母亲留给她们的嫁妆,她现在把这些东西砸了,以后管谁要东西去。 云挽霜抬头想训斥云挽雪,云挽雪已经冲了过来,扑进云挽霜的怀里,簌簌发抖起来,她紧紧的抱着云挽霜。 “三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要没命了,我要死了。” 云挽霜一头雾水的伸手搂着云挽雪,她可以感受到四妹妹的害怕恐慌,这一次和往常完全不一样,是真正的害怕。 云挽霜拍拍云挽雪的背:“和三姐说说,究竟怎么了,是你得罪了大姐姐,她惩罚你了吗?” 云挽霜能想到的是这个妹妹又去招惹大姐姐了,所以大姐姐出手收拾她了,很可能给她下毒什么的,若是这样,云挽霜认为去求求大姐姐,说不定能饶了四妹妹一命。 云挽雪拼命的摇头,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脸色一片惨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害我,她害我。” 云挽雪话一落,门外一道声音接了她的口:“来,和我说说,本郡主怎么害你了。” 云染眉色凉薄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云挽雪飞快的掉头望过来,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似的,指着她好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挽霜拉了云挽雪站一边,飞快的上前对着云染道歉:“大姐姐,四妹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望大姐姐看在父王的面上,饶她一次,挽霜在此保证,以后她再不会对大姐姐不敬了。” 云挽霜的态度十分的恭敬,现在的她已经认清楚了形势,要想和云染斗,根本是自找死路,倒不如安份安己一些。 云染望了一眼云挽霜,对云挽霜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 她徐徐的走进花厅,挑选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抬眉望着云挽霜:“三妹妹以为是我收拾她的吗?你问问她看看她先前做了什么。” 云挽霜飞快的掉头望向云挽雪:“四妹妹,究竟怎么回事?” 看大姐姐的神态,倒不像收拾四妹妹的样子,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云挽雪如何敢说,拼命的摇头,一边哭一边摇头。 云挽霜完全搞不清楚她怎么了,最后又抬眸望向云染。 这一次云染倒也没有为难云挽霜。 “先前四妹妹亲亲热热的来找我,说请我原谅,说从前出手对付我,乃是因为父王喜欢我的原因,我想想也是这个理,所以心里是真的原谅了她的,心里还打算着,日后定要给你姐妹二人说一门好亲事,因为我们毕竟都姓云,你们好了,我也高兴,可是谁知道四妹妹并不是真心来道歉的,她只不过是为了算计我,先麻痹我的心,然后乘机把手中的蛊虫下在我的身上,可惜我识穿了她的心思,反手推了她一把,所以那蛊虫便下在了她自个的身上。” “蛊虫?” 云挽霜有些愣愣的不能反应,这种东西可是无比恶毒的东西,四妹妹怎么会有。 云挽霜飞快的抬头望向云挽雪,云挽雪已经大哭起来:“云染,是你害我的,是你害的我,你若是不推我,我不会中蛊的。” 一言证明云染所说的没有错。 云挽霜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身子往后一退,周身的无力,四妹脑子没有毛病吧,她给大姐姐下蛊,现在害了自个儿,她还怪别人。 云挽霜忍不住愤怒的冲过去,抬起一只手对着云挽雪狠狠的扇了下去:“你这个混帐东西,我替死去的母亲打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她先前明明警告过她了,不要出手去自讨苦吃,大姐姐不是谁可以对付的,若想活得好一点,便安份一些,可是现在她倒好,竟然想给大姐姐下蛊虫,现在反而连累了自己,还有脸在这里怪别人。 云挽雪没想到云挽霜会打她,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尖锐的叫起来。 “三姐,你为什么打我,你为什么打我。” 云挽雪嚎啕大哭,云挽霜喘着气喝问她:“你哪里来这种恶毒的东西的。” 云挽雪依旧哭,一声不吭,云染好心的告诉云挽霜:“是大长公主给她的,大长公主不但给她蛊虫,还教她假意与我和好,在我防不胜防的时候,把蛊虫下在我的身上,不过可惜现在中了蛊虫的是她,她恐怕是没法活命了。” 云染神容淡淡的说道,云挽雪一听她的话,哭得更伤心了。 云挽霜已经无语了,这个女人是猪脑袋吗?怎么会答应大长公主做这样的事情啊,这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云挽霜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可是看到云挽雪哭得凄惨不已,倒底是一娘所生,又忍不住心疼,云挽霜飞快的伸手拉了云挽雪跪下来:“大姐姐,求你,求你救救雪儿吧,是她做错了,你救她一命吧。” 云染慢慢的站起身:“现在她要想活命,不是求我,而是去求大长公主,求我我又没有解蛊的办法,这不是毒,若是毒我还能帮她,蛊虫我可没办法解,所以她要想活命便去大长公主府,而且不能单独的见大长公主,因为那样的话,大长公主肯定会杀人灭口。” 云染说完理也不理身后跪着的两个人,抬脚便走了出去。 云挽雪是死定了,大长公主无论如何也不会救她的,她之所以让她去大长公主府求她,只不过让大长公主的名声中再添一笔坏名声罢了。 身后的云挽雪现在满脑子只想活命,听了云染的话,立刻起身冲了出去,云挽霜一见,不由得大叫着让人拦住她。 她们需要好好的合计合计如何去求大长公主,雪儿这样跑过去,大长公主肯定不会救她的,若是她救雪儿,不是告诉天下人,自个想害长平郡主吗? 云挽霜心急的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叫:“快拦住四小姐,拦住她。” 可是云挽雪现在整个人都疯了,谁拦她谁倒霉,逮谁咬谁,逮谁抓谁的脸,所以个个避让了开来。 云挽霜就那么看着云挽雪冲出了云王府,她心急得乱转,最后一咬牙追了出去,同时留话给管家,让管家立刻去找父王。 公主府。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没有一点的肉,只有骨架子,她的手里抱着两块牌位,一块是 明慧郡主的牌位,另外一块是贺之遥牌位,她就这么整天的抱着,诺大的公主府谁也不敢多说话,公主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不爱吃饭不爱睡觉,整天像个游魂似的,看得人害怕,公主府的人谁也不敢大力的做事,就怕惊动了公主,招惹到祸端。 先前高利贷的事情,公主推出去一个管事的妈妈,说那高利货是管事妈妈放的,管事妈妈也一口承认了这件事,相关的几位人也承认是管事妈妈所做的,所以大长公主并没有被抓,不过她身边又死了一个亲信,不但如此,监察司的人还责令大长公主府赔偿不少的银子,一来让那死去的人安葬,二来补贴给那活着的一家老小。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云染,杀云染。 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她活着就是为了杀这个女人。 公主府花厅门外,一道雍肿肥胖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大长公主的奶娘余嬷嬷。余嬷嬷很老了,七十岁的年纪,大长公主小时候便是她奶大的,她对大长公主像亲生的女儿一般的爱护着,所以大长公主一直善待她,看她年纪大了,特地买了一块地,建了院子给余嬷嬷养老。 今天余嬷嬷之所以过来,乃是因为有人送信给余嬷嬷,公主出事了,余嬷嬷立刻赶了过来。 余嬷嬷第一眼看到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时候,吓了一跳,这还是她奶大的孩子吗?可怜无助柔弱,似乎是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可怜,余嬷嬷怀疑自己花眼昏花了,她一定是看错了,大长公主可是皇室的长公主,她一向荣宠风光,深受宠爱,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余嬷嬷飞快的走到了大长公主的面前,抱着大长公主:“冯翊,你这是怎么了?” 冯翊公主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飞快的抬首望向余嬷嬷,像个孩子般的哭了起来:“嬷嬷,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也不想活了。” 余嬷嬷听着大长公主的话,不由得心疼的叫起来:“我可怜的公主,你想什么呢,你还年轻着呢,这些日子会过去的。” 大长公主的年纪并不大,今年才四十二岁,离死还远着呢。 可惜她现在生不如死,不但失去了亲人,现在的她还声败名裂,她不敢出去,不敢和别人交往,因为她只要出去,就会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还有那些指指点点的,这让她受不了,她身为皇室的大长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对待,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云染所赐,她要杀了她,她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大长公主狠戾的叫起来,余嬷嬷拍拍她的背说道:“孩子,别难过,与嬷嬷说说,最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大长公主偎在余嬷嬷的怀里,虚软的说起了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情,随着她的叙说,她的情绪慢慢的好多了,有些话说出来比闷在心里好,可是她找不到人说。 大长公主府的府门外,飞快的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还没有停靠下来,一人从马车上面滚落了下来,直扑向大长公主府的门前跪了下来,对着公主府扑通扑通的磕起头来。 “大长公主,求你救救我吧,解了我身上的蛊虫吧,大长公主救你了,你救救我吧/。” 云挽雪扯着嗓子对着公主府大叫。 公主府建在南山上,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在南山附近游玩的人还是有的,这些人听到大长公主府门外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不由得来了兴趣,个个往公主府奔来,远远的观看着。 云挽雪现在只想活命,她根本无暇理会别人,也顾不了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事情,她在公主府的门外打滚哀求着。 公主府的侍卫看着这样的情况,面面相觑,有人飞快的闪身奔了进去禀报大长公主。 “公主,府门外云王府的一位小姐在大哭大闹的,说求公主救救她,替她解了身上的蛊虫。” 大长公主飞快的一挑眉,眼神闪过一抹凌厉,第一直觉想到的就是这个人是云染,这女人中了她所下的蛊虫,所以过来求她救命了。 大长公主激动的抱着手中的灵牌,心急的往外走去,余嬷嬷赶紧的跟着她的身后,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大长公主府门外。 待到出了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才看到这哭着求她解蛊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云挽雪。 云挽雪一看到大长公主出来,整个人疯了似的扑过来,欲冲向大长公主。 公主府的侍卫立刻如虎狼似的冲过来,拦住了云挽雪:“站住,离得公主远一些,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大长公主此时都快气疯了,她的蛊虫是极难养活的,她养了整整五六年,本来是用来对付云染那个贱女人的,没想到现在却浪费在了这个废物身上,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她明明教导了她如何做,竟然还成不了事,真正是恼人至极。 大长公主本来不想选云挽雪这个人来做这种事,因为这女人不够聪明,可是她盘衡过后,发现云王府真正乐意替她做这种事的只有云挽雪,别人不敢招惹云染,不可能替她做这种事,她若找她们,只会让自己暴露了出来,所以最后她选中了云挽雪。 这女人倒也省事,她一找上她,她便同意了,可见这女人是极恨云染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到了她的手上,竟然没办法完成,不但如此,还害了自个儿。 大长公主眼里陡的摒射出凶残的光芒,这贱人不但没成事,还浪废了她一只蛊虫,现在竟然有脸跑到她的公主府门外求她救她,她以为她会救她吗?一个废物需要救吗?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冷声说道:“云四小姐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宫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若是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宫令人乱棍打死你。” 大长公主长袖一甩,转身离开。 云挽雪一看大长公主没有救自个的意思,疯了似的大叫起来:“大长公主,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知道只有你能救我,求你了,要不然我肯定没命了。” 云挽雪跟个疯子似的往上冲,公主府的侍卫脸色黑了,其中有人用力的一推,把云挽雪给推出了几米远,几个人挡住她不让她靠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脸色黑沉阴森,难看至极,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些观看的人,心里恼意更深,本来最近她的名声就败坏了,现在大概又多了一笔。 只是她没想到云染竟然如此的精明,连这样的招都没有中,这个女人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大长公主领着余嬷嬷往公主府走去,理也不理身后的哭得死去活来的云挽雪。 正在这时,大长公主府门前的青石通道上响起了马蹄声,又有人过来了,大长公主停住身子站在门前观望,只见一辆马车停靠了下来,有人从马车上飞奔而来,这人不是别人,乃是云王府的三小姐云挽霜。 大长公主微睨着眼睛望着云挽霜,只见云挽霜飞快的扑到自己的妹妹面前,一把拉着她的手:“四妹妹,你疯了。” 四妹妹这样冲过来,大长公主怎么会把解蛊的方法告诉她呢,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如何从大长公主手中拿到解蛊的办法,现在她这样一闹,只怕大长公主要恼,又如何会给她们解药呢。 云挽雪此时已经整个的乱套了,抓着云挽霜大哭起来:“三姐,我没办法活了,我没命了,先前就是大长公主让我给大姐姐下蛊虫的,没想到被大姐姐识破了,现在下到我身上了,可是大长公主她竟然见死不救,我没法活了。” 云挽雪话一起,云挽霜想伸手捂她的嘴巴,可惜却迟了,远远的围着观看的人听到了这件事,不由得惊奇无比的相互凝视着,嘀嘀咕咕的议论起来,大长公主可真是心狠手辣啊,竟然想给长平郡主下蛊虫,真是好狠的手段啊,大长公主最近是不是疯了,一连串做出这么多的事情。 公主府门前,大长公主收回脚又往门外走了过来,一路走到了云挽雪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云挽雪,她的脸色青黑狰狞,陡的朝着身后的侍卫喝令:“来人,把这个胆敢污蔑本宫的贱人给本宫拿下,乱棍打死。” 大长公主一声令下,身后侍卫飞奔而出,眨眼便朝着云挽雪扑了过去。 云挽雪吓得尖叫起来,云挽霜赶紧的去挡侍卫:“你们干什么,快让开。” 可惜两个女人如何敌得过如狼似虎的侍卫,两个人上前一步拉开了云挽霜,另外的侍卫去抓云挽雪。 大长公主府门前闹成一团,正在这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青砖大道上再次的驶过来一辆马车,马车还没有停下来,便从马车里传出一道冷喝:“住手。” 这人声音一起,大长公主眼里射出嗜血的光芒,紧紧的抱着怀中两块牌位,手指狠掐住灵牌,死死的盯着那停了下来的马车。 阳光之中,一道俏丽灵动的身影从马车上脱颖而出,拢着一身的轻辉,徐徐的落到地上,眸含威,唇含笑,一身的气度丝毫不输于皇室的公主,仪态万千,芳华逼人。 大长公主看到她,心中滴血,她身后的余嬷嬷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却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冒出来,她自己被自己脑海中的念头吓了一跳,飞快的使劲伸手去揉眼,怀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人,不过待到擦了眼,细看过去后,发现还是那样的真实,光华琉璃的神容,华贵不凡的气度,这分明就是,就是? 余嬷嬷没办法想下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云染和云紫啸父女二人从马车上下来,那本来拉着云挽雪和云挽霜的姐妹二人的侍卫飞快的放开了手脚,云紫啸和云染二人走过来,望向对面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这是做什么?”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飞快的开口:“云王爷,你女儿竟然胆敢跑到我大长公主府撒野,口出污蔑之言,本宫就算拿住她乱棍打死,也是她自找的。” 云挽雪还想说什么,云挽霜死死的按着她,不让她多说话。 云紫啸望着大长公主说道:“这确实是本王的女儿过错,本王在此向大长公主道歉了。” 哪怕真的是大长公主做的手脚,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若是再胡闹,大长公主府也有资格拿人。 大长公主森森的瞳眸盯着云紫啸,云紫啸都道歉了,大长公主没有理由再抓人,大长公主古怪的一笑,淡淡的挥手:“既然云王爷道歉了,那么本宫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把你女儿带回去好好管教吧。” 云紫啸望向身后随同而来的手下:“还不把人带回去。” 云王府的侍卫飞奔而来,一把拽起云挽雪而去,云挽雪挣扎着想说话,不过却没机会,很快被人带上了马车。 云紫啸抱拳向大长公主道别:“打扰大长公主了。” “好说,”大长公主不看云紫啸,一双阴沉嗜血的瞳眸紧盯着云染,云染望着大长公主怀中贺之遥的牌位,淡淡而语:“大长公主和贺大人可真是情深意长啊。” 其声凉薄讥讽,大长公主阴狠的开口:“云染,你确实福大命大,不过本宫相信,你不会每一次都如此好命。” “我一直福星高照,不劳大长公主费心了。” 云染转身随了云紫啸离开,一路上了云王府的马车,身后的大长公主死死的盯着云染,恨不得在这女人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大长公主身侧的余嬷嬷看得心惊不已,飞快的走过来开口:“冯翊,听嬷嬷一句话,暂时不要再出手对付长平郡主了。” 大长公主听了嬷嬷的话,一脸的阴沉,望向余嬷嬷惨笑起来:“不对付她,我活着就是为了对付她,怎么可能不对付她,若是不对付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抱着牌位转身进公主府,身后的余嬷嬷张嘴想说话,可是有些事她还没有证实,所以根本没办法说,她需要先查证,查清楚了才好告诉公主。 可是想到公主先前和她说的事情,余嬷嬷不由得头大了起来。 想到了赵家的那个女人,如若这事是真的,这女人真是做孽啊。 余嬷嬷一路走进了公主府,心中想着如何尽快的查这件事。 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脸色阴森难看,想到先前云挽雪跑来闹的事情,心里火大不已,本来以为蛊虫肯定会下到云染的身上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反噬到云挽雪的身上,真是让人恼恨。 这个蠢女人废女人,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胆敢跑到大长公主里来闹事。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一想到这个,陡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盒中还有只蛊虫,这是一对子母蛊,本来她打算等到云挽雪把这子蛊下到了云染的身上,她就踩死母蛊,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下到自己身上了,她留着这母蛊还有个屁用。 大长公主直接的摔了盒子,一脚狠狠的踩了上去,后面的余嬷嬷一看大长公主的动作,想拦住她都没有拦住,母蛊被大长公主踩得死死的,一动也不动了。 云王府后面的马车上。 云挽雪忽地脸色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胸口疼痛急剧,她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啊,救命,好疼啊,三姐救我。” 云挽霜一看她的情况,飞快的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身子,心急的叫起来:“雪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云挽霜虽然平常较冷淡,但是这倒底是自个的亲妹妹,所以看到云挽雪受罪,忍不住心疼。 云挽雪揪住自己的胸口,疼痛的大叫:“三姐,我心口疼,好疼,好像有蚂蚁咬我一样,好痛啊。” 云挽雪在马车里打起滚来,云挽霜不知道怎么办,喝令驾车的侍卫停下来,她掀帘往外朝着前面的马车叫起来:“父王,父王。” 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云紫啸和云染二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两个人一路走了过来,云挽霜飞快的说道:“父王,大姐姐,雪儿不知道怎么了?疼得死去活来的。” 云紫啸和云染上了马车,只见马车里,云挽雪的脸色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她不停的滚动着,痛苦不堪的拉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周身湿漉漉的,好像水洗过一般,云紫啸心惊的望着她,问云染:“快看看你三妹妹怎么了?” 虽然他不喜云挽雪,可倒底是他的女儿,看到云挽雪这样,云紫啸还是很心疼的。 云染并没有伸手,一脸无奈的说道:“父王,不是我不救她,而是没人可以救她,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大长公主给她的是子母蛊之类的蛊虫,现在大长公主很可能弄死了另外一只蛊虫,所以她才会如此痛苦不堪,这是因为体内的蛊虫频临死亡,正在垂死挣扎的原因。” 云挽霜一听云染的话,直接的哭了起来。 云紫啸的心里也很痛,一言不吭,手指紧握了起来。 马车里死一样的寂静,个个望着垂死挣扎的云挽雪,看着她痛苦的打着滚,却无计可施,她在疼痛之中,忽地抬首望向云紫啸,哀求着:“父王,你能抱抱我吗?抱抱我吧,从小我就想父王抱抱我,可是父王从来不抱我,不看我,我好羡慕大姐姐有父王的疼爱,可是我没有。” 云紫啸的心一下子酸楚了起来,望向云挽雪,伸出了手抱住了云挽雪,云挽雪虽然依旧痛,可是似乎又不那么痛了,此刻的她思绪已经有些模糊了,她偎在云紫啸的怀里,柔软的说道:“父王的怀抱好温暖,好幸福。” 她说完陡的俯身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死死的咬住了云紫啸的手臂,云挽霜和云染的脸色变了,两个人正想说话,云紫啸用另外一只手挥了挥阻止了她们两个,现在云挽雪的力量已是十分的弱了,就算使劲的咬也感受不到疼痛,云紫啸觉得心里很痛,是他愧欠了云挽雪,不该因为她母亲的事情便有所迁怒她们。 云挽雪松开口,虚弱的望着云紫啸笑,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她柔软无力的道:“父王,我只想让你记着有我这样一个女儿,曾经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要忘了我。” 她说完忽地大口的喘着气,痛苦的挣扎着,最后手一软,头慢慢的歪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云挽霜失声痛哭着扑了过去,云紫啸伸手揽过云挽霜的身子,他愧欠她们两个人的。 云染一动不动的望着死去的云挽雪,心中同样的不忍,可是她却深深的知道,若是云挽雪活着,她还是会算计她,会处心积虑的联合别人对付她,这种人不死不休,死了才是她最好的解脱吧,之前明明自己已经动了原谅她的念头,可是她却像毒蛇一样随时准备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咬她一口。 马车一路回云王府,云紫啸下令厚葬云挽雪。 诺大的王府挂满了丧幡,满府白色的缟素,各处哀哀哭声。 京城达官显贵一个不落的前来云王府吊唁,男宾有云紫啸负责招待,后面的女宾有云染负责招待。 武安候府的夏雪颖和京兆府尹的女儿宋晴儿两个一起过府来帮助云染招待客人,该忙的这两个家伙忙碌去了,云染倒显得很清闲。 夏雪颖负责丧葬礼上客人的一应招待事务,宋晴儿负责招待内院的碗筷吃食之类的事情,这样分工合作,倒也井井有条没有出一点的大错,云染只负责大事,两个人遇到大事拿不定主意了,便到茹香院来请示云染。 夜色之中,满府白色的长幡飘动,飘飘悠悠凄凄惨惨的透着悲凉。 那细细的哭泣声一直不停的响着,哭灵的除了云挽雪的姐姐云挽霜再没有了别人了,云紫啸虽然难过,倒底是男人,不会表现出来,老王妃中风了,即便伤心也动不了,夏姨娘和五小姐一直安份的待在自个的院子里,云染则是懒得去哭,这个女人先前害自个儿,才害死了自己,她犯得着去哭她吗?所以说来说去哭的只有云挽霜一个,还有两个云挽雪的小丫头。 茹香院里,云染正休息,宋晴儿和夏雪颖两个人正在回话,云染看她们两个累得快睁不开眼睛,便吩咐她们两个人去睡觉,明儿一早起来还要忙着招待客人呢,这样的忙碌要持续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便要把云挽雪的尸身送往云家的家庙去超度,然后葬入祖坟。 “你们两个去睡吧。今儿个多亏了你们。” 两个人虽然有些累,不过一听到云染的话,都高兴的笑起来,尤其是宋晴儿,她是最乐意帮助云染的/。 “云姐姐,你说什么呢,能帮到你,我们高兴。” 宋晴儿说完,夏雪颖笑着点头:“没错,我们高兴。” 她说完又补了一句:“我这是先练习着,以后嫁进来了就顺手了。” 云染和宋晴儿两个一脸的汗,这话她也敢说。 “时辰不早了,你们两个快点去睡吧,就在我这院子里安息,明儿一早还有事呢。” 云染唤了枇杷进来安排两个小姐去休息,这两个人住她这里不用担心,她这茹香院不比别处,可是设了大阵的,一般人要想时来不太可能,所以两个人睡在这里最安全。 两人应声,跟着枇杷走了出去休息,明儿一早五更天她们还要起来负责招待客人呢,所以不能熬太久,要不然明天没精神招呼人。 等到夏雪颖和宋晴儿走了,云染也起身打算去休息,门外,两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是云紫啸,另外一人却是奉国将军府的大将军蓝大将军,蓝筱凌的爹爹。 蓝大将军云染是认识的。 云紫啸一走进来,不等云染问话,便心急的开口:“染儿,蓝夫人好像被人下毒了,京中的大夫一个也救不了,连御医也束手无策,所以蓝大将军请你前往奉国将军府一趟,看能不能查出蓝夫人中了什么毒。” 云紫啸话一落,蓝大将军沉稳的的开口:“请长平郡主前往奉国将军府一趟。” 云染点了点头,奉国将军夫人乃是蓝筱凌的娘亲,蓝筱凌与她是朋友,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好,那我们前往奉国将军府走一趟吧。” 蓝大将军的眼里闪过感激,飞快的点头:“好,谢过长平郡主了。” 云染轻笑:“我和筱凌是朋友,筱凌的娘,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走吧。” 云染当先一步往外走去,蓝大将军脸上满是欣慰,看来筱凌倒是交了一个好朋友,一行人火速的出了将军府,前往奉国将军府蓝府。 云染坐在马车里,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等人骑马,往常云紫啸是一定要和云染坐马车的,父女二人好说说话,但今晚蓝大将军在,云紫啸自然要陪蓝大将军一起骑马,再加上随行的侍卫,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奉国将军府。 车行了一道街,暗处有清莲幽香逼近,一道身影飘然进入了马车,马车之中的云染笑意明媚的望着来人,瞳眸明亮的光辉,唇角潋滟的笑意,一看就是过得极好的。 燕祁不满的挑高浓黑的剑眉,望着眼面前明艳娇俏的佳人:“染儿,本郡王想你,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想本郡王。” 云染笑意盈盈的说道:“我都累死了,没空想人。”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燕祁怒,不满的伸手去掐云染的小蛮腰:“怎么可以不乘机想想本郡王,本郡王可是一有空就想你的,这样不公平。” 云染被他掐得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赶紧的推开他的手,小声的嘀咕:“别闹了,我父王在外面呢。” “在外面又怎么样,本郡王恨不得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本郡王喜欢你,染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公开这样的关系,为什么本郡王感觉本郡王有些见不得光呢?” 燕祁忧怨的伸手捞了云染的身子,在她抗议之前死命的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动都动不了,而云染又顾忌外面的人,最后只得坐在他的怀里不动,她挑眉望着头顶上方的家伙,发现这家伙最近越来越霸道了。 云染伸出一只手拉着燕祁的衣襟,认真无比的说道:“亲,你就是见不得光的,你就是我见不得光的小情人,是谁当初退了我的婚,是谁当初说不娶我的。” 燕郡王燕祁抗议的搂着云染的小蛮腰,乘机把脑袋埋进云染的脖子里。 “本郡王不是后悔了吗,不是将功补过了吗?” “什么时候补的过,我咋不知道,哪哪?哪里将功补过了。” 云染因为怕痒,伸手推燕祁的脑袋,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真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明明她们现在交情越来越好了,还不知足的想要更多,晾着他。 燕祁放开她,伸手抓着她的手把玩,清淡的幽莲之香拢在马车之中,包裹着云染,他一脸认命的说道:“好吧,本郡王从现在开始将功补过,染儿不许再耍赖了,等本郡王将功补过了,你要向天下人宣布,我是你的男人,我才不要做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燕祁想到见不得光的小情人,便一身的恶寒,他要做堂堂正正的染儿男人,她的夫君,他才不做见不得光的小情人呢。 “染儿,不许耍赖,本郡王不要做见不得光的小情人,我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男人。” 云染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知道了,表现着吧,若是表现好的话,我就承认这件事,否则我可不承认,你若是无意或者有意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就说那是你的一厢情愿,咱可从来没那个意思。” 燕祁听了云染傲娇的话,有些想掐这丫头的小脖子,亏得他们的感情这么好,竟然说他一厢情愿。 “染儿,你欺负人,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燕祁控诉,云染双手托腮,可爱的眨着眼睛:“我就爱欺负你,每天欺负你多一点,俺吃饭饭饱,喝水水好,睡觉睡得香。” 燕祁伸手去挠云染痒痒,云染刚想抗议,不想暗处有凌厉的煞气涌来,不由得一把按住燕祁放在她腰上的手:“别动,有杀气逼近,有人拦截我们。” 燕祁也感受到了,周身笼罩着戾气,瞳眸飕飕的冷气。 马车外面的云紫啸和奉国将军府的蓝大将军也感受到了暗处逼近的杀气,两个人一挥手,马车停了下来,身后的侍卫同时的停住了马,齐齐的盯着暗处。 忽地夜色之下,有尖锐刺耳的哨声响起来,很快四面八方有簌簌的声音响起来,眨眼的功夫黑压压的爬行毒物从街道四周爬了过来,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的脸色变了,身后的侍卫同时的开口。 “毒蜘蛛毒蝎子毒蛇毒虫子。” “啊,这些东西爬过来了。” “这是一个毒阵,那吹哨的人以笛音控制着这些毒虫野兽。” 人人脸色难看,马车里,云染的瞳眸幽光冷冽,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她知道是谁设下的这毒阵了,不是别人,正是大长公主,也许蓝大将军夫人中毒也是这女人的把戏,她给蓝夫人下毒,只不过是为了把她从云王府调出来,然后乘机下毒手,因为大长公主知道蓝筱凌和她是朋友,她不对别人动手,唯独对蓝夫人动手,也是料定她肯定会前往蓝府一趟,所以早早的在此设下了毒阵。 外面云紫啸和蓝大将军已经指挥身后的手下侍卫准备击杀这些毒物,虽然危险,但这些毒物还不至于让他们丧命,蓝大将军和云紫啸二人征战沙场无数,不至于被几只毒蛇毒蜘蛛给吓着。 马车里云染脸色凝重的望着一侧的燕祁,两个人瞳眸中遍布着嗜血的冷霜,燕祁手指紧握起来。 “这女人留不得她了,留着她只会越来越变本加厉。” 云染笑起来:“不是我不想杀她,而是杀不了,这个女人能耐不小,我三番两次的动手脚,都是想致她于死地的,但都被她给逃脱了。” “这一次本郡王动手,就不信除不了她。” 燕祁狠声说道,云染挑高眉:“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毒阵吧,这不是一般的毒阵,好像是别的什么名堂。” 云染掀帘往外张望,一边看一边说,燕祁就着她的手观看了两遍,周身的寒气越来越浓重,脸色森冷至极:“这不是一般的毒阵,它是有名天毒阵,乃是南璃国的一种阵法,除了运用毒蛇毒蜘蛛布阵之外,阵眼却是用蛊虫所设,这种蛊虫专吐一种剧毒蛊毒,布满整个阵中。” 燕祁话一落,云染的脸色变了,这种天毒阵,她看到过书上记载的,阴毒无比,一般被圈在阵中的人必死无疑,因为即便可解寻常毒物,但是以养蛊人的血喂养出来的蛊毒却是极难解的。 云染心急的开口:“要想解天毒阵,唯有除掉阵眼之中的蛊虫,方能解蛊,快,他阵法还没有布好,立刻命人查找阵眼。” 燕祁立刻命令马车外面的逐日和破月二人:“立刻找天毒阵的阵眼。” “是,主子。” 逐日和破月二人闪身奔出去,往阵中奔去。云染也闪身出了马车,马车之外的云紫啸和蓝大将军正指挥人以火攻那些围观上来的毒蛇毒蝎子毒蜘蛛。云染赶紧的叫住他们。 “父王,这是南璃国出来的天毒阵,不是寻常的毒阵,杀这些毒物没有用,这天毒阵最厉害的是阵眼的蛊虫,我们需要立刻找到天毒阵的阵眼,杀死蛊虫,方能破解天毒阵。” 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的脸色难看了,同时脸色难看的还有那些侍卫,没想到这不是一般寻常的毒阵,他们何时见过天毒阵,又如何知道天毒阵的阵眼在何处。 云染顾不得理会别人,身形一纵直往天毒阵扑去,她先前看过书,隐约可记得书中的一些阵眼,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在意,所以并不十分的了解,现在只能顾注一掷了。 燕祁一看云染扑进天毒阵,想也没想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飘然跃进天毒阵,和云染一起找天毒阵的阵眼,此时众人整个身心都在这天毒阵上,所以没人奇怪燕祁怎么从长平郡主的马车里脱颖而出的。 暗夜的街道一角,停靠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的女子怀中紧紧的抱着两块牌位,一块写着 明慧郡主凤珺瑶之牌位,一块书着贺之遥之灵位。 大长公主冯翊郡主眼神森冷嗜血,唇角是血腥的冷笑,看着远方被困在天毒阵中的人,不由得一阵阵得意的笑。 云染,燕祁,今晚你们必死无疑,南璃国的天毒阵,你们无论如何也破解不了。 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死,替我女儿和贺之遥陪葬。 大长公主低首望向怀中的牌位,瑶儿,之遥,你们看到了吗,我替你们报仇了。 马车外,哒哒的马蹄声响,一辆马车飞快的疾驶过来,待到一靠近大长公主的马车,有人痛心的叫起来:“公主,你疯了。” 余嬷嬷从另外一辆马车上气吁喘喘的滚落了下来,大长公主掀帘往外看,看到余嬷嬷,不由得满脸的担心,现在她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她格外的珍惜余嬷嬷这么一个亲人。 余嬷嬷扑到大长公主的马车前,痛心无比的叫起来:“公主,你疯了,奴婢不是让你不要动长平郡主吗,你为什么不听奴婢的话啊。” “嬷嬷,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本宫活着就是为了杀了这个女人,我要杀了她替瑶儿和之遥报仇。” 余嬷嬷失声痛哭起来,泪眼模糊的叫起来:“公主,她很可能不是别人,是小郡主啊,是你和驸马的孩子啊。” 余嬷嬷的话落,冯翊大长公主呆愣住了,手中的两块灵牌应声滑落下去,掉在街道上格外的响亮,大长公主满脸惊骇的说道:“嬷嬷,你疯了,你胡说什么。” 余嬷嬷飞快的说道:“我的好公主啊,奴婢怎么会骗你呢,先前在公主府门外,奴婢看到长平郡主的神容,与驸马当年的容貌有些相像,奴婢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细看之下还是有些相似,所以那时候奴婢让你不要动长平郡主,下午的时候奴婢立刻赶往相国寺去查当年你住进寺庙替公主祈福的事情,没想到当年赵家的那个女人也进了相国寺,正好和公主是同一时间住进相国寺的啊,还有一件事,老奴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告诉公主,当年小郡主生下来的时候,手臂下方有一枚青色的胎痣,可是后来从相国寺回来后,奴婢怎么也找不到那枚胎痣了,奴婢还以为自己年老记错了,现如今看,奴婢没有记错,当年小郡主是被赵家那个女人给换走了。”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脸色惨白,身子抖簌,这一刻的打击比任何时候都深,她觉得周身的冷汗往下流,脑海中飞快的想起了云染的容貌,没错,云染的神容确实有些像驸马,可是因为她一开始便和明慧关系不好,所以她从来没有多想,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大长公主飞快的抬眸望向远方陷在天毒阵里的数人,身子再次抖簌了起来,不,不要这样。 ------题外话------ 鬼医郡王妃 第099章 吵嘴闹矛盾 夜幕之下,冯翊大长公主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周身冰冷,连心跳似乎都不跳了,她害怕她恐慌,她真的害怕云染是她的女儿,不要啊,她不要云染是她的女儿啊,如果她真是她的女儿,她会如何的恨她呢,她一直以来都想要她的命。 马车外面的余嬷嬷看大长公主发愣,赶紧的开口:“我的好公主,你还愣什么,快去,快去阻止那个施毒的人,让他收手,让他住手。” 大长公主一怔,醒过神,飞快的伸手拉了余嬷嬷上马车,喝令外面的侍卫:“快,绕道到西边去。” 这条街开始布天毒阵,根本过不去,她只能绕一条街。 马车外面的侍卫奉命而行,马车里的大长公主不停的催促着:“快点,快点。” “是,公主。” 侍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长公主如此的焦急。 大长公主惊慌失措的一遍遍的催促外面的侍卫,侍卫加足了马力狂奔,一路横冲直撞的绕了一道街停在了西街上,大长公主手忙脚乱的从马车上爬下来,飞快的狂奔过去,头发也跑散了,心跳快跳出了口腔,待到她找到了那人,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尖锐的叫起来:“住手,你快住手,停手啊,不要再吹了。” 那人形如枯槁,脸色腊黄,眼神阴森森的,长年累月和毒物打交道,使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不但是神容,就是思想也是怪异非常的,他听了大长公主的话,嘿嘿一笑,眼里窜起一抹幽芒。 “本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已拿了大长公主的钱财,又如何会不替大长公主消灾呢,公主现在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他说完一把推开大长公主,再次的对着天毒阵吹起了哨,眼里闪过一抹兴味的光芒。 此天毒阵有五个阵眼,本来已布四个阵眼,没想到竟然被那些家伙找到了三个阵眼,天毒阵内的几个家伙倒是有意思,这激起了布阵之人的好胜之心,所以即便大长公主让他收手,这人也不收手,反而更兴奋的布起阵来。 大长公主没想到这人竟然固执己见,不由得发疯的伸手欲抓这人,这人一闪身避了开来,几个纵落消失不见了,隐藏了起来,不过那哨音一直没有停。 天毒阵中,云染和燕祁二人脸色难看,此时已经布了四个阵眼,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三个阵眼,第四个阵眼还没有找到,后面的人又开始重新布前三个阵眼,这样一来,他们的努力白费了,又要开始重新找阵眼。 云紫啸和蓝大将军以及数名侍卫开始清除那些毒物,因为那些毒蛇毒蝎子毒蜘蛛的已经团团的包围住了他们,他们不能坐义待毙,云染和燕祁他们找阵眼,他们就收拾这些毒物,收拾一些好一些。 只不过这毒蛇毒蝎子的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他们收拾了一批,又围上了一批,好似潮水一般不停涌上来,云紫啸和蓝大将军丝毫不敢大意,忽地身后有一名侍卫叫了一声:“啊,好痛。” 待到细看,这侍卫脸色已经黑了,他被毒蝎子给咬了一口中毒了。 云紫啸不由得紧张的叫起来:“你们小心些。” 天毒阵中的云染虽然和燕祁两个人一直在找阵眼,但是别人的情况她也关注着,此时看到侍卫中毒,她飞快的伸手取了一瓶解毒丹甩了出来:“父王,给中毒的侍卫服一粒,另外每人服一粒,防止中毒。” “是,”云紫啸飞快伸手接过了解毒丹,取了一颗给那中毒的侍卫服下,然后每人发了一颗,因为服下了解毒丹,侍卫胆气上来了,众人又齐心协力的对付那些毒物。 这些毒蛇毒蜘蛛的倒是不用担心,让人担心的是阵眼的蛊毒,虽然云染和燕祁两个人努力的找阵眼,但是他们毕竟对于天毒阵不是十分的熟悉,而那指挥的人却是擅长天毒阵的,所以云染他们前面除掉了阵眼中的蛊虫,后面那人又重新补齐了阵眼,而且五个天毒阵阵眼就要布好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脸色难看,燕祁清幽的声音响起来:“染儿,不好了,来不及慢慢破解这天毒阵了,待会儿本郡王带你冲出去。” 以他的能力和云染的能力,二者联手定然可以冲出去,但是别人恐怕躲不过去,但是燕祁只想保护好云染。 云染哪里同意,脸色阴森森的冷冽开口:“不行,我不会弃我父王不顾的,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云染一点也不怕死,要说死,她早就是死人一个了,能多活三年也是赚来的,现在让她弃云紫啸不顾,她做不到。 “染儿。” 燕祁蹙眉叫了起来,天毒阵的外围,大长公主看到阵形结成了,阵中黑雾弥漫,大长公主一想到阵中的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女儿,瞬间心痛莫名,尖叫起来:“不要啊。” 她叫完想也不想的便往天毒阵扑来,余嬷嬷赶紧的拉住她,飞快的开口:“公主,你看,有人闯进天毒阵了。” 大长公主抬眸望过去,便看到黑暗的夜幕之中,两三道身影飞快的跃进了天毒阵,一落进天毒阵便飞快的开口。 “长平郡主,你退下,让章林来替你解此阵。” 皇后宫中的大太监章林的声音忽然的响起来,云染错愕的望过去,看到一身黑衣的章林带着两个太监从阵外跃了进来,不由得脸色变了,担心的叫起来:“章林,你疯了,你进来就是死路一条。” 云染担心的话,使得章林的心暖了起来,这是他一直以来听得最好听的一句话了。 章林笑起来,飞快的望向云染:“长平郡主不用担心,章林识得此天毒阵,知道如何解这阵法。” 他一言落,身形旋转如一道黑色的旋风,飞快的朝天毒阵最中心的位置飘然而去,长剑如虹的直戳向天毒阵最中心的阵眼,一剑戳穿阵眼的蛊虫,随之身子飘忽而去,只见夜幕下,他像一道黑色的张开翅膀的蝙蝠一般,嗖嗖的飘在天毒阵中,出手又快又狠,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破解了两三道的阵眼。 云染和燕祁二人一看,不由得同时的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两道身影迅速的闪身而退,往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的身边飘去。 燕祁问云染:“染儿,你认识这个太监吗?” 为何他看到这太监看云染的眼神带着一抹眷恋,而这人望向他的时候瞳眸之中却是浓浓的恨意,这是怎么回事? 燕祁想不明白,云染飞快的点头:“他是皇后宫中的大太监章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可惜却成了太监。” 燕祁没说话,两个人落到了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的身边,此时那些毒蛇毒蜘蛛的都驻足不动了,好像死了一般,因为天毒阵最厉害的地方是阵眼,阵眼中的蛊虫好像毒王一般,现在五个阵眼里的蛊虫基本被除掉了,这些毒蛇毒蜘蛛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安静不动。 云染关心的问云紫啸:“父王,你没事吧。” 云紫啸摇头,和奉国将军蓝大将军一起望着那穿梭在天毒阵之中的章林,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幸好皇后娘娘的这位太监出现,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章林穿梭在天毒阵之中,很快杀死了天毒阵五个阵眼之中的蛊虫。 那布阵的人一看这状况,不由得整张脸都变了,他好不容易才培养了这么几只蛊虫,没想到现在尽数被杀了,若是再待下去,不但天毒阵要被毁掉,连他的性命都会不保,这人念头一起,哨声陡停,身形迅速的没入暗夜之中,先前铺天盖地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毒蛇毒蜘峰涌的往后退,好似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眨眼间街道上退得一干二净,只除了被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等人杀死的蛇虫蜘蛛。 章林眼看着那布阵的人逃离,也不去追赶,飞快的收手闪身奔了过来,沉稳的开口。 “长平郡主,你没事吧?” 一侧的燕祁看着满脸关心云染的太监,脸色微冷,瞳眸幽暗,唇角抿成一条线,这太监是什么人,怎么会解天毒阵。 云染唇角勾出笑,向章林道谢。 “章林,谢谢你了,今晚若不是你出现,我们这些人只怕没办法脱身。对了,你怎么正好经过的。” 章林温雅的恭身:“云家四小姐去世,章林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拜祭,没想到进府后才知道云王爷和郡主不在云王府,章林便领着人回宫禀报,没想到却碰上有人害郡主,这天毒阵章林曾经见识过,还与人参详过一二,所以深知其中的解阵之法。” “原来如此,”云染点头,望向章林说道:“替我谢谢皇后娘娘。” 章林恭敬的垂首应声:“是,章林立刻回宫复旨。” 章林转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别人一眼,他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平常十分的傲气,别人习以为常了。 不过燕祁却看他十分的不顺眼,虽然之前章林才替他们解了危,可是一看到这家伙瞳眸之中眷恋的神彩,燕祁便觉得心中火大,一个太监也敢宵想染儿,当真是可恨可恼。 燕祁眼看着章林从他身边越过去,飞快的伸手拦住了章林的去路,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来。 “章公公,本郡王很好奇章公公为什么会解天毒阵,你还是与本郡王好好说道说道,你为什么会解这阵法吧,若不然,本郡王有理由怀疑今晚的天毒阵与章公公有所牵扯。” 章林缓缓的抬头,一瞬间瞳眸溢满了煞气,阴骜森冷的盯着燕祁,瞳眸中嗖嗖的刀光一般锐利的峰芒直往燕祁的身上戳去。 燕祁一动不动的望着对面的男人,眉目清俊,如雅竹般的清逸,此人身为太监倒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怎么会进宫为太监呢,燕祁的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盯着章林。 两个男人瞳眸闪烁着阴沉的煞气,互相狠狠的碰撞着,章林阴骜冰冷好似地狱窜出来的声音响起。 “若是章林不说,燕郡王打算如何做?” “那本郡王可以请章公公进监察司坐一坐。” 燕祁满面温润的笑意,高雅华贵,不过瞳眸中的杀气却是嗜血的。 章林仰天一笑,幽冷的声音徐徐的响起:“燕郡王果然是心狠手辣的人,章林算是领教了,不过若不是因为长平郡主在天毒阵中,你以为我会救你们吗?” 章林一言落,转身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监察司是吗?章林倒要走一趟,走吧。” 燕祁面色冷寒至极,一挥手便要让人把章林给带进监察司,他实在是怀疑这个人的来历,他怎么会懂天毒阵,这天毒阵乃是南璃国传出来的,而且一个阵法足足要练习几年方能成功,但是章林却轻易的解掉了,这说明章林肯定大有来头,所以他有理由带他进监察司查一查。 身后的云染脸色却难看了,瞳眸满是冷霜,陡的冷喝出声:“站住。” 云染飞快的走过去,拦在了章林的面前,阴骜无比的开口:“燕祁,你做什么,章林救了我们,你不能抓他,他会解天毒阵怎么了,难道说会解天毒阵的人都是坏人吗,都要进监察司吗?” 燕祁瞳眸微微的眯起来,望着云染,十分的不满云染护着这个男人,这家伙一看就是个不按好心的,一个太监竟然喜欢染儿,恶不恶心啊。 燕祁越想越不高兴,沉声说道:“这天毒解来自于南璃国,他会解天毒阵,又是宫中的太监,所以本宫自然有理由查清楚他的来历,要不然宫中的皇后娘娘很危险。” 燕祁冠冕堂皇的说道,云染却态度坚决的开口:“燕祁,我不会同意你把他带进监察司的,他解了天毒阵,救了我们所有人,我不管他什么来历,起码他没有害人之心。” 燕祁本来心里就郁结,此时看到云染护着这男人,心里越发的火大,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盯着云染:“若是我坚持要带他进监察司呢。” “我不会同意的,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从我的手中把人带走。” 云染火大的开口,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章林看云染替他说话,心里一片温软,她果然和他想像的一样温柔善良。 章林温和的说道:“长平郡主,你别为难了,我不会有事的,我跟燕郡王前去监察司走一趟吧。” 云染回首望了章林一眼:“章林,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的,我倒要看看谁能从我的手中把人带走。” 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带了煞气的,周身源源不断的寒意。 燕祁的脸因为云染的话而黑了,云紫啸赶紧的过来当和事佬:“好了,燕祁,章公公乃是皇后的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连皇后的人都不相信吧。” 燕祁眸光凛厉,视线从章林的身上落到了云染的身上,看到云染火大的瞪着他,十分的气恼,燕祁的心中也没来由的恼火起来,冷哼一声开口:“章公公,这回算你命大,下次若是再落到本郡王的手里,本郡王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的。” “那本公公倒是承了燕郡王的情了。” 章林冷讽一声,转身和云染招呼了一声,自带人离开,前往宫中复旨去了。 这里燕祁望着云染,看云染脸色不好看,心中更是不痛快,冷哼一声,一句多话都没有说,转身便走。 他带来的数名手下飞快的尾随着自家的主子离开了,逐日和破月二人不由得心中埋怨起云染来,长平郡主真是不解风情,难道不知道爷是吃醋了吗,她稍微温婉的安抚一下爷,不至于闹得这么僵,爷心里可疼着她呢,她咋就不能柔软一些呢。 云染也很生气,因为若不是章林,她们所有人都很可能会出事,明明人家救了他们。燕祁竟然还要抓人家,纯属神经病。 蓝大将军走过来,心急的开口:“长平郡主,快去救救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她?” 云染抬眸望向蓝大将军,伸手取了一枚药丸递到蓝大将军的手上,温声说道:“这是一枚解毒丸,我想大将军夫人的毒应该不足以致命,其实她的毒很可能是有心人为之,目的就是把我从王府里骗出来,所以蓝大将军不要担心,服下这枚解毒丸应该就没事了。” 蓝大将军错愕,手里拿着解毒丸,向云染道了一声谢,飞快的翻身上马,带了手下的人离开。 街道上最后只剩下云紫啸和云染等人,云紫啸走到女儿的身边,挑高浓黑的眉说道:“染儿,你对燕祁太凶了,回头跟他道个歉。” 云染勾了勾嘴角,无语的说道:“为什么是我道歉,而不是他道歉啊,要知道章林救了我们,燕祁还要把他带进监察司去盘查,他是什么意思,会解天毒阵犯法吗,那他回头把解天毒阵的人全都抓进监察司去。” 云紫啸眸光深深,他是了解燕祁的,主要是看章林不顺眼,因为章林一出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别人,他的眼里只有染儿,所以燕祁才会恼火,才会借机找碴子。 “染儿,我想燕郡王可能只是有些吃味。” “吃味,吃什么味,”云染古怪的一笑,然后挑高眉无语的说道:“那我真是无语了,章林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太监,他吃什么味,无聊。” 云染转身上马车,云紫啸还想说什么,她已经在马车里吩咐外面驾车的侍卫:“回云王府。” 云紫啸没办法,只得翻身上马,一众人一路回云王府去了。 寂静的街道上,一人正痛苦的挣扎,另外一人拼命的拉住她,不让她冲过去。 眼看着云染和云紫啸等人的马车离去了,余嬷嬷才松开了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身子,冯翊大长公主满脸泪痕,摇散了一头的秀发,痛苦的抓着余嬷嬷:“嬷嬷,本宫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的惩罚本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冯翊从前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害人的事情,能做善事的时候,本宫肯定做善事,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本宫却要承受这么多。” 冯翊大长公主哭倒在余嬷嬷的怀里,余嬷嬷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像对待孩子一样。 冯翊虽然出身皇室,颇有心计,深得帝宠,但真正让她得宠的是她永远不做害人的事情,她一生之中做得最多的就是太疼护自个的女儿了,余嬷嬷知道这是因为她太爱凤驸马的原因,驸马死的时候,孩子才几岁,冯翊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孩子,所以太过于溺宠她了,才会导致她的个性骄扬跋扈,一发而不可收拾。 “乖孩子,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别难过了。” “嬷嬷,我害怕,我好害怕,我害怕她就是我的女儿,若她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你说她该多恨我啊,不,我不能让她知道,嬷嬷,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是她的母亲。” 余嬷嬷看着公主如此的痛苦,心疼的搂着她的身子:“冯翊,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也许她不是你和驸马的孩子,也许她不是。” “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啊。” 冯翊大长公主一生从来没怕过什么,可是这一刻她觉得害怕,很害怕那个她自己一心想对付的人是她的女儿,老天,如果真是这样,她该如何面对她,面对自己。 “好了,你别自己吓自己了,我们回去吧。” 余嬷嬷搂着冯翊大长公主,扶着她一路上马车,回公主府去。 …… 燕王府的马车上,软榻之上歪靠着一个周身幽寒嗜杀的家伙,此刻精致的面容上,眸中寒光四射,整张脸好似拢了冬日最冷的一层霜冻,整个马车里都是冷气流,连外面随行的手下都能感受到马车之中飞泄出去的冷气。 逐日和破月等手下一个不敢说话,爷现在心情极端的不好,十分的不好,所以他们还是少招惹爷的好。 马车之中的燕祁一言不吭的生闷气,想到云染先前护着章林的事,他是越想越生气,一个贱太监竟然胆敢喜欢染儿,回头他定然要找个理由狠狠的收拾他,燕祁心里盘算着,同时的把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给恨上了,若不是大长公主搞出来的这什么天毒阵,他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马车外面忽地有人靠近,一道恭敬的声音响起来:“爷,属下查得大长公主现在正坐马车出城回公主府。” “这个心狠手辣的贱女人,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染儿,还让本郡王如此的不舒服,今日本郡王绝不会让她活着。” 燕祁冷声说完,身形一纵,一道白色的幽光飘然而出,燕王府马车后面的手下同时的闪身紧随燕祁而上,一众人直奔大宣梁城门外,前往城外去拦截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府的马车一路离开京城,直奔南城的公主府而去。 暗夜之中,忽有数道身影飘然而至,眨眼的功夫拦住了公主府的马车,马车后面数名侍卫策马直奔前面,飞快的冷喝:“什么人?” 燕祁双臂环胸,懒洋洋的开口:“本郡王。” 公主府的侍卫飞快的看了过来,看到拦住去路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燕郡王燕祁,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待到看清燕祁脸上的煞气时,十几人不由得心惊的挡在了公主的车驾之前。 侍卫队长飞快的开口:“燕郡王深夜拦截大长公主的马车,意欲何为?” 燕祁幽冷的眸光射向为首的侍卫队长,侍卫队长看到这样的眸光有些发颤,强作镇定和燕祁对恃,燕祁嗜血幽冷的声音传进了马车。 “你说本郡王半夜前来想做什么,大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下这样的杀手,你说本郡王还能留着她吗?” 燕祁话一落,那侍卫队长冷喝:“燕祁,你好大的胆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若是属下进宫禀明皇上,你还有命活吗?” 燕祁忽尔笑了起来,温润的声音如歌一般的动听:“那你们只能下地狱去告诉皇上了。” 燕祁话一落,其声陡冷,命令身后的手下:“这些人统统的杀掉,一个活口都不留。” 谁都以为监察司的燕郡王温润如玉,光华琉璃,可是谁又知道恶起来的燕郡王,是人鬼俱怕的人物。 身后的数名手下一声应,数道身影如离弦的箭一般疾射了出去,幽光闪过,有人从马上被掀翻下地,人头滚落到地,断肢残臂飞溅,眨眼的功夫便有几人伤亡于剑下。 大长主府的侍卫哪里是燕郡王手下的对手,一出手便招到了击杀,不过大长公主手中不仅仅只有这些护卫,她暗里还有一批很厉害的暗卫,只不过现在的大长公主身心疲惫,生不如死,所以眼看着燕祁的手下杀了她的手下,却并没有召唤出暗中的暗卫,燕祁闪身飘进了马车,手一伸朝着大长公主的脖子掐了过去。 大长公主眸光镇定的望着燕祁,一言不吭,一侧的余嬷嬷脸色却白了,飞快的扑过来,燕祁一抬手把她给掀了出去,手下力道更重,大长公主的脸瞬间青紫一片,眼看着便要被掐死了,余嬷嬷尖叫起来:“燕郡王,你不能杀她,你不能杀公主,她是长平郡主的母亲。” 燕祁瞬间愣住了,手下力道陡松,大长公主得到了呼吸,喘息了几口气,朝着嬷嬷哭了起来:“嬷嬷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啊。” 燕祁脸色别提多古怪了,瞳眸幽暗难看,指着大长公主:“你是染儿的母亲,这怎么可能,你?” 饶是一向镇定的燕郡王也被这样的事情弄糊涂了,若是她是染儿的母亲,为什么一直处心积虑的要杀染儿啊。 “不对,你一直想杀死染儿,怎么会是染儿的母亲,你们是在骗我。” 燕祁眸光嗜血的盯着大长公主和余嬷嬷,他一开口,大长公主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公主身边的余嬷嬷飞快的开口:“公主是刚刚知道的,她之前并不知道,先前老身看到了长平郡主,和死去的驸马长得有些像,老身怀疑她是公主和驸马的孩子,所以进相国寺查了一下,发现之前公主住进相国寺的时候,赵家的女人也住进了相国寺,她很可能就在那时候把孩子给换了。” “你是说染儿的娘把两个孩子掉包了。” 燕祁眯起眼睛,手指轻敲着马车的厢壁,一脸的难以置信,染儿的娘为什么要这样干啊。 “她娘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余嬷嬷重重的叹气,大长公主忽地抬眸望向燕祁,神容充满了淡定的光芒,唇角勾出淡淡的无力的笑,她望着燕祁说道:“燕郡王,你要杀本宫,本宫毫无怨言,本宫甚至想自己亲手了结自己,但是本宫现在有一个心愿,若是本宫完成了心愿,本宫任凭你宰割,你要杀要剐随便你。” 燕祁略有所思的望着大长公主,又看了看余嬷嬷,若说大长公主是骗人的,但是这个年老的嬷嬷却不像骗人的人。 “你想做什么。” “我临死前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 大长公主声音中带着轻颤,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要一想到自己想杀的人很可能是自己的女儿,而自己一直以来疼着爱着的女人,很可能是赵家那个女人的孩子,她就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老天,为什么会这样。 “你要怎么确认这件事?” 燕祁满脸疑云的开口问道,这一次大长公主没有说话,余嬷嬷飞快的开了口:“小郡主生下来的时候,手臂上一枚青色的胎痣,老身可以查一下,长平郡主手臂上有没有青色胎痣,若她手臂下面真的有青色的胎痣,说明她就是驸马和公主的孩子。” “青色抬痣,”燕祁蹙眉,倒是没有注意染儿的手臂上有没有这个东西。 不过这个女人会不会是骗他的,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是染儿的亲生母亲,那他无论如何是不能杀她的。 “好,本郡王给你这样一个机会,但若是你骗本郡王,就别怪本郡王心狠手辣。” 燕祁冷声说道,闪身飘出了马车,马车后面,大长公主急急的叫起来:“燕郡王,请不要告诉她这件事,一辈子也不要告诉她,好吗?” 如若是真的,她不愿意这件事被云染知道,就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大长公主眼中流下泪来,余嬷嬷伸出手紧紧的搂着大长公主,真是做孽啊,公主何其不幸,赵家的女人实在是太狠了,竟然使了这样的手段蒙骗了郡主十几年。 “公主,别难过了,你有嬷嬷陪着你呢。” “嬷嬷,”大长公主哭倒在余嬷嬷的怀里,马车一路回公主府去了。 第二日,云王府人来人往的依旧宾客如云,夏雪颖和宋晴儿两个负责招待着客人,云染乘机会休息一会儿,昨天折腾了大半夜,她都没睡什么觉,这会子正好乘着客人不多的时候休息。 反正有夏雪颖和宋晴儿两个人负责,她是乐得清享。 花厅里,云染正歪靠着喝茶,荔枝给她捏肩,柚子剥了一枚干果喂进云染的嘴里。 门外,枇杷急冲冲的跑进来,一脸惊吓的开口:“郡主,大,大,大长公主进府来拜祭四小姐了。” 云染被枇杷的动作给惊了一下,呛住了,一连咳了好几声,荔枝抬眸瞪了枇杷一眼,伸手拍着郡主的背。 “她来就来吧,咱们云王府难道还怕她不成,真是的,你犯得着吓成这样吗?失失慌慌的惊着郡主了。” 云染咳嗽了几声总算好了,伸手接过柚子手中的杯子喝水,待到恢复了过来,才望向枇杷问道:“你说大长公主过来拜祭我四妹妹。” “是的,王爷让你过去招待大长公主呢?” 虽然云紫啸十分憎恨大长公主,但是却碍于大长公主的身份,王府又没有正经的女主人,夏雪颖和宋晴儿必竟是客人,不好招待大长公主,所以云紫啸只得让人过来叫云染过去招呼着大长公主。 云染脸色冷冷,唇角是凉薄冰寒的笑意:“好,真是太好了,本郡主倒要看看这女人今儿个过来是想干什么,昨天没杀死我们,今儿个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本郡主倒想看看她打算如何在众人面前动手脚。” 云染起身往外走去,荔枝枇杷柚子等人一起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往王府前面的灵堂走来。 灵堂上,十分的沉寂,虽然也有三两个人陪在大长公主的身边,但是大多数人都安份守己的站在一边,最近大长公主的名声实在不是太好,所以很多人不乐意和她接近,这女人可是很残暴的,若是她们招惹她了,会不会倒霉,所以不少人自觉的不招惹大长公主,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与大长公主交好的人,与她说着话。 今日的大长公主穿一身白色素雅的云锦裙,神容一扫往日的嫉恨愤怒,显得分外的安宁,简简单单的却能透出一份美好来,这样的大长公主才是别人熟悉的大长公主,即便最简单的衣着,最简单的神态,也能让人看出身为皇室嫡公主的美好来。 身侧的人正陪着大长公主说话,她表面应着,心里却十分的忐忑,既害怕又恐慌,害怕的是自己要杀的人真的是自个的女儿,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介意立刻到地下把赵家的贱人给扒出来,为什么要干这样缺德的事情。 她恐慌却是因为生怕云染不是自个的女儿,她真的好想好想自个的女儿没有死,哪怕让她去死也行。 大长公主掐住手中的帕子,别人不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煎熬,余嬷嬷却是知道的。 灵堂门外,下人的一声禀报声响起:“长平郡主到。” 所有的视线都望向门外,云染身着一身白色飘逸的长裙走了进来,乌黑的发,银色的凤摇簪,整个人说不出的水灵,大长公主盯着她,仔细的看,越看心里越害怕,越看心里越是一种想立刻死的感受。 她长得和驸马真的很像,为什么,为什么她从前没有发现呢,为什么会这样?大长公主的手指掐进了肉里,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 云染走过来,笑望向大长公主,可是那笑一点温度都没有。 “没想到大长公主今儿个竟然亲自登门来拜祭四妹妹,我云王府真是担不起。” 云染讥讽的声音响起,大长公主恍恍惚惚的看着眼前的一张脸,只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呢,她从来没做过害人的事情,可是偏让她遭受这样的事情。 大长公主忽地急急的想去拉云染的手,她想看看云染手臂下面有没有青色的胎痣,也许没有呢。 可是她又好想有,这样她的女儿就没有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呢。 即便她恨死自己了,自己也想她活着。 不过大长公主一动,云染身子往后一避,退让了开来,警戒的盯着大长公主,这女人想干什么,竟然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脚吗?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会对她客气的,她会把她抓个现形,送到宫中的太后和皇上面前,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余嬷嬷飞快上前一步,拦住了大长公主的手脚,公主太冲动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余嬷嬷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我们公主是诚心来拜祭四小姐的,希望长平郡主不要怀疑我们公主的诚心。” “诚心?”云染冷笑,望了望正厅里的黑色棺木,淡淡的开口:“我是怕大长公主拜祭了以后,晚上睡不着觉,你说四妹妹若是半夜去拜访大长公主可怎么好。” 大长公主听着这样冷讽的话,心如刀绞,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痛,她虚弱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最近一连串的事情都快要击挎了她,若不是还有最后的一点念头支持着她,她真的想死了。 可是现在她真的好想知道,眼面前的这个丫头是不是她的女儿,她可怜的女儿啊,大长公主眼里噙着泪望着云染,身子软软的往一边歪去,余嬷嬷赶紧的扶着她,灵堂上,和大长公主关系不错的贵妇紧张的叫起来:“大长公主,你怎么了?” 云染望了一眼大长公主,这女人又搞什么名堂,先前狰狞嗜杀,一出现便恨不得杀了她,这会子又来装小白花装柔弱装无助,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她吗,她是做梦。 不过来者是客,该招待的还是招待着,该防范的还是要防范着。 “大长公主脸色似乎不太好,那请偏厅去休息一会儿,喝杯茶吧。” 云染身为女主人,客套的说道,余嬷嬷扶着大长公主,温和的说道:“有劳长平郡主了。” 一行人出灵堂,前往灵堂不远的偏厅去奉茶。 偏厅里,云染请了大长公主和各家的夫人小姐坐下,命了下人过来上茶,因在座各家夫人中,身份最贵重的是大长公主,所以云染和大长公主坐在上面,余嬷嬷眼看着丫鬟枇杷端了茶水过来,立刻走过来伸手去接,嘴里客套的说道:“还是让老身来吧。” 枇杷倒也没有说什么,把手中的茶水交给了余嬷嬷,保不准人家以为她们云王府的人在暗中动手脚呢,人家要亲自端那就让人家端吧。 余嬷嬷端过了茶杯,飞快的往大长公主身前走去,经过云染身边的时候,忽地手一滑,那茶杯急急的往云染的方向滑了过去,云染一抬手,茶杯被摔了出去,不过虽然茶杯被摔了出去,但是衣服上还是溅上了不少的茶。 厅上所有人都望着这一切,个个盯着云染和大长公主。 云染脸色幽寒难看,瞳眸闪过冷芒,紧紧的盯着扑到她身边来的余嬷嬷,这老女人想做什么。 不会是想给她下毒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就是班门弄斧了,若是再下蛊虫什么的,她就有理由把她们主仆二人揪到太后和皇上的面前,云染一动不动的盯着余嬷嬷的动静,余嬷嬷惊慌失措的用帕子替云染擦身上的茶渍,一边擦一边心急的道着歉:“长平郡主,你见谅,老身人老手脚不俐索了,竟然端个茶都端不好,老身向长平郡主道歉了,老身该死。” 余嬷嬷一边替云染擦茶渍,一边飞快的伸手拽起了云染的手臂,雪白的手臂下方,一块青色的胎痣,赫然的浮现了出来。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余嬷嬷和大长公主两个人看得很清楚,长平郡主的手臂下方真的有一块青色的胎痣。 余嬷嬷心中激动,公主和驸马的孩子竟然没有死,还如此的出色。 大长公主则是止不住的身子轻颤了起来,她现在只觉得心胸一阵阵的刺痛,从头冷到脚,她一直以来对付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自个的女儿,赵贱人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情,他们上一辈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下一辈啊。 云染一直盯着余嬷嬷,看她又是擦她的衣服,又是拽她的衣袖,本来想找她下毒的证据,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半点,倒是看这老奴才有点激动,那眸光既高兴又欣慰,还夹着说不出的情感。 云染挑高眉一抽手,淡淡的望向余嬷嬷说道:“好了,嬷嬷也不是有意的,来人,把这茶杯清扫了出去吧。” 小丫鬟立刻进来清扫茶杯,偏厅里的人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有一场战争的,没想到最后却安静的收场了。 不少人心知肚明,大长公主恨长平郡主,她今儿个巴巴的出现,恐怕是过来对付长平郡主的,只愿她们两个人的战争不要涉及到她们。 偏厅里一时沉寂,云染张嘴正欲吩咐人过来再给大长公主上一杯茶。 大长公主忽地站了起来,望向云染,眸中拢上了泪光,她认真的说道:“长平,本宫累了,本宫不想再斗了,我和你之间能不能到此结束,我们到此结束好不好?我输了,我承认我败了。” 厅上所有人都一惊,个个齐齐的盯着大长公主,第一直觉大长公主又耍茶招了,她不是别人,她可是大长公主啊,怎么可能会承认败了呢,怎么可能会承认自个输了呢。 大长公主继续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本宫都要说,本宫太累了,不想再和你斗下去了,长平,本宫之前确实是希望杀了你替死去的人报仇的,但是死者已逝,生者依旧活着,我累了,所以本宫决定了,有生之年将在庵堂里吃斋念佛,以求赎自己的罪孽。” 若不是罪孽深重,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自己的女儿竟然被人换掉了,她还差点杀死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余生她所要做的就是赎罪。 偏厅里,个个呆愣住了,大长公主这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实在是让人一时无法接受啊,明明先前恨不得杀了长平郡主的,现在却又说累了,不想再斗下去了,个个怀疑这是不是大长公主在使什么诡计。 云染也以为这女人在使诡计,所以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大长公主看她不相信的神情和冷漠的神态。只觉得心如刀绞,做孽啊,她这是招了什么孽。 大长公主眼里的泪水滚落下来,在场的人里只有余嬷嬷知道自己的公主有多么的痛苦,女儿不但不认她,还恨她,这让做母亲的她如何不绝望痛心。 余嬷嬷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公主说的是真的,老身可以证明,老身这么大的年纪了,不会骗你的,余生老身将陪着公主在庵堂里度过,所以长平郡主不要再担心公主算计你了。” 鬼医郡王妃 第100章 西雪太子 灵堂上,个个一脸呆痴的望着大长公主和余嬷嬷,猜测着这主仆二人又是唱的哪一出,但是大长公主和余嬷嬷二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现在她们说什么,别人压根不信,尤其是云染,大长公主心中痛楚不己,但这份痛楚中又有着欣慰,因为她的女儿不但没有死还活着,不但活着还如此的出色,这让做母亲的她心中有一份欣慰。 大长公主眸光宁静,神容淡淡的多看了云染两眼,再不多说一句话,领着余嬷嬷转身便走。 她的背影优雅从容,高贵端庄,一步步的走出了云王府的偏厅。 余嬷嬷紧跟着她,快走出偏厅的时候,飞快的回头望了身后的云染一眼。 云染看出她的眸光里有一些别的东西,却也不像害人的意思。 云染忍不住微蹙眉,冯翊大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送大长公主离开。” “是,郡主,”小丫鬟应声领命去送大长公主离开。 云染又招呼偏厅里的人,不少人说起了大长公主来,都觉得怪异。 武安候夫人率先开口:“大长公主今儿个来拜祭云四小姐,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来向长平郡主示弱的。” “怎么可能,若是别人,我还相信,她是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的个性一向刚硬怎么可能示弱?” “那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也许公主累了,所以不想斗了。” “可是她一直认为自个的女儿是被长平郡主所害的,现在怎么可能轻易收手呢?” 正厅里说得热闹,云染安静的听着,一边喝茶一边眯眼想着,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儿个过来,难道就真的是为了示弱吗,不,她绝对不相信那样心狠手辣嗜杀如命的女人会收手,所以她今儿个这一出,肯定又是动了什么别的意念,本来她还以为她们主仆二人今儿个会动手,但很显然的今天她们没有动手。 云染招呼了一会儿偏厅里的各家夫人小姐,便让小丫鬟请了各家夫人小姐前往宴席的地方准备用膳,自己则领着荔枝和枇杷还有柚子往后面的茹香院走来,等到身侧没什么人的时候,枇杷忍不住开口问道:“郡主,你说今儿个大长公主巴巴的跑来一趟就为了说那些忏悔的话吗,按理不应该啊,她女儿死了,情人死了,怎么会跑来找郡主忏悔呢。” “也许这是她的另外一种手段,这个女人不容小觑。” 云染说完用密音吩咐龙一去监视大长公主,看这女人是不是真的要住进庵堂,如若这女人真的住进庵堂,这一次她动的主意肯定很大,她一定要小心应对。 云染领着几个人一路回茹香院,路上竟看到小丫鬟领了几个人走过来,这走过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嫁给唐子骞的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的神色比起从前好多了,一看到云染便紧走几步过来。 “长平,你没事吧,我听说姑姑今儿个过来了。” 安乐公主拉着云染的手,担心的开口,云染摇头:“没事,今儿个她跑过来跟我说,她累了不想再和我斗了,她打算住进庵堂去吃斋念佛的赎罪,你说你相信这样的事情吗?” 安乐公主楚青奕立刻睁大眼睛摇头,摆明了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她姑姑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虽然她平时不喜欢欺负人,但是涉及到女儿的事情,她就有些没有理智,现在她女儿死了,她这样的态度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不我去帮你试探试探她的口气,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安乐认真的说道,她是生怕云染吃亏的,姑姑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连宫中的太后都拿她没办法,她能指着太后的鼻子哭嚎说,太后当初只不过是先帝后宫中的一个妃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妾,现在当了太后竟然不把她这个大长公主放在眼里了,她要进皇陵哭先帝,太后立马不敢招惹,大长公主进皇陵哭先帝,这叫什么事啊,不但太后,连皇上都拿她没撤,不过她这种撒泼打浑的时候比较少,只除了牵扯到她的女儿,别的时候她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 云染伸手拉着安乐:“算了,你别担心我了,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最近怎么样,我本来想去看看你的,却一直抽不出空来,最近我这边有些事,你呢?” 云染望向安乐,两个人一路进了茹香院,安乐听了云染的话,神容有些淡淡的,唇角的笑也有些苍白无力,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说道:“还好,云香怡进了护国将军府还算安分。” “安分吗?” 云染轻喃,对于云香怡的了解,她不比安乐少,这个女人就是个不安分的主,现在安分未必以后就安分,云染望着安乐温声说道:“安乐,这种事别人帮不了你,一切要靠你自个儿。”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身为堂堂皇室的公主,难道还怕一个小小云王府的小姐不成。” 安乐的身上不自觉多了一抹皇家公主的仪范,以往她只不过是不屑于以权势压人,但现在她的想法变了,有时候你不用权势压人,就会有人记不清自己的身份,这就好比唐子骞,好比云香怡,他们哪一个又把她真正的放在眼里,又想到她是皇家的公主的,安乐唇角是淡淡的笑。 “长平,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已经逐步调适好自己的心态了,以往我以爱为天,但现在不会了,因为我的爱被生生的击碎了,现在的我是皇家的公主,所以别担心会有人欺负到我的头上。” 安乐说完,不想再说这个话题,长平身边的事情不比她少,她不想拿她的事情来烦长平。 “对了,长平,我发现我喜欢习武,最近我一直专注的习武,虽然现在学武有些晚,不过我很感兴趣。” 安乐一提到这个,倒是兴致十分的好,云染一听来了兴趣:“这挺好的啊,你习了武,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虽然身为公主身边的侍卫不会少,但凡事还是靠自己稳妥一点。” 安乐点头,拉着云染兴奋的说起练武的事情来。 “长平,我发现练武真是不错的一件事,全身心的进入状态的时候,脑海中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完全的沉浸在练武的境界里,只有武之精魂和自己的灵魂。” 云染错愕的望着安乐,没想到安乐竟然有练武的天份,有很多人练了很长时间进不了这种忘我的境界,但是她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可以找到练武的门道,这还真是喜事一件。 “安乐,不错,你将来的武功虽说不会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我可以预估肯定不会太差。” “真的吗?这样的话,我也不是那么差的人。” 安乐因为云染的话而兴奋,虽然她出身于皇家,但总是认为自己做什么事都不成功,这会听到云染的话,总算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情,而且最主要的,当她练武的时候,她会忘了身遭的所有一切,忘了自己嫁人了,嫁给了唐子骞,还有这个男人不爱她的事情,也忘了云香怡这样的女人。 云染拉着安乐进了茹香院的花厅,笑着说道:“你本来就不差,是你自己想得差了。” “嗯,长平,我决定努力练好武功,这样我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祝你成功,”云染伸出手,安乐伸出手和她对击了一掌,她发现和云染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性格不像宫中那般温婉,慢慢的爽俐明朗了起来,看来她还是要多和长平接近,这样说不定她的性格会越来越明朗,她希望自己做一个爽快自我的人。 “长平,谢谢你一直帮助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总归是要互相帮助的,说不定日后我就要你帮忙了。” 云染笑着说道,安乐立刻爽快的说道:“长平,若是你需要我帮忙,你只管说一声,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安乐认真的说道,云染点头:“我记住你的话了,到时候不许耍赖。” “我才不会耍赖呢,”安乐飞快的说道,她一直想帮助长平一些什么,可惜一直施不上手。 云染从身上取了一瓶药丸递到安乐的手里:“这是养生益气的药丸,对你练武有些帮助,你每日服一粒。” 她炼这些药丸是给三个小丫头服用的,现在正好剩这么一瓶,给安乐服用,这对于练武之人是有益处的。 云染想到了当初相国寺地下的石乳,不由得懊恼,若不是她毁掉了石乳,这种东西对初练武的人却是大有益处的,她当时脑子一热下意识的便毁掉了那个密室,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当年先祖皇帝楚元英和方含丹的事情。 安乐却欣喜的接了过去,高兴的道谢:“谢谢长平了,这可是好东西。” 安乐接过了东西小心的收好,飞快的抬头望向云染说道:“长平,要不然我去看看我姑姑,探探她的口气,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事实上安乐是想劝姑姑收手的,但是依姑姑的性子,恐怕不能够,因为死的人是她的女儿,要想让姑姑收手,除非一种可能,她才会不对云染动手脚,那就是她的女儿活了过来,她太爱自己的女儿了。 云染立刻阻止了安乐,若是让安乐去问,肯定打草惊蛇了,因为大长公主此人十分的精明,安乐在她面前,绝对会无所遁形,若是让她知道安乐试探她,会不会对安乐做些什么,或者故意给出假消息,所以安乐去问绝对不是明智的事情。 “你别去问了,若是你去问了,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而且就算她给你什么消息,也是假消息,大长公主可是十分聪明的。” 安乐对于姑姑聪明的事情是认同的,若是她有姑姑一半聪明,也不至于选了这么一个男人嫁了,姑姑当初和驸马可是很恩爱的,听说驸马对她一直很疼爱,即便在姑姑几年没有生养的状况下,驸马依然疼宠她,一直陪着她到处看病,直到她生养下 明慧郡主。 花厅里,安乐点了点头,不过不放心的叮咛云染:“总之你小心些,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让丫鬟去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不管什么事。” 云染点头,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安乐才带着丫鬟回去练武了,她最近是一逮到空档就练功,整个人十分的兴奋,身边的丫鬟也不拦着她,因为只有练武,公主才会开心,没有烦恼,她们看着才不会心疼。 傍晚,龙一带回来消息,大长公主真的领着年老的嬷嬷住进了城外五十里的一座有名的慈堂庵。 龙一飞快的开口:“郡主,属下查得消息,大长公主没有带侍卫进慈堂庵,要不要属下领着人过去把她给?” 龙一做了一个杀人的举动,云染则挥了挥手,凝眉深思:“若是她在暗处设下了地罗地网呢,若是她进慈堂庵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抓住我们呢,那我们不是白吃了这个亏。” “属下先前仔细的查了,确实没有人。” 龙一飞快的说道,云染挑高了眉,望向龙一说道:“我最怕的不是她设局,而是她真的立地成佛,一心向善了,若是她真的这样,我派人杀掉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云染最怕的不是大长公主的报复,而是这女人真的一心吃斋念佛了,若是她这样,她再派人杀了她,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是她最害怕的就是杀错了人。 “可是?” 云染举手阻止龙一的话,沉稳的开口:“杀她的事情,暂时不要动,不过你给我派两个人监视着慈堂庵,若是发现这女人有什么别的动静,到时候我们再动手不迟。” 龙一想了一下领命:“是,郡主。” 龙一退了出去,云染却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师傅命她下山查谁是那个有道明君,可现在倒好,这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最后一个不合格,她竟然没找出一个符合师傅标准的人来,这可怎么办? 云染不由得愁起来,不过不管怎么愁,她觉得有必要进凤台县一趟,她要见师傅一面,把眼面前的局面和师傅说一下,另外她还想看看师傅抓叛徒的事情,广明子是不是师门的败类,师傅有没有抓住她。 云染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必要进凤台县一趟,不过该如何和父王说这件事呢,就说去看望师傅,相信父王不会阻止她的,云染打定了主意,等云挽雪送往家庙去超度,她就启程离开大宣梁城。 门外,枇杷奔了进来,飞快的开口:“郡主,不好了,宁公子和三小姐吵了起来,郡主快过去看看吧。” 云染眉挑起来,没好气的开口:“好好的吵什么。” 府里死了人,这两个竟然还有精神吵嘴,也不怕被人笑话。 枇杷飞快的说道:“先前宁公子在王府里散步,正好碰上了三小姐,宁公子看三小姐眼睛哭肿了,上去劝三小姐别伤心了,可是他劝人的话太难听了,惹怒了三小姐,便和他吵起来了。” 云染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他都劝什么了?” 云染想也知道,宁景的嘴里绝对吐不出象牙来。 枇杷飞快的说道:“他说四小姐就是个坏蛋,早死早超生,活着就是祸害,死了倒安宁了,这样的人死了不该哭,该放鞭炮庆祝一下。” 云染脸一下子黑了,难怪云挽霜生气,那人再不好也是她的亲妹妹,宁景这样说她死去的妹妹,她自然火大。 一行人刚出了茹香院,迎面看到宋晴儿领着两个丫鬟走过来,一看到云染走出来,心急的过来:“云姐姐,那边吵得不可开吵,再吵只怕要惊动客人了。” 云染的脸又黑了一分,这两个不省心的货。 一众人直往前面走去,很快赶到了宁景和云挽霜所在的小花园里,四周有不少人正劝着,有丫鬟有下人,不过宁景宁小白花此时火气冲天的不听任何人的劝,指着云三小姐骂她不识好歹。 “你们云王府,除了我云姐姐,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这把云紫啸都给骂上了。 云挽霜尖叫起来:“既然我们不好,你还赖在我们云王府干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宁景睨着眼睛,精致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的精致明艳,不过他说出口的话可就不漂亮了。 “你以为小爷我稀憾你们这帮家伙,我是因为云姐姐才住在这里的,若不是云姐姐住在这里,你们请我我也不住,一个个黑心黑肺,狼心狗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的阴毒,小的坏心眼,死了活该。” “啊,我和你拼了。” 云挽霜尖叫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下人们皆齐齐望着三小姐,一向沉稳的三小姐竟也有被人气成这样的时候。 远处走过来的云染,早冷喝出声了:“住嘴。” 虽然声音不大,不过正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听到她的喝声,齐齐的停住了,宁景一看到云染脸色黑沉的过来了,立马抢先一步告状:“云姐姐,不是我的错,我看三小姐眼睛红,所以劝她不要太伤心,谁知道她不但不领情,竟然还和我吵架。” 云挽霜被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知道哭。 云染走过过来瞪了宁景一眼:“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看看,看我不立刻把你撵出去。” 宁景立刻闭紧嘴巴,好吧,师傅让他不说他不说,反正这什么三小姐也被他气得差不多了。 云染走到云挽霜的面前,伸手拉着云挽霜,温声细语的说道:“三妹妹,你别计较,我替他向你道声谦。” 云挽霜毕竟是父王的女儿,父王一直愧欠她们两个,这是事实,而且云挽霜也没有害过她,所以云染不打算和她交恶。 云挽霜愣了一下,没想到云染竟然如此温声软语的和她说话,眼泪流得更凶了,母亲去世了,妹妹去世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了,这几日她只觉得生不如死,以前雪儿在的时候,她还不在意,懒得理会她,现在她走了,她才觉得孤单。 “大姐姐,我?” 其实云挽霜知道这位宁小爷脑子不太好,先前之所以和他吵起来,只不过气不过。 云染拉着云挽霜,柔声说道:“三妹,我们都是云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虽然你没了四妹妹,但是还有我,还有父王,所以你别太难过了。” 云染如此一说,云挽霜的心情略好一些,抬眸看着云染,看到云染眼底的真诚,没错,大姐姐虽然比较厉害,但是从来没有找过她麻烦,而且她说的没错,她们都是云家人。 “大姐姐,我知道了。” “嗯,别太伤心了,去前面吧,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云染温声说完,云挽霜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柔声说道:“大姐姐,那我去了。” 她的心情平和了下来,领着两个小丫鬟离开,身后的宁景不满的嘟嚷:“云姐姐,你怎么能轻易饶过她呢,我可是?” 云染直接的冷声:“闭嘴,再多说一句话试试,。” 宁景立刻伸出手捂住嘴巴,好吧,他不说了,再说师傅真的要怒了,她一怒肯定会把他撵出去的,他才不想离开师傅呢,只要在师傅身边,他做啥事都高兴。 云染教训宁景的话响起:“以后你再招惹三妹妹看看,看我如何收拾你。” 前面的云挽霜眸光不自觉的柔和起来,也许她可以试着把大姐姐当成自己的亲人,不,她本来就是她的亲人,母妃死了,四妹妹死了,但是她还有大姐姐,还有父王,自从四妹妹死了,父王对她一直很好,努力的补偿她,她是看出来的,所以她要惜福。 云挽霜一路往云挽雪的灵堂走去。 身后的云染拉着宁景往茹香院走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宁景,我这两天准备前往凤台县一趟,我想把你送回去,你出来太久了。” 宁景过去脑袋曾受过伤,现在虽然好了,但是脑子依旧不十分的清爽,云染一直没有放弃替他治好脑子,所以开了药方让谷中的人给宁景配药,他出来这么一阵子,恐怕手中的药丸所剩无几了,所以云染的意思是把他送回揽医谷去。 但是宁景哪里愿意离开云染,直接的拒绝:“云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凤台县吧,我不想离开你,你答应我吧。” 宁小爷拽着云染的衣袖撒起娇来,看得身侧的枇杷柚子一头汗,云染则是习以为常了,这货从前就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你?”云染正想反对,忽地暗处有波动涌近,凌厉至极,显示出来人十分的厉害,云染的脸色陡的一沉,冷冽的掉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什么人出来?” 来人并没有丝毫的耽搁,闪身而出,一共是八道身影,个个身穿黑色的锦衣,脸上罩着半边面具,瞳眸幽光浮沉,这些人一出现,飞快的望向宁景,不等云染发问,这八个人恭敬的向宁景施礼。 “属下等见过太子殿下。” 四周瞬间死一样的寂静,云染和宁景齐齐石化了,宁景飞快的伸手指着自己。 “你们叫我什么。” “殿下,我们总算找到你了,请殿下随我们回国。” 云染则有些无语了,望着那八个人说道:“你们说他是太子,他是哪一国的太子啊。” 虽然云染一直在找宁景家人的下落,因为她总觉得若是宁景找到了家人,对他的脑子痊愈有帮助,他之所以一直恢复不过来,恐怕也是因为他脑海中什么不愿记起的事情,所以影响到他脑子的恢复。 可是现在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太夸张了,宁景竟然成了太子殿下,哪一国的太子啊。 宁景也有些好笑,戏耍的望着八个黑衣人:“你们确定没有搞错吗?太子,我竟然是太子。” 宁小爷夸张的做了两个动作后,脸色冷冷的瞪过去:“你们以为小爷是好骗的吗,滚。” “殿下。” 八人身形未动,飞快的开口,不过宁景已经懒得理会他们了,他可不稀憾什么太子,他只要和师傅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就行了。 云染则没动,蹙眉望着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八个人:“你们是哪一国的人啊,怎么莫名其妙的逮谁认谁做太子呢?” 八个人没有说话,另有两道破风之声响起,有人从八人之后走出来,这后出现的两人中一人,云染却是认识的,西雪国的内阁大学士苏慕影,苏慕影一出现没有望别人,而是望向了云染:“长平郡主别来无恙。” 因为苏慕影明白,要想得到宁景的认同,就要先得到这位长平郡主的认同。 云染看了苏慕影一眼,眼神十分的不悦:“苏大人这是搞什么名堂,莫名其妙的跑到我云王府来,莫名其妙的认殿下,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苏慕影望了四周一眼,趋步向前,沉声开口:“我能和长平郡主单独找个地方说说话吗?” 云染望了一眼苏慕影,这人是文臣,她可不怕他,虽然他会武功,但武功不算太顶尖。至于他身边的男人,长得十分的清俊,周身拢着冰霜,好似从冰窟出来的一般,不过此人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内息收放自如,一看就是武功高深的高手,但他望向宁景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暖意。 云染现在被这事震得头晕晕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逐请了苏慕影。 “苏大人请,不过这些兄弟还是暂时不要出现了。” 苏慕影望向那周身拢着冷霜的男子,飞快的开口:“白泽,让他们退下吧。” 白泽一挥手,身后的数名手下闪身而退,没入黑暗之中,很显然这叫白泽的家伙是这些人的头。 不过云染可以确定的是眼面前的这些人来自于西雪,而且还是西雪皇的人。 云染对于西雪皇帝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此人身体不好,而且十分的软弱无能,正因为他的软弱无能,所以让恭亲王父子二人把持了整个西雪的朝纲,那宁景? 云染望向宁景,心里不禁惊疑,宁景不会是这位西雪皇的儿子吧,不要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宁景就要被卷入西雪皇和恭亲王父子之间的争斗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倒宁愿宁景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一行人进入了茹香院,云染命令花厅里的人退下去。 最后正厅里只剩下云染,宁景,西雪的内阁大学士苏慕影,还有叫白泽的家伙。 待到厅上无人,云染不客气的开口:“苏大人,你们这是唱哪一出戏啊,好好的搞这么一出,好像唱大戏一样,不过请别把主意动到我身边的人身上。” 云染眼神冰冷,阴骜的望着苏慕影和白泽二人。 苏慕影身为西雪的内阁大学士,曾随萧北野前来大宣,知道这位长平郡主手段很厉害,所以此时看云染怒,立刻沉稳的开口:“长平郡主不要恼,请听我说。” 云染没吭声,望着苏慕影,苏慕影不敢耽搁,以免这郡主翻脸,飞快的说道。 “这要从我们西雪先帝时期开始说起,先帝在世时,一共有六个儿子,这些儿子中只有一个不想当皇帝,就是七皇子永王,永王殿下身体一直不好,从小生下来就有弱症,所以对于皇储之争并不感兴趣,别人忙着争夺皇储的时候,他在府里安心的休养身子,有一天半夜,有人闯进了永王府,绑架了永王殿下,那一年永王殿下刚刚十八岁,他被人绑架,那些人并没有伤了永王殿下,而是把永王殿下送出了京都,远离了皇储之争,把永王殿下送到了西雪国千里之外的合丰城,买了一处宅子让殿下住着静养身体,永王殿下那时候都不知道是谁这样干,这人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内阁大学士苏慕影说到这里,望了一眼宁景,再次开口道:“永王殿下一向与世无争,无欲无求,便安心住在了合丰城,没想到他在合丰城竟然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姑娘,那姑娘就住在他所住的隔壁院子里,那姑娘是合丰城从四品官员城门领的女儿,娇俏可人,温婉明朗,她和永王殿下有一次意外相遇,很是心疼永王殿下,所以总是乘没人的时候溜过来照顾永王殿下,永王殿下对她生了情愫,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那姑娘也喜欢永王殿下,两个人郎情妾意,情投意合,那恐怕是永王殿下一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内阁大学士苏慕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往下说道:“永王殿下正准备向白府的人提亲,他所住的地方来了一个人,他也因此知道是谁把他给送到了合丰城,原来是他的皇叔恭亲王萧战,永王殿下虽然身子不好,可是从小就十分的聪明,恭亲王萧战一出现,他就知道他的皇叔恭亲王爷打的什么主意,同时他也知道一件事,若是这时候他说出他和白榆的事情,那么白家所有人必死无疑,所以永王殿下瞒下了这件事,并告诉白榆以及白家人自己的身份,那时候白姑娘已经怀孕了,永王许诺,将来有一天,必向天下人诏告白榆的身份,白家所有人都谅解了永王殿下,并把白榆送到了几十里外的庵堂去待产,后来白榆产下了一子,取名萧怀瑾。” 正厅里,一片安静,云染不问也知道,宁景很可能就是这位白榆姑娘所生的儿子萧怀瑾,也正是西雪皇的儿子。 宁景此时微凝眉,一向顽劣的他,此时眉轻蹙,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似的,可是他又抓不住。 内阁大学士苏慕影望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又说道:“永王殿下没事便偷偷的前往庵堂去看望她们母子二人,一家人虽然不能团聚,但是感情十分的好,这样的日子很快乐,五年后,京中诸王争斗落幕,皇子谋反的谋反,杀头的杀头,无一个有好下场,皇帝眼看着不行了,这时候恭亲王萧战高调的把永王殿下给接进了京城,先帝立刻赐永王为西雪的新帝,并赐封恭亲王为亲王,协助新帝打理西雪的江山。” 正厅里,云染勾了勾唇角,对于这恭亲王萧战的手段倒是了解不少,此人心计谋略极深,从把永王调出京到京中诸皇子争斗,再把永王接进京,成了当朝最有权势的亲王殿下,手执重兵,把持朝政,也许等到这位西雪皇驾崩,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 果然是好手段好计谋,萧北野身为这位恭亲王的儿子,想必手段谋略也不差。 内阁大学士苏慕影接着往下讲道:“永王登基,本想立刻接白姑娘和自己的儿子进京,封白姑娘为皇后,封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的,可是没想到恭亲王早已替他选好了皇后,甚至于替他选好了妃子,这时候他发现一件事,身边所有人都是这位恭亲王爷的人,若是自己接回心爱的女人和儿子,那么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所以皇上忍下了所有,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儿子,一直忍耐着,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样的事情,皇上虽然忍耐着恭亲王爷,但是也不是一无所动,他暗下拉拢了一些朝官,当然这些朝官都是文臣,就像老臣这样的,武将皇上是动不了的,因为恭亲王父子二人不会允许皇帝动到武将的身上,他们父子二人重武轻文,认为文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对于皇上拉拢文人的事情,不太理会。” 一说到这个,苏慕影就有些气恼,西雪一直是以文治国的,没想到到了这位恭亲王爷的手里,却成了武人治国,文人被他彻底的漠视。 不过正因为这样,皇帝才有办法拉拢了朝中的一批效忠他的文臣。 “除了拉拢文臣外,皇帝还暗中建了一批高手,金刀卫,就是先前郡主所见的人。” 苏慕影说了一下,云染点了一下头,先前虽然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但他却已经看出来,这金刀卫十分的厉害,想到皇帝在恭亲王父子的眼皮底下建了金刀卫,看来这个皇帝确实很聪明,并不若表面看到的软弱无能,也许软弱无能只是他的一层掩护色。 “两年多前,皇帝召集了我们一批亲信,把白姑娘和太子的事情告诉了我们,我们立刻主张皇上派人把白姑娘和太子殿下接进宫来,皇上也很想念太子和白姑娘,所以同意了这件事,立刻调派手中的人手前往合丰城去接白姑娘和太子,当时带队的正是我,没想到我带着人赶到合丰城的庵堂时,发现庵堂里所有人被杀了,白姑娘便死在其中,但是太子不见了,白家的人也被杀掉了,只剩下?” 苏慕影望向白泽,白泽周身笼罩着嗜血的杀气,瞳眸一片血红,手指紧握起来,他狠声说道:“我正是白家的人,也是太子殿下的表哥,当时我不在白府,所以逃过了一劫,但是我年幼的孩子和夫人他们全都被杀死了。” 白泽的声音沉痛而痛苦,手上青筋遍布。 “皇上一直相信太子没有死,一直在查找太子的下落,两年多来一天都没有放弃,”苏慕影哽咽的开口,很是激动。 不过正厅里,除了他激动,别人却一动不动。 云染是蹙起了眉,十分的不喜这样的事情,若是宁景是萧怀瑾的话,以后他的路程会很难,她不高兴这样的事情。 宁景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师傅蹙眉,便不高兴,瞪着苏慕影:“你别乱说,我可不是你们的太子,我不稀憾当你们什么太子。” 苏慕影眼泪流了下来:“太子殿下,皇上一直在找你啊,皇上他想你想得快疯了,若不是为了找到太子殿下,皇上他,他恐怕撑不下去了。” 自从皇上知道白姑娘死在了庵堂,他的日子再也没有了快乐。 唯一支撑着他活着的理由,就是找到太子殿下。 若是皇上真的去了,那么西雪就要落到恭亲王父子手里了,因为皇上身边一个儿子也没有,儿子都没能生出来,只有两个小公主,恭亲王父子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偏偏这些年他们父子二人做出一副慈善的嘴脸,搞得西雪的百姓都信奉他们父子二人,老百姓不管你谁当皇帝,他们只要有好日子过就行了,但是他们这些文臣一直没有放弃,皇上也没有放弃。 宁景挑了挑眉,一副不爱理会的样子,那个什么皇帝关他什么事啊,他都没有一丁点的印像,而且他们所说的人好像是关于萧大哥的,所以他才不要当什么太子,他们一定是骗他的。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宁景是西雪的太子呢。” 云染以防这些家伙把宁景卷进西雪的朝廷争斗中,警戒的问道。 苏慕影飞快的说道:“其一,太子长得和白姑娘很像,这一点白泽是知道的,因为白姑娘就是他姑姑。” 白泽此时已经收敛了伤心,飞快的望向宁景说道:“是的,殿下和姑姑长得十分的相像。” 宁景抗议:“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 这一点云染也赞同,长得像的不一定就是他们西雪的太子。 苏慕影再次说道:“太子殿下的屁股上长了一枚黑痣。” 云染挑了眉,这事她听别人说过,谷里的几个人拿这件事取笑过宁景。 宁景听了苏慕影的话,飞快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屁股,脸色难看的瞪向苏慕影:“你是不是偷看我屁股了。” 本来宁景不知道屁股上长了痣,是别人说起他才知道的,有一次心血来潮,还用镜子对着屁股照了半天,他的屁股上确实长了一枚黑痣。 云染看宁景的举动,不由得伸手抚了一下额,这傻子,这不是告诉人家你屁股上长了一枚黑痣吗? 云染挑高纤细的黑眉,淡淡的说道:“上次宁景和你们西雪的人待了那么长时间,也许你无意看到的也说不准。” “对,一定是你偷偷看我洗澡了,所以发现了我屁股上的黑痣,你个老变态。” 宁景骂道,苏慕影的脸一下子黑了,委屈的开口:“殿下,臣没有看你的洗澡,臣是听皇上讲的,皇上说你的屁股上有一枚黑痣的。” 云染眼看着宁景又要爆粗口,飞快的说道:“除了屁股上的痣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证据了。” “有,皇上曾经送了太子一枚龙纹玉佩,我想这枚玉佩一定在太子的身上。” 苏慕影话一落,云染脸色暗了,她知道宁景真的是西雪的太子萧怀瑾,因为她见过那枚玉佩。 鬼医郡王妃 第101章 我的小媳妇儿 茹香院的正厅里,苏慕影话一落,宁景便伸手去取自己挂在胸前的玉佩,云染想阻止都来不及,这货取了玉佩出来对着苏慕影晃了晃:“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云染忍不住伸手轻揉脑袋,这货早晚能把她气死,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让他回西雪去呢。 这下他拿出玉佩来,人家肯定要让他回西雪去。 果然,宁景的龙纹玉佩一拿出来,那苏慕影和白泽二人激动了,齐齐的起身,恭敬的开口:“殿下,果然是你。” 宁景唬了一跳,想起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太好,赶紧的把玉佩塞进了自己的胸前衣襟里,飞快的摆手:“我不是你们的太子,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白泽心情沉痛的望着宁景,此时他已经发现宁景的脑子不太好了,从前这个小表弟可是聪明异常的,没想到现在却这样了,白泽不由得伤心的开口。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姑姑吗?你忘了姑姑的死了,她死得太惨了,那时候她多爱你啊,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将来有一天定要杀回西雪京都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姑姑做母仪天下的皇太后。” 这些都是宁景以前所说的话,白泽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虽然宁景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了,不过听到白泽说到他的姑姑。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悲伤,十分的难过,他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哽咽着说道:“姐姐,我这里好难过,我为什么这样难过。” 云染知道宁景在没有失忆前,和他娘的感情一定十分的深厚,所以即便现在记不得他娘了,但是听别人说起他娘,他依然觉得伤心,也许正是因为他娘的死让他不愿意想起来,所以他的脑子才会一直恢复不了。 云染伸手拉着宁景安抚他:“好了,别难过,没事。” 宁景在云染的安抚下情绪平静了下来,苏慕影和白泽二人一起盯着宁景,沉稳的说道:“殿下,请随我们一起回京吧,去见见皇上,若是再不见到殿下,皇上他只怕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痛心无比的说道,宁景想摆手,可是愣是说不出口,虽然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是听到苏慕影讲起这西雪的皇帝,还是挺同情的。 宁景望向云染:“云姐姐,我?” 云染没有说话,苏慕影和白泽二人飞快的望着她:“长平郡主,请你发发慈悲,让殿下回国去看看皇上吧,若是殿下不回国的话,皇上一定会撑不下去的。” 云染望向宁景,温声问他:“宁景,你要不要前往西雪去看看这位皇上,若是他真的是你父皇的话,他日你若醒过来,会后悔的。” 照苏慕影的说法,这位西雪皇小时候十分的疼爱宁景,宁景若是好了,想起今日自己的所做所为,定然会痛不欲生,所以她希望他还是回去看看这位西雪皇,至于留不留下来做西雪的太子,这是宁景的事了。 宁景伸手拽着云染的手,飞快的开口:“云姐姐,你陪我去我就去,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不去。” 云染挑高了纤细的柳叶眉,凝眉思索。 正厅里苏慕影和白泽二人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请你陪殿下一起前往西雪一趟,你的这份恩情,我们皇上一定会记在心上的,他日若是长平郡主需要,我们皇上定然还你这份恩情。” 云染这两天本来正打算前往凤台县去看望师傅,既然这样,不如送宁景前往西雪一趟,然后她回来的时候去看望师傅,这样也算一举两得的事情。 “好,苏慕影,我被西雪皇的痴情感动了,一个皇帝做到这份上不容易,所以我愿意陪宁景前往西雪走一趟,至于他最后会不会留下来,这全凭他自己的意念,我不会做他主的。” “谢长平郡主。” 苏慕影和白泽激动了,眼下不是殿下留不留下的事情,而是殿下去不去西雪,若是殿下去了西雪,皇上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留下来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两日后启程离开大宣京都梁城,你们走吧,两日后早上我们在城门口会合。” “好,”苏慕影和白泽二人同时应声,又向云染道了一声谢后,两人向宁景告了安后走出了花厅。 花厅里,宁景伸手紧拽着云染的手:“师傅,我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要回西雪去,他就害怕,可是心底又有什么意念控制他,让他想去西雪看看。 云染看出他眼底的害怕,伸手轻拍他的背:“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只不过去看看这位西雪皇,也许他不是你的父皇呢,而且就算他是你的父皇,你若不想留下来,他也留不住你。” “嗯,对,”宁景飞快的昂起脑袋,表示自己不害怕,云染则望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进了西雪后一定要提防萧北野。” 宁景一听云染的话,一脸的不解:“为什么提防萧大哥啊。” “你忘了苏慕影所说的话了,西雪皇和萧战,也就是萧北野的父亲一直是敌对的,这位恭亲王爷可是盯着西雪皇的皇位的,你想你萧大哥难道不想做那个位置吗,还有当初究竟是谁杀的你,若是这正是萧战或者萧北野的手段呢,你和他交好不是正好把自己送到他的刀锋下吗?” 宁景脸色白了,他没想过这些。 “萧大哥怎么会是坏人呢,不会的,他不会是坏人的,他不会是杀我的人的。”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学会防着他,记住没有?” 云染盯着宁景,宁景有些无法接受,但是看到云染神容严肃而认真,师傅一向很少这样严肃的看他的,所以宁景下意识的咬牙点头:“小景知道了,师傅你放心吧。” “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随便相信别人。” 云染温声说道,宁景是她救的,又陪了她两年多,感觉他就是自个的孩子一般,虽然有时候他挺烦人的,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弃过他,更不想让人伤害他。 “师傅。” “嗯,去休息吧,没事了,别一直想这件事,”云染摆手,宁景点头走了出去,等到他离开,身后的云染不由得眉蹙了起来,深深的忧虑起来,宁景这小白花怎么对付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啊,就算加上一个西雪皇,他们父子二人也未必是萧战和萧北野的对手。 云染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头疼,不过既然决定了送宁景去西雪就不想了,现在是如何和父王说这件事,另外她要不要和燕祁说这件事,云染不禁想起了燕祁,这家伙先前发火生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倒一直不露面了,云染想想先前发生的事情,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章林救了她们,人家会解天毒阵,难道就要带进监察司去盘查吗?这纯属燕大郡王自己胡闹。 云染一想心中火了,算了,本来她是打算去找他说一声的,现在懒得去找他了。 两天后,云染把云王府内宅的事情交到了云香怡的手里,又把荔枝留给了云香怡,她带着枇杷和柚子二人一起离开,云紫啸不太放心,又指派了三名暗卫跟着云染,直到云染一再的保证不会出事,云紫啸才没有说什么,不过脸上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云染领着龙一龙二和几名暗卫,带着宁景一路出了京城,路上绕了两条街道,甩掉了暗处负责保护她的君熇等人,一路出了城和西雪的内阁大学士苏慕影白泽等人会合,众人一起离开了大宣的京都梁城。 …… 燕王府的马车里,燕祁正猫抓心的想着去见见云染,自从那天晚上和云染分开,他就憋着一口气不去见云染,可是这几日功夫已是极限了,今儿个他正琢磨着去见见那没良心的丫头,他在这里猫抓心一般的难受着,估计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想到这个,他就心里郁结。 马车外面,逐日的禀报声飞快的响起来:“爷,君熇回来了。” 燕祁一听,眉微挑掀帘往外张望,果见君熇脸色不好看的恭敬立在外面,燕祁看君熇的神色,分明是发生什么事了,冷声问:“怎么了?” “回主子的话,长平郡主甩掉了属下等人离开了。” 燕祁挑了一下狭长的眉,有些不以为然,这丫头做这种事太正常了,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甩掉君熇,这是想做什么,本来燕祁不在意,越想越不对劲儿,精致的面容拢上了暗潮,瞳眸幽暗,飞快的问君熇:“她甩掉你做什么?” “属下不知道,先前以为她想逛街,所以没甚在意,一开始看她的马车停靠在一家成衣店门外就没有跟进去,没想到等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待到过去查看,早没影儿了,她带着人从别处离开了,属下知道长平郡主这是有意避开了属下,属下立刻赶往云王府查探,长平郡主并没有回云王府,所以属下猜测她可能离京了,才避开属下等人,属下立刻赶过来禀报主子。” 燕祁听了君熇的禀报,心微沉,想到这丫头竟然避开了他的暗卫,分明是有事不想让他知道,这是什么事避着他啊,想到这个,燕祁心里恼火,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这该死的丫头,身上恐怕藏着不少的名堂,而且从来不跟他说,太恨人了,真正是让人又挂念又恼火。 外面君熇还在请罪:“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燕祁挥手:“这件事你别管了,去监察司待命吧。” “是,”君熇领着人闪身往监察司而去,这里燕王府的马车临街停了下来,马车里,燕祁眸光微眯,瞳眸满是危险的气息,想到云染所做的种种,越想越恼火,顺手便把袖中的一本小册子给扔到了马车的地上,这什么追妻三十六计,根本就没有用,如若有用,为什么那丫头一点不在乎他的样子,竟然和他说都不说一声,便避开他的人离开了。 燕祁摔了小册子,外面的逐日和破月等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的候着。 燕祁的眸光清幽幽的从小册子上扫过,正想一脚把这玩艺儿给踢出去,却在脚伸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小册子最后面的一句话,男人可以追妻,但是不能失了原则,可以宠妻,但不可以毫无原则的宠妻,女人喜欢男人的无耻不要脸,喜欢男人的温柔如水,但更喜欢男人的强势霸道,因为那样她才会有安全感,所以要想追到佳人,还能顺利抱满怀,要记住做一个温柔似水,无耻不要脸强势霸道的男人。 燕祁看到这最后一句话,直接的脸黑了,心中大骂楚文轩,怎么不把这句话写在最前面,他是无耻不要脸了,他是温柔似水了,可是他没强势霸道啊,什么都顾虑着云染,他这是一点原则也没有了,所以云染才会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燕祁眸光莹莹的亮光,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云染,这一回本郡王定要让天下所有人知道你是本郡王的女人,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本郡王也要抓回来。 燕祁心情慢慢的好起来,俯身又把那追妻三十六计收了起来,看在这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暂时收着吧。 外面逐日和破月二人接受到主子的心情好了起来,赶紧的开口:“爷,长平郡主离京,爷要不要派人保护她呢。” “不必。” 逐日和破月错愕,爷一向视长平郡主如命,怎么会不担心呢,马车里燕祁清幽如磁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本郡王要亲自去把她抓回来。” 逐日和破月二人立刻笑了起来,同时的相互点头,爷这会动真格的了,看来燕王府好事近了,这才是他们霸气冲天,牛逼无边的主子,这一次倒要看看这长平郡主往哪里逃。 “爷,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长平郡主去哪里了。” “不怕,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燕祁自在的说道,吩咐逐日:“去云王府走一趟。” “是,爷,”马车一路前往云王府而去。 …… 大宣和西雪交界的衡阳关,十分的威武,关卡盘查十分的严格,云染和宁景还有苏慕影以及白泽等人经过连日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到达了两国交界的衡阳关,只要过了这衡阳关,便是西雪的地界了。 这一路上,他们这一行人十分的低调,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是云染担心的是进入西雪国以后的安全,恭亲王萧战在西雪只手遮天,西雪皇身边未必没有他派出的监视的人,若是萧战知道有宁景这么一个人存在,一定会派人截杀他们的,当然他们不会选在大宣动手脚,肯定会选在西雪境内动手。 云染问苏慕影和白泽:“你们确定没有走漏任何消息吗?” 苏慕影沉稳的摇头:“没有泄露任何消息,这件事只有我们内阁的人和皇上知道。”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到不踏实呢,苏大人,搞不好你们内阁中就有恭亲王萧战的人,这个人不是不重视文臣,而是把你们文臣所有的举动都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了,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西雪的境界只怕很危险。” 苏慕影的脸瞬间有些白,望向云染说道:“长平郡主,你千万不要胡言乱语。内阁我们是查了好几次的,直到确认都是我们的人。” “你说都是你们的人,那当初你带兵前往合丰城的时候,为什么有人抢先一步杀掉了白姑娘和白家的所有人,说明你们的暗处一直有人盯着你们。” 这一点云染百分百的肯定。 苏慕影飞快的说道:“当初的事情皇上已经下令查了,而且查出了罪魁祸首,把他给斩了。” “当初恭亲王萧战能把手伸进你们的圈子,现在也可能伸进来,所以我们进西雪必须好好的布置一下。” 云染说道,白泽立刻赞同了云染的观点:“我看长平郡主的话可行,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以苏大人为首,高调而行,另外一路有我和长平郡主护送殿下秘密回京。” 白泽话落,苏慕影同意了:“好,那就兵分两路,白泽,你一定要保护好殿下的安全。” 白泽沉稳的点头,现在他所有的指望都在殿下的身上,白家所有人的死都在殿下的身上,白家要想重新掘起也必须靠殿下,。 “苏大人放心吧,臣就是死也会保护殿下顺利抵京的。” “嗯,那我们就兵分两路。” 一行人出了衡阳关后,兵分两路,一路以苏慕影为首,两辆马车数名侍卫,浩浩荡荡的前往西雪的京都,另外一路人,却乔装改扮,几个人秘密而行,直奔西雪的京都而来。 这晚没赶上住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行数人打算找个僻静的山头住一晚,明儿一早再赶路。 这一路上,他们所行的都是荒山野岭,专捡小道而行,避开官道和大道,行走得不是十分的快,即便如此,马车还是颠颠簸簸的能累死个人。 宁景忍不住抱怨:“云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走这种路,累死人了,我不要坐这样的马车,我要走大道,大道。” 云染瞪他:“闭上你的嘴巴,我还没叫,你叫个屁。” 她吃苦受累的都没叫一声,他倒叫起来,要知道她是陪他前往西雪去的,若不是不想他日后醒过来后悔,她才懒得跑这一趟呢,要知道西雪就是个虎狼窝,那恭亲王父子二人还不定设了什么样的危险陷井等着她们呢。 宁景一听云染的话,立刻苦了脸,白泽看了不忍心,飞快的说道:“殿下,很快就到京城了,只要到了京城,殿下就没事了。” 宁景刚受了气,瞪白泽一眼:“小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跟你们来这什么西雪。” 白泽忍不住苦笑起来,从前俊秀儒雅的小表弟,伤了脑子后可比从前粗暴多了。 前面有人来禀报:“统领大人,前面有一个不大的山头,我们要不要在前面安顿下来。” 白泽望向云染,云染还没有说话,宁景率先说话了:“行,就宿在前面的山头吧,小爷累得不想动了。” 云染瞪他一眼,望向白泽说道:“那就宿在前面的山头上吧。” 白泽吩咐外面的手下:“你们去前面打探一下,清理一下,我们今晚就宿在前面的山头。” “是,统领大人,”外面的金刀卫手下转身便去打探,这里宁小爷总算不吭声了,马车一路颠颠簸簸的往前进走,刚走了一小会儿,还没有到前面的山头,忽地山道间忽啦一声,耀起了无数的火把,把山林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无数的呐喊声,叫唤声传进了马车里。 云染和白泽二人脸色一黑,相视一眼。 云染飞快的开口:“不会是西雪的恭亲王爷派出的杀手吧。” 白泽的脸色特别的难看,一言不吭,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 只见山道边,数道火把高举过头,众星捧月的围绕着一人,那人身着黑色的锦袍,身量不高,满脸的络腮胡子,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不过那一双眼睛倒是黑得发亮,像夜晚星空两颗最亮的星辰,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瞳眸黑亮幽深。 只听得那为首之人哈哈一笑,粗旷的声音响在山道中。 “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前过,留下买路财。” 白泽松了一口气,飞快的放下车帘望向马车里的云染:“长平郡主,不是恭亲王爷的人,而是山贼。” 云染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讥讽:“你们西雪的山贼都比大宣的多,我们从大宣一路行过来,没看到一个山贼,这才刚过了衡阳关便遇上了山贼,不知道是贼多还是我们命运不好。” 白泽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一路上他算是看出来,这位长平郡主的脾气不是太好,偏偏殿下还就听她的话,买她的帐。 马车里,宁景见云染不高兴,立刻心疼了:“云姐姐,我出去帮你杀掉这些山贼。” 宁景一说话,白泽立刻开口:“殿下,还是让为臣去杀这些山贼吧。” 宁景一听倒是同意了,飞快的开口:“那你快去杀死这些人吧,杀光他们一个不要留,胆敢招惹我云姐姐不高兴的人都该死。” 白泽又望了云染一眼,心里浮起一个意念,若是让这位长平郡主嫁给殿下,倒是可以帮衬着殿下稳固西雪的江山,他听苏大人说起很多关于这长平郡主的事情,知道长平郡主能力十分的厉害,若是殿下有她相助,定然可以没事。 白泽应声,闪身出了马车,宁景掀帘往外张望。 不远处的山道上,那山贼头目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小的们,给我把这些肥羊抢了。” “是,老大,”响亮的声音穿透夜幕,摇旗呐喊声不停的响起来,宁景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子,一看外面的动静,不由得为来了兴趣,飞快的扔下一句:“云姐姐,我去抓两个山贼来玩玩。” 云染的脸色立马变了:“宁景,回来,谁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可惜宁景早闪身出去了,云染只得从马车上脱颖而出,窜了出去,她一出马车,对面的山坡上,那些山贼嗷嗷叫起来。 “老大,有一只美娇娘。” “老大,快抢上山做个压寨夫人。” “老大,抢吧。” 最正中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个身量不高,精壮有力的黑衣汉子,这个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不清脸上的神容,一双黑眸好似拢了日月的光辉一般,幽光连连,一听到身侧的手下叫唤,立刻飞快的盯上了云染,一看之下,便欢喜不已的神情,粗嘎的声音立刻在山道上响起来。 “好嫩的小娘子,小的们,立刻给俺抢了这小娘子,俺今晚要娶个小媳妇儿过夜。” 云染的脸立马黑了,宁景早忍不住骂起来:“放你娘的臭屁,死山贼,今儿个小爷就先收拾了你。” 宁景飞身弹射了出去,白泽立刻急叫起来:“宁公子小心。” 白泽飞身迎了上去,同时命令身后的金刀卫:“上,把这些家伙统统的杀了,一个不留。” 顿时间山道上一片打斗之声,刀光剑影的飞过,劈叭作响,战斗十分的激烈,云染站着没动,连暗处的几位暗卫都没有召唤出来,因为金刀卫的实力她是知道的,收拾这些山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她没放在心上,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脸色不好看了,因为这些山贼武功明显的十分的厉害,实力竟然不比金刀卫差多少,这是怎么回事,山贼怎么个个这么厉害,金刀卫可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没想到和这些山贼打起来,竟然没有占到多少的便宜。 云染脸色幽暗了下去,正想召出暗处的暗卫,不想一抬头便看到那山坡上的山贼头子陡的跃起,身形如一道幽光飘过,其速度快若星矢,直奔一人而去,他的目标竟然是宁景。 云染不由得脸色大变,飞快的朝着宁景叫了一声:“宁景,小心。” 一声落,云染身形陡的窜了出去,直往宁景身前扑去,但是那山贼头目速度竟然比她还要快,而且此人十分的聪明,疾射向宁景的同时,手中打出了几枚暗器,云染伸手去接那暗器,竟然是几枚柳叶,摘叶成器,好厉害的功夫。 宁景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云染的脸色变了,白泽的脸色也变了。 几道身影同时向宁景飘去,宁景犹不知自己危险,竟然抬手一掌狠狠的朝山贼头子拍去,他的手上散发着黑气,云染不由得心存侥幸,若是山贼头目中毒的话。 不想她念头还没有落地,那山贼头目竟然哇哇大叫起来:“好毒啊,竟然使毒,不过你以为大爷怕你使毒吗?” 他身形一避,如流光一般的绕着宁景转了一个圈,手一抬一掌拍到了宁景的后背,直接拍得宁景一动也不动,那山贼一伸手提了宁景往身上一甩就像甩一个破麻袋似的,几个纵落便跃回了山坡口。 四周顿时响起无数的欢呼声:“老大威武,老大万岁,老大一出手便胜利而归。” 这里白泽和云染看宁景落到了山贼的手里,不敢轻举妄动,一挥手所有金刀卫全都退了回来,两帮人分站两边,宁小爷在山贼头目的肩上哇哇大骂。 “你个死山贼,快放开小爷我,信不信我毒死你,毒残你。毒烂你。” 可惜山贼愣是理都不理他,不但不理他,还抬起一只手拍一声朝着宁景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下去,狠声说道:“再鬼叫鬼叫的,看我不扒光了你的衣服,露出你的小JJ,把你吊在大树上,让过往的行人观看。” 宁小爷愣了,本来他就是个无耻的,这会算是碰上更无耻的了。宁小爷有些无法接受的磨牙:“你敢。” “不敢吗,那大爷就先扒了你的衣服,露露你的小JJ。” 那山贼头目当真的手一伸把肩上的宁景给摔下来,然后伸手便去扒宁景的衣服,一刻也没有迟疑,这下宁小爷要哭了,不要啊,他不要露出小JJ啊,太丢脸了。 山坡下面的白泽脸色陡的沉了下来,这可是西雪的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被扒光了衣服,让人看了小JJ,这事传出去像话吗,白泽飞快的叫起来:“住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划出条道儿来,我们一定依阁下的话去办,阁下拦路抢劫,无非是图个钱财,说吧,要多少银子才会放人,只要阁下提出来,我们一定会交出银子来。” 那山贼头目听了白泽的话,立马住了嘴,那黑黝黝的眼神儿飞快的瞟了云染一眼,然后状似娇羞的垂下头,还有些忸怩的样子,飞快的说道:“俺要那个小娘子做俺的小媳妇儿,俺要她替俺生个大胖小子,俺要今晚洞房花烛夜。” 山贼头子话一落,四周的手下立刻欢呼起来:“老大万岁,老大娶媳妇了,老大洞花花烛夜了。” 宁景直接的黑了脸大叫起来:“你个死山贼,你别打我云姐姐的主意,你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说俺做春秋大梦,这怎么能叫做春秋大梦呢,俺觉得她和俺挺相配的啊。” 山贼头目一脸火大的一巴掌对着宁景的脸拍了下去:“你才做春秋大梦呢,她是俺认定了的小媳妇儿,你再说俺做春秋大梦,打死你。” 那巴掌一下一下的扇到宁景的脸上,一会儿的功夫,宁小爷的脸肿得像馒头,对面的云染飞快的喝道:“住手。” 那山贼头目果然停住了手,飞快的望了云染一眼,又娇羞的垂下了头,一个身材粗壮,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做娇羞状,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不过不知道为啥云染对此人竟然生不出那恨意来,反而有一种直觉,这人并无害她们之意,真不懂她这奇怪的念头从哪里来的。 云染眯眼打量对面的山贼,确认自己没见过此人,逐冷沉下一张脸,飞快的开口:“阁下究竟想干什么?别装疯卖傻了。” “小媳妇儿,俺想娶你做个压褰夫人,你就给俺做了压寨夫人吧,给俺生个大胖儿子吧。” 云染脸色黑了,这家伙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这个不可能,你还是另划一道条儿出来,要钱可以,要人不行。” 那山贼头目一听云染的话,立刻满脸受伤,忧怨无比的望着云染,云染一看他的神情,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人,不过很快摇头否认,这人怎么可能是燕祁呢,燕祁可是身材高挑欣长,眉目精致如莲,最关键的是他有洁癖,若是他恐怕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现在的这份扮像。再看这人,五短精壮的身材,一脸的络腮胡子,声音粗旷宏亮,整个人显得憨厚木讷,她竟能把此人和燕祁联想到一起,看来最近她有些想他了,看谁都能把人看成他。 对面的山贼头目在最初的伤心过后,伸手提了地上的宁景,伤心的说道:“小媳妇儿不要我,人家好可怜啊,人家要上山去自个疗伤,顺带把这家伙扒皮煮了吃。” 宁小爷一听这话脸都黑了,偏偏那山贼头目的手下还欢呼起来:“今晚可以吃肉了,太好了,今天终于可以吃肉了。” 宁小爷在欢呼声中大叫:“小爷的肉不好吃,你们不要吃我,我的肉太老了,嚼不动。” 云染和白泽二人的脸全黑了,这山贼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拿宁小爷来说事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染和白泽二人认真思索,眼看着那人把宁小爷摔上了肩,像扛麻袋一样往山上走去,宁小爷大哭着叫起来:“云姐姐,救命啊。” 云染终于开口了:“站住。” 那山贼头目一听欢喜的停住脚步,眼神幽亮亮的在黑毛丛生的脸上射出光来,盯着云染:“小媳妇儿,你是不是同意嫁给俺了,同意和俺洞房,同意给俺生大胖儿子了。” 云染眼角跳了跳,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若不是宁景在他的手上,她要把这家伙抓住狠狠的踹,同意你妹啊,还洞房还生儿子,下辈子她也不和他洞房生儿子。 不过现在,她只能忍。 “好,我同意。” 云染咬牙沉声,白泽立刻感动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你就是我西雪的功臣。 云染直接丢一记白眼给白泽,谁稀憾你西雪的功臣之名,我现在特后悔进你们西雪,这还没怎么样呢,就碰上这种事,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啊。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向对面的那山贼头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这人不会伤害到他们,虽然此人十分的厉害,但是并没有丝毫危险的气息。 “我过去,你放了他。” 云染指了指山贼头目手中的宁景,意思自己过去换宁景,只要这家伙同意换人,她就有办法收拾他,不过这人虽然粗壮孔武,憨厚木讷,但是却很聪明,立刻嘿嘿一笑:“小媳妇儿,你别想骗俺,等俺们成过亲,洞房花烛夜过后,俺再放了人,你放心,只要俺们一成亲,俺绝对说话算话的放了他。” 云染一脸黑线条,那人飞快的把手中的宁景朝身边的手下抛了过去,命令手下:“把这家伙关押起来。” “是的,老大。” 两名手下应声,飞快的把宁景给抬上山了。 那山贼头目掉头望向云染:“小媳妇儿,俺叫钱三,从此后你就是俺的小媳妇了,你快随了俺上山成亲吧,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云染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好,钱三速度迅疾穿月破云的疾射了过来,眨眼落到了云染的身边,白泽一看此人近身,立刻手指握刀,心里思忖,若是此时擒住这男人,有多大的胜算,云染则摆手阻止白泽的动静,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连她都没有把握对付,她们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使毒,以毒控制住此人。 钱三一靠近,便是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云染忍不住蹙起眉,这味道太浓烈了,她不习惯。 “小媳妇儿,咱们上山吧。” 钱三伸手去拉云染,云染手腕一翻,一枚银针直朝钱三的手腕刺去,另外一只手抓了一抹迷药往钱三的身上抹去,双管齐下,她就不信制不了这个人,谁知道她一动,钱三的身子随着她的银针旋转了一个圈儿,那迷药虽然撒到了他的身上,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他顺利的抓到了云染的手,拽着她便往山上疾射而去。 身后的白泽一挥手便想带着金刀卫跟上,不想前面漆黑夜空下钱三粗旷的身音响起来:“你们若是胆敢上山,就给那小子收尸吧。” 一言使得白泽停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山,生怕这个个性怪异,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伤了殿下。 前面没入黑暗之中的钱三大喝声传到了山下:“小的们,守着山门口,不要让任何人上山,今日老大我娶小媳妇儿,待会儿好酒好肉的送下来。” 山坡上的手下立马欢呼起来,白泽和手下的金刀卫脸色难看极了,个个不说话,最后白泽一挥手领着手下到一边去商量如何救殿下和长平郡主。 至于云染则被钱三拉着一路凌空踏波的上了山,暗夜之中,两个人身形奇快无比的直往山头飘去,云染一只手被抓,另外一只手迅速的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朝着钱三挥了过去,剑芒锋利,钱三迅速的后退,放开了云染的手,同时这家伙哇哇大叫。 “小媳妇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不带这样干的,你若是杀了亲夫,你只能做个小寡妇了,谁来疼你啊。” 云染气得脸更黑了,火气冲上头脑,手中的软剑催命夺魂的朝着钱三招呼了过去,引得钱三惊呼连连的躲避,这家伙一边躲一边大叫着,但是云染却根本伤不了他,两个人就像打闹的小情人。 “小媳妇儿,你手下留情,今儿个俺们还要成亲呢,俺们还要洞房花烛呢,你还要给俺生个大胖小子呢。” “生你妹的,你个贱男人,看我不杀死你。” 饶是云染一向淡定,但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的小媳妇儿,还是这种粗旷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看上去很憨厚,可是说起话来却滑不溜丢的,实在是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站住,看我不杀了你。” 这人不但武功厉害,而且毒还伤不了他,他应该服过解毒丸之类的奇药,所以云染对他可谓一时得不了手。 钱三一边躲避一边委屈的叫道:“小媳妇儿,你亲口答应要嫁给俺的,现在你就是俺的小媳妇儿了,你咋不承认,还要杀俺呢,你若杀了俺,俺的大胖儿子哪里来。” 云染气得头上冒青烟了,手中的一剑断魂毫不留情的挥出最厉害的招数,漆黑的夜幕之下,剑虹划开道道波动,锋芒之中竟然夹杂着红艳的煞气,这是当初云染在密牢中所习的凌波泣血剑,这剑式十分的霸道,若是使出来,钱三未必挡得住。 不过钱三十分的精明,一看云染使出凌波泣血剑,立刻收起先前的嬉闹,身形一窜,快若闪电般的射了过来,直窜到云染身边,云染一惊,身子急速的后退,手中的凌波泣血剑生生的收住了,飞快的闪避开钱三的手脚,钱三一看一抓不中,身子忽地旋转起来,夜色之中,这人如鬼魅一般,时而出现,时而隐身,搞得云染一头雾水,最后一个不察,直接的被钱三给点了穴道,一动也动不了。 手中的一剑断魂掉落到地上,钱三欢喜的捡起软剑,温和的开口:“小媳妇儿,咱们上山成亲了,咱的小辣椒啊,咱心肝小媳妇啊,咱怎么疼你也疼不够啊。” 钱三的大嗓门在夜色之中响起来,他一伸手扛了云染的身子直往山上疾射而去。 云染真的想吐血了,今儿个怎么会碰上这么个货色,不但武功奇高无比,毒还伤不了他分毫,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就成了山寨头子了,她觉得不可思议,唯一的念头就是此人大有来历,可是他究竟有什么来历呢? 云染想着,夜色中钱三兴奋的歌声还在响着:“咱的小媳妇儿,水水又嫩嫩啊,咱的小媳妇儿,又白又香啊,今儿个咱要洞房啊,明儿个生个大胖儿子啊。” 云染周身恶寒,只想一口咬死这家伙,洞你妹,生你妹啊,她现在就想砍死他。 “闭嘴。” 云染冷喝,钱三乖乖闭嘴,一脸讨好的说道:“小媳妇儿,你别气你别恼,虽然钱三粗了点,但是会疼你的。” 云染瞪着钱三,明明自己受制该害怕的,可她愣是感觉不到害怕,云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望着钱三,忽尔明媚的一笑,柔声细语的说道:“钱三,你过来,我告诉你一句话。” 钱三的脸立刻送了过来,云染飞快的对着钱三吐了一口气,冷冷的哼道:“姐姐我就不相信你这次还不倒下。” 云染的牙齿里藏着一种迷药,三日香,一般人若是中了这三日香,最少睡三日,就算钱三这样武功厉害的高手,若是中了此香,也要睡两天左右的时间,一般时候云染是不会用此香招呼人的,但这一回钱三惹到她了,她要让这该死的家伙好好的睡两天,不对,她要狠狠的踹死这家伙。 云染正想着,扛着她的钱三对着她摇头晃脑的笑着:“小媳妇儿,你的嘴巴真香,今晚咱们好好的亲一口。” 云染眼一黑,真想昏死过去,这家伙是何方妖孽啊,为何刀枪不入,不管她使哪种招数都不好用。 钱三却欢天喜地的扛着云染踏枝踩叶的一路上了山寨,山寨上不少的山贼齐齐的欢呼着:“老大万岁,老大威武,老大今晚要做新郎官了。” 钱三扛着云染,飞快的对着满山的山贼大叫:“兄弟们,架起锅来煮肉,取出地窖里的烈酒,今晚定要吃好喝好,老大今晚娶小媳妇儿,个个要吃得开心,玩得开心。” 钱三豪爽的话一落,山上掌声雷动,欢呼声更响了,尖叫声连连,云染翻白眼,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放倒钱三,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山匪寨。 钱三打发了满山的山贼,一路扛着云染进了自己住的地方,把云染往床上一扔,坐在床前盯着云染,那双瞳眸幽光贼亮,垂涎欲滴,嘴里还稀罕的叫着:“我粉粉嫩嫩的小媳妇儿,你的小嘴儿真香,咱们来亲一口吧。” 鬼医郡王妃 第102章 救 妻 房间里,钱三凑了过来,那一张满脸络腮胡子真心的恶心到了云染,连嘴都看不到,还亲一口,亲死你才好,云染飞快的冷下脸来:“钱三,这都没拜堂呢,你若敢亲我,信不信我咬舌自尽。” 云染现在算是黔驴技穷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不过她的话还是管用的,她一出口,钱三停住了动作,飞快的笑着说道:“小媳妇,那我让人去准备,我们立刻拜堂,然后洞房养儿子。” 云染手脚无法动弹,要不然她真的想抬手狠抽这人的耳刮子,你一辈子就剩生儿子这事了,没别的志向了吗? 房间里,钱三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来人。” 门外迅速的奔进来两人,两个人恭敬的说道:“老大,有什么吩咐。” “立刻准备我和小媳妇拜堂的东西。” “是,老大。”两人飞快的瞄一眼云染,脸上满是笑意,飞快的往外退去。 云染却凝眉深思的瞪着钱三的后脑勺子,狠狠的想着,这人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刀枪不入,妖魔不侵,只怕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可是如果他厉害,为什么窝在一个小小的山寨上当什么土匪头子,这事摆明了有阴谋,不过她懒得管他有什么阴谋,眼下她需要做的只是从这人的手中脱身出去,还有宁景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了。 先前宁景一被那些人带走,她便命令龙一和龙二二人跟上去,借机救出宁景,只要宁景不在他们手里,她再想办法脱身就要容易得多。 云染正想得入神,钱三飞快的转过身来,双眸闪着幽光盯着云染,从云染的嘴上落到了云染的手上,笑嘻嘻的声音响起来:“小媳妇儿,咱不能先亲个嘴儿,咱先摸个小手儿吧。” 他粗壮的大手便朝云染的手伸了过来,云染脸色一黑,正想喝止这货,不想外面响起了惊叫之声,有人在房门外面大叫起来:“老大,不好了,后面的粮仓失火了。” 外面的手下一叫,钱三停住了动作,云染松了一口气,钱三飞快的起身朝外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妈的你们都是废物吗,竟然让粮仓着火,粮仓好好的怎么着火了,这可是兄弟们的口粮。”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房间里的云染,飞快的掉首望过来,挤眉弄眼的说道:“小媳妇你等俺一会儿,俺一回来便与你拜堂,俺去救下火。” 云染很想呸他一脸的口水,不过看到他走了出去,心里松了一口气,等到钱三一走,房间里忽地多出三道身影,正是先前云紫啸派给她的暗卫,龙七,龙八,龙九三人。 先前云染生怕他们被钱三发现,所以命令他们离得远一些,并暗中让他们在后山放火,现在钱三走了,这三个家伙才闪身而出,一看郡主不动,知道是被钱三给点了穴,龙七上前一步伸手便欲替云染解穴,云染摇头,有些无奈:“不用了,他的点穴手段很奇特,你根本解不开。” “那怎么办?” “我会骗他,让他替我解开穴道,不过你们立刻去找到龙一和龙二,先找到宁景要紧,待会儿我们在后山会合,我想白泽统领肯定在后山接应我们。” 云染开口,先前上山,她已经看得清楚,前面山道上不少的手下,这些人很厉害,白泽不可能在前面打主意,但是后山的防范一定会松驰一些,不出意外后山的的山峰要陡峭一些,很少有人从后山上山,所以钱三没有多加防范后山,他的所有目光都放在前山上了。 现在要想突破,必从后山进行,如此一来,白泽他们定然在后山。 “郡主,你小心些,”龙七和龙八龙九三人沉稳的开口,他们是王爷派给郡主的暗卫,负责保护郡主的下落,若是郡主出事,他们无法向王爷交待。 “去吧。” 云染开口,龙七龙八龙九飞快的离开,他们离开后,云染凝眉深思,待会儿该如何让钱三解了她的穴道,然后顺利的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深了,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钱三飞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走进来便哈哈大笑,伸手走到床前一伸手提了云染往肩上甩去,稳稳的扛着往外走去,云染只觉得气息往头上涌,粗人果然是粗人,怜香惜玉都不会,谁若是嫁给你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钱三,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小媳妇吗?” 云染忽然温声道,钱三立刻满眼惊喜的说道:“小媳妇儿,你这是承认了。” 云染委屈的道:“我不承认也没办法,现在人都落在你的手里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吗?” 钱三嘿嘿笑:“小媳妇儿,你别委屈,钱三会对你好的。” “我看未必,你若对我好,为什么点了我的穴,这样扛着我,你认为这是对我好吗?” 云染被钱三扛在肩上,只觉得头晕乎乎有一种要要晕过去的感觉:“钱三,快放我下来,我头晕,我要吐了。” 云染一开口,钱三立刻惊了,飞快的把云染放下来,倒不是嫌脏,而是下意识的心疼了,待到他把云染放到地上,果然看到云染的脸色有些白,不停的干呕着,她俏丽的大眼睛里,雾蒙蒙的,楚楚动人,和往常的她一点也不一样,钱三的眼里拢上了心疼,飞快的开口:“你怎么样了?” 云染抬首望着钱三,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被你扛来扛去的,快晕过去了,钱三,你这是想搞死我吗?” 钱三立刻否认:“小媳妇儿,俺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想搞死你呢。” “那你还不解了我的穴道,我现在手麻脚麻身子麻,好难受啊。” 云染委屈的叫起来,那眼里的雾气更重,似乎快要流泪了。 钱三飞快的说道:“我要是解开了,小媳妇儿跑了怎么办?” 云染满脸笑的问钱三:“你解开了我的穴道,你认为我打得过你吗,我逃得了吗?” 钱三想了一下,同意了云染这个说法,不过他在解云染穴道的时候,尊重其事的说道:“小媳妇儿,你要想我替你解开这穴道,也不是不行,你现在就认真的说一句,你是我钱三的小媳妇儿,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云染眼一黑,真的想昏过去,别看这货五大三粗的,满脸络腮胡子,可是实在是太精明了。 云染暗磨牙,钱三一脸期盼的等着,云染前思后想了一遍,最后决定先糊弄糊弄这家伙,飞快的开口说道:“好,我是钱三的媳妇儿了。” 云染话一落,钱三朝着门外大叫:“小的们,听到没有,听到夫人的话了吗?” 门外呼啦一声,几道身影冒了出来,飞快的冲进房里大叫起来:“老大,俺们听到了。” “老大,夫人说是你的小媳妇儿,我们是证人。” 这一次云染不仅仅是磨牙了,而是有杀人的冲动了,没想到一向无往不利的她,竟然碰上了钱三这么一个怪物,每一次都让她失利,她可以肯定,先前这些家伙根本不在门外,若是在门外,她可以感受得到,这些人离得她现在的地方不近,但是却能瞬间闪了出来,可见武功有多厉害。 云染咬牙:“钱三,你倒底替不替我解穴。” 这一回钱三爽利的开口:“解,不过解之前,小媳妇能不能送件信物给我,这样俺就彻彻底底的放心了。” 钱三的话一落,房间里钱三的几名手下闹腾起来:“信物,信物。” “信物,交换信物。” 云染正想说一句没有,头上戴的一枚白玉流苏钗便被一只大手给取了去,钱三欢喜的声音响起来:“这是我小媳妇的发钗,送给我做信物了。” 他说完飞快的四下一望,眼睛盯上了手上的一枚古色古香的戒子,钱三取下戒指,手指俐落的几个拿捏,戒指竟然变成了一枚银色的耳杯,他伸手拉了云染过来,替云染戴在了耳朵上。 云染忍不住脸色难看的叫起来:“钱三,我不喜欢戴耳环。” 可惜钱三不理会她,倒是房间里的几个手下,脸色齐齐的一暗,不过什么都没有说,一起盯着钱三,钱三替云染戴上耳环,还凝力合融了手指上的耳环,也就是说,即便云染被解开了穴道,也拿不下这个耳环了,除非她把自己的耳朵给毁了。 云染现在真想一爪子狠狠的抓下去,毁掉钱三这张碍眼的脸。 可是眼看着这货要替她解开穴道了,她绝对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云染拼命的咬牙忍耐住,唇角的笑有些僵有些硬,慢吞吞的一字一顿的说道:“钱三,这下是不是该让这些手下离开了,是不是该给我解开穴道了,你忘了我们要拜堂成亲的事了?” 云染一提醒,钱三立刻笑得无比的得瑟,那模样实在是晃眼得令人想抽死他,他大手一挥,豪爽的命令身后的手下:“下去吧,立刻去布置成亲的礼堂,待会儿老大我和小媳妇要拜堂成亲用。” 数名手下应声,整齐的闪身而退,眨眼没了踪影,云染凝神细听,这几个家伙确实离得很远了,她抬眸望着钱三,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的谄媚,云染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贱过,明明想杀了这家伙,偏偏只能以笑卖弄。 “钱三,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解开穴道了。” 最后的字完全是她咬出来的,若是他胆敢再说一个多余的字,她日后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这个贱男人。 云染骂着钱三,这一回钱三倒也爽快,飞快的答应了。 “好。” 他的手臂一伸,手指伸到面前,一指点向云染身上的穴位,眨眼间云染身上的穴位被解,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云染嘴里的一枚银针喷射了出去,又快又恨的直攻向钱三的穴位,钱三一直盯着云染的手脚,因为这小媳妇可不是善茬子,她可是又毒又辣又狠的小辣椒啊,可是钱三没有盯着云染的嘴巴,待到云染银针急射出去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有些晚了,不由得大叫大嚷起来。 “小媳妇,你变卦,你谋杀亲夫啊。” 云染脸色一变,那抬起来准备狠狠踹向钱三的脚迅速的收了回来,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身子陡的掉转了方向,往房间内唯一的窗户前窜了过去,眨眼间疾射了出去,身形飘荡出几米开外,脚下速度丝毫未停,因为这钱三绝对不是善茬儿,若是落在他的手里,再想逃一次恐怕不能够。 云染奔出去十几米外的时候,迎面看到两道身影飘来,不由得一惊,正想出手,前方两人飞快的开口:“郡主。” 却是龙一和龙二两人来接应云染的,云染飞快的开口:“走。往后山。” 三道身影急速的往后山飘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身后的屋子里,钱三死了娘老子一般的嚎叫声响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俺家的小媳妇跑了,快追啊,快给我追。” 钱三的声音一落地,四面八方数道身影疾射而出,直奔后山而来,追起云染和龙一龙二来。 至于钱三,那银针并未伤他分毫,因为在银针袭击过来的一瞬间,他的骨骼忽然奇异的脆响了起来,好似拔节生长了一般的不停响着,银针落空了,因为银针射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穴位,屋外有人闪身进来,飞快的开口:“爷,接下来怎么办?” 那人忽地笑了,瞳眸波光潋滟,一笑惊魂:“自然陪着小媳妇前往西雪的京都了。” “是,属下知道了。” 数人闪身而出,没入黑暗之中。 后山,云染领着龙一龙二和宁小爷以及龙七等人会合到一起,宁景一看到云染,飞快的扑过来,一把拽住云染的手,紧张的追问道:“云姐姐,你没事吧,那家伙没有逼你和他成亲吧,他有没有摸你的手,有没有亲你的嘴巴有没有?” 宁小爷的后一句话没有出来,直接被云染给一巴掌扇了回去:“闭嘴。” 宁小爷立刻一脸委屈的嘟嚷:“云姐姐,人家是关心你,若是你吃亏了,人家可以替你报仇,人家本来就被钱三给打了,你还打人家,呜呜,小景好可怜。” 云染阴森森的说道:“闭嘴,你这是打算如何替我报仇?” “我可以替你摸回来亲回来,”宁小爷气狠狠的说道,云染直接无语的说道:“就那满脸胡子的家伙,你认为你下得了口。” 宁小爷脸色一白,赶紧的伸手捂住嘴,不过一抬头看到云染的时候,视死如归的开口:“为了替师傅讨回公道,我决定吃亏就吃亏,一定要替师傅摸回来亲回来。” 宁小爷说完后一脸认真的问:“师傅,那他有没有摸你亲你?” 云染抬手又一巴掌朝宁小爷扇了过去,不过手抬到半空的时候,山崖后面有人叫了起来:“殿下,长平郡主。” 金刀卫的白泽白统领过来了,云染只得气狠狠的收回手,还一脸警告的瞪着宁小爷:“再胆敢胡言乱语,看我如何收拾你。” 宁小爷一脸的郁闷,他好心替师傅报仇,师傅为什么还生气啊,要知道吃亏的是他啊,他是青春美少年,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粗壮的汉子,光想到他就想吐了,为了师傅,他的牺牲多大啊,师傅还恼他。 宁小爷正在心里抱怨,白泽飞快的开口:“好了,我们快点下山吧,后山的防备有些松驰。” “好,”云染当先一步往后山山崖疾射而去,其余的人赶紧的跟上她,宁小爷忘了前一刻的事情,一脸笑的尾随在云染身后,一行人急速下山,身后火把不停的晃动着,隐约有大喊声响起。 “快追我家的小媳妇儿。” “老大的媳妇跑了,快追啊。” “是啊,在后山,快往后山去。” 人影晃动,火把明晃晃的照亮了后山,可是认真去看,才会发现,那些人雷声大雨点小,只见叫声不见动作,持着火把慢悠悠的在山间穿梭,一边叫一边晃动着,好像在夜幕之中散步一般。 可惜前面的众人不知内情,只吓得拼命的狂奔,一气儿奔下了山道,上了马车急速而行,火速的离开了这一段地界,连休息都没有休息,便是半夜狂奔,直奔到百里之外的地方方才停下休息。 马车里,云染白泽和宁景三人坐在其中,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白泽飞快的开口:“那钱三究竟是什么人,实在不像是寻常人,更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山贼头子,好像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 云染点头,仔细的想钱三这个人,为何她对此人没有敌意呢,明明他所做的事情该千刀万剐了,可是她却只是有点恼,并没有那种想杀他的心,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钱三对她们没有敌意的原因。 宁小爷摸着自己的脸,狠声说道:“这货若是再落到小爷我的手里,我定然要?” 宁小爷眼冒绿光,磨刀霍霍。 云染忍不住挑眉望向宁小爷:“若是你再碰到他会怎么样?” 这一回连白泽也望向了宁小爷,不知道太子爷再见到此人打算如何处理这个人。 宁小爷雄心万丈,志气豪爽的挥舞着手说道:“小爷我要扒了他的裤子,露出他的大鸟,让所有人观看他又黑又丑的大鸟。” 白泽脸一黑,云染直接的一脚把宁小爷踹下了马车,宁小爷在马车外面嚎叫:“云姐姐,为什么踹我下来。” “滚到后面的马车上去。” 宁小爷焉了,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不停的反省自己,看来是自己太仁慈了,所以师傅生气了,他就该说,割了他又丑又黑的大鸟。 前面的马车上,云染望向白泽:“这样的宁景,你们真的要让他回西雪面对那风风雨雨吗?你们认为他对付得了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吗?是让他回去送死还是让他回去送死呢。” 白泽沉默了,最后心情沉重的说道:“先让殿下见见皇上吧,一切有皇上定夺,也许皇上并不想让太子回京。” 云染不吭声了,不管怎么样,先秘密进京见见西雪皇再说,不管宁景留不留下,至少要见见西雪皇。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路,经过钱三这个怪胎后,他们不敢再留宿在山林中过宿了,以防再碰到这货,或者再碰上什么个性怪异的人,本来云染还担心这家伙会忽然的冒出来,但好在一连几天也没有看到这家伙,云染便把这人给忘到脑后去了,倒是她耳朵上戴着的一枚银色耳环,让她有些心烦,经过先前的观察,她看出这枚银色的耳环,绝对是一件高档货,而且还是那种名贵高档货,上面有银色的亮钻,还有一个小小的标志,究竟是什么她认不出来,不过心里多少知道这东西不简单。 云染本来想拿下来扔掉的,无奈拿不下来,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拿不掉,这耳环被钱三用内功融在一起了,成了一个死扣,根本就解不开。 宁小爷看到她漂亮的耳环,惊叹不已的跟她讨要,云染倒想送他,关键是拿不下来,宁小爷最后只得作罢。 这一日傍晚,众人到了一个叫石塘镇的地方。 两辆马车,几匹轻骑一路驶进石塘,大街上行人气氛有些低沉,路人行色冲冲,云染和宁景坐一辆马车,这一回连宁小爷都感受到了这种压抑的低沉,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低声的嘀咕:“师傅,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挑眉望着外面,认真的看行人的神色,缩回身子飞快的开口:“恐怕是小镇上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小心一些才好。” 云染话一落,外面有人闪身飘了进来,竟然是金刀卫统领白泽,白泽的脸色不太好看:“看来这石塘镇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微微凝眉问白泽:“还有几天到你们西雪的京都。” “快则四天,慢的话五天就可到京城了。” 云染挑高眉,飞快的开口:“按照道理苏大人应该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不会一无所动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点。” “我先前已经派人在这石塘镇打探消息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云染没有说话,总之现在她的感觉不是太好,以她对这位西雪恭亲王萧战以及萧北野的了解,他们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马车外面一名金刀卫靠近,飞快的禀报消息:“统领大人,不好了,苏大人被他们抓住了,听说今天晚上要在石塘镇斩首示众。” 白泽的脸色立马变了,飞快的一掀车帘:“你说什么?他们凭什么抓苏大人。” “听说苏大人私自离京,被长汀知府带人给拿了个现行,还从苏大人身上搜出了一封通敌卖国的密信。” “他们这分明是栽脏陷害。” 白泽脸色黑沉,手指紧握起来,森冷的开口:“不行,我要把苏大人救出来,若是我不救他,他们一定会真的杀掉苏大人。” 云染望着白泽,冷冷的警告白泽:“我敢肯定,他们的目的不是想杀苏大人,而是引出你来,引出苏大人身后的金刀卫,还有我们,你如若救苏大人,很可能会害了我们所有人,。” 不是她冷血,这事摆明了是陷阱,苏慕影一个内阁学士凭什么通敌卖国,他又不是什么手握重兵的大将军,通什么敌卖什么国,分明是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的手段,而他们这样做,只不过为了逼出金刀卫来,更甚至于引出宁景来。 若是他们出现,可就上了当,所以只能牺牲苏大人,想必这位苏大人也愿意为西雪皇牺牲。 白泽听了云染的话,飞快的望了云染一眼,又望向宁景,暗自咬牙,一言不吭,他不能拿殿下来开玩笑,他们这些人死而无憾,但是一定要让皇上见到殿下,这样皇上才有可能撑下去。 “我知道怎么做了。” 云染瞄了一眼白泽,淡淡的说道:“我们分两路找家客栈住下来,记着不要莽撞行事,就是这样,我们很可能还会被萧战和萧北野盯上。” 现在是进退两难,退出去更不行,若是他们退出去,只怕在城门口便被人拦截下来了,所以只能前进,不过云染并不怕任何人,萧战,萧北野是吗?那就让本郡主来会会你们,当日在大宣,萧北野一直伪装得很美好,现在的萧北野大概没必要伪装了吧。 云染冷笑,白泽应了一声,闪身出了马车,后面的马车慢慢的和云染的马车拉开了一些距离,马车上,云染微微的敛上眼目,心中庆幸自己先前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进了衡阳关后,把枇杷和柚子二人给送回去了,在衡阳关后,她看到了进西雪的险峻,所以让赵虎护送了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立刻回大宣云王府去,这样一来自己不受拖累,二来她不希望他们再出什么事,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马车一路往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白泽也领着几名手下住进了这家客栈,因为兵分两路,所以并不十分的引人注目。 这石塘镇虽然是一个小镇,但离得西雪的京师已经不远了,所以过往的行人不少,所以大家只除了在看到云染和宁小爷的美貌时多看两眼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楼下不少人在吃饭,一边吃一边小声的议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今晚在石塘镇西的菜市场斩内阁大学士苏慕影。” “为什么好好的斩苏大人啊,苏大人多好的一个人啊。” “听说是通敌卖国,长汀知府在苏大人的身上搜出了一封通敌卖国的书信,听说苏大人想投效到大宣去,他身上有一封和大宣通好的密信,乃是推荐信,让他前去大宣效力,听说官位仅次于丞相。” “啊,真的假的?” “可是为什么不押往京城斩首,却在这小小的石塘斩首。” “听说皇上又病了,恭亲王爷不想拿这件事来劳烦皇上,所以便下了令让人在石塘把苏大人给斩了。” 一听说是皇上病了,人人脸色无奈,叹口气,这皇上是三天两头的病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皇上不但经常病着,而且身下连个皇子都没有,所以这西雪最后一定是恭亲王爷登基当皇帝。 云染宁景二人在吃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云染是懒得理会苏慕影的死活,因为这家伙把她和宁景拖进了这样的状况,死了活该,他不是忠心吗,那就忠心一个试试。 宁小爷对于这位苏大人更是无感,吃他的饭,看他的热闹,完全事不干己,高高挂起,他关心的在乎的人无非就是云染一个,别人于他何干,宁小爷吃饱喝足,心情极好的听八卦。 相较于云染和宁景的不在意,白泽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去,心急得不得了,皇上身边能用的忠臣实在是太少了,这苏大人就是头一个,若是斩了苏大人,皇上可就少了一条臂膀,现在怎么办? 白泽飞快的思索着该怎么办,苏大人和他前往大宣,可是为了接回殿下,他可没有通敌叛国,这摆明了是恭亲王萧战父子二人的把戏。 云染和宁景二人吃过饭便上楼去了,宁小爷本来还想看看热闹,今儿个晚上在菜市口斩苏慕影呢,不过被云染瞪了一眼后自觉的跟着上楼去睡觉了,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楼下吵吵闹闹的,很多人吃完饭,直接的去菜市口看斩苏慕影的事了,云染一点也没兴趣,窝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正准备睡下,便听到外面响起叩门声,云染唤了一声进来。 一名金刀卫的手下走了进来,这人一进来飞快的抱拳沉声开口:“长平郡主,你帮帮我们白统领。” “白泽,他怎么了?” 云染蹙眉,脸色有些不好看,很显然的白泽很可能前往石塘菜市口了。 金刀卫的手下飞快的禀报:“白统领带着人前往西边菜市口了,他说要救苏大人,让属下带了人保护郡主和殿下明日一早离开石塘,他说若是他不幸被拿住了,让属下保护长平郡主和殿下一路回京,。” 云染脸色难看极了,很显然的白泽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中,今晚的菜市场斩苏慕影摆明了是一个陷井,他若是去肯定落进萧战和萧北野的陷井,而这两父子很可能是想抓住苏慕影背后的宁景。 房间里云染脸色冷冷,既然白泽要送死,他去送死好了,她没有理由非要救他,因为她不想让宁景暴露在别人的眼面前。 云染正想让金刀卫的手下退下去,不想暗处龙一飞快的开口:“郡主,宁景从后门出去了,他往菜市口去了。” “什么?”云染的脸色立马难看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是因为听到菜市口斩人,所以坐不住去看热闹了,云染别提多恼火了,早知道进西雪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过来,看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你下去吧,我们马上前往菜市场。” “是,长平郡主,”金刀卫的手下立刻感激涕零的退出去,却不知云染是因为宁景去了菜市场,所以才去的菜市场,并不是为了救白泽和苏慕影,不过既然要前往菜市场,要不要顺带帮白泽和苏慕影一把,帮他们可就是在帮自己,今晚菜市场之行,恐怕很危险。 菜市场。 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虽然这小镇本来人不多,但是今晚在菜市场斩朝中大员苏慕影,不少人跑来围观,使得菜市场的人很多,吵杂声不断,云染隐在人群中,飞快的寻找着宁景的下落,这个该死的混蛋,可真会给她招事。 云染一边找一边骂,同时在心里把白泽和苏慕影狠狠的骂了一遍,都是他们给她招出这事来,结果倒好,这还没到西雪京师呢,便接二连三的出事了。 菜市场前方,忽地响起一道叫声:“囚车来了。” 很快看到一队精兵拉着一辆囚车驶了过来,慢慢的进入了车市场的范围,云染飞快的抬头望去,便看到那囚车上被绑着犯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慕影,苏慕影的嘴巴里被人塞了布,脸颊上有不少的伤痕,看来被人打了,这位苏大人虽然受了伤挂了彩,但此刻并没有放弃,正抬头四处找着,而且不停的摇摆着头,那神情分明就是你们不要上当啊,他们这是设好了一个陷阱等着你们呢。 云染本来不想救苏慕影,可是看到这家伙,即便是死也不想让她们陷入危险,倒确实是一个忠臣,她做不得见死不救。 云染想着,飞快的抬首打量着菜市场周围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今晚这里面隐了不的伏兵,只要他们出来救苏慕影,便有人把他们当成和苏慕影同党给诛杀了,而若是他们不出现,苏慕影只有死的份。 苏慕影被人从囚车里拉了出来,押在了斩刀下面,云染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救苏慕影一次,所以立刻指示龙一和龙二等人,分派了各自的任务,按照监斩台的位置,他们救了人后,从西南方突围是最快速便捷的,这个位置离得苏慕影是最近的,当然这西南角的兵力也略多一些,所以云染已经分派了龙一和龙二两人先去清理西南方的兵力,从此处突围。 人群之前,监斩官大喝一声:“斩。” 有人在这时射出了几枝箭,箭矢直奔人群之中,人群之中的人一看到有箭奔来,顿时吓得脸色陡变,飞快的大叫起来,满场混乱起来,忽地有几道身影从人群中跃起来,直奔斩台而去,那去救苏慕影的为首之人正是白泽,白泽手中的大刀挥了出去,正好打落了郐子手手中的长刀,咣当一声巨响之下,白泽落到了苏慕影的身边。 同一时间,云染跃身而起,直奔苏慕影身边而去,同时的四周有箭矢不停的射出来,人群中的人越发的乱了。 那些隐在人群中的兵将飞身而起,直往高台扑去,云染落到白泽身边的时候,沉声喝令白泽:“快,带了苏大人从西南方突围,先前我已经让人把西南方清理了一下,西南方人员兵力略少一些。” “长平郡主,是你,殿下他?” 白泽一边扶起苏慕影,一边问云染,云染还没有来得及回话,那人群之中的宁景已经看到了云染腾空而起的身影,宁景哇哇大叫着冲了过来,一边叫一边问:“云姐姐,你不是说不救这老混蛋吗?” 云染真想扇他一巴掌,若不是他没事跑来看什么热闹,她用得着过来吗? “闭嘴,这是三日香,待会儿后面的官兵追上来,你把这三日香下在风里,定要让他们昏睡三天。” “好哎,”宁景一听这个感起了兴趣,云染之所以选择了西南方,除了它是容易救苏慕影的地方,还有一个原因,这里是上风口,她早就决定了要下三日香的迷药,所以才会选了这个方向/。 “我们走吧。” 数道身影窜起直奔西南方向而去,人群中有兵将高叫起来:“有人劫走通敌叛国的犯人了,快抓住他们,射死他们。” 混乱的人群中,数道黑衣身影跃起,直追向云染等人,除了这些隐在人群中的人,四面八方隐藏着的高手全都飞跃而出,这些人,人人手中一把黑色的弓箭,拉弓搭箭,箭雨齐齐的直朝前方射去,金刀卫的手下和云染的暗卫一起动手,不停的拨拉着那箭,使得那箭矢呼啦呼啦的掉在地上。 宁小爷兴奋的大叫:“奶奶个熊的,小爷请你们睡三天。” 他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泻出来,把手中的三日香挥了出去,人群之后有人大叫:“注意,有名堂。” 有人立刻掩住了口鼻,有人倒了下去,不过更多的人紧追了上去,人数竟然还不少。 云染白泽和宁景等人带着苏慕影直奔西南方而去,身后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紧跟着他们,长箭不停的射过来,同时另外两道街道上也有人奔了出来,一眼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好像织成了一道大网铺天盖地的扑灭了过来,云染看得头疼不已,她就知道,今晚这石塘镇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了,果真如此啊,现在看来只能硬拼了。 “看来只能背水一战了,你们全力而战吧。” 云染沉声说道,所有人脸色凝重,连宁景都感受到了这份沉重而严肃起来,飞快的开口:“云姐姐,小景会保护你的。” 云染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道:“待会儿保护你自己就好。” 云染的话一落,忽地夜色之中,身后的街道上亮起了无数的火把,除了火把之外还有不少的手推车,手推车上竟然堆满了火药,当先一人,穿透重重的夜幕奔涌而来,嘴里大叫着:“我的小嫩媳妇儿,钱三来救你来了。” 鬼医郡王妃 第103章 泼妇出现 救人 夜幕之下,钱三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推着手推车,在夜色之中大叫着,云染听到他的叫声,只觉得无比的恼火,可是同时却也庆幸着,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了过来,看来今晚突围不成问题。 钱三的身形奇快无比,眨眼间便到了面前,他一刻也没有耽搁的指挥着后面的人:“快,把火药扔出去,炸死这些家伙,竟然胆敢伤俺的小媳妇儿,俺不炸死他们就不罢休。” 钱三恶恨恨的说着,手下整齐的应声,钱三一掉头看到了穿身而过的云染,他挤眉弄眼满脸讨好的一脸小样:“媳妇儿,你快点跑,我来垫后。” 云染巴不得他垫后呢,反正这家伙武功高超,一定可以拦住这些家伙。 “好。” 数道身影飞疾而去,钱三领着人推了那装满火药的手推车,眼看着身后嗖嗖的数道身影追了过来,钱三一声令下,身边数道身影齐齐的后退,同时把手中的手推车推了出去,火把迅速的飞了出去,对着手推车掷了过去,这一掷,火药燃了起来,顿时间轰炸声响了起来,那些本来追赶着云染和苏慕影等人的兵将,被炸得四分五散的,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被炸死了,还有一部分武功高超,警觉性高的人没有被炸死,而是抢先一步的逃避了。 这些人一脱身,再次的紧追不舍的追赶着前面的云染和苏慕影等人,钱三当机立断的下令手下:“拦住他们,一个不留的杀了。” “是,老大。” 手下回身便和那些追赶上来的兵将杀了起来,钱三几个纵身追上了前面的云染,宁景,白泽等人,他一边奔跑一边笑嘻嘻的开口:“小媳妇儿,咱来救你了,你有没有一点的感动,有没有一点的欢喜。” 云染白了钱三这家伙一眼,她还没有找他算帐呢,把这东西扣在了她的耳朵上,让她拿都拿不下来,现在他还有脸问她有没有一点的感动,一点的欢喜。 “钱三,何止是一点的感动,一点的欢喜,是满满的感动满满的欢喜。” 云染讥讽钱三,钱三立刻眼亮了,似乎一点也看不出云染的讽刺,飞快的开口:“那我们回去生儿子吧。” 云染睨向他,真想一巴掌扇了他那张满是胡子的脸,生个屁,看到他这张破脸,她就有一种猛抽他的冲动。 钱三话落,身侧几个人都嘴角抽了好几抽,个个心中佩服钱三的好胆气,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招惹这位长平郡主啊,但是人钱三面不改色,坦荡荡和长平郡主说道,我们回去生儿子吧,这胆气太牛逼。 宁小爷却十分的火大,指着钱三大叫:“钱三,你再胆敢缠着我云姐姐,信不信我宁小爷扒光你的裤子,把你吊在城门口让所有人看你。” 钱三飞快的掉首望向宁小爷,瞳眸阴侧侧的,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要不咱斗斗,看看是我扒你的,还是你扒我的,怎么样?” 宁小爷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脸,想到先前这家伙二话不说就狠抽他的脸,宁小爷胆怯了,若是他和钱三动手,肯定快不过钱三,所以要露也是他露,宁小爷想到被扒光衣服的惨况,立马脸色一黑,飞快的望向云染:“云姐姐,你千万不要嫁给这变态的男人,他就是个变态的,他喜欢扒人衣服。” 云染脸色暗暗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宁小爷,飞快的开口:“扒个衣服怕什么,先前你还说为了我牺牲点色相,和他摸个小手,亲个小嘴儿,替我讨回公道呢。” 云染话一落,钱三大叫起来:“要和我摸手亲嘴啊,我不干,我的贞操全是我小媳妇儿的,他凭什么摸我的手,亲我的嘴儿,我不干这种吃亏的事情。” 这下所有人脸黑了,在心里吐糟,你他妈的吃屁亏啊,就你这张破脸还吃亏。 钱三尤不自知的望着云染表忠心:“小媳妇儿,我钱三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坚决不干背叛小媳妇的事情。” 云染听着这粗声嘎气的话,只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脚下速度奇怪,理也不理身后的这家伙,无奈她快钱三就快,她慢钱三就慢,这家伙一直紧随着她的左右,让她甩也甩不掉。 后面钱三的手下赶了过来,飞快的说道:“爷,后面追赶的人被拦截住人。” “好,不错。” 钱三话一落,他们奔跑的街道前方,有几道身影急速的疾奔了过来,远远的一人飞快的叫起来:“老大,前面有人领着官兵搜查了过来。” 数道身影停住了,云染抬头四下打量,思虑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钱三已经飞快的开口:“快,我带你们出去,不会让他们抓住的。” 他一言完,当先往前面疾射出去,云染略一思索,闪身跟了上去,她一动,后面的数道身影齐齐的动了,所有人都跟着钱三的身后,一路纵向而行,七拐八弯的在石塘镇的小巷子里穿过,把那些赶了过来的兵将远远的甩掉了。 钱三对于这石塘镇明显的很熟悉,他粗壮的身影在夜幕之中好像一条欢快的鱼,身形疾速的奔跑在前面,带领着人绕开了石塘的官兵,从石塘的一处暗巷离开了,待到他们离开了石塘镇方才停下来,回首望向那小小的镇子,只见镇上火光冲天,隐隐绰绰的人影儿,不停的有哟喝声响起来。 这里众人松了一口气,苏慕影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但是现在自己竟没死,还活着。 苏慕影走过来向云染道谢:“谢长平郡主出手相救。” 云染挑高眉,淡淡的说道:“我本来没想救你,不过是顺便,而且也不是本郡主救的你,是这钱大侠救的你。” 苏慕影听了云染的话,立刻朝着钱三走过去,不等他开口,钱三飞快的说道:“俺可不是为了救你,俺是救俺家的小媳妇儿。” 苏慕影愣住了,指着钱三,望了望不远处的云染,一句也不敢吭,长平郡主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他可不敢招她,不过想到长平郡主那恼火却又无奈的面容,苏慕影忽然觉得有些舒畅,这世上原来也有令长平郡主磨牙的人,不错不错。 宁小爷盯着钱三,左思左想的想主意,该如何收拾这家伙,武功吧,打不过人家,下毒吧,这人好像百毒不侵,比贱吧,这人比他还要贱,他是没一样拿得出手啊,宁小爷觉得人生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无精打彩的。 白泽已经走到苏慕影的身边,关心的询问苏慕影:“苏大人,你怎么好好的被他们抓住了,还被他们从身上搜出了通敌叛国的密信。” 白泽一提到这事,苏慕影的整张脸黑了:“我身上哪里来的通敌卖国的书信,那分明就是萧战的诡计,长汀知府是萧战的人,他抓住我的时候,顺便把一封密信塞在我的身上,说是我写的密信。” “果然是这样,这些该死的家伙。” 白泽愤怒的叫起来,认真的望着苏慕影:“苏大人,你放心,只要回到京城,皇上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不过前方只怕危险重重,他们一定会阻止我们进京的。” 苏慕影担心的说道,身后的云染凝眉望着他们两个人,忽地望向了身侧的钱三,脸上笑意明媚,眼神却暗潮涌动,让人一看便知道这女人不怀好意,云染笑容满面的望着钱三。 “钱三,我要去西雪的京城办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前往京城,还是回你的山寨?” 钱三飞快的开口:“小媳妇在哪,钱三就在哪儿,俺一定要保护好小媳妇,不能让小媳妇被人欺负了。” 钱三一脸的忠心,看得别人一脸的汗,云染却笑得更加的明媚,她之所以笑得如此的灿烂,是因为想到钱三的本事,和钱三手里的人,这最后的一截路,只怕困难重重,她们人手未必够用,要知道这恭亲王爷萧战手中可是拥有不少兵马的,这西雪就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天下,所以他们要想顺理的抵达京城,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有这么好的帮手,何不拿来用用。 反正这家伙的武功很厉害,不用白不用。 “好,那我们准备前往京城吧。” 云染扫视了众人一眼后,开口说道:“我想再往前面走的话,各个城镇,肯定挂着苏大人的画像,也许连白大人和我还有宁景的画像都有,所以我们要易容而行,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每个人要易容的角色,另外白大人身为金刀卫的统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露面了,只要暗中行动就好,金刀卫是西雪皇手中一份隐秘的兵力,若是被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知道,肯定会削掉这份兵力的,所以从现在开始白统领不要再露面了。” 白泽飞快的点头:“好。” 云染又分配其他人要易容的角色,钱三的神容不需要再易容了,因为他满脸的络腮胡子,根本没人看得清他的脸,至于他先前在石塘镇救他们的事情,当时太混乱,又推着火药车,所以没人会注意到他,他现在依旧是最安全的一个。 云染望了一圈后,别人都好安排,苏大人苏慕影是最难安排的一个,因为这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老学究的味道,让人很容易就会识破他的身份,倒是她和宁景容易安排一些,宁小爷被指定易容成一个小丫鬟,云染则易容成一个俊俏年轻的小公子,脸上并没有花多少的妆,只略改一改,穿了一套男装就成了。 苏大人易容成云染生病的爹,苏慕影苏大人一连声的道着罪过,人家的爹远在千里之外好好的,这会子他竟然成了人家的爹了,真是罪过罪过啊。 云染懒得理会他,给宁小爷易了容后,自己易容,又替苏慕影易了容,最后众人对了一番词儿,编了一套瞎话,而且这瞎话中出力最多的就是钱三,别看钱三这人生得粗壮,但关系很广,路子很多,很容易的便替云染等人编造出一套身份出来,又替他们编造出一套说词出来,最后商量定了,众人总算动身了。 云染和苏慕影带着宁景坐一辆马车,马车后面尾随着几名手下,众人低调而行。 至于钱三,带着几名手下一路伪装成保护云染的保镖,不过这家伙有些不务正业,经常不见人影,云染也懒得理会他,不过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现身。 众人浩浩荡荡的一路离开了石塘,前往西雪的京城而去。 石塘镇,所有兵将搜索无果后,确认一件事,苏慕影和那些救他的人,全都离开了石塘。 石塘某间宅院里,正厅里随意的歪靠着一人,这人身着一袭绛紫的金钱绣蟒的锦衫,手中端着一杯茶,轻轻的品着茗,那微热氤氲的茶水,使得他的面容越发的魅惑迷离,瞳眸幽暗凌厉,唇角是凉薄冷寒的笑意,神容中淡淡的若有所思。 直到门外响起一声轻叩声,他才缓缓的抬眸,眸光疾射出森冷阴骜的寒芒,飞快的开口:“进来。” 一名手下飞快的推门进来,一走进来便恭身的请罪:“属下该死,让苏慕影逃了,另外他们的人一个也没有抓住。” 正厅里俊美魅惑的男子轻轻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们倒是有些能耐,看清楚今晚是何人来救苏大人的吗?” “回爷的话,看清楚了,属下让人把今晚救苏大人的那些贼人的画像,画了出来。” 手下双手恭敬的奉上一迭画像,那歪靠在软榻上的人,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把这些画像张贴在各大城门口,让他们集中兵力的抓这些家伙。” “是的,爷。” 手下收回手中的画像,转身要往外走,但是那本来喝茶的人无意的瞄了一眼他的手中画像,眼睛不由得下意识的眯起来,飞快的开口:“站住。” 手下一惊,飞快的站住,那人站起了身,徐徐的走过来,伸手取了手下手中的一张画像,仔细的观看了一下,眸光满是暗潮涌动,没想到竟然是大宣的长平郡主云染,她竟然来了西雪,当初他一直想把她带到西雪来,她不肯来,现在终于来了。萧北野看到云染的画像,心中那些被压抑的思念统统的涌现出来了,眸光深邃幽暗,手指紧握着手中的画像,云染,本世子是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弃本世子于不管不顾呢,不过这一次自然你来到西雪,那么就别想顺利的离开。 萧北野手指一握,命令下去:“这张留下,把别的画像张贴到各个城门口。” “是,爷,”手下松了一口气,闪身离开,萧北野徐徐的走到房间的窗户前,打开了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云染,没想到你竟然来西雪来,看来我们很快要见面了,本世子倒想看看你这一次能在西雪掀起怎样的轰动,本世子很期待。 云染和苏慕影宁景等人一路往西雪的京都而来,率先到了浔阳城,浔阳城的城门上张贴着好几张画像,第一张便是通敌判国的苏慕影苏大人,苏大人看着自己大大的画像被人张贴在城门前,还在画像上写着大大的字,通敌卖国的要犯,差点没有气死,本来没病也被气出病来了。 除了苏慕影苏大人外,城墙门前还张贴着宁景,白泽的画像,而他们的画像上倒是没有写什么字,不过浔阳城门前,盘查的人很多,每一辆进出的车辆都严格盘查了,云染和宁景二人大摇大摆的坐了马车一路往城门前驶来。 反正现在他们又不是画像上的人,他们担心什么,云染对于自己易容的技术还是深信不疑的。 前面的兵将刚开始盘查他们,问驾车的护卫,什么地方人,到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事,然后掀帘检查,翻身下马的钱三,有条不紊的回着话。并主动的掀了车帘让兵将检查,在看到宁景宁小爷的脑袋歪在云染的肩上时,钱三的眼睛绿了一下,眸光霍霍的盯住了宁景,宁小爷立刻感觉到了这人的嗜杀之气,想到他那句把他扒光了让所有人看小JJ的话,立马规矩的放开云染的肩,规矩的坐好。 那检查的兵将开始对着马车里的人提问,云染淡定不卑不亢的回着话,把先前钱三教他们的话说了一遍,那兵将倒是没有半点的怀疑,又询问了马车上脸色腊黄似乎随时要断气的苏慕影一些简单的问题,放下了车帘,正在这时候,马车后面有吵闹声响起,原来有人在后面闹起事来了,检查苏慕影等人马车的兵将,立刻挥手让他们离开,径直的领着人往后面走去。 云染等人的马车刚离开,后面响起了马蹄声,直听得城门前,整齐响亮声音响了起来:“见过世子爷。” 宁景飞快的掀空往外张望,便看到那一抹绛紫的身影高坐在马上,如天神一般威武,意志风发,宁景下意识的轻语:“萧大哥。” 云染正好看到那一抹烟霞一般的身影从眼角飞过,她掉头悠闲的歪靠在马车上,好像没看到一般,倒是宁景想到了什么,满心的不畅,一言不吭。 马车顺利的离开了浔阳城,一路往京城行来,跑上虽然各个关卡盘查得很严,但是都被他们躲过去了,每一个关卡钱三都显现出足够的智慧,使得他们这一行人顺利的躲过了西雪兵将的搜查,云染对于钱三这个人,越来越怀疑,这家伙究竟是谁啊,能力大,本事高,手下又多,在和西雪的兵将交手中斗智斗勇,竟然把那些兵将一个个都糊弄了过去。 这钱三大有名堂,他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一路上云染都没有想透这层理。 这一日傍晚,众人在一连串的斗智斗勇之下,终于赶到了西雪的京城,不过没来得及进城,便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数道身影高据马上,为首的人身着黑色的锦衣,玉带在风中簌簌招摇,那俊美的面容拢着一层魅惑狂野,瞳眸幽光闪烁,唇上却是潋滟动人的笑意,他拦住云染的马车,明朗的话响起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长平郡主驾临我西雪,身为朋友岂能不好好的招待。” 云染一听这声音,眸光暗了暗,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掀帘往外张望,正好看到萧北野眉眼灼灼的望着她,逐笑着说道:“西雪的萧世子果然不是寻常人,本郡主低调而行,没想到萧世子也能够闻风而动,这一路上本郡主可没有少听西雪的百姓对萧世子的赞誉,看来果如传闻一般,萧世子在西雪权势滔天啊,身为你的朋友我不胜荣幸。” 云染表面客套,实则话里却布满了讥讽,所谓权势滔天,无非是说他野心勃勃的想谋夺西雪皇的权位罢了。 萧北野眸色暗了暗,忽尔笑了起来:“既然长平郡主到了西雪,理该让我这个朋友来好好的招待招待,长平郡主请。” 萧北野一言落,不等云染开口,便望向马车上的宁景,温润而语:“小景,怎么不叫萧大哥了,没想到小景竟然是我西雪的太子殿下,往日倒是萧大哥怠慢你了。” 宁景依旧一言不吭,眸光幽怨的望着萧北野,这一路上行来,他已经明白了很多事,萧大哥和他是敌人,他不再是他喜欢的那个萧大哥了。 云染眸光幽暗下去,飞快的望向萧北野,看来苏慕影所说的内阁,还是有恭亲王爷的人,所以才会泄露了宁景的身份,现在宁景可是很危险的,她真的有点后悔把他带进西雪来。 云染手指紧握,笑望向萧北野:“看来本郡主没有说错,在西雪任何一点小事都瞒不过萧世子,不过既然是太子殿下回京,萧世了身为恭亲王府的世子,这阵容是否太过于简单了。” 萧北野哈哈一笑,望向云染说道:“虽然本世子知道小景是太子爷,可是这要皇上承认了小景的身份,还要朝中的大臣承认了小景的身份,若是没人承认他的身份,即便他是真的太子爷,恐怕本世子也没办法高调的接他进京,所以还是等小景见了皇上,让朝中的大臣认可了他的身份后,再隆重的招待他吧。” 宁景因为萧北野的话,脸色微暗,萧北野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朝中的大臣不承认他的身份,他就不是西雪的太子爷,虽然他不在乎这什么太子爷的身份,可是听到萧大哥这么说,还是心情十分的郁闷。 云染冷笑一声望向萧北野:“本郡主倒不知道你们西雪竟然还有这种规矩,太子殿下还需要朝臣来承认,这不是皇上的家事吗?皇上的家事何时轮到朝臣来干涉了,难道西雪皇只是一道摆设不成?” 萧北野眸光幽暗下去,云染依然和大宣的时候一般的难缠。 他很期待她在西雪的表现。 马车外面,钱三的声音恰好响了起来:“小媳妇儿,钱三的肚子饿了,小媳妇儿,我们进城去吃东西吧。” 钱三话落,萧北野飞快的望向端坐在马车旁边歪靠着的粗壮矮胖,一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只见钱三眼睛眯成一条月牙缝儿,眼巴巴的望着云染,萧北野本来以为这话是对别人说的,此时见这矮胖粗壮的男子竟然是对着云染说的,不由得被雷,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云染难得的没有不理钱三,能挫败萧北野,钱三倒也有点作用,所以云染眉眼温融的说道。 “很快就进京了,你就知道吃吃。” 钱三一脸嘿嘿笑,望向那端坐在马车前面的萧北野:“这位兄弟,你挡着我们道了,我和我家小媳妇儿饿了,我们要进京吃饭,你快点让开。” 萧北野醒神,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是绝对不相信云染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物会嫁给钱三这样的人的,所以萧北野理也不理钱三,一双瞳眸幽幽的望向云染。 “云染,你不会玩真的吧?若真是这样的话,你的口味可真是与众不同。” 云染扬眉轻笑,挤了挤眼睛,朝着萧北野说道:“你知道的,有些人虽然不中看,不过有实用。” 她话一落,钱三立刻挺胸昂首,俺是那个不中看但实用的。 云染看他的动作,眼神有些暗,不过当着萧北野的面,她绝对不会表现出半分的情绪,云染飞快的又说道:“不过有些人中看却不中用。” 萧北野的眼神一下子暗沉下去,宁景飞快的接口:“云姐姐,你说的不会是萧世子吧。” 宁景已经调适好了心情,虽然先前没见到萧北野,他有些无法接受,但是见到了萧北野,听到了萧北野刚才所说的话,他是真的明白了,萧北野并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人,他和他永远不会再成为好朋友了。 云染笑瞪向宁景一眼:“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是,云姐姐。” 宁景乖乖的应声,萧北野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过很快调适好心情,抬眸笑望向云染:“本世子在大宣多蒙长平郡主的招待,今日长平郡主到达我西雪,我自当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长平郡主。” 云染没说话,钱三飞快的冷哼:“我不同意,我家的小媳妇不需你招待,我自会招待。” 萧北野脸一暗,瞳眸闪过凌厉,飞快的瞪向钱三,那瞳眸雷霆雨露,阴风阵阵,不过钱三并不惧他,冷冷的回瞪了过去,萧北野不由得错愕,这男人一看就是个粗笨的,没想到一双眼睛却是敏捷狠烈异常,他待要细看,忽的身后响起了马蹄声,数道骏马急速的飞奔而来,为首的马上,一名红衣女子,手执黑色的马鞭,马鞭缠绕在手上,周身上下散发出狠戾,一双瞳眸飞快地朝着云染的马车望来,人未近前,声音却先到了。 “来人,把罪臣苏慕影给本小姐拿下。” 这女子话音一落,身后的骏马之上,数道身影腾空而起,直直的往云染的马车四周落下来,每个人的手中银芒闪过,长剑齐刷刷的对准了云染的马车,那女子已策马奔了过来。 她奔到马车前,并没有先抓苏慕影,而是飞快的望向了高据马上的萧北野,那娇俏的面容上,一扫之前的狠戾,散发着的是属于小女子的娇羞温婉,柔柔的开口:“萧大哥,我领了王爷的旨意,带人前来助你拿下罪臣苏慕影。” 萧北野眸光暗了暗,唇角是张扬的笑意,这女子乃是恭亲王萧战手下的第一等大将,护国将军游牧的女儿游清烟,游清烟从小喜武,又深得父亲的喜爱,亲自教授她武功,所以别看她小小的年纪,武功却十分的厉害,这位游家大小姐喜欢的人正是恭亲王府世子萧北野,而恭亲王萧站也同意了这样的事情,两人现在虽然未定亲,却是不少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这位游家大小姐肯定会嫁给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为妻的。 不过萧北野并不喜欢游清烟,可是却碍于自个的父王,所以维持着基本的礼仪。 萧北野看着游清烟,淡淡的挑高眉:“要你抓什么人,苏慕影我会带回去的。” 游清烟飞快的开口:“是王爷看萧大哥还没有回去,所以让我带人过来和萧大歌一起把苏慕影带回去,交给刑部尚书。” 游清烟一言落,手中马鞭一甩便对着马车狠狠的抽过来:“来啊,给我把罪臣苏慕影给本小姐拿了。” 马鞭如一条游龙一般的甩到马车上,萧北野正想动手拦住,马鞭却被另外一只手抓住了,钱三抓住了马鞭,手下一用力,内力泻出去,直震得游清烟虎口发麻,手腕一松,马鞭掉落在地上。 游清烟什么时候吃过这个苦,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大叫:“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动本小姐的马鞭,分明是找死。” 她说完身子一纵便欲飞疾过来杀钱三,萧北野及时的拉住了她。 马车里,云染掀帘往外张望,看向萧北野,淡淡的微笑:“原来西雪别的没有,专门生产泼妇。” 云染话一落,那游清烟掉首望过来,脸色阴森而难看,咬牙狠声:“你竟然胆敢说本小姐是泼妇,你是找死吗?” 游清烟一直以恭亲王府的儿媳妇自居,而且她自认恭亲王爷早晚要取代当今的皇上,那么到时候她就是太子妃,这些人竟然胆敢招惹她,分明是找死。 云染笑望向高据马上的红衣女子,本来娇好的面容,被那狠戾凶煞生生的破坏了,显得狰狞而丑陋,云染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不知天高地厚。 “我说了你是泼妇,现在不是一样好好的吗?” “来人,给我把这些人统统的拿下。” 游清烟话一落,先前围住马车的护卫齐齐的闪向马车,欲拿马车中的人。 钱三陡的一运力,手指一挥,强大的劲气挥洒出去,只挥得这些人统统的往后倒退出去,一时竟不敢动,。 没想到这些人里竟然有武功如此厉害的人,他们恐怕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马车上,云染笑望向萧北野:“萧世子不是说远来是客,要好好的招待本郡主吗,难道这就是萧世子何谓的招待,那本郡主真是大开眼界了。” 云染话落,萧北野脸色难看的望向游清烟,游清烟不看萧北野,一双眼睛却盯住了云染,满脸的嫉恨,狠狠的指着云染:“原来,原来你就是萧大哥说的那个长平郡主,本小姐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是你,本小姐倒要好好的会会你了,凭什么萧大哥认为你比我好。” 游清烟话一落,身子一纵,飞身捡起地上的马鞭,那马鞭狠狠的甩了过来,对准云染的脸抽了过来。 钱三正欲伸手,马车里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飞快的阻止了钱三,那白玉似的手迅疾的迎上了那奔过来的黑色马鞭,手指灵动翻转,眨眼间抓住了马鞭,马鞭两端,两人催动内力相博起来。 在场的人不少替云染担心起来,谁也不同情这位游家的大小姐,分明是泼妇一个。 云染唇角擒笑,手指陡的一催,内力泻出去,直逼得握着马鞭的游清烟手指麻木,下意识的一松,马鞭松了开来,云染陡的一握马鞭,对着游清烟狠狠的抽了过去,啪啪啪三声响,游清烟被云染的马鞭狠狠的抽了三下,她尖锐的叫声响起来。 “萧大哥救我。” 云染第四鞭挥过去的时候,萧北野飞快的抓住了云染的马鞭。 “长平郡主请息怒。” “本郡主身为西雪皇的客人,负责护送太子殿下回京,没想到却遇到这样泼妇似的女人,本郡主不教训她又教训何人。” 云染阴森森的瞪着对面的萧北野,萧北野飞快的开口:“本世子替她向长平郡主道歉。” 萧北野话一落,游清烟叫起来:“萧大哥,抓住她们,你忘了他们是苏慕影的同党,他们是我们西雪的敌人。” “是吗?我乃大宣的长平郡主,今日竟然成了你西雪的敌人,这话若是你们西雪皇说出来的,我想我二十万云家军不日便可抵达你西雪边境,你西雪如此狂妄,逮谁便说谁是敌人,你以为我们大宣的人会怕你们西雪吗?” 云染冰冷嗜血的话铮铮响起,萧北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骜的瞪着游清烟,这个蠢女人,说话不经大脑。 游清烟还想说话,萧北野已经朝着游清烟大喝:“住口,长平郡主乃是我西雪的客人,你胡言乱语什么。” 游清烟立马眼眶红了,狠狠的咬着牙,她知道,她就知道萧大哥喜欢这个女人,她是好不容易从西雪的使臣嘴里打探来的消息,听说萧大哥在大宣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叫云染的女子,本来她正想找这个女人算帐,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来了西雪,还如此强势,她以为在西雪的地盘上,她会怕她不成。 游城烟的瞳眸一片阴霾之色,紧咬着自己的银牙,慢慢的开口提醒萧北野。 “萧大哥,你忘了王爷下了旨意,让你立刻抓住苏慕影,把他送到刑部去待审。” 萧北野眼神陡的幽暗,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对游清烟这个女人更加的讨厌,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游清烟是他父皇中意的儿媳妇,他不待见游清烟,却不能违抗自己父王的意思,萧北野飞快的望向云染,沉声说道:“长平郡主,你是我们大宣的客人,但是你马车里的苏慕影却是我西雪的罪臣,本世子必须拿下他送往刑部去。” 萧北野一路上一直没有抓住苏慕影和云染等人,一连几个关卡都被云染他们逃过去了,萧北野经过盘查,最后认定了他们这一队人就是云染等人,而马车里那个伪装成病人的不是别人,乃是苏慕影。 萧北野的话一落,身后的骏马之上数道身影飞疾而下,团团的包围住了云染的马车。 云染丝毫不惧,淡淡的浅笑的开口:“我不认为苏大人有罪,所以我不会把他交出来的。” 萧北野飞快的开口提醒云染:“长平郡主,这里是西雪,不是你们大宣。” 萧北野不想云染吃亏。 不过云染并不打算把苏慕影交出来,既然她当初在石塘把苏慕影救了出来,那么今日就不会把他交出来,难道萧北野以为他们能在此拿下她不成。 云染轻笑起来,事实上她早就命白泽进宫去禀报皇帝,她在这里和萧北野纠缠,只不过是为了等待西雪皇的驾临。 萧北野脸上笼罩着一层幽暗难明的光芒,紧盯着云染,手指握了起来:“云染,那本世子得罪了,本世子拿下苏慕影,稍后再向你请罪。” 萧北野话音一落,手指一挥,下了命令:“来人,把苏慕影拿下。” 云染则望向钱三,笑眯眯的说道:“钱三,保护你家小媳妇的时候到了,上吧。” “谁敢欺负我家小媳妇,分明是找死。” 钱三大手一挥,沉声命令:“来人啊,有人想抢你们家夫人,谁上来杀谁,看谁敢动。” 钱三一派土匪行径,萧北野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听钱三一口一声小媳妇,一口一声夫人,只觉得无比的阻心,没想到云染不乐意和他亲近,竟然可以和钱三这样的莽夫纠缠,当真是令人恼火。 两帮人眼看着要打了起来,忽地城门方向,有兵将迅速的奔跑了出来,整齐的马蹄声响起,后面有兵将大叫:“皇上嫁到,闲人让开。” “皇上驾到,闲人让开。” 数道车驾遥遥而来,当先是一道明黄的车驾,后面是数道骏马尾随,一路保护着皇帝的车驾而来。 本来要上前拿人的萧北野等人飞快的翻身下马,众人齐齐的跪地齐呼万岁,虽然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有野心,但是却不能明目张胆的盯着这皇位,反而是越发的恭敬,在人前做出忠臣良将的嘴脸。 所有人跪下来,云染的马车上,一直装病的苏慕影飞快的滚下了马车,扑倒在地,哀哭连连。 “皇上啊,皇上,老臣差点就见不到皇上了,皇上替老臣做主啊,老臣是为了接太子殿下回京,没想到长汀知府竟然栽脏陷害老臣通敌叛国,皇上替老臣伸冤啊。” 苏慕影一番哭诉过后,明黄的车驾之中有人咳嗽了几声,一只纤细的青筋隐现的手指轻伸了出来,掀帘往外张望,他第一眼并没有看苏慕影,而是望向了了云染的马车,不过宁景此时缩在马车里,连脸都没有露一下。 西雪皇失望过后,望向苏慕影,飞快的开口:“爱卿平身吧,朕?” 西雪皇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城门前,马蹄声急速的响起来,扬起滚滚的尘土,滚滚尘土之中,有急骑奔来,为首的人飞快的跃身而下,急扑了过来,人未靠近,便对着苏慕影当头痛喝:“苏慕影,你好大的胆子,不但通敌判国,还胆敢到皇上面前哭诉,皇上因为你的事情,最近的病更重了,你这种不忠不明的逆臣贼子,留着也是祸害,来人啊,把苏慕影拿下。” 此人话一落,身后急奔出数道身影,直扑向苏慕影,完全无视在场的西雪皇。 苏慕影的脸色陡的难看起来,这恭亲王萧战真是狼子野心,当着皇上的面竟然胆敢如此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等贼子不除,就算他苏慕影死了,也死不瞑目啊,苏慕影心中悲凉。 眼看着恭亲王萧战的手下要扑到了苏慕影的身上,忽地身后的马车里,银芒急速的闪过,数道暗器嗖嗖有声,直射向扑向苏慕影的几名手下,那几名手下飞快的收手倒退,暗器落了个空。 云染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来:“这位想必就是西雪的恭亲王阁下吧?不知道恭亲王阁下为何要认定苏大人通敌叛国,苏大人明明是前往我大宣去迎接西雪的太子殿下,怎么好好的又成了通敌叛国罪臣了。” 恭亲王萧战飞快的抬眸,一双深邃的挟风带雨的眼睛飞快的射向了云染,瞳眸遍布着幽深的煞气,这人一看就是个煞星,不过却是生得分外的俊美,按照道理有萧战这样的儿子,他年纪应该不轻了,但是此人却不显老,反而周身上下透着一股狂妄睥睨天下的霸气。 云染微微的错愕,没想到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竟然如此的年轻,萧北野和他站在一起一比,竟然显得单薄了一些,而他更显狂妄,不可一世的狂妄,那种骨子里的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很多人不敢看萧战一眼,只要看他一眼,便唬得垂下头不敢看他。 但是云染只是略惊讶于这位王爷的年轻,并没有丝毫的害怕,恭亲王萧战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盯着马车之中的女子,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却是不卑不亢的温雅,清冷的神容,清澄的瞳眸,萧战忽地唇角勾出了笑意,这女子有意思,她就是传说中大宣的花王,大宣智慧无双的长平郡主吗?果然是有趣。 不过胆敢在他手里动人,她的胆子倒是不小,萧战嗜血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真是好大的胆子。” “本郡主别的没有,胆子还是有些,不知道恭亲王为何一口咬定苏大人通敌叛国,难道仅凭一封书信吗?那么本郡主可以告诉恭亲王爷,这封密信是伪造的,本郡主可以立刻让这封密信现出真伪来,恭亲王爷要不要本郡主给王爷展示一下?” 云染话落,恭亲王萧战瞳眸陡的幽暗下去,这个丫头倒真有些本事,恭亲王萧战没有说话,西雪皇立刻沉声开口:“恭亲王,那封密信呢,立刻交给大宣的长平郡主,朕想知道苏大人究竟是真的通敌判国了,还是有人栽脏陷害了,若是让朕知道有人胆敢栽脏陷害苏大人,朕定然严惩不货。” 西雪皇虽然面容苍白,神容瘦弱,不过周身笼罩着威仪霸气,自有一股皇家的气场。 萧战飞快望向萧北野,萧北野看到自个父王眼里的恼火,心中微微的沉,父王这是怪他办事不力了,他来城门这里拿苏慕影,却到现在没有把人拿下,反而是让皇上赶了过来,现在看来云染先前之所以与他纠缠,其实是因为她早就派人去通知西雪皇了,所以皇帝才会赶了过来。 萧北野一言不吭,飞快的把手中的书信交到了云染的手上,云染笑望向萧北野。 “萧世子,你说苏慕影只是一个内阁学士,他通敌叛国可不可笑,谁要他通敌叛国,他能给别人什么好处啊,这封信其实很简单,本郡主不用试也知道,有人用苏慕影的字描出了这样一封通敌叛国的证据,但是你知道吗?这封信上会有压痕,本郡主只要用药水一试,便可现出这封密信上的一个个压痕。” 云染话一落,萧北野脸色僵硬住了,不远处的恭亲王萧战,瞳眸幽沉至极,忽尔仰天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先前前往大宣的使臣们回来说,大宣的长平郡主是个聪慧绝顶的人物,本王还不相信呢,现如今一见,果然是聪明无双的。” 恭亲王萧战话一落,脸色陡的冷沉幽暗,朝着身后的手下大喝:“来人,立刻前往长汀,拿下长汀知府,竟然胆敢栽脏陷害苏大人,分明是找死。” 萧战没想到这位长平郡主一现身,便让他折损了长汀的一名知府,她还保住了苏慕影,这女人果然够聪明,他倒是对她越来越感兴趣,至于死了一个长汀知府,对他没有一丁点的损失。 云染的声音响起来:“恭亲王爷不用在下演示一番吗?” 恭亲王萧战深沉的声音响起来:“本王相信,长平郡主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苏大人定然是被人栽脏陷害的。” 鬼医郡王妃 第104章 流产 恭亲王萧战命令手下前往长汀去抓长汀知府进京受审,手下立刻前往长汀去拿人,端坐马车上的皇帝立刻下旨,内阁大学士苏慕影无罪。 苏慕影磕头谢恩过后,看也没有看萧战父子二人一眼,飞快的开口:“皇上,臣幸不辱命,护送殿下进京来了。” “好,好。” 西雪皇萧乾飞快的望向了云染的马车,云染望向缩在马车一角的宁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小爷这会子脸色有些白,一副我害怕我不安的样子,云染伸手把他拖出来,手脚俐落的抹掉了宁小爷脸上的妆容,又替他拽了一件衣服出来换上,然后推他下马车去和皇帝相认,无奈宁小爷死死的赖在马车上不下去,云染忍不住低吼道:“那是你爹,你怕什么。” “师傅,我害怕,我们回大宣去吧,我不想见他,我真的不想见他。” 外面西雪皇激动的声音响起来:“瑾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是不是在怪罪父皇,所以不肯见父皇。” 云染听出这位西雪皇的话中有伤痛,有深沉,又推了推宁景:“我们都到西雪了,好歹要见一见,要不然如此千幸万苦的来西雪干什么,好歹来一回见见吧。” 可惜宁景依旧缩在马车里,连连的摇头,虽然他记不起从前的事情来,但是心底却有一种声音抗拒着西雪皇,不想见他,一点也不想。 云染忍不住脸色冷了,吼起来:“你下不下去,不下去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马车外面所有人齐齐的一怔,这位长平郡主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这样和太子殿下说话,然后众人便听到那蚊子似的微弱声音响起来:“好,我下去。” 宁小爷终于从马车里下来了,他一下来,以恭亲王萧战为首的朝中数名官员,皆齐齐的跪了下来,朗声开口:“臣等见过殿下,恭迎殿下回京。” 前方不远的西雪皇萧乾,不理会别人,紧紧的盯着那面容精致的少年,没错,是他的儿子,他是认得他儿子的,他从小没有少陪儿子,儿子长得像榆儿,他一眼便认出他来了,西雪皇萧乾的眼里一片迷蒙的雾气,激动的唤了一声:“瑾儿。” 宁景飞快的抬首望过去,看到了马车之上的萧乾,有什么东西急速的从脑海中闪过,他蹙眉细想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西皇皇看宁景没有动,从马车上激动的下来,一向没精神的皇帝陛下,精神奇异的好,他飞快的走过来,拉着宁景开心的说道:“瑾儿,我是你父皇,你终于回来了。” 西雪皇萧乾伸手一把搂过宁景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抬头望天,轻声低喃:“榆儿,我会保护他的,我会倾尽我一切保护好咱们的儿子的。” 宁景想挣扎,可惜抱着他的人,骨瘦如柴,他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十分的微弱,他的手臂十分的纤细,他的身子瘦弱如柴,若是他一个大力,会不会因此而害了他,所以宁景忍耐着,西雪皇萧乾早就听到苏慕影说过儿子脑子不好的事情,所以并不在意,他一定会找到天下最有名的医生治好自己儿子的脑子,他是西雪的太子,他会让他坐上西雪的皇上之位的,他的所有都是他儿子的,不是别人的。 萧乾的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 下首跪着的恭亲王萧战,唇角一抹阴冷的幽芒,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福大命大,两年多前派出去的杀手竟然没有杀死他,明明当时手下禀报说砍了他一刀,怎么会没死成呢,不过现在他脑子不好,是个傻的,试想这西雪的朝臣以及百姓如何会承认这样的一个傻太子,萧战冷笑连连,不过飞快的开口。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祝皇上喜迎皇子回宫。” 西雪皇萧乾飞快的望向下首的恭亲王萧战,沉稳的下令:“恭亲王爷,立刻给朕下旨诏告天下,皇子萧怀瑾即日起乃是西雪的太子殿下,今大赦西雪,喜迎殿下回宫。” 西雪皇萧乾的话落,恭亲王萧战的眼神立刻幽暗无比,大手一握压抑了下去,沉声领命:“是,臣领旨。” 西雪皇放开宁景的身子,伸手拉着宁景,一路往自己的车驾行去,宁景挣扎着回首望向云染,却见到云染挥手,示意他稍安勿燥,宁景才安心的没有挣扎,实在是他看着这西雪皇,觉得他太可怜了,这男人让人觉得不忍心拒绝,他瘦弱如竹的纤细身子,包裹在明黄的的龙袍之中,让人觉得心头涌起怜悯,宁景身为揽医谷的小神医,虽然顽劣,但是有其善良的一面。 前面皇帝的车驾驶动,后面的苏慕影恭敬的请了云染一路进城。 云染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歪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马车一路进京去了。 马车外面的萧北野,眸光深深,他身侧的恭亲王萧战狠狠的瞪了自个的儿子一眼。 护国将军府游家的千金小姐游清烟则是瞳眸嗜血的盯着那离开的马车,大宣的长平郡主是吗?竟然胆敢打她,她给她等着,她定要让她生不如死,游清烟的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 皇帝的车驾以及云染的马车一路进京,前往皇宫,端坐在马车之中的云染忽地睁开眼睛望向了外面,她想到了一件事,钱三呢?那个一直叫嚷着小媳妇的钱三什么时候如此安静了,云染飞快的问暗处的龙一:“钱三去哪里了?” “回郡主,在西雪皇出现的时候,钱三便悄然的带着人离开了。” 云染没有说话,眼神微微的眯了起来,这钱三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从他出现开始,这人就是个谜,云染飞快的从头开始仔细的捋,这家伙出现的时候就有些诡异,和她一照面就叫她媳妇,后来更是种种的忠心,确实是一心一意一路护送她们进京的,她自认不是国色天香,足以迷得别人神魂颠倒的女子。 所以钱三这个人在出现前恐怕就认识她了,而且他还知道宁景是她的软肋,一出手便目标明确的对准了宁景,使得他们束手无策,若是他掳别人,对她压根不管用,所以说这个人是极端了解她的人,不但知道她的软肋,还知道她擅长使毒,她身边能力好,又有本事处处嵌制她的人可是不多,只除了? 云染瞳眸蓦的睁大了,她想到了一件事,她先前看到钱三的时候,竟然把他错认成了另外一个,明明是两个完全不搭的人,她竟然能错认,所以说也许不是她错认,而是一种直觉,一个人即便神容改变,身形改变,身上的味道改变了,但那种骨子里的感觉是没办法改变的。 云染越想越觉得这事有可能是真的,想到那人满是络腮胡子的脸,想到他身上浓郁古怪的香味儿,分明是故意掩盖的,想到他小媳妇儿小媳妇儿的乱叫,想到他说亲个小嘴儿,要不摸个小手儿的无赖样,云染的脸忽然变得像调色盘一样,变了好几变,牙齿狠狠的磨起来,手指紧握,现在她有一种很想很想掐上某人的脖子,最好狠狠的掐死他,一路上他差点没有玩死她,他这是有多狠她啊,竟然这么干。 不过现在只是她的怀疑,她要想办法确认一下,而且这件事很好确认,云染笑了起来,心情忽地明朗,身边危险重重的暗潮,忽地不那么令人厌烦了,知道那个人就在身边,她只觉得安心。 马车外面,西雪百姓的议论声飞快的传进来,打扰了云染的思想。 “你知道吗?听说皇子回京了。” “没想到我们皇上竟然有儿子,这真是太好了。” “有什么用,听说这位皇子是个傻子。” “真的假的,皇子是个傻子有什么用啊,”失望声传进来。 云染的脸色陡的一冷,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便看到街道两边围满了人,不少人对着前面的车驾指指点点的,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之声,说得最多的是皇子是个傻子,就算接回了京,又有什么用呢。 云染的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好一个萧战,竟然放出了宁景是傻子的消息出来,先是有宁景是傻子的消息,再有西雪皇诏告宁景的身份,封宁景为西雪太子殿下,百姓只怕对皇上更加的失望了,明明是一个傻皇子,为什么还要封为太子,难道西雪要让一个傻子来当皇帝吗?恭亲王萧战真正是好手段。 云染正想着,马车旁边有马蹄声响起,一辆轻骑驶了过来,紧挨着她的马车往前面驶去,云染抬首望去,便看到萧北野眸光深深的望着她,淡淡的叹息。 “云染,为什么要让他回来呢,他一个人在外面不是挺自由的吗?” 萧北野虽然有野心,利用了宁景,但是对于宁景多少还是有一些怜悯之意的,所以这句话是有感而发。 其实这时候云染已经有些后悔了,宁景回来肯定就是错误的,恭亲王萧战父子就是两只虎狼,他回到西雪来,分明是把自己置于虎狼之口。 她真怕他出什么事。 不过当着萧北野的面,云染一点表现都没有,抬眉轻笑:“萧世子这话没的可笑。他本来就是西雪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不能回来,为什么要一个人在外面漂泊。” 萧北野张嘴正想说些什么,不想后面有人策马驶过来,与他的马车并排而驶,马上之人赤红着瞳眸狠盯着马车之中的云染,狠戾的话响了起来:“长平郡主,你打本小姐的三鞭子,本小姐今日记下了。” 说话的正是游家大小姐游清烟,此时的游清烟恨不得掐死云染这个贱人,竟然胆敢抽她三鞭子,她游清烟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所以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云染淡笑望向游清烟,这女人的脸上一道清晰的伤痕,正是先前她的马鞭子抽的。 “好说,希望游小姐牢记着这三鞭子,千万不要乱说话,像个没有教养的泼妇一样,游小姐生为大家小姐,应该秉持着大家小姐的礼仪风范,不要像个泼妇在大街上撒泼,逮个人就说是你们西雪的敌人,要知道我们大宣和你们西雪是友好之国,不是什么敌人,要是游小姐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萧世子,问问恭亲王爷,看本郡主说得可对。” 游清烟气得鼻子冒烟,她过来是警告云染的,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再次逮着机会教训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游清烟的手指紧握起来,狠狠的说道:“长平郡主,本小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教训,你最好管好你自己吧,你太狂妄嚣张了,这里是我们西雪,不是你们大宣,还容不得你如此嚣张跋扈。” 云染挑了一下眉,唇角笑意更浓烈,望向游清烟明朗的说道:“游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在任何地方都是如此,看见不平之事就会过问,看见撒泼之人就要教训,看见不公之事便要多言,这可能是习惯了。” 云染说完看也不看那脸色铁青的游清烟,她懒得理会她,马车车帘放下之时,云染清淡声音响起来:“萧北野,本郡主真同情你。” 一句话使得马车之外的萧北野,脸色笼罩着一层狂风暴雨,瞳眸幽寒阴森的瞪着游清烟,这个蠢女人,不聪明就不要随便招事,处处吃人下风,让他觉得十分的丢脸。 游清烟看到萧北野的眼神,不由得抖簌了一下,不过她立马想起了自己的倚仗,飞快的抬头盯着萧北野。 “萧大哥,这女人分明是在挑拨,你可别中了她的奸计。” 萧北野狠狠的瞪了游清烟一眼,他自然知道云染是挑拨,无奈她说的是真的,他真是倒霉,竟然要娶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为妻。 …… 前面皇帝的车驾中,宁景听到了马车外面百姓的议论声,脸色瞬间阴森冷冽,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他恼火的瞪着西雪皇萧乾。 “我不是傻子,他们凭什么说我是傻子。” 萧乾眸光迷雾蒙蒙,心痛无比,伸手拉过宁景的手:“怀瑾,是父皇的错,父皇没有保护好你,我们怀瑾过去十分的聪明,世人很少能及,你相信父皇,父皇一定会让你恢复过来的。” 宁景飞快的抽回手,与西雪皇保持了一段距离:“是你要见我的,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现在见也见了,你还是让小爷离开吧,小爷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全是讨厌的人。” 这什么西雪的人太讨厌了,竟然个个说他是傻子,他们才是傻子呢,若不是极力的忍住,宁景真想掀帘朝外面大喝,你们才是傻子呢,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他们竟然说我是傻子,我才不傻呢,我不傻。” “父皇知道,我们瑾儿不傻,瑾儿是最聪明的孩子。” 西皇皇萧乾眼泪滚落下来,他们一家本来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的,可是现在却变成这样,榆儿被杀掉了,瑾儿脑子不好了,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所以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害得他们这样惨的人竟然活得逍遥自在,不但如此,等到他死了,他的皇位他的一切还要被他们霸占着,凭什么,凭什么,他就算是毁掉这西雪的江山也不会便宜了那人的。 西雪皇伸手紧握着宁景:“瑾儿,你留下吧,你留下父皇就有动力,我们一起替你母亲报仇,我们一起联手,只要你留下,父皇就可以支撑下去,父皇一定要除掉他们,把这万里江山留给瑾儿,这是父皇愧欠你们母子的。” 西雪皇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宁景被他吓到了,定定的望着西雪皇萧乾,萧乾清俊的面容,此时只剩骨架子,分外的瘦弱,此时的他泪如雨下,宁景生生的被震憾了,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有些难受,他伸出手拽住了西雪皇:“你别哭了,小景心里难过。” 西皇雪一听宁景的话,飞快的取了帕子拭泪:“瑾儿不怕啊,父皇这是第二次流泪,父皇不是爱哭的人,第一次是你母亲死的时候,这一次是现在,以后父皇不会哭了,瑾儿留下来陪父皇好不好。” 宁景想拒绝,可是望着西雪皇含泪的眼睛,硬是说不出话来,最后闷声道:“可是我不想离开云姐姐,她若是留下,我就留下,她若离开,我也不想留下。” 西雪皇的眸光慢慢的耀出亮光,温声的问道:“小景,你是不是喜欢你们云姐姐。” “是的,我只想和云姐姐待在一起。” 宁景飞快的说道,西雪皇笑了,只要儿子愿意的,他一定完成儿子的心意:“好,父皇答应你,留长平郡主在西雪,让她一辈子陪着你,再不离开。” 宁景想了想这状况,不由得笑了,若是让师傅一辈子陪着他,倒也不错。 “好,如若云姐姐留下,我就留下来陪陪你。” 西雪皇伸手拉着宁景,宁景难得的没有抗拒,他整个身心都在云染的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西雪皇的神情。 太子殿下回宫,皇上让太子住在宫中,云染身为太子的朋友,自然是西雪国的上宾,所以也被留在了宫中。 宫宴。 一来为了庆祝太子殿下回京,二来感谢长平郡主一路护送太子殿下回京,皇上下旨设宫宴,让朝中的大臣以及内眷作陪,皇上要把太子殿下介绍给朝中的大臣,还要给太子殿下选妃。 朝中的大臣不由得齐齐变色,不少朝中的大臣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太子殿下,一来太子是傻子,二来这西雪早晚要变天,太子最后只是死路一条,他们若是嫁女儿,女儿可就是去送死的份。 各家大臣家中的小姐知道了这情况,不由得个个哭闹了起来,相较于嫁给太子殿下,她们宁愿嫁进恭亲王府去,不能嫁给恭亲王爷为妻侍,嫁给恭亲王世子也行啊,她们不要嫁给太子殿下。 整个京都的小姐都哭闹了起来,不过随着恭亲王爷萧战的命令一下,所有人家不敢吭声了,安份守己的给自家的女儿梳妆打扮,一路揩了进宫赴宴。 宫中,宁景正在云染的殿内里说话。 “师傅,西雪皇想让我留下来,你说我留下还是不留下。” 宁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想到西雪皇可怜的样子,一个皇帝在他面前哭成那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不忍心,除了不忍心,还有心疼。 云染瞄了一眼,不知道西雪皇是如何和宁景说的,这小子竟然动了恻瘾之心,他可不是轻易动心的人,看来西雪皇过去对这小子不错,所以他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你若想留下就留下吧,只是西雪不安全,你要小心些,别轻易相信别人。” “可是人家不想离开师傅,”宁景一脸的忧愁,他不想离开师傅,离开师傅他觉得心里慌慌的。 云染飞快望他:“你是我养的还是我生的啊,这么大个人动不动说离不开师傅,你不觉得羞我都觉得羞了。” “师傅,人家?”宁景嘟嘴,云染直接的挥手教育他:“你要慢慢学会独处,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吧。” 他不嫌烦,她还嫌烦呢,这家伙一天到晚净给她招事,她自从救了他就没有省心过,现在终于找到他爹了,她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她只觉得整个人无比的清爽,虽然心中多少有些担心他,但是依照云染所想,这西雪皇并不是无能之辈,保护个儿子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父皇他说?”宁景正想说父皇说了,可以让他和师傅永远住一起,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出来,殿门有一个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宁景施礼:“太子殿下,皇上请殿下前往上书房一趟。” 宁景望了一眼那太监,有些恼火,好好的让他去上书房做什么。 其实西雪皇是召了内阁的人,把宁景介绍给内阁的几个人。 云染眯眼望着前来请宁景的太监,年纪不小了,不过走起路来,沾地无声,而且对宁景很恭敬,丝毫没有瞧不起的意思,看来这太监是西雪皇萧乾的人,很显然的这位皇帝确实不是一无所做,只不过是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权势太大了,所以皇帝要想扳倒他们,不是容易的事情。 云染望向宁景:“好了,去看看你父皇叫你做什么,待会儿宫宴上见。” “行,那我去了。” 宁景起身跟着那太监的身后一路离开了,这里云染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唤了两个宫婢进来,侍候了自己换了一套衣服,便让两个婢女领着她前往今晚宫宴的地方。 这两个宫女一个叫月桂,一个叫冬梅,两个宫女是皇上指派过来侍候云染的,所以云染不担心她们是谁的人。 一行三个人一路往宫宴的地方走去,路上,云染询问两个小宫女宫中的一些情况,例如皇上有几个妃子,宫中最得宠的是谁等等。 两个小宫女倒也没有回避,但凡云染问的,都尽心尽力的回了,所以云染对于西雪宫中的情况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宫中并没有多少妃子,只除了最初恭亲王爷给皇帝娶了一个皇后,三个妃子外,现没有别人。而且皇后在生儿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现在宫中只有三个妃,两个生了小公主,另外一个并没有生孩子。 这宫中并没有多少的主子,难怪看上去有些冷清呢。 云染想着,前面带路的两个小宫女停住了脚步,齐齐的唤了一声:“见过游小姐。” 前面一道身影飞快地走过来,先前她站在避光的阴影处,所以云染和两个宫女没有发现,现在才看清楚这出现的是何人,曾经被云染抽了三鞭子的游清烟。 游清烟脸上阴森森的笑意,她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亏,之前被云染抽了三鞭子,这让游清烟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气,而且最主要是她因为那三鞭子已经被西雪的不少人嘲笑了,平时那些小姐没少吃她的亏,现在她在城门前被长平郡主打了,所以这些小姐个个落井下石的嘲笑她,这让游清烟快疯了,所以立刻来找云染算帐。 云染看到走出来的游清烟,再看游清烟青郁郁的面容,便知道这女人是找机会报仇了。 “原来是游小姐,真是好巧。” 云染淡淡的开口,根本没有半点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意思,游清烟看到这样子的她,不由得咬牙切齿的叫起来:“长平郡主,你实在是太狂妄了,不错,你是郡主,可那是在你们大宣的土地上,你在我们西雪可什么都不是。” 云染笑望向游清烟,心情极好的开口:“游小姐好像忘了,我是护送你们太子殿下回京的功臣,皇上都很厚待我呢,眼下我住的地方可是宫中,我应该算是你们皇上的贵客,这个身份不比我大宣的长平郡主身份差吧。” “皇上的贵客,呵呵,”游清烟冷笑起来,不过她算来也不笨,除了这两声冷笑,倒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不过这女人拦住云染就不会什么都不做。 游清烟冰冷的瞪着云染,飞快的开口:“总之,本小姐一定要报回三鞭子之仇。” 她话一落朝着云染扑了过来,云染脸色冷了下来,正想抬脚狠狠的踹过去,不想游清烟还没有冲到她的身边,不远处响起一道娇喝声:“住手。” 数道身影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一身的华衣,头上珠钗轻晃,说不出的华贵,这女子一走过来,月桂和冬梅二婢便对着那华贵女子恭身施礼:“奴婢见过游妃娘娘。” 游妃,护国将军府游家二房的嫡女,游清烟的堂姐游海蓉。 游海蓉走过来望了游清烟一眼,不满的说道:“妹妹,你在做什么,长平郡主可是皇上的客人。” 游清烟眼里一闪而过的幽暗光芒,唇角冷笑连连:“堂姐,她是皇上的客人,可是她打了你的妹妹,你有没有看到妹妹脸上的伤,就是这位郡主用皮鞭子抽的。” 游海蓉飞快的掉首望了云染一眼,倒是十分的惊讶,没想到这天下竟然有人胆敢教训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堂妹,她倒是挺敬佩她的,不过游海蓉并没有说什么,望向游清烟说道:“宴席马上就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游清烟望向自己的堂姐,忽尔古怪的一笑,飞快的尖叫着冲向了云染:“她凭什么抽我三鞭子,害得我被整个西雪的夫人小姐嘲笑,我一定要收拾她。” 游海蓉一看堂妹惹事,赶紧的冲过来拽游清烟,同时冷喝:“你疯了,长平郡主是太子殿下的贵客,你这是做什么?” 云染本来想一脚狠狠的把游清烟踢飞出去,不过看到游海蓉冲过来,及时的收回了脚,游清烟拽住了她,游海蓉则赶紧的拉住自己的堂妹,让她放开,姐妹二人纠缠了起来,游清烟死命的拽着云染,云染手臂狠狠的甩了出去,拽住她的姐妹二人同时往后倒去,忽地游海蓉哎呀一声叫唤,脸色飞快的难看起来,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 游海蓉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疼痛起来,她的脸色像一张白纸一般的白,飞快的往肚子望去,只觉自己的肚子下方热热的,有东西流出来,游海蓉脸色难看的痛叫起来:“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游清烟像逮住了把柄似的大叫起来:“来人啊,不好了,来人啊,长平郡主害了我堂姐的孩子,长平郡主害了我堂姐的孩子。” 夜幕之中,游清烟的叫声分外的响亮,云染冷望向那尖叫连连的游清烟,眸色幽寒冰冷,她根本就没有碰这位游妃娘娘,怎么可能会害了她的孩子,所以说这事分明是有古怪。 四周不少人奔了过来,团团的围住了她们。 游清烟看到有人过来,叫得更起劲了,又哭又闹的嚎叫着:“长平郡主和我有矛盾,我和她纠缠的时候,她竟然用力的推我堂姐一下,害得我堂姐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不少人指指点点的,游妃身边的宫女此时醒过神来,大叫着:“叫御医,马上宣御医啊。” 太监立刻奔出去找御医,这里的人个个议论着,其中不少的朝臣惊讶于游妃娘娘竟然怀孕的事情,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啊。 人群之外,一道森冷肃沉的声音响起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此话一起,本来议论得正热闹的朝臣,各家夫人小姐,立刻安静无声,就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可见问话之人的权威有多么的大,其中有人飞快的出列禀道:“王爷,游妃娘娘出事了?” 游清烟醒过神,飞快的扑到了恭亲王萧战的面前,大叫起来:“王爷,长平郡主先前和我闹矛盾,竟然狠狠的推倒了我堂姐,使得堂姐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人群之外,两道身影走了进来,前面一个正是一身黑色锦袍,金线滚边,华贵不凡的恭亲王萧战,萧战狂妄霸气的一直走到云染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你竟然失手推倒了游妃娘娘,致使娘娘流产了。” 云染唇角勾出一抹幽暗的冷笑:“恭亲王爷相信这样的事情吗?” 恭亲王萧战瞳眸闪烁着蓝天苍鹰一般凶残的光芒,望上云染的时候,眸中慢慢的升出了一点的光芒,那光芒中隐有兴趣,他还从来没看过谁敢和他对恃的,能和他对上眼的就很少了,何况是坦然直视。 萧战的唇角是玩味的笑,他身侧的萧北野,看到自己父王的神情,一瞬间心中涌起嗜血的煞气,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他没有忽略自己父王对云染的那种兴趣,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云染,他曾在父王让他娶游清烟的时候表示过,他喜欢大宣的长平郡主,没想到现在父亲在明明知道他有意云染的时候,还对云染表现得一脸的兴趣,他的瞳眸中是掳夺的暗芒,身为他的儿子他是最清楚的。 萧北野心中的火焰在升腾,叫嚣着,狠不得出手狠狠的戳瞎自个父王的眼,这是他喜欢的女人。 萧北野心中正天人交战着,萧战忽地掉着望过来,瞳眸之中隐有阴霾之色,萧北野一惊,飞快的收敛激荡的心神,不看萧战,望向云染说道:“长平郡主,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云染望了萧北野一眼,她已经看出来了,这父子二人并不同心协力,他们相互提防,一山从来不容二虎,所以这父子二人暗潮涌动,早晚要对上。 云染张嘴正想说话,不想暗夜之中,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来:“我钱三在此,谁敢欺负我家的小媳妇。” 一道黑色的身影穿透帘幕,飞快的闪身而现,落到了众人的面前,满脸的络腮胡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好似一头凶残的野兽一般,钱三一出现,在场的不少夫人小姐都吓得往后躲。 云染看到钱三,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眸中暗潮涌动,这家伙总会在她危险的关头出现,若说不是他,她实在是难以相信,所以今晚她倒要好好的试他一试了,云染唇角的笑意浓厚,钱三飞快的掉着望了云染一眼,眸光温柔疼宠:“小媳妇,你别怕,我钱三在此,看谁敢欺负你。” 钱三话一落,四周此次彼落的抽气之声,什么,这么丑的男人竟然是长平郡主的男人,怎么可能啊,长平郡主怎么可能会嫁给这个男人呢,还一口一声小媳妇儿,真是土。 恭亲王萧战一看到钱三,感受到了强大的敌意,飞快的喝问钱三:“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闯进我西雪的皇宫。” “我是什么人,我是钱三,我来找我家小媳妇儿,这样也不行吗?” 钱三说完看也不看萧战难看的脸色,飞快的一指地上的游清烟和游海蓉说道:“我家小媳妇可没有推这位娘娘,是她们姐妹二人推搡的,是这女人推的她堂姐。” 钱三用力的一指游清烟,游清烟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尖叫起来:“我没有,你胡说八道,你是长平郡主的人,自然帮她说话。” 游清烟不呆,飞快的否认。 这时候,人群之外的御医赶了过来,御医飞快的上前替游妃检查,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西雪皇萧乾,萧乾领着一帮人赶了过来,他的身边紧随着的正是宁景,宁景一走过来,看也不看别人,飞快的冲到云染的身边,关心的询问:“云姐姐,你没事吧。” 他先前已经听到太监禀报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一过来便紧张的询问,云染摇头:“我没事,有事的是这位游妃娘娘,她流产了。” 宁小爷听到云染没事,心里放了心,至于别人的死活他不关心,他掉转头的时候,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是哪个贱人说我云姐姐推的人?” 四周所有人面色齐齐的变了,这是太子吗,骂人真够毒的,游清烟直接的呆住了。 西雪皇萧乾像没听到似的,一双眼睛望向了恭亲王萧战:“恭亲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的话,游小姐和长平郡主闹了点矛盾,游妃娘娘正好经过,便劝了两位,不想两个人推搡之间竟然害得游妃娘娘小产了。” 西雪皇萧乾眸光深邃,幽淡的望了一眼恭亲王萧战。 萧战的话一落,钱三飞快的开口:“不关我小媳妇的事情,是做妹妹的推的姐姐,使得她流产了,还栽赃陷害我小媳妇,真是不要脸。” 宁小爷听了钱三的话,难得的没有翻脸,而是火大的盯上了游清烟,怒吼起来:“你个贱人,竟然胆敢找我云姐姐的麻烦,先前在城门口还想对付我云姐姐,你这是找死啊。” 宁小爷飞快的冲了过去,抬起一脚对着游清烟踢了过去,人群之中的护国将军夫人看呆了眼睛,等到醒过神来尖叫起来:“皇上救命啊。” 众人齐齐的回神,再去看游清烟已经被太子殿下给狠狠的踢了好几下,鼻青脸肿的十分的难看,游清烟武功不错,但是还不敢和太子爷动手脚,连躲也不敢躲,所以生生的受了几脚,被踢得死去活来的。 西皇雪萧乾眼看着儿子出气差不多了,才开口:“瑾儿,行了,再踢下去要出人命了。” 宁景停住了动作,飞快的望向四周的人:“以后谁若是再胆敢招惹我云姐姐,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下场。” 人群中谁也不敢吭声了,是谁说的这个太子爷是个傻子的,现在看来很暴戾,很凶残,若是他们招惹太子殿下,只怕会倒霉。 游家的这位游小姐,可是恭亲王府内定的儿媳妇,没想到还被太子殿下打成这样,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估计直接打死了。 那边御医很快替游妃检查了,飞快的给游妃娘娘施针,此时游妃娘娘已经昏迷了过去。 不少人同情这位游妃娘娘,没想到娘娘好不容易怀个孕,竟然还被这位大宣的长平郡主给推掉了,真是可怜啊。 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同情,对于云染却有些不苟同。 钱三的声音飞快在夜幕之中响起来:“小媳妇儿,他们欺负人,我们走。” 他伸手拽了云染往外走,宁小爷赶紧的拦住云染的去路,霸道的说道:“云姐姐,你不要走,看谁敢欺负你,谁欺负你,我打死谁。” 云染笑望了钱三和宁景一眼,挣开了钱三的手,飞快的走到游清烟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游清烟,悠然的说道:“游清烟,你说我推了你堂姐,所以才会害得你堂姐流产的,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推你堂姐。” 四周的人看长平郡主和游大小姐说话,飞快的注意着场中的情况,游清烟看不少人望,尖叫起来:“不是你推的难道是我推的。” “没错,就是你故意推的。” 游清烟脸色难看的吼起来:“你胡说。” “我胡说什么,我不但知道你推了你堂姐,还知道你为什么推你堂姐。” 云染飞快的开口说道,游清烟的脸色一下子暗了,心中有些害怕,飞快的望向了一侧的恭亲王萧战,看到恭亲王爷的眉蹙了起来,游清烟心中更害怕了。 “你胡说。” “我胡说吗,你推你姐姐,只不过为了栽赃陷害我罢了,事实上你姐姐流产,并不是被推倒流的产,你姐姐是被人下药流产的。” 云染话落,四周嗡的一声响,不少人惊呼出声,游清烟的脸色却瞬间白了。 鬼医郡王妃 第105章 父子二人抢女人 四周一片议论之声,游清烟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你胡言乱语什么,明明是你推我堂姐的,而且听说你擅长使毒,一定是你对我堂姐动了手脚。” 游清烟说到后面,越说越顺,语气里甚至有些得意。 “没错,是你先对我堂姐动手脚的,暗中给她下了药,又推了她一把,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你给我堂姐下药的事实。” 云染真想替这位游家大小姐喝一声彩,虽说有些嚣张,不过这反应也是够快的,看来游家没有少栽培她,可那又怎么样。 游大小姐的话落,宁小爷率先开口:“你个贱人,你竟然胆敢编骗我云姐姐。” “你竟然胆敢欺负我小媳妇,本大爷侍候你。” “小爷我也来侍候你。” 宁小爷和钱三两个人往前冲,游清烟的脸色难看极了,身子往后缩,尖叫起来:“皇上,救命啊。” 云染赶紧的喝住这两货:“回来。” 宁小爷和钱三二人立刻安份的缩回来,规矩的站好,云染凉凉的瞄他们一眼,两个人立马从那一眼里看出了警告的意味,立刻笑眯眯的表示我很乖,我保证不再犯的认罪态度。 云染收回视线望向游清烟,悠然的开口:“游大小姐,你说是我下的药,一来我没有去看望过游妃娘娘,所以没有机会,这个月桂和冬梅二人可以证明,另外一点是这种药是下在茶水里的,我又怎么有机会接触到游妃娘娘的茶水呢,所以你这种污陷的法子在我这里不好使,而且游妃娘娘若是醒过来,一问便知,先前她曾请了谁喝了茶。” 云染话一落,前面不远御医飞快的起身回话:“皇上,娘娘醒过来了。” 游妃睁开眼睛望着游清烟,一眨不眨的流着泪,先前云染的话她已经听到了,原来竟是自己这个堂妹给她下的药,没错,是她下的药,她怀孕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她知道皇后娘娘当年难产是有人动了手脚,目的是不想皇后产下皇子,这会子她又怀孕了,她瞒着了任何人,包括皇上在内,她就是想生下一个儿子,那她的儿子就会成为太子,可是没想到孩子倒底还是没有保住,她以为瞒住了所有人,可是却没有瞒住这个经常在她宫中出入的堂妹,她竟然对她动了手脚。 游妃的眼泪一点一滴的滚落下来,皇帝萧乾脸色不好看,沉声问游妃。 “游妃,先前你和谁一起喝的茶,竟然被人动了手脚?” 游清烟脸上有汗滑落下来,若是这个堂姐说一声她,她肯定死无葬身之地,即便她是恭亲王内定的儿媳妇也一样,恭亲王虽然贵为权势滔天的王爷,可是现在他还没有登上皇位,他还要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所以若是堂姐说出她来,恭亲王爷不会保她的,他这个人实在是太无情无义了。 游海蓉虽然恨游清烟,但她是游家的人,若是自己说出游清烟来,她背后的家里人,肯定要受到三叔护国将军府一门的人对付,现在孩子已经流掉了,她说出游清烟又怎么样,游海蓉闭上眼睛,眼泪滚落下来,无力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妾身没有和谁喝茶,妾身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流产了。” 游清烟身子一软往地上瘫去,此刻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祸害云染了。 皇帝萧乾望了一眼游妃,冷声吩咐下去:“来人,扶游妃娘娘回宫中去静养。” “是,皇上,”两名宫女应声出来,扶了游妃下去,御医也跟着游妃离开了,皇帝萧乾一声令下,众人一起离开,前往今晚宫宴的地方。 云染眸光淡淡,唇角清浅的笑意,本来她想借着游妃的手除掉游清烟的,倒是没想到这游妃竟然如此能忍,根本就没有说出游清烟来,这女人命真大。 云染一边想一边跟着别人身后前往宫宴的地方,她的身边,一个宁小爷,一个钱三,两个人为她保驾护舫,前面的皇帝眉微微的蹙了起来,望了一眼长平郡主身边的钱三,这人怎么回事。 钱三正缠着云染说道:“小媳妇,你人送也送了,我们离开吧。” 宁小爷一听恼火了,不满的瞪着钱三:“我云姐姐为什么要走,还有你是谁谁谁啊,滚。” “她是我媳妇儿,要滚也是你滚。” 钱三冷瞪向宁小爷,两个人斗鸡眼似的要干上架了,云染立刻瞪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安份些,否则别怪我翻脸。” 云染说完不理会宁小爷,望向钱三:“钱三,你若想留下,就别惹事,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钱三立马不吭声了,不过临了又瞪了宁小爷一眼。 宁小爷很快转移了注意力,问云染:“云姐姐,你怎么知道游妃娘娘是被人下药流产的,还知道她是喝茶流掉的。” “因为这流产有时候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很难,哪有轻轻的一推便流掉孩子的,我发现游妃腹痛的时候,孩子已经流掉了,她连痛苦的机会都没有。若是推搡流产的,这要有一个过程,先有胎动,然后是腹痛,再然后才流产,但是她直接是腹痛流掉了,时间实在太快。再一个我先前看到她的袖子上有一点的茶渍,我猜到她之前喝了茶,不小心的把茶水碰到了袖子上,所以这事就简单了,有人在茶水中给她下药了,所以她流产了。” 云染说完,宁小爷立刻飞快的拍起手来:“云姐姐,你太厉害了。” 钱三也是一脸的笑意,一双深邃光辉遍布的瞳眸拢着满满的柔情,望着那散发着光辉的女子。 忽地钱三感受到身后射过来一道掳夺的视线,不由得蹙起眉飞快的望向身后,便看到西雪恭亲王萧战那强势霸气的眼神中闪出看到猎物心喜的光芒,钱三脸色陡的黑了,一抹凌厉射了出来,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看来他要尽快带自个的女人离开这里。 宫宴。 上首是皇帝,皇帝身边坐着的是太子,后面两个妃子。 下首的台阶一侧端坐着恭亲王萧战,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另外一侧端坐着云染,云染身边还坐着一个钱三,钱三在满殿宾客之中显得分外的夺目,满脸的络腮胡子,像个山林野人一般,但是偏偏人家安然自得,我行我素,压根就不买别人的帐。 上首的西雪皇萧乾眸光微微的暗,云染对面的萧战,瞳眸同样的别有意味,殿内虽然安静,不过人人都有心思。 西雪皇萧乾一声宴席开始,宫宴正式开始了。 宫女开始忙碌起来,殿内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 大殿上首的皇帝萧乾,率先端起酒杯望向下面的云染:“朕这第一杯酒敬给远道而来的长平郡主,一来长平郡主乃是我们西雪的客人,二来长平郡主护送我儿萧怀瑾从千里之外一路进京,朕甚是感激,便以此酒敬过长平郡主。” 云染端了酒杯,正想陪萧乾喝杯酒,不想旁边伸出一只粗壮的手来,飞快的抢了云染手中的酒杯,爽朗豪迈的说道:“我替我家小媳妇和皇帝陛下喝一杯。” 钱三的话一落,也不看上首皇帝的脸色,咕咚一声便把杯中的酒给喝了,豪爽至极,喝完了酒,钱三拿着酒杯轻晃了两下,表示自己喝完了,他喝完酒直接的坐下来,看也不看上面的皇帝。 萧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手指握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下首的恭亲王萧战看到皇帝吃瘪,倒是有些高兴,不动声色的看着。 萧乾最后倒也没有发作,缓缓的干了杯中酒。 他放下酒杯后,望向云染说道:“长平郡主,这位贵客究竟是何人。” “她男人。” 钱三俐落的说道,云染白了他一眼,回道:“他是山上的土匪。” “啊,土匪。” “没想到竟然是土匪。” “那长平郡主怎么和土匪待在一起啊。” 钱三不高兴了,忧怨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望着云染:“小媳妇儿。” “闭嘴,”云染一听到他叫小媳妇儿便牙疼,冷着脸喝道,钱三终于乖乖的闭嘴,不过依旧忧怨无比的望着云染,无声的控诉着。 上首的宁景飞快的告诉西雪皇萧乾:“是这样的,这家伙是我们进西雪时,在一处山寨遇到的土匪头子,先前我们经过他山寨的时候,他打劫了我们,本来可以无事的,但是他劫了我来要胁云姐姐,让云姐姐做他的小媳妇儿,云姐姐若是不同意,他就杀了我,不过后来云姐姐并没有和他拜堂成亲,算不得他的小媳妇,但是他一路上都跟着云姐姐,叫云姐姐小媳妇儿。” 上首的皇帝脸色微松,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一个莽夫。 对面的萧战脸上笼了冷霜,陡的站起身冷喝道:“没想到我西雪竟然有这样胆大嚣张的土匪,既然是土匪,我们岂能让他安然坐于殿堂之上。” 萧战话一落,飞快的开口:“来啊,把这贼人擒下。” 殿外有人冲了进来,云染望了萧战一眼,掉头望向上首的西雪皇:“皇帝陛下,虽然这土匪很嚣张很招人恨,但是我们一路能顺利的抵达京都,都是因为此人的出手相助,才会顺利的抵达,这样说来,他既无罪也无过,功过相抵了。” 宁小爷一见云染说话,立刻附和的望向皇帝。 “这家伙一路上确实保护了我们,让我们顺利的抵达了京城,若不是他,我们恐怕到不了京城,所以他算是功过相抵了。” 上首的西雪皇萧乾望了钱三一眼,这家伙压根没看他,正以忧伤无比的眼神儿望着云染。 萧乾心里有些不高兴,不管怎么样,这家伙那赤祼祼的眼神实在是叫人恨,他真想让人把这家伙拉下去剜了那双眼睛。 不过萧乾并没有这样做,若是自己这样做,倒让朝臣认为他寡情薄义了,萧乾飞快的开口:“好,既然长平郡主和太子殿下都认为功过相抵了,此事便功过相抵了,不过若是日后再发生别的不好的事情,朕绝不轻饶。” 钱三的嘴角撇了撇,十分的不屑,不过他一脸络腮胡子,别人看不出他的讥讽。 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大殿下首不少人嘀咕,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啊,还以为长平郡主有什么怪癖呢,竟然嫁给这样的男人,原来这男人是土匪,难怪一脸凶神恶煞的土匪行径呢。 别人的议论,钱三不理会,他飞快的凑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嘀咕:“小媳妇儿,你忘恩负义,你过河拆桥,你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了是俺的小媳妇,还不承认。” 云染冷睨着他,唇角是似笑非笑,钱三看她的眼神有些发毛,飞快的去摸酒杯来喝。 大殿内,西雪皇萧乾下令歌舞上来,宫廷的舞姬翩翩而起,悠扬的琴声徐徐的响起来。 殿内各人开始喝酒,不少人向上首的皇帝敬酒,有人向恭亲王萧战敬酒,又有人向云染敬酒,云染微微的点头,正想端起酒杯意思一下,可是每当她要伸手的时候,旁边总有一双手抢先一步的伸出来,替云染喝光了杯中的酒。 云染的眉微微的蹙起来,瞄了钱三一眼,那些敬酒的人看着这状况,最后没人过来敬酒了。 一曲歌舞终,一轮敬酒毕,殿内安静下来,上面的皇帝萧乾愉悦的声音响起来:“今日太子殿下回京,朕甚是高兴,所以朕决定今晚替太子殿下纳一太子妃,殿中各位佳丽若有意,可上前献舞,若是太子殿下喜欢,朕便赐她为东宫太子妃。” 萧乾的话一落,殿内分外的安静,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宁景宁小爷,宁小爷不干了,他是看谁谁不顺眼,看谁谁不满意,怎么会同意纳妃呢。 “这事我不干。” 宁小爷拒绝,殿下各个佳丽松了一口气,原来虽然知道太子是个傻的,可有些人还想着嫁进东宫也不错,至少混个太子妃当当,可是先前看到太子殿下狠揍游家大小姐的事情,没人再敢嫁进太子府。 上首的皇帝飞快的望向宁景,伸手按着他的手,示意宁景稍安勿燥。 皇帝的温和的声音响起来:“瑾儿,你不喜欢她们,那你喜欢谁?” 宁小爷飞快的说道:“我喜欢云姐姐,不喜欢这些家伙。” 宁景话落,皇帝笑望向大殿下首的云染:“长平郡主,若是朕纳你为西雪的太子妃,你意下如何?” 殿内所有人呆愣住了,望了望上首的皇帝,又望了望长平郡主,最后心中了然,皇上之所以举办今晚的宫宴,说替太子选妃,其用意根本不是为了选朝中大臣的女儿为妃,而是想选长平郡主为太子妃,不过这可能吗?长平郡主这样一个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嫁给太子这样的浑人做太子妃呢。 恭亲王萧战的瞳眸闪过幽芒,萧北野的手紧握起来,心中火大起来,大骂皇帝萧乾,他也敢想。 所有人都盯着云染,云染愣住了,她是压根没想过西雪皇会忽然的提出这样的建议,要知道宁景是她的小弟子,她一直当他是弟弟,是自个的亲人,可是从来没想过当他是自己的夫君,这感觉甭提多怪了。 宁景也呆住了,父皇说什么啊,让云姐姐嫁给他,这怎么可能,云姐姐是他师傅啊。 除了云染和宁景外,钱三也呆住了,手中的筷子掉落了下来,他飞快的起身瞳眸幽寒的盯着上首的西雪皇萧乾:“长平郡主可是我钱三的媳妇,我看谁敢娶她。” 钱三的一双如狼的瞳眸瞪向了宁景,宁小爷立马想起自己吃亏的事情,心虚的不敢看钱三。 上首的皇帝并没有因为钱三的话而有所退让,依旧淡定的望着云染说道:“这是长平郡主的婚事,能做主的只有长平郡主一人,没有别人。” 钱三一听上首西雪皇的话,飞快的望向云染:“小媳妇儿,你来告诉他们,你不会嫁给西雪的殿下的。” 云染瞄了钱三一眼,瞳眸闪过幽光,没理会钱三,径直望向上首的西雪皇:“不知道西雪皇为什么忽然要本郡主嫁给太子殿下。” “殿下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朕认为你嫁给他,可以帮扶他,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是我没有看到半点的好,”云染神容清冷的抬眸望向上首的西雪皇萧乾。 萧乾沉声开口:“朕愿以西雪一半的江山为聘礼娶大宣的长平郡主为西雪的太子妃。” 皇帝的话一落,大殿内,所有人脸色暗了,飞快的交头接耳了起来,所有人议论起来,一半西雪的江山,皇上他竟然这样干,愿意把一半的江山送给长平郡主,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大殿下首的萧战脸色暗了,大手紧握着酒杯,手上青筋暴突出来,若不是压抑,他都想发火了,萧乾这是太过份了,他绝对是故意的,竟然说把西雪的江山拿出一半来给他的儿子做聘礼,他这是摆明了告诉他,宁愿把江山送给一个女人也不让他独掌江山吗?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向上首的萧乾,她看到萧乾眼里有自信,似乎认定了她会为西雪一半江山而行动。 要知道若是皇帝拿了一半江山来做聘礼,那么云染这个太子妃可不是有名无实的太子妃,她是有权势的太子妃,日后若是太子登基,她就是荣宠无双,权倾天下的皇后。 这换成谁谁不心动,大殿下首不少人心中想着,若是皇帝拿出这么大的一份聘礼给他的女儿,他们家立马让女儿进宫为妃,然后一心一意的帮衬着殿下,人活着就是要赌一赌。 不过相较于这些人,别的人却十分的不高兴,钱三,恭亲王萧战,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这些人一起盯着云染,云染眸光幽暗,心中若有所思,本来她想以此试探一下钱三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但这法子并不好,所以云染淡淡的温雅开口:“皇帝陛下,对不起,我不能嫁给太子殿下为妻。” 云染话一落,上首的萧乾满脸的难以置信,殿下众人更是不可思议的议论起来。 钱三的眼睛亮了,萧战松了一口气,萧北野则是松开了紧握成一团的手,手中全是冷汗。 上首端坐着的宁小爷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心底又有些郁闷,师傅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绝嫁给他了,师傅真的太伤人心了,宁小爷郁闷了。 西雪皇萧乾的眸光幽暗深邃,浓烈如酒,对于云染倒是越发的有兴趣了,这个女人若是嫁给瑾儿倒是不错的。 萧乾温声开口:“长平郡主,朕以半壁江山为聘,你若嫁进我们西雪,不但是太子妃,还是史上最有权势的太子妃,这样你也不要吗?” 云染淡然而笑,优雅从容,不卑不亢的开口:“我对权势无半点兴趣,所以西雪皇还是收回成命吧。” 云染话落,大殿一侧的萧北野,忽地站起来,飞快的望向上首的西雪皇说道:“回皇上的话,长平郡主之所以不嫁给太子殿下,乃是有原因的。” 萧乾微抬了一下眉:“什么原因。” “因为她是太子殿下的师傅,太子殿下懂医术,而他的医术便是长平郡主所教,他们两个人是师徒的名份。” 此言一出,再次在殿内掀起了热潮,西雪皇萧乾错愕,飞快的望了一眼萧北野,然后望向宁景,宁景眼神幽暗的盯着萧北野,他从来没有和萧北野说过自己是云染的弟子,可是他却知道,原来萧北野之所以接近他,他的目的真的在师傅的身上,他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宁景苦笑起来,望向萧乾说道:“是的,他说得没错,长平郡主乃是我师傅,当日我受伤就是她救的我,她懂些医术,所以我便跟她习了医术,还正式的拜她为师。” 殿内,个个惊讶,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精通医术,不是说他是傻子吗,若是傻子怎么会懂医呢,看来这事还是有些古怪的。 上首的萧乾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事情急剧而下,自己的儿子竟然成了长平郡主的弟子了,若是现在他再强求,只怕会被满殿的朝臣指责,所以萧乾没有再执着的让云染嫁给自个的儿子,不过他心中的念头并没有放开。 大殿上首,皇帝笑了起来:“好了,没想到却是朕想多了,来,大家一起喝一杯,这事到此为止了,朕敬长平郡主一杯酒,请长平郡主原谅朕的冒犯之意。” 云染端了酒杯唇角浅浅的笑意,望向上面的西雪皇萧乾:“不知者无罪,我们一起喝了这杯酒,这事就算过了。” 云染心知肚明,西雪皇萧乾并没有放弃让她嫁给宁景的打算,他这是认准她来做他的儿媳妇了,可惜她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云染眸中幽光闪过,不动声色的坐下来吃东西。 大殿内,随着云染拒婚的事情结束,殿内气氛一时压抑,根本提不起气氛来。 上首的皇帝萧乾脸色已有些不好,这个皇帝的身子确实有些不好,萧乾缓缓的站起身,和朝臣说了一声,带着自个的儿子离开了。 殿内,皇帝一离开,气氛就活络起来,不少的朝臣都端着酒杯凑到恭亲王萧战的身边去拍马屁,同时的萧北野也被他们包围住了。 云染身边的钱三飞快的开口:“小媳妇,好样的,你真棒。” 云染面容凉凉的望着钱三,淡淡的说道:“钱三,你若是再胆敢叫我一个小媳妇试试看,别以为你武功厉害又能避开我的毒。我就没办法对付你,若是你不信,大可以再叫一个试试。” 云染冷冷的威胁,钱三一脸的苦像,望着她说道:“先前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我们还互送了信物呢。” 云染盯着钱三,一眨也不眨,钱三被她看得发毛,颤颤的往后退,云染忽尔一笑,端了酒杯在手里把玩:“钱三我不可能嫁给你,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嫁给西雪的这位太子殿下呢,半壁江山为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殿内灯光明亮,可是却照不清云染的瞳眸,钱三听了她的话,心一瞬间有些慌,不安的伸手欲去拉云染的手,云染瞪他一眼:“放开。” 钱三依言放开了云染的手,可怜巴巴的望着云染。 “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你真的要嫁给西雪的这位太子爷,他可是个傻的。” 云染唇角笑意温融,望向钱三说道:“我看你挺精明的,怎么这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来了,他是傻的,我不是正好可以控制吗,这西雪的江山不就在我的掌控之中吗,你说我挟天子以令诸候怎么样,你也看到了,那太子爷对我言听计从,若是我嫁他,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 钱三的脸上神容未变,因为他压根不相信云染是这样的人。 “你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云染一脸认真的望着钱三说道:“钱三,你不会认为我最后真的会嫁给你吧,你应该知道我是被胁迫的,当时的情况不得不答应你,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回你的小山寨上去,做你快活的土匪,这样挺好的,我做我的太子妃,对了,将来你来京城的时候,我可以负责招待你,绝对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钱三的脸色暗了,眸光深邃了,虽然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为何心还是往下沉呢,甚至于有那么一丁点的害怕不安。 钱三的声音一扫往日的爽朗欢快,有些沉重:“你不嫁我可以,可是也不能嫁给那个傻子啊,他有什么好,你这样出色又漂亮,嫁谁不行啊,对了,说不定你在大宣早就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云染飞快的挑眉,一脸认真的对钱三说道:“没有,以前有个意动的人,不过后来我们吵架,他不来看我,我也不去看他,现在估摸着差不多算是完了。” 钱三的嘴巴张了,眼神绿了,嘴里的牙齿控制不住在一刹那开始磨牙,心里大骂云染,这个小没良心的,狠心的,黑心黑肺的,亏得他一路保驾护航的护着她,现在倒好,她竟然说他们完了,他这是做了什么孽了,竟然喜欢上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坏丫头啊,钱三在心里内伤着。 云染的瞳眸从他的脸上轻飘飘的移过去,她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变化,就是这变化让她知道了这家伙是谁,一想到这家伙竟然胆敢耍着她玩儿,云染的眼神暗了,唇角淡淡的笑。 “钱三,你可以走了,我想清楚了,决定嫁给西雪的太子殿下为太子妃了。” “你忘了宁景是个傻的。” “我不在乎。” “你忘了西雪是个虎狼窝。” “我有信心对付这些虎狼,属于我的东西谁也夺不走。” “你忘了你是他师傅,他是你徒弟了,若是你嫁他,定被天下人指责,人人吐一口唾沫,你说你就是做太子妃也是被人不齿的。” 钱三苦口婆心的劝着,甚至想扒着这女人的耳朵大吼一通,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挫他的心,磨他心的是不是。 云染抬眸望向钱三,钱三瞳眸幽暗,周身拢了一层幽暗的冷霜,此时的他,冷漠幽寒的神容与某人分外的相似,他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吧,云染的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意,胆敢招惹我,就该好好的承受着。 云染望着钱三温润明媚的说道:“钱三,你别担心我了,回你的山上去当你的土匪吧,对了,既然我们分手了,你把你的东西取走吧,把我的钗还给我。” 钱三星目寒光更甚,磨牙咬牙,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现在心痛得想掐死这个丫头,他掐死他,自己再自杀吧,这是生生在折磨他啊。 钱三飞快的思考着眼面前的局面,他该如何做,打昏她把她带出皇宫,一路带回大宣,还是露出真容,告诉她,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让她不要嫁给那傻子了,傻子有什么好的,嫁给他好了,他一直想娶她的。 钱三正想得入神,头顶上方有压抑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本世子敬你一杯,祝你在西雪吃好住好玩好。” 钱三飞快的抬头望过去,便看到西雪恭亲王世子萧北野,瞳眸闪烁着幽光,燃烧着火焰,热切的盯着云染,云染端起酒杯笑意盈然的望向萧北野,两个人正准备喝酒,钱三下意识的便想伸手去夺云染手中的酒杯,却被云染躲开了,云染凉凉的瞪了钱三一眼,警告他:“钱三,你忘了我刚才与你说的话了。” 钱三僵硬着手,只觉得心好似被人揪住了一般的难受,满心满肺的痛楚,染儿她不会给他来真的吧,她不会是真的因为他没有出现,而私自决定了两个人分手了,然后一怒嫁给西雪的太子爷吧,对了,她不嫁给太子爷,还可以嫁恭亲王府的这位世子爷。 钱三越想越觉得煎熬,早知道他就不假扮现在这个熊样子了,要扮也扮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君,说不定染儿还会喜欢他一点。 云染自然没忽略掉钱三失魂落魄的神情,不过想到之前某人把她扛上山的事情,她就心里暗骂,活该,受着吧。 云染眉眼晏晏的望向萧北野:“本郡主自然会吃好喝好住好的,不过本郡主以为萧世子这个老朋友会陪着本郡主逛逛西雪的名胜之地的,现如今看来萧世子是大忙人一个,这倒有些遗憾了。” 萧北野一听云染的话,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心里一瞬间有些喜意,飞快的开口:“我可?” 萧北野的话未说完,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人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霸道肃沉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北野最近要忙碌婚礼之事,恐怕没有时间陪长平郡主了。” 云染飞快的望向那说话之人,恭亲王萧战,萧战俊魅立体的五官上拢着黑色的槐丽煞气,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招惹的人,狂妄霸道独断专行,他一双摄人的瞳眸带着掳夺的气息,此时这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云染,云染十分的不喜这男人的眸光,虽然萧战魅惑霸气尊贵,是很多女子喜欢的对象,但是云染并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他的年纪和她的父王一样大了,而她称这样年纪的男人为老头子。 哪怕萧战不显老态,只显成熟有魅力,她也不喜欢这种年纪的男人。 云染没有看萧战,而是望向了萧北野,她还是喜欢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说话,觉得舒服。 “你要成亲了,做为朋友我在此先恭喜你一声。” 萧北野的脸色笼着一层阴霾,瞳眸幽暗的望着自己的父王,心里的火焰一点点的狂烧起来,父王真的太令人恶心了,明明染儿是他喜欢的女人,可是现在他是什么意思,那掳夺的眼神竟然盯着可以称之为女儿的女人,他怎么不觉得恶心,不觉得无耻呢。 一向在萧战面前恭敬有礼的萧北野,第一次反驳独断专行的萧战:“父王,我什么时候要成亲了,儿子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萧北野的话一落,萧战陡的抬起头来,周身笼罩着狂暴的怒意,瞳眸充满了凌厉的煞气,他望着萧北野,忽尔笑了起来:“父王先前不是和你说了,要给你和游家的小姐烟儿完婚吗,这几日你好好的陪陪烟儿,看她需要买什么,你陪她一起采买了。” 萧战的话一落,大殿下首的女宾客那里,不少人望向了游清烟,个个眼神中充满了嫉妒,这个女人的命怎么这么好命啊,明明是嚣张跋扈惹人讨厌的大小姐,没想到现在竟然得到了恭亲王爷的喜爱,可以嫁进恭亲王府去,嫁给西雪人人爱慕的恭亲王世子。 不少的官家小姐嫉妒,游清烟的脸颊上露出了笑意,瞳眸之中满是欢喜,一整晚上的失魂落魄此时烟消云散了,听着身遭的道谢声,游清烟说不准的高兴,一一和别的小姐打招呼。 她挣扎着站起身走到了恭亲王萧战的面前,向萧战道谢。 “谢谢王爷。” 云染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看到这游家的大小姐就心烦,先前她本来想借着游妃的手除掉这游清烟的,若是当时游妃说是游清烟给她动的手脚,那么游清烟肯定跑不掉,只是她没想到游妃却因为顾忌家人而放过这女人。 不过这女人最好别再来招惹她,否则她铁定不会放过她,云染眼神暗沉,不看游清烟,望向了萧家的两父子,此时萧战和萧北野两个人瞳眸之中拢着火花,父子二人狠狠的对恃,两个人第一次这样针锋相对。 大殿内,在场的朝臣,不少人从中看出了火药的味道,个个明哲保身,恭亲王萧战和世子萧北野两个人都很厉害,他们得罪任何一个,都讨不了好,所以还是离得他们远一些的好。 萧北野望向萧战,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娶游清烟为妻,我要娶定要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妻。” 萧北野的话一落,四周所有人惊骇的望着萧北野,又望向了萧战,萧战身为恭亲王爷,一向独断专行,从不容许人忤逆自己的意思,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一向尊敬王爷,没想到这次为了娶亲的事情,竟然忤逆起王爷来了,有眼的人看得很清楚,世子爷喜欢的是长平郡主,看来世子爷想娶长平郡主为妻。 游清烟没想到萧北野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的拒她的婚,不由得脸色白了,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伤心的哭了起来。 “王爷,世子他。” 萧战的火气很大,陡的雷霆大喝:“我看他敢,我说让他娶他就必须娶,你做好嫁进恭亲王府的准备。” 萧战说完,萧北野笑了起来,望向自个的父王,他算是明白父王为什么让他这时候娶游清烟了,先前他说了不娶游清烟,父王压根没有压迫他,只是让他和游清烟培养培养感情,但现在他却直接的让他娶游清烟,这背后的真正用意,再明白不过了,父王他看中了云染,想娶云染为恭亲王府的王妃。 恭亲王府自从他母妃去世后,一直没有正妃,因为萧战认为这世上没有女人配做他的王妃,但现在他相中了云染,所以他一心替他完婚,阻住了他的后路,让他无话可说,真正是太卑鄙无耻了。 萧北野笑着开口:“父王,我看你一直很喜欢游小姐,不如你娶了她做王府的正妃吧,父王很多年没有纳正妃了,现在有这么一个喜欢的女人,儿子如何不成人之美呢。” 萧北野的话一落,大殿内的的朝臣个个脸色齐齐的一白,世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王爷,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西雪恭亲王萧战,一向霸道独断专行,完全没想过儿子今儿个竟然公然的和自己的对抗,萧战的周身拢着狂风暴雨,瞳眸拢着嗜血的煞气,阴森森的瞪着自个的儿子。 萧北野丝毫不退缩,父子二人狠狠的对恃着,谁也不吭声。 游清烟先前被萧北野的话给惊呆了,萧北野竟然让她嫁给恭亲王爷,竟然让她嫁给恭亲王爷,她不要,她不敢,她看见这男人就害怕。 游清烟醒过神来,忽地大叫起来:“我不要嫁给王爷。” 大殿内所有的眸光全落盯在了游清烟的身上,游清烟的脸色白了,飞快的望向了萧战,只见恭亲王萧战,脸色更难看了,他可以不娶别的女人,但任何女人都不能不乐意嫁给他,殿内不少人脸色不安,恭亲王萧战忽地笑了起来,那笑一点温度都没有。 云染望着大殿内相斗相杀的两父子,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两父子相斗,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她既无意萧北野,也无意萧战,所以他们相斗相杀关她什么事,云染退后一步,转身离开,她身侧紧随着钱三,钱三飞快的开口:“你确定你要嫁给太子殿下吗,你若是嫁给太子殿下,以后便要过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你确定你受得了。” 云染望向钱三,脸上笑意明媚,勾魂夺魄:“为什么受不了,你看我若是嫁进西雪,不但成了一个太子妃,还是一个惑国妖姬,上迷得了太子,下迷得了王爷,还让恭亲王世子为我争风吃醋,你说做女人做得我这份上,是不是死而无憾了。” 鬼医郡王妃 第106章 搜 捕 云染眸光流转,俏丽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明媚的灿烂,看得钱三眸光氤氲,可是听到到云染的话,心里好似快窒息了,明明感觉她所说的话应该是假的,不是真的,可还是憋得慌。 钱三飞快的开口:“你确定决定要这样做吗?你这样真的好吗?要知道从古到今做妖姬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云染淡淡的挑高了眉:“可是你不能否认她们活得有滋有味,也许这就是我所要的生活。” 云染和钱三两个人走出了大殿,殿内,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长平郡主走了。” 本来针锋相对的父子二人飞快的抬起头望向了大殿门前,果见那一道曼纱的身姿,优雅的离开了,并没有理会大殿内相斗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人。 萧战和萧北野两个人狠狠的对视一眼后,各自的分开领着手下离开了,身后的大殿内,众朝臣各个感受到了西雪的风雨招摇,一向父慈子孝的恭亲王父子二人只怕要反目成仇了,那最后究竟是谁会更胜一筹呢,个个在心里盘算着,未来他们是站在哪一方。 大殿一角没人注意的地方,游家大小姐游清烟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只要一想到萧北野竟然当着满殿的人面拒了她的婚,她就痛心得想抓狂,心里对云染的恨意更深,这个贱女人死女人竟然迷惑了萧北野,她不会放过她的。 护国将军夫人走过来拉着自己的女儿,一脸担心的开口:“烟儿,你先前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 护国将军夫人只要一想到游清烟说不嫁给恭亲王爷,恭亲王爷那张嗜血阴森的脸,她就感到不安,替自己的女儿不安,替游家不安。 游清烟想起了自己先前说的话,脸上失了血色。 殿内有小姐走了过来,满脸关心的劝慰游清烟:“清烟,你不要太难过了,萧世子虽然不愿意娶你,不过王爷下了命令,他肯定要娶你的。” “是啊,不过你先前说了冒犯恭亲王爷的话,不知道王爷还会不会让你嫁进恭亲王府去。” “不过凭将军和王爷的交情,王爷一定不会计较清烟失礼的。” 这些话看似劝游清烟,实则上根本是诛心之言,这些小姐平时没少受游清烟的欺负,此时看她吃瘪,谁都想落井下石报复一下。 游清烟气得泪珠滚滚而下,偏偏心中害怕,她想到先前恭亲王爷的那一眼,下意识的颤粟了一下,游夫人赶紧拉着自个的女儿离开。 …… 是夜,宫中一片幽静,雕梁画栋的皇宫好似云中宫阙一般的华丽唯美,各处安静无声。 云染所住的偏殿一片安静,寝宫之中的大床上,纱帐垂挂,其中隐隐绰绰一人睡于其中。 正在这时,寝宫一角有细细的声响响起来,很快有人奇快无比的闪身直奔寝宫而来,此人的手中扛着一个人,待到他靠近大床,迅速的把肩上的人扔到了大床之上,又迅速的撤退了出去。 床上被扔进来的人,脸色隐隐有胭脂红,好似喝了酒一般,一会儿的功夫,便细细的喘息起来,双手无意识的摸床上的人,不过他摸来摸去,也没有摸到一个人,而是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塞在被子里的大枕头,再没有别的东西,这人难受的在床上上下翻滚着,喘息声如小兽一般。 殿门外,忽地闪身而进两三人,为首的女子面容冰冷,瞳眸溢着寒意,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这进来的人不是云染又是何人? 此时的云染十分的恼火,望着床上翻滚难受异常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弟子宁景。 宁景是中了合欢散之类的东西了,而给他下药的人不出意外便是一直没有放弃心中打算的西雪皇萧乾,萧乾这是打算给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了,所以才会动这样的手脚,云染一想到便火大不已。 她之所以察觉并隐藏了起来,是因为萧乾命那个叫月桂的宫女在她的房里换上了一种薰香,这种薰香是一种花香料,其中下了很少的迷香,让人不易察觉,很容易便会中招,不过云染的鼻子一向异于常人,所以这香一换上,她就发现了,她暗中服了一些药,待到身边侍候的宫女以为她熟睡退了出去,她立刻闪身出了寝宫,并在这床上摆放了大靠垫,让那送人过来的人,以为她在大床上熟睡。 云染眼神冷冷,唇角幽寒的冷笑,萧乾看来也是个阴损的家伙,竟然连这种阴毒的招数都想得出来,云染挑高眉想着西雪的种种,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留在西雪,上有皇上阴险谋算,下有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的虎视眈眈,而她还有正事未做呢,她要赶往凤台县去见师傅,把自己所查的结果告诉师傅,看看师傅如何处理这件事,还有那个广元子究竟是不是师门的叛徒。 云染领着龙一和龙二二人飞快的走到床前,指着床上不停扭动身子的宁景命令龙一和龙二:“给他点穴,制住他。” 她是女的,若是她靠近宁景,只怕他能疯狂的扑倒她。 龙一飞快的领命上前,一伸手点了宁景的穴道,云染一边上前用银针刺住宁景的穴道,一边命令龙一:“去外面把冰水提进来。” “是的,郡主。” 龙一和龙二二人闪身而出,两个人很快提了木桶和冰水进来,哗啦一声把冰水倒在木桶里,这是他们先前和郡主在宫中找到的。 云染用银针封住了宁景的穴道,把他提进了冰桶里。 宁景的身子一进木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哆嗦了好几下,不过体内的烧烫却因为冰水的温度而有所下降,他整个人舒服得多了,云染取了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双臂环胸的望着宁景。 一会儿的功夫,宁景身上热潮退下去一些,整个人意识有些清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师傅周身拢着冷霜,面容阴沉的站在他的面前,宁景吓了一跳,飞快的开口:“师傅,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云染幽冷的开口:“你的好父皇竟然在我的房里下迷香,还给你下了合欢散的药,他这是想给我们生米做成熟饭啊,早知道如此,当日我就不让你进西雪了。” 宁景听了云染的话,脸色同样十分的不好看,先前父皇把他带进他住的方,问他要不要娶师傅为妻,他说了师傅永远是师傅,他只想陪在师傅的身边,没想过娶师傅,父皇当时还说他是个傻孩子呢,原来他早就动了这样的念头。 宁景的眼神也暗了,飞快的望向云染:“师傅,我会去找他的,我一定要替你向他讨个公道。” 云染举高手摆了摆,虽然她恼火她不高兴,但是现在她不想再掺合西雪的事情,她现在想立刻离开西雪。 至于宁景,她不知道他想不想留下,若是他要留下,她不会阻止他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呢,但她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她还有事要做呢。 何况她又没有真的打算留下来做西雪的太子妃,先前只不过骗钱三而己,谁让他之前那么干了。 “我打算立刻离开西雪,你呢,什么打算,要不要留在西雪?” 云染望向宁景,宁景一听云染要离开,脸色立刻暗了,飞快的开口:“师傅,我也想离开,我不想留在这里。” 他压根就不喜欢西雪的这种氛围,人人当他是傻子,那个父皇他也没有印像,还有恭亲王爷父子二人根本就是两个虎狼,专门盯着他们的虎狼,所以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云染深望了宁景一眼,见宁景的神情无比的认真,云染同意了,她实在不放心让宁景留在这里,他这样的心智凭什么和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两个人斗啊。 “好,那等你身上的药一解,我们连夜出宫,待到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西雪的京都,回大宣去。” 宁景见云染没有强行让他留下,心里不由高兴起来,飞快的点头,开始运功逼体内的热流。 寝宫外面,龙七闪身而进,飞快的禀报:“郡主,不好了,有人过来了,来人武功很厉害。” 云染一听,立刻一抬首把宫中的烛火全都打灭了,吩咐龙一和龙二:“把他往里面挪挪。” 龙一和龙二二人一伸手抬了宁景的浴桶,闪身便往里走去。 云染身形一动飘然的进了寝宫之中的大床,同时的手指一扬,指尖有幽香飘动,寝宫之中飘浮着缕缕淡淡的香味。 寝宫外面有人已经迅速的飘了过来,云染凝眉深思,此人武功十分的高强,却又不像是燕祁那个混蛋,那么这人是谁?云染正想着,外面的人影迟疑了一下,一抬手飘了进来,人刚进来,便轻笑了两声。 “长平郡主果然聪慧绝顶,既然醒过来了,何必装睡呢,咱们来谈谈可好?” 这狂妄霸气的声音,云染一听就知道是何人,除了恭亲王萧战,再没有别人了。 云染没想到萧战竟然堂而皇之的闯进皇宫,闯进她的寝宫,不由得心里十分的恼火,对此人心中更是厌恶三分,比起萧北野来更讨厌,萧北野至少还懂得尊重她,对她有谋算之心,却从来没有这样让她不舒服过,现在的萧战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她伸手轻掀纱帐,手指一挥,寝宫中灯光亮了起来。 她大床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狂妄霸气不可一世的男子,那双瞳眸紧紧的盯着云染,像锁着一只猎物一般,他的瞳眸之中满是灼亮的光辉。 “长平郡主真是让人一再的惊艳,本王还从来没看过如此出色的女子。” 云染的眉轻蹙了起来,望着萧战,冷然不感兴趣的开口:“恭亲王爷大晚上的闯进本郡主的地方,不知道有何事?” 恭亲王浓黑的剑眉上扬,脸上毫不掩饰对云染的兴趣:“长平郡主,本王今晚夜进皇宫乃是有一件事要告诉长平郡主,本王相中你来做本王的王妃了。” 恭亲王萧战俊魅瑰丽的脸上涌动着掳夺的气息,在他的眼里,江山和女人是用来掳夺的,哪怕云染表现得极端的厌恶他,这反而挑起他的兴趣,男人征服女人是天经地义的,现在她不喜欢他,不代表以后不喜欢他,他现在虽说不是权倾天下,但也顶得一个权势滔天,至于西雪的江山早晚都是他的,他现在身边缺少这样一聪慧无双的女子,而她正符合他的要求。 云染脸色冷冷,唇角笑意阴暗,望着萧战阴沉的说道:“恭亲王爷,我先前听萧世子说,你很喜欢大将军府的游小姐,我看你和她倒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天生的一对,王爷何不娶游家大小姐为恭亲王妃,至于本郡主,对做你的王妃可没有兴趣。” 云染话音一落,萧战的唇角笑意微收,瞳眸拢上了嗜血的杀气,他想到了先前游清烟的拒绝,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游清烟那个贱人还不配拒绝他,云染拒绝他,他认为是情趣,但是游清烟的拒绝只会让他觉得厌恶。 萧战一瞬间厌恶过后,唇角笑意勾出来,身形一动直往云染的身边飘去,他长臂一伸,手指直往云染的脸颊伸来,便想挟住云染的下巴。 云染一看到他动,身形陡的往后退,身子飘然退让开来,同时她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萧战,你太狂妄了,你以为本郡主怕你不成?” 云染话音一起,手指一挥,腰间的软剑入手,手指一凝,内力泻出来,一言不吭,直接的使出了凌波泣血剑,嗜血的光华耀过,直朝着恭亲王萧战挥了过去,萧战面色不改,脸上笑意更浓厚,这女人真是个又辣又野的小辣椒,女人若是不辣,又有什么味道。 萧战手指一凝,飞身直逼向云染,霸气的开口:“让本王来会会你。” 他大掌内力浑厚,不避不移,一掌便对着云染横扫了过来,暗处的龙一和龙二飞快的闪身而出,直接的出手攻向萧战,飞快的开口:“郡主退下,让属下等来和恭亲王爷斗上一斗。” “好,你们小心些。” 云染退后,龙一和龙二人飞身攻了上去,萧战一掌拍了过来,两人同时的合力迎了萧战一掌,碰碰的响声起,寝宫之中,内劲炸坏了多少东西。 龙一和龙二二人脸色微变,两人合力竟然没有打伤这个男人,西雪恭亲王萧战果然厉害。 萧战的脸色也很难看,没想到云染的手下竟然如此的厉害,这两个人合力竟然可以和他平手,不,略高他一筹,他若是和他们久战,必然没有好处。 寝宫之中,云染冷喝出声:“恭亲王爷,你确定你还要打吗?你若找死本郡主不拦着你。” 云染话一落,萧战哈哈一笑,狂霸的说道:“长平郡主指的不会是在寝宫之中下毒的事情吧,长平郡主放心,本王从前可没有少服奇珍异药,所以本王的体质可谓百毒不侵,郡主所下的小小的毒,根本伤不了本王。” 萧战的话落,云染脸色幽暗,忽尔一笑:“王爷是不是太自信了,你现在何不运力试试。” 云染话落,不等萧战说完,便飞快的开口:“没错,我是给你下了毒药,但是本郡主早想过你可能服下解毒丹之类的药,所以本郡主除了下了毒药外,还下了一种化功散,王爷现在内力应该有些涣散,若是再留下,只怕内力尽失。” 萧战飞快的运力一试,不想内力竟然真的不如之前的浑厚,不由得整张脸变了,身形一退,瞳眸紧锁着云染,眸中是肆狂掳夺的狂潮,瞳眸闪着异样的光芒,紧紧的盯着云染,深深的说道:“长平郡主,你彻底的引起本王的兴趣了,本王定要驯服你,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本王,做我恭亲王府的恭亲王妃。” 萧战话一落,身形急退出去,闪身便走,寝宫之中的云染,脸色冷冷,手指紧握起来,阴骜无比的望着那失去踪影的人。 萧战果然难缠,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如此厌恶他的样子,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越发的对她感兴趣,可恨可恼。 其实先前她给萧战所下的化功散并不十分的厉害,以萧战的功力很可能一会儿的功夫便修复了,她只不过是为了把这个男人吓走。 不过好在他上当了,真的离开了,云染松口气,忽地暗处又有波动逼近,云染脸色再次的冷了,难道是萧战回来了,不过细细探索了一下,发现这这波动有些熟悉,云染知道来者是何人了:“萧北野,既然出现了,为何不现身?” 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身而进,不是别人,正是萧北野,此时的萧北野脸上十分的痛苦,瞳眸闪烁着熊熊大火一样的气息,手指紧握起来,手上青筋遍布,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云染看他的神情,心里一动便知道萧北野分明是看到他父王进她寝宫的事情了。 云染淡淡的挑了一下眉,望向萧北野说道:“萧北野,我一直以为你风华无双,权势逼人,与燕祁姬擎天并称为天下三杰,是个肆狂张扬我行我素的人物,可是现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永远摆脱不了你父王的桎梏,你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刃罢了,等到他真的坐上了西雪的高位,你以为他会没有儿子吗,他后面恐怕最多的就是儿子,而你是最可怜可悲的那一个。” 萧北野听了云染的话,忍不住怒吼起来,手指一握,用力的捶向了地面,地面瞬间被他砸出了一个坑来,他瞳眸嗜血的望着云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他是个自私的人,他想的永远是自己,他若是登上高位,想的也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江山,如何拥有更多的美人,而不会想到你。” 云染说的话虽然残忍,但却是事实,萧战确实是这样的一种人,自私霸道,想的永远是自个儿,不会想别人,在他的心目中亲情是很淡漠的,他这样的人,需要的是不断的征服,征服江山,征服女人。 萧北野咆哮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云染知道他的心里正经历着煎熬,这份烈火般的煎熬,没人帮得了他,是烈火重生,还是等着被盘剥。 身后的云染没有吭声,掉头望向角落里的宁景,此时宁景被龙七给点了穴,一动也动不了,要不然早在萧战进来的时候,这家伙便要抓狂了,云染一挥手,龙七飞快的解开了宁景的手,宁景一边打着颤,一边叫道:“师傅,那坏蛋竟然想娶你,我要杀了他。” 云染冷睨了宁景一眼,淡淡的挑高眉问他:“你有办法杀他吗?” 一言使得宁景不吭声了,他连龙一和龙二都打不过,更别提萧战了,先前龙一和龙二两人合力都没有伤到萧战分毫,可见这家伙武功有多厉害,堪称绝顶高手,他如何杀他。 云染望了宁景一眼,看他神色如常,那媚药已经解掉了。 “我决定立刻离开这里,你走不走。” 云染想到西雪这些恶心人的家伙,一刻也不想待了。 “走,怎么不走,我也讨厌这里。” 本来他还有些同情西雪皇这个人,没想到现在他竟然给他玩儿阴的,明知道他和师傅是师徒关系,竟然给他下药,想让他做出对不起师傅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恨了,。 宁景从木桶里出来,云染立刻让龙一去找一套衣服来,不管是太监服还是侍卫服都行,扒了过来替宁小爷换上。 龙一闪身而去,寝宫里宁景嘴唇冻得发紫,牙齿直打颤儿。 云染望了他一眼,无语的说道:“你不会运力抵御一下吗,真是个呆子。” 宁景笑了一下,立刻运力抵御,一会儿的功夫龙一闪身而进,手里拿的是一套太监服,大小倒是比照着宁景的身材扒下来。 待到宁景换了衣服,云染一招手示意龙一龙二还有宁景等人过来,小声的安排事情:“这座宫殿外面,肯定安排了人手盯着,所以我们要想出去,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我们来演一出戏,可以顺利的离开这里。” “师傅你说。” 云染立刻分派起任务来,很快各人分头行动。 太子殿下所住的宫殿,不远处一处殿阁起火了,宫中侍卫最先发现了着火的地方,大叫着救火,宫中一下子乱了起来,不少人忙着救火,这里还没有消停,皇帝所住的宫殿外面,又有人大叫着有刺客。 一时间宫中人人忙碌,有人忙着救火,有人忙着去救皇上,云染则和宁景龙一等人迅速的离开了西雪的皇宫,一行人穿梭在宫中,可是由于对西雪皇宫不熟悉,所以绕了几圈,竟然走出去不远。 云染立刻眉上心头的决定抓一个宫中的小太监过来盘问一下,看看如何出宫。 她的意念一落,便看到前方的光影之下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小太监摇摇摆摆的打着一盏灯笼走了过来,云染身形一动,飘然而去,手指一伸便朝小太监掐去,不过她的手还没有抓到小太监,那人的身形陡的急退,快若旋风,此人的武功竟然比她高,云染的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望去,却看到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那人瞳眸波光潋滟温融柔软,温声细语。 “小媳妇儿,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喜欢留在宫中的,所以钱三来接你了。” 云染本来紧绷着的心,一瞬间落了地,只要有他,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一次她没有呵责钱三,也没有去纠正他的话,只是飞快的催促着:“快走吧,再不走就被人发现了。” “好,我们走。” 钱三粗壮的大手一伸拽了云染的手便走,身后的宁景想说话,却被龙一伸出来的手紧紧的给捂住了,现在可不是闹意见,发脾气的时候,他们要出宫要出城,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让人发现他们的情况,大家一个都别想走。 一行人迅速的穿过宫中的防守,直奔皇宫之外而去,云染不由得看得惊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对宫中如此熟悉呢?” 钱三呵呵一笑,得意的说道:“先前我在宫中摸识了一圈,对于宫中的情况大致了解了,所以才能顺利的带你们离开,我是算定了你不会嫁给这傻小子的,要嫁也是嫁给我这样能力非凡的人。” 钱三一脸的沾沾自喜,云染眸光幽暗,落在最后面的宁景忍不住怒骂:“钱三,你说什么,信不信小爷打烂你的嘴巴。” 云染望向身后的宁景,警告的开口:“别叫,以防被人发现。” 宁景委屈的嘟嚷:“师傅。” 不过云染不理会他,跟着钱三一路离开了皇宫,出了皇宫,宫墙之外有马车在等候着,一行人上了马车后,钱三吩咐外面驾车的手下:“立刻离开西雪的京城。” “是,爷。” 前面驾车的手下应声,马车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的疾射了出去,云染暂时的松了一口气,望向钱三说道:“我们怎么出城?” 钱三手一晃,像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一枚令牌来,笑哈哈的说道:“这是恭亲王府一等侍卫的腰牌,相信凭这个可以出城。” “嗯,”云染总算放下了一颗心,伸手掀帘往外看,唇角是阴嗜冷讽的笑,萧战,萧北野,他日若是再相逢,我定要好好的和你们算算今日之帐。 宫中一团乱,先前有人大喊有刺客,害得所有的侍卫都紧张起来,在宫里搜查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刺客的下落,只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至于着火的宫殿也被灭了火,西雪皇萧乾端坐在大殿上首,脸色幽暗难看,盯着下面禀报的宫中侍卫队长,今晚宫中又是着火又是有刺客,分明是有些古怪,西雪皇萧乾眉蹙起来,忽地眼里闪过冷芒,飞快的问下首的侍卫:“太子殿下的宫中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殿下的宫中一片安静,没有出什么事。” 安静才是有事,宫中这么大的动静,太子宫殿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按照道理,那两个人应该成其好事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应该知道才是啊,西雪皇心急的唤了身边的一名太监,命令他立刻前往太子所住的宫殿去查看一番。 太监领命而去,西雪皇挥手让大殿下面的侍卫队长立刻多派些人手在宫中巡守。 侍卫队长应声下去,不过临离开大殿的时候,瞳眸一闪而过的寒光,唇角是幽暗的冷笑,随之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西雪皇派出去的太监很快回来禀报。 “皇上,太子殿下和长平郡主不见了。” “果然是这样,”西雪皇萧乾心一沉,无比的难受,瑾儿,他不是说留下来陪他吗,为什么他要离开他,他是他的父皇啊,若是他不留在他的身边,他又有什么力气和萧战父子二人斗呢,瑾儿。 西雪皇心中哀痛,可是随之想到一件事情,瑾儿离宫的事情若是泄露到萧战的耳朵里,只怕他不会放过瑾儿的。 萧乾心急如焚,飞快的站起身来回的踱步,最后挥手让大殿内的太监都退下去,他立刻召唤了白泽出来。 “白泽,立刻带一部分金刀卫前去找太子殿下,把太子殿下和长平郡主带回宫中来。” “皇上,只怕长平郡主不会进宫。” 白泽先前和云染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这个女人若不想回来,他根本带不回来。 萧乾的眼睛微微的闭了一下,他本来是一心一意的想留下这女人的,因为他看出这个女人十分的聪明有智慧,若是留下她,定可以助他们父子二人一臂之力,可是没想到现在却把儿子推了出去。 萧乾沉声开口:“如若不能带回长平郡主,就把太子殿下带回来吧。” “是,皇上。” 白泽领命,萧乾无力的挥手,身子虚软的往寝宫走去。 黑夜笼罩的西雪京都,一片安静详和。 恭亲王府,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二人被人叫醒了,一名手下飞快的禀报消息。 “王爷,世子爷,宫里有消息出来,太子殿下和长平郡主离开皇宫了。” 侍卫的话一落,萧战的瞳眸涌起暗潮,唇角的笑意拢着狠毒之气,大手一握,狠狠的在心中说道,好啊,萧怀瑾终于出宫了,这一次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再不让他有机会逃出生天。 萧北野的脸色一片黑沉,他心中满是愤怒的狂潮,一听到云染离开,他直觉上便认定了是父王的强势吓到了云染,所以她才会离开西雪的,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想娶年轻如女儿的女人为妻,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萧北野在心中抓狂的叫嚣张着,恨不得回身一剑杀了这该死的男人,可是一想到自己血液里流着他的血,他就觉得自己异常的痛苦,想到自己竟然想杀掉这个男人,他就觉得自己疯了。 萧北野的瞳眸隐有赤红的血色,萧战心知肚明儿子对他十分的恼火,因为儿子喜欢的女人就是云染,不过萧战不认为自己的儿子能降得了云染那样的女人,他去大宣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看到他征服那个女人,反而处处吃瘪,既然他没有能力,就让他来征服这样的女人。 萧战霸道的想着,望向萧北野,眸光微微的眯起来:“北野,父王知道你心中对父王有意见,但是现在我们是不是该一致对外,眼下我们要除掉的是太子殿下,若是杀不了萧怀瑾,让这家伙顺利登基了,不说你和我多年的努力白费了,只怕我们父子二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萧战的话使得萧北野醒过神来,没错,眼下他们要对付的是萧怀瑾,也就是宁景,萧北野一想到要亲手对付宁景,并杀死他,便心中不忍,但是想到宁景的身份,他知道他别无退路,他和父王这么多年的努力,最终的目的无非是登上那宝座,现在忽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要抢夺他们多年经营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萧北野想到眼下紧要的事情,终于压抑下心头的怒火,沉稳的开口:“父王,儿子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现在立刻带人前去拦截太子殿下,并派人杀掉他,父王安排一下,随后便去支援你,这一次我父子二人连手,定要除掉萧怀瑾,世上若是没有萧怀瑾,这西雪的江山可就是你我的囊中之物了。” 萧北野唇角勾出笑来,脑海中想起云染先前所说的话,他的父王这么年轻,若是他登上了皇位,日后多的是儿子,他最不缺的就是儿子,而他只不过是他手中一柄锋利的剑,不,他不要做这个男人手中的一柄剑,他要做太子做皇帝。 萧北野飞快的应声领命:“儿子领命。” 萧战挑眉叮咛萧北野:“你立刻出城,从近道出发,在他们要回大宣的路上设下重重的机关,每一道关卡都不放过,定要杀掉萧怀瑾,把大宣的长平郡主带回来。” 萧北野的眼里闪过冷冷的火花,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沉稳的走了出去,飞快的从恭亲王府点齐了兵将,火速离开恭亲王府。 身后的恭亲王萧战,眼神微微的眯起来,唇角的笑阴沉而多疑,这个儿子慢慢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而他从来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所以? 萧战笑了起来,眸中一片血样的红艳。 …… 从西雪回大宣,有三条要道可行,一条是官道,宽阔的大路是最适合马车行驶的,不过官道之上最容易设防,所以云染和钱三等人并没有走官道,另外两条道,一条是山路,一条是水路,山路崎岖难行,之前他们一路进京走的就是山道,宁景宁小爷坚决反对再走山道,所以这一次云染和钱三商量过后,行走的乃是水道。 西雪没有直通大宣的河道,先从渭河北上,然后往东转入泾河,泾河长约二三百里,再往东南行驶,便可驶进一条直通大宣的河道,不过此河道把守十分的严格,过往船只盘查得十分的严格,贩卖私盐和茶叶都是死罪,若是一径发现,立刻九族灭门,所以河道吏历来是个肥差。 渭河风光特别的好,河上过往船只很多,不过今日河道之上盘查十分的严格,过往船只不管有没有关系,有没有手令,一律接受盘查。 河道之上的船只中,有一艘大船停在其中,这只大船是一只商船,船头有三四个船夫正焦急的探头张望,除了三四个船夫外,还有四五个护卫模样的人,在船上船下的巡逻着。 二楼的船舱里,两个神彩奕奕的中年人正随意的说着话,一人面容粗壮周正,眼睛很大很亮,看着身边妇人模样的女子,忍不住眼神黝亮如珍珠,瞳眸的视线一直紧锁着身侧的人,温融的笑着。 身侧的女子妇人装扮,不过超脱这层妇人装扮的是她雍拥华贵的气度,即便神容是中年人,但是她的气度却分外的吸引人,即便是中年女子,也是一个中年美妇。 这二楼的船舱里,除了这一对夫妇之外,还有一个面容俏丽的年轻小姐儿,此时这小姐儿正嘟着嘴儿,不满的瞪着房里的那个男人,气恼的说道:“师傅,为什么你们可以扮成夫妻,我却要扮成你们的女儿啊。” 中年美妇慢慢的掉过头来,望向那一脸委屈的宁景,眸光幽暗的说道:“或者我们把你交给萧北野怎么样?” 此言一出,宁景立刻不吭声了,先前他们本来走在官道上,发现官道上设下了不少暗哨,分明是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对他下了围捕令,师傅和钱三两个人本来准备走山道的,被他抗议了,最后众人决定走水道,没想到走水道竟然要伪装成这样,他觉得好难受啊,尤其可气的是钱三这个货竟然剃掉了胡子,当起了师傅的夫君了,这让宁景越看越不顺眼,真想狠狠的和这家伙干架,最过份的是他竟然成了钱三的女儿,这实在是让他憋屈得很哪。 钱三望向宁小爷,心情十分的愉悦,伸手优雅的端了茶来喝,一边喝一边望着宁景说道:“乖女儿,不要闹,回头爹给你买糖吃。” “啊,啊。” 宁小爷忍不住怒了,吼叫了两声,云染立刻瞪了他一眼:“住嘴,。” 外面有一名手下飞快的奔了进来,恭敬的禀报:“爷,不好了,前面竟然是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亲自盘查的。” “萧北野亲自领人盘查的?”云染的脸色难看了,飞快的望向宁景,宁小爷这下子焉了,不喊也不叫了,钱三的声音又响起来:“乖女儿,你不要害怕,有爹在,爹会保护好你的。” 鬼医郡王妃 第107章 危机重重 大船之上,钱三调侃完宁景,再掉首望向舱门前的手下时,脸上一扫之前的温融,拢上了冷霜,瞳眸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淡淡的望着那手下说道:“慌什么,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只要不出乱子,不会有事的,就算萧北野亲自带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 手下应声,飞快的走出去。 船舱里,云染正盯着宁景,冷冷的叮咛他:“待会儿萧北野检查的时候,你不要慌不要乱,只假装娇羞就行了,记着,切记不要乱了神,这里乃是西雪的河道,河岸上只怕伏兵不少,若是露了破绽,我们肯定要倒霉,到时候能不能逃过去可是个问题。” 虽然她们这一行人里,个个武功不凡,但是这里是西雪,人家手里兵将很多,高手也很多,若是两方对上,她们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不管他们有没有事,肯定有人会受伤,而云染不希望自己的人会受伤。 宁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所以认真的点了一下头:“好,我会小心的。” 钱三没有说话,眸光深邃幽沉,凝眉望向外面的河水,思索着若是露出破绽,待会儿该如何从萧北野的身上全身而退。 前面河道口两边站满了兵将,船只在码头停下,接受河道口兵将的检查,一艘一艘的检查,一只船也不放过,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岸边站着的萧北野,立于码头之上,长袍在风中猎猎生响,腰间的袍带轻轻的飞扬着,他立体俊美的五官上,浓眉似泼墨,星瞳幽光闪亮,高鼻朱唇,端的是尊贵大气,往湖岸边一战,引得过往船只中夫人小姐的眼中一片神往之色,人人称一声美男儿。 但是没人知道萧北野此时心中的煎熬,他可以杀宁景,他可以杀任何人,但是他不想把云染带回去,因为带她回去,不出意外父王一定会立刻强娶了她,他不愿意这样美好出色的一个女人,竟然嫁给自己年纪那么大的父王。 所以此刻萧北野心中十分的煎熬,一半是希望能抓到宁景等人,一半是希望抓不到他们。 前方再次有一艘船只靠近,身边的将领正准备领人检查,不想萧北野一挥手阻止了,竟然领着几道身影亲自上了船。 “这艘船我来查吧。” 大船上的几名船夫一看到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带着人亲自上前检查,立刻相视了一眼。 大船二楼的船舱门前,一名盯着河道口的手下闪身进了二楼船舱禀报:“主子,萧北野带人亲自上船来检查了。” 钱三和云染二人倒是坦然,两个人没有多大的变化,来就来吧,他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船舱里的宁景,虽然之前有些紧张,但看到云染和钱三二人的淡然从容,他的心绪也安宁了下来。 云染瞄他一眼,总算放下心里,望向钱三说道:“相公,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 大船的船头上,摆了一张圆桌,一张椅子,萧北野随意的歪靠着,一侧的手下小心的倒了茶奉到了世子爷的手上,服侍周到殷勤,萧北野伸手接过手下茶杯,命令船头前站着的几名船夫:“把这艘船上所有人都叫下来吧。” 四五名船夫中的一名应声,飞快的往里面走去,一面走一面大叫:“老爷,夫人,小姐,官爷检查了,让大家都下来接受检查,大家都下来了。” 上面钱三,云染和宁景三人下来了,船上随行的几名护卫也下来了,众人齐齐的站在船舱上,为首的正是钱三,后面是云染和宁景,钱三恭敬的上前抱拳:“官爷,我们是赢州的商户,运了一批茶叶进京,回来又带了一批丝绸回赢州。” “赢州?” 萧北野神容淡淡,一双深邃凌厉的瞳眸扫过了钱三和云染等人的身上,最后落到后面的船夫以及护卫身上,看似漫不经心,事实上却没有忽略任何一个小细节,一双眸子锐利好似锋芒一般的扫过数人身上,那些被他扫到的人,无一例外的不脸色慌恐,飞快的低下头来,分明是极怕他的,不但是船夫和护卫有些不安,就是为首的船家也有些不安,不时的搓着手,一切显得再正常不过了,这些商户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害怕是正常的。 萧北野收回眸光,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一挥手命令手下:“把船上的货物查一遍。” “是,爷。” 两三名手下应声而去,动作俐落的搜查起大船里,钱三很配合的抬头望向后面,连声的请罪:“世子爷,我们船上装的真是丝绸,我们卖的茶叶也是走的官道,没有半点不法的行为,这是官府的文书。” 茶叶和盐的买卖,必须有官家的文书,否则便认定会贩卖,若是抓住,可是重罪。 萧北野伸手接过钱三手中的文书,确实是官府发出来的,逐递于钱三。 他的眸光随意的一扫,便看到钱三背后的美妇,不由得微微的错愕,没想到这粗壮的汉子,竟然有这么一个气质高雅的美妇,倒是让人意外,萧北野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手一指后面的云染:“你过来。” 云染不卑不亢的走出来,恭敬的施了一礼。 “你是什么人?” “回官爷的话,民妇乃赢州乔氏,祖辈居住赢州,我父乃是赢州白鹤学院的一名教书先生,后嫁于相公为妻,现有一个女儿。” 云染不卑不亢的说着话,端庄有礼,看得萧北野倒是多看了两眼,心里叹息一声,没想到赢州这样的小地方出来的教书先生的女儿竟然不比大家闺秀差,他看着这夫人便想到了那游家的小姐游清烟,不但嚣张霸道,而且脑中无点墨,这样的人竟然还想嫁他为妻,真正是可笑,父王难道不知道这女人一无是处吗,为什么偏要让她嫁给他,分明是别有用心的。 萧北野想到这个有些烦,思绪不在面前的云染身上,云染暗自松了一口气。 萧北野的几名手下走了过来,飞快的禀报:“爷,船上装的确实是我们京城淮坊出产的丝绸。” “嗯,别的没有什么情况吗?” 萧北野不在意的问着,几名手下点头,他抬手指了两名船夫,两名护卫,吩咐手下几名侍卫:“把这几个人单独的分开盘查,然后统一一下口径,看看他们所说的是否有破绽。” 萧北野话落,几名手下领命,带了两名船夫,两名护卫下去单独问话了。 船头之上,钱三和云染眼神暗了,萧北野果然很精明,幸好先前钱三把手下召集了起来,统一了口径,要不然这一次定然要露出破绽出来,如此一想,越发觉得萧北野此人不是浪得虚名之人,只不过他的头上压着一个恭亲王萧战,使得他施展不开手脚,要不然这家伙的成就只怕不会比任何人低。 大船上,钱三局促不安的恭身陪着小心。 “官爷,我们真是本份的人家,请官爷放我们一马吧,小民真的没有做违法的事情,虽说先前拉了一船的茶叶进京,可那也是拿了文书交了税才运往京城的。” 萧北野依旧安稳的喝他的茶,并没有理会说话的钱三,他的眸中满是若有所思,大船上除了钱三小心的声音,再没有别人说话了,十分的安静,忽地,另一侧的船岸上,有惊叫声响起来。 “快,那边要打起来了。” “听说有个傻子,因为一名兵将说他是傻子,他竟然骂别人全家傻子。” “不好了,真打起来了,”河岸上,叫声不断,萧北野凌厉的瞳眸陡的摒射出寒芒,飞快的望向另一侧码头,这个河道口的码头可并行两艘船,所以河道口的检查,一直是两艘船一起检查的,这边萧北野检查,另一边则有另外的兵将检查,检查的兵将发现了船上有一个年轻俊秀的少年,不过此人竟是一个傻子,看到此人,搜查的人便分外的谨慎,因为上面下了命令,一定要注意脑子不好,长相俊雅的少年人,若是发现此人,一定要谨慎,搜查的兵将只不过说了一声,原来竟是个傻子,那少年便怒了,立刻跳起来大骂搜查的兵将全家是傻子,还因此动起了手脚。 萧北野慢慢的站起了身,船上几名手下飞快的走了过来,恭敬的禀报道:“爷,盘查过了,没有什么破绽,他们说的都是一样的,没有出入。” 萧北野点了一下头,那边的闹声更大了了,不少兵将围住了那艘大船,萧北野立刻领着人上岸,待到他上了岸一挥手命令:“放行。” 他的话落,脑海蓦的闪过一些东西,不过待他蹙眉深思的时候,却又没有想到什么。 河道口的关卡被人拉开了,云染和钱三等人的船被放了过去。 萧北野摇了一下头,领着人飞快的上了闹事的大船,这是一艘普通的商船,船上装了白布,并没有多少人,两个船夫,一个年老的老者,还有一个清俊的少年,这少年此时正满脸愤怒的指着先前说他是傻子的兵将大骂:“你妈的才是傻子呢,凭什么说我是傻子,我是好的,我不傻。” 少年说完这句话,忽地往地上一倒大哭了起来,翻滚不停的哭闹着:“我不干,我不干,你们欺负人,说我是傻子,我不是,我不是傻子。” 萧北野领着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那滚倒在地上的少年,只看一眼,他便看出这少年压根就不是宁景,宁小爷会骂人,会发火,却不会打滚,他只是脑子有些简单,却不是这等的傻,这地上的少年摆明了是一个真正的傻子。 萧北野蹙眉望向船上的一个老者:“他是什么人?” 那老者飞快的开口禀报:“回官爷的话,这是我们东家的一个侄子,因此次我们的商船贩了白布,从京城回川泷,正好捎了他回去。” 萧北野点了一下头,蹙眉望向地上依旧在打滚的人,再看了一眼老者和他身后的两个船夫,命令手下:“查一下这三个人就行了,这人不要管了。” “是,爷。” 手下应声,萧北野转身往岸上走去,他走着走着,脑海忽地冒出先前那一闪而过的感觉是什么,先前在大船上他让下人去对口径,四个人的口径怎么可能统一呢,两个船夫两个护卫,这船夫和护卫根本是两帮不搭茬子的人,怎么会口供统一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对过口径,所以回答才会一致。 萧北野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同时他想起那个美妇来,为什么自己一眼便对她有好感,其实是缘于他喜欢她罢了,即便她易容了,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好来。 萧北野笑了,手指紧握起来,瞳眸嗜血暗沉,现在他知道先前的大船上那夫妻两个是什么人了,男的是钱三,女的正是云染,不出意外那一直娇羞滴滴的人是宁景。 “该死的东西。” 萧北野大踏步的往外走,飞快的下命令:“快,立刻备船追前面的一辆货船。” “是,世子爷。” 手下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世子爷的脸色一瞬间黑了,不过执行命令丝毫不马虎,很快奔出去准备了船只。 萧北野在船上下了多少道的指令。 “花旗军,立刻骑马赶往下一个河道口拦截。” “是的,爷。” “骁骑卫的兵将沿途阻击,一路越过前面大船五十里道,备下弓箭手阻击,不过不可伤了其中的妇人。” 萧北野特别的叮咛一声,不管骁骑卫的错愕,一挥手命令手下开船,直追前面的货船,此时那船已影影绰绰的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了,萧北野的眼里寒光四射起来,唇角是嗜血的笑意,宁景,这一次你别怪我,谁让你好好的不待在大宣,跑到西雪来的。 萧北野站在大船上,细细的盘衡先前船上的三个人,云染虽然聪明,但是她先前进西雪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布置这些,所以做这些事的不是别人,乃是钱三,钱三这个人十分的神秘,能力很强,武功又厉害,而且对云染一心一意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萧北野前思后想这些事,忽地想到一个问题,大宣的燕郡王燕祁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他记得这个家伙明明十分的喜欢云染,以他霸道的心性,怎么可能会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呢,这事绝对不可能,所以说他一直在云染的身边,而云染的身边忽然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么一个钱三,所以这个钱三他? 萧北野的瞳眸陡的睁大,那个钱三不出意外就是燕祁,想到钱三就是燕祁,萧北野真的很无语了,虽然他知道燕祁可能练的是缩骨的功夫,但是家伙是不是太扯了,竟然扮演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他不是有洁癖吗,而且此人一向温润如玉,高华若端,什么时候也这样能屈能伸了,而且看云染的神容似乎还没有发现这家伙就是燕祁。 萧北野的心在错愕过后,忽地涌起了强大的狂喜,手指紧握起来,欣喜的在船头之上来回的走动,没想到燕祁竟然来西雪了,要知道这个人可是他的劲敌,他在大宣没有少吃他的亏,所以现在他岂能放过他,若是他现在顶着的是燕祁燕郡王,那么他还不好对他出手呢,以免西雪和大宣交恶,但是现在他顶着一个土匪头子的身份,这真是天赐良机啊。 萧北野陡的命令身后的手下:“你立刻放信号弹,通知父王马上带兵赶来增援。” “爷这是?” 手下不知道世子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似乎捞到什么天大的好处一般,可是他根本没看到他做什么啊,不过手下不敢问,飞快的应声而退,领命对着半空发了一枚信号弹。 萧北野下命令:“立刻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货船。” “是,爷。” 萧北野周身的兴奋,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逮到一条大鱼,这真是太好了,若是除掉燕祁这个劲敌,日后西雪和大宣交起手来,他们可就多了不少的胜算,燕祁这个家伙才是最难缠的一个。 船头之上,萧北野笑起来,一笑嗜杀。 …… 此时河道中间行驶着一艘大船,大船上安稳的前行着,好像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大船不远的一艘小船上,船头坐着一人,头上戴着一个斗篷,身着一件黑色的锦衣,正坐在船头垂钓,船舱里一个眉目秀逸的女子正凝神望着河水,她的身侧端坐着的一个少年,脸上满是不满,十分恼火的开口。 “师傅,我们为什么要从大船转坐到这艘小船,这么一点的地方,实在是太难受了。” 云染瞄了宁景一看,不由得心头无比的郁结,当初她是脑子坏透了,才会让这家伙前来西雪,现在陷进这重重危机之中,看来以后她做事要现实一点,不要心存怜悯之意,当初她听到苏慕影说了西雪皇的可怜处境,便动了恻隐之心,可是到头来只不过让她陷进了重重的危机中,连带的还?云染望向前面的钱三,这一路上钱三已经下了数次水了,他说下水抓些鱼上来吃,当然每次他都真的抓了鱼上来,但是云染心知肚明,钱三为什么这样干,他的缩骨功很可能有局限性,有时辰限计,所以他每一次下水是为了缩骨,要不然他肯定露出原形来。 云染身侧的宁景还在嘀咕:“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弃大船改坐小船,是不是又是这家伙的主意。” 云染飞快的瞪了宁景一眼,沉声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河岸边增加了不少的兵将,这说明什么,说明萧北野识破了我们的诡计,现在他在这河道之上布下了重重的精兵,我们一个不慎,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云染话一落,宁景愣了,飞快的抬首往河岸两边望去,果见有兵将的身影,不由得脸色难看了,飞快的望着云染说道:“师傅,都是我害了你。” 他满脸的担心,飞快的开口:“师傅,不如我跟他们回西雪吧,我回去,让他们放你离开。” “他想杀你,你落到他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是没办法回去的,而且?” 云染挑高了眉,眸中一片寒凌的幽光,飞快的开口:“你以为他们会放我和钱三离开吗?” 云染想到了西雪的恭亲王萧战,这个男人对她很感兴趣,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呢,所以他们这一次大规模的出动人手,就是为了杀掉宁景,带她回西雪京城,若是再让他们发现钱三就是燕祁的话,只怕连钱三都要被他们围杀。 云染的心里一下子揪紧了起来,望着坐在前面船头上的钱三,钱三没有回头也知道云染在想什么,飞快的回头嘻嘻一笑。 “小媳妇儿,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不但我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事的,你还没有给我生儿子呢。” 云染脸颊一热,忍不住狠瞪过去,她之前只觉得燕祁风华无双,纤尘不染,他怎么就从一个谪仙似的男人混迹成这么不要脸又无耻的男人的,这个话题回头她需要和他好好交流交流。 云染思索着,钱三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我们现在必须弃河道改走山道,河道和山道两下比较,还是山道更稳妥一些,走河道的话,人家后有追兵,岸上有阻击兵,前面再有拦截的兵将,我们这是生生的被他们给瓮中捉鳖了。” “好,那就改走山道吧,只是现在岸上有官兵,若是我们此时上岸,只怕要遭到他们的围击,怎么办?” “晚上的时候突击上岸。” 钱三沉稳的开口,云染想到了接下来的重重的危机,不由得叹口气,望着钱三说道:“是我拖累你了,你本来可以择身事外的。” 钱三立刻不满的瞪了云染一眼:“小媳妇儿,你这话不对了,你是我的媳妇儿,我不帮你谁帮你。” 云染望着他,忽尔笑了起来,走出船舱望着钱三笑道:“钱三,我有点被你感动了,我在想若是我们真的走出了西雪的重重包围,我要不要嫁给你。” 一言使得钱三满脸的惊骇,眼睛睁得很大,有些无法相信,染儿这是剜他的心啊,她为什么就没想过嫁给以前的自己呢,一路上他都没有听到她提到过自己一句,原来她说想嫁给太子,这会子竟然还想嫁给他这个假扮的人,虽然一样都是他,可是这个他和京中的他是不一样的。 云染看钱三目瞪口呆的样子,忽地笑起来,本来沉闷严肃的气氛一下子松散了。 “钱三,你不会高兴坏了吧,怎么好半天没有给我个反应,你一路追我进京,又一路护送我出西雪,你这样的男子真是太少见了,虽然人不出色,但是男人还是有胆当的好,不像京中的某人,只不过和我吵了几句嘴,就不理我了,看也不看我,虽然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云染心里憋着坏笑,眼神晶亮亮的如宝石一般,若是钱三注意看还是会发现端睨的,但是钱三现在心情郁闷,满心的不得志,一点动力都没有,他在染儿的眼里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吗?现在出现这么一个人她就决定嫁了,他心酸得可以掬一捧泪了,为什么啊,这丫头是忘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了吗,怎么能因为他几天不和她说话,就打算另投他人的怀抱了,这太过份了。 钱三脸色冷了,不高兴了,看也不看云染,继续钓鱼,他不和没良心的女人说话。 云染坐在他的身边,继续挫磨这家伙,谁让他胆敢骗她来着。 “钱三,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不高兴呢,你不是该高兴吗,你看你一路追着我,我现在被你感动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钱三飞快的掉头望了云染一眼,扯了扯嘴角:“谁说我不高兴,我现在高兴着呢,我激动,我兴奋,我想?” 他现在想掐她的小脖子,竟然胆敢忘了他,还对着假扮成别人的他,说要嫁给他,这让他抓狂,恼火,愤怒。 “你想做什么?” 云染问道,身后的船舱里,宁景白了钱三一眼接口道:“师傅,他想让你给他生儿子,他不是一直说吗?” “是,我是想让她给我生儿子,怎么了?现在她都想嫁给我了,生儿子不是正常的吗,”钱三手握着钓杆,像握着云染的小脖子一般的用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觉得舍不得了,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伤害这丫头一分毫毛呢。 这里三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斗着嘴,河道前面却发生了阻击事件,船岸两侧埋伏下了不少的弓箭手,待到大船行驶到近前,那河道上,嗖的一声冒出数名弓箭手,拉弓搭箭的对着中间的一艘大船猛射,本来安静的河道之上,一片混乱,正常行驶在河道之上的商船客船渔船一看到岸上有人射剑,虽然是对准其中一艘大船的,但是这箭是不长眼睛的,所以河面上一下子乱了套。 撞船的撞船,躲箭的躲箭,本来正常行驶的船只,因为这突来其如的变故,整个河道都阻住了,出不去进不得,船只越聚越多,挤满了河道,后面萧北野的船只行驶了过来,一看到前面被围在中间进不得出不得的大船,萧北野的眸光耀出嗜杀的光芒,飞快的命令侍卫把大船靠拢向那条船,不过因为河上船只太多,所以萧北野心急的一挥手领着数名手下,凌空飞纵直往先前云染钱三等人所乘的大船上驶去。 待到众人落到大船之上,才发现这船分外的安静,河道之上乱成一团,吵闹得乱了天,可是这条船上愣是一个人影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萧北野的脸色不由得暗了,一挥手命令手下搜查整个船只,最后一个人也没有发现,不但没有发现,还发现船上的丝绸上面,竟然放了不少的火药,火药之上还摆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萧世子,虽然你很聪明,但是还差那么一点点,继续努力,说不定很快就能抓住我们了,本来想用火药送你们一份大礼的,但是看到河道之上船只太多,我们又不忍心伤害这些人,所以今儿个先放你一马了。” 萧北野的脸色一瞬间阴沉得难看,没想到人家竟然猜测到他会发现,所以放了一只空船在这里引他们,太可恨了。 萧北野站在船头之上,望着黑压压乱糟糟的船只,陡的沉声命令下去。 “任何船只都停留在原地不动,若是胆敢乱动,立刻劫杀。” 他就不相信他们能从天上插翅飞了,先前他一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便下令骁骑卫沿途追袭,他们根本不可能上得了岸,岸上有人,后面有他领着手下追击,再加上前面的河道口有兵将拦截,他们要想离开,根本不可能,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现在还在这河中,虽然河中船只很多,但是他今儿个要一只只的检查,他就不相信了,第一次放他们离开了,没道理第二次还放了他们离开。 萧北野的命令一下,过往的船只安静了下来,先前的吵闹也停了下来,个个满脸担心的停在原来的位置上。 清明的河道上,停了黑压压的船只,一动不动像静止的画面。 萧北野指挥着人把河道上的船分开,不管是进京的船,还是出京的船,都要接受检查,这条河乃是西雪境内的一条主渠道河流,所以过往的船分外的多,进京的出京的,越来越多,萧北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想到宁景和燕祁这两条大鱼,他便不觉得烦了,指挥着人手开始搜查。 云染和钱三等人坐在一艘小船上,他们的身侧一左一右的围了两艘大船,船上站着的分别是钱三的手下,这些手下正是先前那大船之上的手下,现在换了一副容颜,又另换了两条大船,先前钱三一共准备了好几条船只,在河道之上交换,他早就想到了萧北野发现的可能。 小船上,云染和钱三没有吭声,宁景却不由自主的担心,小声的问云染:“师傅,现在怎么办?虽然船很多,但总有查完的时候,这一次我们再想从萧北野的手中脱身而出,恐怕不可能。” 云染望了一眼河道上黑压压的船,前面正在搜查,虽然船只多,但是却井然有序,看来西雪的这些人还是很怕这位恭亲王府的世子的,所以萧北野一声令下,没人再敢有半点的举动,而他们当然也不能在这时候闹事,这不是摆有了告诉别人他们在这里吗? 云染望了一眼身侧不远的钱三,这家伙自从之前和他开了玩笑,说要嫁给他,他便不太高兴,一直阴沉沉的,云染心知肚明这家伙是为了什么生闷气,却一直不说破,人家现在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她何苦说来着。 “天色已晚了,今夜我们从河道上突围走山道。” 云染想到这才离得京城二三百里的地,便出这样的事情,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呢,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头疼。 宁景不再说话,抬头看天,天色已暗了,河道上有船只亮起了灯,不但如此,天上还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虽然天上下着细雨,但是河道上的搜查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面的船有一小半被放行了。 后面的一些商船虽然焦急,但是却不敢催促,这搜查的不是别人,而是恭亲王府的世子,他们又不是找死,钱没了可以再赚,若是人命没了,到哪里去赚钱。 云染等人的小船上一直稳如泰山坐着不动的钱三,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望着重重帘幕之下厚重的黑夜,沉声开口:“我们准备突围了。” 一言落,河道东岸边响起了激越的打斗声,岸上厮杀声顿起,河道中正搜查船只的兵将立刻有些乱,萧北野抬头望一眼东岸的骁骑卫,冷沉的下命令:“不准擅动,违者死。” 河上的兵将一个也不敢动了,飞快的望了东岸的骁骑卫,继续搜查工作。 黑夜之中,萧北野瞳眸黝黑,燃烧着火焰,兴奋隐于瞳底,看来燕祁和宁景这两条大鱼真的在这些船中,这真是太好了,这一次他定要杀掉他们,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杀掉了宁景,西雪的未来就是他的天下,杀掉了燕祁,他将来逐鹿天下就可少了一个最厉害的劲敌,所以今晚这两人必死。 萧北野的瞳眸拢着血红的杀气。 正在这时,西河岸边的杀斗声又响起来,火光冲天中,西岸的骁骑卫惨叫声响起来,河道上的船受到了影响,骚动起来,个个惊骇的望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恭亲王府的世子把他们阻在这里搜查,连河岸边的杀斗都不管了,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河道的某只船上,忽地有人大喊一声:“走。” 三道身影急速的穿透浓厚的雨幕,飞身直往东河岸疾射而去,萧北野一看这冲天而起的人,想也没想一挥手领着身后的的数名高手,这是都是花旗军的精卫,乃是他手下的一等兵,他就不相信凭他们这么些人杀不了燕祁和宁景二人,事实上萧北野若不是顾忌云染,大可以让弓箭手射杀这些人,胜算更大一些,但是他顾忌云染在其中,所以并没有下令弓箭手射杀,而是亲自带着手下精兵前去拦截。 数道身影直追前面的三道身影,不想萧北野一动,身后的夜幕之中再次的有数道身影冲天而起,直往西河岸冲去,同时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子,手指一扬,手中拢着三枝黑色的利箭,这是他先前从河道上捡来的,此时一回首便对准那紧追着他手下不放的萧北野而去。 嗖嗖嗖。 穿云断日,劲风挟着利箭扑面而来,三枝箭的速度奇快无比,劲力又狠又大,萧北野的脸色陡的难看了,飞快的一让,三枝利箭穿身而过,那迎面而来的劲风,刮得萧北野的脸颊生疼,他飞快的望着那直往西湖岸边飘去的数道身影,大喝一声:“快,拦截住他们。” 他百分百的肯定那以内劲挟着三枝利箭袭击他的人就是燕祁燕郡王,一般人要想做到这种程度,根本不可能,目前他见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王萧战,另外一个便是大宣的燕祁。 萧北野的话落,身后的数名手下急速跃起,直追前面的身影,可惜前面的身影速度太快,根本追不上,而后面先前从渭河上突围而起的三道身影却在萧北野躲避利箭的时候,闪身直奔东河岸边。 萧北野懊恼的朝天挥了一拳,脸色十分的难看,跃身直追前面的燕祁和云染等人。 此时西湖岸边的骁骑卫,正和忽然冒出来的来历不明的人厮杀着,一时竟脱不开身,根本没有防备到有人从河中突围而出,所以骁骑卫根本没有阻拦,萧北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祁,云染和宁景三人奔入黑暗之中。 燕祁和云染等人一消失,先前在东河岸和西河岸和骁骑卫厮杀的人,边打边退,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最后只留下萧北野黑沉着一张脸瞪视着漆黑的夜空,他没想到明明人在眼前,竟然还能从他的面前逃掉。 萧北野忍不住当空怒吼一声,忽地身后数道破风之声响起,一道身影挟着强劲的劲气飘然而来。 萧北野一抬首便看到来人,竟然是他的父王萧战和他的手下。 萧战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阴沉沉的望着萧北野:“怎么回事,人呢?” 萧北野懊恼的开口:“让他们逃了。” “逃了,竟然让他们逃了,你还有什么用,最近一阵你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本王失望,自从遇上那个女人,你做事太顾虑,反而使得你处处受制,与往日做事狠决果断一点也不符,今日你带了不少的弓箭手,明明可以下令让这些人射箭,射死他们的,你却因为顾虑而没有下令,现在失了先机,放了这些人,这是放虎归山你知道吗?你知道这一次为了收拾他们,我们动用了多少兵马吗,别说抓两个人,就算是和敌人打一仗,我们都未必会败,但是你愣是把有胜算的事情打败了,你说本王对你还有指望吗?” 萧战火爆的话响起,句句都是指责,痛斥着萧北野,萧北野瞳眸之中闪过幽光,飞快的抬头望向自个的父王:“父王莫要忘了,长平郡主也在他们之中,若是下令弓箭手射箭,就算射死了要杀的人,可是长平郡主也会被射死的。” 萧战一听萧北野的话,更是火大,指着萧北野大骂:“瞧你那点出息,她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没错,她是有能力,是男人都想征服这样的女人,可是在利益面前,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这女人的安危,而是要考虑自己最大的利益,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便放了两个重要的劲敌,你说你这样做值得吗?你让我们这么多人白忙一场,而你想到的却是不能伤了那个女人,她就真的重要吗,她抵得过我们的大事吗?” 萧战话落,萧北野的心里把这个男人鄙视到了极底,先前是谁虎视眈眈的想娶人家的,现在看人家碍着他的路了,竟然想牺牲人家,真是无耻不要脸至极。 萧北野的手指紧握起来,若非克制,他真想和这个男人真刀实剑的干一场。 他是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人人都称羡的萧世子,没想到现在因为他的失利,便被这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怒骂,他的颜面何存,他是花旗军的统帅,花旗军的人看到这样的他,以后他还如何执掌花旗军。 萧北野眸光一闪,心中不由得闪过了然,父王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挫败他在花旗军的威信的,他想夺他手中的花旗军,萧北野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得阵阵发凉,不,他不能再退让了,若是再退让,只怕他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萧北野想着,唇角勾出浅笑来,飞快的望向萧战:“父王能做到铁血无情,但是儿子却做不到,父王应该知道,儿子一向是有情义的人,做不到无情无义。” 萧北野的话使得在场的不少花旗军动容,没错,世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像王爷,王爷冷血无情,虽说手腕铁血,但是根本是视人命如草菅,他们花旗军绝对不要跟着这样的主子。 萧战听了萧北野的话,脸色不由得难看了,瞳眸拢着煞气,看来这个小子真的和他分了心。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本王亲自主持,你只要协助本王就行了。” “是,父王。” 萧北野恭顺的说道,萧战不再望向他,一挥手吩咐下去:“花旗军听令,从现在开始河道口的各个码头搜查事务交由花旗军负责。” “是,”花旗军的一名副将飞快的领命,悄悄的望了萧北野一眼,看萧北野没有说话,这人才放下心来。 萧战又望向骁骑卫:“你们负责官道上的来往车辆检查,至于山道由本王带人亲自搜查,这一次本王定要让他们插翅难飞,有来无去。” 鬼医郡王妃 第108章 绝崖断魂 钱三云染宁景等人改走山道,山道崎岖难行,众人没有坐马车,而是一路骑马而行,这一次宁景宁小爷再没有吭一声叫一声苦,先前河道之上的种种惊险使得他明白,这围击比他想像的要严峻得多,别人都是受他拖累的。 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的目标都是他,他是害了师傅了,宁景甚至于动了回京的念头,这样他们就不会对师傅紧追不舍了,不过被云染训了两回后,他总算不吭声了。 但是宁小爷第一次认真的想到,若是他们真的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绝对不会拖累师傅的。 哪怕一死也要保住师傅。 宁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歪过头来望着云染,心里一片柔和,师傅,小景不会让人伤到你的,哪怕我保不了你,我宁愿一死也不会拖累你的。 山道虽然崎岖,但因为地势的原因,所以他们一路上和萧战斗智斗勇,并没有被抓住,但是手下的兵将倒是受了不少的伤,好在他们之中有云染和宁景两个精通医术的人,所以即便受了伤也没有性命之忧,云染和宁景两个人负责照顾受伤的手下,众人马不停蹄的一路往西雪和大宣的边关行来。 这一日中午,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钱三的脸上布满了严肃,扫视着身侧的所有人:“前面便是西雪最陡峭的一处山谷天灰谷,天灰谷头顶上方的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山谷里的地形没人能看得清,一般人进去必死无缝,但我曾经进去过,还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天灰谷,所以这一次我决定带大家走天灰谷,从这条道走出去,不消两天就可到达西雪和大宣的边境。” “天灰谷危险很大,但是是我们回大宣的必经之地,若是不走这条谷,就要从官道上走,我们若是想从官道上离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大家只能从天灰谷走,吃过午饭后,最多两个时辰,便到了天灰谷,大家一定要记着紧跟着我,不要走乱了,若是一个不慎,很可能会丧命于天灰谷。” 钱三说完望向云染,脸上拢上了温融柔软,虽然先前有些气恼云染,不理她,不过这几天他又恢复如常了,他对她是真的生不了那么大的气的。 “小媳妇儿,你待会儿一定要紧跟着我,不要乱跑。” 云染白他一眼,她发现这家伙的气性倒是挺大的,只要她招惹到他,他是铁定要几天不和她说话的,好在现在又和好了。 “知道了。” 接下来大家没有说什么话,想到天灰谷的险峻,连吃东西都不香了,一向无心无肺的宁景看到受伤的人,更是一口东西都吃不下了,这些人可都是受他拖累的,萧战和萧北野二人可都是冲着他来的,他们想要他的命,不如他出去好了,不要让师傅进天灰谷了,若是师傅出事了,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过宁景念头一起,云染便感受到了,冷瞪了他一眼:“宁景,你那脑子里又想什么呢?” 这一路上,宁景分外的安静,有两次甚至想偷偷的溜走,都被云染给发现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现在不是他走不走的事情,就算他走了,萧战和萧北野也不放过她,恐怕也不会放过钱三,所以他们眼下只有共同进退,一起闯天灰谷,出了这天灰谷,只剩下最后一道关卡,边关了。 宁景张嘴欲言,看云染眼神凶狠,总算住嘴不说什么了。 天灰谷,死亡禁地,一般人进得去出不来。 很少有人能从天灰谷全身而退,但是钱三曾进过天灰谷,不但进了天灰谷还全身而退了。 一行人刚进了天灰谷,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森森气息,抬头看天,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烟纱,怎么也擦不干净。 前面钱三带队,他的一只大手霸道的紧拽着云染,云染难得的没有多说什么,余者紧随其后。 只见天灰谷奇峰耸立,山壁陡峭,一眼望去满山峥嵘,根本没有一条可行的山道。 钱三在山道之间穿行,明明脚下没路,却生生的走出了一条道来。 云染一向胆大心细,还不禁吓出一身汗来,钱三飞快的回首望着她,温声安抚她:“你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那一次他进天灰谷历练,九死一生,却也在这里走出了一条道,跟着他走不会有事的。 一行人鱼贯而行,近二十个人走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一路进天灰谷,越走天越暗,越走越艰险,人人一身的冷汗,抬头看左边,是陡峭如利刃的山峰,再看右边,是灰蒙蒙的泛着烟气的悬崖,脚下的山石尖锐而陡峭,每个人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方能不踏错,若是踏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现在若是有伏兵围巢他们,他们必死无疑,不过这里应该没人胆敢随便进来。 众人正想着,走过了一条悬崖山壁,行到了一座群山环绕的雾障,虽然有雾障,却比刚才的惊险好一些,众人松了一口气,原地站立休息一会儿,人人周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有山风吹过,通体冰凉。 抬头看天,天色越来越暗,钱三飞快的说道:“看来今晚我们要在天灰谷过一夜了,待会儿找个地方休息,待明天天一亮再行进。” “好。” 响亮的声音落地,众人正准备走,忽地两侧的山林间竟然响起了细微的响声。 钱三的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望向两侧的山林,只见林间竟然冒出数十名的弓箭手,这些人拉弓搭箭的对着他们射过来。 云染等人的脸色统统的变了,他们本来以为天灰谷没有人,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埋伏在这里,这里本就危险,现在竟然还中了埋伏,难道是天要亡他们不成。 钱三第一时间沉声开口:“走,进西南侧的山谷。” 他记得西南方向的山谷是一块略为平坦的山谷,里面长了不少的花,若是他们进了那山谷,就可以施展手脚对付这些伏兵了。 钱三拉着云染,身形迅速的直奔西南方向的山谷。 宁景等人紧随其后,数道身影如幽灵一般飘在山林间,身后密雨一般的箭被后面的人给挥剑隔开了。 暗处追杀的人,一看钱三云染等人往西南方向的山谷避去,飞身直追他们。 云染跟着钱三身后进了山谷,一进来便发现一件事,这山谷里遍布着毒气,灰蒙的雾气之中裹着毒气,山谷里开满了各式的花,这些花草都是毒花,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有毒的,所以这里根本就是一处死亡境地,云染虽然精通医术,对毒也有很大的研究,但是这些花草有很多根本是外面没有的,最主要的是这里的毒气比寻常的毒高多少倍,这里的花草已经不是单一的一种毒气,而是互相侵淫,长年累月的侵淫过后,每一株都是剧毒的花草。 云染的脸色飞快的变了,望向前面的钱三,飞快的说道:“他们是故意的,故意把我们逼进这处山谷的,这里分明就是一处死亡之地。” 云染话一落,钱三的脸色也变了,他进过天灰谷,但是并不了解天灰谷内里所有的地方,当时他只知道这一处是一块平地,花草生长得极好,却不知道这块地方竟然是死亡境地。 云染身后已有人中毒了,宁景飞快的开口:“师傅,我们退出去吧。” “退出去也是死路一条,谷口一定被重重伏兵把守着了,我们出去,正好被他们射死。” 云染飞快的说着,她发现在天灰谷里,有再高的武功都行不通。 前面的钱三紧冷静而沉着,飞快的抬首望着满是奇花异草的山谷,发现山谷中灰蒙蒙的雾障中夹着五彩色泽,但是在山谷斜西方向的一处小山峰上,那雾气却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色彩的,那小山峰上不同于别处长满了山花,却是长满了一种满是嫩绿叶子的树,此时那雾气之中透着淡淡的绿色。 钱三一眼之下便看出那小山峰不同于别处,飞快的回首看一眼身后脸上浮出黑色毒气的手下,果断的命令:“走,所有人跃上那座山峰。” 他当先一步直往那山峰纵去,几个飞纵很快跃到了小山峰。 身后云染和宁景等人紧跟着他一路直奔小山峰而去,数名手下也紧随其后的奔了过去。 众人落到小山峰上,便发现此处和谷中的别处不一样,透着一股浓郁的生机,并没有任何的毒气。 云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飞快的掉首张望,这一行人中,只有她和宁景还有钱三没有中毒,她和宁景没有中毒,是因为他们尝百草,平常解毒丸没有少吃,所以在短时间内,谷中有毒的花草还伤不了她们,至于钱三,云染笑了起来,这家伙之所以不中毒,乃是因为之前她给了他一些解毒丸的原因,所以先前他们初见面交手的时候,她下毒,他没有中毒。 “你们全坐下来,先以内力逼毒看看。” 云染开口,那些手下依言坐下来,运力逼毒。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整个天灰谷都是暗沉无边的,谷中迷雾弥漫,钱三在小山峰上点起了火把,幽亮的火把之中,云染清亮的瞳眸满是若有所思,飞快的走在山峰中,为什么外面有毒,这里却没有毒呢。 这里和别处有什么不一样呢,经过一比较,她发现一件事,外面有毒花毒草,但是这座山峰并没有任何的毒花毒草,只有一种嫩绿的树木,看来这树木有名堂,云染走过去从那树上摘下了两片叶子,伸手便往嘴里放去,欲尝一下这树叶是不是可解这谷中的毒花毒草。 不想她还没有咬,身边一只大手飞快的伸出来夺去了她手中的树叶,直接的塞进嘴里去。 “小媳妇儿,你是不是要尝尝这树叶是不是可以解毒,还是我来吧。” 钱三毫不迟疑的把云染手中的树叶给抢了过去,直接的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 想也没想,一点考虑都没有。 云染忍不住心中柔软,唇角噙着笑盯着钱三:“钱三,若是等我们出了大宣,你想娶我的话,我便嫁给你。” 钱三面容一僵,脸上有些不高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云染看他又气又郁闷的样子,不由得笑得更愉悦了。 钱三尝了树叶后,发现这树叶没有毒,云染采摘了几片树叶让那些中毒的手下服用,看看能不能解他们体内的毒,这世上万生万物都有克制的东西的,这么大的一处毒花毒草的,自有克制它的东西。 几名手下服下树叶后,脸上的毒果然退去了不少,钱三和云染不由得高兴起来。 不过想到目前的状况,两个人又笑不出来了,现在谷外面有精兵把守着,他们被困在这里,即便没有中毒而死,这里没有可吃的东西,他们早晚也会被饿死的,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从什么地方突围出去。 钱三飞快的开口:“要不然我出去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钱三话一落,先前坐在地上运力逼毒的手下全都站了起来,齐声开口:“老大,还是我们去吧。” 云染则直接的蹙眉拒绝:“不行,此时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再来想办法找出谷的路吧,今晚大家安心在这里休息。” 本来天灰谷就够凶险的了,现在他们更是被困在这毒谷之中,外面有精兵把守着,这毒谷究竟什么情况没人清楚,反倒是外面的萧战很可能了解这毒谷内里的情况,若是他在要道口布下精兵,他们是必死无疑的。 钱三见云染反对,没有再坚持,望向大家说道:“大家都原地休息吧,明儿一早再来想办法。” 众人应声,宁景一直没有说话,他愧疚的心越来越重,都是他害了大家,还害了师傅,他若是早点离开他们,他们也许就不会陷入这种状况了。 “师傅,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宁景道谦,云染瞪他一眼:“胡说些什么,快休息一会儿,有精神明日想想如何突出这毒谷才是真的。” “好,”宁景没反对,最近一连串经历的事情,使得他顽劣的心性略成熟一些。 毒谷一片安静,众人全都陷入了休息中,四周一片安静,钱三和云染等人隐于小山峰之中,先前点亮的火把也熄灭了,这毒谷中因为全都是毒花毒草,所以并不需要担心野兽什么的,这方圆数里恐怕没有任何的野兽敢进入。 半夜,忽地有细碎的声响惊动了钱三和云染,两个人飞快的抬眸望向幽暗的毒谷谷口,只见一队打着火把的人走了进来,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爷,你小心些,这里阴森森的分外古怪。” “是啊,王爷让我们进来找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说那些家伙会不会冒出来杀我们。” 最前面的人,蹙眉冷沉的开口:“我们小心些,以防遭到他们的突袭。” 萧北野抬首望着黑沉沉的山谷,只觉得心头无比的沉重,四周的空气令人有些不寒而粟。 为什么,他感觉如此不好呢。 萧北野有些不能理解,抬头望着四周,周遭弥漫着雾气,看不清四周的情况,那些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若是突然冒出来,他们未必有胜算,所以要小心应对。 萧北野念头刚落,身后忽地响起喘息声,有人往地上栽去,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世子爷,不好了,快撤出去,这里有毒气。” 随着这人的话落,再次有人扑通扑通的往地上栽去,这些倒地的人飞快的开口:“你们快护送世子爷出谷去。” “是,”数道身影飞快的护着萧北野往后撤,但是几个人走了几步便觉得腿软脚软走不动了,随之往地上倒去,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有十几名精兵倒在了萧北野的面前,萧北野惊骇的睁大眼睛望着这一切,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这些跟他进谷的都是他手下的亲兵,每一个都武功厉害,没想到进了这谷中,竟然如蝼蚁一般轻松的便死了。 怎么会这样。 身后扑通扑通的声响再次的响起来,萧北野也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头晕眼花,呼吸急促,忍不住伸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襟,难道他要死在这毒谷之中。 最后的关头,他想到一件事,父王知道不知道这里是毒谷,如若他知道这是毒谷,他如此做分明是? 萧北野睁大眼睛,死死的不甘心的睁着,他死不瞑目啊。 前面小山峰上的钱三和云染二人望着前面的动静,听到说话声,知道有人进谷来了,还知道这进谷的不是别人而是萧北野。 钱三和云染相视一眼,两个人从对方的眼里同时看到一个意味, 恭亲王萧战真的很狠,竟然送了儿子进来受死。 这个人难怪可以独掌西雪的江山,他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心计独到,萧北野这样精明的一个人,竟然还被他骗进了这毒谷之中送死,可想而知这人多么的厉害。 云染望着萧北野,脑海中忽地窜出一个念头来, “钱三,若是我们救下这个家伙,出去的胜算会不会大一些,一来可以知道恭亲王萧战把伏兵埋在哪个山道口,二来我们可以让他们父子相残相杀,若是萧北野死了,萧战早晚会夺了西雪的江山,这个人如此心狠手辣,嗜杀残狠,又喜欢征服,只怕此人将会成为天下苍生的劫难,所以不如救了萧北野,让他们父子二人去相爱相杀,你看如何?” 云染话音一落,钱三二话不说的同意了,他身形一纵往萧北野的身前飘去。 此时萧北野已经中毒了,他临昏迷前只觉得不甘心不甘愿,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死在这里,还是死在自己父王的手里的,他不相信他不清楚这谷是一座毒谷,进来的人必死无疑。 萧北野临昏迷前,只看到身前一道光影穿过,似乎有人从身边飘过,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看来他是真的死了,竟然出幻想了。 随之这人陷入了昏迷。 钱三提了萧北野过来,把他扔到了地上,云染立刻从树上摘了几片树叶,挤了汁,喂进萧北野的嘴里。 天近亮的时候,萧北野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钱三和云染两个人,看到他们,他苦笑起来。 “没想到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竟然死后还能重逢在一起,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云染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我们救了你,什么孽缘不孽缘的。” 萧北野一听云染的话,飞快的翻身坐起来,发现自己真的没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待到他恢复了神智,他的脸色忽地难看了,心急的伸出手拉着云染,急切的问道:“我的花旗军呢,他们呢,他们人呢。” 一旁的钱三看萧北野拉着云染,立刻伸出大手拽掉这男人的手,不快的说道:“死了,他们统统的死了,还是你父王亲自送你们进来死的。” “萧世子啊,不是说你很聪明吗,怎么连你父王这点诡计你都识不破啊。” 钱三的话落,萧北野瞳眸拢上了赤红的血色,手指紧握起来,狂燥的起身,在山林中发狂。 那些花旗军跟随他多少年了,他视他们如兄弟,没想到这一次却因为他而白白送了他们的性命,这些人不但是花旗军,还是花旗军的一等精兵,甚至于其中还有两个副将。 “他竟然敢,敢这么做,都怪我,都怪我下不了狠心,所以才会害了他们啊。” 他虽然想出手对付自己的父王萧战,可还是下不了最后的狠心,没想到他不够狠心的代价,便是害死了这么多花旗军的手下。 萧北野越想越痛心,疯了似的在山林中发狂,内力挥出去,使得身侧多少树木遭了殃。 钱三的手下齐齐的望着他,谁也没有说话,自然更没有同情这家伙,若说萧战不是好东西,这家伙也不是好东西,先前在河道上追杀他们的不是他吗? 这里萧北野正在抓狂,那里山谷口的方向又有说话声响起来,其中竟然有一道女子的声音。 “萧大哥,你在哪里啊。” “萧大哥你回答我一声。” 云染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者何人,除了游家的那位大小姐游清烟,还有何人。 众人全都隐于树木之后,注意着前面的动静,钱三飞身拦住了抓狂的萧北野,沉声喝道:“够了,眼下还是想想如何出去吧,若是出不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这里没有水也没吃的东西,一天两天我们能支持,若是天数多了,只有等死的份了,我们救你,是想和你合作的。” 萧北野冷静了下来,瞳眸红艳艳的,好似一双血眸,他嗜杀的开口:“好,我和你们联手。” 只要他出去,他一定会替花旗军的将士报仇的,这个男人连他都杀,他不是他的父王,他是魔鬼。 云染望着前方领着一队人进谷的游家大小姐游清烟,飞快的望向那走过来的周身拢着杀气的肆狂家伙,淡淡的挑眉开口。 “看到那女人了吗?进谷来找你了,你要不要救她。” 救不救游清烟是萧北野的事情,虽然云染特别讨厌这个女人,但若是萧北野想救的话,她不会阻止的。 不过萧北野抬眸望了一眼前方领着数名兵将进谷搜查的游家大小姐游清烟,眉宇一瞬间闪过戾气,飞快的开口说道:“别救她,这个女人死了倒好,省得整天缠着我。” 萧北野不喜欢这位游家的大小姐,若是他救了这个女人,就是给这个女人缠着他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救她,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了游清烟正好,而且若是他悄悄的放出一些风声,游家和父王之间只怕要生缝隙了,父王因为先前游家大小姐说不嫁他的事情,心存报复,竟然让游清烟进毒谷送死。 云染不置可否的耸了一下肩,收回视线,抬眸望向萧北野,明朗的开口:“你们萧家的人个个如此心狠手辣吗?虽然现在的你比不上萧战心狠,但是假以时日只怕你心狠手辣的手段不会比恭亲王爷差多少。” 萧北野微蹙了一下眉,望着云染温润的开口:“不管我变得怎么心狠手辣,我也不会对你出手的。” 云染笑笑,不置可否,钱三脸色立刻难看了,阴鸷的瞪着萧北野,这个渣男,竟然当着他的面撬他的墙角,早知道先前他都不救他了。 钱三不高兴的冷着脸开口:“好了,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如何合作,眼下若是我们不合作,恐怕一个都出不了谷,大家全都死在这毒谷之中了。” 萧北野没吭声,望着钱三,仔细的打量着钱三的神容,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那个高雅谪仙之人的影子,他这一变还真是变得彻底啊。 萧北野想着,缓缓的开口:“你们打算让我如何和你们合作。” “告诉我,你父王在毒谷外面设下的伏兵,我虽然对毒谷内里的地形不太熟悉,但是对毒谷外面的天灰谷还是了解的,若是你告诉我你父王设下的伏兵,我可以根据这些伏兵的位置,联合外面天灰谷的地形,查清楚走哪一条道,如何避开你父王的伏兵,若不然的话,所有人只有一条出路,死。” 钱三的话落,云染淡淡的接了他的话:“不管是谁,若是死在这里只怕都会不甘心吧,你甘心吗?” 萧北野的眸中血色更重,煞气更浓烈,他周身慢慢的升腾起一股火焰,他想到了花旗军的手下,他们死得实在是太惨了,若是死在沙场上,他不会为怜悯他们半分,身为军人本就该死在沙场上。 可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死在这里,死在他父王的手里了,所以他不能让他们白死,更让他痛恨的是他父王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把他送进了毒谷之中,先前他记得他的神容无比的淡定,从容,让人看不到一点的珠丝马迹,所以他才会一无所察的领着花旗军的手下进了毒谷。 “我知道他在毒谷外围设下的伏兵。” 萧北野连想都没有想,直接的伸手取了一边的树枝过来,在地上画起了图形,然后用树枝指着毒谷的几处地理位置:“先前我们布署的时候,我看到他在这里,这里设下了不少人,还有这个地方也埋了二百的弓箭手,还有这个地方,埋伏了不少身手厉害的高手,这个地方只有一条出口,他们把退路阻死了,所以要想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 萧北野说完,钱三和云染二人盯着萧北野所绘的图纸,仔细的琢磨着毒谷内里的地理位置,该从哪个方向突破冲出去。 这里众人正在研究,外面有声音传出来。 “不好了,小姐,快走,这里有毒。” “啊,好难受。” “快,退出去,”游清烟尖细的嗓子叫起来,另外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大小姐,我们进谷是来找世子的,要不要再找找看。” “别找了,若是再迟就没命了,萧大哥只怕已经没命了,我们赶紧的退出去。” 游清烟的声音急急的响起来,萧北野的唇上勾出凉薄冷讽的笑,这个女人也配得到他的爱吗,幸好他对她没有一分一毫的好感,否则他得被气死了。 云染抬眸望了萧北野一眼,淡淡的说道:“你确定真的不救她,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她算什么未婚妻,只不过是一个除不掉的累赘罢了,现在总算有这个机会除掉她了,我怎么会救她呢,而且害她的人不是我,送她进来让她丧命的是我的父王,又不是我。” 云染望向萧北野:“这位恭亲王爷的个性可真不敢恭讳,先前听说他十分喜欢这位游家大小姐,没想到仅仅因为游大小姐冲撞了他,所以他便设计让游家大小姐进毒谷来送死。” “他一向如此心狠手辣,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再没有别人,他从不信任别人,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一个,平时用珍贵的丹药养身健体,并服用各种增长武功功力的奇药。” 萧北野想起萧战以往的种种,心头恨意顿起,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的认识了这么一个人,这个人还是他的父王,从前他一直祟拜自己的父王,没想到他却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云染感叹一声,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一种人,她倒是长见识了。 钱三看萧北野和云染说话很融洽,心头不快升起,飞快的开口:“别说了,天色已亮了,我们准备从毒谷突围出去,时间耽搁得越久,对于我们来说越不利。” 萧北野和云染二人停住了,低头望着地上的图画,钱三已经在图上标出了最醒目的一处,沉声开口:“这里乃是毒谷的一处绝崖,这里没办法埋伏兵,但是绝崖之外却是万丈深渊,绝崖和对面的山谷有一处断口,凭我们在场之人的武功,完全可以施展轻功纵过这断口,断口之外就是天灰谷的另外一处险地,这个地方叫断魂谷,因为山崖陡峭,没有路径,只能攀崖而行,一般人进入这谷根本没有生机,所以此处被人叫着断魂谷,这两处地是没办法埋伏兵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小心的越过绝崖,上断魂谷,断魂谷是天灰谷的一处险地,即便恭亲王萧战厉害,也没有办法在断魂谷埋伏兵,所以我们只要进了断魂谷,大致上就不会有事了。” 钱三说完,萧北野的眼睛盯着绝崖,认真的看了两遍,说道:“这里确实没有伏兵,先前我父王布置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他没有在绝崖之上布下伏兵。” 钱三蹙眉,深沉的说道:“世事无绝对,但愿我们顺利的进入断魂谷。” 若是寻常人,只怕没办法设下伏兵,但是这位恭亲王萧战,还真是无法估量这男人会做出什么什么样的事情来。 “每人服一些这树叶汁水,抗毒谷的毒气,另外每人再带一些。” 钱三说完,纵身采了一把树叶在手中,伸手拉了云染便走,身后的萧北野赶紧的摘了一些树叶,不落后的闪身跟上,一直没说话的宁景也慢慢的跟在萧北野的身后,其余的手下皆采了一些嫩叶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路往绝崖而去。 萧北野和宁景二人一先一后的走在毒谷之中,宁景忍不住开口:“萧北野,你是怎么知道我师傅的?” 萧北野望了一眼宁景,看到他眼里的伤害,那是一种被欺骗的伤害,他现在能切实体会到宁景心中的痛意,因为他也刚刚被他的父王给欺骗了。 “对不起。” 这一声是对宁景的道谦,不过等出了这毒谷,他们依旧是敌人。 宁景望着萧北野飞快的开口:“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怎么会知道我师傅的。” 萧北野眸光深邃幽暗,抬首望走在毒谷前面的云染,心底透着沉重,即便他知道她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那个天下百姓喜欢的揽月公子,可倒底还是没有让她喜欢上他。 哪怕在他设计了种种的偶遇巧遇,英雄救美等手段之后,他依然还是败了,萧北野苦笑起来,难道老天爷就不能厚待他一些吗? “有一晚你喝醉了酒,整晚说的都是你师傅的事情。” 一行人穿过毒谷,直奔绝崖而去。 绝崖,一眼望去,悬崖峭壁,唯一能容身的便是一处嶙峋大石,延伸到绝崖之外,绝崖的对面便是断魂谷,远远望去,满目悬崖峭壁,连一丝杂草都没有,凶险万分。 钱三和云染等人刚踏上绝崖,宁景便抢先一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飞快的开口:“师傅,先让我上断魂谷吧。” 宁景的瞳眸一闪而过的绝决,若是对面的断魂谷有坏人的话,他不想害了师傅。 云染一听宁景的话,便要阻止,宁景却抢先一步身形一纵直奔对面的断魂谷而去,他的身影在绝崖之外像一只绝决赴死的狐,透着无尽的沧凉。 云染看着这样子的他,想到救他的种种,心不由得疼痛,盯着他展身飞跃上断魂谷的身影。 只见宁景纵身落在断魂谷之上,他的脚尖在断魂谷的悬崖之上一惦,飞快的爆喝:“不好,有伏兵。” 一言落,身形陡的爆退,事实上宁景并没有看到断魂谷有伏兵,只不过是使诈,想试探看看断魂谷之内有没有伏兵,他冷喝过后,身子急速的往绝崖这边退。 他的身子一退,对面断魂谷内,一枝长枪穿云破月的对着他的身影急速的飞疾了过来,金色的长枪挟着强大的劲风,掀动滚滚的浪潮直往宁景的身上扑来,宁景脸色变白了,身形凌空一翻,急急的避开了那迎面而来的金色长枪,身子因为施力不均,急速的下降。 金色长枪与他擦身而过,一枪未挑中,结果长枪好像有灵性一般,竟然凌空旋转了一圈,再次呼呼的对着宁景一枪拍了过去,绝崖之上的云染脸色瞬间难看了,脱口叫起来:“宁景,小心啊。”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长枪从上面往下狠狠的拍了下去,轰隆隆的声响,那纤细瘦弱的身影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身子直往绝崖之下坠去,云染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想也不想飞身纵了过去,直扑向那往下坠落的身影,身后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鬼医郡王妃 第109章 云染动情 绝崖之上,钱三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瞳眸嗜血,想也没想直接往悬崖跃去,身形急速的飘向云染,全无半点迟疑,更没有半点的耽搁。 身后的萧北野第一时间抬脚想跃下断崖,可是他一抬首间,看到了自个的父王,他在断魂谷的峭壁之上观望,像看一出戏般的欣赏着绝崖之外的情景。 萧北野迈出去的脚鬼使神差的缩了回来,不,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要杀掉这个男人,替花旗军报仇,他要杀掉他,若是现在跳崖,搞不好就一命归西,那他还怎么向对面的男人报仇,怎么有脸见那些死去的花旗军。 萧北野那伸出的脚,慢慢的缩回来,身子一跃飞向对面的断魂谷,落到了恭亲王萧战的面前,恭身垂首的禀报:“父王,我回来了。” 萧战眸光深邃而凌寒,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本来他想除掉这个儿子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没有杀掉他,这小子的命倒是挺大的。 萧北野不等萧战开口,又伤心的说道:“父王,清烟她进了毒谷后,因为中毒太深,所以她死了。” 萧战唇角勾了一抹幽暗难明的笑,没有看萧北野,而是望向断崖之下的身影,他挪谕的声音响起来:“看来你还真是我的儿子啊,同样的心狠手辣,无情无义,若不是我的儿子,又怎么会眼见着深爱的女人跳崖救人而无动于衷呢。” 萧战的话一落,陡的一挥手,身后的断魂谷伏着的几名高手,拉弓搭箭的对准坠崖的人射去。 绝崖之外,钱三跃下去后,身后的手下全都呆愣住了,没想到爷竟然想也不想便跃了下去,数名手下在呆愣过后,直接纵身往崖下跳去,而云染的暗卫龙一龙二等人此时也醒过神来,飞快的闪身紧随着钱三的手下跃下了绝崖。 断魂谷的崖谷之上,恭亲王萧战忍不住赞叹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忠勇之士啊。” 云染纵身跃进悬崖,身子疾飞而去,眨眼到了宁景的身边,她手臂一伸揽住了宁景的腰,此时的宁景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唇角晕开了点点的血花,使得精致的面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他的身子无力的搭在云染的臂弯,好似一株没有生命的花草,完全的失去了他的生机。 云染忍不住心疼的叫起来:“宁景,宁景。” 悬崖之下风力大,她呼叫的声音很大,可惜宁景一点反应都没有,云染的身子直往悬崖之下坠去,因为没有攀附物,所以即便她内功深厚,一时之间竟也没有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忽地头顶上方响起一道焦急的呼唤。 “染儿。” 一道身影快若闪电般的射了过来,身形如鬼魅幽影,速度奇快无比,飞身闪过来揽住了云染的腰,三个人裹在一起,身形迅速的往下坠,云染一抬首看到钱三那心急如焚的脸,她的心陡的一紧,心急的开口。 “燕祁,你疯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上去,不要管我们了。” 她没办法弃宁景不顾,因为他是她救的,她做不到弃他不顾,但是燕祁有什么理由陪着她做这种事呢。 钱三一愣,眸光飞快的闪过了然,心中既欢喜又无奈,原来,原来染儿早就知道他是他,他是燕祁,先前她之所以说要嫁给钱三,其实也是因为知道他是他吧,燕祁忽然笑了,这一阵子以来所受的郁结,气恼都烟消云散了。 “染儿,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燕祁话一落,伸手揽着云染的腰,施展了功力,陡的旋转,直往悬崖上方跃去。 可就在这时候,崖上的萧战动了,萧战手指一挥,长枪如金色的长龙一般呼啸着朝燕祁狠狠的扑来; 燕祁身在悬崖之中,手里揽着云染,而云染的手里还带着一个毫无知觉的宁景,此时长枪扫来,带着强劲霸道的劲气,铺天盖地的威压了下来。 燕祁一抬手挥了出去,劲气荡开来,和那扑面而来的长枪狠狠的一撞。 内力碰撞,轰隆隆的巨响,悬崖之上炸出了朵朵的巨花。 恭亲王萧战的功力不比燕祁差,而此时燕祁手中还带着两个人,自然无法全力一击,所以这内力相撞之下,他的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子急速的下坠。 头顶上方的萧战,再次的凝起内力,灌进长枪,一枪挟风带雨的压了过来。 燕祁一边搂着云染的腰,一边出手和萧战相斗,云染眼看着三个人的身子往下坠去。 空中的气压越来越低,她只觉得呼吸困难,低头看手臂之上的宁景,若是这时候她松开,也许她和燕祁还有生还的可能。 若是她一直带着宁景,他们三个人只怕都要葬身在这里,可是让她眼睁睁的放开宁景,她真的做不到。 她的脑海里浮起的是宁景娇嗔贪痴的各种模样,虽然他和她差不多,但是却像是她的儿子一般的缠着她,叫她师傅。 她生气他会哄她,她发怒,他乖乖的不敢反抗,现在让她放手,她真的做不到。 云染忽地低头,对准揽着她腰的燕祁狠狠的咬了下去,力道奇大无比。 一口下去,燕祁的手上立刻渗出了血丝来,疼痛使得他下意识的松手,云染和宁景的身子往下一滑,却被他再次的狠狠的揽进了怀里,同时他的声音霸道的响起来。 “染儿,要死我们死在一起,这一世算你欠下我的,记着,若是有来世的话,记得嫁给我。” 他说完,俯身吻上了云染的唇,云染的唇上一片沁凉,眼泪滚落到嘴里,她的心既暖又痛,狠狠的吻着燕祁。 不,现在燕祁还是钱三的容貌,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狠狠的回吻着燕祁,心痛的说道:“燕祁,是我欠你的,若是有来生,我定不负君此生情。” 悬崖疾风之中,头顶上强大的内力压迫着他们,云染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强大的风向挤压着她的胸腔,使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痴痴的望着钱三的容貌,忍不住低喃。 燕祁,我真的好怀念你那谪仙似的容貌,如果让我在死之前再看你一眼多好。 她心里意念刚落,搂着她的燕祁,周身的骨骼忽地起了变化,步步拔节,咯咯轻响,身上的衣服,在风中化成碎屑,纷纷扬扬。 云染昏迷前,看到的是燕祁那完美而光祼的修长身材,虽然只一眼,却足够让她鼻血直流。 悬崖之下,风劲太大,虽然燕祁云染的武功很厉害,但因为头顶上有恭亲王萧战强大的内力威压而下,还有不少的兵将射着箭。 所以三个人根本没办法脱身,最后在肆狂强大的山风之中飘然而落,像坠入山谷之中的风筝一般。 断魂谷谷口。 恭亲王萧战眉宇神色舒展,脸上微微的遗憾,那样一个出色的女子,没想到最后竟然坠身于断魂谷之外的悬崖之中,可惜了可惜了。 不过一想到除掉了宁景和燕祁这两个威胁,恭亲王萧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身侧站着的萧北野满脸满心的沉重,痴痴的望着空荡荡的山崖,连一丝人影都没有,萧北野心中低喃。 “云染,对不起,我不是不陪你一起坠崖,我必须活着,我要亲自杀掉这个男人替花旗军的人报仇,也替你报仇。” 萧战回首望向自个的儿子,对他是各种的不爽,不过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半点的神色,温和的开口:“北野,没想到我们此次大捷,竟然除掉了这样的两个劲敌,真是太好了。” “恭喜父王,贺喜父王。” 萧战点头,一招手,身后的断魂谷悬崖峭壁之上,隐着的十几个武功高强的高手闪身而现,恭敬的立于半空,沉稳的声音响起来:“见过王爷。” “本王和世子爷回京了,你们留下来负责搜查,虽然他们必死无疑,但是本王不见到他们的尸体,还是不安心,所以你们留下来搜查他们的尸体。” “是,王爷。” 十几人恭敬的领命,萧战满意的回身望向萧北野:“儿子,我们回京吧。” “走吧,”萧北野眸色暗沉,父亲身边的这十几个高手,一看就是厉害的家伙,每一个都不输于他的武功,而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家伙,这说明父王早就防备着他了,而他竟然傻傻的一无所知,萧北野自嘲的笑起来:“好,父王,我们回京吧。” 父子二人各怀心思,转身直奔断魂谷之外。 天灰谷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但是在这些死亡的气息之中处处又隐藏着生机。 断魂谷之外的悬崖之下,绿草氤氤,不远处是清清的河水,头顶上方天空不再是灰蒙蒙的,而是一片澄蓝,两边是冲上云宵的绝壁悬崖。 此时清草地上正躺着两个紧紧搂抱在一起的人,两个人一动不动的像一幅静止的画,其中男子光祼着身子,那光祼的身子修长挺拔,光滑的肌肤如玉一般的温润有光泽,男子的怀中紧紧的搂着一个女子,女子的身上衣着完好,没有一丁点的破损,两个人以绝对亲密的姿势搂抱在一起。 慢慢的男子怀中的女子动了动,眉蹙了起来,一双清亮的瞳眸睁了开来,抬头望向头顶上方,一眼看到头顶上方紧闭着双眼的男人。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和燕祁还有宁景坠入悬崖的云染,云染盯着紧闭双眼的燕祁,想起他们落崖之前的种种,燕祁义无反顾的陪她跳下了悬崖,因为萧战的威压,再加上悬崖峭壁之上没有攀附物,所以他们三个人坠落了悬崖,难道她这是死了。 云染眨了眼睛,感觉到身上无一丝痛感,似乎真的死了一般。 她下意识的用力咬一下唇,唇上立刻传来了疼痛,她立刻清醒过来。 她还没有死,那燕祁呢,一想到这个,云染心中排山倒海的害怕和不安,飞快的朝着燕祁叫了起来。 “燕祁,燕祁,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她不想他有事啊,云染脸上满是焦急,心痛无比的叫起来。 她想起了燕祁一路护送她进西雪,一路接她出西雪,想起他义无反顾的随他跳下了绝崖,所有的画面一一从脑海中滑过,云染的心越想越痛,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叫起来:“燕祁,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不是说想娶我吗?我嫁你,只要你睁开眼睛,我一定嫁给你。” 云染的话音一落,头顶上方响起微弱的声音:“真的吗?” 云染飞快的望向燕祁,只见这家伙此时正虚弱的睁着一双眼,紧紧的深深的盯着她,眸光满是浓浓的光辉,看到云染望他,他立刻笑起来,一笑倾城,往日那风华无双,高洁若晓月的燕祁又回来了,云染激动的笑起来,欢喜的叫着:“燕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说要嫁给我的?” 燕郡王无比认真的提醒兴奋异常的丫头,以免她不记得这样的事情。 云染立刻高兴的点头:“好,我嫁你,只要我们出了西雪回大宣,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燕祁浓黑狭长的凤眉上挑起来,潋滟的神彩,不过他感到身上有丝丝的凉意,不由得低首望向自己的身体,一瞬间燕郡王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染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然后便看到搂着自己的人,身上无一丝寸缕,光滑如玉的身材,紧紧的贴合着她的身子,搂抱着她,那烧烫的气息源源的传到她的身上,使得她周身不由自主的烧烫了起来,云染错愕的盯着这光祼的身子。 身材比例完美,线条分明,周身每一处都完美,那欣长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不过当她看到那在她视线注视之下慢慢变大的某个物体时,云染真的禁受不住这样的惊吓,尖叫着一把推开了燕祁。 “啊。” 云染飞快的跳开来,躲得远远的闭上眼睛,心颤的叫起来:“怎么办。你的衣服呢,先前你的衣服碎裂了,现在到哪里去找衣服。” 一向风华无双,芝兰玉树一般的燕郡王在这一刻有一种想再昏过去的意念。 先前他跳下绝崖的时候,正好缩骨功的时间到了,所以他的身子开始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样一来,原来五短身材的钱三身上所穿的衣服便被身体给撑破了,现在他的身上无一寸布缕。 燕郡王想起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一套衣服,飞快的四下张望,最后总算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上落着一件白色物体,燕祁赶紧的身形一纵跃了过去,长臂一伸捞了那衣服旋转上身,待到衣服上身,他仔细的看了看,还真是自己先前带着的衣服。 燕祁穿好了衣服,望向不远处不敢看他的云染,心里忍不住觉得不自在,但更多的是欣喜,他大踏步的走过去,想紧紧的搂抱着云染,庆幸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死。 “染儿。” 燕祁叫,云染没有望这边,听到他的叫声,立刻叫起来:“站住,不准过来,你没穿衣服,千万不要过来。” 燕祁走过去,伸手便抓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云染摸到柔滑无比的布料,飞快的掉头望过来,便看到燕祁燕郡王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的衣服是白色的,袍角绣有一朵玉兰,清新的玉兰开得绚烂夺目,这衣服竟然就是他的衣服,云染忍不住惊奇的开口:“这是你的衣服,你怎么带着了。” “我一直带在身上,缩骨功有时间限期,若是来不及缩骨,便换上这衣服。” 燕祁笑意温融,满目深情,伸手抓着云染的手:“染儿,原来你早就知道钱三是我,所以才会故意整我是不是?” 云染一听到他提钱三的事儿,不由得有些恼,瞪了燕祁一眼,没好气的开口:“我是真的没想到钱三会是你,你说你什么人不好变,竟然变成钱三那样没脸没皮的样子,还一口一声的小媳妇儿,你没躁,我倒替你躁得慌。” 燕祁抓了云染的手递到唇边,温柔的吻着:“你知道吗?染儿,我一向有洁癖,但是我忽然发现一件事,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些洁癖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为她做这么多。” 燕祁的话温柔而深情,云染几乎醉了,他假扮钱三的事情便不那么重要了,想到他们同生共死的事,她紧紧握着他的手。 这一次不是他第一次全心全意的护她了,这是第二次了,先一次在大宣的护国寺,他义无反顾的护了她,这一次又是如此,为她想都没想便跳下了绝崖,这个男人为她做得如此多,让她心疼的同时,不自觉的深深的喜欢上他了。 “燕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得这么多。” “谢什么,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媳妇,你的耳朵上还有我的信物呢。” 燕祁伸手轻触云染小小的耳垂,上面戴着他的信物,这是他手下情报机构七杀的信物,他这一次带出来的人也不是以往在他身边的手下,而是七杀的弟兄,所以云染在最初才会没有发现。 云染在燕祁的触摸中轻颤了一下,飞快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耳朵,明艳的笑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 “你知道七杀吗?这是大宣最大的情报机构,这就是七杀的信物,以后你若是有需要可以凭这个调动七杀所有的人。” 云染错愕,没想到燕祁送给她的竟然是这份大礼,七杀,是一个厉害的情报机构,若是让他们查什么消息,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他们专做情报的事情,不做杀人越狱的事情,没想到这个情报机构竟然是燕祁的,他还送她这么一个大礼。 “燕祁,我?” 云染正想告诉燕祁她的事情,关于她师傅,关于流花堂的事情,可是她忽地想到一件事,宁景呢,他们之所以坠崖乃是因为宁景,她知道宁景被恭亲王萧战的长枪拍了一下,直接的坠下了悬崖,她是因为宁景落崖所以想也没想纵身想救他的,而燕祁是因为她所以跳崖的,现在他们都没事,宁景呢。 云染脸色飞快的变了,燕祁担心的开口:“染儿怎么了?” “宁景呢,宁景呢?” 云染飞快的开口,燕祁立刻也想到了正事,赶紧的抬首四下张望,看云染着急,他忙安抚云染:“染儿,你别心急,我们找找看,我们没死,宁景肯定也没有死。” 云染点头,立刻和燕祁二人分头寻找,这一找没找到宁景,倒是找不到不少七杀的手下,这些手下有的还活着,有的却死了。 云染的几个暗卫倒没有怎么样,虽然有三个受伤了,但是龙一和龙二因为武功很好,所以并没有受多大的伤。 至于七杀几个死了的兄弟,是因为绝崖之外的崖壁十分的尖锐,这几个手下被劲风掀到崖壁上撞死的,活着的人只有几个,燕祁看到这些人,既心疼又心痛,忍不住紧紧的握起手来发狠。 总有一日,他会杀掉萧战的,萧战,总有一日本郡王要亲手除掉你。 云染看到这些死去的七杀兄弟,不由得更心惊,宁景他,他。 云染正六神无主,不远处的燕祁叫起来:“染儿,你快过来。” 云染飞快的奔过去,便看到清河边,有一人斜歪在旁边,这人正是宁景,只是此时的宁景一点生机都没有,软绵绵的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娃娃,但是云染一眼便看出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只是昏迷不醒。 云染奔跑过去,仔细的给宁景检查了一遍,最后着急的开口:“宁景的脑子被那一枪拍中了,现在脑中有血块,恐怕要再次做一次手术,上次我替他做过手术,本来应该再做一次的,可是我考虑到若是失手,只怕会害了他一命,所以一直没有替他动手术,正因为没有修复他脑子里的经脉,所以他的脑子一直不是很正常,本来我想用辅助的药物治好他的,但是药物并没有用,没想到倒底还是要替他动这第二次手术。” 云染望着宁景,说不出的心疼,她之所以一直心疼宁景,实在是因为他太坚强了,若没有坚强的意志,他是撑不过去的。 燕祁听着云染的话,对于她嘴里什么手术的不太懂,但是并没有多问,云染是大夫,所说的一定是关于医治救人的事情,所以燕祁没问。 云染则是着急的望向龙一:“龙一,先前我让你带着的东西有没有带着。” 龙一闪身出来,飞快的开口:“郡主,你让属下带的药箱,属下一直带着,先前坠崖的时候掉了,不过应该就在这崖谷之内。” “好,你们几个去找。” 龙一应声,立刻领着龙二和龙七龙八等去寻找云染的药箱,这药箱里面有不少的东西,据说是郡主用来做手术的东西。 云染的眉深深的蹙起来,现在虽然手术工具没有丢,但是药材根本不足,麻沸散什么的都没有,如何动手术,这里根本找不到这些药材。 “虽然有东西,可是没有药材怎么办?若是再不救他,只怕他会死。” 燕祁一听她的话也着急了起来,他们坠崖都是为了救宁景,若是他死了,连他都觉得他们这一次坠崖太不值得了,所以宁景一定要救活。 何况染儿很挂心他,他不想让染儿心痛,以前他还会为了宁景这家伙而吃味,但现在知道宁景只不过是染儿的一个小弟子,而且染儿是真的当他是一个徒弟的。 既是染儿的徒弟,自然也是他的徒弟。 燕祁抬首望了一下陡峭的绝崖,一眼望不到头,头顶之上的风呼啸而过,要想上绝崖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燕祁看了看宁景,最后沉声开口:“你需要什么药材,我上去用最快的速度买到这些东西,然后带回来。” 云染一听燕祁的话,立刻摇头不同意了,她担心他,一想到这绝崖之上的风险,还有断魂谷埋伏的人,她就不同意他上去。 “不,你若是上去会有危险的。” 燕祁再望了宁景一眼,最后深沉的望着云染:“染儿,我们之所以坠崖就是为了救他,若是现在不救他,他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我们两个坠崖还有意义吗?所以我们一定要救他,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望向宁景,又望向燕祁,心里左右为难,手背手心都是肉,都让她感觉到了痛意。 燕祁催促:“染儿,你别为难了,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不会让人抓住的,我一定会带你所需要的药材来见你的。” 燕祁话落,身后的几名七杀的手下接口:“要不然让属下等人出绝崖去找长平郡主需要的药材吧。” 燕祁直接的否决了:“你们对于绝崖之外的天灰谷不熟悉,我却是了解的,我知道如何用最短的速度出天灰谷,找到最近的一处城镇,把药材买回来。” 云染还想说什么,燕祁伸手紧握着她:“染儿,相信我吗?” 他的眼神深邃而暗沉,瞳底却是浓密的爱,深深的像一张密不可透的网笼罩着云染,他伸手紧紧的握着云染的手:“染儿,相信我,为了你,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动容,慢慢的点了一下头:“燕祁,一定要好好的,我在这里等你,一直在这里等你。” “好,”燕祁点头,唇角勾出疼宠的光辉,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温和的说道:“染儿,来,告诉我你需要哪些药材。” 云染点了一下头,四下望了望,最后找了一处空地,仔细的和燕祁说了她所需要的药材。 “燕祁,就这些药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着了萧战的道。” 本来她想和燕祁一起走的,可是一来宁景需要人照顾,二来这绝崖很难上去,只能让燕祁拼一拼,若是燕祁带上她,一定会耽搁时间,宁景已经耽搁不起了,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他必死无疑。 燕祁深沉的点头,叮咛七杀的几名兄弟等人:“你们留在这里保护长平郡主。” “爷,属下等保护你一起上去吧。” 七杀的几个手下担心燕祁,燕祁一瞪眼冷喝:“住嘴,本郡王能有什么事,本郡王需要你们保护吗?你们保护好长平郡主就行,另外。” 燕祁说到这儿停住了,一会儿的功夫无比沉重的开口:“把那些死了的弟兄葬了吧。” 他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几名七杀的手下,跃身便走,身后的云染飞快的叫起来:“燕祁,你要保重,一定要小心。” “染儿,我会的。” 燕祁纵身跃向绝崖,他的武功极好,上绝崖不是问题,云染担心的是她碰上萧战,这个男人是一个强大的劲敌,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埋伏在断魂谷,可见此人的武功有多么的厉害。 燕祁离开后,龙一和龙二等人找了东西过来,虽然药箱里有不少东西没了,但云染检查了一遍,其中主要的手术刀以及必须的东西都还在,所以做手术不是问题,现在就是差药材。 云染自从燕祁离开后,一直提着一颗心,喂了宁景服了药后,吩咐龙一等人照顾宁景,她自己则领着七杀的几位兄弟一直守候在绝崖的下面。 一步也没有离开,她的一双眼睛痴痴的望着绝崖之上,一动也没有动,像石壁一样,最后连七杀的兄弟都看不过去,走过来开口。 “长平郡主,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在这里等着,若是爷回来,我们第一个通知你。” “不,我不想离开,我一定要等他回来。” 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再嫁别的人,我就守在这里过日子。 云染深深的说道,这一站便是大半夜,直到半夜的时候,崖壁之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一直呆站着的云染,周身一瞬间涌起了光辉,整个人仿似活了的玉雕,她身形陡的腾空跃起,直往绝崖之上跃去,一路迎了过去。 那攀崖而来的人正是燕祁,燕祁一看到云染迎面扑了过来,立刻飞身揽住她的腰,抱着她入怀,感受她身上浓浓的不安和害怕,心不禁柔软如绵,云染是什么样的人,燕祁是知道的,一向无心无肺的人,此时却周身轻颤,那样的害怕,那样的不安。 燕祁只觉得心里涌起热潮,狠狠的搂着怀里的人。 两个人飘然落地,一动也没有动,身后的七杀走过来,上前禀报道:“爷,长平郡主自从爷离开后,一步也不离的守在这里,属下等劝她她也不听。” “染儿,我不会有事的。” 燕祁眸光拢上氲氲的雾气,迷雾蒙蒙的双瞳,好似蒙了轻纱的星辰,说不出的美妙。 “可是我害怕,我不安,我一直胡思乱想,越想越担心,越想越恨我自己,为什么同意让你上绝崖,若是你出事怎么办,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我甚至想到了,如若你真的出什么事了,我就在这里一直守着你,一直守着,再也不离开。” 云染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面对自己的真心,她的话听在燕祁的耳朵里,是如此的动听,如此的美妙,世间最动听的话,也不过如此。 “染儿,我没事,这下你放心了,我们现在还是先救宁景吧。” 燕祁一甩手中的包袱说道:“看,我把药材全都带回来,我们去救宁景。” “好,”云染点头,燕祁拉着她两个人一路直奔前方,先前龙一和龙二等人在崖下找到了一处避风洞,把宁景给安置了进去,此时洞内点上了烛火,一片明亮,灯光之下,宁景的面容越来越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云染走过去,心疼的握着宁景的手,轻声说道。 “小景,若是你听到师傅说的话,就记得坚强一点,我要替你动第二次手术了,你一定要坚强,你如果撑不过去,师傅会伤心难过的,你忍心让我伤心难过吗?” 云染说到这儿,深呼吸,再次的说道:“小景,若是你撑过去了,你就会恢复了,以前师傅没有告诉你一件事,你的脑子还需要动第二次手术,但第二次手术风险太大了,若是不成功,你就会没命的,所以师傅一直没有替你动手术,但是这一次,师傅只能动刀,所以你要坚强,我们一起努力,努力的撑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云染轻摸宁景的手,给他安抚,虽然宁景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云染知道他一定会有感应的。 云染说完抬眸望向山洞里的人:“现在我要替小景开刀,你们谁愿意帮我。” “我。” “我。” 燕祁和龙一等人抢着开口,云染望了他们一眼,立刻开始分派他们任务,龙一龙二等人去准备必备的药材,待会儿要用,燕祁给她打下手,一直以来她给人开刀,都是小景替她打下手,没想到这一次竟然? 云染不愿意去想,事实上这开颅手术不是每次都成功的,在这么差的条件下,稍微不慎就会死,所以现在她能指望的就是小景自己撑过去,人的意志力有时候十分的强大,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成功。 云染开始准备手术消毒,一边准备一边指示燕祁该做的事情,山洞中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来没看过云染做手术的燕祁瞳眸之中升起骄傲的光芒,这样出色的女人,竟然是他喜欢的女子,他觉得自己的付出,自己的爱都是那么的值得他骄傲和自豪。 云染开始替宁景做开颅手术,洞外一片安静,七杀的几个手下自动自发的在外面守候着,洞内的龙一和龙二等人忙着云染指派的事情,燕祁替云染做下手的工作。 山洞里,燕祁和龙一等人的脸上,溢出细密的汗珠子,虽然他们武功很厉害,平时杀人不眨眼,可是真让他们面对这种开颅手术,他们只觉得心跳跳得很快,这是人的脑子啊,直接在脑子里动刀子,真的是骇人听闻的医术。 不过几个人虽然心跳得快,但是极力的忍耐住,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直到云染的手术做完,几个人才觉得虚脱,腿都使不上力了。 燕祁脸色十分的白,云染一抬头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由得紧张的追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哪里不舒服。” 燕祁摇头,伸手搭着云染的肩,摇摇头说道:“染儿,你真是太强大了,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在人的脑子里?” 燕祁指了指人的脑子,光是用想的便觉得匪夷所思:“你怎么会想到在人的脑子里动刀子。” 云染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说道:“这是一种医术,因为宁景脑中有血块,所以必须把血块清理干净,若是不这样干的话,他就会死。” 燕祁了然的点头,飞快的开口:“我想起上次皇上头上也是这样包扎得严严实实在的,难道你也是在皇上的脑子里动了手脚。” 云染点头:“没错,皇上在祭天大典上被炸坏了脑子,所以我替他做了手术,清理了血块,所以他就醒过来了,若不清理血块,他只有死路一条。” 燕祁瞳眸满是惊奇,望着云染,只觉得这丫头的身上满是秘密,这样从来没听说过的医术,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虽说她在凤台县三年,但也不至于学会这样厉害的医术啊,虽然他不懂医术,但是看染儿动手术的样子,应该是医术极端高超的,这样的她怎么会只用三年就学习了医术呢。 “染儿,我总觉得你满身都是谜。” 燕祁盯着云染,云染抬眸望着他,笑着开口:“我慢慢的都会告诉你的,很多事都会告诉你的。” “好,”燕祁笑了,伸手紧握着云染说道:“我的事情,我也会慢慢的告诉你的。”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身后的龙一飞快的开口:“那么宁景没事了。” 云染回首望向宁景,摇了摇头:“不,这头三天是重要的阶段,所以我在这里守着他,不能让他的发热,如若他发热,脑子里就会有炎症,这样就会影响手术的效果,很可能会导致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云染说完,燕祁立刻说道:“染儿,你去休息,我来守着他,一有情况我立刻告诉你。” 云染却不睡,她想到燕祁先前出绝崖,马不停蹄的赶路,一回来又给她当助手,所以他一定累了:“你去睡会儿,我在这里守着。” 龙一和龙二看燕祁和云染二人都不肯去,飞快的说道:“那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吧,你们都去休息一会儿。” 云染直接的摇头:“我不睡,这不能出一点的差错,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那我陪着你。” 燕祁义无反顾的开口,眸光坚定,态度坚决,云染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便点头同意了:“那好吧,我们两个人一起守着,对了,要不停的和他说话,唤醒他的意志,只要他意志够坚强,他就会醒过来的。” 三日后,山洞里,一片淡淡的光芒拢着山洞,山洞一角,阳光轻轻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男子温润高雅,眉目俊美如画,女子俏丽逼人,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闭目休息,柔软的青草铺成的地上,本来安静躺着的少年,忽地睁开眼睛望着那依靠一起的两个人,慢慢的唇角勾出笑意来。 一笑如蔷薇花开,竟然是少见的清艳,他的瞳眸好似染了明珠的光彩一般的动人,流光溢彩,他慢慢的坐起身子,望着那累得睡着的两个人,想伸手摸摸那女子,可是又慢慢的缩回手,他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找了一枝木棍在地上留了一些言,慢慢的费力的走出了山洞。 洞外并没有人,他松了一口气,身形陡的一纵,往山崖一侧避去,这一避因为使了内力,还没有大好的脑子,一阵阵的眩晕,最后只得靠在山壁之上休息。 宁景刚离开,洞外,龙一走进来想让燕郡王和郡主下去休息一会儿,他来守着,不想一眼便看到两个靠在一起休息的人,龙一会心一笑,身形飞快的往外退,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宁景呢。 龙一心惊了,飞快的开口:“郡主,不好了,宁景不见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一惊醒了过来,飞快的起身,望着山洞,果见洞里没有人,外面龙二等人也闪身进来了,龙二一进来便看到地上有字,飞快的开口:“你们看地上的字。” 云染走过去蹲下身子看,只见地上写着不少字。 “师傅,小景醒了,小景好了,师傅别挂心小景,和燕郡王回大宣去吧,我要留在这绝崖下安心练功,等到功成之时,我要重回西雪,我要替母亲报仇,师傅对小景的再生之恩,容小景日后偿还,本来小景想和师傅告个别,但是小景不忍心和师傅告别,师傅保重。” 云染看到这些字,心里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冲出了山洞,她知道宁景一定躲在这绝崖的某一处。 “小景,你要保重,你要活得好好的,师傅等你来找我,若是你不来找我,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弟子,师傅要把你逐出师门。” 云染说完,望向身侧的燕祁:“我们走。” 燕祁看她十分的伤心,关心的说道:“不如找找他吧,他的脑子刚动完手术,若是不好好的照顾,只怕?” 云染摇头:“他的医术不比任何人差,既然他醒了,他就不会有事,现在他完全的恢复了过来,就会记得他母亲的仇,他最终还是要回到西雪去完成他的使命,所以他有他的路要走。” 云染长舒一口气,她能为宁景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小景,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云染飞快的对着半空叫道:“小景,师傅给你把药留下了,你好好的照顾自己。” 云染一言落,身形陡起,冲天而起,直往绝崖之上跃去,身后的燕祁身形一动,飘然而起,紧追云染的身影,身后的手下等人个个冲天而起,一路往绝崖之上而去,燕祁在前面带路,先前他上了一趟绝崖,知道如何走出这绝崖。 数道身影眨眼消失,很快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那躲在暗处的宁景飞快的闪身出来,脸色一片惨白,刚刚动过手术的人,根本禁受不住运功,他虚弱的抬眸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人,胸中一片疼痛,他好想跟师傅一起回大宣去,可是正如师傅说的,他记起了从前的事情,他想起了自己母亲的死,所以他要回西雪,他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师傅,等小景完成使命,便来大宣找你。 鬼医郡王妃 第110章 燕祁请旨赐婚 西雪和大宣的边关,燕祁和云染二人顺利的出了关,边关的盘查并不严格,看来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是一心认定他们死了,所以才会没有下令严格的盘查。 出了西雪的边关,云染掀帘往外张望,没想到这一趟进西雪,竟然如此惊心动魄,差点因此而丢了性命,好在现在她们顺利的出了西雪,可是小景他对上萧战父子二人真的没事吗? 云染有些担心,身侧有人靠近,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来:“你别担心他,他不会有事的,我会让七杀的弟兄们随意注意他的动向的。” 云染微点头,轻声说道:“一有他的消息便告诉我。” 她轻轻的放下车帘,身后长臂伸出来,轻搂着她入怀,清悦温磁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染儿,我们现在回大宣,本郡王迫不及待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情。” 云染抬头望向头顶上方俊美的男子,唇角忍不住勾出浅浅的笑意。 这一趟她进西雪,经历了重重险峻,要说有收获便是确定了自己喜欢燕祁的心意。 “燕祁,我想在回梁城之前去一趟凤台县,看看我师傅,我要把你介绍给我师傅。” 云染说完,燕祁放开她的身子:“把我介绍给你师傅?” 云染点头,伸出手主动搂着燕祁的腰,轻靠在他的胸前,温软的说道:“我要告诉你关于我师傅的事情,她是流花堂的人,你听说过流花堂吗?” 燕祁眉微微的蹙起来,认真的想了一下,摇头:“没听说过。” “流花堂负责守护一批宝藏,我此次之所以下山回云王府,乃是奉了师傅的命令,找一位有道明君,然后把流花堂百年来守着的宝藏赠予此人,助他一臂之力,流花堂的祖师爷,预计百年之后天下将会再乱,所以他留了遗言,这批宝藏赠予有道明君,让他以威慑天下,让那些有一统天下野心的人取消脑海中的想法,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这样天下就不会乱。” 燕祁深邃波光潋滟的瞳眸之中满是惊异之色,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宝藏,这是多少野心家梦寐以求的东西,染儿的身上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不慎很可能会惹来天大的祸端。 燕祁想到这个,飞快的伸手握着云染的手。 “染儿,关于这个宝藏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再让别人知道,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只怕会引来天下纷乱,那些有野心的人若是知道这件事,还不得疯了,到时候你就危机重重了。” 云染点头:“嗯,我知道,除了你我谁也没有告诉。” 简单的一句话,使得燕祁心里一下子布满了暖流,除了他谁也没有告诉,染儿逐步信任他了,连流花堂这样重大的事情都告诉他,这让他觉得两个人的心靠得越来越近。 “染儿,那你之前接近那些家伙就是为了查明他们是不是那个有道明君吗?” “是的,我师傅给了我一份名单,让我查查这些人谁是有为明君。” 云染说到这儿停住了,笑望向燕祁:“你知道吗?我师傅的名单中还你呢,不过因为先前我们两个人有过节,所以我第一个把你给排除了。” 燕祁俊美立体的五官上拢上了无奈,先前他确实没想那么多,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现在他特别怕云染提到从前他退婚的事表情。 “染儿,之前我退婚,可是为了帮助你云王府,我是生怕皇帝把矛头对准你们云家,所以才会提出退婚一事的?” 云染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燕祁:“那现在你不怕皇帝对付我们燕云两家了。” “因为我喜欢你,我决定为我们两个人博一博。” 燕祁话落,飞快的俯身吻上了云染的唇,密密的吻缠缠绵绵的绕在两个人的心头,云染终于忘了纠结之前的事情了,马车里一片热氤的气息,一路驶往凤台县。 凤台县,群山环绕的小小郡县,倚山傍水,环境优美,夏日游湖听曲,冬日上山狩猎,日子说不出的舒逸。 所以凤台县才会有小小的口头殚,宁做淮南魂不做别处人。 云染也喜欢这小小的郡县,若不是为了师傅的心愿,她是不会离开凤台县的。 水榭小筑,乃是云染之前居住的地方,此刻小筑里十分的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云染和燕祁穿过水面之上长长通廊,一起望着水榭之外的河面,想起两个人初见面的种种,不由得相视笑了起来,燕祁伸手牵了云染的手,温润软语:“染儿,也许冥冥中自有一股命数,把我牵引到你的面前,也把你牵引到我的面前,你说我做事一向警慎,可是那天晚上竟鬼使神差的一个人探了林家的灯笼坊,后来中了机关受了伤,遇到了你。” 燕祁眸中布满温柔的光辉,唇角是点点的笑意,云染一言不吭,但是却没有否认燕祁所说的理,没错,两个注定在一起的人,即便如何抗争,最后老天依然会让他们走到一起的。 云染伸出手牵了燕祁的手,脚下一掂,身子飘然而起,她清悦的声音响起来:“走,我带你去见我师傅。” “好,”两道身影飘然往山上疾射而去,身后的龙一龙二还有逐日破月等人皆齐齐的笑了起来。 自从进入大宣,燕祁便让七杀的人回去了,而是召唤了自己的手下亲信,逐日和破月等人侍候着。 逐日和破月二人虽然替自家爷高兴,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可是接下来他们要走的路并不平坦,逐日的眉微微的蹙起来,破月小声的说道:“你别想多了,爷连长平郡主这么难缠的人都攻下了,你还担心别的事吗?” 逐日想想也是,便又笑了起来。 云染带着燕祁二人上了山,找到了师傅所住的地方,但是并没有看到苗枝老人。 小屋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云染不由得着急起来。 燕祁赶紧的安抚她:“你别心急,也许你师傅有什么事下山了?” 云染紧蹙的眉头微微的舒展,以前师傅确实会时不时的下山一次,可是她为什么感到不安,担心呢? “龙一。” 云染陡的朝暗处唤人,龙一和龙二等人闪身而出,云染立刻吩咐他们:“在山上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人?” 流花堂共有十几个人,就算师傅出去办事,也应该留人下来,不会把所有人都带出去的,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云染眸光暗潮涌动,手指紧握起来,不停的在房间里踱步,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燕祁心疼她,伸手拽她坐下来:“你武功这么厉害,你师傅的武功肯定更厉害,所以你别担心了,不会有人伤得了她的。” “我师傅本来武功是挺厉害的,但是她把一半的功力送给了我,所以她现在的身手和我差不多,若是遇到厉害的高手,她肯定会吃亏的。” 若不是师傅,她哪里来这么高的武功的,这内功修练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至于她的武功是因为师傅赠予她的,她只要适应就行了,后来又喝了那密牢中的石乳,使得功力更精进。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对于她口中的这位师傅,倒是升起了好感和敬意,若不是她,染儿还不知道遇到什么危险呢。 “染儿,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师傅的。” 云染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小屋子里,此刻的她周身拢着一层淡淡的不安,燕祁看得很清楚,她对这位师傅很有情,所以才会如此的紧张不安。 屋子外面,龙一的声音飞快的响起来:“郡主,我们找到了一个人,但她是个瞎子。” “瞎婆婆,她在哪儿?” 云染激动的叫起来,门外一个枯槁老妇走了进来,她眼睛看不见,手里拄着一个拐杖,摸摸索索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小染,是小染吗?” 云染立刻上前一步搀扶着瞎眼婆婆,她是侍候师傅的仆人,虽然她是瞎子,但是对师傅特别的忠心,听师傅说瞎眼婆婆之所以眼瞎了就是为了救师傅,所以才会瞎了一双眼睛,所以这么多年,师傅一直带着她。 “婆婆,是我,我师傅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还有师兄他们呢?” 瞎眼婆婆一听云染的话,立刻伸出手紧拉着云染的手:“小染,你师傅这一次下山的时间特别的长,我担心她,他们下山已经二十多天了,以往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当时她带走了七八个人说是去抓什么叛徒,给我留下了几个人保护我,可是我看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所以就命保护我的几个人立刻下山去找你师傅。” 云染的眉一蹙,眼神涌动起肃冷,原来师傅是去抓那广元子了,难道那广元了真的是流花堂的叛徒,他们这一次去这么长时间,难道是出了意外不成。 如此一想,云染心急如焚,不过看到焦急的瞎婆婆,她压抑下心头的焦躁,安抚瞎婆婆。 “婆婆,你放心,我会带人去找师傅的下落的,不过你一个人生活在山上怎么行,我留一个下来侍候你吧。” 云染说道,瞎婆婆立刻摆手拒绝:“小染,我生活在这里好几年了,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快点去找你师傅吧,我害怕她出事了。” 瞎婆婆一直和云染的师傅相依为命,所以她现在很害怕,生怕云染的师傅出什么事。 “小染,别担心我,婆婆不会有事的,你立刻下山去查你师傅的下落。” “好,婆婆那你保重。” 云染一刻也不耽搁,飞快的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回首望向瞎眼婆婆,见她焦急的望着门前,虽然看不见,却知道云染在望着她,她挥着手:“小染,快去找你师傅吧。” “婆婆,那我走了。” 云染离开,身后的燕祁紧跟着她的身后,看她焦急,他也不由自主的着急起来,沉声问道:“先前那瞎婆婆说你师傅带人去抓流花堂的叛徒是什么意思?” “那个叛徒,曾是流花堂的人,他无意间知道了流花堂有宝藏的秘密,便打起了宝藏的主意,被师傅发现了,狠狠的打了一通,然后把他关了起来,没想到那人却逃了,师傅一直担心他把流花堂有宝藏的事情说出去,所以很是担心,一直在查找他的下落,先前她让我下山的时候,顺便找找这个叛徒的下落,后来我在护国寺看到了广元子,他和流花堂的叛徒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派人送了信给师傅,师傅接到信后,便带着人去抓这个广元子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其中分明是出了什么事的。” 云染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燕祁,燕祁蹙眉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现在只要找到广元子的下落,便知道你师傅的下落了。” 云染点头,想到了燕祁手中的七杀,飞快的开口:“燕祁,让七杀的人帮我查一下这个广元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燕祁点头,立刻命令下去,让人火速去查广元子的下落。 两日后,七杀传来消息,广元子现在正在大宣的皇宫,成了皇上楚逸祺的座上客。 “宫中,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在宫中,那我师傅她们呢?” 云染气恼的发火,马车里,燕祁安抚她:“你别急,既然知道他的下落,我们就好查你师傅的下落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冲动,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他们,一怒再杀掉你师傅,我想现在你师傅还没有死,她一定不会把宝藏的事情告诉他们,若是她不说出宝藏的事情,那么她就不会死。” 燕祁的分析云染听了进去,眼下她需要冷静,不能冲动冒失行事,那样说不定会害了师傅。 马车里燕祁看她眉间浓郁的化不开的愁云,伸出如玉的手指轻轻抚平她的愁绪:“染儿,有我呢,我会帮你找到你师傅的,你别再担心了,好好睡一觉。” 这两日云染因为担心师傅,所以一直没有睡什么觉,看得燕祁心疼不已,但是这种事不是着急就能办好的,现在知道了广元子的下落,再要找染儿的师傅就容易得多。 燕祁伸手拉她入怀,强逼她闭上眼睛休息,温柔低语:“乖,会没事的,什么事都不会有,我会帮你的。” 柔柔融融的话像和风一般的吹拂着云染的心,安抚了她焦躁的情绪,她身子放松,竟然难得的闭上眼睛睡了,燕祁终于放下了一颗心,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幽芒,悄然命令外面的逐日:“立刻注意京城的动向,随时向本郡王禀报。” “是,爷。” 逐日指派人手去盯着京城的动静,这里燕祁和云染一路回京。 …… 京城的皇宫,上书房的龙案之后端坐着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眉眼深邃而凌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龙案。 门外,有太监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恭身禀道:“皇上,和婉郡主进宫来了。” 皇帝楚逸祺的眼神微微的舒展开来,挥了挥手吩咐太监把和婉郡主带进来。 太监应声而对,对于上首的男子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小心,现在的皇上脾气十分的暴戾,若是招惹到了他,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和婉郡主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恭身施礼:“和婉见过皇上。” 明眸皓齿,红裙翩然,这是锦亲王府楚文浩的妹妹和婉郡主,不但人生得美,而且心性十分的慧诘,深得锦亲王府的人喜爱。 皇上看到她,心情也无端的好起来,招手示意和婉起身,并赐了座。 “和婉这是越大越漂亮了,”皇帝楚逸祺笑眯眯的说道,和婉微微一顿,不过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意:“皇帝哥哥这是打算给和婉指婚吗?那和婉能不能要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婿呢?” 楚逸祺被她逗笑了,心情越发的好:“和婉,你真是个让人开心的开心果,好,那你和朕说说你喜欢谁,说不定朕真的就替你指婚了?” 和婉郡主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睫翅轻扇,说不出娇媚,她状似很认真的想着,一会儿功夫抬头望着上首楚逸祺说道:“我实在想不出喜欢谁,要不然皇帝哥哥替我挑一个,我看看可行不可行?” 楚逸祺唇边的笑意更浓厚了,和婉不但人美,心性也是聪慧的,果然是深得他心。 “和婉,若是朕把你指给燕郡王为妃,你意下如何?” 和婉的嘴巴微微的张大,显得十分的惊讶,看得上首的楚逸祺好笑,问她:“这是可行还是不可行,你倒是给朕来一句话?” 和婉飞快地起身:“皇帝哥哥,这是真的吗,和婉没想到皇帝哥哥竟然要把和婉指给燕郡王,如果能嫁给燕郡王,和婉肯定是同意的,燕郡王那样的人中龙凤,和婉自然想嫁。” 和婉说到最后,脸上蒙上了一层娇羞,不好意思的垂首。 上首的楚逸祺很满意和婉的神态,一捶定了音:“好,那就这样,等燕郡王回京,朕立刻为你们两个人指婚。” “谢皇帝哥哥了。” 和婉道谢,楚逸祺挥手让和婉退出去,他之所以要把和婉指婚给燕祁为正妃,因为这样一来,燕祁就是他这条船上的,永远不会改变。 …… 燕王府的马车上,云染随意的歪靠在软榻上,经过这一阵子以来的调整,现在她心绪好多了,起码现在她知道广元子的下落,只要抓住这家伙,定然可以救出师傅。 马车一侧的燕祁满目温融的盯着云染,双瞳一眨不眨的望着,云染有些无语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都快把我的脸盯出花来了。” “本郡王看自个的媳妇,怎么了?” 燕大郡王霸气的说道,连日来看染儿情绪不好,所以燕郡王决定说些轻松的话题调节调节。 云染一听到他的话,便拿眼睛瞪他:“谁是你的媳妇,我可还没嫁你呢,没脸没皮的。” “是谁先前应了的,应了就是我的媳妇,”燕郡王提醒某人,她可是答应了是他的媳妇的,不准耍赖。 “谁答应了,谁答应了?”云染一脸的赖皮,燕祁的心意她是知道的,他这是关心她,不想让一直纠结师傅的事情,她也不点破他。 “你,你,”燕郡王逼近云染的身边,伸出手轻掐云染的小蛮腰:“敢不敢反悔了。” 云染因为痒,忍不住扭动着身子,马车里的气氛总算一扫之前的沉闷冷肃,透着热氤的暖气,外面的属下全都松了一口气,终于雨过天晴了,这真是太好了,这一路上长平郡主不高兴,他们大伙都觉得压抑啊。 马车外面忽地有马蹄声响起,燕祁拉着云染停住了动作,抬眸望向外面。 来人飞快的驶到了燕祁的马车外面,沉声道:“禀主子,今日乃是定王殿下大婚的日子,爷要不要前往定王府去祝贺。” “楚逸霖娶亲了?”燕祁倒是有些惊讶,这家伙的眼光一向很刁的,不,是对他没用的人他不会娶。 燕祁不甚在意的问外面的手下:“他娶的是谁家的女儿啊。” 按照道理皇帝不会把朝中有权势的女儿嫁给定王殿下,所以定王殿下要娶的也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倒不知道是谁被这位王爷给相中了。 外面的手下飞快的开口:“回爷的话,是京兆府尹宋大人的女儿。” 马车里云染正抬手整理自己的鬓发,先前和燕祁闹腾,使得头发有些乱,她先开始听说宋大人的女儿,压根没在意,可是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脸色难看了,京兆府宋大人的女儿,那不是晴儿吗,定王楚逸霖要娶的人竟然是晴儿。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鄙卑无耻的家伙,他娶晴儿摆明了是有别的目的,晴儿嫁给他怎么会幸福呢。 云染的身子陡的一窜闪了出去,一脚把外面马上没有防备的一名手下给踢了下去,自己落到了马匹之上,驾驶着骏马直往城门前冲去,她要阻止晴儿嫁给定王楚逸霖,晴儿好不容易才熬过来的,若是嫁给那个别有目的男人,她未来只怕都是水深火热。 云染纵马离去,暗处的手下赶紧的跟上去。 身后的燕王府属下齐齐的望着那打马狂奔而去的长平郡主,然后掉头回首望向马车里的主子。 “爷,长平郡主她?” 燕祁心知肚明云染为什么这样着急,因为楚逸霖这个人是个鄙卑无耻的家伙,他之所以娶宋晴儿,摆明了是想把他拖进他和楚逸祺的局,京兆府宋大人先前是他提上来的,所以楚逸霖以示表明,他和他一条船上的。 他娶宋晴儿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所以云染才会心急,才会心痛。 燕祁抬眸看天,天色已暗了,他眸色暗沉下去,一切已成定局了,即便染儿赶过去,人家也拜堂成亲了,宋晴儿名份上就是定王妃,若是她真的逃跑的话,宋家一门皆要被斩,宋晴儿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燕祁放下锦帘,他不关心别人的事情,他只想操心自己和喜欢人的事情,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进宫,请皇上替他和染儿指婚。 “进宫。” 燕王府的马车一路往宫中驶去。 定王府的婚房里,几声扑倒扑倒声响过后,一片安静,本来端坐在婚床上未动的宋晴儿,听到了响声,不由得一惊,飞快的掀掉头上的红盖头望了过来,便看到云染静静的站在婚房里看着她。 宋晴儿一看到云染便笑了起来,飞快的起身走过来拉了云染坐下来:“云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先前听说你出京了,我还愁怅了好久呢。” 云染望着宋晴儿,清秀的小脸蛋上满是幸福的笑意,瞳眸是浓浓的情意,她到嘴的那些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她想告诉晴儿,定王楚逸霖其实是一个鄙卑无耻的人,定王楚逸霖是个阴险的小人,定王楚逸霖不是真心喜欢她的,他娶她是因为她有可利用的价值,但是现在面对这欢喜幸福的脸,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今日是晴儿的大婚之喜,她若是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如何自处,而且就算她说了,晴儿已经和定王楚逸霖拜堂成亲了,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定王妃了,圆不圆房都是,若是晴儿现在离开了,她会牵连到宋家所有的人,所以说现在她没有退路了,只能安稳的做她的定王妃。 宋晴儿还在幸福的说道:“你知道吗,王爷他对我很好,很温柔,我没想到他会喜欢我这样的人,我现在只觉得好幸福,云姐姐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给了我这样人生。” 云染伸手抱住了宋晴儿,现在她能说的只有一句:“晴儿,祝你幸福。” “我会的,我现在就很幸福,”宋晴儿笑了起来,云染的手轻拍了宋晴儿两下背,她现在最怕的是她和她早晚要对上,因为定王楚逸霖与她们永远不会是一个立场,他们是对立的,嫁给定王楚逸霖的晴儿,还能和从前一样吗?也许未来她会是她的敌人。 云染放开宋晴儿,退后两步站定:“晴儿,我走了。” “嗯,云姐姐,我会幸福的。” 她一身大红的嫁衣,拢在红艳艳的光晕之中,惊心动魄的美,原来人家说新嫁娘是最美的,果然不假。 云染掉头闪身出了婚房,一路离开了定王府回云王府去了。 云王府的人因为她的回归而高兴起来,云紫啸是最兴奋的一个,拉着她不停的打量着她。 “染儿,你瘦了,不过好在什么事都没有,这回回来好好的补补,以后不要再随便离开了。” 云紫啸喋喋不休的说道,云染听着他关心的话,心里既暖又热,不过嘴上可没有客气:“老头子,你太吵了。” “我是老头子,我怎么会是老头子呢,染儿,你与父王说说,父王哪里老了?” 云紫啸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女儿怎么就认为他是老头子了。 云染回望着他,认真无比的说道:“你看,你有我这么大的女儿了,你不是老头子难道是少年啊,你女儿我都快要嫁人了。” 云紫啸一听便听出云染话里的重点,女儿要嫁人了,嫁谁? 云紫啸整张面容拢上了温和光泽,笑意氤氤的看着云染:“染儿,你不会和燕祁私订了终生,那小子?” 云紫啸的话没有说到底,云染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想起了一件事,燕祁怎么会那么熟悉她的行程的,竟然知道她前往西雪去了,这事若没有人透露消息给他,他是绝不会知道她前往西雪的,当时这事她可只告诉了她父王一个人。 “父王,你和我说说,燕祁怎么会知道我和宁景前往西雪的事情?” 云染脸色严肃的望着云紫啸,云紫啸立刻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让你嘴贱,这下女儿找他秋后算帐了。 云紫啸立刻一脸笑:“染儿啊,你是不是饿了,我让人准备吃的东西进来。” 他说完也不等云染开口,立刻吩咐下去:“郡主回来了,立刻准备可口饭菜点心的呈上来。” 荔枝枇杷和柚子三人欢喜的应了,看到郡主回来了,她们一颗心才放下来,先前没有看到郡主,她们担心死了,现在总算好了。 花厅里,云染没动,抱臂闲闲的望着云紫啸,云紫啸终于软软的说道:“是本王告诉了燕祁那小子你的行踪的,最主要他说了,他会保护你的,所以我便告诉他了。” 云染走到云紫啸的面前,严肃的望着云紫啸:“我当时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云紫啸立刻理亏,不过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染儿,我担心你,若是有燕祁跟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染想了想,这一次前往西雪,若没有燕祁跟着,后果真的不敢想,宁景会怎么样,她会怎么样。 “嗯,这次算你有理,不过下次不准再犯了。” 云染说道,云紫啸立刻温和的笑着应声:“知道了。” 不过他的话一落,便不满的瞪着云染:“小丫头,你是爹啊还是我是爹啊,怎么你都训斥起我来了。” 云染忍不住哈哈笑,门外荔枝和枇杷柚子端了饭菜走进来,飞快的摆布好:“郡主,请用膳。” 云染点头,走过去坐下来,云紫啸也陪着她坐下来一起吃饭,三个小丫鬟一边侍候着。 云染一边吃一边关心的问云紫啸,京中的情况。 “京里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大事没有,小事不断,那靖川候府梅家仗着宫中有个太后娘娘,动不动欺压百姓,连朝中的大臣都不放在眼里,前两天靖川候府的一个庶出的公子竟然为了一个青楼花魁打伤了人,这事禀到皇上的面前,皇上直接丢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那庶公子打了一顿板子就算了。” 云染微微的挑眉,眸中若有所思,皇上这是真疼着靖川候府,还是一种棒杀呢。 不过对于皇帝和太后的事情,她不太关心,她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事情。 “听说皇帝的宫中住了一个得道高僧,有没有这件事?” 云紫啸停住了动作:“你怎么知道的?没错,宫中住着的正是得道高僧广元子大师,皇上请他入宫是为了参详天道。” “天道?”云染勾了勾嘴角,这个神棍,竟然还懂天道。 “皇上还想在宫中替广元子建一座庙宇,不过被朝中的大臣阻止了,朝中的大臣反对皇上重用和尚,因为前朝?” 云紫啸说到这个,神色谨慎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因为前朝就是毁于道教的,所以朝臣不主张皇上信奉佛教,若是让和尚独大,这天下必乱。” 云染没说什么,继续吃她的饭,不过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抓住这广元子,让他交出师傅的下落。 花厅门外,一个小丫鬟走进来,恭敬的禀报道:“王爷,郡主,管家派人来说,宫中的皇上让太监来接郡主进宫。” “郡主这才刚回来,皇上怎么就知道了?”云紫啸满脸的不解,云染细想了一下,却心中明白,定是燕祁进宫去请皇上替他和她指婚了,不过皇帝会同意吗?云染觉得有些不太可能,楚逸祺先前可是一直想娶她的,现在燕祁忽地说要娶她,可想而知皇上会怎样震怒。 “染儿,父王陪你一起前往宫中走一趟。” 云紫啸是担心皇上为难自个的女儿,云染却伸出手拍拍他的手:“父王,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皇上派人来接我,父王跟着一起去,反而惹得皇上不悦,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说完起身,盥洗了一下,领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一路坐宫中的马车进宫去了。 马车上,云染闭目养神,马车前面坐着的太监许安飞快的递了一封信进来,恭敬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这是皇上让奴才交给你的。” 云染接了过来打开,只见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 梧桐栖金凤,无宝不落根,本是富贵女,一朝入宫必成凤。 云染一眼便看透了其中的意思,这是皇帝写给她的,喻指她是凤凰金身,非梧桐不栖,若是入宫必然成凤。 云染冷笑一声,直接的把信给揉搓成一团扔在地上,她从来就没想过当什么凤凰真身,这个皇帝想得太多了。 外面许安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慢慢的脸色有些暗。 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宫中上书房,上首坐着皇帝,皇帝的脸色幽暗难明,一双眸子瞪着下面的燕祁,上书房里,除了燕祁外,还有一个明媚娇艳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锦亲王府楚文浩的妹妹和婉郡主,和婉郡主安静的站在燕祁的旁边,先前燕祁当着她的面向皇帝推拒了她的婚事,还说要娶云王府的长平郡主为妻。 和婉并没有因为他的推拒便恼羞成怒,或者花容失色,依旧是一派淡定的神色,望着上首的皇帝,又望了望下首跪着的燕祁。 “皇帝哥哥,你别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楚逸祺火大的说道:“先前是他提出来退了人家的婚,朕二话不说的下了旨意退了他和长平郡主的婚事,这会子他又跑回来和朕说,想娶长平郡主了,让朕再下一道旨意,你说若是朕下了旨意,这大宣人会如何说朕。” 燕祁眸光幽深如海,唇角的笑略带一些轻嘲,皇上可真会自欺其人,他这是怕大宣的百姓说话吗,根本是他自个私心作祟,他想娶染儿,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皇帝哥哥,虽然燕郡王想娶长平郡主,但是长平郡主未必想嫁他。” 和婉郡主想着,燕祁退了人家的婚事,长平郡主可是很火大的,两个人一直针锋相对,先前长平郡主还写出了那样的一份告示贴在王府的门外,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这不是摆明了和燕祁不对付吗?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嫁给燕祁呢,若是长平郡主不嫁,燕郡王想娶也没有办法。 和婉如此说道,上首的皇帝脸色好看多了,想到了自己先前让许安递给云染的信,若是云染够聪明的话,就不会同意嫁给燕祁,而是嫁给他,他是不会让她嫁给燕祁的。 上书房门外,有身影走进来,太监恭敬的禀报“皇上,长平郡主进宫来了。” 皇帝挥了挥手,云染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见过皇上。” 皇帝点了一下头,眯眼望着云染,看她神色从容淡定,眸光清幽如海,根本看不清她的内心在想什么,楚逸祺淡淡的指了下面的燕郡王燕祁说道:“先前朕决定把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指给燕郡王为妃。” 云染一听这话,飞快的抬头望了上书房里的和婉郡主一眼,这女人长得倒是挺不错的,而且看上去很聪慧,不过她的男人还轮不到谁来抢,云染唇角是幽冷的笑,掉首望向上首的皇帝。 楚逸祺的话再次的响起:“可是燕祁竟然拒绝了和婉的婚事,他说请朕下一道旨意给他和你指婚,当初是他态度坚决的跑来让朕写的退婚旨意,朕因为不想让他伤神,所以同意了,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再跑来让朕下一道旨意,长平郡主你认为这事妥当吗?” 楚逸祺说完,紧盯着云染,心里竟然难得的有些紧张,和婉郡主的脸色也微微的暗了,一双俏丽的瞳眸紧盯着云染,不知道长平郡主是什么意思? 鬼医郡王妃 第111章 非卿不娶 非君不嫁 上书房中,云染浅笑嫣然,一双瞳眸随意的扫向书房中的人,最后落到了燕祁的脸上,那清冷的眸子便浮起涟漪,涌上了丝丝温情,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皇上,我愿意,我愿意嫁于燕祁为妃。” 一言使得燕祁心中狂喜,眉眼瞬间拢上了氤氲的光辉,虽然先前染儿答应嫁他,但是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心,担心染儿因为顾忌燕云两大王府,而不敢正面和皇帝挑明这件事,但现在她开口了,这是表示以后她会和他共同进退,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燕祁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周身神彩奕奕,本就俊美出色的容貌,越发的增添了几分光彩,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一个人便是一幅画,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这样的他看得上书房里的和婉郡主忍不住痴痴的呆看着,而上首端坐着的皇帝却在云染的话落后,脸色陡的黑沉了下来,他的一双眼睛飞快的望向了太监许安,许安垂首,不敢看皇上的眼神。 楚逸祺看许安的神分,心知肚明,许安已经把信递到了云染的手中,但是云染并不想嫁给他。 她不乐意嫁给他这个皇帝,宁愿嫁给燕祁这样的一个郡王,难道自己比不上燕祁吗? 皇帝的眼神冷了,脸色黑了,手指下意识的握紧了,上书房中弥漫起冰冷的寒气,下首跪着的燕祁好像不知道似的,飞快的抬首望向皇帝楚逸祺,沉稳的说道:“臣请皇上替臣和长平郡主指婚,臣和长平郡主两情相悦,此生非卿不娶。” “好一个非卿不娶,那朕问你,当日你为什么进宫来请朕替你退婚,现在朕的旨意下了,你来一个非卿不娶,燕祁,你可知罪?” 楚逸祺心中火大不己,恨不得立刻下令人把燕祁拉出去斩了,这个男人把自己当什么了,他是皇帝,而且他明知道自己有意迎娶长平郡主入宫,还如此说,这分明是和自己做对,挑战自己的权威,这样的人,他如何能容忍。 不过楚逸祺同时想到一件事,燕王府手中有二十万兵权,眼下燕祁的父王燕康还驻守在边界呢,若是自己动了他的儿子,只怕这燕康能率兵反了大宣,楚逸祺如此一想,惊出一身的冷汗,但是让燕祁娶云染,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燕云两大王府联手,他们手里就有四十万兵权,而且燕康最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儿子,云紫啸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女儿。 若是让这二人联手,只会让燕云两大王府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以后谁还动得了他们,这大宣的江山有一半即不是入了他们的手。 楚逸祺越想越恼火,脸色黑沉沉的,盯着燕祁,慢慢的望向了云染。 这个女人身为大宣的花王,怎么可以嫁给燕祁,历代花王都是嫁给皇帝做妃子的,若是她嫁给了燕祁,岂不是说燕祁日后有谋反之心。 楚逸祺这样一想,越想越觉得燕祁有这样的心思,若不然为何非要娶云染。 虽然云染人很出色,但还不至于让这样的男人非卿不娶吧,所以他定是别有所图,这图的是什么? 上书房里气氛僵硬,燕祁好像没看到似的,再次的开口:“臣请皇上替臣和长平郡主指婚。” 这一次连云染也缓缓的跪下说道:“臣女请皇上替我和燕郡王指婚,臣女此生非君不嫁。” 一句非君不嫁,使得楚逸祺的火焰达到了最高顶,再也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想大发雷霆之火,一侧的许安吓得脸色发白,倒是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飞快的开口:“燕郡王,为何你不愿意娶我,非要娶长平郡主,我哪一点不如长平郡主?” 和婉郡主的话一响起,楚逸祺狂怒的心冷静了一些,他飞快的望向和婉郡主,便看到和婉郡主沉着的再次开口:“是皇上先有意把我指婚给燕郡王的,燕郡王后提出要娶长平郡主的,凡事都该有个先来后到,若不想娶本郡主,倒要让本郡主心服口服。” 和婉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上首的皇帝眉头微微的舒展,经过和婉这么一番话,他的情绪已经好多了,冷静了下来,楚逸祺又坐下来,冷沉着脸道。 “没错,是朕先提出把和婉指婚给你的,你后提出要娶长平郡主为妻,这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倒。” 楚逸祺说着停住,望着燕祁一脸痛心的说道:“燕郡王,朕对你很失望,你先前拒了长平郡主的婚,现在又拒了和婉郡主的婚,你这样随意的践踏别人的心,朕对你真的很失望。” 燕祁眉色淡然,清雍的神色未变一下,清悦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 “回皇上的话,臣先前之所以退婚是因为不喜欢长平郡主,现在娶她是因为臣喜欢上了她,至于和婉郡主,臣不喜欢她。” 一句不喜欢她,使得和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身为锦亲王府的小郡主,因为生得好,又善解人意,一般人看到她都喜欢不已,没想到到了燕祁这儿,直接被嫌弃成这样,和婉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燕郡王这话太差了,你喜欢长平郡主乃是因为和她接触,所以受到她吸引了,你和我从来没有接触,你又怎么知道不喜欢我呢?” 和婉心底满是不服气,掉首望向上首的楚逸祺,飞快的一跪说道:“皇上,臣女请皇上给臣女一个机会,向燕郡王证明的机会,臣女并不比长平郡主差多少,臣女要求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燕郡王,若是最后臣女依旧败了,臣女无话可说,燕郡王乃是我大宣的人中龙凤,女子想嫁他为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和婉郡主话一落,燕祁欲开口回拒,上首的楚逸祺眼睛却亮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想好了好几个主意,此时和婉郡主一开口,他便同意了。 “好,准奏。” “皇上?”燕祁开口,上面的楚逸祺强势的下命令:“燕祁,和婉郡主只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该庆幸她善解人意,若是她坚持嫁给你,朕定然把她指婚给你为妻。” “皇上,臣不需要这个机会。” 燕祁冷声说道,清冷的瞳眸扫过一侧的和婉,和婉见他望过来,抬眉给他一个璀璨的笑意,燕祁越是推拒她,越引起她心中的不服气,她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地方比长平郡主差的,身份上她比云染还尊贵,她是皇室亲王府的郡主,容貌,她自认不比长平郡主差,要说琴棋书画什么的,她也样样精通,若说长平郡主智慧,她和婉也不是呆瓜,所以她不相信燕祁会对她一无所感。 皇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和婉直接的望向了云染,挑衅的开口:“长平郡主,你敢不敢和我公平竞争燕郡王?” 云染忍不住淡笑着望向和婉郡主,她看得很清楚,这个和婉郡主很聪明,先前明明皇帝要发火了,她却抢先一步出言,使得楚逸祺冷静了下来,因为燕祁毕竟是燕王府的郡王,若是皇帝一怒下了什么旨意,事情很可能会很糟糕,但是和婉郡主一出言便化解了这样的境地。 再然后她提出和她公平竞争燕祁,一来这女人确实看中了燕祁,二来她是为了拖延时间,让皇帝有一个准备。 这个女人不但人美又聪明,果然不亏是锦亲王府的郡主。 不过她喜欢的男人凭什么拿出来与别人竞争啊。 云染眸色微冷的望向对面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和你公平竞争啊,他是我喜欢的男人,他也喜欢我,我们两个人郎情妾意,而你这样高端大气的站出来说要和我公平竞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才是那个插足你们之间的人。” 云染淡雅从容的看着对面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的脸色微微的暗了,长平郡主果然不是善茬。 云染轻飘飘的声音在上书房里响起来:“对不起,我不同意和你竞争,他是我喜欢的男人,除非我不喜欢了,我不要了,才轮到别人,否则没人可以从我手中抢。” 云染霸道的声音响起,眼神落到了燕祁的身上,燕祁眉眼噙笑,笑意温融,满眼都是深情的光辉。 龙案之后的皇帝脸色难看了,阴冷的开口:“眼下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朕直接的下旨把和婉指给燕祁为妻,二,给和婉一个机会,让和婉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若是和婉败了,她自然不会再坚持嫁给燕祁,那么你们两个人的婚事才有可能。” 燕祁的瞳眸暗了,先前温融皎洁的面容,一下子拢上了幽寒的冷气。 他抬眸和上首的皇帝对视,两个人互不相让,上书房里的冷气流越来越浓重。 云染凝眉思索眼前的状况,觉得现在和皇上对上并不是什么好事,眼下她还要找师傅呢,而且这事提出来本就有些仓促,他们应该想一个周全的计划,让皇上不得不同意给他们两个指婚。 云染想着望向了上首的皇帝,淡淡的说道:“皇上,若是臣女同意给和婉郡主这么一个机会,若是和婉郡主败了,皇上是不是会给我和燕郡王指婚了?” 楚逸祺的眼神一瞬间有些暗,视线落到云染的身上,瞳眸暗沉无边,冷气弥漫,不过云染丝毫不惧他,坦然的直视着他。 楚逸祺看着她的这份气度,真正是又气又恼。 他本来一心想娶这个女人为妃,还想着若是她为皇室生下皇子,定封她为皇后之下的皇贵妃,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楚逸祺心里想着,冷冷的说道:“没错,若是最后和婉郡主败了,朕就为你们两个人完婚。” 皇帝话一落,燕祁叫了起来:“染儿。” 云染递给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再次的望向上首的皇帝:“既然如此,请皇上定一个期限吧,总不能一直拖延着吧,难道和婉郡主一直胜不了我,便一直纠缠我们吗?” 和婉的眼神暗了,她是彻底的被燕祁和云染挑起了战胜心了,她就不相信,燕祁燕郡王会不喜欢她,这京中多少青年才俊都喜欢她,没道理这男人不喜欢她,所以她欠缺的就是个机会。 “三个月为期,三个月后,若是燕郡王依然对本郡主无感,那么本郡主就不纠缠着燕郡王。” 云染不看和婉郡主,而是望着上面的皇帝:“三个月后,皇上会给我和燕郡王指婚吗?” 楚逸祺心里恼火,脸色却很镇定,眯眼望向云染,三个月,若是三个月的时间,他还搞不定这个女人的话,那么?楚逸祺笑了起来,森冷的声音说不出的阴鸷。 “好,就以三个月时间为期,若是和婉郡主最后没有胜出,朕就给你和燕郡王指婚。” 下首的和婉郡主飞快的道谢:“臣女叩谢圣恩。” 楚逸祺摆了摆手,和婉郡主正想起身,云染望向和婉郡主淡淡的说道:“和婉郡主,虽然我同意给你一个竞争的机会,但是你必须搞清楚一件事,你是插足我和燕郡王之间的那个人,高端大气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 云染说完看也不看和婉那张变白的脸,燕祁则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望向和婉郡主的眼神淡漠而冷寒,他知道这一次进宫请皇上指婚是他唐突了,太着急了,所以才会使得局面变成这样。 燕祁望向云染道:“染儿。” “没事的,不就是给她一个机会吗,我们也正好用这个机会来向别人证明一下,我们两个人情比金坚,山崩地裂也阻隔不了我们的情意,我心中唯有你一个。” “此生若不娶卿,宁愿终生不娶。” 燕祁清悦如玉珠的声音,在上书房里响起,使得和婉郡主和皇帝的脸色再次的难看了。 上书房里,气氛冷且寒,皇帝望着下面痴情相望的两个人,只觉得心疼肝疼浑身疼,头更是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使得他欲抓狂。 门外,忽地有人奔进来,飞快的恭身:“启禀皇上,安乐公主进宫来了?” 楚逸祺本就恼火,此时一听安乐公主进宫,直接恼火的叫起来:“这么晚了,她进宫来干什么?” 云染则微微蹙眉,她刚回来,还没有去看望过安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这么晚了,她过来恐怕是出什么事了? 云染不由得担心,望着那禀报的小太监,小太监被上面的楚逸祺给吓了一跳,害怕的禀道:“公主的神情有些不太好,奴才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楚逸祺冷喝道:“宣她进来。” “是,皇上,”小太监赶紧的退出去,不敢再多待一分钟。 门外,很快有脚步声响起来,一道纤瘦的身影走了进来,脸色十分的苍白,一走进来,并没有看任何人,而是扑倒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皇妹见过皇兄。” “你这是怎么了?”楚逸祺虽然火大,但看到安乐公主哭成这样,终是有些不忍心,压下怒火问道,安乐公主飞快的说道:“皇妹请求皇兄同意让臣妹和驸马和离。” “和离?你说和离?” 楚逸祺眼睛睁大的盯着下着的安乐,直接的叫起来:“你疯了,好好的和什么离?” 云染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竟然走到和离的这一步了,皇帝没说话,云染却已冲到安乐的身边,飞快的开口:“安乐,你这是怎么了?” 安乐听到这声音,受惊的望过来,泪眼中看到了云染,忍不住一把抓住云染的手,哭道:“长平,你回京了,我好难受啊。” 云染蹲下身取了帕子替她擦泪:“与我说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要和驸马和离了?” “长平,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和离,真的,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待在护国将军府报。” 安乐拼命的摇头,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下来,上首的楚逸祺已经不耐烦了,沉声喝问:“倒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乐看楚逸祺发火,不敢再多说一句,飞快的说道:“回皇兄的话,驸马他新纳了云王府二小姐为姨娘,云姨娘最近有了身孕,今儿个晚上,不知道怎么的云姨娘流产了,她一口咬定是臣妹施的毒手,可是臣妹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驸马他竟然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让臣妾向那个女人道歉。” 安乐想到最近以来的种种,那女人在驸马面前恭恭顺顺的,一直敬她为主母,但是私下里,她总是面色温柔的与她说起她和驸马以前温柔的事情,这对她是一种煎熬,虽然她知道这是云香怡那个贱女人的把戏,可是她却无力的抗争,因为她爱驸马,她心痛。 那女人是抓住了她的弱点,所以才会这样干,可是她当着驸马的面却又表现得温温弱弱的。 有两次她故意拆穿她,可惜驸马在知道她怀孕以后,对她还是颇多的照顾,她的表现在驸马眼里便是无端的吃醋,有了这种种,今儿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驸马直接的认定是她动的手脚。 安乐永远也不会忘记,驸马当时吓人的眼神有多恐怖,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似的,她真的没有对云香怡动那样的鄙卑手段,虽然她想过,可是一想到她肚子里无辜的小生命,便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可是谁知道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她甚至想到这是云香怡的手段。 但是有哪个人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啊,所以安乐没有往这个方面想,不过这手脚确实不是她动的。 上书房里,云染的心中满是恼火,她第一直觉便认定了这是云香怡自个搞出来的,那女人就是能作的料。 云染正想说话,不想身后的龙案之后,皇帝楚逸祺直接的发火了,指着安乐怒骂。 “安乐,你就为了这点大的事情就进宫了,就因为驸马让你向那什么姨娘的道声歉,你身为公主,难道还怕驸马不成,若是你不想道歉,不道歉就是了,竟然跑进宫来,让朕给你们俩和离?这简直是天方夜潭。” 楚逸祺本来先前就受了气,这会子正好逮到安乐这么一个出气筒。 安乐愣住了,抬眸望向上首的皇帝,她的眼泪还挂在眼上。 上书房一侧的和婉郡主眉微微的挑了挑,有些怜悯的望着安乐,身为公主怎么一点不知轻重呢,没看到眼下皇上正烦着呢吗,不能替皇上分担,至少不要惹得皇上心烦。 身为公主,难道还怕府里的一个姨娘不成,若是不满意了,找个法子打发了便是。 皇家的公主可不是人人能够欺负的。 和婉郡主满脸的不赞同。 这整个上书房里,只有云染是了解安乐的心的,安乐不是怕云香怡,而是因为驸马的态度,因为她喜欢唐子骞,所以唐子骞的态度伤到了她,所以她才会要求和离,并不是怕谁,至于收拾云香怡的事情,安乐不是不想收拾,而是不屑于收拾,可惜这女人就是个不安份的主,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个儿。 楚逸祺还在发火:“好了,出宫去吧,以后这点小事不要进宫来烦朕了,你身为公主,若是不想道歉,谁也逼迫不了你,就算是驸马也不行,他唐子骞算什么东西,竟然逼迫你向那姨娘道歉,你可以直接的把人拖出去打死。” 云染则蹙眉望向楚逸祺,皇帝根本不了解安乐的心,她伤的是驸马的态度,不是云香怡流产的事情,若是她打杀了云香怡,驸马和她只怕更是如临薄冰,这样的婚姻还要来做什么。 “安乐,你别伤心了,有什么事回头慢慢再说。” 现在看皇帝是不可能同意她和驸马和离的,所以还是先回去,回头再来说这件事。 安乐最近一直受到云香怡的折磨,先前又被驸马给吓着了,本来想进宫请皇兄替她出头,没想到到头来只得了一顿怒火,此刻的她只觉得心神俱散,周身的无力,神智飘飘悠悠的,连云染和她说什么话她都听不真切。 云染扶着她起身,向上首的皇帝告安离开,可是她刚走了两步,便听到书房一侧的太监许安惊叫起来。 “皇上,你快看。” 众人顺着许安的话飞快的望下去,只见安乐公主的脚下走过的地方,竟然是一步一个血印,她长长的裙摆上,鲜血淋淋,甚是骇人。 所有人脸色都难看了,飞快的望向安乐公主,只见安乐公主飘飘渺渺,脸色苍白,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软软的歪靠在云染的肩上。 楚逸祺忍不住脸色难看的大叫起来:“来人,宣御医。” 许安奔了出去传御医,云染则直接的把安乐摆放在地上,飞快的伸手替安乐检查脉相,很快她的脸色难看起来,取了药丸出来,喂了安乐服下。 龙案之后的皇帝楚逸祺沉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云染起身回话:“皇上,公主因为心神俱伤,劳心郁结,所以她怀的孩子流掉了。” 云染的话一落,先前一直呆痴的安乐有些反应:“孩子,什么孩子?” 她紧紧的抓住云染,盯着云染的脸,那样的不安害怕,那样的绝望,云染都不忍心说话,可是她却像有感应的开口:“我怀了孩子是吗?他又流掉是吗?” 她说完哈哈笑起来:“真是报应啊,这是老天在惩罚我,明知道他不爱我,竟然还有私心,这下得到报应了。” 云染看到她痛楚绝望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搂着她:“安乐,没事的,孩子还会有的。” “我再也不想有了,我再也不想有了。” 她说完盯着上首的楚逸祺:“皇兄,你若是不同意我和离,我宁愿一死。” 她忽然疯了似的站起身,拼了命的往上书房一角的龙案之上撞去。 一直站在上书房一侧没有说话的燕祁,陡的一抬袍袖,强大的内力泄出来,把安乐公主掀飞了出去,使得她没有撞到龙案,不过经过这么一掀,安乐公主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皇帝楚逸祺现在真的想杀人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火大不已。 楚逸祺下命令:“来人,宣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 “是,皇上。” 有太监前往护国将军府去宣人,这里皇帝又命令太监把公主送往皇后所住的宫殿去,让皇后好好的安置一下。 云染有些不放心,最后也跟着太监前往皇后的宫殿去了,临离开的时候,她望了一眼燕祁,虽然她没说话,但她的意思燕祁懂,他和她的婚事暂时不急,逼急了皇帝与他们没有好处,所以缓着些来,。 燕祁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瞳眸却十分的幽冷,心中更是第一次对皇权之类的东西有了一些更深层的认识,若是今日他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他想娶染儿,只是一道旨意的事儿,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的无力,还要接受这种无理取闹的条件,让和婉郡主和染儿公平竞争,和婉算个什么东西。 燕祁的眸光如凉水一般的轻飘过和婉公主的身上,像看一缕灰尘般的飘了过去。 他淡淡的向皇帝告安退了出去。 上书房里,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阴鸷了,待到燕祁等人都走了,皇帝望向和婉,温声说道:“和婉,你可要好好的表现,若是你能嫁给燕祁,不管你跟朕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朕都会答应你的。” 和婉立刻得体的恭身领命:“是,皇上,和婉领命,定不辱命。” “下去吧。”楚逸祺挥手,这是一整晚上最让他舒服的时候了。 和婉退了出去,上书房里的楚逸祺却眯起了眼睛,瞳眸之中满是慑冷的幽寒光芒,唇角是阴冷嗜杀的笑,燕祁,云染,朕不会让你们心想事成的,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是吗?那朕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不娶不嫁,要知道天命难违,而他就是那个天。 楚逸祺霸道的笑了起来,心情无端的变好。 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太监许安领着唐子骞走了进来,唐子骞此时脸色也不好看,心里对安乐很是火大,她下毒手害得香怡流了产,自己只不过让她道声歉罢了,她竟然跑到宫中来告状,看皇帝的脸色就知道了,皇上分外的生气。 唐子骞飞快的恭身:“臣见过皇上。” 自从唐子骞娶了安乐后,皇帝起用了他,虽然一般的皇帝不重用驸马,但这唐子骞可是他的大舅子,他自然不会防他,所以唐子骞被任命为工部侍郎。 本来以为他成了亲稳重了,没想到身为工部的侍郎,竟然还如此的毛燥,皇帝十分的恼火,指着地上的一摊血脚印问唐子骞:“你知道这是什么?” 唐子骞先开始没有注意,此时听皇帝一问,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忽地感觉到不好来,心里不安扩大,小心的说道:“臣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 皇帝当头便掷下了一本奏折,火大的说道:“那是你儿子的,你儿子流掉了你知道吗?安乐她怀孕了,你身为驸马竟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让她向一个什么姨娘的道歉,就算她打杀了那个什么贱人也是她活该,更不要说搞掉了孩子,她是公主,公主,知道吗?那个什么姨娘算什么东西。” 唐子骞惊骇住了,思绪停在皇帝的前一句话上,安乐怀孕了,不但怀孕了,还流掉了孩子,这地上流着的便是他儿子的血,唐子骞脑子嗡嗡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虚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皇上,臣不知道这件事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安乐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啊,她为什么不说。 楚逸祺没理会他,直接的说道:“现在公主要求和你和离,朕不答应她,她竟打算撞死在上书房里,你说你倒底对她做了什么?” 唐子骞再次的石化了,安乐要和离,还要撞死在上书房里,她为什么要这样啊,最近他对她一直很好,并没有多理会香怡,更没有进过香怡的房间,她为什么还不满意,有了孩子不告诉他,流掉了他的孩子,还要和离。 唐子骞只觉得无语了,这个女人当初不是一心一意想嫁给他吗,现在又要和离,他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女人,第一个他真心用来爱的女人,骗了他,第二个爱他的女人,在他决定要好好待她的时候,她要和他和离,他的人生怎么这么失败啊。 唐子骞摇头,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净遇到这些事。 “皇上,臣无话可说,请皇上惩罚微臣。” “朕惩罚你什么,现在你去给我跪到皇后的宫殿外面,公主什么时候原谅你了,你就什么时候出宫,否则一直跪着,跪到死为止。” 皇帝并不想让唐子骞和安乐和离。 唐子骞应声走了出去,一脚深一脚浅的整个人麻麻木木的一路往皇后的宫殿走去,前面领路的太监,看着他空洞的眼神,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后所住的宫殿,此时偏殿内,御医正在救治安乐公主。 偏殿一侧的皇后脸色黑沉,她的手边坐着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 楚依依小朋友睁着一双大眼睛,大眼里满是怒火,看到姑姑这样可怜,楚依依小朋友心疼了,对自己那个舅舅分外的恼火。 不但是楚依依小朋友,皇后也火大不己,直接的怒骂:“这个浑帐东西,唐家怎么偏就生了这样的儿子,本来以为他进了工部,当了工部的侍郎,应该沉稳知进退了,没想到依然这样糊涂。” 皇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有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不禁要想,为什么她身为唐家的女儿,却要为唐家去拼去博,可是身为兄长的哥哥却如此浑帐不成器呢,娶了皇家的金枝玉叶,你不好好的对待,竟然惹出这些事了,要知道皇上眼下重用他们唐家,很可能在下一刻就远离唐家了,帝心难测啊,他们能做的就是做到最好。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安乐要和离,她为了和离,竟然想直接的撞死在上书房里。” 皇后一脸的不解:“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 云染望向床上的安乐:“她喜欢唐子骞,所以才会被伤,女人若是不爱,没有谁能伤得了,能伤人的永远是爱,爱是一把双刃剑啊。” 皇后望向云染,没想到云染竟然说出这样的感伤的话来。 “待到她醒过来,我们问问她的意思吧,如果她真的?” 皇后停住了,但是云染知道她的意思,若是安乐真的坚持要和离,皇后是同意的,能做到这一点,云染觉得皇后真的是一个好皇后,驸马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偏殿外面,一名太监走进来,恭敬的禀报皇后:“娘娘,唐大人跪在了宫殿外面,外面下雨了。” 皇后一听脸色阴霾,直接的冷喝:“让他跪,跪死在外面最好,若是安乐不原谅他,让他一直跪到死。” 云染神色未动,看着床上一动不动,依旧昏迷不醒的长平,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遇到了一个喜欢她,她也喜欢的男人,那个男人先前在上书房里,对皇帝说,此生非卿不娶。 云染手指紧握起来,心中默默的念道,燕祁,你非卿不娶,我非君不嫁。 云染正想着,昭阳公主伸出手拉她:“长平,姑姑醒了。” 云染一抬首便看到安乐醒了过来,只不过她静静的睁着一双大大的水眸,眼神竟无一点神彩,空洞无神,整个人躺在床上,竟如活死人一般。 昭阳公主受到了惊吓,哭叫起来:“姑姑,你和依依说说话。” “姑姑,依依害怕,你别吓依依。” 云染则下意识的手指紧握了起来,心里把唐子骞给骂个狗血喷头,这个贱男人,娶了这样温柔娴慧的皇家金枝玉叶,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皇后的脸色再次的黑了一分,真想下令让人把自已的浑帐哥哥拖出去打一顿。 若是打他能让安乐出气,她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但是眼下是如何救安乐,她这样子的神情太吓人了。 云染忍不住生气的冲出偏殿,一路冲到宫殿门外,正跪在雨中的唐子骞一动不动,好像一个石雕似的,听到脚步声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云染,他低喃的开口:“她怎么样了?她没有事吧。” 云染大吼:“你说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就像个活死人,而这一切都是你所赐的。” “我对她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孩子不告诉我,她害了香怡的孩子,我只是让她向香怡道声歉,她不高兴不做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进宫来要求和离,现在更是搞得孩子都没有了。” 雨中唐子骞大吼,最近一阵子以来,他也很压抑,他想好好的待安乐,可是她总是闹情绪,他虽然纳了香怡为妾,但是除了那一晚意外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她,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吗?怎么最后竟然成了这样的局面。 “唐子骞,我告诉你,你错在什么地方了,你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爱上了云香怡那种女人,我想这一切肯定都是云香怡的手脚,她恐怕没少在安乐的面前说你们从前的事情,她明知道安乐喜欢你,还在她的面前说你们从前的事情,你知道这对于安乐来说是怎样的刺激,还有她的孩子流掉了,恐怕也是她做出来的事情吧。” 云染毫不怀疑云香怡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唐子骞却无法接受,那是他的孩子啊,香怡再阴险也不可能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吧。 “云染,你太过份了,她是不好,她是曾经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可那是她的孩子啊,哪有一个做母亲的忍心下手害自个孩子的。” 云染盯着唐子骞,迷蒙的细雨中,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唐子骞,我会找到证据的,我会证明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心思莫测。” 鬼医郡王妃 第112章 恶人有恶报   天越来越暗,雨越下越大,雨水淋湿了唐子骞和云染的衣服,唐子骞盯着云染,咬着牙说道:“云染,你真的很残忍。” “我残忍吗?你怎么不看看里面的那个女人是怎样的,你只想着你喜欢的女人,明明她骗了你,害了你,你还是死性不改,却伤害了喜欢你的女人,这世上怎么就有你这样的一种男人。” “我没有伤害她,我没有想伤害她。” 唐子骞在雨中大喊,心中剧痛无比,云香怡的孩子没了,他没有多少的痛意,因为那个孩子并不是他期盼的,但是现在安乐的孩子掉了,他只觉得心痛无比,本来他是可以有一个儿子的,但是现在这个孩子流掉了,不仅孩子流掉了,安乐还要和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结局。 云染的身后,枇杷和荔枝打着油伞奔了出来,一看到郡主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忍不住心急的叫起来:“郡主,你快回去换了衣服,若是着凉,可就麻烦了。” 云染没理会枇杷和柚子两个人,飞快的一把把唐子骞给拽了起来,把他往皇后的偏殿内拽去,唐子骞没有反抗,两个湿漉漉的人一路往偏殿走去,寝宫里,皇后看云染周身湿漉漉的,忍不住叫起来:“长平,你快下去换衣服,当心着凉。”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宫女:“立刻去把本宫的衣服找了两件出来,给长平郡主换上。” “是,娘娘。” 宫女愣了一下,娘娘的衣服一般是不会让别人穿的,没想到长平郡主竟然可以穿,看来娘娘对她还是厚爱的。 宫女领命去取衣服,这里云染已拽了唐子骞到安乐公主的床前,床前昭阳小公主狠狠的瞪着唐子骞大叫:“舅舅,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了,依依再也不喜欢你了。” 楚依依小朋友的话,唐子骞没有听进耳朵,他的一双眼睛都放在了床上的安乐身上,此时的安乐安静的像没有灵魂似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头顶上方,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得唐子骞心痛不已,手指紧握起来,他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变成这样了。 偏殿门前,侍候安乐的宫女端了药汤进来,恭敬的向皇后行礼:“娘娘,汤药来了。” “喂公主服下吧。” “是,娘娘,”碧珠应声,端了汤药到床前,和另外一个宫女小心的侍候了安乐坐起来,喂她服汤药,可是汤药根本喂不进去,全都吐了出来,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碧珠急得哭了起来。 “公主,你好歹吃点吧,再这样下去怎么办。” 两个侍候安乐的宫女都哭了起来。 唐子骞冲了过去,对着床上的人痛叫起来:“安乐,你这是做什么,你若是不开心,可以打骂别人,何苦为难自己,安乐,你可以打骂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可惜唐子骞的话,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唐子骞忍不住痛苦的揪自己的头发,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事情这么糟,他真是一个失败的人,做什么事都不成功。 唐子骞忍不住咆哮起来:“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皇后和云染没有理会他,走到床前望着床上的安乐。 “安乐,你吃些汤药吧,这样下去怎么能好呢?” 云染也心疼的柔声说道:“安乐,你吃些汤药吧。” 可惜安乐一声没吭,依旧无神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皇后无奈的望着云染:“现在怎么办?” 云染望向唐子骞,一字一顿的说道:“唐子骞,自从她嫁给你,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现在就放了她,去找皇上,和皇上说你同意和离,我想她现在最需要就是和离,离开了你离开了唐府,我想她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和离?” 唐子骞的脸色白了,身子后退一步,他从来没想过和离这样的事情。 云染上前一步抓着他,大吼起来:“唐子骞,你不爱她,为什么不把她放了,难道真的要逼死她,逼死她你就甘心了,你就守着你的香怡去过你的日子吧,放了这可怜的女人一次,她那么的爱你,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遍体的伤,你真的忍心逼死她吗?” 唐子骞惊骇的睁大眼睛,盯着床上的女人,看到她活死人一般空洞的神情,他真的相信,若是自己不放了她,她会死的,她一定会死的,而他想到这个,只觉得五内俱焚,原来他的心不是对她没有情,是有的,只是被他忽略了。 可是到头来?唐子骞大笑了起来,转身便往外走。 “好,好,既然她想和离,那我就如了她的心。” 他脚步跄踉的转身往外走,那背影透着无尽的沧桑,一步步的往外走去。 身后皇后看到自家的兄长这样,忍不住心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安乐这样美好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若是早一点对她好,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啊。 云染走到安乐的身边,伸手接过碧珠手里的汤药,温声说道:“安乐,乖乖的,我答应你,一定让你和唐子骞和离,一定让你们和离了。” 她说完再喂汤药进安乐的嘴里,虽然她依然没有别的神情,但嘴巴竟然张了起来。 云染一口一口的把汤药给她喂进去,碧珠和另外一个宫女激动的哭了起来。 皇后看着这样的场景,心知肚明,安乐是彻底的对自己的哥哥死了心的,看来他们是铁定要和离的。 皇后身边的宫女捧了衣服过来:“娘娘,衣服取来了。” 皇后望向云染,强硬的命令道:“长平,立刻去把衣服换了。” 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也叫起来:“长平,你快去换衣服,你不要生病了,姑姑生病了,你要是再生病了,依依会心疼的。” 云染望向依依,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温声说道:“好,依依不要担心,我不会生病的,依依好好的陪姑姑,我去换衣服了。” “好。” 枇杷和柚子二人接了宫女的衣服,侍候云染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皇帝的宫殿里,寝宫之中,皇上正准备休息,太监许安走了进来,小声的禀报:“皇上,唐大人跪在了殿外。” 楚逸祺停住了动作,蹙眉冷声:“不是让他跪到皇后的宫殿外面去请求安乐的原谅吗?他跪到朕的宫殿外面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唐大人说求见皇上。” “他见我做什么?”楚逸祺本不想理会,但想到了外面下雨的事情,千万不要把唐子骞给整死了,他现在是工部侍郎,他之所以把他调到工部,乃是想让他日后掌管工部,眼下工部是梅家掌管的,不过自从母后和他说了那件事,他就打算把梅家给盘剥了。 楚逸祺如此一想,起身领着人出了寝宫,吩咐许安把唐子骞领进来。 唐子骞从大殿外面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声的叫着:“皇上,请你让臣和公主和离吧。” 楚逸祺睁大眼睛盯着下面的唐子骞,这家伙脑子没有坏掉吧,竟然提出这样的事来,安乐胡闹,他也陪着她胡闹吗?这和离是说和离就和离的吗? “唐子骞,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好好的就为了一个贱女人,你们夫妇二人就要和离了,你回去把那个贱女人打死了给公主陪罪是了。” 唐子骞却依旧在下面使命的磕头,咚咚的响着,脑门上很快就见血了,他像不知道疼似的,扑通扑通的磕着。 许安看得心惊胆颤,唐大人是疯了,若是照这样磕下去,只怕没命了。 “皇上。” 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头又开始疼起来,今天他都疼了两回了。 他怒瞪着唐子骞,真想让这家伙磕死算了,可是想想这家伙还有用处,只得冷声喝道:“好了,你停下吧。” 可惜唐子骞依旧猛磕头:“皇上,你同意让臣和公主和离吧。” 正如云染说的一样,安乐嫁给他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真心开心的笑,如果嫁他这么痛苦的话,那他就成全她,让她好好的活着,如果离开他能开心,他就让她离开。 虽然他的心里很痛,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喜欢的女人欺骗了他,爱他的女人又要和他和离,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一心待云香怡,她却因为想进宫,所以设计了他和安乐,自己努力的想待安乐好些,可是她却从来没开心过,最后还要和他和离,既这样,一个个都离得他远远的吧。 唐子骞意识有些模糊,不过他依旧在大殿内磕头,地上一摊鲜红的血,惊心触目,殿内的皇帝和太监看得惊心不已,所有人毫不怀疑一件事,若是皇帝不答应,唐大人定然磕死在这大殿上。 楚逸祺最后只得松了口:“好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你们就和离吧。” 一言落,唐子骞停住了磕头,飞快的抬首望向皇帝,此时的他,脑门上血迹斑斑,鲜红夺目的血迹好像盛开的一朵花似的,看得人惊心不已,他望着皇帝,一字一顿的说道:“臣谢皇上恩典。” 他说完又要磕,不过头挨到地上的时候,直接的趴在地上不动了,许安飞快的走过去看,慌张的开口:“皇上,唐大人昏过去了。” 楚逸祺发火:“让人把他送回去。” “是,皇上。” 许安立刻一挥手吩咐手下太监把唐子骞架出去,送回唐府。 皇帝起身准备休息,想了想下旨:“许安,立刻送道旨意进皇后的寝宫,朕允了唐子骞和公主和离的事了,以后安乐便随了皇后住在皇后的宫中吧,让皇后好好的照顾她。” “是,皇上。” 许安自去安排这件事。 圣旨下到皇后的偏殿时,夜已经很深了,不过偏殿内,不少人没睡,皇后和云染以及各自侍候的宫女都没有睡,她们本来想陪安乐说些话,但是安乐一直没有反应,所以两个人有些着急。 这时候许安亲自带来了皇上的旨意,皇上同意了公主和驸马和离的事情。 云染松了一口气,接了圣旨过来,递到安乐的面前,心痛的说道:“安乐,你看,你看皇上同意你和驸马和离了,这是圣旨。” 这一次安乐有了些意识,她望着云染手中的圣旨,眼泪如雨一般的大颗落下来,她颤抖的伸出手,紧紧的握着那明黄的圣旨,紧紧的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爱了一场,到头来只不过得了这样一个下场,以后她再也不会不敢爱了。 安乐把圣旨抱在怀里,用力的大哭起来。 看到她哭,皇后和云染二人同时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哭就好,最怕的是她一点没有反应,才真是吓人。 许安向皇后传达了皇上的意思后,便退了出去。 皇后望向云染说道:“长平,这下没事了,夜色深了,你就在宫中休息一晚吧,明儿个早上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回首望向安乐,看她只顾着哭,此刻她心头的悲恸她懂,虽然和离了,可是从此后那个人再也和她没有关系了,这种剥离的痛,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娘娘也下去吧,让她一个人待待吧,我相信她会好的。” 云染说道,皇后点头,她们各自领着丫鬟出了偏殿,云染住在皇后宫中的另外一处偏殿。 寝宫之中,云染吩咐了龙一:“你去护国将军府,给我盯着云香怡那个贱人,我想看看这贱人知道了公主和驸马和离了后,会有怎样的举动,本来我是不想掺合他们之间的事的,但现在不得不掺合了,身为安乐的朋友,若是不为朋友出头,实在不配为她的朋友。” 云染说完龙一领命自去办事。 这里云染又唤了龙二出来,命令龙二去查宫中广元子的事情,她今晚之所以留下来,一来是因为安抚安乐,二来是想查一下广元子在宫中的情况,她要查清广元子是不是流花堂的叛徒,师傅是不是在他的手上。 云染正吩咐龙二事情,寝宫之外有熟悉的波动逼了过来,那波动一靠近,她就知道来者是何人,燕祁燕大郡王。 云染挥手命令龙二去查探,并叮咛龙二,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只要先打探一下这人的情况就好。 “好,属下立刻去办。” 龙二去打探消息,寝宫外面的人已经飘然而进落在了寝宫之中。 明亮的灯光之下,燕祁精致的面容,好似蒙了一层轻纱,美如墨玉,他深邃幽亮的瞳眸好似天上的寒星一般泛着清冷的光辉,不过那瞳眸之中隐有愧疚之意。 “染儿,对不起,害得你受这样的委屈,”是他太冲动了,明知道皇上也想娶染儿,偏不想一个周全的计策便进宫请皇上赐婚,是他这些年太风生水响了,忘了帝皇的刻薄无情,还以为以他的力量,要娶染儿,皇上不会太过于为难他,却忘了帝心难测。 何况是楚逸祺那种心胸狭窄的人,怎么会同意他娶染儿呢。 云染走过去,拉着燕祁走到软榻一侧坐下来,她挥手让寝宫内侍候着的丫鬟退下去,自个儿亲自给燕祁倒了一杯茶。 “你也别烦了,眼下只能这样了,何况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先前我们两个人针锋相对,忽然走到一起,别人还以为我们燕云两大王府有什么别的图谋,现在正好让所有人看看,我们两个人是相互喜欢的,无关于任何别的利益。” 燕祁声音中带着温融的柔情:“我就是心疼你,那和婉又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你公平竞争。” 云染看他气恼的样子,忍不住展颜轻笑,逗着燕祁。 “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和婉人长得美,又聪明有智慧,她喜欢你,说明你有魅力。” “本郡王不稀憾,若是稀憾,本郡王会等到今天吗,本郡王若是喜欢谁,一定会用心的对待。” 燕祁说完,伸出手轻拉着云染的手:“染儿,你可别把这些事记在我的头上。” 燕郡王有些小担心,云染不悦了,睨着眼睛盯着燕祁:“你说本郡主是那种小心眼又小气巴拉的女人吗?” 燕祁立刻舒展眉头笑了起来,一笑整个偏殿都明亮了几分,他柔柔的嗓音响起来:“我染儿是世上最大度不计小节的女人,美貌绝伦,聪明无双,天下第一,要人有人,要貌有貌,才貌双绝,是天下少见的奇女子。” 云染忍不住被他逗得笑起来,指着他说道:“燕祁,今天晚上你嘴上涂了蜜不成,这么甜,不过我喜欢听,以后没事你就多说说。我就不计较你招惹桃花的事情了。” 一说招桃花的事情,燕郡王委屈:“我没想招桃花,是那该死的桃花飘到我身上的。” 他说完盯上了云染,伸手便捞了云染过去,压在他的腿上坐好,霸道的伸手圈着云染的腰。 “染儿,你要把我看住了,不要让别的桃花把我撬去了。” “你要是被撬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染假假的威胁他,两个人笑起来,燕大郡王一双幽光明亮的瞳眸落到了云染的唇上,心跳微微的加快,云染犹不在意,燕郡王别有用意的说道:“染儿,我今儿晚上嘴上涂了蜜的。” “呃,”云染错愕,燕祁已经伸了长臂拉了她的脑袋亲上了她的唇,云染一惊想退,不过被燕祁给紧搂着,根本退不开。 寝宫之中,升起热氤的气息,云染先开始还想推开燕祁,最后见推不开,干脆大方的回应着燕祁,反正他们两个人深深的相爱,相爱的人做些亲密的举动很正常。 云染一举动,燕郡王有些吃受不住了,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一声,这小妖精真是磨人。 他真的很想把她娶回燕王府,可是皇帝哪儿却行不通,燕祁气吁喘喘起来,身子烧烫着,身子下面也迅速的起了反应,坐在他身上的云染立刻感受到了,受惊的推开燕祁的身子,退了开去,指着燕祁:“你,你?” 她都不好意思往下说了,燕祁则是更不自在的那一个,心里暗下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做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否则没等到大婚他就欲火烧身死了。 燕祁闪身出了寝宫,飘然落到了外面,他的声音响起来:“染儿,宫中广元子的事情,你别轻举妄动,我会派人盯着他的。” “好。” 云染点头,想到燕祁落荒而逃的样子,和他难受的表情,忍不住坏心眼的笑起来。 第二天,云染没有起来,便有人进了她的寝宫,枇杷和柚子二人赶紧的向来人施礼:“见过公主。” 安乐公主楚青奕穿了一件藕丝琵琶罗纱裙,纤瘦的身子显得分外的瘦弱,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桃子,显然昨夜她哭了很长时间,但现在精神却是不错,挥手让枇杷和柚子起来,她径直的往寝宫大床走去,走到大床前见云染还在睡,伸手便去掐云染的腰:“小懒猪起来了。” 云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安乐坐在她的床前挠她的腰,她怕痒,身子往里一滚,随之翻身坐起来,望着安乐,关心的问道:“安乐,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安乐笑着摇头:“我没事了。” 云染挥手让寝宫里的丫头下去,枇杷和柚子连带安乐的宫女碧珠也退了出去。 云染伸手拉着安乐的手:“安乐,你真的没什么事了吗?” “染儿,我没事了,我解脱了,虽然昨夜我痛得死去活来,现在心里也很痛,但是真的解脱了,这一切都是我自个招来的,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喜欢我,我竟然还选择了嫁,所以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我不怨他,也不恨任何人,从此后一切烟消云散,那个人那个家和我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云染看她似乎真的解脱了,虽然眉尖有隐痛,但神色却已坦然从容。 “嗯,你没事就好,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慢慢的忘记这样的事情的。” 安乐点头,伸手握着云染的手说道:“我听说燕郡王跑到皇兄那儿去要皇兄替你和他指婚,这是怎么回事?先前他不是退了你的婚吗?现在这又是搞哪样?” 云染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昨天燕祁才进宫请皇上给他们指婚,这回子安乐便知道了消息,这事传得真快啊。 “你怎知道的?” 安乐笑道:“是章林从别处得到的消息,和皇嫂禀报了这件消息,正好我听到了,所以过来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云染点了一下头,想到了皇后身边的大太监章林,明明是温雅似青竹的男人,怎么就会进宫当了太监,这男人有什么别的用心呢,云染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个章林身上一定会有秘密,而且云染想到自己对他无比的熟悉,他究竟是谁? 安乐看云染沉思,飞快的伸手紧握着她:“长平,你喜欢燕郡王吗,还有他喜欢你吗?若是他不喜欢你,你千万不要嫁,否则就是彼此在伤害。” 云染伸手拍了拍安乐的手,她知道安乐是关心她,生怕她嫁给燕祁后受到伤害。 “安乐,你放心,我和燕祁,我们相互喜欢,若不是喜欢,我不会嫁的。” “他真的喜欢你吗?” 安乐尊重其事的问道,云染点头:“是的,我可以肯定他喜欢我。” 安乐自然是相信云染的能力的,女人是敏感的,男人喜不喜欢自己还是知道的,云染能感受到燕祁爱她,正如她能感受到唐子骞不爱她一样。 安乐伸出手搂过云染的身子,柔声祝福云染:“长平,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痛苦我承受过了,不希望别人再承受这种痛,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 云染笑起来,伸出手搂着安乐,希望老天能赐给安乐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女人的一辈子终究需要一个男人来爱。 “安乐,你会好的,相信我这痛很快就可以过去,你会好起来的,以后一定也会幸福的。” 安乐唇角轻勾,幸不幸福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她只想做一个自己,做一个开心的安乐,以后再也不要爱了,爱太伤人了。 “长平,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寝宫外面,枇杷等人的声音响起来:“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昭阳公主。” 寝宫之中,云染和安乐二人放开望过去,便看到门外走进来的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正是皇后和昭阳公主楚依依,楚依依小朋友一醒来便找安乐公主,皇后便带她过来找安乐公主。 “姑姑。” 楚依依扑进安乐的怀里,安乐伸出手搂着楚依依,轻声叮咛她:“你小心点。” 楚依依伸出手搂着安乐的脖子:“姑姑,你吓死依依了,依依好害怕,姑姑以后不要那样吓人了。” 安乐搂着楚依依细小的身子,温柔的轻笑起来:“姑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以后姑姑留在宫中陪依依好不好?” 楚依依立刻睁大眼睛,欢喜的开口:“真的吗,姑姑可以留下陪依依吗?” 皇后直接无语的笑起来:“这丫头一天到晚的就要人陪。” 楚依依吐了吐小舌头,又掉头望向云染:“长平,不如你也留在宫里吧,这样我们就有人玩了,我有人玩,母后也有人玩。” 寝宫之中的人都笑了起来,枇杷和柚子二人进来侍候自家的主子起床。 等到云染起床,皇后吩咐身侧的宫女准备早膳,一桌子的人边说话边用早膳,十分的热闹,楚依依小朋友笑得像朵花儿,她最喜欢这么热闹的气氛了,可是平常这里一直很冷清,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时候,所以她开心得不得了,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 三个人都是她喜欢的人,又都喜欢她,所以她特别的开心,一会儿给皇后挟菜,一会儿给安乐挟菜,一会儿又给云染挟菜,忙得不亦乐乎,皇后忍不住头疼的唤她:“我的小祖宗,你别忙乎了,有宫女呢。” “母后,这是儿臣的心意,难道母后不高兴吗?” 楚依依小朋友作委屈状,皇后立刻心软了:“高兴,母后怎么会不高兴呢,依依可是温柔乖巧的孩子。” 安乐和云染两个人立刻笑了起来,望着楚依依小朋友,看她得意的挤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像个小活宝。 这里正热闹,殿外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驾到。” 殿内,云染的脸色第一个冷了下来,安乐的脸色也微微的淡了,皇后的神色也一扫之前的温融,一派的清雍,楚依依小朋友眨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望望皇后,还有姑姑和长平,怎么她们听到父皇过来,个个不高兴了。 殿外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皇后领着安乐云染等人起身,走到殿下行礼:“见过皇上。” 楚逸祺一目扫了面前的三人,视线盯在了云染的身上,慢慢的开口:“平身吧。” 待到三人起身,皇帝径直往饭桌前走去,身后的三人一直没有动,直到皇帝坐下来,开口唤人。 “朕还没有吃呢,你们都站着做什么,都坐下来吃早膳。” 楚依依小朋友伸手拉着皇后和安乐,又招呼着云染:“长平,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 几个人总算没说什么,一直走到饭桌边,继续吃早膳,不过和之前相比,这一次气氛沉重,个个沉默不语,安静的用着早膳,皇帝扫视了一眼三人,心里微微有些不悦,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望向了楚依依小朋友,和楚依依小朋友说起了话。 “依依似乎很喜欢姑姑。” “是的,父皇,我最喜欢姑姑了。” “那以后姑姑留在宫中陪你,你是不是很高兴。” 楚逸祺状似随意的说道,不过饭桌前的三人可不会认为他是随意说这种话的,肯定接下来还有什么别的话,个个提防着。 楚依依小朋友哪里了解大人心中这些千转百结的心思,高兴的说道:“是的,父皇。” 楚逸祺挟了一只菜给女儿,温声问道:“那依依喜欢长平吗?” 云染立刻瞳眸闪过幽光,唇角微抿。 楚依依小朋友立刻说道:“喜欢啊。” “那若是父皇留她在宫里陪依依,依依高兴吗?” “高兴,”楚依依点头,不过她想到了云染曾经说过的话,立刻飞快的开口:“父皇不要让长平留在宫中了,因为长平若是在宫中,她会不开心的,依依不想让长平不开心,所以父皇你不要把长平留在宫中,依依若是想她了,就去找她。” 楚依依的话落,云染忍不住笑起来,这个丫头可真是贴心。 皇帝的脸色却有些暗了,没想到女儿这样说,他不把依依的话当成是女儿的主意,倒是眼神别有用意的望了一眼皇后,怀疑的想着,这事是不是皇后教的,依依才会这样说。 皇后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腰背挺得很直,神容一丝波动也没有,身为皇后,要经受得起各种猜测,若经受不起,她非郁闷死不可。 云染看到楚逸祺这恶心的嘴脸,便待不下去了,直接的起身开口:“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慢用,云染用完了,该回府了。” 皇后抬眸吩咐殿外的章林进来:“章林,送长平郡主回云王府。” “是,皇后娘娘,”章林恭敬的领命,他对皇后是真的很敬重,云染领着两个丫鬟出了皇后的宫殿。 身后的楚逸祺脸色难看而阴鸷,冷沉的望着皇后,手上的筷子直接的掷到了桌子上,站起身一言不吭的领着人走了出去。 楚依依小朋友望着父皇的背影,想不透父皇为什么一下子生气了。 安乐公主瞳眸幽暗的望着皇后:“皇兄,他依然想迎长平入宫吗?” “恐怕是这样,”皇后幽暗的开口,挑高眉思索着,该如何阻止皇上让云染入宫的事情。 不过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好主意。 宫中的马车上,云染随意的歪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休息,马车外面除了驾车的太监还有皇后宫中的大太监章林,后面还有几名骑马的侍卫,一路送云染回云王府。 外面的大太监章林,温雅的面容之上,拢着寒冽的气色,瞳眸满是幽暗的光芒,唇角紧抿,一言不吭。 他想到了之前得到的消息,燕祁向皇帝提出为他和长平郡主指婚的事。 那个家伙凭什么向皇帝提出这样的事情,先前是谁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使得她成为大宣的笑料,现在又提出指婚的事情。 章林回首望了一眼马车,不知道长平郡主什么想法,她是否同意嫁给燕祁。 那样出色的人,是女人恐怕都会想嫁,可是那个人心狠手辣,若是他是算计了长平郡主怎么办,章林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心内焦急。 马车里,云染虽然端坐着,却能感受到前面章林掉头望她的眼神,忍不住开口:“章林,你是有话要说吗?” 章林一怔,飞快的回首,淡淡的开口:“章林是想问问长平郡主,你真的同意嫁给燕郡王吗?他先前可是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的。” 云染立刻从章林的这句话里感受到章林对燕祁的恨意,不由得暗惊,章林为什么恨燕祁呢,他和燕祁究竟有什么过节,还有他倒底是谁? 云染可以感觉到章林对她是没有一丁点敌意的,他不但对她没有一丁点的敌意,还处处帮助她,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云染觉得章林这个人是个谜,他的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马车里云染微挑眉:“章林,我同意嫁给他,若是不同意嫁给他,他又怎么会向皇上提出为我们指婚的事情,我们两个人是两情相悦。” 一言使得马车外面的章林脸如死灰,一言也不吭,马车一路驶回云王府,云染从马车上下来,领着小丫鬟向章林道谢,章林一句话都没有说,领着人回宫,后面的云染有些莫名其妙,身后的枇杷和柚子忍不住开口道。 “郡主,章公公真是怪人一个。” “我们进去吧。” 云染领着人回云王府茹香院,她刚进茹香院,便听到龙一的禀报,是关于云香怡的,云染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振备了起来,眼里射出耀眼的光华,唇角是阴暗嗜冷的笑意,吩咐龙一立刻给她去做件事,龙一领命去办事。 ……。 是夜,月色清淡,凉风习习。 银色的光辉笼罩着整个护国将军府,偏僻的长廊幽径之中,一道身影快速的避开巡逻的护卫,往将军府后院一角奔去,很快到了一处僻静没人到的地方,幽暗的院墙之下,一道身影正不停的来回走动着,似乎有些不耐烦,不时的嘟嚷着,。 那奔跑而来的身影,一看到这个人,便火大的发着脾气。 “你怎么又来了,先前不是说好了,不准再来找我吗?” 云香怡火大的瞪着角落之中年轻清秀的男子,这个男子乃是护国将军府的护卫林平。 林平一听云香怡的话,不高兴的说道:“我本来是不想找你的,可是今天我得到一个消息,安乐公主和我们家的大人和离了,那么你就有机会成为唐家的少夫人了,以前你给我的遮口费可就太少了,所以你必须加钱。” “加钱?你要多少?” 云香怡讨厌的望着那得寸进尺的家伙,她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男人,先前看他长得眉清目秀,进退得当的,还以为他是个有教养的,没想到却是个无赖,不但嗜酒如命,还喜欢赌钱,自从她和他有了那样的事情后,他就总跟她要钱。 本来她想除掉他的,可这男人很精明,一直防着她,所以她根本得不了手。 “要多少?” 云香怡冷声问道,林平飞快的竖起一只手,云香怡瞪他:“又要五百两。” 林平得意的笑起来:“错,五千两。” “什么,你疯了,我哪里来的五千两,”她以姨娘之身进唐家,她娘对此很失望,所以并没有给她多少的陪嫁之物,她哪里来的这钱给他啊。 “想想你以后的少夫人身份,再想想五千两多不多吧,若不是我,你能让大人心疼你,从而忘了从前的事情吗?” 林平对于云香怡以前的事情有些了解,所以十分的不屑这个女人,一个毁了脸的女人,以为他稀憾吗。 云香怡手指悄然的握起来,首先不说这钱她拿不出来,就算拿得出来,这男人根本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不会因为这一次得了五千两就收手的,所以她必须要除掉这个男人,才能一劳永逸。 云香怡心里想着,脸上露出笑意,望着林平说道:“五千两太多了,我一下子忙不出来。林平,能不能宽容我一些时间。” “好,你说吧,多长时间,我可等不长,”林平不耐烦的说道,不过想到五千两的银子还是高兴的笑了起来。 云香怡走到林平的面前,伸出手拽着他的手臂柔声说道:“林平,你看我和你,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你不要逼我嘛。” 林平推开了云香怡,嘴角不屑的嘴脸:“你理我远点,你个骚娘们,你以为我是大人吗,会当你是个宝,你在我眼里就是根草,一根贱草,送上门的便宜货,你知道吗?男人不喜欢送上门的货,还是这么丑的货,男人喜欢苦苦追来的东西,喜欢美人,你是吗?以后你离得我远点。” 云香怡的眼睛绿了,没想到这个下贱的侍卫竟然一口一声她是贱草,她是丑人,他妈才是贱草,他妈才是丑货,他一家子都是贱草丑货,这个人她留不得了。 云香怡心里盘算着,脸色却不显,委屈的望着林平,伸手从袖中取了银子:“林平,我身上只有这么多的钱,你拿去吧,别的等我再想想办法。” 林平生性嗜赌,一听云香怡的话,立刻高兴的走过来取银子,云香怡一看到林平靠近自己面前,想也不想的飞快的持刀冲了过去,一刀刺中了林平的腹部,不过林平身为唐府护卫,身手不错,一感到事态不对劲,便飞快的退后一步,同时飞快的打掉了云香怡的手,他低首看去,便看到刺在他腹中的利剑,血顺着剑刃往下滴。 林平惊骇的睁大眼,瞪着对面的云香怡,吼叫起来:“贱人,你竟然想杀我,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乘大人生病昏迷的时候,和我通私情,还栽到大人的头上,之后大人不碰你,你三番两次的找我厮混,还怀了孩子,事后又设局流掉孩子,还赖到了公主的头上,现在竟然还想杀我灭口,我,我?” 林平指着云香怡,慢慢的住了口,睁大眼睛惊骇的望着云香怡的身后,云香怡并不知道林平的惊骇,她脸色难看的跳脚:“林平,是你逼我的,你说的这些话若是落到子骞的耳朵里,别说我,你也别想活命,你也活不了。” 林平身子慢慢的往地上倒去,他痛苦的低喃:“晚了,已经晚了。” 云香怡不知道他口中的晚了是什么意思,直到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她慢慢的回首望过去,便看到唐子骞脸色狰狞,瞳眸嗜血的盯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走过来后,狂暴的一巴掌狠狠的抽向了云香怡,大吼道:“贱人。” 鬼医郡王妃 第113章 二女争一夫 护国将军府僻静的一角,云香怡愣住了,她的眼睛睁大,下意识的伸手去抚脸颊,脑子嗡嗡作响,虽然脸颊疼痛,但现在她顾不得去伤心,她慌恐的扑通一声跪下来:“子骞,你别听这家伙胡言乱语,他胡说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唐子骞瞳眸闪着赤红的血色,眼神疯狂而凌乱,他此刻整个人完全的失去了理智,他想不到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这个女人的当,第一次她给他和安乐下药,这一次竟然连这种无耻不要脸的事情做出来,尤其是她竟然和府里的护卫私通,让他成为别人的笑话。 “啊,啊。” 唐子骞疯子似的大吼,抬起脚对着云香怡狠狠的踢了下去,云香怡一脚被他踢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到了几米开外,她挣扎着爬起身,看到面前一个人影,云香怡抬头,看到夜色之下云染拢着一身的冷霜站在幽暗的光芒里,眼里是点点冰冻,唇角是似笑非笑,云香怡看着这样的云染,脑子蓦的闪过灵光,知道为什么自己和林平私通的事情会被唐子骞逮个正着。 “云染,又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云香怡尖叫起来,这个女人明明和她是姐妹,为什么却要帮助外人来算计她。 “我是你的妹妹啊。” 云染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妹妹,我可没有你这样处心积虑,心狠手辣,心地歹毒的妹妹。” “你,你会得到报应的,”云香怡尖叫起来,本就狰狞的面容在夜色之中跟个妖魔鬼怪一般,不远处的唐子骞狠狠的盯着她,不明白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自己会爱上,难道真如云染她们所说的那样,他的脑子坏了,所以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云染俯身望着她:“你这样害人的人都没有得到报应,我会得到什么报应呢。” 不远处的唐子骞大喝声响起:“贱人,这时候你竟然还有脸咀咒别人。” 唐子骞的骂声一落,云香怡醒过神来,眼下最要紧的是子骞的原谅,云香怡往唐子骞的面前爬去,一边爬一边尖叫起来:“子骞,你相信我,是他们害我的,是他们设计害我的。” 唐子骞一听到她的话,眼睛血一样的红,这个该死的女人,都到这时候了,竟然还想骗他,看来她是真的把他当傻子,恐怕她在背后没有少嘲笑他,不,他就是个傻子,唐子骞不等云香怡爬过去,再次的冲了过去,一脚狠狠的踢飞了云香怡/。 这一脚下去,云香怡被踢得心口疼痛,一口血哇的一声吐出来,她挣扎着没有爬起来,此时的她感到了真正的恐慌害怕,痛苦的叫起来“子骞,子骞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住嘴,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唐子骞怒吼出声,云香怡被吓住了,大声的哭了起来。 夜色之中,她的神容丑陋无比,唐子骞连多看一眼都不乐意。 正想命令人把这个贱人带下去关起来,不想夜色之中,有脚步声由远至近的响起,竟是唐府的管家领着几名太监一路走了过来,那管家一走过来,便恭敬的禀报:“大人,宫里来人,皇上有旨,让太监把云姨娘带进宫去。” 云香怡一听管家的话,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皇上命令人把她带进宫能有什么好事。 云香怡真正的感到了此次事态的严重性,害怕了,朝着唐子骞尖叫:“子骞,我错了,我该死,你要打要杀随便你了,不要让我进宫去。” 若是进宫,只怕她会生不如死,皇上可不会像唐子骞这样良善,云香怡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可惜此时的唐子骞对她彻底的失望和死心了,听了她的话根本没有理会,直接的挥了挥手:“带她进宫去吧。” “子骞,求求你了,看在我们从前?” 云香怡的话没有说话,宫里来的大太监夏明直接的一挥手命令下去:“把她带走,” 几名宫中太监如狼似虎的把云香怡的头发给拽住,一路拖着离开。 云香怡哀求声连连:“子骞,求求你救救我,帮帮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你救救我。” 唐子骞转身望向漆黑的夜,一声没有吭,云香怡眼看着没人理会她,她疯了似的尖叫起来:“唐子骞,你就是个黑心黑肺,你不爱我,你根本没有爱过我,若是爱我,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云染,你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大太监夏明飞快的命令:“把她的嘴巴阻上。” 一名太监上前一步撕了云香怡的长裙,塞住了她的嘴巴,让她一个字吐不出来。 身后的云染望了前面满身沧伤的唐子骞,什么都没有说,一挥手领着人闪身便走,先前她得到龙一的禀报,发现云香怡和护国将军府的一名护卫林平关系不正常,她便让龙一易容后跑到林平的面前故意说起公主和驸马和离的事情,林平一听便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所以连夜来跟云香怡要钱,云染便带了唐子骞过来,正好逮个正着。 想到云香怡被皇上带走的事,云染唇角微微的勾起,落到皇上手中的人,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云香怡啊云香怡,你永远不会明白,哪怕皇上不喜欢安乐公主,可是皇家的尊严岂容人随便践踏,所以你招惹了公主,害得公主和驸马和离,终究要生不如死,如果你够聪明,你就该安份守己的侍候公主,说不定还能活得自在一些。 云香怡今日的种种,都是她作出来的。 宫中,皇帝所住的宫殿,大殿上首端坐着皇帝楚逸祺,楚逸祺眼神阴森森冷,瞪着下面跪着的云香怡,一言不吭,云香怡唬得脸色惨白,拼命的摇头,眼泪如雨似的流了下来,她现在真的后悔了。 她怎么会那么蠢的和皇家的金枝玉叶斗呢,她这分明是找死啊,而且还是生不如死的那一种,云香怡拼命的摇头,挣扎着,扑通扑通的磕头。 上首的楚逸祺并没有因为她的害怕恐慌便放过他,一脸嫌戾的望着满脸狰狞的云香怡,吩咐侍候他的太监夏明。 “这个贱人,竟然胆敢挑唆驸马和公主和离,给朕在她的脸上分别刻上贱字,剜了她的舌头,抽了她的手筋,把她送到千里外的军营去充当军妓。” 楚逸祺面色淡淡,好像在说蝼蚁一般,云香怡惊骇得瞳眸不断的放大,死命的摇头,挣扎着要撞死在大殿上,楚逸祺一看更讨厌了,吩咐夏明:“记得派个人看住她,别让她随便死了。” “是,皇上,奴才会去办这件事的。” “嗯,下去吧,朕累了。” 皇帝楚逸祺挥手,唇角噙着森冷阴鸷的笑,皇权大如天,他岂容任何人轻视皇权,燕祁,你也不例外。 夏明飞快的把云香怡给拽了下去施刑,在云香怡的脸上刻字,抽了她的手筋,连夜派人送往千里之外的地方去,为了怕云香怡死了,夏明遵照皇上的旨意,派了一个人专门看住云香怡。 大宣的京城,梁城内外都在议论一件事。 燕郡王燕祁进宫请皇帝降旨赐婚,把长平郡主指给他为妻。 皇上本有意把和婉郡主指给燕郡王,没想到燕郡王却提出要娶长平郡主。 听说和婉郡主一怒挑战了长平郡主,眼下两个人公平竞争燕郡王。 历来三角关系最能引起人的兴趣,所以关于燕郡王和长平郡主还有和婉郡主三人的事情,京城内外个个拭目以待,有些无聊的家伙,甚至开始下赌注,赌燕郡王最后是和和婉郡主在一起,还是和长平郡主在一起。 茶楼酒肆热闹不已,这些消息一一的被人送到了云王府的茹香院里。 云染倒是没什么表示,云紫啸却火了,在茹香院里大发雷霆之怒。 “燕祁竟然招惹出这样的事情来,什么叫公平竞争啊,我女儿凭什么和人公平竞争啊,那男人有这么让人稀憾吗?” 云紫啸一想到自个的女儿和别的女人竞争一个男人,便觉得恼火。 云染一边喝茶一边安抚云紫啸。 “父王别气了,这事不关燕祁的事情,是皇上搞出来的事情,皇上想把和婉郡主指给燕祁,后来听到燕祁说要娶我,他便整出了这出事。” “那燕祁呢,他凭什么同意这样无理取闹的事情啊,既然他喜欢你,就应该直接的和皇上说,竟然还同意让那个女人和你竞争。” 云紫啸依旧火大,云染耸了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的个性,他那样的人会同意让燕祁娶我吗?所以这事有得折腾。” 说实在的云染对于嫁给燕祁并不着急,不是说她不想嫁,而是眼下她还有事要做,师傅的下落,师傅派给她的任务,她都没有做好呢,所以嫁人这样的事情,她不急,慢慢想办法就是了。 云紫啸听了云染的话,熄火了,浓眉紧蹙起来,细长的桃花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瞳眸之中满是寒凛的气息。 “染儿,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皇帝不会让燕云两大王府联手的,他一心想娶染儿进宫,现在燕祁竟然说要娶染儿,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云染不担心,挑高眉淡淡的说道:“父王,你别担心,总会有一个周全的法子的。” “这些事应该交给燕祁来处理,他若是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的话,也别娶妻了,还有那和婉郡主,凭什么和你竞争啊。” 云紫啸说着又转移到和婉郡主的身上,心里气恨难平。 燕祁先是退了女儿的婚,现在又给女儿招来这样烦人的桃花,这男人不嫁也罢。 门外,枇杷走了进来,飞快的禀报道:“郡主,武安候府的夏小姐过来了。” 云紫啸的脸色立刻有些不自在,飞快的起身说道:“染儿啊,你自招待朋友,父王有事先走了。” 云染看云紫啸神色变了,奇怪的望着他追问:“父王怎么了?” 云紫啸没有多说什么,摆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云染在后面猜测着,很快想明白了,定是夏雪疑喜欢父王的事情被父王知道了,所以父王才会一听到夏雪颖就落荒而逃了。 看父王的样子,似乎对夏雪颖无意,若是有意,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溜掉的。 云染叹口气,本来她还打算接受夏雪颖做自个继母的,看来这事成不了。 云染正想着,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人飞快的走进来,一看到云染便红了眼眶,站在门前不进来也不说话,委屈的直掉眼泪,云染赶紧起身迎过去:“怎么了,雪颖,好好的哭什么?” “染儿,你父王他不喜欢我,他一直躲着我,染儿,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云染有些头疼,说实在的,夏雪颖的个性有些像小孩子,不太沉稳,她父王再怎么样也是四十多岁的成熟男人了,就算喜欢女人,也该喜欢成熟沉稳的淑女,而不是夏雪颖这样的小孩子。 “雪颖,我父王知道你喜欢他的事了。” “嗯,你不在京城的时候,我和他说过,可是他一口拒绝了,染儿,可是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 夏雪颖说着又哭,别提多伤心了,想到云紫啸拒绝了她的事情,她便伤心,今天在街上听到云染回来,她过来找她,让她替自个想想办法。 云染望着夏雪颖,认真的说道:“雪颖,现在你陷得还不深,不如乘早收手,我父王有什么好的啊,他只是个老头子,你还这么年轻水嫩,应该找一个好男人来认真的爱你。” “染儿,你怎么也这样说,可是我喜欢他啊。” 夏雪颖睁着一双水漾似的眸子望着云染,明亮的大眼睛里拢着泪花儿,令人看了不忍心。 云染拉着她走到花厅一侧坐下,她抽抽泣泣的说道:“染儿,我喜欢他,你帮我想想办法吧,你帮我探探他的口气,看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一定努力的变成他心目中喜欢的那个样子。” 云染有些头疼的望着夏雪颖,不懂这丫头为什么就一门心思的认定了她的父王。 她父王真的有那么好吗?其实做为父亲他是很合格的,可是做为一个男人,并不十分的合格,薄幸寡情。 “雪颖,你真的没必要喜欢他?” 云染开口,不过她还没有说到底,夏雪颖睁着泪眸盯着她:“染儿,你是我朋友吗?是朋友就帮帮我,我喜欢他啊,我想嫁给他。” “雪颖,你父亲和母亲知道这件事吗?他们同意吗?” 夏雪颖喜欢云紫啸这件事,她父母知不知道,她父母认同不认同这样的事情,如果连她父母都不同意,这事分明是瞎胡闹。 “不知道,我打算等王爷喜欢上我,我再和我爹娘说这件事。” 云染头疼的想呻吟。这叫什么事啊。 夏雪颖一看云染的脸色,飞快的开口:“染儿,你要帮我,一定要帮帮我,我一定要试一试,若是他最后依然不喜欢我,我不会怪你的。” “你这是何苦呢,”云染叹气,她身侧的夏雪颖忽地睁大眼睛,认真的说道:“染儿,不如我和你父王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一来你父王就不得不娶我了。” 云染受惊的赶紧阻止这疯女人:“雪颖,你千万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女人用这样的手段逼迫男人娶了自己,穷其一生也不会得到男人的爱的。” 何况她父王最讨厌的便是女人使这样的手段,因为阮心兰使这样的手段,连带她所生的两个女儿,他都讨厌。 夏雪颖想了一想,觉得是这个理,只得掐灭了这样的小心思。 门外,柚子领着一个小丫鬟走进来,恭敬的禀报道:“郡主,萧小姐拜访。” “萧小姐,哪一个?” 云染对于这萧小姐是真的没有印像,柚子飞快的说道:“她说是燕郡王的表妹,前来拜访郡主。” 云染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俏丽娇媚的女子,燕祁的表妹,上次她曾经听到 明慧郡主提到过。 不过她来找自己做什么,云染眉微微的挑起来,不过并没有推拒,既然是燕祁的表妹,见就见吧,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来拜访自己有什么事。 “去把萧小姐请进茹香院来。” “是,郡主,”柚子领着一个小丫鬟退了了去,花厅里,夏雪颖的注意力转移到云染的身上,飞快的开口问道:“染儿,听说燕郡王进宫向皇上提出让皇上为他和你指婚,这事是真的假的啊?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说这件事,还说和婉郡主也喜欢燕郡王,所以提出要和你公平竞争燕郡王,现在梁城内不少人压了赌注,赌和婉郡主还有你,你们两个谁能掳获燕郡王的心,最后如愿嫁给燕郡王成为郡王妃。” 云染直接无语的冷哼一声:“无聊。” 这京城内的人真是闲得无聊了,连这种事都拿来赌。 “反正各种版本的二女争一夫的话题,有些说书的甚至还把这话题改成了戏本子。” 夏雪颖微微的蹙眉,十分不喜这样的事情,云染脸色拢着冷霜,瞳眸幽暗,唇角似笑非笑。 和婉和她竞争燕祁,她也配,若不是为了应付皇上,她根本不屑应付她。 “你不用理会街道上的小道消息,至于我和燕祁的事情,倒是真的,我是打算嫁给他的。” 云染话一落,夏雪颖惊讶的张大嘴巴:“染儿,他先前不是退了你的婚吗?你怎么还要嫁给他啊。” 云染无奈的苦笑:“其实我之前也没想过嫁他,甚至还发狠绝对不可能嫁给他的,只是后来我们两个人彼此吸引,慢慢的喜欢上了对方,所以我决定嫁给他了。” 夏雪颖一边听一边点头,等云染说完,她满脸笑的说道:“其实这样也没错,这京城能配上你的,我想来想去也没几个,只有燕郡王了,你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燕郡王一个女人没有,你嫁过去可就省心多了,不会那么操劳的。” 云染点头,唇角笑意明媚,若是燕祁胆敢娶妾的话,她是不可能会嫁他的。 两个人正说得开心,门外,柚子领着两个人走进来,为首的女子,一身俏丽五彩长裙衬得水嫩的小脸越发的明媚,大眼睛白皮肤樱桃小嘴巴,一笑脸颊还有两个酒窝,很亮眼的一个女子,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也是眉清目秀的,主仆二人都很吸引人。 云染一眼看出这走进来的女子正是燕祁的表妹萧玉婷。 萧玉婷抬眸打量云染,仔细的评估着云染的实力,最后勾唇一笑,温婉施礼。 “玉婷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挥手示意她起来:“萧小姐请坐。” 萧玉婷唇角噙笑,明快无比,上前几步走到云染的跟前站定:“云姐姐,你别和我客气。” 云染眉尖轻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是什么事情。 云染依旧客套的说道:“萧小姐坐下吧。” 她可做不来这等虚假的姿态,除非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或得当她是朋友,她才会真心对待,对于这种摆明了别有用心的人,她才懒得和她过于亲近。 即便她是燕祁的表妹又怎么样。 “萧小姐今儿个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云染温婉的开口,萧玉婷因为之前云染的姿态,心里多少有些不太高兴,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满脸欢快的笑:“听说和婉郡主和长平郡主设下了赌约,两个人公平竞争我表哥。” “我可以帮助长平郡主。” 萧玉婷说完心里有些得意的望着云染,似乎想看云染的感动,可惜云染的脸色一动也没有动,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萧玉婷心中更不悦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她说了帮她啊,她不该感动或者高兴吗? 云染身侧端坐着的夏雪颖不满的说道:“萧小姐,长平郡主需要你帮什么啊。” 染儿和燕郡王两情相悦,互相喜欢,要她帮什么,她不就是人家一个表妹吗,跑这里来说这些有的没的。 萧玉婷听了夏雪颖的话,认真的说道:“我可以帮助她对付和婉郡主,让她稳稳的嫁给我表哥,当上郡王妃啊。” 夏雪颖无语的翻白眼,想冷讽这女人两句,云染抢先一步开口道:“你有什么条件吗?” 这女人会这么好心的跑来帮她吗,所以说她肯定是有什么条件的,而这个条件不出意外是? 云染念头没落,便听到萧玉婷飞快的开口道:“等你嫁给我表哥后,你要做主让我嫁给我表哥做他的侧妃,我们这叫同心协力,互相帮助。” 夏雪颖听到这里,忍不住噌的站起身,指着萧玉婷冷喝道:“萧玉婷,你还真是不要脸,染儿还没有嫁给燕郡王呢,你就打起主意做燕郡王的侧妃了,难道你不知道染儿曾经贴在王府门外的告示吗?她嫁人,是不容许男人娶平妻,纳小妾的。” “什么?”萧玉婷尖叫,脸色难看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指着云染:“怎么可能,我表哥那样的人中龙凤,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妻子,你别痴心妄想了。” 萧玉婷话一落,夏雪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外一道清冷幽寒的声音响起来:“这叫什么痴心妄想,本郡王此生只娶她一妻,永远不可能再娶别的女人进燕王府。” 一道欣长高雅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月牙白的锦绣长衫,腰间束着银色的腰带,垂着珍贵的玉佩,行走间说不出的飘逸,动如清风,静如画卷。 厅内的人齐齐的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燕祁,别人没什么神情,萧玉婷的脸色可就白了,飞快的望向燕祁,只见燕祁丰神如玉的面容之上拢着一层寒凛的薄霜,周身上下都是冬日最冷的寒气,他的瞳眸深邃而幽暗,好似盛着万年的碧潭之水一般的冷且寒,他瞳眸定定的盯在萧玉婷的身上。 萧玉婷在这样的眸光之中冻得手脚都没处放了,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嚅动唇开口。 “表哥,我?” 云染淡淡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燕祁,你的桃花是不是太多了,一朵两朵的都找上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亏了,要不我也去招两朵桃花过来陪着你怎么样?” 云染一言落,萧玉婷飞快的回头盯着她,云染像没看到似的,望着燕祁,燕祁的脸色果然更冷了,阴骜无比的望着萧玉婷,萧玉婷忍不住害怕的开口。 “表哥,我?” 燕祁望着萧玉婷,一字一顿的说道:“萧玉婷,若是以后你再来招惹染儿,我一定会把你撵出燕王府,永世都不准你再踏进京城一步。” “表哥,为什么这样对我。” 萧玉婷哭了,她从三年多前见到表哥,就失了一颗心,一直努力的讨好他,希望他能喜欢她,最后娶她做他的小妻子,可是表哥一直没有这意思,之前她听到别人议论,说表哥想娶长平郡主为妻,她哭了好长时间,过后认命了,只想陪在表哥的身边,哪怕最后做个侧妃也行,为什么她都这样委屈自个儿了,表哥还不同意。 萧玉婷如此一想,便把过错怪到了云染的头上。 一定是这个女人挑唆的表哥,她竟然还想一个人霸占着表哥,不让表哥娶别的女人,怎么可能?表哥这样的人中龙凤,多少女子想嫁进燕王府,表哥怎么可能会只娶她一个人,就算现在答应她了,以后还是有别的女人进府,这个女人真是痴心妄想。 燕祁却已经懒得安抚萧玉婷,他可没有任何责任去哄她。 “好了,回燕王府去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来烦染儿,否则你就等着被撵回家去,以后永远都进不了京。” 萧玉婷承受不住燕祁的冷心冷情,哇的一声大哭着跑走了,小丫鬟赶紧的追着她离开。 萧玉婷走了,花厅里,夏雪颖回过神来,飞快的起身和云染说道:“染儿,我回去了,对了,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情。” 云染点头,夏雪颖离开,花厅里的小丫鬟们也恭身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燕祁和云染两个人。 云染坐在椅子上没动,眸光幽幽的望着燕祁,低低的叹息道:“燕祁,你说你的桃花是不是太多了,以后会不会越来越多,你说我该不该重新再考虑一下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要不然以后我专门为你扫桃花,这得多累啊。” 燕祁风华无双的绝色容颜之上,拢上了苦恼之色,忧怨的望着云染:“染儿,桃花不是我招来的,是她们自个儿飘过来的,不过以后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这些桃花烦你的,再有桃花我一定自己扫干净,这样你是不是就不心烦了?” 燕祁走到云染身边坐下,笑意温润的望着云染。 云染一脸忧伤的说道:“就算你现在扫除了,以后越来越多的桃花怎么办?” 燕祁伸手拉了云染的手过来,温声细语的陪笑脸:“好染儿,别把那些女人的错算到我的头上,本郡王保证以后绝不招桃花,从此后,从身到心,从头上到脚上,每一处都是属于染儿的,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染指。” 云染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伸出手轻拍燕祁的手背:“小祁子,你很乖,以后记着你的话,别忘了你今儿个说的话,若是你忘了,看本大郡主不毒得你眼瞎手残。” 燕祁笑了起来,紧握着云染的手:“染儿,你的心可真狠啊,不过本郡王打赌,你舍不得。” “哼,要是你真做出让我伤神的事情,你看我舍得舍不得。” 云染皮笑肉笑的望着燕祁,燕大郡王感受到了森森阴冷的气息,云染得意的补了一句:“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咱女人一定要又狠又毒,这样才能把地位站稳。” 燕祁唇角噙笑,温柔的望着云染,眸光深邃如海,所有的深情和眷恋都拢在瞳底。 云染笑了一会儿,问他:“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的。” “今晚乃是大宣的祈愿节,我带你去放河灯祈愿,听说在祈愿节这一天在河里放河灯,愿望便会实现,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很热闹,所以我来带你去逛街游玩放河灯,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燕祁笑意氤氲的问道,云染却摇头,提不出多大的兴趣:“我现在担心的是我的师傅。我怕师傅出什么事?” “你别担心了,我已经命逐日和破月二人潜进宫中,在广元子所住的宫殿内搜查,看能不能找到你师傅的下落,如若你师傅真的在广元子的手中,他很可能会把你师傅藏在宫中。” 燕祁话落,伸出如玉一般修长温润的手,轻抚上云染微微蹙起的眉,替她抚平眉间的愁思:“你别担心了,我会帮你找到你师傅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带你去逛街吃东西,晚上的时候我们去放河灯怎么样?” 云染想了想,最后同意了,她和燕祁两情相悦,但是现在整个京城盛传的却是她和和婉郡主二女争一夫,真够难听的,什么叫二女争一夫,燕祁和她是两情相悦,是那个和婉硬要插进他们之间的。 “好,”云染应声,燕祁立刻愉悦的笑了,他一笑好似盛开的玉兰,幽香阵阵。 云染骂了他一声妖孽,起身和燕祁领着各自的丫鬟和手下一路出了云王府,去逛街去了。 大宣最热闹的街市要数卖珠宝首饰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燕祁和云染一路在街道边闲逛着,云染时不时买些小吃物,或者买些精致的小玩艺儿,两个丫鬟和两个手下的手里都拿满了东西,最后连燕祁的手里都没有落空。 燕祁一直满脸温柔疼宠的笑意,身着月牙白长衫的他,墨发用墨玉簪别起,周身上下说不出的逸意完美,像一幅名家笔下的山水画,他一出现在街头上,立马成了最美丽的风景,不少大姑娘小伙子停下手里的事情观望,男的羡慕嫉妒恨,女子则是满脸倾慕,痴痴相望着。 待看到燕祁眸光温柔的望着身边的女子时,不少人议论起来。 “你们看燕郡王好温柔啊。” “那不是长平郡主吗?” “先前燕郡王不是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吗?现在怎么这么温柔的对长平郡主。” “听说燕郡王喜欢上长平郡主了,还进宫请皇上替他和长平郡主指婚呢。” “那和婉郡主怎么办,听说和婉郡主也喜欢燕郡王,还要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呢。” “可是你们看,燕郡王看长平郡主的眼神,温柔又宠溺,分明是喜欢长平郡主的啊。” “和婉郡主也不差,你们说燕郡王最后会不会两个人都娶了。” “二女嫁一夫,不错,不错。” 有人摇头晃脑的赞道,下面又加了一句:“二女嫁一夫,天作之合,燕郡王尽享齐人之福。” 这暗中之人的话一落到燕祁的耳朵里,燕祁的脸也黑了,眼神也冷了,飞快的顺着声音往说话的方向看去,那冷若冰霜森冷冰冻的样子生生的吓了那说话之人一跳,燕郡王好吓人啊。 云染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说闲话的人,只管一路走一路买东西,兴致倒是不错,难得的出来逛一次街,就该玩得开心一点。 “燕祁,快来帮我拿这个东西。” 云染又买了一个精致的刺绣小老虎,抓在手里对着燕祁摇了摇。 燕祁听到她的话,立刻收回视线,举步优雅的走过去,帮云染拿小老虎,然后取了绣玉兰花的帕子替云染擦脸上的汗,温声而语:“逛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晚上还要去放河灯呢。” “好,” 云染爽快的应了声,笑眯眯的和燕祁一起往前面的酒楼走去,身后所有人都看呆了,直到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有人惊呼:“燕郡王对长平郡主好温柔啊。”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长平郡主的。” “快,我去改注,改长平郡主最后会成为郡王妃。” “我也去改,”不少人跑去改注了,赌云染最后会成为燕郡王燕祁的郡王妃。 好来客酒楼,在梁城不算特别的大,但是酒楼的装潢到菜肴都比较精致,所以客人还是很多的,云染和燕祁二人领着几个丫鬟和手下一路进了酒楼,先前手下手里抱着的东西,已经被燕祁命令人抱到马车上去了。 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一看到燕郡王出现,立刻恭敬的出来迎接,把燕祁和云染二人一起迎了进去。 酒楼里本来吃饭的人都停住了动作,一起望着门前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一向温融高洁,对人淡漠疏离的燕郡王,此时面容拢着微醺的光辉,眸光散发出醉人的幽光,整个人越发如鬼斧神功雕刻出来的玉雕一般毓秀钟离,看得人眼发直,移不开视线,。 这样一个风华惊艳的人,此刻温柔的望着身侧的女子,女子娇俏迷人,水灵动人,正是大宣最近的风头人物,长平郡主云染。 看燕郡王对长平郡主的神态,分明是极喜欢长平郡主的,那为什么传出和婉郡主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燕郡王的事情。 不少人心里犯嘀咕,不过没人敢非议燕郡王的事情,只拿眼偷瞄云染。 掌柜亲自在前面带路,把燕祁和云染往二楼迎,二楼的楼梯上有人正好下来,两方人一照面,停住了脚步。 这从上面下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身侧跟着两三名京中的闺秀,今晚乃是祈愿节,所以和婉郡主约了几位小姐一起放河灯,因为天色还早,所以和婉请人吃饭,没想到竟然和燕祁云染碰上。 和婉明媚的面容上立刻拢上了欢快笑意:“燕郡王是来用膳的吗?” 燕祁眸色微暗,微眯眼望着和婉,事实上从前他对和婉这个人还算温和,因为他和她的哥哥是同朝臣子,彼此间十分的客气,和婉是楚文浩的妹妹,他自然用不着对她过份的冷淡,只是自从和婉说要和染儿公平竞争,他就不待见这个女人。 一楼的大厅下面,不少人开始咬耳朵,二女争一夫,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鬼医郡王妃 第115章 叛 徒? 好来客酒楼的一楼大厅里,不少人窍窃私语,不过燕郡王一目扫下去,这些人立刻停住了口,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不过依旧竖起耳朵听着楼梯口的动静。 燕祁收回视线望向和婉郡主,冷淡的开口:“进酒楼饭庄不吃饭,难道是来聊天的?” 他说完看也不看和婉郡主一眼,而是望向身侧的云染,声音温润柔和:“染儿,我们上去吧。” 云染点了一下头,看也不看和婉,随着燕祁的身后一路往二楼,她刚走到和婉的身边,和婉忽然俏丽的开口:“姐姐。” 云染脚下一趄,差点跌倒,她是被惊到了,这不会是叫她的吧。 云染抬眸望过去,只见和婉满脸明媚的笑,娇艳可人的说道:“姐姐,你和郡王来吃饭吗?要不然妹妹陪你们一起。” 燕祁回首望过来,眸色冷若冰霜,正想发作,不过云染却直接不客气的回道:“不行。” 和婉的瞳眸有些暗了,没想到她陪着笑脸,这女人竟然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云染一字一顿的说道:“和婉,你最好见好就收,否则伤害的是你自个儿,不是别人,我和燕祁之间是容不下任何人的,我可不是那等喜欢招呼姐姐妹妹的女人。” 云染说完看也不看脸色幽暗的和婉,直接的越过燕祁往二楼走去,临上二楼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燕祁一眼,都是这货给她招来的麻烦事。 燕祁眸色冷冽的瞪了和婉一眼,清悦如磁的声音响在好来客的一楼大厅。 “和婉,本郡王早就说过了,本郡王不喜欢你,本郡王喜欢的女子只有长平一个,若不是看在你是锦亲王府小郡主的份上,本郡王早对你不客气了,以后别再纠缠着本郡王了,本郡王不感兴趣。” 燕祁说完转身往二楼走去,身后的和婉脸色僵硬,她听到一楼大厅里不少的人在议论她。 “原来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互相喜欢的,和婉郡主硬插进别人中的。” “说什么二女争一夫,事实上是和婉郡主想和长平郡主争吧。” “是的,人家相互喜欢,这不是没事招事吗?” “也不能这样说,燕郡王这样风华无双,温润如玉的男子,是女人都喜欢,和婉郡主喜欢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楼梯口,和婉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没想到燕祁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她,害得她陷入这样的境地。 和婉咬牙,眼泪汪在眼里,回首望了一眼二楼,想到之前燕祁对她的冷言冷色,再想到他对云染的温言软语,分明是两个极致的对待。 她真的要去和长平郡主竞争吗,燕祁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现在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帝那里她已经打了保证书,若是她现在收手,皇帝肯定会大发雷霆之火。 和婉脑中千转百结,最后一咬牙领着人往楼下走去。 总之她心里有一股不服输的气焰,想和长平郡主较一较,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她和婉不比她差,燕祁是没有和她多接触,所以才会这样对待她,若是她和自己接触了,肯定会对自个儿不一样的。 和婉想着,心里的气又好一些,一行几人走出了好来客酒楼,她身侧的两三个官家小姐,直到现在才说话。 “和婉,燕郡王对长平郡主好温柔啊。” “是啊,你就别再喜欢燕郡王了,你这样最后吃苦的就是你自己。” “嗯,没错,有眼的人都看出燕郡王喜欢的是长平郡主。” “我?”和婉咬牙,刚想说什么,身后有人出声:“你是和婉郡主吧。” 和婉回头,便看到了燕祁的表妹萧玉婷正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和婉点了一下头:“萧小姐有事吗?” “我有话要与和婉郡主说。” 和婉一脸奇怪的望了望身后的两三个好友,几个人皆一脸的奇怪,萧玉婷虽然一直待在京城,但是和她们并无交集,从无来往,好好的她要和和婉说什么。 三个好友望向和婉:“我们去车上等你吧。” 和婉点了一下头,待到几个好友走了,才望向萧玉婷,温声说道:“萧小姐有什么话请说。” 萧玉婷笑意盈然的望着和婉:“听说和婉郡主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我表哥是这样吗?” 和婉想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悦的望着萧玉婷。 萧玉婷像没看到似的说道:“我可以帮助和婉郡主对付长平郡主。” 和婉郡主不是傻子,一眼便看出这女人有什么别的目的。 和婉忍不住笑起来:“你帮我,你凭什么帮我啊。” 依她对燕祁的了解,燕祁并不是那种会任人摆布的人,所以说萧玉婷说的根本就是废话。 “我可以帮你对付长平郡主,让你顺利的嫁给我表哥。” “喔,这倒有些意思。”和婉笑了起来,望着萧玉婷:“你这样做有什么别的目的吧,让我来猜猜?” 和婉眸光璀璨,笑意耀眼:“你喜欢你表哥,也想嫁给燕郡王是吧,说帮我,事实上却是为了你自个儿吧。” “我们俩可以联手收拾那个女人,她竟然想让我表哥只娶她一个,我表哥那样的人中龙凤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女人。” 萧玉婷满脸不可思议,和婉听了萧玉婷的话,却和萧玉婷的反应完全不同,心中对于云染这样的个性还是有些敬佩的,不过想到燕祁对于她的疼宠,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她不觉得自己比云染差多少,所以她想和她一较高下。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联手对付长平郡主后,我让你也嫁给你表哥是这样吗?” 和婉望向萧玉婷笑,这笑有些讥讽。 萧玉婷飞快的点头,对于和婉升起了希望,因为这个和婉郡主看上去挺精明的,这样的女人和云染那个女人斗,还是有些把握的。 “没错,我们两个人联手,就不相信对付不了那女人。” 萧玉婷信心十足,和婉却一脸的不感兴趣。 这女人嘴上说帮助她,事实上还不是利用她来对付长平郡主,对不起,她对这种事没有兴趣,她和长平郡主交手是她们的事,和别的人无关。 “萧小姐,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和婉走了过去,走了几步停住了,回首望向萧玉婷似笑非笑的说道:“萧小姐也可以自己和长平郡主较量一番,对了,若是日后燕郡王喜欢上我了,他同意娶你的话,我倒是不反对。” 和婉走了过去,后面的萧玉婷愣住了,然后狂喜,若是和婉郡主嫁给燕祁,她就可以嫁给表哥了,所以她一定要对付长平郡主,不让表哥娶到她。 萧玉婷痴痴的想着,完全地忽视了和婉的话,如若她表哥同意的话,她不反对。 问题是如若燕祁同意娶她的话,又岂会等到今天。 好来客酒楼,二楼的雅间里,云染眸光微眯的打量着对面的燕祁,看着这个男人像看着一幅画,赏心悦目,心情愉悦,难怪那些女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确实是一个招桃花的男人,云染光是想便可以看到未来的光景,那一朵两朵的桃花都会涌上来。 燕祁温煦暖人的笑意染在唇角,一笑更是如八月丹桂飘香,幽香阵阵。 他温润如磁的声音响起:“染儿不会是想画划我的脸吧。” “是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以后得招多少桃花啊,你说会不会累死啊。” 云染叹气,燕祁立刻把精致如玉的脸送上来:“若是能让染儿高兴,画划脸本郡王也甘之若饴,只是画划了本郡王的脸,染儿绝对不要嫌弃本郡王才好。” 云染笑着瞪了他一眼:“别,我看着这张脸也高兴,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啊,我现在看着这张妖孽似的脸,我就饱了,什么都不想吃。” 燕祁笑意越发的浓烈,连声音也动听如玉弦之音,悦耳清润。 “能让染儿看着高兴,是本郡王荣幸,那本郡王好好的保护这张脸,每时每刻的供染儿开心。” “贫嘴,”云染瞪他一眼,开始吃东西,燕祁满目宠溺的挟菜给云染,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说不出的愉快,至于先前和婉公主带来的小小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玉景湖,大宣的一大景点,湖水清如琉璃,白日游湖泛舟之时可看到湖水之中鱼儿欢快的嬉戏着,十分的有趣,不少达官显贵喜欢坐画舫在湖面上喝酒听曲,十分的逸意。 玉景湖的外围湖口连接着大宣的主要河道,河水自由流通,这条湖中的水不是死水,而是活性水,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从哪年开始,每年的祈愿节都有不少的男男女女跑到玉景湖这边放河灯,听说在玉景湖放河灯许愿会特别的灵验,所以每年的这一天,玉景湖的河岸边,人很多,十分的热闹。 湖岸边满是各式垂挂的灯笼,岸边的小姐夫人每个人的手中提着一盏小小的河灯,一目望下去,流光莹彩,美不胜收,好似天上宫阙一般。 燕祁和云染二人出现,吸引了岸上不少人的注意,其中有人已经听到了先前的消息,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两个人相互喜欢,所以此时看到他们出现,倒也不惊讶,而且不少人觉得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二个人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的。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对于和婉郡主强行破坏人家幸福的事情,十分的不赞同,当然也有人认为和婉郡主可怜的,痴情的喜欢着燕郡王,可惜却敌不过长平郡主,真是可怜的啊。 总之对于这场三角关系,个个有自己的看法。 燕祁和云染上了燕祁先前命人准备的画舫,画舫很快离了河岸。 凉风习习着,云染站在船头上,忍不住闭目深呼吸,感觉真不错。 燕祁望着她,温声说道:“染儿,凉不凉,要不要替你加件衣服。” 云染立刻摇头拒绝,眼下是六月份的天气,夜晚这样的气候正好,十分的舒适。 “没想到大宣竟有这样美妙的地方,还有这样的节日,倒是挺不错的。” 云染赞道,燕祁伸手拉了她的手,往画舫内走去,现在还不是放河灯的时辰,所以他们先品茶听小曲,待到时辰到了再出来放河灯。 “走,我特别的请了两个唱曲的歌女,我们进去品茶听曲。” 云染正想说话,燕祁却已霸道的拽着她往画舫的雅间走去,不过她们还没有走进去,便听到湖面之上咚的一声琴音响起,这激越的琴音一响,便可听出此人的造诣不错,云染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回首望了过去,便看到湖对面有一条画舫,慢慢的靠了过来,离得他们的画舫很近,画舫之上端坐着一人正在弹琴,先前的琴音正是她在试琴。 这试琴的人不是别人,乃是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见云染望过来,停住了弹琴的手,脸上是明媚如秋水的笑意,她明朗欢快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皇上下旨让我和长公郡主公平竞争燕郡王,长平郡主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吧。” 和婉郡主的话一响起,顿如惊雷在湖面之上炸出了火花,很多人纷纷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湖岸边聚在一起说话的人也都抬首注意起河中央的事情。 燕祁脸色黑了,瞳眸摒射出冷嗜的火花。 这一次他是真正的火了,这和婉实在是太讨人厌了,燕祁手指一握一道劲气拢在手心,便待挥飞出去,云染立刻伸手拦住了他,这玉景湖上多少人盯着他们,燕祁若是动手,肯定要让别人认为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为难一个喜欢他的女人,实在是太恶劣了。 云染似笑非笑,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不知道和婉郡主想要什么样的机会?” “我们来比试一番,好歹让燕郡王看看,我和婉也不比长平郡主差多少。” 和婉话落,燕祁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燕祁的话使得湖面之上炸开了锅,个个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很多人说和婉胡搅蛮缠,人家燕郡王表明了不喜欢她,她何苦缠着人家,人家喜欢长平郡主,还要和人家公平竞争,竞争个屁啊,若是男人对她有意,竞争还差不多。 云染唇角勾出挪谕的笑,望向对面画舫之上的和婉:“和婉郡主认为你的琴技可以和我一比吗?那么不如你自个弹一首曲子看看,能不能比得过我,别人自会给你评判。” 云染话一落,玉景湖内外,个个想起一件事,长平郡主可是大宣的花王,她的琴声可引来天地异像,这等造诣的琴声,和婉郡主怎么可能比得过,若是比得过的话,她就是大宣的花王了。 和婉脸色微微的一暗,唇角的笑意别有深意,她飞快的开口:“不比琴也可以,不过本郡主可以和长平郡主比一样东西,就怕长平郡主不敢?” 云染神色不动,静立于夜色之中,眸光清亮的望着对面的和婉,和婉飞快的开口说道:“我们比爱燕郡王的心,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和婉的话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个个交头接耳的说着,不知道和婉郡主要如何和长平郡主比爱燕郡王的心。 云染微微的蹙眉望着对面的女人,看她神色古怪,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云染念头还没有落,便听到对面的和婉郡主决绝的开口:“我们就比谁可以为了燕郡王去死。” 她话音一落,整个人便往画舫之下的河中跳去,四周所有人都惊骇住了,直到和婉郡主的丫鬟尖叫起来,不少人醒过神惊叫起来,个个抬头望向燕祁,看燕郡王有没有感动,有些人又去看长平郡主,看长平郡主如何做。 云染直接的冷哼一声:“无聊。” 若是男人真爱你,又何至于舍得让你为他去死。 云染欲离开,燕祁紧随着她,理也不理跳入玉景湖的和婉,四周所有人看着这一切,有些同情和婉的,有些人说她无理取闹的,有些人则是觉得燕郡王太冷血无情了,一个女人愿意为你死,直接的跳进玉景湖,不是该感动吗,何况这个跳湖的人不是别人,还是金尊玉贵的锦亲王府的郡主。 不过燕祁压根就不理会,要是每天来一个女人跳河以明志自己爱他的心,那他不是要累死吗,爱死就死,这湖这么大,随便跳。 眼看着燕祁和云染二人要走进画舫的雅间,暗夜之中,有冷喝声穿月断云的炸了起来:“燕祁,你欺人太甚了。” 随着这话落地,数道身影跳进了玉景湖,更有人来势凶猛的一掌对着燕祁袭击了过来,燕祁一抬袖迎了上去,两个人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来人身子倒退两步站定,云染望过去,发现这袭击燕祁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楚文浩脸色阴骜难看,咬牙切齿的望着燕祁,怒火大发。 “燕祁,你竟然胆敢这样害我妹妹,亏得本世子往日很敬重你。” 燕祁懒懒的声音响起来:“楚文浩,你搞清楚,本郡主可没有害你妹妹。” “我妹妹为你跳进了玉景湖,你没看到吗?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伤害我善良可爱的妹妹,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心计歹毒。” 楚文浩话音一落,一道腾空而来的身影,快如闪电至,抬手一巴掌对准他的脸颊扇去,同时响起的还有云染的冷喝:“楚文浩,你找死,本郡主不介意赏你一耳光。” 楚文浩本来注意力在燕祁身上,根本没有防备云染,而且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楚文浩被云染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狠狠的扇了一耳光,这下楚文浩怒了,指着云染大骂:“你个狠毒心肠的女人,竟然胆敢打我,本世子今日岂能放过你。” 燕祁一听楚文浩的话,立刻脸色冷黑的欲出手教训楚文浩,云染却抢先一步开口:“让我来,今日本郡主不但要打他,还要好好教导教导他,怎么叫尊重别人,怎么叫自找死路。” 云染手指一动,软剑落到了她的手中,长剑耀出炫目的光华,在玉景湖的碧波之上划出道道银光,识货的人忍不住惊呼,好厉害的一把剑,好凌厉的剑气。 燕祁一动不动的注意着云染和楚文浩的打斗,瞳眸阴森而冷凛,戾气重重。 玉景湖上空,两道身影缠杀到一起,楚文浩先开始还有些轻视云染,待到云染展开手脚,才知道这个女人,武功竟然如此的厉害,单是一柄剑,便是一把杀人的剑,剑虹划过人的脖劲,丝丝凉气袭来,令人心惊和胆颤。 “难怪如此嚣张,原来身手如此厉害。” 楚文浩冷喝,手下不敢大意,招招都是杀机,云染也没有和他客气,手中的软剑化成银龙,一步步的逼着楚文浩,几个回旋过后,连楚文浩都有些吃力了,云染身形陡的腾空,如夜色之中冲天而飞的一只飞鸟,手中的一剑断魂,狠狠的对着楚文浩劈来,银色的剑气包裹着楚文浩,使得他脱身不得,楚文洁的脸色瞬间阴沉而难看,手掌一抬,强大的劲气寸寸撕裂了那剑气,不过云染的一掌拍到了,四周画舫上的人以及河岸边看热闹的人,个个变了脸色,长平郡主这一掌下去,锦亲王府世子只怕非死即伤。 不过众人只看见眼前一花,一道黑色的光影闪过,一人飞身迎了上去,碰的一掌和云染对接了一招,这人一掌过后急速的后退,揽腰拽住了楚文浩,两个人迅速后退,落到了对面的画舫之上。 云染细看过去,发现救楚文浩脱险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 秦煜城精致的面容上拢上了幽光,瞳眸满是痛楚,望着夜空中徐徐落到船头的女子,那般的出色,那般的自信,那种从内到外的自信,渲染着整个人,说不出的光华四射,可惜这个女人却不喜欢他。 不但不喜欢他,还喜欢燕祁,燕祁明明是先前退了她婚的男人,她怎么可以喜欢这个男人呢? 秦煜城心中揪痛,不过脸上却没有显示出来,抱拳沉声开口:“长平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锦亲王府的世子出言不逊,让长平郡主气恼了,但是郡主已经教训他了,还是就此收手吧。” 云染淡淡的一收手,没有看秦煜城,望向对面脸色黑沉难看的楚文浩,冷冷的说道:“楚文浩,今日先饶过你,下次若是再出言不逊,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楚文浩脸色更黑了,大手一指云染:“你?” 云染理也不理楚文浩,径直领着人往画舫的雅间走去,燕祁面容上拢着一层冷霜,看也不看对面画舫上的两个男人,手指紧握起来,楚文浩,本郡王回头定要让你好好的长长记性。 对面的楚文浩差点没有气得吐血,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对待他的妹妹,他妹妹以死明志,他竟然无动于衷,这样的人真是冷血无情,不要也罢。 楚文浩身后的画舫上,一名手下走过来禀报:“世子,郡主她落湖昏迷不醒,怎么办?” “靠岸,回锦亲王府去。” 楚文浩气恨恨的说道,今日他们兄妹二人丢脸算是丢大发了,妹妹以死示爱,人家眉头都不皱一下,哥哥想替妹妹出口气,结果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的,若不是秦煜城忽然的发掌,只怕他要受重伤。 云染,没想到如此难缠,难怪清妍会毁在她的手上。 楚文浩想着招呼了秦煜城一起进船舱。 云染和燕祁的画舫上,云染脸上神容微冷,一言不吭的接过燕祁奉过来的茶,大口的喝了一杯,火大的开口:“这次算是便宜他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本郡主绝对不会对他客气的。” 云染十分的不喜欢这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因为这个家伙每次看到她都横眉冷对,好像她欠了他十八万似的,不就是因为赵清妍的事情吗?他喜欢赵清妍,所以恼羞成怒的恨上她了。 哼,可惜现在赵清妍是秦国公府秦煜城的世子妃,他即便喜欢人家也没有办法。 燕祁眸光深邃似海,手指下意识的轻握起来,周身泛着冷意,楚文浩,他会收拾他替染儿出气的。 其实依照他以往的脾性,立马便要收拾楚文浩了,但今儿个之所以没动,一来因为楚文浩是锦亲王府的世子,二来是因为云染阻止了他。 “染儿,本郡王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柔夷,温柔的保证着。 云染点头,看燕祁满脸的冷冽,本来应该是很愉快的游玩,竟然被搅合了,还搞得如此的僵硬,何必呢。 “算了,不用理会那混蛋了,你不是说请了歌女来唱曲吗?让她们唱歌吧。” “好,”燕祁一听云染的话,心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唇角的笑意不由自主的璀璨起来,和染儿相处得多了,他发现她真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温柔善良,大方得体,从不斤斤计较,真不明白那些说她心狠手辣的人是怎么想的。 燕祁吩咐了手下让雅间外面的歌女唱曲,很快,湖面之上响起了歌女婉转动听如百灵鸟一般的歌声,热闹的玉景湖边,先前的闹剧结束,围观的人们先还议论了一通,后来注意力便转移到今晚的祈愿节上,每个人都准备了河灯,有一个的,有两个人的。听说放一个河灯,可以许一个愿望,如果两个河灯就许两个愿望,但是一个人只准许三个愿望,再多愿望就不灵了。 画舫上,云染微睑眼目听着歌声,一首终了,外面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笑眯眯的说道:“郡主,放河灯的时辰到了,外面开始放河灯了。” 云染一听高兴了:“我的河灯呢?” 枇杷和柚子高兴的举起两盏河灯:“郡主,你的河灯在这里,我们去放河灯吧。” 小丫头的手里除了云染的两盏河灯外,还各自多了一个河灯,那是为自己准备的。 云染受了渲染,飞快的起身准备和小丫鬟到外面去放河灯,人还没有走出去,便听到暗处的一声禀报声:“爷,宫中有消息传了过来。” 一听到宫中的消息,云染停住了,竖起耳朵听,便听到逐日向燕祁禀报道:“先前有人送回来消息,宫中广元子大师所住的宫殿内,确实藏了一个妇人。” 云染一听这话立刻急急的收住脚,心急的回望向燕祁。 “我们进宫,那个人一定是我师傅,我要救我师傅。” 燕祁望向云染,看她心急,忙安抚她:“你别着急,我和你进宫去走一趟,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你师傅?” “好,”云染飞快的点头,枇杷和柚子二人望了一眼手里的河灯,不禁失望。 云染却已经说道:“你们两个留下来放河灯,替我把那两盏河灯也一并放了。” 两个小丫鬟虽然一心想放河灯,可是很担心云染:“郡主,奴婢不放心你,奴婢陪你一起吧。” 云染摇头:“你们待在这画舫上好好的玩,不过别让人知道我和燕郡王不在这艘画舫上。” “是,奴婢知道了。”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赶紧的点头,云染望向燕祁催促道:“燕祁,我们走吧,进宫去救师傅。” 宫中,广元子所住的宫殿偏北一点,远离了后宫的范围,是一座独立的宫殿,这里原来是先祖皇帝建了准备安养晚年的,不过后来他一直没住便死了,经历了多少代的风雨,这座宫殿一直没有用,直到广元子进宫,皇帝没事要和广元子参禅,广元子虽是和尚,也是男人,自然不能住进他的后宫去,所以楚逸祺便下旨把广元子安置在这个地方。 宫殿一角,燕祁的手下破月正领着人等候着,一看到燕祁和云染过来,飞快的迎了过来。 “爷,长平郡主,我们在这座宫殿的一间地下密室中发现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 破月的话一落,云染的脸色立刻变了,阴骜难看,手指也紧握起来:“一定是我师傅。” 燕祁却蹙眉沉思:“我们先去查探一下,看看这个人是否就是你师傅,若是敌人的诡计呢?” “好,现在就过去,”云染心急的催促着,只要牵扯到她师傅,她便心急,因为她现在不知道师傅究竟怎么样了,只要一想到师傅有可能被敌人折磨,她便心痛莫名,若是让她查出是广元子抓了她的师傅,她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破月在前面领路,一路领着云染等人进了宫殿的一座地下密室。 这座宫殿离得冷宫很近,巡逻的侍卫不多,此时又是深夜,所以整个宫殿一片死寂,分外的安静。 一众人一路悄无声息的往地下密室走去,刚进入了地下密室,便听到密室中一道恼火的吼声响起来:“你吃不吃,你不吃看我不灌进去。” “你想死是不是,想都别想,既然你不吃,那我就只好亲自动手了。” 云染一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冲了进去,一眼便看到地下密室之中,一个光头和尚正拽着地上躺着的一名女子,不停的摇晃着,那女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染火大的冲过去,抬起一掌便朝着那和尚拍了过去,和尚虽然武功不是顶尖的厉害,却也不弱,他们一冲进来,他便发现了,待到云染的掌声袭来,他一招手一道强大的劲气挥了出来,燕祁一伸手拽了云染退回来,自己手指一凝,一掌狠狠的拍了出去,碰的一声响,广元子被震得虎口发麻,心口疼痛,身子噌噌的后退几步。 云染扑到地上去扶那披散着头发的女子,心疼的叫起来:“师傅。” 地上的女人抬起头来,却是一张不年轻,但陌生的面孔,根本就是不是云染的师傅苗枝,云染愣住了,那被她拉着的女人,痛苦的挣扎着开口:“求求你们了,杀了我吧,饶过他吧,杀了我,饶他一命吧。” 密牢的另一端,燕祁已经抓住了广元子,伸手点了广元子的穴道。 广元子一抬首认出了抓住他的不是别人,乃是燕祁燕郡王,同时他也认出了云染。 “你们,你们?” 云染飞快的起身走到广元子的面前,拽住他的衣襟狠声说道:“快说,你把我师傅抓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实交待,否则你们两个一个别想活。” “你师傅,你师傅是谁?” 广元子一脸的不解,云染火大的朝着他吼:“就是被你抓走的那个女人。” “女人,我没有抓什么女人。” 广元子飞快的摇头否认,地上挣扎的女人也点头:“他没有抓什么女人,一直以来他都和我在一起。” 云染望向那女人,脸色拢着破败之气,一看这女人就是受过重伤的,心脉被震伤过。 云染再次的愣住了,不是广元子抓走了师傅,那师傅怎么会不见了,不,不可能,一定是这个老和尚抓了师傅他们。 可是云染看广元子不像说假话,最重要的一点是,凭广元子这样的身手应该抓不住师傅他们,师傅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其中有人的武功很厉害,现在他们统统的不见了。 可不是广元子抓走师傅的,又是谁抓走师傅的。 云染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好像哪里出了问题一般。 “老神棍,你说,你是不是流花堂的人,若是胆敢说一句瞎话,看我不杀死这个女人,还有这个女人是谁?” 广元子眼睛红了,望着那个女人,痛苦的说道:“她是老纳的发妻。” “什么?你是一个和尚竟然有妻子,你果然是个欺骗世人的神棍,”云染怒骂。 广元子没说话,那地上的女人痛苦的摇头:“你别怪他了,不是他的错,都是我拖累了他。” “干你什么事,这是天降奇祸,我们命中该有此一劫。” 老和尚大叫起来,眼睛红了,神情激动,仰天大吼起来:“一夕大祸临门,我一家人骨肉分离,妻儿被他们抓在手中,我只能听从他们的指示行事,他们让我出家当和尚,我就出家当和尚,我不图什么,图的也不过是妻儿的安全,谁知道妻子为了救儿子,竟然被打成了重伤,还被他们扔进了山崖,幸好被人所救,又被我知道了,我生怕妻子被他们发现,所以想方设法的进了宫。” 地牢里,燕祁和云染面面相觑,望着广元子,又望向了地上的女人,女人犹在挣扎:“你们要杀便杀我吧,不要为难他,他也是个倒霉的人,我们一家都是倒霉的人。” 女人哭了起来,云染走到广元子的面前,盯着他问道:“你不是流花堂的人。” 广元子一脸困惑,摆明了不知道云染所说的流花堂是什么地方。 云染飞快的问道:“那在背后指使你的人是什么人?” 广元子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每次出现都在脸上戴着头篷,我看不清他们的神容,不过我知道,他们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高手,武功很厉害,行动非常的有规化。” 云染紧紧的蹙眉,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看来师傅真的不是落到广元子的手里的,而是落到别人的手里,这个人是谁,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如果广元子不是流花堂的叛徒,那么背后隐藏着的人才是流花堂的叛徒,他之所以让人劫了广元子,并让广元子装扮成和尚四处招摇,其实是因为广元子和他长得像的原因,而这背后之人只有一个目的,诱出她师傅来,好从她师傅的手里拿到那批宝藏。 可是这些人现在隐藏在什么地方?云染的眉死死的蹙起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抬首望到广元子,再看地上的女人,这两个人倒不像是骗他们的,而且广元子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如若他是流花堂的叛徒,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抓住流花堂那么多人,所以说他没有骗他们。 “广元子,不如我们来合作一把,你协助本郡主抓住这背后之人,我可以救你妻子一命。” “你说救我妻子?”广元子有些难以置信,激动的开口。 云染沉稳的点头:“没错,她虽然伤了心脉,不过本郡主说能治就能治,你不必担心,但是你必须要协助我抓到那背后的人,要是你耍花招,我就算救了这个女人,也会一剑杀了她的。” 广元子飞快的说道:“长平郡主,若是你能救我妻子,我定会助你抓到躲在我背后的人。” “好,这女人我带走了,”云染一挥手,破月走过来把女人提在手上,广元子望着那女人,粗嘎着嗓音说道:“绣娘,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云染一挥手和燕祁二人一路离开了地下密牢,迅速的离开了宫中。 鬼医郡王妃 第115章 阴险的皇帝 刺客杀人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枇杷和柚子等人已经放了河灯,悄悄的回来了,一看到郡主回来,赶紧的迎上来,看到郡主手中有一个受了伤的女人,不禁吓了一跳:“郡主,这是?” “她受伤了,你扶她下去,我马上过去替她诊治。” “是,郡主,”两个小丫鬟扶了绣娘出去,花厅里,云染望向燕祁。 “燕祁,帮我一个忙。” “你说,乐意为我家的小媳妇效劳,”燕郡王温柔而笑,眸中光华流转,天生是靠卖像吃饭的家伙,只要他温软而语,绝对没有人能对这样的他生得出气来,云染叹口气说道:“我怎么就栽在你的手上了。” 燕大郡王一听云染的话,眉眼笑得更是赏心悦目,倾城绝艳,看来小染儿对他的容貌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当他温软以待的时候,她绝对心软口软。 燕郡王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幸福,尤其是看染儿对他又爱又恼的样子,更是说不出的愉悦,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小染儿待在一起了,不想离开她。 燕祁伸手揽了云染的腰,抱她入怀,看来他要想办法让皇上同意他娶染儿,把这丫头牢牢的定下来。 “染儿,本郡王发现我越来越喜欢染儿了。” 甜言蜜语谁都爱听,尤其还是心爱之人说出来的,云染心里甜丝丝的,伸手搂了燕祁的腰,温柔的说道:“那就每天多爱一点。” “好,我每天多爱一点,爱你越来越多,怎么也爱不够,”燕郡王笑着接口,花厅里一片旋旎的暖意,门外,枇杷和柚子二人走进来,一抬首看到燕郡王和郡主搂在一起,两个小丫鬟立刻脸红的退出去,连声说:“奴婢们该死。” 云染放开燕祁,望向外面:“回来吧。” 两个小丫鬟走进来,不敢抬头看,云染笑着说道:“我和燕郡王相互喜欢,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云染大方的说道,枇杷和柚子听了,总算抬头了,两个人高兴的笑着禀报事情。 “郡主,奴婢们已经把那女人安置在偏房里了。” “嗯,”云染点头,望向燕祁说道:“燕祁,助我一臂之力,待会儿我施针之时你运功修复这女人的心脉。” “好,那我们走吧。” 燕郡王伸手拉了云染,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去,身后的丫头抿唇笑起来,燕郡王和郡主的感情真好,她们看着也高兴,那什么和婉郡主的根本不可能有戏。 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合力救广元子的妻子绣娘,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替绣娘修复了受重伤的心脉,不过因为伤得太重,短时间要想恢复不可能,好在不会再有生命危险,绣娘感激万分,连连的向燕祁和云染道谢。 此时夜色已深了,云染吩咐绣娘早点休息,自己和燕祁两个人走出了偏房。 长廊通道中,云染望向燕祁,面色微暗的说道:“刚才我漫不经心的试出了绣娘家以前所在的地方,她家有几口人,你立刻派人去这地方查,还有带上他们两个人的画像,对于广元子夫妇所说的事情,我们不能百分百的相信,只有查清楚了这件事,我才能相信广元子。” “好,本郡王让七杀的人去查这件事,大概只要两天便可以知道消息了。” “嗯。”云染点头,打了一个哈欠摆手:“你回去吧,夜这么深了,一定累了。” “本郡王不累,只要和染儿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累。” 燕郡王说起情话来,越来越自然娴熟。 “可是我会累啊。”云染掉首撒娇,燕祁立刻心疼了:“好,那你好好休息,本郡王回头来看你,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与你共在一起,一起面对任何事。” “嗯。”云染心中甜蜜蜜的,燕祁伸手抱了她一下,才心满意足的闪身离开,云染望着暗夜之中离开的身影,周身拢着温柔的光辉,瞳眸满是柔情,身后的枇杷和柚子看到燕郡王走了,才走过来,欢喜的开口:“恭喜郡主。” 云染收回视线往房间走去:“你们以后也会遇到喜欢的人的。” 她话一落,身后的柚子眼神暗了,云染想到什么回首望向柚子:“柚子,别想着之前的事情,若是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你的,他只会心疼你,不会计较你从前的那些事情,若是他不心疼,说明他不是真的喜欢你的。” 柚子淡淡的笑:“郡主,奴婢只想一辈子侍候郡主,郡主不要撵奴婢离开就行/” “怎么会撵你离开呢,傻丫头你想太多了,”云染笑道,身后枇杷和柚子笑了,长廊里有脚步声呼起来,荔枝走过来,恭敬的道:“郡主,夜深了,早点休息吧,熬夜对身体可不好。” 云染听了荔枝的话,笑道:“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我们回吧。” 荔枝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云染一边走一边问荔枝:“最近王府里的事情还好吧。” “一切顺利,没什么不好的事情,老王妃的病也正在恢复中,虽然不能说话,但能动了,吃饭也没那么困难了。” 云染撇了撇嘴,这老妖婆倒是命大,没气死她,但愿她好了后别再招惹她,否则她绝对不会对她客气的。 云染想着问荔枝:“三妹妹呢,打理着王府还上手吧。” “三小姐做事挺不错的,公正严明,对了,奴婢还有一件事没禀报郡主,有人进府来看过三小姐,好像有意想娶三小姐。” “喔,”云染挑高了眉,她倒是忘了云挽霜早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惜王府现在没有一个正主子,根本没人主持这件事,想到这个,云染便深切的感受到父王应该娶一个正妃进来主持大局才是,她和云挽霜都是云英未嫁的女子,总不好插手这种议亲的事情。 看来她要和父王好好的谈谈这件事,顺带再探探父王的口气,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些前来看望三小姐的都有哪几家?” 云染关心的询问,荔枝禀道:“有靖川候府梅家,武安候府夏家,宣平候府江家,还有奉国将军府蓝家,另外还有礼部尚书蒋家。” 云染仔细的盘算着这几家,第一个去掉的是靖川候府这一家,太后的娘家,其目的不言而喻,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云挽霜,只是为了拉拢他们的关系,武安候府夏家就是夏雪颖的家,夏雪颖现在一心想嫁她父王,若是这事成了,夏家和云家的儿女亲事是不可能的。 宣平候府江家是皇帝眼中的新贵之家,虽然之前出了江袭月的事情,但是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皇上并没有疏远江家,所以这江家她们是不会嫁的,最后只剩下奉国将军府蓝家和礼部尚书蒋家,这事回头问问三妹妹的主意,好歹她嫁人,要喜欢上那男人再嫁。 “这事回头问问三妹妹,看她想嫁哪家,咱们女人嫁人,一定要男人喜欢了再嫁,若是不喜欢,嫁过去就是受罪。” “奴婢们知道了。” 身后三个丫头恭敬的齐齐说道。 第二日,云染没什么事,便让人把三妹妹云挽霜请了过来。 “三妹,最近一些日子辛苦你了,”云染笑着说道,其实她不太高兴管王府的这一摊子事,云挽霜能接手真是太好了,可是云挽霜若是嫁人了,这王府谁来管,所以云染认为父王还是尽早娶一门妻子要紧。 云染越来越有这个念头,对面坐着的云挽霜端着茶温雅的轻笑,现在的她和云染关系挺不错的。 “这有什么,我身为云王府的女儿,能为王府分担些,我是高兴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云染说完笑起来,云挽霜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云染想起正事来,问云挽霜:“三妹妹,听说有好几家来相看过你,我想问问你对这几家有什么感想,有没有喜欢的人。” “大姐,”一提到这样的事情,云挽霜有些不能镇定了,脸颊上布着娇羞,赶紧的低头喝茶。 “你别不好意思了,还是说说有没有自己相中的人家,还有你若是相中人家,也试探一下看看人家喜不喜欢你,女人嫁人还是慎重一些,若是人家不喜欢你,嫁过去是你受罪。” 云染以长姐的身份叮咛云挽霜,云挽霜心中柔软,有人关心是幸福的事情,虽然母妃和四妹去世了,但是大姐姐和父王时不时的关心她一下,现在的她很安宁。 不过对于云染所说的一套,云挽霜还是第一次听到,抬眸时脸上已有些错愕。 “儿女婚事,一向是父母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自己做主。” “我们云家嫁女,一定要自己喜欢了才可以嫁,对了,不禁自己喜欢,还要男人喜欢了,两情相悦了才嫁,要不然嫁过去是活受罪。” “这个?”云挽霜的思想哪里有云染这般新潮,她从来没想过自个嫁人可以自己做主,事实上她还一直在担心,若是嫁上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怎么办,现在听云染这样说,不禁意动,一双水眸盯着云染。 “大姐姐,我真的可以?那父王那里。” 云染直接的挥手:“父王那一关有我呢,你直管自己留意着,看有没有喜欢的人,若是有到时候直接和我说就行,对了,一定要看看男人喜不喜欢你,千万不能你喜欢人家就想嫁,这个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我知道,”云挽霜真的高兴了,若是能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是她一辈子最大的幸事了。 云挽霜起身向云染道谢:“谢过大姐姐了。” 云染伸手拉她坐下来:“你别多礼了,我们是姐妹,不过我烦的是若是你找到喜欢的人,嫁人了,我也嫁人了,这王府怎么办?父王应该娶一个新王妃来打理王府才是。” 云挽霜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此时听云染提到,也点头认同。 “可是父王他一直不肯娶,”云挽霜说道,云染点头,望向云挽霜:“我们两个没事便催他找个喜欢的女人娶进来。” “嗯,行。” 两姐妹正亲亲热热的说话,外面柚子走进来回话。 “郡主,宫中来人了。” 云染停住了,抬眉望过去:“有什么事吗?” “听说是皇后娘娘派出来的人接郡主进宫的,皇后娘娘说蓝嫔病了,御医束手无策,娘娘请郡主进宫替她瞧瞧,看能不能查出蓝嫔是怎么了?” 云染微愣,蓝嫔是谁,很快想起蓝筱凌来。 “蓝嫔是奉国将军府的蓝筱凌吗?” 柚子禀道:“是的,听太监说,蓝嫔娘娘之前被皇上宠幸了,所以皇上升了她一极,成了五品的嫔。” 一听到蓝筱凌病了,云染有些担心的起身,身侧的云挽霜已经起身催促了:“大姐姐你进宫一趟吧。” “行,三妹妹自去忙吧,把我说的话记心里。” “我知道了,”云挽霜领着人走了出去,云染则带了两个丫鬟一路坐宫中的马车进宫去了。 这一次奉皇后旨意前来接她进宫的并不是皇后身侧的大太监章林,而是另外两个太监,云染想到了章林,问前面的太监:“章林怎么没有出来。” “回郡主的话,章公公有事不能前来接郡主,所以派了奴才前来接郡主。” 云染没有说话,想到上次章林因为她要嫁燕祁,恼火的样子,看来他是有意避而不见的。 宫中,皇后的宫殿。 云染向皇后行礼,皇后伸手拉了她起来:“我让人接你进宫,是因为蓝嫔生病了,之前你不是请我照顾她吗,我给她单独的安排了一个殿,离得我这座宫殿不远,之前皇上也宠幸了她,并升了她为嫔,没想到昨儿个她竟然病了,请了御医吃了汤药,还是发热不止,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所以便接你进宫替她瞧瞧。” 云染立刻向皇后道谢:“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温雅的笑着摇头:“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她,你帮她查一下。” “好,”云染点头,和皇后一先一后的出了大殿,迎面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走了过来,大的是安乐公主,小的是昭阳公主,两个女人看到云染,高兴的走过来:“长平你进宫来了。” “长平,我们正想找你玩呢。” 昭阳公主仰着小脑袋,笑眯眯的说道。 云染望了一眼安乐,见她依旧瘦弱,不过神容明显的好太多了,脸颊红艳艳的,有细密的汗珠沁了来。 “你去练剑了。” 云染问道,昭阳公主立刻兴奋的叫起来:“长平,姑姑好厉害的,我也有跟姑姑学练剑喔。” 安乐一下子不好意思了,飞快的说道:“昭阳,长平的武功才厉害呢。” “真的吗?长平,你好厉害,你教我和姑姑练剑吧。” 昭阳小公主拉着云染的手不放,一侧的皇后开口:“你们两个别闹长平了,蓝嫔病了,长平要去给她检查一下,回头再陪你们吧。”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安乐说道,昭阳公主点头:“等替那个女人看完了病,长平再教我们练剑。” 云染笑着接口:“好,那我们先去看看蓝嫔怎么样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往蓝嫔所住的宫殿走去。 蓝嫔所住的殿内,此时正有人说话,太监一声尖叫:“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的说话声停住了,皇后领着云染安乐等人走进去,便看到殿内好几个女人,有出自于秦国公府的秦嫔,还有燕王府的婉嫔,还有皇上新纳进宫来还没有宠幸的两个女人,另外夏雪颖也在这些女人之中,夏雪颖一看到云染进宫,便迎了过来。 “染儿,你快帮筱凌看看,她一直高烧不退,御医也束手无策。” 云染点头,殿内先前过来看蓝筱凌的几个妃嫔一起起身迎了过来,恭敬的向皇后行礼。 “妾身等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点了一下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你们能来看蓝嫔,还是不错的,姐妹之间就应该相互扶持,共同努力,早日替皇上诞下皇子。” “是,皇后娘娘。” 云染没理会别人,径直的走到寝宫蓝筱凌的大床前,蓝筱凌脸颊红通通,眼睛都有些血红,一点精神也没有,神情戾戾的不太好,看到云染,笑着想起身,不过却使不上力,云染忙按住她:“你别动了。” 她的手一靠到蓝筱凌的身子,便感到了烧烫之感,确实是烧得挺厉害的。 云染立刻伸出手替蓝筱凌诊脉,皇后领着几个女人站在床边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 殿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个个望着云染。 其中有人看着这样出色的云染,心中嫉妒不已,皇上有意娶这个女人进宫,这女人若是进宫,至少是四妃之一的妃位,可惜人家偏不想进宫,人家想嫁的是燕郡王,燕郡王那可是人中龙凤,一向眼高于顶,很少有女子入眼,没想到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这女人真是好命啊。 时间慢慢过去,云染已经替蓝筱凌诊过了脉,又仔细的看了她的舌苔和脸色。 蓝筱凌喘息着说道:“染儿,我是不是没救了。” 云染摇头:“不会有大事的。” 她说完望向皇后娘娘:“蓝嫔很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菜,两两相克,所以使得她高烧不退,皇后娘娘让人查一下,今日蓝嫔娘娘吃的什么东西。” 皇后脸色暗了,飞快的开口:“你是说有人对蓝嫔下毒手。” 云染摇头:“这倒不一定,若是有人不懂得菜肴之间相克的道理,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有心的。” “好,本宫让人去查。” 皇后立刻召了身侧的公公,前去查蓝嫔的饮食。 其她人都在殿内等候,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宫中妃嫔个个脸色不好看,生怕这事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心里后悔今日过来看蓝筱凌了,若是这事最后落到她们头上,她们不是倒霉吗,越想越后怕。 夏雪颖则满脸担心的望着床上的蓝筱凌。 昭阳小公主楚依依有些坐不住了,走到云染的身边问道:“长平,我们等一会儿再来吧。” 自从安乐说过云染剑术高,昭阳小公主一心想看看云染的剑术,所以很着急。 皇后赶紧的唤了昭阳公主过去,拉她坐下来。 “依依别急,马上就好了。” 殿外很快有太监进来,太监手中拿着一个单子,正是今日蓝筱凌的用膳单子,云染接了过来,查看了一番,脸色微微的暗,禀报皇后:“果然是食物相克致使她全身发热。” 皇后温声问:“那蓝嫔会不会有事。” 云染摇头:“不会有大碍的,娘娘放心吧,待会儿我让人用热水擦洗蓝嫔的身子,然后我施针退热,每过半个时辰,换一次水,再施针,这样施三次针,就不会有事了。” 殿内,众人听了云染的话,个个松了一口气,连带那些宫中的妃嫔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要不然她们中说不定有人要倒霉。 一听到蓝筱凌没事,那些妃嫔都起身向皇后告辞。 “娘娘,我们先回去了。” “回吧,”皇后挥手,几个妃嫔退了下去,夏雪颖则高兴的安抚蓝筱凌:“筱凌,你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 床上的蓝筱凌点头,挣扎着望向云染:“染儿,谢谢你了。” 云染摇头,身侧的皇后脸色冷冷的命令下去:“去给我查这件事,究竟是有人有意而为,还是无意而为的。” 皇后身边侍候的太监立刻领旨去查,这里云染吩咐侍候蓝筱凌的宫婢去准备热水进来,替她们主子擦拭身子,她用银针替蓝筱凌施针降温。 皇后和安乐看云染忙了起来,便带了昭阳公主下去,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一脸的无奈。 最后寝宫之中只剩下云染,夏雪颖和蓝筱凌三个。 云染给蓝筱凌施针,夏雪颖陪着她说话。 “筱凌,听说你被皇上宠幸了,还升了嫔,恭喜你。” 蓝筱凌唇角苦涩的笑,淡淡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呢,雪颖,这宫中就是一座牢笼,幸好你当初没有进来,我当初也不想进宫的,可惜我的意志不够坚定,所以才会陷进这牢笼之中。” “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夏雪颖想到了云紫啸,他不喜欢自己,自己究竟哪里不够好呢,夏雪颖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苦恼。 云染瞪了夏雪颖一眼:“雪颖,你做什么呢。” 筱凌现在身体不好,她不知道陪着说点好听的话,还惹她心烦,不是让病人更不好过吗? 夏雪颖醒神,立刻自责的吐了一下舌头。 “筱凌,你别想多了,现在往好里想吧,等你怀了皇上的龙子就好了。” 进宫的妃子有皇子傍身,就不会那么苦了,若是蓝筱凌生了皇子,以她背后的奉国将军府的身份,皇上定然会封她为四妃之一。 蓝筱凌心里越发的苦涩,伸手紧紧的握着夏雪颖的手,她在宫里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她只有雪颖和云染两个朋友,她真的好害怕失去她们。 “雪颖,你说我们是朋友吗,一辈子都是朋友吗?” 夏雪颖点头,用力的握着蓝筱凌的手,安抚她:“筱凌,你别担心了,你不会有事的,染儿会救你的,有她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夏雪颖看蓝筱凌不安,以为她担心自个儿,忙着安慰她。 云染望着蓝筱凌,觉得蓝筱凌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忙开口关心的说道:“筱凌,你若是没精神,就睡一会儿吧,你的体温很快就会降下去的,没事的。” “嗯,谢谢你,云染。” 蓝筱凌依言虚弱的闭上眼睛,寝宫内,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忙碌声。 夏雪颖待了一会儿,看蓝筱凌没有醒过来,便和云染招呼了一声出宫去了,云染留在宫里,暂时没有出宫,虽然蓝筱凌的体温降了下来,但是依旧需要再施一次针,稳固一下。 云染施了第三次针后,蓝筱凌醒了过来,精神竟然好多了。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蓝筱凌留云染在宫中过夜。 “染儿,你留下来陪陪我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蓝筱凌温柔的说道,现在的她不复从前那个洒脱不羁的蓝筱凌,显得很温婉。 云染望了望她,看她满脸的祈求,最后倒是同意了。 “好。” 云染同意后,蓝筱凌立刻高兴的吩咐人下去准备吃的东西上来,她自己拉着云染说话,外面皇后派了太监过来询问云染,今晚要不要皇后安排住处,还是陪蓝嫔过夜。 蓝筱凌立刻挥手让小太监去禀报皇后,长平郡主今晚要陪她过夜呢。 寝宫内,宫女们鱼贯而进的奉上了精美的菜肴,蓝筱凌起身,陪着云染一起走到桌前用膳,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虽然时间过去了几个月,但仿佛就在眼前,只是蓝筱凌的心境,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染儿,我听说你和燕郡王两个人相互喜欢着对方。” 云染点头,一边吃一边淡淡的说道:“是的,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两个人非卿不嫁,非君不娶。” 蓝筱凌的眼神有些暗,指间的筷子有些握不住,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筷子握好,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染儿,皇上似乎有意让你入宫?” 云染抬头,唇间有讥讽的笑:“宫中的女人还少吗?一大堆的女人争着抢一个男人,我可不想和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 一个让人恶心的种马男,竟然还想让她入宫为妃,对不起,她不稀憾。 蓝筱凌眸色更暗,声音透着清凉:“你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皇上对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认为我能力好点,又是什么花王,这是爱吗,根本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云染说完望向蓝筱凌:“我们还是不要说皇上的事情,再说我都没心情吃饭了。” 蓝筱凌立刻笑了起来:“好,不说,你不想进宫就不要进宫吧,我们说我们的,你真的打算嫁给燕郡王吗?我记得燕郡王以前退了你的婚……” 蓝筱凌正说着,身侧的云染忽然念叨了一句:“好困啊。” 她说完趴在了桌边,云染身后的丫鬟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也张嘴打起了哈欠,两个人迷迷糊糊软绵绵的往地上倒去。 寝宫内,几名宫女都是蓝筱凌的心腹宫女,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开口:“娘娘。” 蓝筱凌没看任何人,她坐在云染的身边,伸出手轻抚云染的脸颊:“染儿,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皇上他,他?你醒过来一定会恨我吧,但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蓝筱凌说完望向殿内的宫女:“把长平郡主扶到我的大床上去。” “是,娘娘。” 两名宫女走过来,手脚俐落的把云染扶到了寝宫的大床上,另有两名宫女把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扶起来,准备送出去。 “你们小心些,别让暗处的人发现。” 蓝筱凌知道云染暗中有暗卫保护着她,若是让她暗卫发现这样的事情,只怕事情不会成功。 两名宫女应声,轻手轻脚的的把人扶出去,带下去休息。 这里蓝筱凌吩咐宫女把饭菜撤了下去,寝宫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和躺在床上的云染两个人,她站在床前望着床上的云染,心痛无比的说道:“染儿,别恨我,千万不要恨我,你进宫皇上不会亏待你的。” 她说着离开,可是身子一僵,竟然动也动不了,蓝筱凌惊骇的想掉头,可惜头却动不了,床上响了一下,有人下了床,先前一直睡在床上的云染,眸光幽暗的盯着蓝筱凌,唇角冷讽的笑,她一眨不眨的望着蓝筱凌。 “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先前你之所以高烧不退,也是自己动的手脚吧。” “染儿,你没事。” 蓝筱凌话一落,云染冷喝:“住嘴,从此后不要叫我染儿,你不配,你不再是我的朋友,知道吗?先前你和夏雪颖说话的时候我就察觉这件事有异样,但是我一直幻想着,幻想着你最后没有对我下手,可是你倒底还是动了手脚,你一动手脚,我们之间的友谊就不在了。” 云染说完,蓝筱凌痛苦的开口:“染儿,是皇上,皇上他想娶你,你嫁给皇上吧,你一进宫,皇上就会立你为妃的,做皇上的妃子不好吗,以后我们就可以成为姐妹,永远的姐妹。” 蓝筱凌的话一落,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寝宫之外,一道光影如幽灵似的飘了进来,一进寝宫便笼罩着一股幽淡的清香味,云染立刻知道来者是何人,所以没有说什么,来人长臂一伸便狠狠的掐上了蓝筱凌的脖劲。 蓝筱凌惊骇的望过去,看到昏黄的灯光之下,一身白衣如谪仙的燕郡王,脸色阴森嗜杀,瞳眸拢着血红,狠狠的盯着她,他的手下力道未减,蓝筱凌脸色瞬间变成酱紫色,痛苦的喘着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死就死吧,这也是一种解脱,自从她进宫就没有好过过,死了倒好。 不过云染却阻止了燕祁:“别杀她,今晚她和我在一起,所有人都看到了,若是她死了,我难究其责。” 云染话一落,燕祁立刻松开了手,狠戾的说道:“贱人,你给本郡王等着。” 蓝筱凌大口的喘着气,虽然她想死,但真正面临死亡地时候,才发现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我?” 蓝筱凌呼吸着空气,还想解释,不过最后知道自己解释也没有用,陡的朝着寝宫外面唤人:“来。” 她的呼唤没有出声,云染已经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蓝筱凌望着云染,眼神中有祈求有哀求,云染却已不理会她,她和她终究形同陌路,以后只会成为仇人。 云染把被点了穴道的蓝筱凌给扔到了寝宫之中的大床上,放下了锦丝纱帐,拉着燕祁离开了寝宫。 “走,”两个人闪身如幽灵飘出寝宫,寝宫之中大床的蓝筱凌痛苦的流下了眼泪,她不但失去了云染这样的朋友,还将面临着皇上的折磨,皇上他真的是一个魔鬼。 是夜,一道身影踩着月色,悄然如幽灵似的走进了蓝筱凌的寝宫,来人瞳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唇角是得意的冷笑,云染,你不是不想进宫吗,今晚过后,朕倒要看看你如何不想进宫。 这进蓝筱凌寝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新帝楚逸祺,楚逸祺走进寝宫的大床上,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身影,心里不禁高兴起来,轻手轻脚的脱了龙袍衣衫上了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皇帝楚逸祺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飞快的一挥手,点亮了寝宫之中的烛火。 床上哪里是云染,却是蓝筱凌,皇帝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阴森了,此时蓝凌筱身上的穴道已经被自解了,她痛苦的挣扎着翻身跪下:“皇上,妾身该死,没有完成皇上的使命。” 楚逸祺一言不吭,周身充满了暴戾的气息,狠狠的瞪着蓝筱凌:“长平郡主呢。” “我被她发现了,她点了我的穴道,她离开了。” “离开了,哈,”皇帝阴冷的笑,陡的伸出手掐住了蓝筱凌的下巴,阴狠的说道:“是你没有尽心尽力的帮助朕吧,是不是心里吃味,不想让她进宫。” 蓝筱凌的眼里流出泪水来,拼命的摇头:“皇上,妾身没有,妾身尽心尽力的帮助皇上的,可是长平郡主她很聪明。” “她是很聪明,要不然朕会想娶她吗?”楚逸祺森冷的说道,笑意越发的阴森而冰冷,蓝筱凌眼看皇帝伸手过来,痛苦的哀求着,可是她的哀求声刺激了楚逸祺的神经,根本不理会她。 蓝筱凌只觉得生不如死,皇帝是个虐待狂,每次他做这种事,都没有一点的前戏,而她的哀求声却很好的刺激了他,使得他疯狂。 她现在真的很害怕他过来过夜,可是越害怕他越过来,最近一段时间,他最多的就是到她这里过夜,先前他甚至于提出让她用计策把云染召进宫来,然后暗中对云染动手脚,把云染迷昏了,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就算云染不想进宫也没有办法。 只是没想到云染竟然发现了,蓝筱凌绝望的想着,云染,她为什么不进宫呢,为什么她不进宫,若是她进宫,皇上不会再来她的寝宫的。 云染,你为什么不进宫。 夜色之下,云染和燕祁二人一起施展了轻功离开皇宫,燕祁的脸色一直阴冷而寒凛,周身拢着嗜血的煞气,他的手指紧握起来,呼出的气息都是凉薄的,没想到皇帝楚逸祺竟然使了这样的手段,让蓝筱凌动手脚,把云染送上他的床,这个该死的男人。 燕祁一想到这些,不由得后怕不已,陡的一伸手揽了云染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两个人的身子急速的下降,落于皇宫的一侧僻静的角落里。 云染一言不吭的窝在燕祁的怀里,她可以感受到他的不安,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燕祁的背。 “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若是有事呢,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害怕,染儿,不如我们离开京城,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过我们的日子怎么样。” 燕祁忽然的开口,云染笑着轻责:“你别说这种异想天开的话了,你忘了我背后的云王府,还有你背后的燕王府了,若是我们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那么燕云两大王府都要倒霉。” 燕祁不吭声了,好久他粗嘎的声音响起:“这个该死的皇帝,我真想把他撵下来,可若是把他撵下来,究竟谁瞪上那宝座呢。” 定王楚逸霖不是什么好东西,逍遥王又是一个软耳朵根子的老好人,根本不能当皇帝,所以说来说去,没有一个可以担当皇位的人。 正因为如此,楚逸祺才会在皇座上坐得好好的。 “你也别着急了,会有办法的。” 云染安抚燕祁,若是楚逸祺出了什么事,大宣一定会乱,大宣一乱,东炎和西雪一定会乘机做乱,那么天下必乱,苦的可是百姓。 正因为这种种,所以楚逸祺暂时不能有事。 燕祁也心知肚明这一点,所以才又恼又火,却又无计可施。 “染儿,以后我没事便跟着你。” 云染一听他的话,忍不住蹙了眉:“你身为大宣的燕郡王,事情多着呢,跟着我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 燕祁是真的不放心,一想到今晚的事情,他就各种不放心。 云染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不放心,所以最后没有再反对,温声说道:“好,随你了。” 虽然云染答应了,可是燕祁想到皇帝楚逸祺所做的事情,脸色还是很难看,他眸中幽冷的光华闪过,忽地想到了一个主意,虽然不能废掉了楚逸祺,但他要让楚逸祺生不如死,想到这,燕祁血腥的笑起来。 “染儿,你有没有那种让男人不举的药,朕要让楚逸祺生不如死。” 后宫佳丽如云,皇帝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再加上眼下皇上的宫中还没有皇子,若是皇帝不举,这可是要他的命啊,燕祁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 云染瞄了燕祁一眼,唇角拢着浅笑,摇头道:“我手里暂时没有这种药,不过我可以制出来,回头派人送到你的手上。”燕祁点头,正想说话,暗处忽地啪的一声响,两个人受惊的飞快的望过去,便看到树丛一侧有人跌倒在地上,好半天一动没动,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走过去查看,发现一个受伤的黑衣人昏倒在了地上。 云染一眼便看出这黑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皇后宫中的章林,这是怎么回事?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燕祁的脸色阴森冷冽,张嘴便欲叫人把章林抓起来,一个太监,竟然受了重伤,很显然的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理该抓起来审问,不过云染抢先一步阻止了他。 “别,先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再说。” 云染话落,暗夜之中隐约有叫声响起来:“抓刺客啊,有人刺杀皇上了,快,各处搜查刺客。” 云染飞快的望向地上的章林,刺客?章林不会是刺杀皇帝的那个刺客吧,他为什么要刺杀皇帝啊,还因此受了重伤。 这时候章林醒了过来,抬首看到云染和燕祁,他挣扎着想站起身,不过却动不了,云染伸手扶他,燕祁立刻拦住了云染的动作,沉声喝问章林:“你是刺杀皇上的刺客。” 章林唇角是冷然的笑:“你想抓我去向皇上邀功吗,那尽管动手。” 云染一听便明白,章林真的去刺杀皇帝,而且她明白一件事,章林之所以进宫当太监,乃是为了杀皇帝。 这是为什么呢? “章林,你为什么要刺杀皇帝?” “我和他有仇,”章林冷哼,咬牙坚持着,云染没有再继续问,而是一伸手拉过他,俐落的检查他身上的伤势:“你伤得挺重的,若是不救,只怕有性命之忧。” 章林咬牙撑着:“我没事,你们别怪我了,把我抓进监察司吧。” 云染脸色微暗,狠瞪了章林一眼:“你说得轻松,这事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若是把你抓进监察司,倒霉的除了你,还有皇后。” 云染冷哼过后,忽地想到一件事,飞快的望向燕祁:“不好,皇后只怕有危险,宫中有刺客,侍卫肯定各处搜查,若是发现章林不见了,皇后肯定要有麻烦。” 鬼医郡王妃 第116章 燕郡王吃醋 章林脸色难看了,他本来是不怕死的,但是他不想连累到皇后,这一阵子待在宫中,他觉得皇后是一个很好的女子,这样的女人值得一个好男人真心对待,偏偏嫁给皇帝这样的一个狗男人。 燕祁也重视起这件事来,抬首望向不远的皇宫,隐约可听到侍卫在各处搜查,燕祁的眉蹙了起来,凝眉深思:“现在怎么办?” 云染望了一眼章林,又望向了燕祁,沉声说道:“我救他,你易容成章林的样子去皇后的宫中。” “让本郡王扮演公公?” 燕祁的话里满是不可思议,他好好的一个郡王竟然要扮太监,这是不是太搞笑了,燕祁立体俊美的五官上拢着了幽暗的冷芒,瞳眸布着暗潮,直接的拒绝:“不行,本郡王不会扮这个家伙的。” 他一直很讨厌这个家伙,因为他一个太监竟然喜欢染儿,他不但不想帮他,还想把他抓进监察司去狠狠的收拾呢,若不是这事牵扯到皇后,他是真的打算这么干。 燕祁眼神狠戾的瞪向章林,章林幽幽的瞄了他一眼,抬首望向云染:“我回去吧,我支撑得住。” 云染望了章林一眼,只见他脸色发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只要是正常的人都看出这位章公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瞄得过那些宫中的侍卫。 “不行,你去肯定会露出破绽的。” 云染不敢拿皇后的命来赌这件事,所以她坚定的望向燕祁。 “燕大郡王,来不及了,你就委屈一点吧,你想想,这一辈子你恐怕没机会扮演公公了,难得这么一个机会,试试吧,试试吧。” 云染推燕祁,飞快的望向章林,想把章林身上的太监服扒下来,让燕祁穿上,可惜章林身上的太监服染了血迹,云染飞快的催促道:“你去重新找一套太监服穿上吧,他这一套根本不能穿了,身上满是血迹。” “那你呢?” 燕祁冷着脸问道,云染指了指地上的章林说道:“我救他啊,你没看到他受了重伤吗?” 燕郡王一想到让染儿和这个别有用心的家伙待在一起,心中百般不乐意,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染儿,本郡王乃是大宣的郡王,竟然扮一个太监,此事若是被人泄露出去,岂不是被朝中臣子笑话,若是你让本郡王扮演太监,不如我们两个一起扮太监。” “两个人一起扮太监。” 云染愣了,飞快的望向燕祁,看到燕大郡王神容无比的认真,眼神坚定,他的神容很执着的告诉她,她若不扮,他就不会扮演这个家伙。 云染望了望身后的章林:“那他的伤?” “他死不了,给他先喂些药,等我们解决了皇后那边的事情再来救他。” 云染想了一下,最后觉得还是快点去救皇后才是真的,立刻同意了,伸手取了一些药丸喂了章林服下,又替他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藏好。 云染临离开的时候叮咛章林:“你别担心,我们解决了皇后那边的麻烦,就过来救你。” “好,”章林温声而语,心里一片温暖,这是继全家被斩之后,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暖意了,不过当他抬首望向燕祁的时候,瞳眸一片暗潮,心里冷哼,这个家伙就是个善妒的,不想让长平郡主和他单独在一起罢了,说什么怕人笑话,呸。 燕祁理也不理他,伸手拉了云染,闪身直奔皇后的宫殿而去。 皇后的宫殿,此时灯火通明,皇后被外面的搜查声惊醒了,飞快的起身领着人走了出来,殿门外,侍卫统领楚文浩领着一队侍卫站在门前,此时的楚文浩显得很狼狈,鼻青脸肿外牙齿掉了一颗,一条手臂也用白布吊着,十分的狼狈,楚文浩一想到这伤都是拜燕祁所赐,眼神就暗了,先前自己和长平郡主打了一场。 事后还被燕祁给收拾了一顿,他知道若不是自己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燕祁能一怒杀了他。 楚文浩领着人向皇后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端庄温雅的点了一下头,瞳眸微微的幽暗,问楚文浩:“锦亲王世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娘娘,先前有人刺杀皇上。” “刺杀皇上?”皇后脸色变了一下,关心的询问:“皇上没有事吧?” “回皇后娘娘,皇上只是受了轻伤,并没有大碍。” 皇后松了一口气,问楚文浩:“那你是想搜查本宫的宫殿吗?”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有旨,宫中各处搜查,一处也不放过,因为先前刺杀皇上的刺客,已经受了重伤,他的同党全部被皇上的手下诛杀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刺客是逃不出宫中的,所以皇上让臣先从皇后娘娘的宫殿搜查。” 皇后眼睛眯了一下,飞快点了一下头:“锦亲王世子搜吧。” 楚文浩一挥手,身后的手下飞快的进入皇后的宫殿开始搜查,楚文浩望向皇后说道:“请皇后娘娘把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全都召集出来,臣要一个一个的点数。” “好,”皇后十分的配合,立刻吩咐身侧的管事姑姑:“把所有人都召集出来,让楚统领检查一遍。” “是的,娘娘。” 管事姑姑走了进去,召集所有人到大殿门前集合,很快,皇后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全都集中到了殿门前,管事姑姑把宫殿内所有宫女太监的花名册子交到了楚文浩的手中。 “楚统领,请过目。” 楚文浩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眼,这花名册子上头一个就是大太监章林,他是皇后宫中的太监总管,这个人长相俊秀,入宫当了太监倒是可惜了,楚文浩抬首望了一眼宫女太监最前面的太监章林,幽暗的灯光之下,这个太监背挺直,神容沉稳而从容,并没有因为身为太监便有所卑躬屈膝,楚文浩看过章林,倒也不以为意。 他又翻看花名册,忽地沉声叫道:“小冬子。” 一声冷喝过后,没人理会,楚文浩脸色陡的难看起来,不但是楚文浩,连皇后的脸色也暗了下去,心里有些紧张,飞快的望向太监群。 楚文浩冷冽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小冬子。” 太监群中,一身太监服的云染,正满脸兴致的打量着身上的太监服,一侧的一个小太监伸出脚来踢了她一下,云染立刻惊醒过来,想起了一件事,楚文浩所唤的小冬子正是她的这个身份,云染无语了,这么多太监怎么好死不死的偏能让楚文浩从一堆人里面把她给点出来,她这是有多倒霉啊,是八字和这个死男人犯冲吗,云染一边想一边慢吞吞的从人群中摸索出来,一张小脸变得惨白,身子抖抖簌簌的,分明是极害怕的。 她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奴才在。” 楚文浩从对面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冷视着云染:“抬起头来。” 云染一听这话,心里冷骂,抬你妹的抬,若不是此时场景不对,非踢死你不可。 她心里想着,慢吞吞的抬头,心里并不害怕,因为她脸上易容成小冬子的样子了,而小冬子被她给藏了起来,不过表面却装得很害怕。 楚文浩一看到这种脂粉气十足的脸,便觉得厌烦,明明是男人,偏像个女人,实在是丢男人的脸,当然楚文浩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沉着脸喝道:“先前叫你,怎么不出来。” 云染努力的使得自己更具有奴性,要是露出破绽,她倒是不担心自个儿,她怕连累到皇后娘娘。 “奴才害怕。” 云染话一落,身子也配合的抖了一下,头垂得低低的,看也不敢看楚文浩。 楚文浩冷瞪了她一眼,这样的小太监多的是。 “你在何处当值。” “回大人的话,奴才在殿门前当值。” “今年多大了?” “十四。” “叫什么名字。” “林冬。” 楚文浩照着花名册对,看云染都对得上,总算放过了她,踱步往别处走去,云染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冷汗,幸好那小冬子认识她,和她交情不错,把什么都告诉她了,要不然还真躲不过去,这个该死的混蛋,倒是挺聪明的,不过她也防着他这一手了。 楚文浩又叫了另外两三个太监,仔细的盘问了,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最后又让人统一的盘点了一下这宫殿内的太监和宫女,人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这时候进皇后宫殿搜查的侍卫一一奔了出来,没有在皇后的宫殿中查出任何的人。 楚文浩抬首望向皇后,恭敬的说道:“臣打扰皇后娘娘了,请皇后娘娘多多包涵。” 皇后温和而笑:“锦亲王世子是为了执行皇上的命令,没事,希望锦亲王世子尽快抓住刺客,要不然宫中不得安宁。” “是,皇后娘娘,”楚文浩一挥手领着手下的侍卫离开了,待到楚文浩离开,皇后转身往大殿上走去,燕祁和云染二人松了一口气,总算解降了危机,若不是他们当机立断,只怕皇后今晚真的要有危险。 不过两个人刚松气,殿门前的皇后冰冷的声音响起来:“章林,小冬子,进来。” 两个人飞快的相视一眼,皇后不会是发现了吧。 两个人应声一路进了皇后的宫殿,大殿内,除了皇后再没有别人,皇后站立在中间,脸色冷冽的掉首望着章林和小冬子:“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燕祁和云染相视一眼,没想到皇后竟然发现他们不是章林和小冬子,看来皇后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燕祁和云染二人退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了本来的面貌,皇后错愕的望着燕祁和云染:“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要知道刚才若是露出破绽,我们这一宫一殿的人都会倒霉的。” 燕祁没有说话,云染走过去小声的说道:“娘娘,今晚刺杀皇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章林,他受了重伤,被我们发现了,我们估计侍卫要搜查娘娘的宫殿,所以才会易容成章林和小冬子。” “什么?章林刺杀皇上。” 皇后惊出一身的冷汗,今晚若是,若是?皇后手脚冰冷,想都不敢想接下来可能会有的结局,她死倒无所谓,可是她背后的唐家也会受到牵连的,她当初进宫就是为了唐家。 皇后脸色发白,唇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退下去:“章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我们不清楚。”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皇后心急的开口,云染飞快的说道:“他受了重伤,被我们藏在隐蔽的地方了。” “立刻把他送进本宫的宫中来,现在这里搜查过了,反而是最安全的,若是他在别处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皇后话落,燕祁立刻用密音命令逐日,立刻去把章林带到皇后的宫中来,要避开任何人。 逐日领命而去,燕祁望向皇后:“娘娘稍安勿燥,臣已命手下去带他过来了。” 皇后有些焦急,不知道章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好好的刺杀皇上做什么。 “他为什么这样干?” 云染沉稳的挑眉说道:“他肯定和皇上有什么重大的仇怨,他进宫正是为了刺杀皇上,而且他和燕祁也有仇。” 这一点云染可以从章林看燕祁的眼神中看出来,上次章林听说她想嫁给燕祁,直接火大的对她避而不见,所以她可以肯定章林和燕祁也有仇。 “和本郡王有仇?” 燕祁错愕,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和他有过什么样的仇。” 云染蹙眉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一手托着腮,很认真的想着:“我总觉得他有些熟悉,以前肯定见过他的,他究竟是谁呢?” 燕祁和皇后两个人听了云染的话,个个盯着她,等着她想答案。 云染仔细的从穿越到这里开始想起,她一穿越过来就是在凤台县,然后是揽医谷,她什么时候见过章林的,如果排除掉他脸上的那道疤,他是谁。 云染在脑海中绘出章林没有疤的容貌,眼睛陡的睁大了,飞快的开口:“章林,林章,林凤章。” “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凤台县的皇商之家林家的嫡子林凤章,没错,他是林凤章。” “林凤章?”皇后和燕祁两个人同时叫出来,皇后是一脸的不解,因为她对凤台县的皇商之家林家不熟悉,燕祁的脸色却难看了,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难怪他恨皇上和我,原来他是林凤章,那个林家唯一逃脱了出去的林凤章。” 对于林家的事情,云染也听到一些耳闻,听说林家乃是皇商之家,他们家的灯笼一直以来都是贡灯,但是之前听说林家的私作坊里竟然私设成了兵器房,皇上下旨查抄了林家,满门抄斩,林凤章正是林家的独子。 他是林家唯一的独子,也是唯一的在逃犯,没想到他辗转着竟然进宫了,云染的脸色暗了,心里替林凤章惋惜着,他确实是一个温雅俊秀的男人,本来有着美好的人生,没想到一夕大祸临门,竟然落到了今天这样的田地,为什么要净身进宫呢,林家只有他一个人了,不是应该隐姓埋名躲起来娶妻生子吗? 不过云染又理解林凤章这样的人,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全家人都死了,他又如何会苟延残喘的活着呢。 燕祁脸色拢着冷霜,深沉的说道:“没想到他竟然是林家的那个活口,他进宫来找皇上报仇,根本是没有道理的,他要报仇根本是找错了人。” 云染望向燕祁,微凝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要报仇应该找淮南王容家的人报仇才是,当日有人密报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皇上让我领着人进淮南,我一路查到淮南,没想到淮南王那个老狐狸竟然有耳闻,他故意在林家的作坊里设下了兵器房,借以试探朝廷是否派人去查这件事,当时我正是进林家的作坊受的伤,那是淮南王的手段,他林家确实是私设了兵器房了,只不过林凤章他爹上了淮南王的当而已。” 燕祁话一落,暗处有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来:“你胡说什么?” 两道身影从窗外飘然闪了进来,正是逐日和章林,章林全无血色的脸此时分外的狰狞,那道疤痕十分的恐怖。 章林咬牙盯着燕祁,狠声说道:“你在胡说,是你们害死了我林家一百多口人。” 燕祁阴鸷的开口:“你还真是蠢,你林家之所以会遭受灭顶之灾,完全是你爹上了淮南王那个老狐狸的当,你知道吗?淮南王骗你爹说借用作坊一用,他就是为了试探皇上有没有派人前去查这件事,后来我带人搜查了林家作坊,从其中搜出了不少的造兵器所用的工具,你说这样皇上会不会下旨斩你林家一门的人。” 林凤章周身的冰凉,脸色更白,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的。 淮南王,竟然是淮南王算计了林家,淮南王容家和他们林家一直是好友,他爹和淮南王交情很好,他和容逸辰也很要好,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容家算计了他们林家,章林哈哈惨笑起来,他一笑触动伤口,本来就是受重伤的人,最后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云染忍不住替林凤章的境遇难过,被至交好友欺骗,这心里的痛可想而知。 她想起了蓝筱凌,说实在的她和蓝筱凌的交情算不得至交好友,充其量就是先前比较投缘罢了,她背叛了自己她还不好受,可想而知林凤章现在的心里有多痛。 皇后望着他同样的不好受,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惨烈的人境遇,难怪他的眉一直有化不开的仇结,难怪他净身出宫,可是他的一辈子都被淮南王容家毁掉了,容家老的毁了林家,林家小的毁掉了章林。 云染吩咐人把章林送进他所住的地方去,章林身为皇后宫殿中的大太监,有其独立的住所,所以他受伤,并不会有人发现。 云染动手替他治伤,身后的燕祁周身拢着冷然的冰霜,对于林家的事情,他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不过他并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哪怕林家是被淮南王欺骗的,那也只能说明他们识人不清,才会害了自家的人。 皇后一边担心着章林的伤,一边担心着若是被人发现了章林就是刺杀皇帝的刺客,只怕他难逃一死,又想想章林的境遇,竟然分外的同情他,看到章林,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她之所以进宫就是怕唐家走到林家这样的境遇,所以才会进宫的保全唐家,她发现章林和她是一类人,若是她处在章林的地位,肯定做的事情和章林一样。 房间里,云染替章林包扎了伤口后,起身望向皇后娘娘说道:“他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他受伤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一定会为娘娘惹来大麻烦的,娘娘要注意些才是。” “嗯,本宫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皇后点头,云染望着皇后:“他好了后,只怕不能留在宫中了。” “我想他不会留下的,他一定会回淮南。” 皇后轻笑,心里不免遗憾,章林在她身边,她轻松很多,他若是离开,她一时还真是不习惯,但是她知道,她留不住章林,他一定会回淮南去找容家报仇的。 云染没有说什么,伸了个懒腰,望向燕祁说道:“我们回去吧,一夜未眠,我累了。” “好,走吧。” 燕祁伸出大手握着云染的手,和皇后道了一声别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皇后望着他们的背影,唇角是温和的笑,这样郎情妾意的光景,曾经是她想过的,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人来,从她八岁看到那人时,便深深的喜欢上了他,她后来所做的种种努力,其实都是为了配得上他,她认为他应该配一个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所以她努力的学习各种东西。 家里的人都以为她认真学习是为了进宫做准备,却不知道她认真学习,其实只为了配得上心底喜欢的那个他。 云染和燕祁离开皇后走了一半后,发现一件事。 “燕祁,我的两个丫鬟还在宫中呢。” “我让人去把她们带出来送回云王府。” “好的,”云染轻笑,燕祁立刻命令逐日悄悄进宫把云染的两个丫头,枇杷和柚子带出宫送回云王府,逐日领命去办。 燕祁拉着云染,两个人笑意甜蜜,一路回云王府去了。 天近亮,宫中。 皇帝楚逸祺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在宫中刺杀他,还害得他受了伤,皇帝一想到这个,便火大不己,想到上次自己在护国寺被炸伤差点死了的事情,脸色更是阴鸷得想杀人。 下首大殿上站着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楚文浩不敢多说什么,皇帝现在脾气明显的比从前火爆,稍不如意便会发火。 楚逸祺朝着楚文浩发火:“明明那刺客受了重伤,你在宫中竟然搜不出来,难道那人飞了不成?” 皇帝楚逸祺自从护国寺一案后,特别的爱惜自个的性命,所以手中召集了不少厉害的高手,组建了一个专门保护他的暗卫队,先前正是因为这些人所以他才只是受了轻伤,还重创了章林和他的手下。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皇上,说不定刺客背后还有人,刺客背后的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所以才会很顺利的把刺客从宫中带了出去,不知道我大宣什么人有这样厉害的手段。” 楚文浩眸光幽冷,唇角是冷笑,想到了燕祁对他痛下杀手的事情,既然他无情,他又何需客气。 果然楚文浩话一落,皇帝的脸色布上了阴霾之色,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燕祁,先前他让蓝筱凌用计骗长平郡主,最后却被她给逃掉了,若是她把这件事告诉燕祁,燕祁岂能不出手,所以今晚刺客事件很可能是燕祁的手段。 楚逸祺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手指紧握起来,一言也不吭。 殿内的楚文浩聪明的什么都不说,皇帝生性多疑,若是他说得多了,反而坏事。 “下去吧。” 皇帝挥手,楚文浩退了出去,殿内没人,楚逸祺狠狠的一拳击上身侧的龙案,恼火的冷喝,燕祁,你竟然胆敢派人刺杀朕。 他的直觉上已经认定了燕祁这样做,而他之所以这样做,乃是因为他对长平郡主所做的事情。 第二日。 云染没有出云王府,一直待在茹香院里忙着研制药丸,想到皇帝楚逸祺想对她做的事情,她便恼火不己,立刻俐落的研发了一种让男人服用后不举的药,为了教训这个皇帝,她特别的加重了药量,她倒要看看,若是楚逸祺发现自己不举,会如何的恐慌和愤怒,就算他有万里江山,到最后又怎么样? 云染想到这个,心头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傍晚的时候,药丸制好了,云染吩咐龙一立刻把药丸送到了燕祁的手上。 当晚宫中发生了变故,听说皇上新纳进宫的两个美人,意图对皇上不轨,被皇帝给处死了。 事实的真相究竟怎么样,云染和燕祁二人心知肚明。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灯光明亮,花厅里,燕祁和云染二人端坐在其中,两个人正在说话,脸上神色愉悦,都很高兴,两个人说的事情,正是宫中昨夜发生的事情。 “皇上昨夜处死了两个美人,今早上朝臣对这件事议论纷纷,那两名女子乃是朝中大臣送进宫去的。现在出了这等事,那送女人进宫的朝臣必然受到惩罚,想想也真是够倒霉的。” 燕祁温文尔雅的说道,云染轻笑,对于楚逸祺的为人实在是不敢苟同,他之所以处死了两个美人,只怕正是怕那两个美人泄露他不举的事实,所以他才会对外如此宣布,真实的目的只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 “那两个女人真倒霉,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皇帝不举的事情要暴露出来,到时候看他如何面对大宣的百姓,如何面对朝官。” 云染冷笑,眼神晶亮的望着燕祁,忽地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把他不举的事情泄露出去。” 燕祁抬手摆了摆:“眼下这种档口,还是不要做这种事,若是做,肯定会被查出来的,现在正是敏感时期,皇帝手中也有不少人,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会暴露自己,所以还是以静制动的好,等以后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暴露这件事。” 云染听了点头,注意力不在皇帝的身上,转移到了广元子的身上。 她现在想确定广元子究竟是真有其人,还是个假的,只有确定了这个人,才好决定下一步计划,是和此人合作,还是收拾他。 “你那边有没有消息,广元子夫妇二人是怎么回事?” 云染一回,燕祁立刻收敛笑意,神容认真的说道:“我已经收到消息了,广元子夫妇二人确实没有说谎,也就是他们确实是被逼迫的,他们的背后真的有人在指使着广元子这样干,广元子背后的人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叛徒,他之所以这样干,是为了以广元子为诱饵钓出你师傅,从而抓住她,得到流花堂的宝藏。” 燕祁话一落,云染便心痛,眉紧紧的蹙起来:“那我师傅现在是落到真的叛徒手中了吗?那她不是很危险吗?” 燕祁看她着急,赶紧的安抚她:“你别急,我已经让七杀的人去查江湖上最近反常的状况,若有状况迅速的禀报给我,另外从广元子和绣娘的口中可以听出,这背后的人很厉害。不是江湖上厉害的帮派,就是朝廷中很厉害的人物,要不然不会有这样大手笔的高手,要知道要培养出这么些高手,可是很费人力和财力的,所以这个人眼下绝对不是无能的等闲之辈。”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心里更着急了,背后这人有多厉害有多狡猾,师傅就有多危险,她一想到师傅在受苦,她就坐立不安。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那背后的人隐藏在什么地方,若是知道这个人是谁,她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她完全可以抓住他,现在最难的是不知道此人是什么人,藏在什么地方,才是最要命的。 她知道师傅有危险却什么都不能做,云染想到这个就心痛。 花厅门外,枇杷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郡主,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一件礼物过来,请郡主查收。” 云染挑了一下眉,满脸的奇怪,皇后给她送什么礼物啊,挥了挥手:“把礼物接进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是的,郡主。” 枇杷应声走出去,花厅里,云染望向燕祁:“皇后娘娘送什么礼物给我啊。” 燕祁也是一脸的不解,两个人一起望向门外,直到枇杷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枇杷身后还跟着荔枝,两个人一先一后走进来。 枇杷走进来禀道:“皇后娘娘说,宫中的章公公有事回乡了,这个东西是章公公留给郡主的,里面还有一封信。” 一听说是章林留下的东西,云染倒来了兴趣,花厅里的燕祁眸色深邃幽暗,性感的唇紧抿着,盯着枇杷抱着的盒子,他倒是想看看这林凤章送了什么东西给染儿。 云染示意枇杷把盒子打开,等到盒子一打开,整个花厅流光溢彩起来,只见盒中摆放着的竟然是一盏菱角分明的六面花灯,花灯的六面上皆绘着一个灵动娇丽的女子,一颦一笑,无不透着妩媚,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神容,都是入木三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做花灯之人是用了怎样的心思。 云染和荔枝愣住了,这灯他们是见过的,正是在凤台县上元节上他们看到的花灯,没想到这花灯竟然是章林的东西。 荔枝忍不住开口:“郡主,没想到这花灯竟然是章公公的,当日在凤台县我们就见过这花灯,奴婢当时还猜测,这是谁啊,竟然能把郡主描绘得如此的像。” 云染看到盒中放着一封信,伸手取了过来打开,只见信上简单的写着:“云染,请允许我这样叫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很早之前就有一个这样的你在我的心中,我一直在寻找,可是一直找不到,没想到天降灭顶祸灾,我心如死灰,只想进宫替父报仇,没想到终是遇到了你,可惜一切已是物是人非,这盏花灯是我精心所做,一手一脚不假他人,这大概是世上我林家最后的一件灯笼了,现如今我把花灯送与你,祝你永远幸福,我已回乡,此生不再相见,只求来生,章林留。” 云染好半天一言不吭,心中酸涩,为章林的境遇,她甚至想着,若是她早点遇到章林这样的一个男人,会不会为他的心动。 云染正想着,身侧的燕祁脸色拢着冷霜,大手一伸夺了云染手中的信过去看,脸色随着信的内容越来越黑沉,手指一用力,那信直接的毁成粉沫了,从他的指间滑落下去,云染错愕的望着这家伙,想说话,不想燕祁的眸光又盯上了桌子上的花灯。 云染立刻伸手提过了花灯,示意枇杷:“把这灯收起来。” 燕祁不满的叫起来:“染儿,为什么要收他的灯?” “这是他的一番心意,也是林家最后一点的产业了,林家的贡灯可是价值不菲的。” 燕祁脸色黝黑的说道:“你若喜欢这样的花灯,我可以做十盏八盏的给你,你要这个花灯做什么。” 燕祁一言落,命令枇杷:“把灯取过来,我要毁了,留着碍眼,那个混蛋竟然胆敢大刺刺的把这样的东西留给你,本郡王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枇杷为难的望了一眼燕祁,又望向自家的主子,。 云染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燕大郡王,你确定你做得出来这样的花灯吗,别说十盏八盏的,一盏也行。” 云染话一落,燕祁的脸色更难看了,花厅里的荔枝和柚子二人一脸苦色的望向自家的郡主,没看到燕郡王脸色难看吗,郡主还这样刺激他,这不是存心的吗? 燕祁俊魅的脸上拢着火气:“本郡王就不相信本郡王做不出这样的花灯,明儿个本郡王专门前去跟人学做花灯。” “喔,堂堂大郡王不理朝事去学花灯了,真是奇闻啊奇闻。” 云染笑着开口,忽地脸色冷下来,瞪着燕祁:“燕祁,你再胡闹就回你的燕王府闹,我这里可不侍候你,这是人家一番心意,又没有怎么样,你纠结个什么,你看你给我招惹的桃花,我可有说一句?你看你的桃花给我招惹多少麻烦,人家章林只不过留了一盏灯,你就不满了,要不满回燕王府去发泄你的不满。”  燕祁本就脸色难看,再被云染如此一说,周知都涌起了冷气,他不看云染,只看向枇杷,霸气的命令道:“把花灯取过来,你没听到吗?” 枇杷咬着唇,满脸的为难,小心的望着自家的郡主,云染则直接的起身走到枇杷的面前,伸手便提了那玲珑的花灯,理也不理燕祁,提着花灯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今晚我要摆在房里慢慢的欣赏。” 本来她只不过想让人把这花灯收起来,因为这是章林的一番心意,她不能爱他,但至少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何况这是林家最后的一点东西了。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吃这种无聊的醋,她偏就不惯着他。 鬼医郡王妃 第117章 和婉离京 二人联手 花厅里,昏黄的灯光之下,燕祁脸色遍布阴霾之色,周身冰冷的气息,不过燕祁心知肚明,这件事是自己无理取闹,林凤章喜欢染儿,染儿又不喜欢他,可是他看着这样碍眼的东西,就是觉得不舒服,恼火的想毁掉那东西,不过染儿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燕祁想着紧走几步,伸手拽住了云染的身子,霸道的不让云染离开。 云染抬首望着他,看到他不说话,却又固执望着她的样子,温融之中带着憋闷,想发火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令得云染忍不住好气又好笑,望向燕祁,温柔的说道。 “好了,燕大郡王,你别气恼了,我只不过让人把这东西收起来罢了,你别生气了。” 她说完直接的把花灯递到枇杷的手里:“收进库里,放进最角落的位置里,以后不要随便的翻出来。” “是,郡主。” 枇杷飞快的应声奔了出去,省得燕郡王再叫住她,让她左右为难。 燕祁伸手搂着云染,霸道的说道:“若是以后再让本郡王看到这种东西,本郡王绝对把它毁掉了。” “好。” 云染答应,她本来就没打算没事把这东西拿出来,收着只不过是对林凤章的一番尊重。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燕郡王温软地开口,云染窝在他的怀里,认真的说道:“以后别没事找事啊,再找事我就和你翻脸了,你说你给我找的麻烦还少吗,你说我有半点生气吗?因为我知道这种事不关你的事,所以我不无理取闹。” 云染话落,燕祁立刻闷闷的接口:“我想你和我无理取闹。” 这表示她在意他,吃他的醋,而不是这样的冷静。 每回他一想到她能如此冷静的对待和婉郡主这个人,他就心中各种的郁结,甚至于想着染儿她真的喜欢他吗? 云染唇角一勾,笑起来:“燕郡王,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你和我不需要客气。” 燕祁飞快的说道,她在他面前越是率性而为,越表示她当自己是自个的男人。 云染一听终于挑高了眉,不客气的说道:“燕大郡王,以后你若是再给我招来这样惹人烦的桃花,就别怪我和你翻脸,别怪我收拾你,收拾那些女人。” 燕祁听到云染的话,不恼不怒,眉眼染上笑意,温和的说道:“好,以后本郡王绝对不会让那些女人招惹到你的,你放心好了。” “若是再有这样的女人,看我怎么和你闹。” 云染认真的说道,说实在的,和婉一再的缠着她,让她很是心烦,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她不是不吃醋,只是觉得这事怪不到燕祁的头上,所以才会忍住,既然这家伙说她可以发火,那她和他客气什么。 “嗯,以后不会的,若有这种女人,我来处理,不会让你心烦的。” 云染总算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此时夜已深了,云染温柔的说道:“你回去吧,夜深了。” “本郡王陪你,等你睡了本郡王再走。” 燕祁不想离开,紧抱着云染说道,云染直接的拒绝:“不行,你待在我身边我会睡不着。” “慢慢习惯就会睡着了。” 燕郡王霸道的坚持,他要慢慢的渗入到她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进入,无孔不入,无所不在,这样以后她的整个人整个生活都有他的影子存在。 燕郡王搂着云染往外走去,一直把云染送进她的房间。 云染抗议:“燕祁,你一个大男人待在我的房间里,我不习惯,我睡不着。” 这一次燕郡王没有如往日那般的妥协,直接霸道的赖在云染的房里,云染拿他没办法,最后洗盥一番直接上床休息了,不理会燕祁,本来她以为有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会睡不着的,谁知道最后竟然睡着了,燕祁等她睡熟了,走到床前俯身亲了她一下,才转身离开,看到她熟睡的样子,他格外的安心。 睡梦中的云染好像能感知到燕郡王的这个吻,唇角勾出了温暖的笑意。 第二天,云染还没有睡醒,云王府门外,响起了吵闹声,外面的事情很快报到了茹香院里,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听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飞快的走进房间,云染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望着两个小丫头。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是和婉郡主,她竟然跪在了王府外面,请郡主同意她为燕郡王的侧妃,她愿意嫁给燕郡王为妾,尽心尽力的侍候燕郡王和郡主。” 云染一惊清醒了,飞快的抬首望着枇杷:“你说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竟然跪到了云王府的门外。” “是的,郡主,外面好多人在看热闹,其中不少人很同情和婉郡主,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郡主善妒,一个女人都容忍不了,和婉郡主身为锦亲王府的郡主,甘愿为妾,这是燕郡王和郡主的福份。” 枇杷话落,云染脸色黑了,够了,这和婉究竟想干什么,先是寻死,这会子竟然又甘愿嫁于燕祁为妾,这事发展下去,她的名声只怕越来越受损,对于这些古人来说,三妻四妾是正常的,相反的像她这样独立独行的行为却是不正常的,别人不认为和婉做得不对,只会认为她不对。 这叫什么破事啊。 云染恼火的起身,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赶紧的上前侍候云染起身,云染穿戴好,收拾整齐一路脸色难看的出了茹香院。 刚出茹香院,迎面看到三妹妹云挽霜领着几个仆妇走了过来,一看云染的神色便知道云染知道了王府门外发生的事情。 云挽霜温和的说道:“大姐姐,你看如何处理这件事,这事闹大了于我们云王府,于大姐姐都不好。” 云染脸色黑沉的往外走去,阴鸷无比的说道:“我去看看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云王府的府门外。 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脸色苍白,先前跳进玉景湖,她身子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整个人很虚弱,此时又跪在云王府的门外,挣扎着哀求:“长平郡主,求你了,我不求嫁与燕郡王为正妃,只求能陪在他的身边。” “我喜欢他,甘愿侍候郡王和你,求你开个恩吧。” “我和婉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侍候你和郡王。” 云王府的府门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百姓对于这位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还是很喜爱的,这位小郡主在京城里并不是恶人,平时总是会帮助别人,而且从来不盛气凌人,所以不少人喜欢她。 听到和婉郡主所说的话,个个同情她,认为和婉郡主这样尊贵的身份甘愿嫁进燕王府为妾,是燕祁和云染的福份。 “和婉郡主好可怜啊。” “是的,长平郡主若是不同意就太盛气凌人了,她是我大宣的花王,应该仁慈才是,怎么能这样心狠呢。” “和婉郡主是真的喜欢燕郡王的,先前竟然为了燕郡王跳进了玉景湖,差点被淹死了,现在更是来求长平郡主,她可是锦亲王府的小郡主啊。” “是的,真是太可怜了。” 众人正议论着,忽地宽阔的街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了过来,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雍拥华贵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一下来便扑向了和婉郡主,紧紧的抱住和婉郡主:“和婉,你干什么,你身为锦亲王府的小郡主怎么能嫁人为妾呢?” 和婉仰起俏丽的小脸,泪眼模糊的望着锦亲王妃:“母妃,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我甘愿为妾,若是失去他,我没办法活了。” 锦亲王妃抱住和婉,伤心的说道:“我可怜的女儿,你这是何苦呢。”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云王府的府门外,众人看到这一切,真是同情和婉郡主。 正在这时,云王府的大门拉开了,一声素色缀花长裙的云染从门里走了出来,本来议论纷纷的人都停住了说话声,一起望着府门前的长平郡主,不知道长平郡主如何处理这件事,会不会同意让和婉进燕王府为妾,二女共侍一夫。 看着一身冷霜,俏丽水灵的长平郡主,再看看温婉可人,秀逸娇媚的和婉郡主,个个都羡慕燕郡王的齐人之福,这样两个身份贵重,又美丽大方的女子都喜欢燕郡王,燕郡王真是好福气啊。 云染站在云王府的门前,冷眼望着府门前的锦亲王妃和和婉郡主,此时两个人皆齐齐看着她,见到她望过来,和婉率先开口:“长平郡主,和婉求你了,你让我嫁于燕郡王为妾吧,我喜欢他,我只想嫁给他为妾。” 锦亲王妃望着满身痛楚的女儿,心痛无比的抬首望着云染:“长平郡主,按照道理我女儿这样尊贵的身份,是不会嫁给别人为妾的,但是她一心喜欢燕郡王,做母亲的我只想成全她,所以请长平郡主成全我女儿的一番心意吧。” 锦亲王妃话一落,身后的人群中竟然有百姓大叫起来。 “长平郡主,你成全和婉郡主吧。” “长平郡主,你就答应了吧。” 云染脸色布满了黑霾,别提多阴鸷难看了,眸光闪着寒凛的暗芒,直射向和婉郡主,正想开口说话,街道边再次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前面一辆车驾,后面数匹骏马,这些人急速而来,掀起半天高的灰尘。 众人看到前面的马车正是燕王府的马车,后面的数名手下正是燕祁手下。 没想到这事竟然惊动了燕郡王,看热闹的百姓更振奋了,个个齐齐盯着燕王府的马车,不知道燕郡王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是享尽齐人之福的接纳了和婉郡主,还是依旧冷血无情的拒掉和婉郡主。 若是燕郡王依旧冷然无情的拒绝了和婉郡主,那燕郡王实在是太冷血了,和婉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喜欢他,怎么能狠得下心来拒绝呢。 燕王府的马车上,一人周身涌动着冷凛的寒气,徐徐从马车之上下来,往日温融光华琉璃的人,此刻眉宇噙着阴鸷无比的煞气,一双深邃的瞳眸摒射出浓烈的煞气,森冷的盯着云王府府门外的一干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觉得害怕,本来议论纷纷的人,忽地停住了所有的议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和婉郡主一看到燕祁从燕王府的马车里下来,早飞快的叫起来:“燕郡王,和婉不求和长平郡主平起平坐,和婉只求你一件,让和婉能安静的待在你的身边,燕郡王。” 和婉叫完又伤心的痛哭了起来,这一次不同于之前,之前那些百姓听到和婉郡主的话,一定会附议,同情和婉郡主,现在却迫于燕郡王的威摄,谁也不敢多说话。 云染没有看和婉,而是望向了燕祁,她实在是懒得去处理这样的事情,这是燕祁的事情,应该让燕祁去处理,相信燕祁处理了,不会有什么闲话。 燕祁走到云王府的门前,一双瞳眸阴霾的盯着云王府门前和婉,唇角忽尔勾出冷然的笑,他森冷的声音幽暗的响起来:“好,好一个和婉,你以为你跑到云王府的门外,本郡王就会娶你吗?那么日后若是有人想嫁本郡王,是不是都跑到这云王府的门外求一下,本郡王就要全都娶进燕王府。” 燕祁话落。四周的百姓微怔,燕祁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本郡王先前已经和你说得明白,无意娶你,没想到你是油盐不进,真是找死。” 燕祁的袍袖忽地一抬,一道强大的劲气朝着和婉挥了过去,锦亲王妃的脸变了,一看燕祁抬手收拾自个的女儿,锦亲王妃大叫:“燕祁,你敢?” 可惜燕祁已经把和婉给直接的轰飞了出去,她身子直冲向远方,眼看着便要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和婉不懂武功,此时受到燕祁挥出去的劲气袭击,直接承受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眼看着她就要狠狠的摔了出去,这一摔不死只怕也是重伤。 云王府的门外,锦亲王妃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心痛无比的揪着胸前的衣服,尖叫起来:“婉儿。” 四周的百姓一个也不敢说话,齐齐的望着那被燕祁掀飞出去的和婉,不知道和婉郡主会不会死。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大鸟一般的腾空而来,飞快的伸出双手揽腰搂住了和婉的腰,来人虽然武功厉害,但是仍然不敌燕祁的功力,可见燕祁是使了力气的,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很恼火。 那人抱着和婉落地,身子噌噌的倒退两步立在街道对面,众人松了一口气,飞快的望过去,便看到接住和婉郡主的人不是别人,乃是锦亲王府的庶子,和婉的哥哥楚文轩,楚文轩抱着和婉郡主,飞快的望向对面的燕祁,只见燕祁的脸色布满了阴霾,瞳眸是狠戾如狼的凶残光芒,楚文轩知燕祁是真的火大了,忙恭身说道。 “燕郡王,舍妹年幼,请燕郡王饶过舍妹一次。” 楚文轩怀中的和婉承受不住燕祁的袭击,偎在楚文轩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是点点血迹,她柔软的像一只小猫,看得楚文轩心疼不已,和婉,他最善良的小妹妹,在他被所有人瞧不起的时候,她是唯一伸出手拉着他,叫他三哥的人,她怎么这么傻啊。 锦亲王妃此时疯了似的冲到了楚文轩的身边,心痛的尖叫起来:“婉儿,婉儿。” 和婉一点反应都没有,锦亲王妃回首恶狠狠的望向燕祁:“燕郡王,我锦亲王府和你燕王府从此后誓不两立,你给本王妃等着。” 锦亲王妃一言落,掉转身命令身后的楚文轩:“走,我们回锦亲王府。” “好,”楚文轩再望一眼燕祁,转身上了锦亲王府的马车。 身后的燕祁手指紧握起来,周身涌动起腾腾的寒气,心中布着阴霾,好一个楚文轩,看来他是出息了,竟然胆敢从他的手上救人。 好,真是太好了。 云染并不清楚楚文轩和燕祁之间的关系,看楚文轩把和婉郡主带走了,燕祁脸色难看,还以为他是恼火锦亲王府的人把和婉郡主带走了,逐伸出手拉着燕祁安抚:“好了,和婉郡主受了重伤,这一次她定是长了教训,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嗯,她若是再来找你的麻烦,我不介意杀了她。” 燕祁恶狠狠的说道,云王府的门前,所有听到的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吭一声,燕郡王连锦亲王府的小郡主都想杀,何况是他们,他们又不想死,很多人立刻散开了,不敢再留下看热闹了。 云染拉了燕祁一路进云王府去了。 锦亲王府的马车上,锦亲王妃伤心的哭着,楚文轩面容未变,看也不看锦亲王妃,他心疼和婉,可不心疼锦亲王妃,这个女人对于他这样的庶子,一向都是不屑一顾的,所以她哭关他什么事啊,楚文轩一方面心疼和婉,一方面觉得对燕祁没办法交待。 马车里,昏睡过去的和婉,忽地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动了一下,马车里哭着的锦亲王妃立刻停住了哭泣,楚文轩也伸出手紧握着和婉。 “和婉,你这是何苦呢,燕祁不爱你,你何苦伤害自个儿。” 锦亲王妃飞快的狠狠的说道:“和婉,从此后我们锦亲王府和燕王府誓不两立,我想你爹不会善罢干休的。” 锦亲王妃话一落,和婉挣扎着开口:“母妃,不要。” 锦亲王妃一听和婉的话,再次哭了起来:“傻丫头,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护着燕祁那个男人做什么,他真的欺人太甚了,我女儿这样尊贵的人嫁给他做妾,他应该做梦笑醒才是,竟然还想杀了我女儿。” 楚文轩望着和婉说道:“和婉,你看到燕郡王的心了,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男人喜欢你,会心疼你的,若是不喜欢你,你做得再多,他也看不见,你这样做只会让在乎你的人难过。” 楚文轩话落,和婉飞快的抬首望向楚文轩:“三哥,你说我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吗?我是喜欢燕祁,但是他不喜欢我,我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 楚文轩听了和婉的话,盯着和婉,这个小妹妹一直是聪慧可人的,她很善良,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锦亲王府的人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她的可爱善良,以及一颗爱人的心。 不过这一次和长平郡主之间的事情,明显的失了分寸,楚文轩不由得蹙眉盯着和婉,难道和婉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她是故意这样做的,并不是真的非要嫁给燕祁,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和婉,为什么?” 和婉唇角是苦笑:“皇上召了我进宫,说想把我许给燕郡王为妻,说实在的当时我是高兴的,可是等到燕郡王拒婚后,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喜欢长平郡主,但那时候皇上已经有意把我指给燕郡王为妻了,若是我拒婚,以父王和母妃疼爱我的心,他们肯定要出面替我推掉这门婚事,但若是父王和母妃这样做,皇帝必然对我锦亲王府生嫌隙。” 和婉说到这里停住了,虚弱的喘着气,楚文轩心中已经知道自已这个妹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锦亲王府,为了让锦亲王府不让皇上生了嫌隙,所以她一直假装纠缠着燕祁,让皇帝明白她是想嫁燕祁的,只是燕祁不娶她,正因为她所做的种种,皇帝是不会对锦亲王府生嫌隙的。 “和婉,你受累了。” 楚文轩沉重的说道,他的小妹妹永远那么的善良可爱。 “现在戏差不多该落幕了,母妃送我出京静养吧,我想皇帝不会再动我的主意了,我都被燕郡王打成重伤了。” 和婉苦笑,抬眸望向楚文轩:“三哥,我真的那么差吗?燕祁竟然忍心想杀了我。” 楚文轩的心一疼,他从和婉的话里,听出了她的心痛,燕祁那样的人没有女人不喜欢,和婉她虽然为了锦亲王府,但是喜欢燕祁的心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和婉,你会遇到你命定的真命天子,我妹妹这么聪明可人,又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遇到一个好男人的。” “托三哥的福,但愿遇到这样的一个人,我真的羡慕长平郡主,竟然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是求而不得的。” 和婉笑起来,锦亲王妃此时终于明白女儿一直以来的胡搅蛮缠都是为了锦亲王府,不由得伸手紧紧的握着和婉的手。 “女儿,。” “母妃,你不要和燕王府或者云王府的人做对,我锦亲王府是大宣的皇权一派,不管换了谁当皇帝,我们永远是不倒的,所以我们既不是任何一派,也不靠近任何一派,你知道吗?” 锦亲王妃连连的点头,紧握着和婉的手,她的女儿啊,永远这样冰雪聪明,没有了燕祁,她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的。 锦亲王府的马车一路回去。 楚文轩把和婉郡主送回锦亲王府后,立刻去燕王府找燕祁请罪。 燕祁眸色暗沉无边,盯着楚文轩,淡淡的说道:“你走吧,你是锦亲王府的公子,本郡王以后可不敢再指动你分毫。” 楚文轩脸色一暗,飞快的跪下请罪:“属下该死,请郡王责罚。” 燕祁理也不理他,直接的命令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把楚公子请出去。” 楚文轩知道这一次燕祁是生气了,他眸色幽暗,飞快的的一抽腰间的宝剑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既然郡王生气,他以死谢罪吧,不过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和婉被伤,他做不到。 燕祁一看楚文轩竟然直接的抹脖子,脸色更难看了,抬袖一挥,楚文轩手中的宝剑落到地上,燕祁冷沉着脸喝道:“你要死就滚远点,不要在本郡王的面前演这一手。” 楚文轩一听飞快的捡了宝剑就走,大有找个地方自裁的意思,燕祁虽然恼火,倒也不忍心真的让他去自杀,最后狠声道:“回来。” 楚文轩又走了回来,燕祁狠声说道:“这一次先饶了你,若是再有下一次,看本郡王不亲自废了你,让你生不如死。” “属下不敢了。” 楚文轩飞快的开口。他能有今天这样的自信,都是因为燕祁的缘故,若不是燕祁,他也只不过是锦亲王府苦苦挣扎的一个人罢了。 “既然你把和婉救走了,那么记着,以后她若是再找长平郡主的麻烦,看我不连你带她都杀了。” 楚文轩张嘴想向燕祁解释一下和婉之所以那样做的原因,最后又停住了,和婉为什么那样做,燕祁不会关心的,他关心的永远是自己在意的那个女人,楚文轩不禁替自己的妹妹心疼,不过他相信和婉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人的。 “是,属下可以保证,和婉以后再也不会找长平郡主的麻烦的,因为父王和母妃已经决定了要送和婉离京静养了。” “好,”燕祁总算满意了,不再多说什么,询问楚文轩关于七杀最近所查的消息,江湖朝廷有没有异状。 两个人在正厅里说话,先前的风雨终于过去了,逐日和破月二人松了一口气,先前真是吓死他们了,生怕主子一怒杀了楚公子。 两日后傍晚。 云染正在茹香院替广元子的妻子绣娘检查伤口,绣娘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能自由的活动了。 “你的伤快好了,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云染温声说道,绣娘立刻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谢长平郡主的救命之恩。” 云染伸手扶她起来:“没事,我救你也是为了让广元子大师帮助我找到背后算计你们的人,”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帮助长平郡主的,” 绣娘飞快的说道,门外,柚子走了进来:“郡主,有人送了一封信进来,要见你。” 柚子递上手里的信,云染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了信看,上面简单的写着:“长平郡主,我要离京静养,临离开前想见你一面,有话想当面对你说,现在我在你王府门外的马车上,和婉。” 云染脸色拢上了暗潮,和婉要见她,她又想做什么,有话要当面对她说,说什么,她和她之间有什么可说的,还是她想耍什么诡计。 不过云染不害怕,她倒要看看和婉想耍什么诡计。 “走,”云染转身领着柚子走了出去,两个人一路出了云王府的茹香院。 王府的门外,果然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后面有两三名护卫,马车的车帘捂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内里的人。 云染走过来,那马车外面驾车的马车夫立刻恭敬的禀报:“郡主,长平郡主过来了。” “嗯,请她进来吧。”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光是听声音便知道这女人确实是很虚弱的,先前燕祁可没有手下留情,所以和婉确实是受了重伤的。 马车上一个小丫鬟掀了车帘,恭敬的请云染上马车,云染仔细打量过后,没有发现什么危险,闪身上了马车。 柚子也紧随其后的上了马车,以防和婉郡主使什么诡计害自家的郡主,若是她真的害自家的郡主,她也好大叫一声,让人出来保护郡主。 马车的软榻上歪靠着一个女子,脸色苍白,神容虚弱,正是先前被燕祁打伤了的和婉郡主。 只是这一次的和婉郡主不同于之前的伤心,她神容淡淡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对不起了,最近给你添麻烦了,我欠你一句道歉,所以临离开京城的时候,我想向你道声歉。” 云染蹙眉,望着和婉:“你又耍什么花招。” 和婉笑了,她的笑明媚而干净,清彻,看着她这样的眉眼,你实在想不出她是一个耍花招的人。 她温和的说道:“也许以往我在耍心计,但是这一次我没有耍任何的花招,我只是单纯的想向你道声歉,说实在的这几天我确实给你和燕郡王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是我有我的立场,身为锦亲王府的郡主,我不能让锦亲王府有一点的危险,皇上有意把我指给燕郡王为妻,我有我非嫁不可的理由,燕郡王有拒婚的理由,我们立场不同,所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同。” 和婉笑起来,盯着云染:“不过我真的很喜欢燕郡王,只是你比我幸运,得到了他的爱,所以希望你好好的珍惜,这世上最珍贵的不是别的,而是两情相悦,真心相待,但愿我和婉有朝一日也能得到这样的情。” 云染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女人是什么意思,说了这么一大堆,不过慢慢的领悟,她便知道和婉为什么这样做了,她是为了保护锦亲王府,让皇上确信锦亲王府一直和皇上是一线的,经过她这么一闹,皇上一点也不会怀疑锦亲王府,深信锦亲王府是和他一体的,这个女人很聪明。 这样聪慧可人的女子,云染相信,她终会遇到真心以待的男子。 “虽然你向我道歉了,但是你确实给我和燕祁带来了麻烦,所以这次你欠了我们的,” 云染认真的说道,和婉笑了起来:“是的,我欠你们一次,他日若是回京城,在能力许可的时候,我会还你们这一次的。” 和婉说完,马车里的两个人皆笑了起来,柚子不由得一脸的受惊,这是什么意思,本来两个有仇的女人,怎么一下子又像朋友一般了。 云染和和婉挥手道别,临下车的时候,和婉温和的声音响起来:“云染,你和燕郡王的一劫,从来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但愿你和燕郡王能顺利的走过去。” 马车徐徐的离开,外面的云染蹙眉,想着和婉所说的话,她和燕祁的一劫从来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这人是谁? 柚子望向云染:“郡主,我们进去吧。” 云染点头,对于和婉所说的事情没有太深的念头,倒是和婉离开了,让她轻松了不少,说实在的眼下云王府还不想和锦亲王府的人对上。 不过想到和婉走了,把烂摊子留给她,云染又有些恼,现在整个梁城的人恐怕都知道她是个善妒的,不少人背后肯定议论她,不过这事说开了也好,以后谁也别想嫁给燕祁,只要她嫁,别的女人就不要想进燕王府。 云染领着柚子一路回茹香院,不过她还没有进茹香院,后面管家领着人追了过来。 “郡主,皇上派了夏公公过来接你进宫。” 一听到皇帝,云染的脸色暗了,神色淡淡的:“夏公公有没有说皇上派人接我进宫所为何事?” 管家飞快的说道:“夏公公说了,锦亲王府世子生病了,御医查不出锦亲王府世子得了什么病,皇上听说郡主医术很好,所以特别让夏公公过来接郡主进宫一趟。” “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吗?” 云染满脸的不可思议,皇帝有这么好吗,楚文浩病了,他还特别的替楚文浩请她进宫。 这事略一细想便可想出明白,定是皇帝自己的病,他这是借着楚文浩来说他自个儿的病呢。 云染立刻脸上拢上了笑意,想到可以看皇帝痛苦的嘴脸,她心情无端的好起来,既然皇帝想借着楚文浩来说自己的病,那她这次就连着两个人一起来收拾。 云染越想眉眼越欢愉,望向王府的管家:“好,你去王府门外招呼着,我让人取了药箱马上进宫一趟。” “是,郡主。” 云染吩咐柚子回去取药箱,并把枇杷也叫了过来,两个人陪着她一起进宫去了。 宫中,皇帝所住的宫殿,大殿上首楚逸祺脸色有些憔悴,眼里隐有红丝,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 下首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神色更不好,因为先前皇上和他说了召长平郡主进宫的事情,楚文浩一想到皇帝要做的事情,连死的心都有了,抿紧薄唇,一言都不吭。 大殿内,一片沉寂,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太监走进来禀报:“皇上,长平郡主进宫来了。” 楚逸祺心急的挥手命令:“宣长平郡主进殿。” 太监走出去,云染很快领着两个小丫鬟走进来,神情从容,不卑不亢的向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行礼:“臣女见过皇上。” 楚逸祺挥手示意云染起来,现在的皇帝可没有任何的心思让云染进宫为妃,眼下自己都出了问题,他还敢纳女人进宫为妃吗? “长平郡主,锦亲王世子病了,宫中的御医束手无策,朕听蓝嫔说你的医术十分的高超,先前武安候夫人病了,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但是却被你救了,所以朕召了你进宫来。” 云染眼神暗了一下,听到皇上提到蓝嫔,唇角几可见的勾出一个冷讽的笑。 “皇上真是仁义爱臣的好皇上。” 云染赞了一句,掉首望向大殿一侧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上下打量着楚文浩,楚文浩的脸色有些黑沉,神容僵硬不自在,云染心知肚明楚文浩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却假装不知的问道:“锦亲王世子脸色黑气沉沉,神容僵硬不自然,这样的神态,恐怕真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看着怎么像病入膏肓的样子了?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楚文浩的脸色随着云染的话越来越难看,最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指着云染:“你?” 云染面容温和,好似拢了日头的轻辉,看着楚文浩的神情,又明朗的来了一句:“锦亲王世子的火气也特别的大,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你,你?” 楚文浩咬牙,若不是皇帝在座,他真的想和云染对战一场,上次这女人打他的耳光之仇,他还没有算呢,这次她竟然胆敢如此骂他。 云染正想继续刺激这位锦亲王世子,外面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皇上,燕郡王求见,说有事禀报。” “有事禀报,这时候?” 皇帝眉蹙了起来,这时候燕祁能有什么事禀报啊,分明是知道他把云染接进宫里来,所以这个家伙跑到宫中来了。楚逸祺脸色布着阴霾,十分的不好看,不过燕祁有事禀报,他也不好把他拦在殿外,只得挥手:“把燕郡王宣进来。” 楚文浩一听皇帝的话,脸色更不好看了。 殿外燕祁已经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看到云染安然无恙的站在大殿上,燕祁眸色温和了许多,徐徐的向上首的皇帝施礼:“臣见过皇上。” 楚逸祺不动声色的挥手:“燕郡王起来吧。” “谢皇上,”燕祁起身,恭敬的一本正经的禀报上首的皇帝:“皇上,臣接到涟阳关的消息,说梅将军私自离关,现不知去向,臣请皇上定夺这件事。” 涟阳关,乃是梅家守着的关卡,这梅将军正是皇上的大舅舅。 上首的皇帝一听燕祁的话,瞳眸满是若有所思,脸上拢着愠色,手指紧握起来,狠狠的发火:“燕祁,去查梅将军现在的下落,身为边关大将,竟然胆敢擅自离开职守,他真是胆大妄为啊。” 燕祁飞快的恭身禀道:“回皇上的话,臣听闻最近靖川候府的老太太生病了,梅家军会不会偷偷的回了京城看望老太太。” “你去梅府查这件事,若是查到了梅将军的下落,立刻带他来见朕,朕绝不估息此事。” 楚逸祺义正严词的开口,燕祁和和云染二人的眉却蹙了起来,要知道靖川候府梅家和唐家可是皇帝背后的倚仗,现在他如此义正严词的对待梅家的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皇帝和太后二人不合。 两个人猜测着,神色不动,燕祁领命应声,抬首望向大殿一侧的云染,神容温煦的说道:“长平郡主是否一起离开。” 云染摇头:“皇上接本郡主接宫,替锦亲王世子看病,锦亲王世子病得不轻,似乎很严重。”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立刻掉首望向楚文浩,此时楚文浩被云染刺激得脸色满是黑霾,瞳眸腾腾的闪着火花,整个人显得狰狞,燕祁心知肚明皇帝把云染接进宫是为了何事,却假装不知的配合着云染。 “原来如此,本郡王看着锦亲王世子也像是生了什么不治之症了,锦亲王世子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啊,长平,你快替锦亲王世子查查,看看他可还有救,。” 楚文浩用力的咬牙,才没有咆哮出来,他若是坏了皇帝的计划,只怕皇帝能杀了他。 所以楚文浩只能忍着,咬牙说道:“我没病。” 云染望向燕祁,笑意氤然的说道:“看来真病了,有病的人都喜欢说没病。” “一看就是得了病的,不会是什么重病吧,所以锦亲王世子才会如此的痛苦。” 燕郡王一脸可怜之色的望向楚文浩,云染招手:“来,我替你查查,看看你究竟得了什么病。” 云染的动静一起,上首的皇帝立刻心惊了,若是让云染替楚文洁号脉,岂不是露出破绽来了,皇帝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锦亲王世子身上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一个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 云染一脸不解的望着楚文浩,楚文浩咬牙,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为什么他看云染那精亮的眼神,总觉得这女人在耍他呢。 楚文浩没有说话,上首的楚逸祺说道:“就是男人那方面的?” 皇帝说不下去了,毕竟云染是云王府的嫡女,虽然她是个大夫,可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大殿一侧的燕祁好心的替云染解释道:“皇上的意思是锦亲王世子不举了,不能人道了。” 燕祁话一落,飞快的望向楚文浩,同情的说道:“楚文浩,这事不会是真的吧,若是你没用了,以后锦亲王府谁来继承啊,那你一辈子都不娶妻不纳女人进锦亲王府了?” 鬼医郡王妃 第118章 宫中丑闻 大殿上,楚文浩脸色难看,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冷喝出声:“燕祁,你欺人太甚了。” 当面被人说成不举,还被人如此奚落,他如何控制得住这样的怒火,他甚至想到,现在燕祁和云染二人知道他不举的事情,会不会明天整个梁成的人都知道他不举的事情,只要一想到这个,楚文浩心中抓狂,可是偏偏他还不能争辩,不能告诉别人,其实不举的另有其人,这人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殿上,燕郡王温雍俊美的五官上拢上了不解,飞快的望向上首的皇帝:“皇上,臣欺人了吗?臣只是关心锦亲王世子,他这是怎么了?” 皇帝眸色凉凉的扫了一眼楚文浩,楚文浩立刻熄火了,皇帝这一眼可是警告,他若是再闹,皇帝只怕要发火。 楚文浩心中各种的憋屈,但是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出什么来,最后一张脸红白交错着。 云染和燕祁看到这位锦亲王世子如此憋屈,心情无端的变好。 皇帝问云染:“长平郡主,你看锦亲王世子的这毛病,是否有法子治?” “回皇上,臣女从来没有涉及过这样的医术,所以不知道如何医治。” 云染禀道,皇帝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了下来,手指也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心里那升起的希望,一下子落空了,他只觉得整个人虚脱了。 云染并没有因此便放过他,飞快的说道:“皇上,这类病症是很难医的,宫中的这些御医个个都是医术中的楚翘,哪一个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竟然对锦亲王世子的病束手无策,臣女想来,这种病是重症,是没办法可医的了。” 皇帝和楚文浩脸色暗了,两个人脸色满是黑潮。 下首的燕祁飞快的开口:“若是真的无药可医,那锦亲王世子不是?” 燕祁斜眼望着楚文浩,一脸你真是可怜。 楚文浩真想一拳挥过去,打掉这家伙脸上的幸灾乐祸,没错,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燕祁脸上绝对是幸灾乐祸。 “锦亲王世子恐怕一辈子只能这样了,男人若是得了这个病,无疑一辈子都毁了,哪怕金尊玉贵,富贵滔天,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云染神态从容的说道,上首的皇帝只觉得五内俱焚,想到自己空有万里江山,到头来竟然只落得一场空,皇帝便抓狂得想杀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陡的狂暴的一挥手击碎了身边的茶盎,殿内太监和宫女吓了一跳,锦亲王世子楚文浩赶紧的跪下:“皇上。” 燕祁飞快的望向上首的皇帝,一脸的不明所以:“皇上,你怎么了?” 他一言落,飞快的望向大殿一侧的云染:“长平,快替皇上检查一下,皇上神情不太好,似乎病了。” 燕祁话一落,上首的楚逸祺警醒了,虽然他得了不举之症,但是他绝对不能泄露这件事,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朝臣和大宣的百姓如何看待这件事,一个皇帝竟然得了不治之症,偏偏皇室中还没有皇子,可想而知这件事露出去,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楚逸祺压抑下心头的怒火,挥手道:“朕没事,朕就是心疼锦亲王世子。” 云染和燕祁二人在心中冷笑,还真是一个好皇帝啊,若真是锦亲王世子得了这病,恐怕皇帝连关心一下都不会。 锦亲王世子楚文浩自然知道皇帝为什么如此盛怒,完全是因为燕祁和云染的话刺激的,所以皇帝才会大发雷霆之火。 楚文浩飞快的望向上首的皇帝说道。 “皇上,这天下无奇不有,什么样的病都有法子医,长平郡主不会医,只能说她医术不精通,不能说这病一辈子不能医,臣相信天下定有人能医臣的病,臣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定然可以治疗臣的病。” 皇帝的眼睛立刻亮了,飞快的问道:“谁。” “揽医谷的揽月公子,此人虽然个性怪僻,但是医术确实十分的高超,听说很多达官显贵得了疑难杂症,最后请动了他,都医治好了。” 楚文浩话落,大殿一侧的云染不禁勾了勾嘴角,无语的望着楚文浩,她就是那个揽月公子好不好,他这样当面说她,她会给他医吗,医死他倒差不多。 云染凉凉的接口:“听说那揽月公子给有钱人医病,可是要万金诊金的,锦亲王世子准备好了吗?” “为了臣的病,臣愿意一掷万金。” 楚文浩飞快的说道,大殿上首的皇帝心动了,立刻望向楚文浩:“锦亲王世子,你去联系揽医谷的这位揽月公子,只要他愿意出手,万金的诊金朕愿意替你付,你身为我大宣的朝臣,朕的臂膀,朕不会坐视不理的。” 楚文浩抽了抽嘴角,这叫什么事啊,明明是皇帝的事情,怎么就成了他的事情,虽然心知肚明这样的事情,楚文浩还是恭敬的领旨。 “臣遵旨,立刻去办这件事。” 云染撇嘴,她理他们才怪,让皇帝去慢慢的煎熬吧。 殿内,众人向皇帝告安,往大殿外退去,不过云染和燕祁二人还没有退出大殿门口,皇帝唤住了他们。 “燕郡王,朕不希望锦亲王世子的这件事泄露出去。” 燕祁和云染二人眸色暗了一下,皇帝还真是了解他们,他们本来正想把楚文浩得了不举之症这件事泄露出去呢,没想到皇帝竟然识破了,既然皇帝开口了,他们自然没办法再把这事泄露出去。 燕祁领命:“臣遵旨。” 一众人退出了大殿,殿门前,燕祁一脸怜悯的望着楚文洁,温润如水的话响起来:“锦亲王世子,你这可如何是好,从此后连一个正常的男人都算不得了,岂不是痛苦死了,你千万要想开了,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想不开的做出什么傻事。” “燕祁,你少在那里冷嘲热讽的,本世子好得很。” “燕祁,你就别再刺激锦亲王世子了,他一直强撑着,你这样一再的刺激他,他要是受不了崩溃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伤害自个的举动。” “你,你们?” 楚文浩现在是有气没法出,有话没法说,痛苦极了,一张脸憋得十分的难看,最后一甩袖大踏步的离开,理也不理身后的燕祁和云染。 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一笑,一先一后的坐马车离开。 燕祁前往靖川候府去查梅将军的下落,云染则回云王府,。 她刚回到云王府,便得到龙二的禀报:“郡主,那个绣娘果然如郡主猜测的一样别有用心,她竟然会武功,而且身手不错,先前她溜进郡主的房间里翻找东西,被盯着她的荔枝发现了,没想到她竟然想打伤荔枝,被属下给拿住了。” 云染脸色陡的一暗,周身拢着冷霜,绣娘果然有问题,先前她本来相信了广元子和绣娘,但是燕祁提醒了她一句,广元子和绣娘二人的儿子在背后之人的手中,那人很可能会利用他们的儿子胁迫他们做什么事,云染一想真有这可能,天下的父母都是爱儿女的,所以广元子和绣娘二人很可能为了那个儿子答应替对方做什么。 她暗中让荔枝盯着绣娘,又派了龙二紧盯着绣娘,没想到这女人倒底按捺不住动手脚了。 云染一挥手领着枇杷柚子和龙二等人一路回茹香院。 绣娘被龙二抓住,关进了茹香院的柴房里,此时听到门上的动静,绣娘飞快的抬首望过来,便看到云染脸色阴沉的望着她。 绣娘垂首不敢看云染。 枇杷从门外搬了一个凳子过来让郡主坐下,云染坐下后,望着绣娘。 “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夫妻二人做的手脚,顺利的让我们找到你,并带你进云王府,说吧,你进我云王府究竟找什么东西?” 云染黑眸沉沉,冷气莹莹。 绣娘垂首不说话,云染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想说了,你害怕背后的人对付你儿子,但是你相不相信,若是我查到背后的人,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儿子,信不信我把他碎尸万段了。” 云染的话落,绣娘周身涌起毛骨悚然,害怕的抬首望着云染,她可以看出云染眼里的认真,越发的恐慌,下意识的叫起来:“不,不关我儿子的事情,你别杀他。” “不杀他,你们夫妻二人竟然胆敢算计到本郡主的头上,我不杀你,又杀何人?你说吧,你们夫妻二人如此大番周章的潜进我云王府,究竟为了找什么东西?” 云染森冷的喝问,绣娘摇头,痛苦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云染冷讽的开口:“你不说是吗,好,本郡主先杀了你,再杀了广元子,最后杀你们的儿子,你们害怕那背后的人,就不害怕本郡主是吗?本郡主会让你们知道本郡主的狠戾绝对不比背后之人差。” 云染只要一想到师傅眼下落在背后之人的手里,她就恼火万分,把心中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在绣娘的身上,她本来好心救了她,没想到最后发现这只是人家设的一个局,她如何不愤怒不恼火呢。 云染起身准备离开,吩咐房间里的龙一:“把这个女人杀了,然后前往宫中杀她的男人。” 说话狠戾,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让人一眼便看明白,这女人狠起来,残狠异常,绝不会有任何的手软。 绣娘惊叫起来:“不,长平郡主,求求你,别杀他们,别杀他们。” 绣娘大哭了起来,云染停住脚步回望向发绣娘:“现在你只有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 “说吧,究竟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干的,把背后的人交待出来,我就放过你和广元子。” 绣娘泪眼模糊的开口:“我们没有骗你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背后的人是什么人,他们武功很厉害,头上戴着斗篷,先前他们抓了我和儿子威胁我丈夫,后来放了我出来,让我借机混进云王府来找东西。” “你怎么会武功?”云染的眼睛眯起来。 按照道理,绣娘不该会武功。 绣娘飞快的说道:“这是我偷偷的跟人学的,他们有一个秘密的组织,我就被他们关押在那里,平时一直关在小房间里,只除了吃饭出恭,别的不得出来,有一次我在小房间里发现一个洞孔,那洞孔外面有人在练武,我就跟那人学武,所以现在会些武功。” 云染凝眉,又问道:“那他们让你进云王府找什么东西。” “他们没有告诉我,只说让我进云王府找一份图纸,一份画着各种圈的图纸,他们给我看过那图的样子,说类似于这种图纸的都给他们带回去。” 绣娘话一落,云染心咯噔往下一沉,很显然的这背后的人指使绣娘进云王府的真正目的就是藏宝图,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什么,说明流花堂的人真的在背后之人的手上,而且有人交待出她来了,现在自己很危险,她被这暗中的人给盯上了。 那人一定怀疑藏宝图在她的身上,所以才会派绣娘潜进云王府,事实上藏宝图并不在她的身上。 云染想着究竟是什么人泄露自己秘密的,自己是大宣的长平郡主这件事,除了师傅和九师兄秦流风外,还有一个是她的师姐紫萱知道,师姐紫萱知道这件事,是一次无意间听到的。 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把自己交待出来了,除了她,师傅和九师兄是不会交待出她的,现在她被背后的人盯上了。 云染在房间里踱步,绣娘紧张的叫道:“长平郡主,我真的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斗篷,或者带着黑色的布巾,行事十分的神秘,从来不轻易现人,不过我知道他们有一个头子,他们对他很恭敬,不过他出现得很少,平时都是一个叫戴雀的人指挥人做事。” “戴雀。” 云染凝眉想,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人。 云染掉首望向身后的绣娘:“你一直被那些人关着,难道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 “回长平郡主的话,我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绣娘摇头,看云染的脸色有些暗,她又努力的想着,最后飞快的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那是山地,他们所在的洞府应该在一个大山里,常年不见日月,我猜测应该是地下山洞之类的。” 云染手指一握,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地下的山洞。 云染回首往外走去,身后的绣娘大叫着:“郡主,你要杀就杀我吧,不要杀我夫君和我的儿子。” 云染没理会她,径直走了出去,吩咐荔枝:“先把她关着。” “是,郡主。” 云染回房间,一刻也坐不住了,虽然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不过知道得比之前多一些了,师傅确实被这些人抓住了,这些人为首的头叫戴雀,另外他们是一批极有组织的高手,有不少人,这么一大批人恐怕要不少的钱财来养着,所以这头子,绝对不是寻常的人,云染在房间里思索,该如何找到背后的这些人。 忽地她眼睛亮了,现在可以借着广元子的手通知背后的人,绣娘失手了。 若是背后的人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要另想法子,她这是以不变应万变,背后的人肯定会再次动手脚,她就在这里坐等他们。 云染一想到这个,吩咐龙一:“去找燕郡王,就说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是,”龙一闪身离开,云染进房间休息一会儿,今晚她和燕祁有事要做,先休息一会儿。 宫中。 上书房里,楚逸祺脸色阴鸷难看的瞪着下首跪着的靖川候府的梅大将军梅山,梅山望着上首皇帝阴森难看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安,皇上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气成这样做什么,他身为他的舅舅,即便擅自离开了边关,他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啊。 梅山百思不得其解,飞快的请罪。 “臣该死,擅自离开边关,请皇上降罪。” “你还知道你有罪啊,你身为一关守将,竟然擅离边关,你知道若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会损失多少兵将吗?” 楚逸祺大发雷霆之火,下首的梅山看着这样的皇帝,心里暗暗觉察出不好来,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皇上是冲着他们梅家来的,燕郡王之所以前往梅府拿人,应该是皇帝的主意,他是他的舅舅,若是他不想动他,只需私自派一个太监把他叫进宫训斥一顿就行,何需如此大张旗鼓的让燕祁把他带进宫里来。 梅山觉得这事有些不妙了。 他越发恭敬小心的回话:“臣该死,实在是接到家中来信,说老母病重,想见老臣一面,所以老臣才会擅离边关,回到梁城来。” “若是想回来,为什么不先送信回来请旨,若是朕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派人严守边关,你这样偷偷回来,一来会给别人可乘之机,二来若是让朝臣知道,会如何说你,如何说朕。” 楚逸祺话落,梅山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一件事,皇帝这是真的打算收拾梅家了。 为什么啊,梅山实在想不透,当日皇上之所以能登基为帝,都是他们梅家的功劳,没道理现在竟然想杀他梅家的人。 “臣该死,请皇上降罪,”梅山只能请罪,皇上忽然的针对梅家的事情,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完全没想到皇上会借着这样的一件事情来责罚他,他实在是想不透这事。 上书房里,燕祁冷眼旁观的望着皇帝和梅大将军,这狗咬狗的戏码他喜欢,让他们斗去吧。 皇帝楚逸祺正想说话,上书房外面,忽地有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皇上,不好了,涟阳关百里加急送进京城,说涟阳关有敌攻击,因无主帅主持大局,所以涟阳关一团乱局,几个副将都要出面主持,几个人打成一团,最后全都受伤了,守城的兵将因无人维持则序,所以死伤了不少。” 太监飞快的送上了一封信,皇帝的脸色一下子遍布黑色的狂风暴雨,飞快的接了信看。 下首的梅山连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这么巧,他一离开京城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事实在是诡谲,他在涟阳关镇守,多少年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以前他不是没有偷偷的离开边关回京,怎么这一次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梅山飞快的开口:“皇上,为臣立刻赶往边关去维持大局。” 楚逸祺冷笑两声望着梅山:“梅大将军,你想得可真轻松,你擅离边关,惹出这么大的祸事,现在你以为你可以轻松的前往边关吗?” “来人啊。” 楚逸祺陡的朝外面冷喝出声, 外面侍卫飞奔而进,楚逸祺命令:“把梅大将军拉下去砍了。” 侍卫一拥而上,把梅山压住直往外面拖,梅山错愕,他是彻底的呆了,所以连反抗都忘了,皇上竟然想砍了他,皇上竟然想砍了他,这是为什么啊。 上书房里,燕祁眼瞳微眯,没想到这一次皇帝这么狠,这是怎么了? 燕祁满脸不解,同时想到靖川候府老太太的病,然后梅大将军回京,再到边关出事,难道这种种都是皇帝的手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皇帝该是十分憎恨梅家的,他实在想不透皇上为何如此恨梅家的人。 上面的楚逸祺已经的命令下去:“传朕的旨意,任命副将沈瑞为涟阳关的大将,主持涟阳关的大局事宜。” 皇帝的命令下,太监还没有退出去,门外一道大喝声响起:“皇帝。” 太后竟然在这种时候赶了过来,书房一侧的燕祁眸色深邃,唇角浅浅的笑意,这下又有热闹看了,他就做个看热闹的吧,看来太后招惹皇帝了,要不然皇帝不会出手对付靖川候府的人。 太后走进来,皇帝眸色幽暗,不过依旧缓缓的起身,恭敬的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吗,还有吗?” 太后火大的发着火,瞪着皇帝,沉声命令:“立刻让你舅舅赶回涟阳关。” 若是梅山被扣下,那么梅家的二十万兵权,很可能会旁落到别人手里,太后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上书房里,皇帝沉稳的开口:“母后,舅舅擅离职守,致使涟阳关一团乱局,还损失了多少的兵将,若是现在让舅舅赶回涟阳关去,朝中的大臣会如何说,大宣的百姓会如何议论这件事。” 太后脸色一黑:“哀家再说一遍,立刻放了你舅舅,让你舅舅赶回涟阳关去主持大局。” 皇帝还想说什么,太后一挥手,命令上书房里的人:“立刻退下去。” 燕祁温雍的向皇帝告退,退了出去,不过说实在的对这个皇帝还挺同情的,太后太强硬了,而且强硬得一点道理都没有,这不是好事,如若这是一场仗,太后败了,精明的是皇帝,太后忘了,她虽然贵为太后,但是梅大将军确实犯了过错,致使边关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皇帝放了梅山,让他返回涟阳关,那么朝堂之上的朝臣一定会弹奏梅山,梅家只怕会成为众人忌恨的对象。 上书房里。 太后瞳眸阴森的盯着皇帝,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帝,你放还是不放,若是不放,信不信哀家立刻公平你的事情,让你连皇帝都做不了。” 皇帝楚逸祺唇角勾起,缓缓的笑了,望着太后慢慢的开口:“母后,你欺人太甚了。” “若没有哀家就没有你,哀家能捧你登上帝位,就能捧你的弟弟上位,我梅家不是只能倚仗你一个。” 太后说完,皇帝眸色暗了,一抹戾气拢在瞳底,手指悄然而握,深深的呼吸,然后飞快的开口:“好,朕同意。” 皇帝说完陡的朝外面唤人:“来人,立刻放了梅大将军,让他前往涟阳关。” 太监奔进来,飞快的领命,前去命令侍卫把梅大将军放了。 上书房里,楚逸祺望着太后,沉声说道:“母后这下可是满意了。” 太后冷哼一声,直接的甩袖离开了上书房,门外燕祁目送着太后离开,等到太后走了,他复又走进了上书房,他想不透为什么皇上会听从太后的话,已经很多次这样了,皇上不像是会听太后话的人。 “皇上放了梅大将军,只怕朝臣会非议?” 楚逸祺挥手让燕祁退下:“你下去吧,朕累了,休息一会儿。” “是,臣告退,”燕祁离开,领着人一路出宫去了。 太后的宫中。 梅山望向自个的妹妹,满脸不解的说道:“娘娘,臣可以感觉得到皇帝似乎有意针对我梅家,这是为了什么啊?” “你说什么?”太后的脸色阴森了,手指紧握起来:“你怎么有这种感觉。” “此次母亲生病,有人送信给我,再到我回京,一切似乎都有人在暗中布局,等我一离开了涟阳关便有人攻打涟阳关,这种种使得我怀疑,这一切都是皇上在布局,而皇上的真正目的就是夺我梅家的二十万的兵权。” “他敢。” 太后怒喝,陡的站起身来,梅山望着盛怒不已的太后,满脸的心惊,太后怎么这样强势啊,虽说她是太后,是皇帝的母后,也不该如此的强势,妹妹这是忘了自己的本份了。、 “太后娘娘,你怎么这样啊?”梅山满脸的担忧,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皇帝会收拾梅家了,这都是因为太后的原因,梅山心里一沉,不会出事吧。 他总觉得梅家最后要败在这个妹妹手里,不过就算太后强势,皇帝也应该不会听她的啊,难道皇帝有什么把柄在太后的手里。 “太后,皇上为什么会听从你的命令,放了本将军,还让本将军回涟阳关。” 梅山盯着太后,太后面容微暗,不想把自己曾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这个哥哥。 梅山脸色冷了,他总觉得太后是有事瞒着他的,冷声沉喝:“太后,你身上担着的不是你一人,还有我梅家的所有人性命。” 梅山话一落,太后不自在的说道:“我骗了他,说他不是哀家的儿子,若是他胆敢不听哀家的话,哀家就把他不是皇室血脉的事情泄露出去。” 太后话一落,梅山的整张脸都变了,周身发软,手脚都没处放了,他真的想一剑杀了这个妹妹。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嫌自己活得太自在了吗?皇帝他明明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难怪皇帝会出手对付我,对付我们梅家,这是我梅家天大的灾祸啊。” 梅山仰天长呼,他可以预见梅家将会有的下场,而这一切都是太后招出来的,这女人因为位高权重,所以有些忘乎所以了,心中认定了她把皇帝捧上了帝位,所以皇帝应该听她的,对梅家好对她好,可是她却忘了,自古帝皇无情,即便他是你的儿子,可他先是一个皇帝。 太后听了梅山的话,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你胡言乱语什么,梅山,皇帝他若是敢这么做,看我?” “看你什么,皇帝比你想像得要聪明,我的好妹妹,这一次他本就没有打算杀我,他只是借着朝臣的手来对付我们梅家,孤立我们梅家,这次的事件,我梅家将会成为整个朝堂,甚至整个大宣敌视的对象,而你,我的好妹妹还在这里做梦。” “什么?他敢,他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梅家把这个孽子撵下来,换定王上位。” 梅山看着自个的妹妹,当朝的太后,像看一个怪物:“就算定位上位,你以为他会听从你的摆布吗?定王只怕比当今的皇上更残狠,本来皇帝对我们梅家是不错的,但最后都毁在你的手里了。” 太后的脸色白了,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恐慌不安。 “这?”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太后望着梅山,飞快的开口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梅山脸色黑沉而难看:“现在你要做的有两点,第一立刻告诉皇上,你是皇上的生母,之前那样做只是为了让皇上听你的话,记着,一定要让皇上相信这样的事情,第二以后皇上朝中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 “我?”太后听到这个有些不死心,她费了多大的劲把他推上皇位,最后竟然什么都不能说话,这让她心里意难平。 梅山瞪着太后:“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梅家的所有人啊。” 太后只得应声:“好。” 梅山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宫殿,连夜出宫回涟阳关去。 是夜,如水的月色笼罩着整个皇宫,清光好似薄纱。 宫中各处安宁无声,数道身影一路从宫中飘忽而过,好似幽灵一般直奔皇宫最角落僻静的宫殿。 这一行人为首的正是燕祁和云染二人,两个人拉着手一路直奔广元子所住的宫殿。 此时宫殿内外一片安静,燕祁和云染二人闪身直奔广元子的寝宫而去,这里先前曾被燕祁的手下摸熟了,所以怎么走,几个人很熟悉。 一路直闯广元子休息的宫殿,此时广元子正在宫殿内休息,一抬首看到燕祁和云染二人周身拢着冷霜,好像两个杀神似的出现在门前,广元子立刻知道绣娘所做的事情败露了,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开口。 “你们把绣娘怎么样了?” 云染冷冷的说道:“杀了。” 广元子如遭雷击,瞬间石化,随之眼瞳红了起来,怒指着云染:“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她是无辜的,她做了什么,你要杀她。” “我不但要她死,你我也不打算放过。” 云染继续冷冷的说道,广元子疯了似的冲过来,直扑向云染,大有欲撕裂了云染的冲动,不过他并没有靠到云染,燕祁一抬手,袍袖挥出强大的劲风,狠狠的朝着广元子袭击了过去,广元子哪里是燕祁的对手,直接被燕祁手中强大的劲气轰了出去,碰的一声撞在殿内的床柱之上,反弹着落到了地上,他挣扎着欲爬起来。 云染走过去一脚狠狠的踩在广元子的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主意动到本郡主的头上了,你以为你们那一出本郡主真的相信吗?” “你,你?”广元子一句话说不出来,云染蹲下身子徐徐的望着广元子:“若是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做还是不做,若是你做了,绣娘就用不着死,若是你不做,那么她必死无疑。” 云染话一落,广元子眼睛睁大:“你是说绣娘没死。” “是的,暂时还没有死,但你若再耍什么花招,我不介意杀了她。” 云染的瞳眸耀起寒芒,杀气重重,让广元子看得很清楚,若是他再胆敢说假话,那么这个女人会眼不眨杀他和他的妻子。 “好,你说。” 广元子下定决心,救妻子的命,不管云染让他做什么事,他都答应。 “你立刻通知背后指使你们的人,就说你妻子绣娘失手了,被我抓了起来。” 云染说完,广元子微愣,有些难以相信,就只是让他做这件事吗? “就让我告诉他们,我妻子绣娘失手了吗?” 云染点头:“没错,你告诉他们你妻子失手了,他们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动手脚,我就在这里坐等他们上门,我就不相信抓不住这帮人,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来头,竟然胆敢动我师傅,若是被我抓住,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云染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挥了出去,轰的一声,殿内一盏琉璃灯打碎了。 广元子盯着云染一言不吭,看她周身怒火狂炽,就像一个杀神。 广元子忽地想到之前夜观天像所看到的天像,凤星临世,明君现,四星归位,天下将再安宁一百年,这个凤星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吧,如此一想,广元子的眼神睁大了。 云染抬脚收手转身往外走去,燕祁紧随她的身后往外走,广元子看到他们要离开,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绣娘,飞快的叫起来:“我的妻子绣娘她?” “若是你照我的话去做,她不会有事的。” 云染并没有打算杀广元子和绣娘两个人,虽然教训了他们,但他们也是倒霉的人,若不是因为广元子和背后流花堂的那个叛徒长得很像的话,他们一家不会遭受这种罪。 “好,我会照你说的话去做的。” 广元子大叫,心情竟然奇异的有些激动,心中真的相信,这个女人也许真是凤星,她可是大宣的花王啊,又如此有能力。 不是凤星又是什么? 云染和燕祁等人一路离开了广元子所住的宫殿,他们心里压根不知道广元子所想的事情。 一行人七绕八弯的穿梭在皇宫,准备出宫回云王府。 谁知道在经过太后宫殿的时候,发现宫殿内灯火大作,成排的太监守在太后宫殿的门外,个个低垂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了一眼,燕祁小声的说道:“太后的宫中似乎出了什么事,这时候怎么这么多的人守在宫殿外面,好像是皇上过来了,皇上过来干什么?我们去看看。” 燕祁手一伸拉着云染的手,两个人身子飘忽,直往太后的寝宫飘去,身后的数名手下被燕祁命令了守在原地,以防被人发现。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潜到太后寝宫不远的地方,静静的伏立着,从窗户往里望,这一望不由得吓了一跳,太后的寝宫里,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一个人,一个燕祁十分熟悉的人,礼部尚书蒋大人,而且看太后和蒋大人两个人衣衫都有些不整,头发有些凌乱,这分明是有女一干情啊。 鬼医郡王妃 第119章 藏宝 太后的寝宫里,皇帝脸色难看的望着太后和礼部尚书蒋大人,唇角是凉薄幽暗的冷笑,他早就查出来母后和这位蒋大人有私情,他们两个人年轻时候便是一对情人,后来梅家的人把母后送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妃子,蒋大人也娶妻生子了,两个人安份的过自己的日子,可是先帝去世后,这两个人又慢慢的走到一起了,只不过以往两个人很小心,没人发现。 但倒底还是被皇帝查到了这件事,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着亲手抓住母后和这位蒋大人,现在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母后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身为太后,竟然如此不知检点,与外臣发生这样的关系。” 太后听着儿子数落的话,一张脸都没处搁了,再怎么样这也是自个的儿子。 “祺儿,我?” 皇帝冷沉着脸阴森森一举手打断了太后的话:“看来母后是好日子过够了,所以想去冷宫待待了。” 太后一扫之前的强势,泪根模糊的望着皇帝:“祺儿,母后我是一时糊涂了,你放过母后和蒋大人一次吧。” 楚逸祺唇角勾出讥讽的冷笑,深沉的说道:“这样丑陋的事情,朕也不想让世人知道。” 太后一听松了一口气,礼部尚书蒋大人也松了一口气,不想皇帝楚逸祺的话再次的响起来:“若是不想让朕处置你们的话,母后给儿子写一封悔过书,就着今晚的事情认真的检讨一下,朕就不把这件事对外公平。” 皇帝话一落,太后脸色黑了,望着皇帝,没看到楚逸祺脸上有半点的玩笑,神情是认真的,眼神阴鸷无比的盯着她,太后一下子明白,也许皇帝早就知道了她和蒋大人有私情,而他一直盯着她,在等着她,他这样做,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她亲笔写下的梅过书,若是她写了,这就是一个把柄,以后她若是做出什么不利于皇帝的事情,皇帝便把这封信拿出来,那么她和皇帝两个人都讨不了好。 太后终于明白自己的兄长梅山所说的话了,她那样和自个的儿子说,是给梅家惹来了大祸端。 可是她一直以为她亲手捧了皇帝登上帝位,皇上该敬着她,爱着她,听她的话,对梅家的人好才是,哪里会想到,帝皇如此无情。 “祺儿,母后我?” 太后想解释自己先前所做的糊涂事,祺儿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她只是为了威胁他才如此说的。 但是她没说出口,皇帝一举手阻止了她的话:“母后是写还是不写,写,朕可以饶你们一次,若是不写,朕立刻把这件事泄露出去,那么母后可是声败名裂了,同时声败名裂的还有蒋大人,而且不仅是声败名裂的事情,母后从此后恐怕就要在冷宫度过了,至于蒋大人只能处死了。” 礼部尚书蒋大人脸色白了,害怕的望向太后娘娘,他不要死啊。 太后也不想进冷宫,所以望着皇帝,好半天一言不吭。 皇帝楚逸祺看自个的母后没动静,陡的朝殿外叫起来:“来一一” 皇帝话没有出口,太后苍白着脸,颤抖着声音叫起来:“住口,哀家写。” 无论如何她是不能让人知道她和蒋大人做出这样丑事的,若是这样的话,梅家从此后真的被人鄙视倒底了,她这个太后也会被人瞧不起的,还有蒋大人一定会被皇帝处死的,其实太后和蒋大人还是有些情份的,不希望蒋大人被处死。 楚逸祺听了太后的话,立刻微笑着点头:“好,母后写吧,记着,一定要写得详细一点,把今晚的事情写清楚,要不然朕依旧会杀了蒋大人。” 太后身子抖簌得更厉害了,她没想到自个的这个儿子狠起来会如此的狠,心里不由得后悔当日推他上位,若是推了定王上位,可是她很快又想到自己兄长梅大将军所说的话,若是推定王上位,定王比皇帝还要狠,难道真是她做错了。 寝宫里没人说话,太后绝望的走到书案之前去写悔过书。 礼部的蒋大人害怕的跪在寝宫之中,他心知肚明,即便太后保住了他的一条命,他这个礼部尚书的官也做到头了,皇帝不会让他安稳的坐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 他好不容易奋斗了这么些年,倒头来还是毁掉了,蒋大人悔得肠子都断了。 寝宫外面,偷看着这一切的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之后,凑到一起咬耳朵儿。 “你说皇帝为什么要抓自个老娘的奸,还让自个老娘写悔过书这样的东西,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太后把皇帝逼急了,”燕祁望着近在咫尺的娇容,鼻端是她身上清新撩人的香味儿,燕大郡王有些心不在焉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狠啊,我总觉得这事之中还有隐情。” 云染下意识的撇了撇唇,粉粉嫩嫩的唇在燕大郡王的眼面前晃,撩得他心痒难耐,最后一伸手搂着云染入怀,俯身便吻上了云染的小嘴儿,甜甜蜜蜜的亲了个够本,云染忍不住骂他,色胚,她在和他说话,他竟然只顾着亲她。 燕大郡王偷腥成功后,笑得像一只千年的老妖精,邪魅异常,心底更多的燥动涌动起来,不过燕大郡王不敢再往深入探究,以免想要的更多,眼下只能没事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再多的也做不了,要做也要等到大婚,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大婚啊。 时间慢慢的过去,云染身子娇软的靠在燕祁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幽幽的莲香味,舒服又安逸,懒懒的不想动。 寝宫之中,太后已经写好了悔过书,痛苦的把悔过书递给皇帝,她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若不是她招惹了皇帝,皇帝不会逼她这样的,而且她现在要让皇帝明白,她是他的生母,要不然后面梅家很可能会遭到皇帝残酷的报复。 太后只要一想到这个,连死的心都有了。 皇帝楚逸祺看了看手中的悔过书,很是满意,悔过书上,太后确实写了今晚的事情,有了这个悔过书在手里,这个女人若是胆敢招惹他的话,他不介意和她鱼死网破。 太后望向身侧的蒋大人:“你悄悄的出去吧。” 蒋大人飞快的望向皇帝,皇帝挥了挥手,蒋大人赶紧的从太后寝宫后面的的侧门离开。 寝宫外面的云染和燕祁二人看到戏落幕了,正想离开,不想寝宫里太后的声音忽地响起来。 “祺儿,你别生母后的气,母后先前说你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这事是假的,你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啊,哀家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让你听从哀家的意思做事。” 太后话落,楚逸祺哈的一声冷笑,压根不相信太后的话,他扬了扬手里的悔过书,面容冷酷的开口:“我的好母后,你不会是想骗朕,拿回这悔过书吧,那么朕只能说你想得太美好了,你给朕记着,若是日后有半点不利于朕的消息,你,你梅家所有人,都要给朕陪葬。” 皇帝脸色狰狞的狂笑起来,太后脸色黑了,身子倒退,今晚一连串的打击使得她承受不住。 “祺儿,祺儿,母后说的是真的啊。” “我的好母后,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以后你安分待在这宫殿里便罢,若是你胆敢再出来阻止朕做事,朕不会饶过你的,对了,你让朕不高兴一次,朕就杀梅家一个人。” 皇帝说完,太后惊骇的睁大眼睛,恐慌的望着皇帝:“皇儿,皇儿。” 可惜皇帝不理她,转身欲离开,不想寝宫外面,忽地一道哗啦声响起,皇帝的脸色黑了,太后的脸色也黑了,两个人飞快的冲到了寝宫的外面,皇帝阴霾狂暴的声音响起来:“来人,立刻搜查后花园。” 侍卫应声直扑向太后宫殿后面的花园,搜查了起来,寝宫之中的太后和皇帝脸色别提多阴沉了,两个人同时想着,什么人?听到了什么,若是他们的事情泄露出去,这样一想,两个人忍不住烦燥焦虑。 太后着急的说道:“祺儿,你看这事?” 皇帝抬脚便走了,理也不理身后的太后,太后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她是彻底的败了,以后她还剩下什么,想到自己,想到梅家,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如此心狠手辣。 夜色之中,数道身影好似幽灵似的直奔皇宫外面,燕祁问身侧的云染:“染儿,你先前为什么故意弄出动静。” 云染哈哈一笑:“你不觉得闹出点响声来,让那母子二人去紧张紧张,比较有意思,只怕他们现在很煎熬,想想便大快人心,不过你说皇帝真的不是太后的儿子吗?” 燕祁摇头:“应该是的吧,没有这方面的事情传出来。” “如果皇帝确实是太后的儿子,太后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女人真聪明不到哪里去。” “太后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位高权重了起来,身子有些轻飘了,所以人走上高位,第一要做的就是把持得住,保持低调。” 燕祁感叹,两个人一路直奔云王府而去。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云染洗盥完后,发现燕大郡王慵懒的歪靠在她房间一侧的软榻上,满脸的舒逸,端着一杯茶,心满意足的喝着,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云染无语的提醒燕大郡王。 “燕大郡王,夜深了,你老是不是该休息了。” 燕大郡王的眼睛亮了:“可以吗,我们一起休息。” 云染丢他一记白眼,直接的撵人:“滚,滚回你燕王府去。” 燕大郡王龙翥凤翔的绝美面容之上,拢着霸道:“本郡王陪你,我在想着要不要搬进云王府,眼下暗处的人盯着你,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本郡王不放心。” 云染挑高眉,望着燕祁,见他神容无比的认真,不像开玩笑的,云染立刻阻止:“别,你这么一搞那暗处的人还敢露面吗?我们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可是我担心你。” 燕祁漆黑的瞳底拢着担心,他是真的很担心染儿,虽然她擅长使毒,武功又不错,但是背后的人也很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把她师傅和流花堂的那几个人都抓住了。 “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听了他的话,心里柔柔的,温软的说道,燕祁起身伸手抱着她入怀,暖暖的特别的舒服,只有抱着她,他才觉得安心:“染儿,我不想你出事,我真害怕你出什么事。” 他暗磁清润的声音中有着后怕,他不敢想,若是染儿出了什么事,他会怎么样,习惯了逗她,陪她,爱她,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还有办法活吗? 燕祁紧紧的搂着云染,温柔的声音在云染的耳边响起:“染儿,我发现我喜欢你的心那么深,我不敢想你若是出事,我会怎么样。” 云染忍不住唇角勾出笑意,伸手拍拍他的后背:“燕大郡王,你还是那个风华无双,冷酷无情的燕大郡王吗?” “本郡王的冷酷无情是对别人的,对我染儿,永远是深爱着的。” 云染立刻接他的口:“记着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若是日后你忘了,看我不收拾你。” “我不会忘的。”燕祁尊重其事的宣布,他说过的话,每一句都记得,他会陪在她身边,不管是危险还是平安,都陪在她的身边。 “染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暗中的人伤害到你的,不管是那些人,还是皇帝,他们谁都不可以伤害到你。” 一瞬间,燕祁周身涌动起戾气,瞳眸嗜血,蒙着一层别样的煞气,云染窝在他怀里,也能感受到他情绪上的波动,赶紧的伸手拍他的背,温柔的说道:“我又不是豆腐,放心吧,没人可以伤害我,为了你,我要好好的活着,然后陪着你。” “嗯,我们要一起活着,努力的彼此喜欢。” 燕郡王想到这个,心情无端的好起来,松开云染一些:“染儿,你睡吧,我陪你,等你睡了我就走了,我会让逐日领着几个人保护你,加上你手中的暗卫,我想那背后的人若想伤你,也不能够。” 一听到燕祁想把逐日留下来保护她,云染阻止:“那怎么行,我身边有暗卫呢,逐日还是保护你吧。” 燕祁长眉挑开,周身的自信:“我若不想让人伤,没人能伤得了我。” 狂妄霸气,卑睨天下。 云染笑了起来,对于燕祁的能力,她倒是相信的,既然他坚持,为了让他安心,她不拒绝。 “那你小心点,为了我好好的活着,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被人家欺负的。” “本郡王的女人还容不得别人欺。” 燕祁霸道的开口,云染笑意越发的深厚,不过夜深了,她打起了哈欠,燕祁立刻拉着她让她休息,自己歪靠在云染的床边,陪着她一起躺了一会儿,待到云染一脸安心的睡了,燕祁才闪身离开,临离开的时候,吩咐了逐日领着几个人保护好长平郡主。 逐日有些担心自家的主子:“爷,那你?” “我会另调监察司的人到身边的,你只要保护好长平郡主就行了,有什么情况立刻派人通知我,不能让长平郡主有一丁点的危险,知道吗?” 燕祁尊重的叮咛,逐日点头,他们看得明白,爷是越来越重视长平郡主,越来越喜欢长平郡主了,他是深陷进其中不能自拔了,若是长平郡主出什么事,爷非疯了不可,所以他们一定要保护好长平郡主。 两日后,云染接到了一封信。 看到这封信,云染知道背后的人按捺不住了,信上那背后的人让她带着藏宝图去换她的师傅,若是不带藏宝图就杀了她的师傅,另外信上还注明了,不准她带任何人,若是带人过去就杀了她师傅。 茹香院里,一片杀气,云染一言不吭的紧抿着唇,瞪着手中的信,恨不得把手中的信瞪出窟窿来,她咬牙狠声,不就是要藏宝图吗,她没有还不会画啊,他们要多少有多少。 云染吩吩龙一立刻去找燕祁,自己又着手开始画藏宝图,这种藏宝图,跟地图似的,她随便画就是了。 至于背后的人说不准她带人过去,她傻啊不带人,不过是不明着带罢了。 这一次她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云染周身拢上了杀气,眉宇间满是戾寒,握笔的手好似握着一柄刀,每一下都戳在敌人的胸口上。 燕祁接到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 “染儿,有消息了吗?” 云染扬了扬手中的信,火大的说道:“师傅果然在他们的手上,这些家伙让我带着藏宝图去见他们,若是见不到藏宝图,就杀了我师傅。” 燕祁瞳眸耀起嗜血的光芒,伸手接过云染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后,唇角是血腥的笑意。 “他们动了这是好事,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查到他们的踪迹了,这比没消息要好,而且现在看来,你师傅她还没有死,这是好事。” 燕祁一说,云染的眉舒展了一些,先前她只顾着气恼了,却忘了现在得到消息是好事,而且师傅还活着,她一定要把师傅从那些人的手里救出来。 云染心里想着又伏下身子画手里的藏宝图,燕祁探身往前一看,不禁笑起来:“这就是你的藏宝图吗?” 云染头也没抬:“人家要藏宝图,我没有,只能自己画了一张糊弄他们,你说这世上又有几人见过藏宝图的,我师傅虽然和我说过宝藏的事情,可是我压根没有见过藏宝图,那样贵重的东西,师傅怎么可能让谁都看到呢。” 云染身后的燕祁,探过身子接过云染的笔,在她面前的藏宝图上又添加了几笔,这藏宝图被他这么一添加,还真有些像那么回事。 “看着真像,连我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就是那张藏宝图了。” 云染说着对着宣纸吹了起来,这墨汁未干,人家一眼就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图。 燕祁则蹙眉眯眼的盯着云染手中的纸,最后沉声说道:“我觉和这藏宝图人家看了未必相信?” 云染低头望着手中的藏宝图,挺有那么回事的啊,怎么可能不是藏宝图呢。 “你只管盯着图了,却忘了这藏宝图是前朝的东西,这一百多年的功夫,这纸早烂了,所以这藏宝图应该不在纸上,而是在羊皮之类的东西上,而且这块羊皮还应该是破旧之物,若是有一块破旧的羊皮,再加上这图形,应该足以骗过那些人了。” 燕祁话落,立刻唤了自己的手下破月进来:“到燕王府的库房里找一块破旧的羊皮,如果没有羊皮,鹿皮虎皮什么皮都行,不过一定要是旧的。” 破月应声往外走去,回燕王府去找这种东西。 房间里,燕祁则挨着云染坐下来,温声软语的说道:“染儿,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救你的师傅。” “好。” 背后的人在信中指示云染,已时三刻带了藏宝图去城外五十里地的坠马坡等候指示,下一步怎么走,等背后的人下达指令。 若不见人,就杀人。 若是带人,同样杀人。 云染淡淡轻笑望着燕祁:“这人挺精明的,竟然让我带着藏宝图去坠马坡等候指示,他们这是怕我带了人过去,所以才会这样干,看来挺小心谨慎的。” 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手,温声说道:“染儿,你只管和他们交易,剩下来的事情交给本郡王,本郡王定然把这些人抓住,救出你师傅。” “嗯,我相信你。” 云染点头,两个人又凑到一起研究晚上怎样配合,怎样行动。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破月去燕王府回来了,手中取了一块破旧的鹿皮,四角破破烂烂的,一看倒真像那么回事:“爷,这是鹿皮。” 燕祁点头,接过鹿皮,亲自动了手脚,他不像云染直接画上去,而是用针刺,刺出藏宝图的痕迹,然后把墨水涂进那些痕迹中,等到涂满了整个鹿皮,又用布擦掉了上面的墨汁,最后放在灯上轻轻的烘干,等到冷却后,一幅藏宝图就完成了。 云染一直看着他做这些事,等到接过了藏宝图,不由得朝着燕祁竖起大拇指:“燕祁,你好样的。” 燕祁温雍而笑,如雨后青竹一般毓秀钟离,风姿绰绝。 云染顾不得欣赏燕祁的美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拉他起身:“走吧,我们要立刻赶往坠马坡。” 燕祁拉她坐下来,吩咐外面的丫头准备了晚膳进来,温融的说道:“时间还没有到,我们先吃点东西,待到时辰差不多了再赶往坠马坡,你别心急,心急容易坏事,容易让那些人看出破绽来。” 这是关心则乱,由此可看出染儿十分的重视她那个师傅,燕祁想着。 外面荔枝应声,吩咐人准备了晚膳进来,云染听了燕祁的话,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望着燕祁时,已是淡定了很多,笑望着燕祁,眸光是如玉一般的光芒,唇边是温柔的笑意:“燕祁,幸好有你一直站在我身边。”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燕祁清悦的声音响起来,两个人相视而笑,眸光紧紧的痴缠在一起,一直没有分开。 直到门外脚步声响起来,荔枝领着两三个小丫鬟准备了东西进来,四菜一场,两个点心,简单却精致。 鸡丝银耳,油焖大虾,鲜蘑菜心,山珍五加皮,人生红枣老鸭汤,另外还备了两盘糕点,双色核桃酥,千层蒸糕。 看得人食欲大动,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开始用膳,燕祁品尝了一下赞道:“你云王府的厨子不错,不过手艺还不如我们燕王府厨子,回头我跟那厨子学了手艺过来烧给你吃。” “你学?” 云染挑眉,满脸的惊讶,有些受宠若惊。 燕祁看她眉高挑,眼睛圆睁,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十分的好笑,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剥虾,一边剥一边说道:“怎么?不相信吗,最近我正在跟厨子学烧一道菜,不过手艺还没有到家,所以没有烧,回头学好了我烧给你吃。” 燕祁剥好一只虾放进云染的碗里,云染赶紧的推辞:“你剥你吃吧。” 燕祁笑了:“我看你瞄了两次,分明是极想吃的,但是又怕剥,所以不吃了,是不是?” 云染不禁叹息,这家伙不但人长得好,能力又好,偏还心思敏捷,是的,她喜欢吃虾,但是每次怕剥壳,最后就直接不吃了,虽然有时候丫鬟会替她剥,但每次都让丫头剥她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有时候选择不吃,没想到燕祁连这个都能发现,这男人让她说什么好。 云染笑着吃碗里的虾,燕祁又去剥,她赶紧让他吃饭:“你自个吃饭吧。” 燕祁不理她,继续剥,云染痴痴望着燕祁,忽然有些后怕的开口:“燕祁,你这么好,我真怕我离不开你了。” 现在她就有这种感觉,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他不但人像一幅画,还会保护她,照顾她细致又周到,若是哪一天他不见了,她非疯了不可。 “那就别离开我,我会一辈子这样照顾你的。” 燕祁因为她的这句话,笑得无比的愉悦,周身散发着动人的神彩,拢在灯光之下,像流光溢彩的玉雕,炫目动人。 燕祁把手中的虾递到云染的碗里,云染赶紧的唤一边的荔枝:“备水来,让燕郡王洗手。” 荔枝端了水来,笑望着燕郡王,她看得明白,燕郡王是真的很爱郡主,很疼她,荔枝看着这个,只觉得心里无比的高兴。 燕祁洗了手又开始吃东西。 “染儿,以后我会比现在更宠你的。” 云染看着这样美好的男人,一瞬间觉得恍惚,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样的幸福那样的不真实呢,以前她总不敢想像得到这样的一份爱,但现在竟然得到了,这个男人几乎是所有女人梦魅以求的梦中情人,这样出色的他爱她,她拿什么回报他,唯有爱他,用力的爱他。 云染笑起来:“燕祁,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燕祁笑起来,花厅里满是氤氲的气流,荔枝一挥手领着人出去,燕祁细心的照顾着云染,两个人在花厅里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饭后,两个人领着人离开了云王府,出城直奔坠马坡,这一次燕祁没有陪着云染,而是隐在了暗处保护着云染。 他先前已经命令了监察司的不少手下,埋伏在坠马坡外围,随时注意着那些背后之人的动作。 坠马坡。 很多人说这里闹鬼,不少人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坠马,后来所有人都叫这个地方坠马坡。 坠马坡四周是山地,天上星辰稀少,微弱的光芒洒在坠马坡四周,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其中有鸦雀的叫声,越发的碜人,夜晚这个地方很安静,没人敢在这四周出现。 云染到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站在坠马坡的一块大方石上,抬头看天,时辰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云染朝着暗处冷喝出声:“什么人躲在背后装神闹鬼的,不是让本郡主带了藏宝图过来吗,人呢?都死了吗?” 云染话一落,身侧不远的树木丛中有簌簌衣响,两三道身影走了出来,为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这女子眉眼凌厉,身上有一股煞气,云染看着这女子,脸色一下子变了,阴骜无比的盯着那走过来的女子。 这女子正是流花堂的人,她的师姐紫萱。 云染一看到这女人,眼神暗了,沉声冷喝:“师姐,果然是你,是你泄露了我的秘密,你个胆小怕死的人,你现在在干什么?” 紫萱走过来,她身侧的两个人,冷硬的开口:“紫姑娘现在是我们的座上客,你对她客气点。” “座上客,你背叛师傅,背叛了流花堂,你个败类,你是师傅养大的,怎么能这样对待师傅呢?” 云染别提多恼火了,紫萱交出她来,她并没有十分的恨她,她以为她是被背后的人折磨的,所以才会交出她来的,可是现在看她,她活得好好的,根本没有事。 紫萱大笑起来:“就算她养大我又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受够了长年累月东躲西藏的日子,不是躲在山里就是四处乱窜,还有自从师傅认了你这个弟子,她的眼里就再也没有我了,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什么事都和你说,连藏宝图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她竟然把藏宝图交给你也不交给我。” 紫萱说起这个便满腔恨意,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师傅最重视的人,没想到因为这个女人,师傅竟然直接的漠视她了,有几次她和这女人起冲突,师傅竟然呵责她,她这样算什么师傅,以前她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样,后来她知道了,原来云染她是大宣云王府的郡主,难怪师傅会对她好,比对她这个孤儿好。 云染已经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什么了,她现在只关心师傅的下落。 “师傅呢,不是让我拿藏宝图来换师傅吗?” 云染沉声开口,紫萱飞快的开口:“藏宝图呢,我要先验藏宝图,若是没有藏宝图,你别想见到师傅。” 云染飞快的从袖中取出了鹿皮的藏宝图,紫萱一看心里激动了,藏宝图果然是真的存在着的。 只要拿到藏宝图,她就是大功臣一个,以后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紫萱盯着云染的藏宝图,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藏宝图给抢过来。 云染阴鸷的提醒她:“这藏宝图你是抢不去的,因为上面被我涂了药水,若是你抢,你的那只手就烂了。” 云染一说,紫萱不敢动了,因为云染精通医术,这事她是知道的。 紫萱盯着云染,气狠狠的一挥手,一封信腾空而来,落到了云染的手上。 “按照这个信上的指示往前走,行驶到五十里外的地方,再有新的指示。” 紫萱说完看了云染一眼,直接的转身便走,云染本来想收拾这女人的,但是想想算了,先救出师傅和九师兄秦流风等人要紧。 她按照指示,直奔五十里外的留客亭,这是官道边的一座亭子,平时有客累了可以在此休息,所以起名留客亭。 云染赶到了留客亭,那背后的人并没有出现,依旧是紫萱出现了,交给她一封信,这次指示她上山,在山上的进行交易。 云染抬头往山上张望,山势陡峭,易守难攻,不出意外这座山上布满了对方的人,燕祁的手下若想短时间内攻上山,不是容易的事情,这背后的人确实很厉害。 不过走到这步,明知道上山有危险,云染也不退避,她要亲眼看看师傅有没有事。 云染孤身上身,一脸无惧,身后的师姐紫萱咯咯轻笑:“小师妹,不愧师傅爱了你一场,你倒也是个有情意的,师姐我就不陪着你了。” 云染回首,瞳眸寒光四射,那嗜血的杀气弥漫在眼中,紫萱吓了一跳,她一点不怀疑,若是自己落到这女人手里,肯定会被她杀掉。 紫萱不敢招惹她,赶紧的闪身离开。 云染一个人上山,这留客亭的山上没有道路,满山陡峭的崖壁,只能攀崖上山,暗处一直紧随着云染的燕祁,看得心惊不己,几次想冲出来,最后都忍住了,他知道染儿现在一心牵挂的就是她师傅,若是他坏了她的事情,她一定会发火的,所以燕祁只能提着一颗心,一路尾随着云染上山,一上山他用内力探识了一下,一下子便知道这座山上有不少的高手隐伏着,看来他们要小心了。 云染并没有爬上山顶,她刚爬到半山腰的一处峡谷口,谷口的对面有说话声响起来:“长平郡主,你的胆子果然够大啊,竟然只身上山了。” 云染抬眸望过去,便看到对面的一堆黑衣人,拢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中,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篷,根本看不清这些人的神容,只能感觉这些人很高很瘦。 “呵呵,本郡王向来胆大,你们把我师傅藏到哪里去了?” 云染冷声喝问,对面一名为首的人高声开口:“藏宝图带来了?” “先前在坠马坡,那贱人不是查过了吗?若不是查过了,我也上不了这山不是吗?” 云染直接不客气的骂自个的师姐紫萱,背叛师门的人,她用不着和她客气。 对面为首的人嘿嘿的轻笑两声,其声十分的刺耳难听。 “长平郡主好胆子,既然你守信,本座也守信,只要你把藏宝图交给本座,本座自会放了你的师傅。” 云染挑高长眉,冷静的开口:“你们验过了藏宝图,可是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师傅,若是见不到我师傅,你们别想要藏宝图。” 对面的人嘿嘿冷笑:“长平郡主,你以为你走进这座山,还有你说不的机会。” 云染狂放的一笑,陡的朝着对面的大喝:“戴雀,你以为本郡主会不知道这座山上你埋伏了不少的高手,记着,我既然上山就不怕你们抢藏宝图,现在你立刻让我见到我师傅,否则,藏宝图一个也别想得到,你们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不就是为了拿到藏宝图吗,若是我毁掉藏宝图,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云染手指一动,鹿皮藏宝图握在她的手里,她捏着藏宝图,手指在山谷之中晃动,神容傲然挺立,如悬崖上的一株寒梅,让人似毫不怀疑她所说的话。 对面的为首之人正是戴雀,戴雀先听了云染的话,立刻愣住了,待到看清云染捏着藏宝图在山谷边轻晃,戴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云染一个手松,藏宝图掉落山谷,这么大的山,他要到哪里去找这藏宝图,若是他搞丢了藏宝图,可想而知他的主子会如何的愤怒恼火,只怕杀了他都有可能。 戴雀瞳眸幽暗深沉,飞快的开口:“好,我就让你见见你师傅,然后我们两个人交换。” 云染扬了扬手中的藏宝图,认真的说道:“这份宝藏里有很多的宝贝,不可能只换我师傅一个,你把我流花堂被抓住的人全都放出来让我看看。” 戴雀脸色一暗,阴沉的开口:“你别得寸进尺。” 云染直接的冷哼:“我就得寸进尺,这么大的一份宝藏换几个人你有意见吗?那这笔交易没办法做了,这藏宝图不要也罢。” 她手一动欲松开,对面的戴雀立刻吼叫起来:“好,我们答应你,只要你把藏宝图交给我们,我们把流花堂所有人都交出来。” 戴雀说完朝着后面的密林一挥手,不少的黑衣手下押了人走过来,几个人正是流花堂的人,其中为首的人乃是九师兄秦流风,秦流风的脸上有伤痕,很明显的是被这些人毒打了,云染的手指紧握了起来,瞳眸满是杀气。 秦流风一抬首看到对面山谷上站着的云染,第一时间担心起来,飞快的开口:“小师妹,你来干什么,你还不快回去。” 秦流风话一落,他的身侧响起几声冷笑,一道身影走了出来,正是紫萱,紫萱满脸嫉妒的望着云染,她喜欢秦流风,可惜秦流风不喜欢她,但秦流风很喜欢云染,这让紫萱嫉妒吃味。 紫萱走到秦流风的身边,温声的说道:“师兄,已经晚了,现在这整座山上都是我们的人,我看你还是乖乖的投靠我们吧,省得吃苦。” 紫萱说完,身子朝着秦流风身边靠去,秦流风立刻一侧首让了开来,怒骂紫萱:“叛徒,你竟然把小师妹交出来,师傅一定恨不得杀了你。” “那也要她杀得了我。” 紫萱冷沉着脸说道,对面的云染问秦流风:“九师兄,你没事吧。” 秦流风摇头:“我没事,你放心吧,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秦流风满脸的担心。 紫萱大叫:“还真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啊。” 云染已经不理会这个女人,而是望着对面山崖口上的戴雀:“我师傅呢,我要见我师傅?” 戴雀一挥手,一人被拉了出来,披散着头发,神容有些看不清,被人押着。 戴雀飞快的说道:“流花堂的人全在这里,现在你把藏宝图拿过来,我们交换。” 云染激动的盯着那披散着头发的人,叫了起来:“师傅。” 可惜那人不动,云染愤怒的朝着戴雀大吼:“你对我师傅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说话。” 戴雀冷笑:“皮肉伤肯定是少不了的,谁让她不肯定交待藏宝图的下落呢,现在她昏过去了。” 云染狠声:“你让我看看我师傅的脸。” 她怀疑这人不是她师傅,是假的,所以一定要看到师傅的脸才相信。 戴雀飞快的一拉披散着头发的女子,那女子的神容正是云染的师傅,那张脸上布着伤痕,云染不由得心疼了,想冲过去,不想暗处的燕祁密音传到她的耳边:“这个人是假的,你看她脸上的伤。” 云染飞快的望向那女子的脸,仔细观看,果然看出端睨,这人脸上的伤,伤痕交错排列很有规则,分明是有意而为的,若是挨打的,一定会杂乱无章,云染心中狂怒,陡的大喝起来:“戴雀,你竟然胆敢骗我,好,你不想要藏宝图了,这人根本不是我师傅,既然你没诚意,这藏宝图毁掉也罢。” 鬼医郡王妃 第120章 燕祁苦心 好友成仇 山崖边,云染手一松,藏宝图飘荡在山谷之中,对面的戴雀脸色陡的变了,大声的嘶吼起来:“你疯了。” 他身形一纵,直往云染扔掉的藏宝图扑了过去,可惜山风太大,藏宝图眨眼刮得不见踪影了,戴雀的一脸张笼罩着狂风暴雨,他疯狂的只想捏死对面的女人,这是藏宝图,是他们千辛万苦要找的藏宝图,她就这么给扔了。 戴雀身子往后一退,落到对面的山谷口,瞳眸一片血红,飞快的开口:“来人,给我把流花堂的这些人统统的杀了,这个女人也不放过。” 戴雀的话一落,他身后的紫萱大笑起来:“哈哈,活该,你们真是找死。” 数道身影直扑向流花堂的几个人,云染的声音陡的响起来:“戴雀,若是想要藏宝图,赶紧的把我师傅放出来,别再搞这些假把戏了,若是你不把我师傅放出来,这藏宝图我真的要毁掉了。” 戴雀等人飞快的抬首望,只见对面山崖之上的云染手中依然捏着藏宝图,先前她扔掉的根本不是藏宝图,而是别的东西,戴雀一颗心落地,心里大骂对面的女人阴险刁钻。 不过他不敢再招惹这女人,看她的神情,若是逼急了她,真能把藏宝图扔了。 “好,” 戴雀一挥手,先前冒充云染师傅的人被人拉下去了,这一次有两个黑衣人提出一个人来,这人一出现,云染便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来,不由得大叫起来:“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对面被戴雀带出来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傅苗枝,苗枝本来昏迷过去了,但是迷迷糊糊间听到云染的呼叫声,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对面山崖之上站着的云染,苗枝的脸色不由得变了,挣扎着开口:“染儿,你怎么过来,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苗枝身侧的紫萱笑眯眯的接口:“我的好师傅,你的好弟子拿了藏宝图来换你了,看来你疼她没有白疼。” “藏宝图?” 苗枝微愣,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她没有望向云染,而是望向了紫萱,狠声说道:“是你,是你个贱人出卖你小师妹的是不是?” 紫萱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是我说出她的,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不想再跟着你们东躲西藏的了,跟个老鼠一样永远不见天日。” 她想吃美食,穿华服,和别的女人一样过开心快乐的日子,她才不要吃什么苦,以前她一直搞不明白,她们流花堂的宗旨是什么,师傅为什么一直带着她们东躲西藏的,原来她们流花堂的任务是守护一批宝藏。 紫萱一想到这个,便觉得自己的师傅脑子坏掉了,明明手里有一大批的宝贝,竟然甘愿过苦日子,若是她把这批宝藏拿出来,几辈子也吃不完喝不完,守什么啊。 “师傅,不是我说你,明明手里有这么多的宝贝,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过好日子,偏偏要过这样清苦的日子,你这是何苦呢。” 苗枝愤怒的大吼:“闭嘴,贱人,早知你是这样的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苗枝恼火,回首望向山崖对面的云染时,沉声命令:“染儿,快下山去,师傅命令你马上下山。” 戴雀一听立刻变了脸,手指一动,一柄长剑抵住了苗枝的脖子:“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苗枝脸色未变分毫,倒是对面的云染脸色难看了,陡的握紧手指,大声冷喝:“戴雀,立刻把你的剑拿开,信不信我立刻毁掉手里的这张藏宝图。” 戴雀瞳眸满是赤红的血色,不过慢慢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他抬眸望向对面的云染:“长平郡主,现在你看到你师傅了,你把藏宝图拿过来,我们交换,我把流花堂的几个人放了,你把藏宝图交给我。” “不行,你派几个人把我师傅和流花堂的人送过来,我把藏宝图交给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对面的山头上埋下了不少的高手,我没有那么傻。” 云染冷着脸开口,戴雀瞳眸更暗,长平郡主果然够聪明,他略一凝眉,最后同意了,现在他只想拿到藏宝图,他们这么多年的隐藏就只是为了拿到藏宝图,若是拿到藏宝图了,主人的大业可成。 戴雀一挥手,身后走过来数名高手,这些人每人押着一个流花堂的人,带着这些人纵身往云染这边的山崖跃了过来。 戴雀在对面的崖谷边盯着云染,以防云染有什么举动,他可以命令手下把流花堂的几个人杀掉。 这次他们总共抓住了流花堂七个人,其中紫萱已经归顺了他们,还剩下六个人,六个人中,个个都被他们折磨了一通,受了重伤,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苗枝,谁让这女人嘴巴硬,什么都不说的,若不是紫萱交待出长平郡主这么一个人来,他们还找不到这么一个人呢。 戴雀的手下带着流花堂的六个人纵身过来,云染离得他们近了,才发现流花堂的六个人都被打成了重伤,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师傅,师傅的手脚根本动不了,手筋和脚筋被戴雀他们给挑断了,云染一看到这个,不由得心痛难忍,怒吼着叫骂起来。 “戴雀,你个畜生,你竟然这样对我师傅。” 对面山崖边的戴雀挑高眉,沉声说道:“这事怪不了我们,谁让她死抗着不说的,我们主上当时还说了,若是她交待的话,饶她一命,可是她偏什么都不说,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苗枝顾不得理会戴雀,只是望着云染叫起来:“云染,师傅命令你,赶快走,不用管我们了。” 九师兄秦流风也叫起来:“小师妹你走吧。” 这座山上布下了不少的高手,她们行动不便,就算云染带了人上山,也不会是这些家伙对手的,若是带着她们,她肯定无法脱身,所以苗枝不希望云染救她。 她大叫起来:“云染,若是你还认我这个师傅,你就赶紧走。” 对面的戴雀大叫:“长平郡主,现在你师傅已经到了你们面前,你快点交出藏宝图来。” 云染的手伸出来,藏宝图便在她的手中,她朗声说道:“现在一手交人一手换图。” 戴雀命令自己的手下:“把人交给她。” 几个废人,他们要干什么,不过?戴雀的眼神闪着耀眼的光芒,只要拿到藏宝图,这些人统统都要死。 几名手下提着苗枝和秦流风等人过来,苗枝眼看着云染走了过来,心情焦燥起来,此时提着苗枝的黑衣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苗枝的身上,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对面走过来的云染身上,个个盯着云染手中的藏宝图,只要拿到藏宝图就是大功一件,日后主子若是夺了天下,他们这些人可就是大功臣一个。 谁也没有注意到苗枝,苗枝逮着千钧一发的空档,陡的摒射出全身的力量,借助着体内的内力,碰的一声弹了出去,直往山崖之外的悬崖坠去。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谁也没有想到苗枝竟然宁愿一死,也不想让云染拿藏宝图换她,这下戴雀等人更加相信,云染手中的图就是藏宝图。所以苗枝才会宁愿一死也不要让云染交出来。 戴雀身子一纵往这边扑了过来,同时沉声命令:“抢。” 云染只觉得心神俱裂,心脏疼痛异常,她尖叫起来:“师傅。” 想也没想的冲到悬崖边,往下扑了过去,同时她朝着戴雀等人尖叫:“你们不是要藏宝图吗,拿去拿去。” 藏宝图扔了出去,在悬崖之外飘荡,数道身影朝藏宝图飘了过去,顾不得理会流花堂的几个人。 身后一直隐在暗处的燕祁看到云染想也不想直扑向悬崖,不由得一颗心都碎了,身形陡的爆射出来,同时他的喝声响起来:“杀。” 山林间数道身影扑了出去,直扑向戴雀等人,龙一龙二等暗卫闪了出来,和戴雀的手下打了起来。 夜色之下,厮杀声一片。 龙一等人闪到流花堂几个人身边,伸手解开了他们的穴道,有人受伤太重,没办法动,有人还能动,秦流风想到师傅宁愿坠崖也不想连累小师妹,整颗心都撕裂了,怒吼着扑向黑衣人。 悬崖之外,云染飞身扑向了苗枝,苗枝先前全力一展扑向悬崖之时,身子狠狠的撞击在了山崖的崖石之上,本就受了重伤的人,再经过这么重重的一击,直接承受不住的大口吐着血,云染纵身落下悬崖,直往下坠,苗枝望着她,慈爱的说:“染儿,回去,回去吧。” 云染却不理会,继续下坠,同时加快了坠崖的速度,她伸出手用力的抱住苗枝,两个人一起往下坠,苗枝眼里满是慈爱,她没有看错染儿,染儿是个心善的丫头,不过苗枝的心很痛,虽然染儿武功不错,但是这样跳下悬崖,要想再上山崖根本不能够,她这是奋不顾身,宁愿陪着她一死了,苗枝心痛的大叫:“染儿,你疯了。” “师傅,我是不会不管你的。” 云染大声叫,她宁愿一死也要救师傅,云染紧紧的抱住苗枝。 忽地头顶上方一道绿色的波动涌来,一条绿色的藤条像飞舞的龙一般的缠上了云染和苗枝的腰,燕祁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来:“染儿,施展轻功带你师傅上来,我助你一臂之力。” “好,”云染大喜,一手揽着怀里的师傅,一手拉着藤条,施展了轻功,借助着腰间的力量,一路直往山崖之上攀去,她低首望着怀里的师傅,温声说道:“师傅,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 苗枝笑了,她笑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染儿不会有事了,这真是太好了。 “染儿,你真是个傻子。” 云染施展了轻功借着藤条,往山崖上方攀去,等到她跃了一半,头顶上方,一道白色的光影飘过,燕祁长袖一伸揽腰抱了云染几个飞纵,直往山崖之上跃去。 很快三个人跃上了山崖,而此时山崖之上打成一团,两方人马各有伤亡,流花堂的六个人,除了秦流风外,别人都被杀掉了,他们本就受了伤,哪里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所以统统的被杀,秦流风武功很高,所以虽然受了伤,但并没有大碍。 苗枝看到流花堂的人被杀掉了,身子更是虚弱,大口的吐着血,云染看到她吐血,心慌心跳换抱着她:“师傅,你怎么了?” “染儿,师傅不行了,你别伤心,师傅有话要与你说。” 云染一听,心往下沉,握着苗枝的手尖叫:“师傅,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手筋脚筋被他们挑了,我会给你接好的,你受的伤我会医好的,师傅你不会有事的。” 苗枝摇头,望着云染,瞳眸满是欣慰,她虚弱的说道:“染儿,没有用了,真的没有用了,他们给师傅下了五毒散,现在毒已入血脉了,师傅是活不了了。” 苗枝喘息起来,虚弱的靠在云染的胸前,嘴里依旧吐着血。 云染听了苗枝的话,心神俱裂,陡的朝着夜空大吼起来:“师傅。”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失声痛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伸手去给苗枝号脉,随着号脉,她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的落空,没错,师傅确实中了五毒散,而且毒已入心脉了,乏天无术了,就算她会天魄神咒都救不了她了,若是毒没有入心脉,她可以救师傅的。 云染陡的朝着一侧站着的燕祁大叫:“燕祁,给我抓住戴雀和紫萱两个人,我要这两个人,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我要他们给我师傅陪葬。” 燕祁先前差点被云染吓死,这会子看云染伤心,他的心也很痛,真想代替了染儿来痛。 此时听到云染的话,直接的接声:“好。” 燕祁纵身跃了出去,云染紧紧的抱着功枝,伤心的哭着:“师傅。” “别伤心,听师傅说。” 苗枝精神已经不太好了,虚弱的说道:“你知道流花堂的叛徒是谁吗?” 云染摇头,她不知道,只听师傅说过这个叛徒。 苗枝飘忽的笑起来,眸光中是痛苦,那么痛,那么的难过,散发出浓浓的悲伤。 “他是我的儿子。” 苗枝话落,云染直接的吓了一跳:“师傅,你说什么?” “那个叛徒,他是我的儿子,他叫宋隽。” 云染听了师傅的话,想到师傅手筋脚筋被挑断,想到她被喂下了五毒散,难道做出这种种伤害师傅事情的人竟然是师傅的儿子。 “师傅,难道那个抽掉你手筋脚筋,喂你喝下五毒散的人竟然是你的儿子。” 苗枝点头,痛苦的闭上眼睛,虚弱的没有一点的力量:“是的,染儿,他是我的儿子宋隽,你知道吗?不但是他,就连他的父亲当初也想得到那宝藏,不过被我发现了,我杀掉了他,可是没想到宋隽他竟然也想得到那宝藏。” 苗枝嘴里的血更多的溢出来,云染再次流泪,手指紧握起来,眼神摒射出冰冷的寒气,她不会放过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的,竟然这样伤害师傅,她是他的母亲啊。 “他们都恨我,因为我没有让他们动宝藏,若是宝藏落到他们手里,天下必乱啊。” 苗枝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神迷茫,她为了守护宝藏,付出了所有,这样究竟是值还是不值啊,可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你知道师傅是谁吗?” 云染摇头,以往师傅并没有和她说这些话,所以她不清楚:“我正是前朝那个小皇子的后人,宝藏正是我祖先所有。” “前朝皇室子嗣。” 云染愣住了,她没想到师傅她竟然是前朝的人,还是皇室中的人,那个小皇子的后人。 苗枝气息有些不稳,身子开始挣扎,她痛苦的叫起来:“染儿,师傅要和你说,那个宝藏?宝藏?” 苗枝还没有说出来,后面九师兄秦流风扑了过来,他眼看着自个的师傅不行了,疯了似的杀掉了和他厮杀在一起的一名手下,扑了过来。 “师傅。” 秦流风痛心疾首的叫起来,失声痛哭起来,苗枝想说的话被秦流风打断了,她想起了一件事,挣扎着望向秦流风:“流风,师傅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关于你身世的。” 苗枝急促的喘气,伸长了脖劲,痛苦的挣扎着,秦流风和云染二人哭起来,伤心的叫道:“师傅,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苗枝使劲的挣扎着道:“当时师傅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包裹着的乃是一件明黄的绣龙包裹,还有一个上好的玉佩,师傅这些年替你查了,你应该是南璃皇室中的人,你那些东西,师傅把它放在了染儿的水榭小筑里,你可以可以?” 苗枝虚弱的说不下去了,她慢慢的闭上眼睛,秦流风和云染紧抱着她。 “师傅,师傅。” 苗枝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叫道:“染儿,帮师傅完成心愿,那个宝藏在,在你?” 但是她倒底没有来得及说出宝藏以及藏宝图的下落,直接的闭上眼睛,死了。 秦流风和云染二人呆了,望着死去的苗枝,往日的情景一一的浮现上来,师傅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爱,尤其是秦流风,他是师傅养大的,恩同再造,没想到师傅竟然死了,秦流风紧握着手狠狠的发着誓:“我一定要替师傅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山崖上,此时安静了下来,燕祁领着数道身影闪身奔了过来,看到苗枝死了,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开口:“染儿,那戴雀被人杀掉了,至于你师姐早就跑了。” 戴雀本来正和燕祁交手,眼看着燕祁要抓住他了,可惜背后忽然射过来一枝箭,射杀了戴雀。 看来背后的人很精明,为了不让戴雀落到他们的手上,交待出什么,竟然直接的杀掉了戴雀。 至于染儿的师姐,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染伤心的痛哭着,伸手紧抱着苗枝,她的瞳眸射出狠戾的光芒,狠狠的发着誓:“师傅,我一定要亲手抓住宋隽,把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杀掉了。”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师傅呢,她是他的母亲,他为了得到宝藏,不但挑断了师傅的手筋和脚筋,竟然还给师傅下了五毒散,他实在是太可恨了。 云染越想越恨,周身笼着怒火。 秦流风和她心中都充斥着强大的杀戳之气,两个人一直静默不语。 燕祁上前一步说道:“天快亮了,还是把你师傅葬了吧。” 秦流风缓缓的起身,伸手从云染的怀里抱过苗枝,心痛的说道:“我把师傅送回凤台县吧,把她安葬在她以前住过的地方,瞎婆婆一直在那里守着,她会照顾好师傅的,若是把师傅一个人留在外面,她会很孤独的。” 云染因为秦流风的话,再次的流下了眼泪,把师傅交到了秦流风的手里。 秦流风抱着苗枝一路下山,他的背影透着凄冷孤独,以前有师傅,现在他还剩下什么。 身后的云染眼泪再次的流下来,本来她一直想着,等到完成了师傅的心愿,她便回凤台县好好的陪着师傅,没想到师傅她竟然? 想到这,云染的哭声大了,呜咽着令人心痛不已。 燕祁上前一步抱着云染,搂着她安抚她:“染儿,别伤心了,你师傅那么爱你,不希望你这样伤心。” 云染没有吭声,她想起师傅为了不让她救她,竟然直接的坠崖,师傅一向待她极好,当初直接把自己的半身功力传给她,要不然她不会在短短三年的时间便有这样一身功力的,想到师傅为她所做的种种,她还没有回报师傅啊。 云染眼泪又流下来,心里狠狠的发誓,她一定要抓住宋隽,还要替师傅完成她的心愿,找到那个有道明君,虽然眼下她不知道宝藏的藏宝图在什么地方,但师傅住过的地方总共就那么几个地方,她一定会找到的,关键是现在她要找到这么一个人。 “我们回去吧。” 燕祁心疼的开口,抱着着云染一路下山,云染窝在他的怀里,幽冷的问道:“戴雀的手下全都跑了吗?” “抓住了两个,杀了不少,我们的人太少了,所以没有全部抓住他们,那抓到的两个人恐怕不知道什么内幕,要不然为什么戴雀被杀掉了,而这两个人却没事,这说明这两个人不知道内情,所以才不会被杀。” “可恨。没想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这么聪明。” 云染一想到这个,便火大的想杀人,若是她抓到宋隽,定要把他给碎尸万段了,想宝藏想疯了,竟然直接的杀了自个的母亲。 燕祁则很担心:“染儿,那些人没有拿到宝藏,只怕后面还会针对你,你要小心些。” 燕祁越想越担心云染的安危,瞳眸微闪,慢慢的心中有了主意。 此时天色已明,一行人迅速的回京,云染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一点力气都没有,苗枝的死对她打击挺大的,她几次从睡梦中惊醒,看得燕祁心疼不已,一路抱着她进了云王府,把她安置在床上,陪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醒过来才离开。 宫中,上书房里。 皇帝正和赵丞相商量事情,门外太监走进来,恭敬的禀报:“皇上,太后娘娘过来了。” 楚逸祺挑高眉:“没看到朕正和赵丞相商量事情吗?” “是,”小太监脸色一白,现在皇上比从前更狂暴了。 小太监还没有退出去,便听到外面太监急切的声音响起来:“太后娘娘留步,请娘娘留步。” 不过太后已经推开小太监走了进来,上书房里,皇帝脸色黑沉而难看,盯着太后,赵丞相赶紧的起身:“皇上,臣先告退。” 皇帝点头同意了,赵丞相和太监都退了出去,只剩下皇帝和太后母子二人。 太后不像以前那般的强势,眼眶红了:“皇儿,你为什么要把你舅舅抓起来。” 原来先前太后强势的让皇帝放了梅大将军梅山,这件事引起朝堂之上所有朝臣的反对,不少人站出来弹劾梅山擅自离开边关,使得边关损失不少兵将,请皇上撤了梅山的大将军之职,让他在京城思过,涟阳关另派人镇守。 皇帝立刻准奏了,派了人把梅山从半道上给截了回来,现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太后接到梅家人的信,立刻赶了过来。 皇帝阴森森的盯着太后,唇角是幽寒的冷笑。 “母后真是可笑,难道你不知道朝堂上,众朝臣都在弹劾舅舅目无王法,擅离边关,致使边关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你认为这样的他还配为我们大宣的大将军吗?” 太后身子一软,直接的要往地上倒去,祺儿这是想夺梅家的二十万兵权啊,如若梅家被夺了二十万兵权,以后还是富贵滔天的靖川候府吗?太后想到这个,心中怒意升起,自己辛辛苦苦的把儿子捧上帝位,难道就得到这样的下场吗? “祺儿,你怎么能这样干呢,要知道你舅舅执掌二十万兵权,对你是有好处的啊,他是你坚强的后盾啊。” “后盾吗?” 楚逸祺冷笑:“母后不是说了,若是没有朕,还有定王吗,靖川候府的人还可以推定王上位吗?那这样的靖川候府还是朕的坚强后盾吗?” 太后周身窜起冷汗,痛苦的望着楚逸祺:“皇儿,母后做错了,母后不该和你说那样的话,梅山他真的是你的亲舅舅啊。” 可惜楚逸祺不理会她,直接的挥手:“母后回去吧,这件事母后不要再说了,儿臣并不是无情之人,虽然梅山犯了这样的过错,朕并不打算杀他,只不过夺了他的兵权,让他在靖川候府反省罢了。” 太后差点没有一口气抽过去,夺了梅山的兵权,比杀了他还要要他的命啊。 他一辈子都是手握兵权,带兵打仗的人,怎么承受这些啊,何况那二十万兵将可是梅山的命哪。 太后此刻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更狂炽了,手指紧握在袖中。 楚逸祺淡淡的开口:“母后,眼下我对你梅家还有一些仁慈,你最后别再胡思乱想一些不该想的,若是这样,朕只怕连最后的一丝仁慈都没有了。”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若是太后再做出什么,皇帝不介意斩了梅家所有人。 太后脸色惨白如纸,皇帝朝外面唤人:“来人,请太后回宫中。” “是,皇上。” 小太监奉命进来,把太后请了出去,等到她一走,皇帝眯眼阴鸷的盯着离开的太后,忽地唤了许安进来:“从今天开始,多派些人在太后的宫殿外面侍候着,记着,寻常人不许见太后。” 许安脸色一暗,皇上这是变相软禁太后娘娘了,这是怎么了,不过许安不敢说话,立刻出去多派些侍卫在太后的宫殿外面守着。 太后的宫中。 太后一回来直接的气倒在软榻上,一口气接一口气的喘着,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那个孽子给整死了,她都说了她是他的亲娘,梅山是他的亲舅舅,他为什么不相信呢,偏还把梅山的兵权给夺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太后真想掐死楚逸祺,心里后悔着,当初她怎么就帮助这家伙登上了皇帝的宝座了,早知道这个孽子这样不孝,当初她就该掐死他啊。 太后气得哭了起来,大殿内没有人。 她让宫女太监的下去了,她有委屈只能自个儿偷偷的哭。 太后正流泪,忽地耳边响起一道关心的话:“母后,你这是怎么了?” 太后飞快的望过去,看到定王楚逸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楚逸霖看太后望他,飞快的说道:“外面忽然增加了很多的侍卫,我怎么觉得皇兄好像软禁了母后。” 太后看到定王楚逸霖,直接的扑进楚逸霖的怀里放声大哭:“霖儿,母后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你皇兄这样的孽子,母后后悔啊。” 定王楚逸霖眸光闪烁,伸手搂着太后,温声软语的劝道:“母后别伤心了,回头我与皇兄说说,不过皇兄为什么抓了舅舅啊。” 楚逸霖的话一落,太后再哭起来,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孽,若不是她骗祺儿,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霖儿,现在怎么办,你皇兄想夺梅家的二十万兵权。” “怎么会这样?” 楚逸霖挑高了长眉,一脸的不解,满脸替太后心疼的样子,太后握着他的手,气急的吼道:“早知道当初我梅家的人就支持你当皇帝了,你一定不会像那个孽子心狠的。” “本王怎么会忍心这样对母后,这样对舅舅他们呢,他们可是本王的亲人。” 太后再次的哭起来,心里只觉得绝望,楚逸霖温声劝她:“母后不要太伤心了,你这样伤心于事无补,还是想想办法帮助舅舅拿回二十万兵权吧,舅舅那个人母后又不是不知道,视兵权如命,若是他被拿了兵权,那就是要他的命。”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你皇兄是一心要动梅家的。” 太后狠声,忽地望着定王:“我不能让梅家这样没落,若没有兵权,梅家算什么,而且朝堂上有眼的人都看得出皇上不待见梅家,以后大宣个个可以欺我梅家人。” 太后盯着楚逸霖:“霖儿,母后要推你上位,母后要把那个孽子给拉下来。” 楚逸霖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不过脸上神容却有些迟疑。 “母后,这事不能随便乱说,若是传到皇兄的耳朵里,可是要惹来祸灾的,何况舅舅他没有兵权。” “哼,他想得太容易了,那二十万的兵权是你舅舅尽心尽力的带出来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服从其他人的管教,所以我定要说动你舅舅,让他出头,我们定要把那孽子撵下来。” 太后说完,望向定王楚逸霖:“霖儿,若是你登上帝位,不会如此对待母后,对待舅舅们吧。” 楚逸霖飞快的摇头:“母后,怎么可能,从小到大霖儿不是最孝顺你吗,先前你说让霖儿助皇兄登上帝位,霖儿可有说一句话。” “霖儿一直很听母后的话。” 太后想想也是,楚逸霖确实很听她的话,若是楚逸霖登上帝位,她和梅家就不一样了,若是让楚逸祺一直登在帝位上,这家伙对梅家的人不会好的,后面稍不如他的意,他很可能就会对梅家动手,因为她的那封悔过书就在他的手上。 “好,回头我去找你的舅舅,好好的计划这件事。” 太后下定了决心,要把皇帝楚逸祺撵下帝位,推定王楚逸霖上帝位。 大殿内,楚逸霖笑了起来,拢在袖中的大手紧握成拳。 云王府,茹香院里,云染整整睡了一天,傍晚才醒过来,醒过来后,想到师傅的死,一动也不想动,直到门外有人急急的走了进来,竟是荔枝,荔枝飞快的开口道:“郡主,不好了,燕郡王被刺客刺杀,不但受了伤,而且还中了毒。” 云染的脸色立刻变了,急切的从床上起身,荔枝赶紧的过去侍候她穿衣服,她一边穿一边问荔枝:“燕郡王好好的怎么受的伤,他那样的武功谁能伤得了他啊,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昏迷过去?” 荔枝赶紧的禀报:“郡主别心急了,燕郡王还好,受的伤是轻伤,中毒也不算特别的重。” 云染听了荔枝的话才略松了一口气,不过一穿好衣服便急急的往外奔去。 荔枝在后面叫:“郡主,你别急了,燕郡王没有大事,他现在正在花厅里等着呢。” 云染直奔花厅而去。 花厅里,昏黄的灯光之下,燕祁虚弱的歪靠在花厅一侧的椅子上,看到云染冲进去,燕郡王立刻苍白着脸递给云染一个笑,并安抚云染:“染儿,你别太担心,我没什么大碍。” 云染哪里理会他,冲到他的身边,替他检查伤口,发现他的伤只是皮外伤,不过伤口上染了毒倒是真的,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云染立刻取出解毒丸给他服下,又命人取了药箱过来,替燕祁包扎伤口,待到她处理完了燕祁的伤,才松了一口气,望着燕祁苍白的脸色,又是心疼又是恼火,怎么好好的受了伤呢。 燕祁看到她着急上火的,一脸的笑意,瞳眸清澄如碧波,氤氲淡然的笑,似毫没有被人刺杀后的怒火,云染稍微的一想,不由得脸色变了,盯着燕祁冷哼:“燕祁,这刺客事件,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顺理成章的住进云王府,好保护她。 燕祁没说话,唇边笑意越发的浓厚,云染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不由得火大的叫起来:“你竟然自导自演这出戏,让自己受伤中毒了。” 云染脸色有些不好看,看他拿自个的身体开玩笑,她心疼死了。 燕祁伸手拉着她:“染儿,我不放心你,我受了伤中了毒,就可以顺利成章的住进云王府让你治病了,这样我就可以守着你,保护你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你的。” “你?” 云染听了他的话,又怒又心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燕祁伸手拉着她:“染儿,你别生气了,我没有事。” 云染瞪着他:“这是仅有的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看我还理不理你,以后要记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准伤害自个儿。” 燕祁抱着云染,眉眼愉悦的答应:“好,以后本郡王不会这样做了。” 云染总算笑了,不过看到他的伤口,还是心疼,想到这个男人的用心,更心疼。 门外,枇杷走进来禀报:“郡主,宫中蓝嫔和武安候府的夏小姐一起过来了。” 一听到蓝筱凌,云染便想到了上一次进宫发生的事情,这个女人竟然想给她下药把她送上皇帝的床,想到这个,云染脸色难看了,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燕祁的周身也拢上了冷霜,直接的命令枇杷:“郡主不见她们,让她们回去吧。” 云染却阻止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今晚过来想干什么,何况她是皇帝的妃子,她这样直接的拒人于门外,只怕会惹人非议。 “请她进来吧。” 枇杷退了出去,燕祁立刻蹙紧眉不赞同的说道:“染儿,这种贱人还理她做什么,就该离得她远远的。” “有时候躲不是办法,这个女人若是再胆敢算计我,我不会放过她的,”云染森冷的开口,燕祁总算不说话,云染温柔的望着他:“你受了伤,还是早点休息,你若想住在云王府,不能不听我的话,若是你不听我这个大夫的话,就住回燕王府去。” 云染话落,燕祁不吭声了,云染唤了门外荔枝走了进来:“把燕郡王安排住下来,他受了毒伤,我要给他解毒。” “是,郡主。” 荔枝高兴的领命,燕祁飞快的说道:“我要住离染儿最近的院子。” “是,燕郡王,”荔枝恭敬的领命,领了燕祁离开,燕祁起身,身侧的手下赶紧的扶着他,虽然燕郡王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装。 一行人出花厅的时候,和门外走进来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穿身而过,燕祁眸色冰冷的瞪了蓝筱凌一眼,这女人立马便感受到了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看燕祁,不过想到云染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倾城绝色的男人,蓝筱凌想到了自个儿,不由得心中升起嫉妒,为什么云染可以得到这样的男人,而她却得到了那样的一个男人。 花厅里,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走了进来,云染徐徐起身,不过并没有迎上去,蓝筱凌虽然贵为皇帝的妃子,可是只是一个嫔妾,云染虽然只是郡主,但却是一品郡主,所以她没有行礼的必要,至于起身,乃是身为主人该有的客气。 蓝筱凌的瞳眸暗了暗,不过很快若无其事的和夏雪颖二人走到云染的身边。 夏雪颖欢快的声音响起来:“染儿,没想到筱凌竟然可以出宫探望父母,她邀了我一起过来看望你。” 云染听了夏雪颖的话,眉微挑,望向蓝筱凌客套的说道:“蓝嫔真是太客气了。” 蓝筱凌的脸色僵住了,素手轻握起来,夏雪颖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 “染儿,筱凌已经和我说了,说她惹你生气了,你别生她的气好吗,她知道错了,你原谅她吧。” 云染听了夏雪颖的话,忍不住笑起来,望向夏雪颖说道:“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夏雪颖摇头,蓝筱凌没有和她说做了什么,只说她做了错事,云染在生她的气,她有心想和好,所以请她和她一起前来云王府走一趟。 蓝筱凌听了云染的话,忍不住脸色微变,飞快的开口唤道:“云染,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一次。” 云染望向蓝筱凌,沉沉的说道:“有些错可以原谅,但有些错是不会原谅的,你对我所做的注定我们两个以后再也成不了朋友,因为我害怕你哪天又算计到我的身上。” 云染周身的冷气,瞳眸折射出幽暗肃沉的气息,紧紧的盯着蓝筱凌:“若是你再一次的对我下黑手,把我送到皇帝的床上怎么办。” 云染话落,夏雪颖的脸色先白了,盯着蓝筱凌,最后望向云染:“染儿,你说什么,筱凌她做了什么?” “她给我下药,想把我送到皇帝的床上,只不过被我识破了她的把戏,你说这样的人我有办法当她是朋友吗,若是我当她是朋友,保不准哪天再被她算计。” 夏雪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盯着唐筱凌,像看怪物一般的盯着她。 “筱凌,你怎么这样了,你明知道我和染儿不想进宫,你怎么还对染儿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蓝筱凌已经不是她们当初认识的那个坦荡爽朗的蓝筱凌,她变了,变得让她认不识了。 蓝筱凌看到夏雪颖的眼神,下意识的咬着唇,心中对云染的恨意陡升,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做,她明明来道歉了,她竟然还让雪颖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怕以后她一个朋友也没有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雪颖只怕再不会和她做朋友了。 蓝筱凌心痛的望着云染和夏雪颖,说道:“不是我的主意,是皇上的主意,他想娶云染,我只能配合皇上,若是我不理会皇上,皇上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染儿她是你的朋友啊,你不能因为皇帝逼迫你,就做这样害她的事情,那以后皇帝若是再让你害我们,你是不是还会下手。” 夏雪颖心凉,身子退后一步,离得蓝筱凌远远的,这一刻她自动和蓝筱凌划清了界线,这个女人她不能再接近了,若是再接近,只怕她要倒她的霉。 “云染,雪颖,你们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蓝筱凌哽咽着开口,她不想失去朋友,云染直接的拒绝:“对不起,蓝筱凌,以后你是皇帝的妃子,不是我们的朋友,因为我们的立场不一样。” 不是云染心狠不原谅蓝筱凌,而是她是皇帝的女人,她的立场和皇帝是一样的,与她们是敌对的,她若今日原谅她,回头她还是和皇上是一体的,所以她们再也不会成为朋友了。 “云染,你心真狠。” 蓝筱凌只觉得心里滴血,心中对云染陡的升起嫉恨,为什么,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和云染一样尊贵,为什么她要进宫成为皇帝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还是一个嫔妾,还要时不时的受皇上折腾,但是云染却活得如此的风光快活,还有一个风华绝世的男人爱她,什么好处都被她占了,不,她不甘心。 鬼医郡王妃 第121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花厅里,云染俏丽如画,一身的寒凛气息衬得她如梅似竹,傲然挺立。 她眉眼拢着冷霜,望着蓝筱凌,不卑不亢的说道:“是我心狠吗?我说过有些错可以原谅,有些错却不可以,蓝嫔还是好自为之吧。” 蓝筱凌点头苦笑:“好,好一个好自为之,今晚我是来错了地方。” 蓝筱凌转身离开,不过走了两步停住了望向身后的夏雪颖,沉声问道:“雪颖,我们还是朋友吗?” 夏雪颖望着她,一言不吭,这神态摆明了告诉蓝筱凌一件事,她没办法和她再做朋友了。 蓝筱凌绝决的走出茹香院的花厅,她刚走出去,便听到身后夏雪颖困惑不解的声音响起:“染儿,筱凌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蓝筱凌笑了起来,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们又如何明白,她在宫中被人孤立,苦苦挣扎的时候,又如何能理解她吃不到饭还需要哄着宫女太监的时候,她明明是奉国将军府的嫡女,没想到却遭受这番罪,经历这些,她还不变吗?不变等着她的也许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蓝筱凌抬首望着漆黑的夜空,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唇角勾出诡谲的笑,身后响起脚步声,荔枝的声音响起来:“蓝嫔请。” 云染让荔枝出来送客人离开,蓝筱凌回首望了一眼花厅,踏着月色一路离开了云王府,回宫中去了。 茹香院的花厅里。 夏雪颖满脸的愁苦,好像天蹋下来似的。 云染挑高眉劝她:“你也别烦了,总之以后离得那女人远些吧,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蓝筱凌了。” 云染没有忽略掉蓝筱凌眼中对她的嫉恨,她在宫中过得不如意,所以心中已有了怨恨,这样的女人根本看不得别人过得开心,若是夏雪颖不和她保持距离,保不准哪天就被她给算计了。 夏雪颖抱着肩,坐在椅子上叹气:“我是没想到她会对你做出这种事,竟然给你下药,这是脑子有问题吗,我们是朋友,怎么能对朋友做这样的事情呢。” 云染望着夏雪颖,听着她的话,想着夏雪颖的个性,率真又冲动,如若有一天她们两个人处在敌对的位置,夏雪颖会否也和蓝筱凌一样算计她呢。 “好了,夜深了,你还是回去睡觉吧,这件事就此揭过去了。” 云染起身,打算去休息,夏雪颖想到另外一件事:“云染,你有没有问你父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最近一段时间云王爷都躲着她,使得她无从下手,所以只能从云染这里下手。 云染摇头,有些错愕,她以为夏雪颖收手了,没想到她依旧执着的想嫁她的父王。 “明天我帮你问,我算是看到你的执着了。” 夏雪颖听了云染的话,有些小兴奋:“好,那你明天一定要记得帮我问,等有消息了立刻派人去武安候府告诉我一声,我好精心准备一番,然后再出现,这样就可以抓住王爷的心了。” 夏雪颖激动的说道,云染却觉得这事有些渺茫,而且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自己,这事实在是不可取。 不过看夏雪颖激动又高兴的样子,云染不想打击她,所以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云染答应帮夏雪颖问云紫啸,夏雪颖很高兴的走了。 等到她一走,云染往外走,准备去休息,门外燕祁走了进来,他关心的打量云染,直到确定云染没事才放心。 “我本来想让人出手收拾那女人的,不过想到她是从云王府出去的,所以没有动手,若是她这时候出什么事,皇上肯定要算到云王府的头上。” 燕祁说道,云染知道燕祁说的是蓝筱凌,忙点头:“嗯,确实不能这时候动她,若是动,我云王府肯定要被她咬一口。” 云染想起了蓝筱凌那布着恨意的眼神,她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已是物事人非了。 云染望向燕祁,看他的脸色有些白,虽然受了轻伤,中了轻毒,可是倒底还是受了伤的,云染走过去,催促他:“快回去休息,要不然我生气了。” “好,那你陪我。” 燕郡王乘机耍赖,云染倒也没有为难他,立刻伸出手扶着他往外走去,两个人一路往燕祁所住的院子走去,这个院子离得云染很近,就在云染隔壁的院子里。 “这下安心睡吧。” 往常都是燕祁陪着她睡觉,这次换她陪着燕祁,感觉真是微妙,而且心里很温暖。 云染望着床上的燕祁,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温润柔软,如莹光润泽的暖玉一般,眉眼流转着醉人的轻辉,瞳眸深邃,泛着潋滟的波纹,紧紧的望着云染,云染笑着说道:“你眼睛睁这么大做什么,可以睡了,等你睡了我再走。” 燕祁伸手点了点脑门,示意云染给他一个晚安吻。 云染看他傲娇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俯身亲了燕大郡王的脑门一下,不过燕祁眼看着她退开,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脖子,直接的吻上了她的唇,深深的缠绵的吻,直吻得两个人心神荡漾,气息微喘,两个人的眼里都有火花在飞舞,云染脸颊红艳,不敢再看,飞快的起身,急急的开口:“我先走了,好累啊,我去睡觉了。” 身后床上的燕祁看着云染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得愉悦的笑起来,眼睛微微的闭上,离得染儿这么近,他觉得很幸福。 天近亮,青暮的光辉笼罩着整个云王府,数道急骑迅速的从街道上驶来,直到云王府的门外,飞快的翻身下马,有人上前拍门,啪啪作响,在寂静的早晨显得分外的响亮。 王府的下人赶紧的开门,管家也被惊动了,赶了过来,只见门外急速而来的人竟是宫中的侍卫。 为首的人是侍卫统领楚文浩,楚文浩脸色冷凝,周身的冷霜,望着管家命令道:“立刻把长平郡主召来,皇上宣她入宫。” 管家一看这阵势,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来的是侍卫,而不是太监,他也不好向他们打探消息,所以管家领着人赶紧的往茹香院跑。 茹香院里。 云染被惊动了,枇杷和柚子心急的走进来。 “郡主,宫中出事了,皇上让锦亲王世子过来宣你进宫。” 云染坐起身,听着枇杷的话,挑了一下眉,略一想便知道是为了什么事,看来是蓝筱凌对她动了什么心机,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快的动手脚。 云染起身整理好,领着两个丫鬟走出房间,刚走出房间便看到云紫啸和燕祁两个人一路走了过来,两个人看到云染沉声开口。 “染儿,我们陪你进宫。” 云染则直接的拒绝,皇上宣她进宫,这两个人若是进宫,只会引起皇帝的愤怒和不满罢了。 眼下皇帝和梅家动上了手脚,又盯上了定王,对燕云两大王府的注意力并不多,所以她们还是自觉的不要凑上去。 “你们别陪我了,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说道,云紫啸和燕祁二人还想说什么,看她态度坚决,两个人只好作罢,一起陪着她往王府前面走去。 王府前面正候着的楚文浩一看到云染出现,唇角勾出幽暗的冷笑,这一次云染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她谋害了蓝嫔的孩子,皇上不会放过她的,若是以往皇上也许不会计较,但是现在在皇上不举,蓝嫔怀孕的情况下,这个孩子可是极珍贵的,但没想到云染竟然对这个孩子动手脚,可想而知皇上是如何的愤怒,所以才会命他带着侍卫来宣云染。 楚文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角:“长平郡主请。” 云染瞄了一眼楚文浩,这人分明是幸灾乐祸的,看来今儿个蓝筱凌整出来的事情有点大,所以才会惹来这家伙的幸灾乐祸,究竟是什么事呢。 云染思索,领着人出了云王府,府门外赵虎驾了车正候着,云染领着两个小丫鬟上马车。 楚文浩抱拳和燕祁还有云紫啸二人道别,带着云染进宫去了。 云王府里,燕祁心急的说道:“本郡王悄悄进宫一趟。” 云紫啸望了燕祁一眼,这家伙很疼他女儿,他是知道的,不过看他这样疼他女儿,他吃味,染儿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女儿,好吧。 云紫啸心情有些郁结,不过眼下不是吃味的时候,云紫啸望着燕祁:“你身体没事吧。” 燕祁摇头:“不碍事。” “那我们进宫去找皇后娘娘,看看能不能让皇后出面帮助染儿一些。” 云紫啸话一落,燕祁便同意了,这事他们能不出面就不出面,让皇后出面倒不错,皇后乃六宫之主,是有权处置这些事情的。 两个人一起出了云王府,前往宫中去了。 蓝筱凌所住的殿阁内,此时灯火辉煌,皇帝脸色黑沉的盯着御医,御医个个胆颤心惊的想办法以求能保住蓝嫔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皇上似乎特别的重视这个孩子,若是他们保不住这个孩子,只怕皇上能斩了他们。 御医越想越慌,越想越乱,越乱越容易出错,好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能保住孩子的好办法。 床上的蓝筱凌却痛苦的不停喊着疼。 皇帝指着几个御医大骂:“你们这些混吃等死的混帐,若是保不住蓝嫔的孩子,朕定要把你们一个个的斩了。” 这些混帐东西,平时顶着御医的光环,人模狗样的到处招摇,等到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先前自己不举是这样,现在蓝嫔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这样。 皇帝楚逸祺只顾着发火,想保住蓝筱凌肚子里的孩子,丝毫不关心床上的蓝筱凌,蓝筱凌咬着唇,虽然肚子痛,不过心里却有一丝快感,这样一个禽兽般的男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要生下他的孩子。 寝宫之中,御医更忙碌了。 殿外太监奔了进来禀报:“皇上,锦亲王世子把长平郡主带进宫中来了。” 楚逸祺一听到云染,脸色就黑了,怒火狂炽的说道:“把这个贱人给朕带进来。” 若是以往楚逸祺未必会这样火大,也未必有多重视蓝筱凌的孩子,但现在他名下一个皇子都没有,蓝筱凌怀上的很可能就是他的皇子,若是他一辈子不举,这个孩子可就是他的希望,没想到却被云染给弄掉了,皇帝越想越愤怒,真想下旨斩了云染。 太监退出去,很快,云染和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走了进来。 云染不卑不亢,一身清冷的霜华雪色,举手投足不见丝毫的慌乱,看得一侧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咬牙,气狠狠的想踹这女人两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就能如此淡定不慌乱呢。 先前在路上,他为了看到她恐慌害怕的样子,故意泄露了蓝嫔流掉孩子的事情,可惜这女人听到像没听到似的,实在是让他恨。 楚文浩和云染向寝宫一侧的皇帝施礼。 “臣(臣女)见过皇上。” 楚逸祺没有理会楚文浩,直接的朝着云染大喝:“长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对蓝嫔动手脚,害蓝嫔肚子里的孩子。” 云染没有来得及说话,床上正痛苦抱着肚子滚的蓝筱凌却挣扎着说话了。 “皇上,你别怪长平郡主,是我,是我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的。” 蓝筱凌的话别人不懂,皇帝却是懂的,云染之所以害蓝筱凌乃是因为上次蓝筱凌给她下药,想把她送到他床上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样,皇帝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没了,他就要找人算帐。 云染冷眼望着床上的女人,曾几何时,这个女人也会耍这样的心计了,若是从前有人和她说,蓝筱凌这个女人会使诡计,她未必会相信,但现在她确实变得有心计了。 云染挺直了背,沉声望着皇帝说道:“皇上,臣女没有对蓝嫔动手脚。” 皇帝并不相信云染的话,正想发火,寝宫大床上的蓝筱凌痛苦的叫声响起,御医飞快的跪了下来,害怕的禀道。 “皇上,蓝嫔的孩子,蓝嫔的孩子流掉了。” “臣等该死。” 楚逸祺的脸黑了,周身拢着狂风暴雨,冲过去抬脚便对着一个御医狠狠的踢了过去。 那御医被一脚踢出了血,痛苦的挣扎着爬起来求饶。 云染望着这一切,对于床上的女人彻底的寒心,这个女人的心变得如此的冷,为了陷害她,竟然不惜害了自个的孩子,还害得御医受这么大的罪。 寝宫门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驾到,安乐公主驾到。” 数道身影从门外走进来,为首的正是皇后唐茵和安乐公主楚青奕,两个人进来看到云染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 皇帝脸色阴沉的瞪着皇后:“你过来做什么?” 皇后唐茵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蓝嫔有事,臣妾身为皇后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皇上被阻住了,抿紧唇阴鸷无比的命令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长平郡主胆敢谋害皇室子嗣,把她带下去交给刑部的人处理。” 楚文浩一听大喜,飞快的往云染身边奔来,云染脸色黑沉,阴鸷无比的说道:“住手,本郡主说了没有对蓝嫔动手脚,就没有对蓝嫔动手脚,望皇上明查。” 皇后淡淡的望向皇帝楚逸祺:“皇上,这事乃是后宫之事,望皇上莫要插手,请交给臣妾来处理。” 楚逸祺望向皇后,瞳眸射出凶残的光芒,皇后并不回避,依旧淡然从容,楚逸祺慢慢的收回视线,森冷的说道:“那就让皇后来处理这件事。” 皇帝坐到一边去了,床上的蓝筱凌眼里闪过恼火,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她飞快的开口:“皇后娘娘,我不怪长平郡主,是我先做错了事情,她对我动手脚也是情有可原的。” 蓝筱凌这话是认定了云染是谋害她孩子的凶手。 皇后眸色暗了暗,望向云染,沉稳的说道:“长平郡主,你说你没有对蓝嫔动手脚,有什么证据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可以让我问蓝嫔几个问题吗?” “准了。” 皇后开口,云染往大床前走去,居高临下的望向床上的蓝筱凌,忽地伸出手来替蓝筱凌诊脉,很快她放开蓝筱凌的手问道:“蓝嫔说是我给你下的药,那么请问我怎么给你下的药,你虽然进了我云王府,茶也没有喝一口,坐都没有坐一下,时间很短,我如何给你动的手脚。” 云染咄咄逼人的责问,蓝筱凌眼神深暗,飞快的说道:“云染,是我对不起你的,虽然你害了我的孩子,我不怪你。” “蓝嫔请正面回答问题,我是什么时候给你动的手脚?” 云染根本不想看她演戏,飞快的喝问。 皇帝楚逸祺沉声命令:“她怎么给你动的手脚,你如实说出来。” 蓝筱凌咬唇,一脸为难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当时妾身进云王府去看望长平郡主,她因为生我的气,所以并没有请我喝茶,也没有让我坐下来,不过当时我闻到她的花厅里薰了一种薰香,妾身当时就感觉到不舒服,但急于和她和好,所以没有注意,没想到回来就,就?” 蓝筱凌伤心的痛哭了起来。 云染唇角勾出嗜血的冷笑,这女人分明是找死,在她的面前表演这种手段,无异自找死路。 云染不看蓝筱凌,望向那些御医:“你们可查出蓝嫔为什么流掉孩子了。” 一名御医飞快的说道:“蓝嫔是闻了麝香和红花,所以才会流产。” 云染回首望向寝宫一侧的皇帝和皇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可知道,要想用麝香和红花使人流产,需要多少的份量才可以流产吗?” 皇帝不吭声,床上的蓝筱凌脸色却暗了,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云染继续说道:“当时蓝嫔进我云王府,我云王府的花厅,是敞开式的,并没有关闭,若是要想对蓝嫔动手脚,这麝香和红花的份量一定极浓,一般人受不了这香味,我想问皇上,我若想使人流产,会这么傻的使这样的手段吗,何况当时蓝嫔来云王府时,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来的,那就是武安候府的夏小姐,皇上可召武安候府的小姐进宫,问问她当时我花厅可有这种香味。” 云染话落,床上的蓝筱凌脸色微白,挣扎着说道:“夏雪颖和你是好朋友,她肯定帮助长平郡主说话。” 这话的意思是夏雪颖的话作不得数,因为她是云染的好朋友。 蓝筱凌的话落,云染冷笑一声,再次的开口:“蓝嫔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么我再来告诉你,若想用麝香和红花流掉孩子,最快最有途经的办法是一种,在封闭的空间里下这些东西,蓝嫔从我云王府回宫中,什么地方最封闭最适合动手脚。” 蓝筱凌的脸色变了,寝宫之中的安乐直接的接口说道:“蓝嫔回宫的马车,马车正是封闭的空间,一路进宫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动手脚。” 安乐公主狠狠的瞪着蓝筱凌,这个女人真是心狠手辣,竟然动手流掉了自己的孩子,安乐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无缘的孩子,想到这个她便心疼,她想不透怎么有人能如此狠心的对自个的孩子动手脚,就为了陷害他人吗? “皇上可以召当时为蓝嫔驾车的太监,一查便知,马车之中有麝香和红花,即便空间再封闭,想必也有味道传出去。” 皇帝此刻满脸的阴霾,听了云染的种种分析,皇帝周身拢着狂风暴雨,阴森森的盯着蓝筱凌,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蓝筱凌不想生他的孩子,为什么不想生,乃是因为他折磨她的原因。 皇帝一想到这个可能,真的想掐死床上的这个女人。 “来人,”许安飞快的奔了进来,恭身等候,楚逸祺阴沉的声音响起来:“去把送蓝嫔回奉国将军府的小太监抓来。” “是,皇上。” 许安飞快的奔了出去,寝宫里安静下来,皇后望了一眼床上的蓝筱凌,眼神恐慌,脸色惨白,分明是她自个害了自个的孩子来栽脏陷害云染,这个女人真是丧心病狂,那是她的孩子。 不过即便这个女人可恨,但是她是奉国将军府的女儿,所以她不能死,皇后命令御医:“给蓝嫔开药吧。” “是,皇后娘娘。” 御医瞄了皇帝一眼,看皇帝没有说话,赶紧的起身去给蓝嫔开药,命令人去抓药,流掉了孩子就是小产,一个不慎,很可能会导致终身不育,这对于宫里的女人可是致命伤。 许安很快领着两名小太监进来,这些小太监平时负责车马接送,从来没有在皇帝皇后面前出现过,此时吓得簌簌发抖,皇帝阴鸷的声音响起来:“你们两个说说,当时送蓝嫔进宫,可有闻到车中有什么香味。” 两个小太监飞快的相视一眼,然后其中人一人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是闻到一些香味儿从马车里飘出来,奴才事后还和小德子说了,马车里怎么有麝香味啊。” 一侧唤小德子的小太监飞快的禀道:“是的,皇上,他确实这样和我说过,奴才不懂什么麝香味,但是小格子有时候会接触到御医院的人,他说闻着那香味儿像麝香的味道。” 两个人话一落,皇帝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身子陡的站起来,冲到了蓝筱凌的床前,大手一伸紧紧的掐上了蓝筱凌的脖子,失声怒吼:“你竟然敢,敢这样做。” 一个下贱的女人竟然不想生他的孩子,这个贱人,他要掐死他,那是他的儿子。 蓝筱凌的脸很快成了酱紫色,拼命的喘息着,好痛苦,她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染,她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为什么就是算计不了这女人,她明明算计得好好的,用这个孩子来陷害这个女人,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可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皇后走过去,飞快的开口:“皇上,你放开她,她是奉国将军府的嫡女,若是她死了,皇上要如何和奉国将军蓝大将军说这件事。” 皇后话落,皇帝脸色黑沉的松开了手,床上蓝筱凌像一条狗似的趴在床上喘息,先是流产,再是被皇帝掐,她的身子终于承受不住的直接昏迷了过去。 寝宫之中,皇帝看也不看她,留她一命,已是对蓝家最大的体面了,依照他的性子,真想直接的掐死她算了。 楚逸祺甩袖离开,身后的一众人赶紧的跪下恭送皇帝,等到皇帝走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抬眸望了云染一眼,他的嘴里牙齿忍不住磨起来,为什么每次眼看着这个妖女要落难了,最后偏能平安无事,她怎么这样聪慧,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气狠狠的向皇后道了安走出了寝宫。 皇后吩咐寝宫里的几个宫女照顾好蓝嫔,皇后心知肚明这位蓝嫔,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云染领着两个丫头走过去向皇后道谢:“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唐茵轻笑,拉着她一路往寝宫外面走去,安乐跟着她们身后,不悦的说道:“这蓝家的女儿怎么回事,先前不是和你是好朋友吗,怎么现在却想着要害你了。” “人是会变的,安乐,现在的她和从前的她已经不一样了。” “不过你没事就好,以后还是和这女人保持一点距离吧。” 安乐说道,皇后接口:“这女人以后蹦哒不出什么名堂了。” 皇后很了解这位皇帝,只要招惹到皇帝,他肯定不会让人太痛快,所以蓝筱凌以后不会太好过。 “怎么样,我派人送你出宫去吧,别让你父王担心。” 皇后温柔的说道,云染眸色微动,皇后说到她父王的时候,语气特别的温柔,依她对她的了解,她一向是冷漠淡然的,对人疏离的,即便是皇帝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但是她发现她说到她父王的时候,就十分的亲热,而且对她也格外的好。 云染想到一种可能,心咯噔一沉,皇后不会喜欢她父王吧。 “我父王进宫找娘娘了。” “嗯,先前他来找过本宫,你快点回去,除了他还有燕郡王也很担心你。” 云染听了皇后的话,肯定一件事,那就是皇后可能真的对她的父王有感情,不过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若是让别人知道就毁了皇后,皇后可是大宣的皇后,怎么能喜欢别人呢。 “是,皇后娘娘。” 云染应声,抬眸和安乐打了一声招呼:“安乐,回头我进宫再来看你。” 安乐虽然依旧纤瘦,不过面容已经开朗了很多,朝着云染挥手:“你回去吧,我有机会也会出宫去看你的。” 云染坐马车出宫,待到马车出了皇宫,立刻感受到外面有波动逼近,那熟悉的清莲幽香传来,云染立刻知道来的是谁,收敛起身上的杀意望向从马车外面飘进来的燕祁。 只见燕祁面容之上拢着焦急,看到云染没有事,他才松了一口气,云染看着他微白的俊美面容,不由得心疼的拉他坐下来,不满的呵责:“我不是说了不会有事吗,你看你又跑出来了,怎么就有你这样不爱惜自个儿的人呢?” 燕祁伸出长臂霸道的搂着云染歪靠在他的胸前,两个人窝在一起,温馨又暖人。 不过燕祁想到那个害云染的女人,真想进宫去杀掉那女人。 云染立刻感受到他的意图,立刻阻止。 “你别杀那个女人,你杀她,倒是让皇上顺了心,那家伙本来想杀蓝筱凌的,却因为她是奉国将军府的人,所以最后没有动,要是你杀了蓝筱凌,正好帮助皇帝完成了心愿,而且皇帝还会大张旗鼓的让人去查杀蓝筱凌的人,这样不值当,把那个女人留给皇帝去对付吧。” 云染说完想到另外一个人,眸色暗沉了下去,飞快的开口:“不过锦亲王府的楚文浩实在是太叫人恨了,燕祁,你让人立刻散步皇帝不举的消息,这一次我定要让楚文浩吃不了兜着走,看他以后还能不能成为皇帝得力的亲信。” 这种事若是泄露出去,肯定要引起大宣的波动,皇帝不举,皇室还没有一个皇子,不但是朝堂,就是民间肯定也会惊动的,不知道楚逸祺如何收拾这残局,只怕他要把楚文浩恨死了,因为目前为止,没别人知道皇帝不举的事情,只有楚文浩知道。 皇帝能不怀疑是他说出去的吗? 燕祁瞳眸闪过冷芒,沉声应了:“好。”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去。 燕祁唤了破月过来,让破月带着人去散发这道消息,并叮咛破月小心些,千万不要泄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破月领命去办事,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注意力不在皇帝不举这件事上,她关心的想着燕祁抓住的戴雀的两个手下,现在交待出什么来了。 “那两个人交待出什么了?” “果然如本郡王猜测的一样,他们不知道背后那人的任何消息,不过却有一个有利于我们的消息,他们的组织一直在屏山活动,住的地方也是屏山的地下山洞,你看,屏山的周围有凤台县,泰宁县,隆昌县等几个县城,本郡王已经派人前往屏山和这几个县去查探,查一下这几个县城有什么富有又厉害的人存在着。” 云染默然不语,挑高眉说道:“我想背后的人肯定还会动手脚,先前那份鹿皮藏宝图落到山里去了,他们不会罢手的,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可以顺着往下查,一定会查到宋隽的下落的。” 云染说到宋隽这个人,不由得脸色黑了,瞳眸散发着寒气。 燕祁搂着她,温声软语:“染儿,会抓住他的,你别担心,本郡王一定会帮助你抓住这个叛徒的。” 云染点头,窝在燕祁的胸前闭上眼睛睡觉,马车里一片安宁,燕祁搂着她,温融的闭上眼睛休息。 梁城,忽地刮起一股风,宫中皇帝不举。 整个京都都哗然了,虽然不能随便议论皇帝不好的事情,但是众人止不住的要议论这件事,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假的。 皇上不举了。 皇上不举了。 不管什么地方,人人议论这件事,若是皇上不举,大宣怎么办,宫中只有两个小公主,还没有皇子呢。 这些消息很快传到宫中皇帝的耳光里,梁城内有皇帝派出来的探子,随时了解梁城的动向,所以第一时间便有人把这样的消息送进宫中去了。 皇帝楚逸祺砸烂了上书房里的所有东西,立刻召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进宫。 楚文浩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根本没有在任何地方说皇帝不举的事情,所以这事分明是有人害他,他略一想便知道害他的人是谁,除了燕祁和云染还有别人吗? 楚文浩想不透,他们两个是怎么从他身上想到皇帝身上的,这下皇帝只怕要把他恨死了,说不定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楚文浩越想越心惊,一路进了宫。 一进上书房,他就跪在了地上,虽然地上全是皇帝砸烂的瓷器,他一跪上去,膝盖便受了伤,疼得他咧嘴,但他不敢哼一声,连连的请罪。 “皇上,臣没有说任何话,是有人栽脏陷害的臣。” 皇帝楚逸祺伸手抓起龙案上新送进宫来的奏折,上面正是朝中大臣上奏的,说京中各处议论皇帝不举,此事影响实在太大,希望皇上站出来证明自己。 怎么证明自己,如何证明,他是皇帝,现在竟然落得这样的状况,楚逸祺现在就想杀人。 秦折狠狠的砸上了楚文浩,他动都不敢动,那奏折打在他的脸上,直接的砸出了血来,血顺着楚文浩的脑门往下流。 “你说不是你,还有谁知道不举的是朕。”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皇上上次召了长平郡主进宫,当时燕祁也进宫了,定是他们从臣的身上想到了皇帝的身上,这市面之上的谣言肯定是他们传出去的。” 皇帝楚逸祺不是傻子,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眼睛立刻绿了,阴森森的朝着殿外叫人:“来人,传燕郡王和长平郡主进宫。”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皇上,燕郡王眼下就住在云王府。” “什么,他竟然住到云王府去了,”皇帝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他现在不举了,但是娶云染的心思并没有打消,没想到燕祁竟然住到云王府去了,楚逸祺越想火越大,眼神绿莹莹的,大骂燕祁:“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竟然胆敢直接住进云王府,他是想毁掉长平郡主的名节吗。” 楚文浩看皇帝火大,心里冷笑,燕祁,云染,你们不让本世子好过,本世子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皇上,看燕郡王这势头,真是非长平郡主不娶了,他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皇帝脸色更黑,周身拢着风暴,最近一连串的事情,他倒是忘了燕祁想娶云染的事情了,本来他指着和婉那丫头能勾了燕祁,这样云染就不用嫁进燕王府去了,没想到燕祁竟然直接的不鸟和婉,还把和婉打伤了,这个男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鬼医郡王妃 第122章 兄妹联手 天下无敌 上书房里,皇帝正大发雷霆之火,外面的太监进来禀报:“皇上,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一起进宫来了。” 楚逸祺脸色难看的挥手:“让他们进来。” 小太监赶紧的退出去,很快两道身影走了进来,男的温润如玉,风华无双,女的俏丽明媚,水灵动人,两个人走在一起,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看得上书房里的皇帝和楚文浩嫉恨不己。 燕祁和云染二人飞快的向皇帝行礼:“臣(臣女)见过皇上。” 楚逸祺冷沉着脸望向燕祁,阴鸷的声音响起来:“燕祁,听说你住进云王府去了,你这是想毁掉长平郡主的名誉吗,一个大男人住进云王府,成什么体统。” 皇帝话落,下首的楚文浩嘴角抽了抽,心里想着,皇上,眼下不是该问谁泄露你不举的事情吗?你怎么问起燕郡王住进云王府的事情了。 燕祁不卑不亢,一派高雅温和的回话。 “皇上,臣先前被刺客刺杀,那刺客的刀上抹了毒,臣知道长平郡主擅长解毒,所以臣便住进云王府,请长平郡主替臣解毒。” 燕祁话落,楚逸祺和楚文浩两个人看到燕祁的脸色确实比往日苍白,而且还有些虚弱。 先前燕祁被刺客刺杀的事情,已有人禀报到皇帝的面前,皇帝已经知道了,现在听到燕祁如此说,楚逸祺虽然气恼,却无法责怪他,最后只得气狠狠的说道:“你伤一好,立刻从云王府搬出来。” “臣遵旨。” 燕祁一脸恭敬的领命,那神态实在是让皇帝挑不出理来,皇帝虽然恼火,却是拿他没有办法。 下首的楚文浩心急的咳嗽起来,提醒皇上莫忘了宣燕祁和云染这两个人进宫的正事。 楚文浩一咳嗽,上首的皇帝醒过神来,想到梁城内传得纷纷扬扬的谣传,不由得脸色黑了,阴森森的望着燕祁和云染两个人。 “燕郡王,长平郡主,梁城内外到处流传着朕不举的事情,这事是不是你们整出来的?” 燕祁和云染二人立刻满脸惊讶的望着上首的皇帝。 燕祁开口:“皇上,臣什么都没有做,臣先前听到街道上的人议论这件事,并不相信这件事,还派出监察司的人去查这件事了,若是臣做的这件事,臣怎么会派人去查探这个消息啊。” 云染不悦的说道:“皇上,臣女并不知道皇上不举的事情,当日皇上召了臣女进宫替锦亲王世子治不举之症,皇上都叮咛了臣女不说,臣女和燕郡王谨记朕意,皇上可有听到梁城内外,有人说锦亲王世子不举的事情,若是臣女真的有这个心的话,不是应该说锦亲王世子不举吗,怎么说到皇上身上了,皇上就是借一个胆子给臣女,臣女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何况臣女并不知道皇上不举。” 云染一口一声皇帝不举,楚逸祺只觉得心口血气往上冲,差点没有气得吐血。 他冷沉着脸喝道:“朕没有不举,朕很健康。” 云染不卑不亢的接话:“臣女相信皇上没有不举,皇上是健康的,是锦亲王府的世子不举。” 云染话落,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气得眼歪嘴歪。 这事分明是燕祁和云染二人整出来的,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栽脏陷害他,可是现在他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事是他们做的,所以说来说去,到最后这事还是赖在他的头上,皇上只怕对他恼火至极。 楚文浩想着,飞快的抬首看上面坐着的皇帝,皇帝的脸乌云密布,狠狠的瞪着他。 上书房里,燕祁沉稳的开口:“皇上,眼下不是追究何人泄密的时候,梁城内外这事传得纷纷扬扬的,这事对皇上有很不好的影响,所以臣建议,皇上立刻处理这件事。” “如何处理,难道要朕站出来和这些人大声说,朕没有不举,朕是健康的。” 皇帝现在特别想杀人,可是又找不到可杀的人,一双眼神阴森森的瞪着楚文浩。 楚文浩跪在瓷片上,一动也不敢动,膝盖钻心似的疼,血迹顺着袍子溢出来,云染看着这样的他,心里解气不少,冷哼着在心里说活该。 燕祁清华昭然,眉眼温融的禀道:“若想平息皇上不举的风波,阻住大臣和百姓的嘴巴,皇上可在这时候宣布宫中后妃怀孕的消息,谣传可不攻自破。” 燕祁的话,直接的剜皇帝的心哪,更是在皇帝的心中挑起了对蓝筱凌的恨意,这个贱女人,若不是她,现在他大可以宣布她怀孕的事情,谣言可不攻自破,但是这个贱人竟然不想生他的孩子,实在是可恨至极,皇帝一想到这个,眉蹙紧了,狠狠的咬着牙根。 上书房里,云染则心中了然,燕祁一直惦记着收拾蓝筱凌,现在给皇上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分明是提醒皇帝蓝筱凌曾做过的事情,蓝筱凌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这人可真是睚眦必报,以前很多人说她睚眦必报,看来这名号现在易主了。 上书房里,一片沉寂,皇帝在最初的愤怒过后,望向了燕祁和云染:“这事朕会处理的,燕郡王既然受伤了,最近多休息吧,朝廷上的事情朕会安排的。” 楚文浩一听皇帝的话,心里有些高兴,看来皇上是想逐步的收回燕祁手中的权利啊,这真是太好了。 燕祁却不以为意的恭身命:“臣遵旨。” 他的权力是想收就收得回的吗?燕祁的唇角是讥讽的冷笑,不过皇帝让他休养,这事倒是不错,他正好可以用这段时间来查那隐藏在背后的宋隽和他的手下。 楚逸祺挥手:“你们退下吧。” “是,皇上。” 燕祁和云染二人要离开,皇帝眼神暗了一下,又唤住了燕祁:“燕郡王,你伤好了,尽快搬出云王府,一定要顾虑长平郡主的名节之事。” “臣明白。” 燕祁眼神冷了一下,没想到皇帝都不举了,心里还惦念着染儿,真是可恨。 不过他理他才怪呢,燕祁和云染退了出去。 楚文浩一看他们两个人走了,飞快的开口:“皇上,这事定是燕祁搞出来的。” “闭嘴,”皇帝现在心中拿不准是谁泄露出去的,不过这件事他会让人去查,若是查出谁泄露这秘密的,他绝对不会饶过此人。楚逸祺的眼神中满是杀气,阴森的瞪着下首锦亲王府世子,虽然怀疑这件事有可能是楚文浩无意间泄露出去,但眼下正需要用人,所以暂时先饶过这个家伙。 “下去吧。” “谢皇上。” 楚文浩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挣扎着起身,走了出去。 …… 云王府的后花园里,云染和云紫啸二人正端坐在八宝亭中喝茶,父女二人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云紫啸望着云染,关心的问道:“染儿,你和燕祁两个小心些,皇上似乎并没有打消让你进宫的意图,所以你和燕祁之间,只怕会有重重阻碍。” 云染挑了一下眉,眼里闪过冷芒,眼下她并不急着嫁给燕祁,她要查到流花堂的那个叛徒,杀了他替师傅报仇,而且她要完成师傅的心愿,找到那个有道明君,等到完成师傅的心愿,她才考虑嫁给燕祁的事情。 “父王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担心这件事。” 她现在关心的是如何找到宋隽,找到那个有道明君。 云染望着云紫啸,忽地想到夏雪颖拜托她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帮助她问父王,现在正是时候。 “父王,你别操心我的事情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个的事情吧,若是我和三妹妹妹都嫁了,这王府内宅的事情交给谁啊,你总不能把王府内宅的事情交给姨娘吧。” 一个姨娘若是主持王府的内事,和各大王府接触,只会让人嘲笑。 云紫啸重重的叹口气,对于这个有点无奈,可是他确实没有想娶谁的打算。 “染儿,这事回头再说吧。” “父王,你觉得武安候府的夏小姐怎么样?” 云染试探的问,云紫啸脸色立刻不自在了,直接的摇头拒绝:“不行,那根本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再说我和她爹同朝为官,若是我娶她的话,她爹肯定要和我拼命,不过我倒不是怕她爹为难我,只是我对小丫头片子不感兴趣,所以染儿,以后你看到她,帮父王劝劝她,还是找个年纪相当的公子嫁了吧,她不适合嫁进我云王府。” 云染一脸的苦像,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父王,你再好好的考虑考虑,雪颖是个不错的人,说不定你慢慢会喜欢上她,再怎么说都是你占僵宜了啊。” 云紫啸直接的摆手拒绝:“敬谢不敏,而且我不认为这是我在占便宜,我压根不喜欢她这样的小丫头片子,染儿不是说希望父王娶个喜欢的女人吗?” 云染眼神微暗,她想到了皇后娘娘,小心的问云紫啸。 “父王,你不喜欢雪颖这样的女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说来给我听听。” “这?” 云紫啸满脸为难,一侧的云染伸出手摇晃着他的手臂:“父王,你说说吧,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云染十分的好奇,云紫啸想了一下,脸上拢上了魅惑的笑意,眼神散发着氤氲的气息。 “若说父王喜欢的女子,当属那种飘逸淡雅,似兰似梅的女子,举手投种高华若洁,一举手一投足便散发出动人的光辉,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世间美好的女子,自信不凡,对了,最好是满腹诗卷书香气,香从腹中来。” 云紫啸的话一落,云染的脑海里立刻想到一个人,皇后唐茵,父王喜欢的女子,正是皇后唐茵那种类型的,而不是夏雪颖这种冲动率真的小丫头,皇后唐茵雍拥华贵,好像从诗书里走出来的女子,不是谁想学就学得来的,这是长年累月在书中浸淫出来的。 云染想到先前知道的皇后的心意,再听到父皇的话,直接的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本该郎情妾意的人,偏就这样被拆开了,而且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若是让人知道皇后喜欢的是她的父王,不但是唐家,就是他们云家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云染哈哈笑起来,飞快的说道:“父王,你这要求太高了,我估计世上没人能达到你这样的要求。” 云紫啸也哈哈笑起来:“所以父王压根没有娶正妃的打算。” 云染却听得心酸,她希望有个人能陪在云紫啸的身边,现在父王还年轻,有没有人陪无所谓,可是等到他老了,总需要这么一个人来陪。 “父王,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女子的。” “算了,你还是愁你自个的事情吧,父王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你也别担心你和挽霜嫁出去,王府没人主持内宅的事情,现在你祖母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可以好了,等她好了,你们两个嫁出去后,王府的事情就交给她来处理吧。” 云染没吭声,又陪着云紫啸喝了一会儿茶。 …… 荣德公主回京了。 京城内外喧哗,这热潮完全的压住了先前皇帝不举的事情,虽然先前传出皇帝不举的消息,但后来宫中传出婉嫔怀孕的消息,流言不攻自破,朝中的大臣和百姓不敢再非议皇帝的事情。 至于荣德公主,乃是当朝太后的嫡亲女儿,皇帝的亲妹妹,先帝时候这位小公主很得皇帝的宠,赐封她为荣德公主。 这位小公主不但聪慧异常,而且生得国色天香的好容貌,听说七八岁的时候便是一个小美人胚子。 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喜欢习武,先帝从小便派大内高手教她武功,后来先帝去世后,她离开了京城,去寺庙吃斋念佛,以慰先帝疼爱之情,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这位公主终于回京了。 荣德公主虽然是先帝疼爱的女儿,但是并不骄纵,相反的十分的温和,而且有一棵慈善的心,经常帮助一些百姓,京成内外对于这位公主都十分的敬重。 此番公主回京,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夹道欢迎这位公主,空况盛前。 公主回京的主街道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惦脚引颈的翘首盼望着,这热切的气氛一点也不比当初云染当选花王逛街时差。 热闹的街道边,不少的酒楼茶肆里都坐满了人,很多梁城的青年才俊端坐在其中,这些人大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荣德公主不但人美心善,还文武全才,又身份尊贵,是最好的嫁娶人选,这此青年才俊都动了想娶公主的意念,所以三五个的相约一起端坐在临街的茶楼酒肆里,等着观看公主的风姿。 云染和夏雪颖二人此时也坐在茶楼里喝茶,今儿个天气不错,云染因为师傅的事情,心情一直很郁结,所以邀了夏雪颖一起逛街,两个人逛累了便进茶楼喝茶,没想到竟看到百姓奔走相告,热闹异常,说什么荣德公主回京了。 荣德公主这个人,云染是有印像的,这个女人生得极美,喜穿一身的红衣,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鲜艳夺目的红色,皮肤柔滑,吹弹可破,衬得衣服更艳,肤色更润泽,一双漆黑的眼睛耀眼明亮,好像会说话似的,俏鼻樱唇,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个美人。 偏偏这样的美人,她还不嚣张跋扈,十分的谦逊有礼,心地慈善,从小就喜欢做善事,很体恤梁城的百姓,听说只要有人找到她的头上,她一定会出面帮助百姓。 所以百姓都很喜欢这个公主。 她的名气和云染的名气是梁城的两大特色,只不过一个是以善为名,一个是以恶为名。 人家有多喜欢荣德公主,就有多讨厌长平郡主。 茶楼的雅间里,夏雪颖听着外面热闹的议论声,满脸惊喜的说道:“没想到荣德竟然回京了,听说当日先帝去世,她离京去替先帝吃斋念佛去了,现在终于回来了,她这一次回来,只怕皇上要替她择婿了,不知道这朵娇花最后要落到谁家。” 夏雪颖叹气,望向云染的时候,想起自己拜托给云染的事情,飞快的伸手握着云染的手。 “染儿,先前我让你帮我向你父王打探消息,你父王他说什么了?” 云染望向夏雪颖,发现她眼神清亮,紧盯着她,云染那到嘴的想劝夏雪颖别喜欢她父王的话咽了回去。 “我打探了,我父王说他喜欢清雅淡然,如兰似竹的女子。” 云染说到这个,不禁叹口气,想到了皇后唐茵,一直以来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唐茵会对她格外的好,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对她表示了极大的友善,她一直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现在再想,却原来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她的父王,所以连带的也喜欢她吧,说实在的若是皇后这样的女子为云王府的正妃,云染却是十分赞成的,那样的人和她的父王站在一起,真的十分的相配,一个成熟有魅力,一个昭华若然。 可惜世事无常啊。 云染心中感叹,对面的夏雪颖却满脸的苦恼,清雅淡然,如兰似竹这样的词似乎和她完全不搭,那样的女子该是娴静安宁的,而她却是天性好动的。 “染儿,你父王是不是故意骗你的,他知道我喜欢他,所以说了一个完全和我不符的性格,这不是为难我嘛。” 云染回神望向夏雪颖:“雪颖,我看父王说的是真的,他不会骗我的。” 夏雪颖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蔫了,无精打踩的趴在桌上,一点活力都没有。 云染伸出手握着夏雪颖:“雪颖,你这么美丽可爱,我想你应该找一个和你年纪相当的人,而不是嫁我父王,我父王都四十多岁了,他是个糟老头子了,你喜欢他什么呢。” 云染为了转移夏雪颖的喜欢,只好拼命的贬低自个的父王,事实上她知道,自个的父王成熟又有魅力,是很多女人喜欢的对象。 她们云王府正妃的位置可有不少人盯着呢。 不过父王不喜欢夏雪颖,不想娶她,她也没有办法。 夏雪颖听了云染的话,满脸愁苦的抓着云染的手:“染儿,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我看到他就心跳加快,就忍不住的想接近他,想陪在他的身边,他的一个微笑,一个关心都让我开心好久。” 一向不知人间疾苦的夏雪颖,此刻满脸的忧愁,十足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 云染不禁心惊,她一直以为夏雪颖对她父王,只是少女的迷恋,也许很快她就会醒过来,她就会忘了她的父王的,没想到她竟然陷得这么深。 云染不想再让夏雪颖深陷进去,她握着夏雪颖的手认真的说道:“雪颖,其实我也想你嫁给我父王,可是昨天我问了我父王喜不喜欢你,我父王说了,他不喜欢你,他只当你是小孩子,以前我一直不忍心伤害你,可是做为你的朋友,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越陷越深,雪颖,收手吧,别再喜欢他了,你喜欢得越多伤害就越大,伤的那个人永远是你啊。” 夏雪颖听了云染的话,大颗的眼泪流下来,她觉得心好痛,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听到云染说云紫啸不喜欢她,她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她伸手紧揪着自己的衣襟,似乎唯有这样才会好一些,她茫然的盯着云染。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可以改,他喜欢清雅淡然的女子,喜欢如兰似竹的女子,我可以为他做到这些。” “那样的你还是你吗?雪颖,你有你的美好,你何必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改变自己呢,虽然现在会痛,以后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云染起身走到夏雪颖的身边,伸手抱着她,夏雪颖在她怀里失声痛哭,眼泪很快打湿了云染肩上的衣服。 雅间外面的街道上人头攒动,人潮如流,有人大叫声响起来:“公主进京了,公主进京了。” “快看,公主的车驾过来了。” 人群拥挤,个个争相竞抢着去看那远远驶过来的车驾,车驾并没有多少人,前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的车帘是白色的流丝鲛珠纱,垂挂着大颗珍珠串起的珠帘,内里隐约可见一道曼纱的身影,光是一个身影便让人痴狂。 马车的后面跟着数名骑马的侍卫,这些侍卫前面另有一名高据马上面容冷冽如霜的男子,男子的一张脸好似刀削斧刻的冷玉,立体刚毅,周身冷漠的气息,那举手投足的尊贵之气,可看出此人不是公主身边的侍卫,而是身份尊贵的人。 因为街道上的人很多,所以马车的行驶速度并不快,缓缓而行,一直坐在马车之中的荣德公主楚韵宁,忽地伸出纤长如玉的手轻掀车帘,只见车帘之后的面容,如娇花一般的香艳,肤若凝脂,眉若细柳,那双深邃动人的美眸,好似汪了一池碧波的湖水,看得人心神荡漾,俏鼻樱唇,一笑脸颊上两个迷人的酒窝,妩媚之中透着魅惑,她一露面,街道上围观的百姓全都看呆了眼睛,若大的街道上,忽尔一阵风吹过一般,寂静无声。 只到其中一道幼嫩的童音响起来。 “这个姐姐好漂亮。” 大人回过神来,飞快的伸手去捂这孩子的嘴巴,把自个的孩子往人群里拖,这是不要命了,那是公主,公主,你竟然叫人家姐姐,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马车之上的荣德公主并没有生气发火,或得下令侍卫拿人,只是挥手向街道边的百姓打招呼。 她的动作一起,街道上的百姓全都疯狂起来,各种赞叹声惊呼声,叫好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 这些美好的话传到了云染和夏雪颖的雅间里。 云染看着这些百姓的疯狂,比当初她当选花王的时候还疯狂,这女人是做了什么事了,让他们这样疯狂,事实上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一张脸,若是这荣德公主长得奇丑无比,保证没有现在这样疯狂,所以古代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啊。 美人做了一个很小的好事,也被无限放大,丑人做得再多,只怕也没有人去关注。 云染打量着端坐在马车上的荣德公主,说实在的这女人长得很美,而且擅于打扮,本来就美,白嫩妩媚,再穿一袭红色似火的锦裙,红衣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的白晰,如上等的美玉一般的无暇,举手投足风华无双。 虽然荣德公主人美如花,可是不知道为何云染却不喜欢她。 难道是因为从前这女人占的都是一个好字,而她占的都是一个坏字,所以天生看她不顺眼吗? 云染身侧的夏雪颖看到楼下的荣德公主,已经忘记了去伤心,呆呆的看着端坐马车上的荣德公主,慢慢的低喃。 “染儿,你们都是这样自信,光芒四射的人物,若是我也像你们这样,王爷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夏雪颖只觉得一点自信心都没有。 云染收回视线望向夏雪颖,认真的说道:“雪颖,你这样就好,何必非要学别人呢,我父王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你会遇到喜欢你的男人的,真的,我就觉得你这样特别好,若是我是个男的,肯定娶你。” 云染的话逗笑了夏雪颖,她忍不住笑起来,推了云染一把。 “要是你是男的就好了,我一定嫁你。” 两个人都笑起来,云染正陪着夏雪颖,忽地感受到楼下有一道视线朝着她直直的射了过来,云染飞快的掉头望过去,便看到一直端坐马车里的荣德公主,正睁着一双幽深漆黑的瞳眸望着她,那双黑瞳之中射出幽暗难明的光华,忽尔唇角勾出一抹笑,竟然朝云染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云染也伸手摆了摆手。 她一动,楼下不少的百姓发现了云染,有人看街道上的荣德公主,有人看楼上的云染,不少的议论声响起来。 基本上都是说荣德公主和云染两个人是梁城的两朵娇花,一个明媚灿烂,好似火焰,一个水灵动人,好似出水的芙蓉,两个人两道风姿,眼下长平郡主已有意中人,乃是燕王府的燕郡王,不知道荣德郡主这朵娇花最后会花落谁家。 楼上,夏雪颖望了望荣德郡主,又望了望云染,飞快的开口叮咛云染:“染儿,荣德郡主过去就和你不对付,这次回来,不知道她会不会找你的碴子,所以你要当心点。” “谢谢你雪颖,我没事的。” 两个女人不再说话,一起望向外面的街道,目送着荣德公主的车驾离开。 宫中,上书房里,皇帝楚逸祺神容憔悴的歪靠在龙案后面,虽然梁城内,他不举的消息被平息了,可是他确实不举了,连日不宠幸后妃,别人不说,这些后妃便要怀疑了,这让身为皇帝的他,在这些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皇帝越想越郁闷,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休息好了,精神也是不太好,甚至于他看朝臣的时候,都觉得他们眸光里都是怀疑,看皇弟的时候,便觉得他眼里满是幸灾乐祸,所以这两天他没有上早朝。 门外,有人进来,太监许安禀道:“皇上,荣德公主回宫了,就在上书房外面。” 楚逸祺没什么兴趣的挥了挥手:“让公主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休息吧,回头朕去看她。” 对于这个嫡妹,楚逸祺从小还是很疼她的,但是现在他心情不好,根本不想见她。 楚逸祺的话落,许安还没有退出去,门外一道火红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楚逸祺抬头望去,正是他的皇妹楚韵宁,三年多不见,这个妹妹竟比从前更漂亮了,肤白貌美,身材好,而且那举手投足的自信,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灿烂的光辉。 荣德公主楚韵宁走进来,端庄的对着皇帝施礼:“韵宁见过皇兄。” 楚逸祺挥手示意楚韵宁起身:“皇妹是越来越有精神了,可惜皇兄却身子不适,没有精神陪皇妹,等皇兄精神好些了,再陪皇妹。” 楚韵宁看了看神容憔悴的皇帝,立刻心疼的开口:“皇兄,皇妹知道皇兄为什么这样不好,皇妹之所以回宫,是带了一个人回来见皇兄的,保证能解决皇兄的烦恼。” 楚韵宁话一落,皇帝楚逸祺的眼睛亮了一下,随之又暗了下去,他是怕自己希望大,失望也大。 楚韵宁朝门外唤道:“沈昭,进来吧。” 一道傲然如冷竹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不卑不亢的对着上首的皇帝施了一礼。 “见过皇帝。” 楚逸祺挥了挥手,沈昭起身,楚韵宁让上书房内的太监退下去,然后开口说道:“皇兄,沈昭医术十分的高超,相信定可以替皇兄医好病症。” 楚逸祺一听,心里有些激动,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望着沈昭:“那就替朕查一下看看,可有办法医治。” 沈昭领命上前,摸上楚逸祺的经脉,替他诊脉,一会儿的功夫,沈昭放开了楚逸祺的手,神容幽冷的禀道:“皇上的病症,并不是什么大病症,而是有人使用了药物,使皇上的下身经脉不通,所以才会无力不举。” 沈昭的话一落,楚逸祺愣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纵欲过度,所以才会使得自己不举的,没想到竟是有人对他动了这样的手脚,是谁,是谁? 楚逸祺的脸色一片铁青,大手握起来,对着龙案狠狠的捶了下去。 “什么人如此胆大,竟然胆敢对朕动这样的手脚,若是被朕查出来,定不轻饶。” 楚韵宁望向楚逸祺,淡淡的说道:“皇兄,这对皇兄动手脚的人想必医术十分的高超,竟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皇兄是被人动了手脚的,连宫中的御医都没有发现,若不是沈昭医术厉害,根本没人会发现有人对皇兄动了手脚。” 楚韵宁的话一落,楚逸祺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人来。 “云染,难道是这个女人对朕动的手脚。” 楚逸祺憎恨的说道,可是很快想到,云染虽然医术高超,但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下在他的膳食中,这事不太可能,所以定然还有人帮她,这个人不出意外是燕祁。 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对他动这样的手脚,楚逸祺眼睛都绿了。 他算是想明白云染为什么对他动手脚了,一定是那天晚上自己让蓝筱凌下药的事情,让云染恼火了,所以她才会对他动这样的手脚。 这个女人太可恨了,不但不想嫁他,还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帝手指紧握起来,愤怒的恨声说道:“这个贱人不想嫁给朕,朕偏要娶她进宫。” 他娶她进宫,定要好好的折磨她,他再不会像之前那样想着宠幸她。 楚逸祺狠狠的想着,上书房里,楚韵宁望向沈昭:“你有办法解我皇兄的不举之症吗?” 沈昭飞快的说道:“可以,只不过时间可能要长点,不过皇上不必担心,我一定可以替皇上治好这病症的。” 楚逸祺愣住了,一直以来的打击快把他击挎了,没想到现在沈昭竟然说可以治他的病症,这让他欣喜。 “你真的能治好朕的这个病。” 沈昭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请放心的交给我,我会治好皇上的病症的。” “好,好。”楚逸祺高兴的大笑起来,这一次望向皇妹荣德公主的时候,充满了高兴,兴奋的说道:“韵宁,你和皇兄说,你想要什么,只管跟皇兄开口,皇兄定然成全你。” 荣德公主楚韵宁笑了起来,上前一步对着皇帝撒娇:“皇兄,这一次我还真有事求你。” “你说。” 皇帝因为自己的病症有指望治好,所以十分的好说话。 楚韵宁立刻妩媚的笑道:“我想要一座公主府,我不想住在宫中,皇兄可以赐我一座公主府吗?” 皇帝楚逸祺愣住了,本来以为韵宁要的是什么赏赐,没想到她要的却是一座公主府,楚逸祺没开口,楚韵宁上前一步望着楚逸祺:“皇兄,我回来是帮你的,你相信我吗?” 楚逸祺看着楚韵宁的神情,想到这个皇妹的聪慧,不由得动了几分心思,不过想到自个的母后,他挑高了眉:“母后恐怕不会同意你住在外面。” “那儿有我去说,皇兄只需赐给我一座公主府就行了,我帮助皇兄盯着梁城外面的动静,这样不好吗?” 楚逸祺心动起来,最后终于松口了:“好,朕就赐你一座公主府。” “谢皇兄成全,”楚逸韵妩媚的道谢,笑意灿烂的望着楚逸祺:“皇兄,我会帮你的。” 楚逸祺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皇妹并没有全然的放心,因为皇妹的背后还有着母后,她会做出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何况皇妹还没有见过母后,若是母后拾撺她些什么也未尝不可,不过楚逸祺的脸上满是笑意:“好,那我们兄妹联手,天下无敌,若是皇妹一直相助于朕,日后朕不会亏待皇妹的,只要是皇妹想要的东西,皇兄一定赐给你。” 楚韵宁没有推辞,眸光灿烂夺目,唇角是一抹誓在必得,我要的从来只不过是那一样,现在我回来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鬼医郡王妃 第123章 砸门 故意 月色清明柔和,笼罩着整个云王府,到处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入睡了。 忽地云王府门外,有人碰碰碰的拍门,管家赶紧的领着人去开门,人还没有走到跟前,王府大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这下整个云王府的人都惊动了,所有人翻身坐起来,一脸惊讶的望着外面,云染则命令龙一赶快过去看看是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人胆敢如此嚣张的夜闯王府,还直接的踹了王府的大门。 这闯进云王府的人不是别人,是夏雪颖的父亲武安候夏瑞刚,夏瑞刚领着数名手下从门外闯进来,一冲进来便大骂:“云紫啸,你个不要脸的老混蛋,你一把年纪了,竟然这么不要脸,诱拐我的女儿,你要不要脸啊,我女儿和你女儿一样大,你也忍心诱拐她,云紫啸你给我出来。” 夜色之中,武安候夏瑞刚的骂声,分外的响亮,传遍了整个云王府。 云紫啸早在王府门被砸的时候惊动了,此时正好领着人赶过来,一听夏瑞刚的骂,直接的火大了。 “夏瑞刚,你当这里是你武安候府吗,这是云王府,是你想进就进的吗,你分明是找死。” 夏瑞刚一看云紫啸出现,早红了眼睛,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云紫啸毫不退让,直接的迎了上来,两个人打了起来。 不但是他们两个人打了起来,武安候夏瑞刚带来的手下也和云王府的手下打了起来,两帮人打成一团。 夜色之下,云王府很多人惊动了,奔了出来,个个满脸惊骇的望着那打斗成一团的人,云染也领着两三个丫鬟赶了过来,先前她让龙一来查看,龙一查探过后,已经禀报给她,她知道武安候前来砸门定是为了夏雪颖的事情,想必武安候知道了夏雪颖喜欢自家父王的事情了,做为父亲武安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女儿喜欢上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男人吧,所以才会愤怒。 云染理解武安候的心情,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武安候的举动她可不赞同,何况人家骂的是她的父王,砸的是云五府的大门。 “住手。” 云染冷喝,可惜武安候杀红了眼睛一般,根本不理会她,云染不由得恼火,正想命令人拦截住疯了似的武安候。 忽地有人在她背后森冷的开口:“住手。” 虽然是轻飘飘的一声命令,但是却蕴含了内力在其中,武安候的内力不算厉害,所以这声音一落到耳中,竟然震得他的耳朵隐隐作疼,飞快的抽身往后退去,此时的他鼻青脸肿的受了不轻的伤,再看云紫啸的身上,虽然也挨了他的一些拳头,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 武安候差点没有气死,他是过来揍人的,没想到没有揍到,倒是被人家狠狠的揍了一顿,这叫什么破事啊,武安候瞪圆了一双眼睛,怒火狂炽的盯着云紫啸,云紫啸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这是无妄之灾好不好,他都无数次的拒绝那丫头了,说明他不喜欢她,现在这老子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的过来揍人,这还有理吗? 燕祁走了过来,望着武安候:“武安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云王府来砸门,这是想干什么,想拆了云王府吗?” 武安候看到燕祁略收敛一些,喘着粗气说道:“燕郡王,不是我故意来找碴子的,实在是这云紫啸欺人太甚了,他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诱拐我的女儿,你说我能饶得了他。” 武安候想到这个便头疼,先前他知道这件事,差点没有气得吐血,看来他是太纵容那个死丫头了,竟然让她无法无天到喜欢上云紫啸这么一个老头子,他和她的父亲差不多大,难道以后他要听到云紫啸叫他岳父不成,武安候一想到这个,就牙疼,所以他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云紫啸,你老牛吃嫩草,你要不要脸啊。” 燕祁有些诧异,掉首望向云紫啸,云紫啸的脸色一下子难堪了起来,被女婿这样看着,实在是让他没脸面。 云紫啸森冷的开口:“武安候,你太给自己长脸了,是你女儿喜欢我,死皮赖脸的赖着本王,本王和她?” 云紫啸话没说完,云王府的府门前,咣当一声响,响声打断了云紫啸的话,众人回首望向王府门前,只见府门前,夏雪颖脸色惨白的望着王府内的所有人,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云紫啸的那句话,深深的留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死皮赖脸的赖着本王,死皮赖脸的赖着本王。 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一个角色,竟是这样的一个角色,夏雪颖凄凉的笑,只觉得自己像风雨之中飘摇的一艘孤帆,彷徨无助,她以为她喜欢云紫啸,终有一日会打动他的心,却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只是死皮赖脸的一个角色。 夏雪颖眼泪拢在眼里,大颗的往下滚落,那样率直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此时哭得像泪人一样,这一次连云紫啸都感觉到自己的残忍了,忍不住上前一步解释:“夏小姐,其实我是?” 夏雪颖哭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不给你添麻烦了。” 夏雪颖说完冲了出去,身后的云染忍不住心疼,冲过去叫起来:“雪颖。” 没想到雪颖竟然听到父王说的这么一句伤人的话,其实云染知道,父王是不想伤害夏雪颖的,虽然他不喜欢夏雪颖,但是却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女孩子,先前之所以说出这么一句话,完全是被武安候逼出来的,云染想到这个,忍不住回首瞪向武安候,冷声说道。 “武安候,这样你高兴了,这样你开心了吧,雪颖本来就伤心了,你还跑到我云王府大吵大闹的,害得我父王说出这样的话伤她的心,你知道吗?我父王一直不忍心伤害雪颖,偏你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有你这样大吵大闹的跑到我云王府来闹,这事传出去,雪颖以后还怎么嫁人。” 武安候微愣,最后抬首望了一眼云紫啸和云染,还有燕祁,这三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家人似的,他在这里是讨不了好的,武安候气狠狠的一甩袖怒气冲天的发着狠:“我武安候府,以后和你们云王府再没有半点干系,本来先前长平郡主救了我夫人,我们武安候府一家是心存感激的,但是现在云紫啸这样伤害我女儿,以后我们不欠你们什么的了。” 武安候转身离开,出了云王府,云染望着云王府被轰掉的大门,不由得满脸的无奈,这叫什么破事啊。 燕祁走过来,温融软语:“你别烦了,让那女人醒醒脑子也好,省得一直缠着云王爷。” 云染却不赞同,瞪了燕祁一眼:“你们男人就是狠心。” 她说完顺带的瞪了自家的父王一眼,越过云紫啸离开,云紫啸在后面叫:“女儿啊,乖女儿,这不干父王我的事吧,父王我冤哪。” 云染理也不理他,加快脚步离开,她身侧的燕祁暗爽,活该,要是每天看到云紫啸吃一顿瘪才爽,不过他这小心思千万不能让准岳父知道,否则别想娶人家的女儿。 云染回茹香院,后面燕祁一路跟着她,云染停下脚步,回首望他:“燕大郡王,我要睡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燕祁眉眼邪魅,一脸诱惑的说道:“要不一起睡。” 云染脸颊一热,白了他一眼,身后的小丫鬟吃吃的笑。 燕郡王可真会占便宜。 云染挑了一下眉,闲闲的说道:“看你的精神不错,似乎好了,是不是一一?” 她话没有说完,身后的人打着哈欠,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嘟嚷:“好困,一点精神也没有,我还没好呢,我好虚弱,逐日,破月,快来扶你家爷,你家爷我走不动了。” 身后云染直接的抽嘴角,小丫鬟笑得更欢了,燕郡王私下特别的逗,而且很宠爱郡主,实在是最佳的好夫婿人选。 云染回首望了一眼三个小丫鬟:“瞧着了吗,男人得治,不能宠,宠多了他爬上头了。” 云染说完忍不住笑起来,心情变得好起来,不过一想到夏雪颖,心情又变得不好了,想到雪颖的伤心难过,她就无奈,不知道雪颖以后能不能放开对父王的喜欢。 …… 宫中,上书房里,皇帝面容拢着喜色,精神不错,正和书房内的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说话,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荣德公主楚韵宁。 “韵宁,皇兄手里现有几处宅子,你看看选哪一处,皇兄好指给你做公主府。” 皇帝因着沈昭替他治病的事情,所以对荣德公主格外的好,昨儿晚上和今天用药,他虽然没有感觉有用,但是腹部却有了丝丝热热的感觉,这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今天看到楚韵宁格外的高兴。 皇帝的龙案上摆放着几处宅子的地契,荣德公主楚韵宁接了过来细看,然后从中挑选出一份地契,笑眯眯的问楚逸祺:“这里好像离得云王府很近?” 楚逸祺探身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错,这地方是离得云王府很近,不过这处宅子是几处宅子中最差的一份了,指给你做公主府,似乎有些寒碜了。” 楚韵宁笑得越发的妩媚:“皇兄忘了吗?我说过替皇兄守着梁城的,你说这梁城首当其冲最该值得注视的是哪一家?” 楚韵宁话落,又接着说道:“这宅子是有点小,不过我可以花钱买了边上的人家,然后扩充起来,这样不就大了吗?” 楚韵宁如此一说,楚逸祺不再反对:“好,既然你要这一处,皇兄就把此处指给你做公主府。” 楚韵宁点头,抬眸望向楚逸祺,认真的说道:“皇兄,昨夜我听母后说了一些事。” 一听到她提这个,楚逸祺的心有些暗沉,眸底隐有冷芒浮动,楚韵宁唇角的笑意未改:“皇兄放心吧,任何人动摇不了我的心,你是我皇兄,是大宣的皇帝陛下,永远都是,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没有别人。” 楚逸祺的眼里一下子涌动起光辉来,听到楚韵宁这样说,他很开心,这妹妹从小就聪慧,若是有她相助,无疑使他多了一条臂膀。 “韵宁,你放心,皇兄不会亏待你的,有皇兄在的一日,你就是我大宣金尊玉贵的荣德公主,地位谁也动摇不了。” “我知道啊,我是皇兄最疼爱的小妹妹,我不帮助皇兄还帮助何人啊。” 楚韵宁俏皮的笑起来,皇帝楚逸祺一下子笑了,上书房里十分的温暖,这是长久以来难得的欢乐。 楚韵宁笑了一会儿,歪着脑袋望向楚逸祺:“皇兄,为了感谢你赐皇妹一座公主府,皇妹现在可以帮助你做一件事,一件你心中最想做的事情。” 楚韵宁话落,楚逸祺的眉微微的挑起来,语气不善的说道:“若说皇兄想做的事,现在还真有一件,若是不能达成这心愿,皇兄是吃不好睡不香,每回一想起来便胸闷难当。” 荣德公主楚韵宁接口:“皇兄心心恋恋的事情不会是想迎娶长平郡主入出宫为妃的事情吧。” 楚逸祺听到云染这个名字,便气狠难当:“这个女人太可恨了,明知道朕有意迎她入宫,竟然直接的拒婚,更是百般的为难朕,她是大宣的花王,本来朕还想迎她入宫后,封她为四妃之一的妃子,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现在朕娶她入宫,只是不甘心,这天下只有朕不要的女人,没有女人可以不要朕。” 这女人越是不想进宫,他越是要让她进宫。 楚韵宁笑望向楚逸祺:“好,既然皇兄想迎娶长平郡主入宫,那皇妹便帮你。” 楚逸祺听了楚韵宁的话,心情愉悦不少:“好,我们兄妹二人联手,就不相信斗不了那女人,燕祁想娶她,那是做梦,想从朕手里抢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楚韵宁的眼神暗了暗,笑着转移话题:“皇兄,听说涟阳关的二十万大军现在落到了沈瑞的手里。” 楚逸祺点头:“他是我的人。” “既是你的人,你便要牢牢掌控着他,让他唯你所用,我听说沈大将军的发妻去世有三年多了,皇兄何不赐他一个妻子。” 楚逸祺挑了一下眉,最近他忙着操心自己这件事,倒是忘了去想别的事,韵宁的这个建议倒是不错。 “那朕就给他指一门妻子,让他明白皇恩浩荡,唯有朕才可以让他过上想要的生活,只要对朕忠心,兵权,女人,钱财统统都可以有。” 楚逸祺说完,楚韵宁淡淡的说道:“皇兄没有明白皇妹的意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指给沈大将军的人,必须是我们自己人,随时的掌控着沈瑞的动向,另外这个人身份必须贵重,让沈瑞看到皇上对他的厚爱之情,如果这样,沈瑞定然会忠心无二的。” 楚韵宁话一落,楚逸祺明白了:“你是让朕把皇室的公主嫁给他为妻。” 皇室除了韵宁外,还有两位公主,一个是安乐公主,一个是静安公主。 “沈瑞今年都四十多岁了,安乐和静安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把她们指给他为妻,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耻笑什么,身为皇室的公主,在享受着公主的尊荣时,要随时做好为皇家联姻的准备,这是身为公主的命,”荣德公主淡淡的说道,对于皇兄的优柔寡断有些不以为然,当然这也是她认定他为大宣皇帝的根本,定王可比这个皇兄狠多了,她可不希望定王上位。 “皇兄莫不是忘了,皇姐可是与人和离的,她嫁沈瑞可是很正常的,而且皇兄该想的是如何稳固自己的江山,而不是被天下人的耻笑,你贵为皇帝,这天下何人敢嘲笑你,倒是你丢了江山才会被人耻笑。” 楚韵宁的话,使得楚逸祺一怔,随之心中了然,没错,他丢了江山才会被人耻笑,他端坐在这个宝座上就不会被人耻笑。 生为皇室的公主生来就该是被联姻的命运,楚逸祺心中坦荡,沉稳的唤了外面的许安进来。 “传旨下去,今晚宫中设宴,替荣德公主接风。” “是,皇上。” 许安退了出去,他看得很明白,荣德公主眼下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可不能得罪这位公主。 上书房里再次响起皇帝和荣德公主的说话声,没人敢打扰他们。 宫宴。 朝中的大臣都领着内眷前往宫中赴宴,云紫啸和云染父女二人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起前往宫中去赴宴。 至于燕祁,则被云紫啸给撵了下去,一个人独坐在后面燕王府的马车上,一想到云紫啸那霸道的嘴脸,燕祁燕郡王便眉眼冷冽,心里盘算着,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把云紫啸从染儿的马车上撵下来。 前面云王府的马车上,云紫啸叮咛云染:“荣德公主这个女人,你要小心些,这小丫头片子,过去就比较厉害,你想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但聪明而且有心计,所以你要小心,她比你以往所遇到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精明,恐怕连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都比不上她。” 云染点头,对于荣德公主这个人重视起来,她是楚逸祺的妹妹,自然站在楚逸祺的立场上,所以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她的一大对手,她不能掉以轻心。 “父王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云紫啸点头,想到宫中的皇帝和荣德公主两个人,本来有一个皇帝,有一个定王就够让人头疼的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个荣德公主,还真是麻烦。 “父王你别烦了,他们不招我便罢,若是招我,我不介意和他们鱼死网破。” 云染的个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有人招惹她,逼急了她,宁愿玉石俱焚,反正她是重活一世的人,活了这三年多她也觉得赚到了,所以并不怕死。 马车一路进宫,今晚的宫宴在泰宁殿,这泰宁殿乃是皇帝平时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没想到此次为公主接风,竟然在泰宁殿内设宴,由此可见皇帝是多么的疼荣德公主。 不少大臣心中有数,大宣现在的红人当属荣德公主。 所以早到的人个个都去打探荣德公主的消息去了。 云染刚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一道旋风似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拉着她就走。 云染下意识的挥拳揍出去,但是却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停住了,因为这拉她的人不是别人,乃是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唐大人,这个家伙好长时间没和她说话联系了,这会子又抽什么风。 唐子骞风一般的拉着云染闪到了泰宁殿外面僻静的角落里。 很多人只顾着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唯有后面从马车上下来燕王府的燕祁,脸色难看至极,若不是顾虑在场的都是朝中的大臣,他都想冲过去,狠狠的揍唐子骞这小子了,他又缠上染儿是什么意思。 燕祁脸色拢着阴霾,一步步的朝僻静的地方走去,隐约可听到唐子骞正焦急的和云染说着话。 “云染,我得到消息,皇上今晚设宫宴除了替荣德公主接风,还想替安乐公主指婚。” 云染一听他的话,脸色冷了:“皇上替安乐公主指婚,这事关你什么事啊,你还是省省吧。” 唐子骞不理云染的奚落,飞快的说道:“你知道皇上想把安乐指给谁为妻吗?” 云染不吭声,她又不知道,不是他来告诉她的吗? 唐子骞的声音有些失控:“他竟然想把安乐指给沈瑞为妻,那个驻守着涟阳关的沈瑞,他的儿子都比安乐大了好几岁,你说让安乐嫁给这样的人是不是太过份了。” 唐子骞火大的开口,他知道这个消息,是皇后派人送出来的,让他把消息递给云染,让云染想想办法,如何帮助安乐脱困。 这件事皇后还没有告诉安乐,生怕安乐伤心。 云染的脸色立马青黑了,大骂楚逸祺。 “这个该死的家伙,安乐是他的妹妹啊,他竟然要把安乐指给沈瑞为妻,他是有多恨自个的妹妹,他不是一向好面子吗,他这样做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唐子骞心急的抓着云染:“云染,你是安乐的好朋友,还是想办法帮帮她吧,千万不能让她嫁给沈瑞。” 云染心中火大,脸色不好看,虽然唐子骞通知她这件事,不过她依旧没有好脸色给唐子骞,如果不是唐子骞当初负了安乐,会有这种事吗。 “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如果你好好的待安乐,会有这种事发生吗?现在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她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唐子骞立刻蔫了,他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在云染的面前出现,今儿个实在是因为事关到安乐的终身幸福,所以他才会来找她的。 云染还想发火,暗处一道波动涌来,一道白色的身影飘了过来,啪的一声拍掉了唐子骞抓着云染的手,燕祁燕大郡王脸色拢着阴骜无比的冷霜,阴沉沉的瞪着唐子骞:“你再碰染儿一下,看我不斩了你的爪子。” 唐子骞不能对云染发火,还不能对燕祁发火吗? 他朝着燕祁冷喝:“燕祁,你抽什么风。” 燕郡王脸色凛冽,周身涌起冰霜,手一抬便要教训唐子骞,不过被云染给阻止了:“你们两个别打了,现在还是想想如何帮助安乐脱困吧。” 燕祁总算停住了手脚,唐子骞望向云染说道:“不如你给安乐下药,让她生重病,或者让她脸上长疮,让她嫁不了,这样皇帝就没有办法把她指给沈瑞为妻了。” 云染想了想,这方法虽然笨拙,不过也可行,若是安乐脸上长疮了毁掉了容貌,皇上总不好把这样的她指给涟阳关的沈大将军为妻吧。 “好,我去找安乐。” 云染说道,燕祁伸手拉着她:“我送你过去。” 今晚宫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他不放心让染儿单独过去。 云染没有反对,两个人闪身没入黑暗,一路直奔皇后的宫殿而去,现在安乐和皇后住在一起。 身后唐子骞望着消失的两个人,想着燕祁的霸道,不由得无语的冷哼,真是个爱吃醋的家伙,以后喝醋喝到死吧。 安乐所住的宫殿内,安乐听了云染的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唇颤抖着。 “你说皇兄想让我嫁给驻守涟阳关的沈大将军。” 那沈瑞她是知道的,根本就是一个莽夫,又黑又粗壮,长年累月的驻守边关,人看上去显老,四十多岁像五十多岁似的,孔武有力,这样的男人安乐根本不喜欢,光是用想的,她便一百个不乐意,她今年才十六岁啊,难道未来便要待在这种男人身边吗? 安乐气得身子簌簌发抖,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手指也紧握起来,皇兄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我不嫁,我不会嫁的。” 安乐狠狠的说道,手指紧握起来:“大不了一死,死了的好,反正我是不会嫁给沈瑞的。” 云染看安乐焦急,忙伸手拉着她,安抚她:“你别激动了,我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你,这样我给你一颗药丸,你服下去一段时间后,先会昏迷发热,然后脸上会长东西,好像生了恶疮一般,这样皇上就不会把你指给沈瑞为妻了,但是不会有大碍的。” 云染说完,安乐立刻同意了。 “好,染儿,那药呢,我愿意服用,无论如何我都不嫁给沈大将军,他那么大了,都能当我的父亲了。” 光是用想的,安乐便一百个不乐意。 云染见她同意,取了药丸递到安乐的手里,安乐想也没想服了下去,她伸手拉着云染:“染儿谢谢你。” “你和我客气什么,只是?” 云染叹了一口气,一脸担心的说道:“安乐,我怕这次阻止了皇帝,只怕他下次还是要给你指婚,下次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吃药吧。” 安乐的脸色暗了,握紧了手指,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做皇帝,她们明明是他的妹妹,他却这样的对待她们。 宫殿里,燕祁催促云染:“染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前往秦宁殿那边了。” “好,”云染点头,和安乐招呼一声:“安乐,别的事回头再想,你先调整一下心情,待会儿去赴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总之今天晚上皇上想把你指给沈瑞是不可能的。” 眼下皇帝重用沈瑞,是不可能把毁掉脸的公主指给沈瑞为妻的。 安乐调整了一下呼吸,点了点头,目送着燕祁和云染离开,等到她们走了,她调整呼吸,若说之前她对自己的皇兄还有丝丝感情的话,现在这些感情早就瓦解了,她只恨当日父皇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人登上帝位。 云染和燕祁二人出了皇后的宫殿,一路悄悄的前往泰宁殿,等到他们赶到泰宁殿的时候,朝中的不少大臣已经过来了。 他们两个人一出现,引起不小的骚动,最近关于他们两个人郎情妾意的事情说得很多,燕郡王拒绝了以死求爱的和婉郡主,还重伤了和婉郡主,可见他有多喜欢长平郡主,看来两个人好事近了。 不过有一些好事的大臣知道,皇上有意娶长平郡主入宫,所以两个人的婚事恐怕有些难。 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来:“荣德公主到。” 今晚宫宴的主人翁到了,个个掉头盯着大殿外面,只见一道火红的曼纱身影走了进来,肤白如雪,那肌肤吹弹可破,一袭红衣如火,映衬得整张芙蓉面更加的妩媚娇艳,像一朵国色天香的花朵,看得不少人眼发直,在心中大赞荣德公主美艳如花。 荣德公主不但人长得美,还自信十足,举手投足光芒四射的,一颦一笑莫不动人至极,她周身上下的光辉,不敌她的一双眼睛,那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 大殿内,个个呆看着荣德公主,只见她领着两三个婢女一路往内里走来,越过所有人,眉眼噙笑,一步一步的往云染和燕祁的面前走来,其中有好事者紧盯着眼前的画面,心中暗自猜测着,这是怎么回事,公主不会也喜欢燕郡王吧。 荣德公主一路走到云染和燕祁的面前,抬眉轻笑,温雅的声音响起来:“师兄,好久不见。” 她悦耳的声音落地,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荣德公主竟然唤燕郡王师兄。 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师兄妹。 燕祁身侧的云染则心慢慢的往下沉,师兄师妹,这字眼还真是充满了暧昧,荣德公主竟然是燕祁的师妹,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为什么她越想心里越沉呢,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总觉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一想到这个,她便周身的不悦,眯眼盯着身侧的燕祁。 燕祁面容并没有多大的变换,在一瞬间的错愕过后,温和的和荣德公主打招呼。 “原来韵宁竟是荣德公主。” 以前他并不知道她是大宣的荣德公主,而且两个人的交往并不深,楚韵宁的师傅和燕祁的师傅是师兄妹,所以他们有两三次见面的机会,楚韵宁都叫他师兄,他也没有反对,只是他没想到再相见,这师妹竟然成了大宣的荣德公主。 “怎么,师兄看到我好像不高兴了?” 楚韵宁俏皮的歪着头,语态娇软,唇角噙笑,两个人看上去竟然很自然。 云染看得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人家这是完全的无视她了,她就不相信,楚韵宁不知道她和燕祁的事情,恐怕她早就知道她和燕祁的关系了,偏还在这里假装没看到她。 燕祁挑眉,眸底闪过暗潮,淡淡的声音略显清冷。 “怎么会,只是没想到韵宁是大宣的荣德公主罢了,所以有些惊讶。” 楚韵宁再次的娇笑起来,满殿的人都被她吸引住了,荣德公主果然美丽,比起长平郡主的水灵动人,更显妩媚香艳,像一朵千娇百媚的花朵,不知道燕郡王会不会被她所吸引。 众人正想着,楚韵宁已经掉首望向了云染,伸出纤细的素手笑意盈盈的向云染打招呼。 “长平,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云染不卑不亢的伸出手,身着青雅的绣荷长裙,绰约清绝,似晨露之中的青竹幽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云染的美和楚韵宁的美完全不同,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楚韵宁像宫中御花园精心培育出来的大朵牡丹,国色天香,美艳动人。 云染却像山涧湖衅临水而立的青竹,临湖照影,芳姿绰绝。 大殿内不少人被这两个人吸引了,不时的打量着荣德公主和云染,一个是燕郡王喜欢的心上人,一个是燕郡王的师妹,两个女人都和燕郡王有关,不知道最后谁会嫁进燕王府。 看到这两个女人,众人想起那被燕郡王重创离京的和婉郡主,虽然和婉郡主娇丽可爱,但是和婉郡主如何能和荣德公主相比呢,不论是智慧还是美艳都没办法和荣德公主比,只有荣德公主这样的人才可以和长平郡主一争高低吧。 别人议论,楚韵宁和云染的手紧握在一起,两个人私下里较起劲来,两个人都没有使用内力,只用手劲狠狠的相握着,不过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云染心知肚明,这荣德公主恐怕是喜欢燕祁的,所以才会暗下里和她较劲。 以往不管有多少女人喜欢燕祁,她都不介意,因为她觉得燕祁不会多看这些女人一眼,但是现在看到荣德公主,云染有了深深的危机感,不过想从她的手上抢人,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听说我师兄喜欢你。” 楚韵宁松开手,娇笑着说道:“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师嫂。” 云染挑高长眉,不卑不亢的答道:“现在还不需要,不过很快就可以叫了。” 云染话落,殿内惊呼,个个望向燕祁,长平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要成亲了吗。 荣德公主楚韵宁眼神暗了暗,没有多说什么,笑意越发的灿烂明媚:“那我在此先恭喜长平了,到时候我一定亲自登门祝贺。” 她眸底冷光闪过,身子越过云染而去,大殿内不少的贵妇人围了上来,眼下荣德公主乃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她们自然要巴结着她,替自家的夫君拉拢拉拢朝堂上的地位。 楚韵宁的笑声不时的响起来,身后云染瞳眸微暗,盯着那众星捧月走过去的女人,她发现这个女人喜欢笑,明媚娇艳,令人下意识的乐于亲近,但是她的笑有多迷人,恐怕内心就有多阴暗。 光是她先前风不动水不响的给她来一下,她就知道了,假装看不到她,故意和燕祁亲近,不就是向她展示她和燕祁不同一般的关系吗。 燕祁望过来,看云染脸色不善,正想关心的问她怎么了,大殿内不少朝臣走过来,围在了燕祁的身边,燕祁没有来得问云染,被人簇拥着往里走去。 燕祁一走,殿内两三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乃是秦国公府的世子妃赵清妍,越清妍的身后跟着靖川候府的梅若晗,还有另外几个官家小姐,几个人走过来拦住了云染的去路。 赵清妍清秀的面容显得十分的削瘦,眼睛十分的大,神容憔悴,有眼的人一看就可看出,她在秦国公府过得并不如意。 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对她并不好,一连纳了两房美妾进府,每夜都在两个妾侍的房里过夜,甚至于有一个妾侍竟然怀孕了。 赵清妍每每痛苦之时,便在心里把云染咀咒一遍,甚至于她在自己的房里做了个小人,上面写着云染的名字,每日扎一遍,唯有这样她才心里舒坦一些。 不过今日看到荣德公主出现,赵清妍只觉得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的领着几个人过来了。 这梁城的天下再不是她云染的天下了,还有一个荣德公主不比她差,唯有比她更好,出身比她高贵,容貌比她好看,智慧也不输给她。 “云染,梁城可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 以往那些男人说起云染来,个个满眼的倾慕,但刚才她看了一圈,大殿内不少人眸光更多看的是荣德公主。 赵清妍越想越开心,难得的眉眼愉悦,这是她长久以来难得一次的展开笑颜。 “云染,你说燕郡王会不会喜欢上荣德公主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何况人家本来就是师兄妹。” 云染虽然知道赵清妍如此说不安好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沉甸甸的有一种出不了气的感觉,燕祁和荣德公主之间真的没什么吗? “赵清妍,我发现你越来越聒噪了,你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了,实实在在的黄脸婆一个,你说秦煜城受得了这样的你吗?会不会冷落你,娶两房娇妾入府疼着。” 云染的话如一柄刀子剜赵清妍的心,赵清妍的整张脸都绿了,眼睛闪着寒光莹莹的杀气,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扑上来咬云染一口。 “云染,你别笑话我,你也不见得有多好,我就等着看你如何被甩的,到时候看你还笑得出来。” 赵清妍话落,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来:“赵清妍,这就是秦国公府的礼教吗,我倒想过去问问国公夫人,谁教的你如此不知礼仪的。” 安乐走了出来,脸色阴沉的看着赵清妍,现在的安乐一扫之前的温婉,经历过唐子骞的和离,再经过皇上的冷漠算计,现在的她很强势。 赵清妍一听安乐的话,直接的脸色白了,若是把国公夫人请过来,只怕她要挨罚,回去又要被罚跪,所以赵清妍瞪了云染一眼,走了。 安乐走过来,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染儿,你别相信赵清妍的话,燕祁燕郡王不是那样的人,他那种人不是轻易喜欢别人的,若是喜欢也不会单等着来喜欢你了。” 云染听了安乐的话,心情好了很多,想想燕祁的为人,没错,他不是轻易喜欢别人的人,若是喜欢荣德公主,何苦又来招惹她,所以根本什么事都没有,是她自己吓自己,但这说明她对燕祁的心越来越重视了,再做不到从前的视若无睹了。 “嗯,我才不相信赵清妍的话,”云染望向身侧的安乐,轻声问她:“你现在没事吧。” 安乐摇头:“没事。” 两个人说着话往大殿内走去,殿内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凑在一起说话,安乐和云染二人走过来,早有人围了过来。 云染想到了夏雪颖,抬眸望过去,找了一圈后,在角落里看到了满脸愁苦的夏雪颖,正想过去和夏雪颖说说话,不想大殿门外有太监的尖叫声响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大殿内,众人赶紧的起身恭迎帝后的圣驾,待到皇帝和皇后走进来,一路走上了高座。 殿内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交谈结束了,众人动作迅速的按照位置坐好,云王府和燕王府的座位靠前,燕祁和云染坐得极近,燕祁一坐下来便探过身子关心的问云染。 “染儿,你没事吧。” 云染眼尖的瞄到了大殿上首的台阶位置上,一道火红的身影状似无意,其实那不经意的目光却扫了过来,云染璀璨的一笑,故意挨近燕祁,满脸的温柔笑意。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她的手轻轻的抬起,替燕祁整理了一下衣襟,举止亲热,燕祁有些受宠若惊,染儿今儿个可真是柔情似水,平常极少见她这样的。 鬼医郡王妃 第124章 云染吃醋 大殿上首,皇帝座位之下的台阶上,摆放着朱红的案几,瓜果盆蔬应有尽有,案几之后端坐着妩媚娇艳的荣德公主,荣德公主看到不远处两个你浓我浓亲亲热热的两个人的,心脏猛的一窒,好似有钝器狠狠的敲打着她的心脏,她努力的克制着才能使自己若无其事的,手指紧掐进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心里的痛楚比手上的痛感更强烈。 云染,这个贱人是故意的,她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喜欢的人是燕祁,所以故意做这些举动来刺激她的。 荣德公主楚韵宁痛到极致忽尔笑了起来,不过这笑透着阴寒凉薄,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敬向燕祁:“师兄,师妹我敬你一杯,祝贺一下我们重逢。” 燕祁本来正和云染说话,听到楚韵宁的话,回首望过来,见楚韵宁向他敬酒,便端了酒杯。 “请。” 燕祁并没有多说话,端了酒杯和沈韵宁喝了一杯,云染看到楚韵宁的神态,心知肚明楚韵宁这是盯上了燕祁了,心中十分的恼火,偏上首的皇帝还端了酒杯敬向楚韵宁和燕祁。 “没想到韵宁和燕郡王竟然是师兄妹,这还真是缘份啊,来,朕敬你们两个人一杯。” 皇帝楚逸祺看出门道来了,自己的妹妹喜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燕祁,对于妹妹韵宁嫁燕祁的事情,皇帝不反对,若是韵宁能嫁给燕祁,那么燕王府就是他有力的臂膀,他就不会对燕祁动手脚,相反的燕祁若是娶了自个的妹妹,就负了云染,那么云王府势必和燕王府分裂,那他正好迎娶了云染进宫,云王府又被他拉拢了,这样一来,所有的难事都迎刃而解了。 他就是最大的赢家,大宣的所有兵权基本都掌控在他的手中,那他就可以做一个有实权的皇帝了。 皇帝越想越美好,脸上满是笑意的望向燕祁和楚韵宁。 燕祁眸色暗了暗,望了望上面的皇帝,又望了望楚韵宁,心里想着,皇帝不会想把楚韵宁嫁给他吧,那他真是想多了。 燕祁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酒,殿内不少人看到皇帝向燕郡王和荣德公主敬酒,逐纷纷的端酒杯向燕祁和荣德郡主敬酒,搞得好像他们两个人是一对似的。 云染脸色有些阴沉,瞳眸微暗,她抬眸望过去,看到荣德公主的唇角噙着似笑非笑,那笑带着嘲讽,似乎在嘲弄云染的不知量力。 云染不由得恼火,看着荣德公主,给了她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她手中摸着的酒杯碎裂了,云染轻轻的惊呼出声,身侧的燕祁立刻受惊了,身子倾过来,伸出手拉住她,神容紧张的检查着她的手,一向淡漠清高,对别人疏离不假辞色的燕郡王,此时满脸心疼的关心着云染。 “染儿,你没事吧,怎么回事,酒杯好好的怎么碎裂了。” 燕郡王说到后面的一句,话里已拢着冰霜。 殿内不少人惊讶的盯着这一幕,一直以来都听到燕郡王很宠长平郡主,很喜欢她,为了她,甚至于不惜重伤了和婉郡主,但是很多人倒底没有看过,但这一次燕祁对于云染的疼爱是真真实实在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的,看着一向风华无双,皎若明月,不食人间烟火的燕郡王满脸疼宠的关心着一个人,众人实实在在的震憾了,这样的燕郡王更吸引人。 殿内不少的女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尤其是赵清妍和梅若晗等人,看到风华无双的燕郡王竟然如此疼这个女人,她们只觉得胸中气闷难当。 大殿上首的楚韵宁是最痛苦的一个,她以为这世间唯有她这样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燕祁,她和燕祁是郎才女貌的,燕祁不会看上别人的,他是她的,永远都是。 先前她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不相信这样的事实,没想到现在这一幕真真实实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荣德公主楚韵宁只觉得心中窝着一口血气,差点冲上脑门,她强忍住才没有抓狂的叫起来,不过一双瞳眸拢着血一样的杀气。 云染早把这女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冷哼,和她斗,她就气死她。 云染望向燕祁,柔柔融融的说到:“我手疼,不知道这酒杯为什么会忽然的碎了。” 燕祁立刻检查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指红肿了一块,不由得心疼的拉她起来:“走,我带你去找人包扎一下。” 云染未动,拉了燕祁坐下:“燕祁,不用了,这点小事,犯不着劳师动众的,何况今儿个可是皇上替荣德公主接风的宫宴。”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看到燕祁对云染关怀备至的样子,不由气得脸都黑了,云染是他想娶的女人,燕祁真是太过份了,皇帝不等燕祁再说什么,直接的命令殿外的舞姬进来献舞。 他实在是不想看这两个人你浓我浓的演恩爱。 皇帝一双嗜暗的眸子盯着云染,心中大骂云染水性扬花,这个贱女人若是被他弄进宫来,他一定会狠狠的折磨她的,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大殿上,气氛有些压抑,朝臣们都看出来,皇帝和荣德公主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十分的好,所以没人敢随便的说话。 殿内只见歌舞翩然,不见人说话,直到一曲歌舞毕,皇帝挥手让舞姬退了下去。 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深沉凌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来:“今日宫宴一来是朕替荣德公主接风,二来朕想到了皇室还有未嫁的公主,朕身为皇兄,不能不管公主们的亲事,所以借着今晚,朕打算替公主指一门亲事。” 皇帝话落,大殿内不少的眼睛盯上了荣德公主,皇帝不会是要给荣德公主指婚吧。 荣德公主花落谁家呢。 不过皇帝的话又响起来:“对了,武安候府的夏小姐可在?” 皇帝忽然唤起了夏雪颖来,殿内众人满脸不解的望着皇帝,不知道皇上唱的是哪一出,先前正说着给公主指婚的事情,这会子竟然又唤起了武安候府的夏小姐。 夏雪颖站了起来,心里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唤她,云染却暗叫不妙,看来夏雪颖喜欢她父王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这皇帝肯定要出什么哟蛾子。 果然上首的皇帝开口:“先前朕得到消息,说武安候府的夏小姐喜欢云王府的云王爷,云王爷可是我大宣的顶梁柱,是朕疏忽竟然忘了云王府一直没有正妃,现在夏小姐喜欢云王爷,那朕就把夏小姐指给云王爷做正妃,夏小姐你可愿意?” 夏雪颖呆住了,云染脸色阴暗,她就知道这皇帝不安好心。 云紫啸的脸色难看了,他根本不喜欢夏雪颖,皇帝竟然直接的把夏雪颖指给他,这不是存心给他添阻吗,他可以肯定,皇帝绝对是故意的。 云紫啸正想站起来拒绝,不想先前一直安静的夏雪颖,忽然叫起来:“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女不喜欢云王爷,云王爷虽然贵为王爷,可他的年纪和雪颖的父亲一般大,所以雪颖不愿意嫁给云王爷,请皇上收回成命。”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瞳眸幽暗,脸色不太好看,心里大骂夏雪颖的不识抬举,本来他以为这事夏雪颖是高兴的,云紫啸不想娶这个女人,他就偏不让他如愿,没想到这夏雪颖竟然拒婚/。 大殿上首,除了皇帝脸色不好看,一直安静坐着的皇后脸色也有些不太好,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郁闷,现在听到夏雪颖拒婚,皇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心中自责着,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她都嫁给皇帝为后了,难道云紫啸不能娶正妃吗,难道她忍心云紫啸一辈子孤苦无依的一个人过日子,不,她不想看到那样。 云紫啸错愕,没想到夏雪颖竟然拒婚,她拒婚倒是省了他的麻烦了。 云染却知道夏雪颖虽然率真冲动,但她有她的骄傲,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嫌弃她至此,她是不会嫁的。 夏雪颖心里很痛,她真的想答应下来,可是想到云紫啸那句,是她死皮赖脸的赖着我的,她就没办法再嫁给他,这一次不是他不喜欢她的事情,而是他嫌弃她,不喜欢她可以努力,可是人家嫌弃她,她有改变的办法吗,既如此不如成全他。 虽然自己很痛。 夏雪颖坚定的朝着上首的皇帝开口:“请皇上成全。” 皇帝眼神更暗,不过没有再坚持,人家不愿意嫁,他若坚持就显得太过于不通情理了,皇帝正想说话,一侧一直端坐着不说话的楚文浩忽地站起身来,抱拳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沉稳的开口:“皇上,臣喜欢武安候府的夏小姐,请皇上把夏小姐赐给臣为正妃。”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身份地位都很高,他的品貌虽然不及燕祁,但也是大宣梁城一大抢手人物,没想到现在楚文浩竟然说喜欢武安候府的夏雪颖。 这当真是大出所有人的意外,一直没看到锦亲王府世子对夏雪颖有什么特别的啊。 云染的眼睛却微微的眯起来,望向对面的楚文浩,楚文浩没有看夏雪颖,却眸光锐利的盯着她,那眼神赤祼祼的显示着,云染,本世子整治不了你,难道还整治不了你的朋友吗? 云染的心陡的一沉,楚文浩娶夏雪颖完全是因为她和夏雪颖是好朋友的关系,他是想让夏雪颖难过,借以让她不好受,因为若是夏雪颖不好过,间接的都是她造成的,若不是因为她和夏雪颖的关系,楚文浩不会想娶夏雪颖,更不会让她痛苦。 云染立刻望向夏雪颖,想给夏雪颖暗示,不要嫁给这个男人,他不安好心。 但是夏雪颖在经历了云紫啸的打击后,已经不管以后嫁给谁了,所以楚文浩一提出来,她想也没想,直接的接口:“好,我答应。” 云染脸色暗了,对面的楚文浩却笑了,那笑噙着几许得意。 云染手指握起来,不,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她不能让雪颖嫁给楚文浩。 云染正想起身说话,一侧的燕祁却伸手拉了她,俯身低语:“染儿,这是人家的事情,这里是大殿,你若说话,只会惹来皇帝的盛怒,而且以现在夏小姐的状况,她是不会听你的,你说了也没有用,不如事后再去劝她,再想办法退了这门婚事。” 燕祁如此一说,云染总算坐下来,上首皇帝已经下令:“好,既然锦亲王世子和武安候府的夏小姐郎有情妾有意,一个愿娶一个愿嫁,那这是好事一桩,朕就给你们两个人指婚,下个月八月大婚。” “谢皇上。” 楚文浩和夏雪颖两个人一起谢恩,坐了下来。 殿内不少的女人羡慕的盯着夏雪颖,有些人更甚至于看向定王妃宋晴儿,这两个女人都很好命,一个嫁给了锦亲王世子,一个嫁给了定王殿下,一下子变得尊贵了起来。 大殿上,皇帝瞄了一眼云紫啸,心情不悦的开口:“接下来还是回到公主的事情上,皇室共有三个公主,荣德,安乐,静安,安乐为长,所以朕打算先替安乐指一门婚事。” 皇帝绝口不提安乐先前和唐子骞和离的事情。 大殿内,各家的青年才俊一听皇上今晚指婚的对象竟然是安乐公主,根本不是荣德公主,不少人便退缩了。 说实在的,如若安乐公主没有嫁唐子骞,很多人是愿意娶的,但是现在安乐公主和离了,即便她贵为公主,娶一个和离的女子为妻,免不了被同僚笑话,所以很多人家不愿意娶安乐为妻。 安乐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一声不吭的端坐在位置上,她的身上开始冒汗,看来染儿给她吃的药起作用了。 不过听到皇帝说的话,想到他想把她嫁给沈瑞的事情,安乐的唇角露出讥讽的冷笑,这一刻这个狼心狗肺的皇兄再也不是她的皇兄了,这世上没有这样把妹妹推入火坑的皇兄。 上首皇帝肃冷的声音响起来:“朕打算把公主指婚给?” 楚逸祺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殿一侧的安乐公主扑通一声昏倒了过去,她身后的宫婢立刻惊叫起来:“皇上,不好了,公主昏倒了。” 皇帝瞳眸幽深的望了云染一眼,云染心里咯噔一响,皇帝不会知道什么吧。 楚逸祺下令:“来人,宣御医,立刻给公主检查。” 太监奔出去,殿内的宫宴中止了,所有人都盯着昏迷过去的安乐公主,猜测着公主好好的为什么会昏过去,难道公主是因为皇帝的指婚所以昏迷过去,还是说公主其实还喜欢护国将军府的唐大人,所以不想嫁给别人,一急才会昏过去的。 御医很快过来了,替安乐公主检查,最后竟然查不出任何的名堂,不由得慌恐的起身回话:“皇上,臣该死,查不出公主为什么会昏迷过去。” 皇帝脸色难看的怒骂:“浑帐东西,真不知道要你们御医院的一帮东西有何用。” 皇帝眼中这帮御医就是一群饭桶,什么都查不出来。 大殿内,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起身:“皇上,长平郡主医术高超,皇上何不让长平郡主给安乐公主查一下,看看安乐公主怎么好好的昏迷了过去。” 皇帝楚逸祺眼神亮了一下,望向云染,云染已经起身,安乐的药是她下的,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染替安乐检查了一下,然后禀报:“回皇上的话,公主这个病症有点古怪,莫名其妙的昏迷,还有些发热,臣女恐怕公主是生了什么古怪的病了,所以要细查。” “那么安乐的病就交给你了,长平郡主。” 皇帝说完,吩咐宫女:“送安乐公主回去。” 两名宫女架着安乐离开,身后云染也跟了安乐一起离开。 燕祁眸光微暗的望着离开的云染,安乐生了这样的病,染儿要留在宫中照顾她,现在宫中有皇帝,还有一个楚韵宁,这些总叫他不放心。 燕祁暗中打定主意,回头他悄悄的留在宫中,陪着染儿。 殿内安乐的插曲过去了,皇帝望了所有的大臣一眼,最后再次开口:“朕本来想把安乐指婚给驻守涟阳关的沈瑞大将军的,但现在安乐忽然昏迷不醒,所以朕不能把她指给沈瑞将军了,朕把静安指给沈大将军为妻吧,以示皇恩浩荡。” 殿内所有人都呆了,因为没人想到,皇上竟然是想把安乐指给驻守涟阳关的沈瑞大将军。 现在安乐公主病了,皇上竟然直接的把静安公主指给了沈瑞大将军。 静安公主直接的被砸晕了,好半天一动不动呆呆傻傻的,待到她反应过来,脸色难看,疯狂的站起身,大叫起来:“皇兄,我不嫁,我不嫁他。” 殿内众人回神,很多人对于皇帝的做法已是了然,梅家的二十万兵权现在落到沈瑞的手里,沈瑞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外人,和皇上没有半点的关系,皇上把公主指婚给沈瑞以示皇恩浩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说来说去可怜的只是公主,身为公主,享受公主的尊荣时,随时准备着为皇室牺牲,这一次牺牲的是静安公主,安乐公主逃了,可是下一次呢,只怕她也逃不了。 众人心中感叹。 大殿内,静安公主疯狂的尖叫:“皇兄,我不嫁,我不嫁。” 可惜皇帝脸色黑沉,这一整晚上他的心情都没有好过,现在看到静安公主尖叫,直接冷喝出声:“住口,朕的旨意已下,有你反对的地方吗,来人,把静安公主带下去,十日后送往涟阳关,嫁沈瑞将军为妻。” 太监奔了进来,把静安公主拉着往外走,送往她的宫中去。 大殿内,皇上已经疲倦的起身,领着太监往外走去,皇后也领着人离开了。 大殿内所有人恭送帝皇帝后离开,等到皇帝离开,殿内议论纷纷,荣德公主楚韵宁走到燕祁的身边,笑意柔媚的开口:“师兄,改日师妹请你喝茶。” 燕祁淡笑,神容高雅却疏离,他已经看出荣德公主似乎对他有意思,皇上也有意把荣德公主嫁给他,这怎么可能,他是不可能娶荣德公主的。 此生他只娶染儿一个,燕祁想到云染,眉眼的笑意温融,不过望向荣德公主楚韵宁时,却依旧是淡淡的。 “师兄最近有些忙,恐怕没时间和师妹喝茶了,以后有空再说吧。” 燕祁说完抬脚便离开了,理也不理身后的楚韵宁,楚韵宁眼神有些暗,心情郁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兄就是不多看她一眼,她自认不比云染那个女人差,品貌身份地位还有智慧的心,可是为什么燕祁就是不看她一眼呢。 殿内不少人经过荣德公主身边,看荣德公主脸色不太好,没人敢和公主多说话,楚韵宁瞳眸幽暗暗的,忽地她笑了起来,惊艳了殿上不少的人,不过她一句话没说,领着两名宫女出了大殿。 等到她走了,身后不少人议论起来,小声的嘀咕,大致上是说,荣德公主好像喜欢燕郡王。 人群中,定王妃宋晴儿正和身侧的定王楚逸霖说话,宋晴儿嫁给楚逸霖后,楚逸霖对她还不错,所以她的脸色很好。 宋晴儿小声的和楚逸霖说道:“王爷,你说皇帝不会把荣德公主指给燕郡王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云姐姐怎么办?” 楚逸霖已经知道宋晴儿和云染的关系特别的好,这也是定王殿下对宋晴儿如此好的原因。 楚逸霖听了宋晴儿的话,不动声色的说道:“皇兄真有可能这样做,所以你要提醒你云姐姐一声,没事和她多走动走动,本王一定会帮助她和燕祁的。” 宋晴儿一听立刻欢喜的笑起来:“好,回头我去看望云姐姐,让她小心些。” 一众人说着话离开了大殿。 静安公主所住的偏殿内,寝宫里,哭声响起来,高一声低一声的,伤心欲绝,这哭泣不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安公主。 此时的她生不如死,一想到自己要嫁给沈瑞大将军,就想死。 她只有十五岁啊,那沈瑞今年好像四十多了,她怎么能嫁给沈瑞呢,她不嫁,她死不嫁。 寝宫内,丫鬟一个也不敢劝她,有些人陪着静安一起落泪。 殿门前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唤道:“见过荣德公主。” “起来吧,”楚韵宁的声音响起来,静安一听到外面太监的唤声,便想起了荣德公主楚韵宁来,现在她只能指着别人帮忙了,这个皇姐很得皇兄的喜欢,若是皇姐和皇兄说一声,皇兄一定会收回成命的。 “皇姐。” 静安一看到楚韵宁进来,便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楚韵宁大哭了起来。 楚韵宁伸手扶着她,往里走去,坐到软榻上:“皇妹,你别太伤心了,哭于事无补。” “皇姐,我不嫁,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静安公主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哀求。 楚韵宁取了帕子替她擦眼泪,温声细语的说道:“其实按照皇姐我的意思,应该是安乐那个女人嫁给沈瑞大将军,因为她是和别人和离的女子,这样的一个女子嫁给沈瑞大将军是般配的,可是谁会想到安乐竟然昏迷不醒了,所以皇兄让你嫁了。” “皇姐,你帮帮我吧,要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是不会嫁给沈瑞的。” 她从小在京中长大,过惯了金衣玉食的日子,不想去涟阳关,她过不惯涟阳关那样的苦日子。 楚韵宁叹口气:“看你哭得可怜见地,其实这事还真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静安公主止住了哭声,盯住荣德公主。 楚韵宁轻声说道:“只要安乐醒过来,你可以去求皇兄,让安乐嫁,皇兄肯定准许,不过这事恐怕有些难。” 楚韵宁凝眉轻语:“如若我估计得不错,安乐之所以昏迷过去,乃是长平郡主使的手脚,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安乐嫁给沈瑞大将军,所以最后这嫁人的事情依旧落到你的头上了。” 楚韵宁话一落,静安的眼睛睁大,像一对铜铃一般,里面一片血色,她疯狂的大叫:“又是这个女人,又是这个贱人,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我不会饶她的,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楚韵宁轻轻的笑,望着静安安抚道:“听说长平郡主很精明,你别冲动,你冲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皇姐,我不会放过她的,”静安公主咬牙,楚韵宁伸手轻拍她的背,柔声细语:“皇姐会帮你的,我也不想你嫁到涟阳关去,要知道那个地方,常年累月的浸淫着风沙,女人在哪里很快就变老变丑了。” …… 皇后的宫中。 安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的她身上有些发热,脸颊红通通的,很是难受,不过她并没有叫苦。 她的床边除了坐着云染,还坐着皇后唐茵。 唐茵看着安乐的脸,心疼的说道:“皇上已经把静安指给沈瑞了,所以安乐还是不要吃这苦了。” 云染摇头:“不,若是她不毁容,只怕这后面有变故。” 若是安乐现在好了,静安公主跑到皇帝面前哭诉,再加上楚韵宁在旁边推波助澜,这事最后说不定还是安乐嫁。 安乐喘着气说道:“皇嫂,我不怕吃苦,只要不嫁给沈瑞,我不怕。” 云染叹口气,虽然她帮助了安乐,可是想到十五岁的静安公主,还是于心不忍,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非要把皇室的公主指婚给四十多岁的沈瑞,这不是把如花似玉的公主往火坑里推吗。 皇后没说话,望向云染:“你在宫中小心些。” 虽然云染住的是她的宫殿,可是她总觉得皇上和荣德公主两兄妹盯上了云染,所以她有些担心。 “若是有什么需要,只需和我说。” 云染望向皇后唐茵,想着唐茵喜欢父王的事情,父王其实也喜欢皇后这样的女子,忍不住叹口气,这世上事不尽心的太多了。 皇后见她脸色不好,伸手拉着她:“怎么了,长平。” 云染摇头:“没事,我就是想到皇室的事,为什么总不消停,一桩接一桩的。” 这下轮到皇后叹气了,这都是因为先帝没有留下一个好皇帝,如若有一个亲臣爱民的好皇帝,至于这样吗,朝堂后宫处处一团浊气,可惜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样的。 寝宫里,皇后和云染两个人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气,床上的安乐也受到了她们的感染,脸色不好看。 忽地宫殿外面,有骂声响起来:“云染,你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你个贱人竟然害我。” 寝宫之中云染脸色错愕,这是谁啊,这样骂她。 皇后一听却听出来是静安公主,轻声说道:“是静安公主。” 云染和安乐两人眼神幽暗,只见寝宫外面冲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静安公主,此时的她满脸狰狞,尖叫不停的吼起来。 “云染,你为什么要害我,你给安乐下药,故意让她昏迷过去就是为了让我嫁给沈瑞吗,你个贱人,我和你拼了。” 静安公主冲了过来,直往云染身上扑去,云染往后一让,避了开来,静安公主往床柱上撞去,身后的小丫鬟赶紧的冲过去拽住自家的主子。 静安公主此时完全的疯狂了,一撞不成,收身后又往云染身上撞去,皇后脸色难看了,这成什么体统啊,直接的喝令旁边的管事姑姑:“还不把她拉住。” 管事姑姑冲了过去,可是此时的静安完全的疯了,在人堆里横冲直撞,管事姑姑和宫女也不敢太大力的拿她,她好歹是公主。 寝宫里乱成一团,云染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手指一伸,五指成钩,迅疾如风的朝着静安抓了过去,一抓之下,静安动都动不了,安分的站在寖宫之中,可是她的一双眼睛睁得铜铃一般的大,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吞食了云染。 “你为什么害我,云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静安现在只想杀了这女人。 云染脸色淡淡,瞳眸淡淡,不用想也知道谁去告诉静安公主,她害的她。 “静安公主,你找错了人,不是我让你嫁给沈大将军的,是你的皇兄,你要找该去找你的皇兄才是。” 云染本来以为把安乐弄昏了,皇帝就收手了,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把静安指给了沈瑞,要怪也该怪楚逸祺,怎么就怪到她的头上来了。 静安公主怒指着床上的安乐公主,吼叫着:“本来皇兄想把安乐皇姐嫁给沈大将军的,是你给她服了药,她才昏过去的,所以皇兄才会让我嫁给沈大将军,难道不是你害的我。” 静安话落,云染眉蹙了起来,心微微的肃沉,她没想到荣德公主竟然知道她给安乐下药,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真正的目的不是安乐,而是她,她想借着安乐的这件事把她留在宫中。 如此一想,云染的手指悄然的握起来,看来她待在宫中要小心了,现在安乐病了,她不好在这种时候离开,只能留在宫中,安乐也不能这时候好,若是她现在好了,那么皇帝说不定就让安乐嫁给沈大将军了,她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看到她嫁给沈瑞。 所以这宫中她是待定了,而这一切的局面,却是荣德公主设计的,她让她退无可退。 荣德公主果然出手不凡,云染笑了起来,她眸光清冷,望向静安公主,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静安公主,我再说一遍,让你嫁给沈大将军的是皇上,不是我,你可以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而不是找我,找我一点用处没有。” 云染说完一伸手解开了静安公主的穴道:“你走吧,若是再不走,不要怪我不客气。” 公主又如何,公主招惹她,她一样收拾。 皇后领着人走了过来,面容拢上了冰霜,阴沉的望着静安:“静安公主,你的婚事是皇上定的,你来找长平郡主闹什么,你还是走吧,若是再胡搅蛮缠,不要怪本宫派人把你撵出去。” 静安望向皇后唐茵,先前的狂怒过去,她还是有些害怕皇后的,皇后可是六宫之主。 静安咬着牙朝着云染吼叫。 “云染,我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一定要报这仇。” 她说完流着泪飞奔而去,身后的寝宫里,皇后望向云染:“你小心些静安,这丫头现在很疯狂。” 床上的安乐,脸上拢着冷霜,轻声说道:“一定是有人跑到静安面前说什么了,所以她才会跑来弄事。” 云染接口:“不出意外正是那刚刚回京的荣德公主,我现在算是见识到她厉害的手段了,她早就算定了我会给安乐下药,这其实只不过是她设的一个局,她设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把我留在宫中,现在我是不得不留下了,因为若是我现在医好安乐的病,那么嫁给沈大将军的定是安乐,所以她猜到我是不可能退,也不会退的。” 安乐听了云染的话,都是因为自己,眼眶微微的红了。 “云染,都是我拖累了你。” “你胡说什么,我们是朋友,自然要互相帮助。” 皇后望向云染:“如果这是荣德公主设局让你留在宫中的,那么你要小心这兄妹两个,皇帝一心想迎你入宫,我想荣德公主接下来恐怕还有什么手脚,她定是为了帮助皇帝迎娶你入宫,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落入他们兄妹的局。” “我知道了。” 云染点头,此时夜已深了,皇后和安乐说了一声后,自回自己的寝宫去休息了,云染细心的叮咛了安乐几句,也领着两个丫鬟,在皇后宫中的偏殿内休息。 她刚躺下,便感受到寝宫之中涌动着一股清雅如莲的幽香,不用想也知道来的是谁,云染闭上眼睛,唇角勾出笑来,知道燕祁在身边,她就无端的安心。 一道白光从窗外飘进来,白袍如流云,步步优雅,一路走到床前,伸出修长如玉的大手,轻抚云染的眉。 “染儿,你别担心,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云染睁开眼睛,眼瞳中满是深邃清亮的光辉,唇角是潋潋的笑意,轻声应了一下:“嗯。” 寝宫之中枇杷和柚子两个赶紧的退了出去在外面当值。 燕郡王在寝宫之中保护郡主,她们可就放心了,不担心有人会害了郡主。 寝宫里,燕祁脱靴上床,轻靠在云染的身边,拍拍她的背,温声细语的让她闭上眼睛睡觉,云染依言闭上眼睛,不过临睡前还是忍不住嘟嚷:“燕祁,你那个师妹是怎么回事,你快和我说说,要不然我睡不着。” 燕祁眉眼明艳的笑意,仿若天上的皎月一般,光辉动人。 他的声音也如早晨的露珠滚动在清荷之上,说不出的清悦动听,暗香浮动。 “染儿这是吃醋了吗?我的染儿也会为本郡王吃醋了?” 云染直接冷哼:“我吃醋,怎么了,平时你给我招的桃花还不够吗,这次竟然招了这么大的一个桃花,还是什么师妹。” 燕祁笑意更浓,如酒一般。 “没有什么师妹,她师傅和我师父是师兄妹,她和我也只不过见过三次,她叫我师兄而已,其实我们算不得同门。” “那你没有被她吸引吗?” 云染虽然不认为自己的美色输于楚韵宁,但是楚韵宁无疑也是美人一个,所以云染还是忍不住猜测,睁大眼睛盯着燕祁,燕祁看她的神情,不由得好笑,伸出手轻弹了一下她的脸颊,笑意氤然的说道:“若是被她吸引,怎么还会喜欢上你呢,我家小媳妇的脑子怎么变笨了。” “你才笨呢,”云染嘟嚷,唇角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笑意,满脸洋溢着幸福,知道燕祁对荣德公主楚韵宁无感,她就放心了,同时十分的高兴。 鬼医郡王妃 第125章 耍猴的和被耍的猴 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幽光,如薄纱一般拢着宫阙殿宇,轻雾撩挠,夜色之中的殿宇楼阁好似瑶池仙阙一般美不胜收。 各处安静无声,所有人都息下了,只除了巡逻的侍卫在各处巡逻。 忽地后宫的某一处亮起了火光,火光一亮,耀起半天高的火头,瞬间照亮了后宫一大半的殿阁。 惊叫声响起来了。 “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来人啊,公主的宫殿着火了。” “昭阳小公主还在寝宫里面呢。” 此次彼落的惊呼声响起来。 皇后宫中的人被惊动了,皇后唐茵一听到昭阳公主的宫殿着火了,不由得魂飞魄散,惊慌莫名,一向沉稳冷静的人再也维持不了冷静,领着宫人直奔昭阳的宫殿而去。 云染和燕祁二人也被外面的混乱给惊动了,枇杷和柚子飞快的奔进来禀报:“郡主,昭阳公主的宫殿着火了,皇后娘娘赶了过去。” 听到昭阳公主的宫中着火了,云染坐不住了,飞快的下床穿衣,动作俐落的穿戴好,准备前往昭阳公主的宫殿去查看。 燕祁伸手拦着她,温声叮咛她:“染儿,你小心些,这火有些蹊跷,很可能有什么阴谋,莫要中了皇帝的歹计。” 云染眼神一暗,狠声说道:“若是昭阳公主宫中起火这样的戏码是皇帝演出来的,那他不配为人父,猪狗不如。” 云染骂完闪身往外奔去,燕祁跟着她往外:“染儿,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所以你别担心。” “嗯,我知道。” 正因为她知道燕祁在暗处保护着她,所以她很安心,一点也不害怕慌恐。 云染领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刚出了偏殿,便碰上了从另外一间偏殿出来的安乐公主,安乐公主此时发着热,脸颊越发的红艳似火,不过她一听到昭阳公主的宫殿着火,挣扎着起身奔了出来,一看到云染着急的叫起来:“染儿,昭阳她不知道有没有事?” “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云染扶着安乐一路直奔昭阳公主的宫殿。 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先前跟着皇后住在一起,后来皇帝发了话,特别的给昭阳公主赐了一个单独的宫殿,便在皇后宫殿不远的地方。 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出事了。 云染和安乐赶到昭阳宫殿的时候,看到火势特别的大,不少的太监和宫女在忙着救火,有不少的太监冲进去救昭阳公主,虽然火势大,可是若昭阳公主出事,他们这一宫一殿的人全都要陪葬,所以现在找到公主很重要。 有太监从火场里奔出来,大叫着:“宫里没有小公主,小公主不见了。” 又有太监披着湿漉漉的长毛毯从火场奔出来,挣扎着尖叫:“有人乘着火势把小公主劫走了。” 皇后直接承受不住的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两名管事姑姑赶紧的扶着皇后的身子。 安乐失声哭出来,控制不住的朝着身边的人大叫:“快去救小公主,快去啊。” 云染眸色幽暗的盯着那火势冲天的宫殿,今晚这失火实在是太诡谲了,按照道理,宫中不应该失火才对,所以这火是人为的,那放火的人为什么要动到昭阳小公主的身上。 云染思索,忽地她的眼睛瞄到西北方向有幽光一闪,借着火光隐约可看到那人身上背着的一个人,很像昭阳小公主。 云染身子一飘追了过去,虽然怀疑这是别人设好的一个局,但若是真的有人劫走小公主,而小公主最后遇害了,那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明知道很可能是局,她也义无反顾的追过去。 前面的身影急速的狂奔,云染急追而去,她的轻功很厉害,很快就离得前面的黑夜人近一些,离得近了,她就看出那人的背上背着的真是昭阳小公主。 云染心里一急,脚步更快,两个人很快离开了昭阳公主的宫殿,直奔前方的高塔,前面有一座修建到一半的高塔,这塔乃是皇帝下令修建的,让广元子和他参殚所用的,只是现在这塔才建了一半,只有二三十米高,那黑影眼看着有人紧追不舍,心一急直往高塔飘去,云染想也不想往高塔飘去,不过那身影一进高塔便不见了。 云染迅速的在高塔内寻找,当她在高塔找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昭阳小公主的身影,正欲退开,不想一人从高塔的暗影之中转了出来,拦住了云染的去路。 云染抬眸一看,这拦住云染去路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静安公主。 静安公主狰狞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瞪着云染,尖叫起来:“云染,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嫁给沈瑞大将军,我不想嫁给他,我不想嫁,知道吗?” 云染不卑不亢的立于夜色之中,瞳眸闪烁着冷芒。 “静安公主,我再说一遍,不是我让你嫁给沈大将军的,是皇上,皇下下旨让你嫁的,若是你不想嫁,你大可以去求皇上,只要皇上同意你就可以不嫁。” 可惜她的话,静安公主不理会,她气恨愤怒瞪着云染:“云染,你不让本公主好过,本公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说着直直的往云染身上撞来,云染飞快的一避让了开来,静安公主的身子往高塔护拦撞去,云染冷冷的望着那对护栏撞过去的女人,心里冷哼,活该。 本来她以为静安公主至多撞在护栏之上吃些苦头,可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那护栏竟然直接的被静安公主给撞飞了,静安公主的身影像失控的风筝一般直直的飞了出去,她的惨叫声响起来,在夜色之中分外响亮。 “救命啊,长平郡主杀人啦。” 云染的脸色瞬间的变了,飞快的冲过去,只见静安公主的身子狠狠的摔在高塔之下,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痛苦的用手抓着地面,她痛苦的挣扎着低喃,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她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皇姐不是说了会在下面接住她,至多就是让她受些伤,只要她受伤了,云染这个贱人就不会有好下场吗,谋害皇室公主的罪名可不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付出死的代价。 静安公主死不瞑目的睁大一双眼睛。 高塔之上的云染一看静安公主死了,立刻明白今儿个昭阳公主宫中失火一事,完全是对方设的一局,背后之人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件事,栽脏陷害她云染。 云染一想通这个,身子不动了,因为现在她要走已经走不掉了,人家肯定阻断了一切的退路。 “出来,既然设了这样的局,还躲着干什么?” 只见高塔一角,有人走了出来,这人一身明黄的龙袍,俊逸的面容之上拢着似笑非笑,一走出来便轻拍了两下手。 “长平郡主果然聪明。” 云染毫不意外这走出来的人是大宣的皇帝楚逸祺,今晚宫中走水,静安公主之死,这种种事情,单凭荣德公主,还不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所以说这件事情的背后真正的谋算者乃是皇帝楚逸祺。 云染冷笑:“楚逸祺,你枉为人父,你知道你今晚的所作所为,给昭阳造成多大的伤害吗?你还配为父亲吗?” 云染话落,楚逸祺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自在,说实在的,最初荣德提议这样做的时候,他是犹豫的,因为昭阳是他喜欢的女儿,他不想利用女儿,可是最后想到可以把云染弄进宫里来,他便又同意了。 楚逸祺狂妄的大笑:“云染,现在你还是担心你自个儿吧,你杀害了静安公主,死罪一条,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要还是不要了?” 云染挑高长眉:“皇上的意思是只要我愿意入宫为妃,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是吗?若是我不愿意入宫,杀害静安公主的罪名我就要顶住是吗?” 楚逸祺唇上笑意更深,盯着云染:“长平郡主果然聪明,这样聪明的你,你说朕怎么会让你嫁给燕郡王呢,若是朕得不到,朕宁愿毁掉。” 她是大宣的花王,能嫁的只有他,若是她不嫁他,只有死路一条。 云染抬首望天,天上星辰密布,那布满星辰的黑幕好似一块华丽的黑色绸缎,不过这样华丽的壮锦并不是她所爱的,她喜欢自由,没有人可以强逼她做任何事情。 她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为了活命而苟此。 “皇上可能不知道我的个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不过我真是同情昭阳小公主,竟然有你这样的一个父亲,她身为公主,不如生在平常百姓家。” “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你就受着吧。” 楚逸祺手一挥,身子急退,退出了高塔,高塔之上响起了尖叫之声。 “啊,长平郡主,你为什么推我家公主下高塔啊。” 两个丫鬟从暗处飞奔出来,尖叫连连,这叫声很快在高塔四周响起,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奔出来,塔上有人尖叫,塔下也有人叫喊:“不好了,长平郡主杀人了,长平郡主杀人了。” 云染从高塔之上往下看,看到塔下尖叫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蓝筱凌,除了蓝筱凌外还有几名宫婢,一起在高台之下叫着,塔下越来越多的人包围在静安公主的身边。 这个女人口吐鲜血,死不瞑目的睁大着一双眼睛,云染冷讽的一笑,这个傻女人,恐怕是上了别人的当吧,要不然如何会死不瞑目。 其实就在刚才,云染在塔上吹了一会儿风,想明白很多事,从皇帝打算把安乐指婚给沈瑞沈大将军开始,其实就是一个局,这个局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让她入宫,先前若是她同意入宫为妃,那么皇帝就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掩盖起来,静安公主的死只是一个意外,也许是伤心过度失足坠塔,也许是爬上塔顶去自杀而亡,但是都和她云染无关,若是她不同意入宫为妃,那么静安公主就是她云染杀害的。 云染挑眉一笑,身形一动,飘然落到了高塔之一,她刚落下,四周数道长剑闪过,无数的宝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侍卫之后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荣德公主楚韵宁,楚韵宁一脸悲痛的开口:“长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杀害皇家的公主,你云王府真是胆大妄为。” 云染凉凉的望向荣德公主,唇角是讥讽的笑:“荣德公主,你凭什么说是我杀害的静安公主。” 荣德公主阴沉的开口:“长平郡主,现在有好几个人亲眼看到你推了静安坠塔而亡,你竟然还想狡辩,我不得不说你异想开天。” 荣德公主一挥手,人群外面的侍卫押了两个宫婢过来,两个人一过来扑通扑通的磕头。 “公主替我们家主子做主啊,我们家公主因为要嫁给涟阳关的沈大将军,所以心情苦闷在高塔之上解闷,不想长平郡主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和我们家的公主吵了起来,然后她推了我们家公主跌下了高塔。” 荣德公主望向云染,冷笑连连:“长平郡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染望向两个宫婢淡淡的开口:“难道凭两个宫婢的口供,便可以证明这人是我杀的吗,本郡主好歹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难道就凭两个宫婢的口供便认定了本郡主推静安公主下塔吗?” 荣德公主瞳眸射出冷芒,云染,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狡辩,你以为你逃得了。 云染眸光对视,冷冷回应,逃得了逃不了,不试怎么知道。 两个女人虎视眈眈的对视着,四周没人敢在这时候说话,忽地不远处响起太监尖细的叫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和皇后娘娘这时候赶了过来,除了他们,还有宫中的不少后妃也赶了过来,安乐公主也在其中。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走过来,荣德公主不等皇帝发问,抢先一步,伤痛欲绝的开口:“回皇兄的话,长平郡主杀了静安。” 皇帝楚逸祺面容狰狞,瞳眸嗜血,云染既然不识抬举,那他又何至于给她机会,杀了她便是。 反正他是不会让人把云染娶走的,别人不行,燕祁更不行了。 若是让燕祁娶了云染,燕云两大王府联手,他楚家的万里江山还在吗?他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 楚逸祺想着,脸色陡的黑沉,森冷的大喝:“来人,给朕把长平郡主拿下。” 皇帝一声令下,数名侍卫一收宝剑便欲冲上去拿下云染。 云染脸声冰冷的瞪视着对面的楚逸祺,别提多恶心这男人了,如此的不要脸又无耻,先前还想娶她,这种渣男竟然是皇帝,现在她就有一种冲动,把他给撵下皇位去,让他下地狱去吧。 身为皇帝,君不君臣不臣,身为父亲,完全不顾虑自个年幼的女儿,竟然利用女儿,云染可以想像得到,宫中失火,昭阳会是如何的恐慌,后来又被人劫走,不管最后她有没有事,只怕在她的心里都是阴影。 可是做为父亲的人,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对女儿是怎样的伤害。 除了对女儿,对静安这个妹妹,他也是残忍的。 楚逸祺无异是暴戾的,但以往他优柔寡断的性子使得他还有所顾虑,可是自从荣德公主这个女人回京,皇帝变本加厉了,心中的暴戾达到了极致。 云染脸色拢着冷霜,陡的冷喝:“皇上凭什么让人拿下我,我没有杀静安公主,是静安公主自己撞过来,坠下高塔的。” 云染话一落,静安公主身边的两个宫婢尖叫起来:“不,是你害的我们家公主,你推了我们公主坠下高塔的。” 两个宫婢话落,一直没有说话的蓝筱凌,沉稳的出声:“皇上,妾身也看到了长平郡主推的静安公主坠塔而亡。” 蓝筱凌话一落,皇后唐茵脸色幽冷的说道:“这深更半夜的,蓝嫔不睡觉跑到这僻静的地方做什么,还正好看到长平郡主杀人的事情。” 这话是怀疑蓝筱凌的话有鬼。 蓝筱凌面容一怔,不过飞快的开口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先前妾身看到昭阳公主的宫殿着火,妾身领着两个丫头去昭阳公主的宫殿,不想人还没有走到昭阳公主的宫殿,便看到有人背着一个人闪出了昭阳公主的宫殿,妾身赶紧的跟上,不过因为妾身武功不如那人厉害,所以跟着跟着便跟丢了,妾身领着两个丫头在此处转悠,正好看到长平郡主推了静安公主下高塔。” 皇帝楚逸祺很满意蓝筱凌的表现,看她的眸光温和得多,掉首望向云染的时候,又是一片冷霜,阴狠的说道:“长平郡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染正想说话,不想暗夜之中,忽地一道声音穿透众人的耳膜:“老纳可以证明长平郡主没有杀静安公主。” 一人踏着昏黄的光亮走了过来,正是住在宫中的广元子,广元子一派温融的朗声开口:“皇上,老纳可以证明长平郡主没有杀静安公主。” 广元子话一落,荣德公主眼睛睁大了,朝着广元子怒吼:“你胡说什么。” 先前她可是查探过了周围的情况,除了她安排过来的人手,没有任何人。这个广元子是不可能在周围的,所以他根本是瞎说。 皇上眼神也暗了,他没想到广元子竟然站出来替云染证明,证明她没有杀静安。 皇帝虽然心中气闷,不过样子还是要装装的,他问广元子。 “广元子大师在何处看到长平郡主没有杀静安公主的。” 荣德公主紧追了一句:“请问广元子大师,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高塔做什么?” 广元子双手合什,先阿弥佗佛了一句后,才禀道:“老纳心中关心这高塔,所以特别的来看看什么时候才能建成,正好看到高塔之上的两个人,一个是长平郡主,一个是静安公主,静安公主不知道因何事恼了,她朝着长平郡主冲了过来,长平郡主飞快的避了开来,静安公主便自个冲下了高塔。” “那高塔有护栏呢,怎么就这么轻易坠下高塔了。” 荣德公主沉声问广元子。 广元子双手合什,他这可都是按照燕郡王的指示去说的,因为燕郡王说了,若是他按照他说的做,他就把绣娘给放了,为救妻子,他决定听从燕郡王的安排,不过除了燕郡王教的,广元子不敢多说,言多必失。 “回公主的话,老纳只说自己看到的,不说没看到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云染听了广元子的话,忍不住想笑起来,还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老神棍,她可以肯定,他根本没有看到她和静安的事情,他之所以出来证明这件事,肯定是燕祁找的他,因为刚才她没有感受到燕祁的气息,他肯定去安排事情了。 云染意念一落,只听得暗处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来:“染儿,在高塔第三层,左拐过去五步有一个小洞,洞中藏着昭阳公主。” 云染心里一紧,不禁担心昭阳公主。 燕祁知她心意,飞快的说道:“你别担心,昭阳公主没有死。” 听到这个,云染松了一口气,抬首望向荣德公主,只见荣德公主脸色幽冷的瞪着广元子,尖锐的叫道:“广元子大师无法解释护栏为什么断了,这证词根本作不得数。” 她话完又接着沉稳的说道:“那高搭护栏,若不大力撞击,根本是不可能坠下高塔的。” 荣德公主话一落,云染森冷的接口:“我来给荣德公主解释一下,为什么静安公主能顺利的从高塔护栏坠下来吧。” 夜色之下,只见云染不卑不亢的走出来,举止娴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恐慌,周身的气度让人下意识的受她的吸引,高塔四周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一声不吭,荣德公主楚韵宁看着这样出色的女人,不由得暗暗咬牙,她不相信,不相信设定了这样的局,这个女人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云染唇角勾出清浅的笑意,如一朵空谷幽兰一般的清新夺目。 “那高塔护栏,其实早就被人以内力击断了,之所以连接在一起,乃是用铁钉连接着两头的,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命人上去验看,另外可派人在公主坠死的地方查找,定可以找到两枚铁钉。” 云染话一落,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二人瞳眸暗了,两个人心里差点没有气死,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精明啊,竟然发现护栏早就断了的,还知道他们用铁钉连接着护栏的,实在是可恨。 楚逸祺虽然知道事实真相,可只能派人上去查看。 这里皇后一听云染的话,早命令人在静安公主的身边寻找,很快找到了两枚铁钉呈了上来,高塔上面检查的侍卫也飞奔下来:“回皇上的话,护栏上面真有铁钉插过的痕迹。” 荣德公主眼神幽暗,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虽然你可以证实护栏有问题,可静安公主乃是你的推的啊,若你不推她的话,她如何撞上了被人动了手脚的护栏坠楼死亡呢。” 云染笑望向荣德公主,淡淡的讥讽:“我倒是不知道荣德公主和静安公主的感情如此的好。” 云染的话不免让四周的宫女太监侍卫,以及宫中的后妃多想,是啊,荣德公主什么时候和静安公主这么要好了。 荣德公主脸色冰冷:“长平郡主,现在这么多的人证证明是你害的静安公主,静安身为本宫的皇妹,不管我和她感情好不好,我都不能容忍有人如此欺凌我皇室中的人。” 荣德公主话落,云染冷笑,她已经懒得再和荣德公主纠缠,直接的开口:“好,既然她们说是我动手脚,那么可否让我问她们几个问题。” 这一次荣德公主没说话,皇后唐茵倒是开了口:“长平郡主问吧,事关静安的死,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杀了静安。” 皇后唐茵是压根不相信云染会杀人的,何况是杀的静安。 皇帝脸色幽暗的望着皇后唐茵,他发现这女人总喜欢帮助云染,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眼里浮起疑云,不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云染走到静安公主的两个宫婢身边,温声问到:“你们说我推的静安公主,那么你们演示一下,我是如何推静安公主坠下高塔的。” 两个宫婢一愣,没想到云染竟然让她们演静安公主坠下高台的事情,错愕住了。 荣德公主眸光微闪,飞快的说道:“你们给长平郡主演示一下。”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有什么本事脱身。 两个宫婢领命,飞快的起身,两个人假装云染和静安两个人,动起了手脚,先是静安撞向了云染,两个人纠缠到了一起,云染恼怒,陡的大力推了静安撞向了护栏,护栏应声而飞,静安公主也应声飞了下去。 高塔四周,很多人静默的看着这一切,谁也不敢吭声,很多人忘了小小的昭阳公主,皇后唐茵和安乐二人心急,却没办法这时候打断云染的事情。 两个宫婢表演完了,云染又望向蓝筱凌,飞快的说道:“蓝嫔也看到了我推了静安公主坠塔,那么蓝嫔也来演示一下,你看到的是怎样的情况。” 蓝筱凌一直盯着两个宫婢的表演,所以云染一问,她立刻起身和一个宫婢表演了一下先前云染和静安两个人纠缠的画面,基本上和两个宫婢表演的差不多。 夜色之下,云染笑声起:“看来你们两帮人看到的都是一个画面,好,那我们就来试试你们所看到场景,静安公主坠楼后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说完手往后一伸,后面有人递了一个人形布偶到云染的手上,这个人形布偶是云染在静安公主坠塔之时,她命令龙一去棺材铺找来的布偶,里面加了一些石头,重量和静安公主的体重差不多,她早就知道背后的人算计了她,而她也想到了如何处理这件事,就算没有广元子出手,她同样可以全身而退。 云染提着手里的人形布偶,望向皇帝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两个人。 “皇上和公主殿下可是看到了,这人形布偶的重量和静安公主的重量差不多,现在我上高塔按照两个宫婢先前所说的姿势来表演一下,看看静安公主坠塔的姿势是不是和现在一样,若是一样说明确实是本郡主动了手,若是不一样,那么就说明?” 云染停住了,陡的冷喝出声:“就是这两个贱婢和蓝嫔在说谎,皇上最好给本郡主一个交待,本郡主身为云王府的嫡女,不是什么人想栽脏就栽脏陷害的。” 云染话落,皇后唐茵望向云染,淡淡的接口:“若是长平郡主能证明自己无事,那么皇上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荣德公主心里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妙,手指紧握,听了皇后的话,眼神幽幽的望了皇后一眼。 云染已经提着那人形布偶,纵身上了高塔,塔下的众人全都望着塔上的情况,只见云染按照先前两个宫婢所描述的情况和手中的人形布偶进行纠缠,然后到了塔口把人形布偶推了下去,很快人形布偶坠塔。 这坠塔成直线垂落状态,和静安公主的死状,相差了何止一点半点。 高塔之下,皇帝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二人一口血气涌上来,差点没有被气死,他们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这女人轻而易举的破了,如何不叫人憎恨,抓狂。 楚逸祺周身冷寒的气流泄出来,四周的人更不敢吭声了。 荣德公主不甘心自己设了这么大的局,害了安乐公主,利用了昭阳公主,杀了静安公主,可是到头来竟然被这女人轻而易举的解了。 她朝着高塔上方叫:“长平郡主,说不定你当时是使了内力的,现在没有使内力。” 云染朝着下面的荣德公主,懒懒的叫:“麻烦荣德公主把我的人形布偶扔上来,我再来。” 荣德公主气得脸黑沉,不过没说什么,走过去一提那人形布偶,还真和静安差不多重,心里大骂云染个贱人,以前不太相信这女人脑袋瓜子这么好,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太难对付了。 难怪皇兄一直对付不了她。 不过她不相信凭她也对付不了她,荣德公主手一扬,人形布偶扔到了高塔上面。 云染接过来,继续演先前的一幕,只不过这一次她加了内力,布偶再飞出去,不过这一次飞出去很远,再次和静安公主坠落的方位错身而过,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飞出去太远了。 人形布偶扔下去,云染并没有就此停手,再次指使荣德公主。 “为了让荣德公主看得更清楚,更明白,更透彻,我决定把当时的力量由小至大的表演一番,直到荣德公主看明白了看透彻了为止。” 她说完笑面如花,在暗夜之中盛开着惊心动魄的美,塔下所有人看呆了眼,这一刻个个认为,还是长平郡主生得美,那种怎么也掩盖不了的美,不是人为可以比得上的,至于人为的是谁?很显然的。 高塔上,人形布偶一遍遍的下坠。 云染像个女王似的在高楼上,笑颜如花。 “来,荣德公主,麻烦再把人形布偶扔上来。” 这是第二十次的表演了,荣德公主的整张脸已经黑了,她觉得自己就是被耍的那只猴,云染就是那牵着蝇耍猴的。 啪的一声人形布偶再次的坠下来,依旧和静安公主的位置不一样。 “来。荣德公主?” 云染女王式的话没有说完,荣德公主尖叫起来:“长平郡主,现在你给本宫证明一下,静安自个冲出来,撞了护栏飞出来的位置,若是你的人形布偶撞飞出来的位置和静安的死状是一样的,那么本宫相信静安确实不是你杀的。” 妈呀,姐姐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妹妹你也不咋聪明啊。 云染朝着下面吐气扬眉一笑:“来,荣德公主,把人形偶给我扔上来。” “凭什么要我扔。” 这一次荣德公主抓狂的叫起来,先前妩媚的形像实在维持不下去了,虽然她武功很厉害,可是这扔布偶实在是有损形像的活,她竟然傻傻的做了二十次,这是有多笨啊。 云染耸耸肩:“不是你扔难道是皇上扔,还是皇后扔,还是后宫的妃嫔扔。” “为什么不是侍卫扔。” 一想到自己被这女人当猴耍了二十次,荣德公主就想冲上去杀了这女人。 不过上面云染凉凉的说道:“荣德公主,你究竟还要不要看本郡主的表演了,要不要本郡主证明本郡主没有杀静安公主的事了,要知道本郡主累了,皇上也累了,皇后娘娘也累了,最关键的是,我们扔完好去找昭阳小公主,那小可怜不知道在哪处受罪呢,不知道哪个丧尽天良的竟然放火劫人。” 下面皇帝楚逸祺的脸黑了,直接的望向荣德公主楚韵宁。 “皇妹,扔给她。” 荣德公主的一嘴牙齿都要咬碎了,最后憋着一口气把人形布偶扔了上去,云染在上面接住了,照着自己先前说的,静安公主是自己冲出去的角度把人形布偶扔了出去,啪的一声,布偶正好落在静安公主的身上,分毫不差,那布偶死死的压在静安公主的身上。 “荣德公主,怎么样,我这还原现场的表演你还满意吗?” 云染站在高台上笑着,好似高高在上的胜利女王,那狂放睥睨天下的神态,让下首的皇帝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荣德公主望向楚逸祺,眼神示意皇兄,这一次他们败了。 楚逸祺声音冷硬的开口:“既然静安公主不是长平郡主推下高塔的,那么这事就到此结束吧。” 云染脸上的笑意忽地的一收,纵身往塔上跃下去,落到楚逸祺的面前,不卑不亢,神态从容的开口:“皇上,既然本郡主没有推静安公主坠楼,为什么两个宫女和蓝嫔一口咬定是本郡主推的静安公主,难道静安公主的死另有内幕,请皇上明查这件事,还本郡主一个公道,若是皇上不明查此事,本郡主就把这两个宫女和蓝嫔送进刑部,一定要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她们栽脏陷害的本郡主。” 皇帝脸色黑了,喘气重了,本来没有杀掉云染已经够气闷的了,没想到云染现在还死死咬住不放。 皇帝楚逸祺瞳眸射向那两个宫婢,宫婢飞快的垂头不敢看皇帝,皇帝忽地大喝:“贱婢,是不是蓝嫔娘娘指使你这样干的,蓝嫔和长平郡主之间有仇恨,所以指使你们两个栽脏陷害给长平郡主的。” 蓝嫔蓝筱凌呆住了,没想到她竟然成了皇上的替罪羊,蓝筱凌的脸色惨白,咬紧了下唇。 云染唇角是似笑非笑,望了皇帝一眼,又望向地上的两个宫婢。 两个宫婢一听皇上的话,好像得到了启发一般的大叫起来:“皇上,是蓝嫔指使妾身这样做的,公主是撞向长平郡主后冲断了护栏坠下了高塔,蓝嫔娘娘恨长平郡主,所以指使我们二人栽脏陷害给长平郡主的。” “好大的胆子,连云王府的长平郡主都敢栽脏陷害,分明是找死。” 楚逸祺叫完朝着身边大喝:“来人,把这两个宫婢拉下去砍了。” 数名侍卫直奔两个宫婢而去,两个宫婢脸色惨白,连连求饶:“皇上,我们知道错了,你饶过我们吧。” 侍卫一伸手撕了其中一人的长裙,飞快的塞住了两个宫婢的嘴巴,把两个人拖下去砍了。 皇帝处置完了两个宫婢,又望向了蓝筱凌,蓝筱凌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连的磕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妾身该死,妾身不该因为憎恨长平郡主做出这等陷害长平郡主的事情。” 楚逸祺本来也想让人把蓝筱凌拉下去砍了,不过想到蓝筱凌背后的蓝大将军,最后忍住了,唤人:“来人,把蓝嫔和她的侍婢给朕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妾身一命吧。” 蓝筱凌的脸白得像纸一般,一点血色都没有,三十板子下去,她还有命吗? 只怕她都废了,不过皇帝并不理会她,不但不理会她,也不担心蓝筱凌说出背后的指使人,因为蓝筱凌胆敢说出背后的指使人,倒霉的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蓝府,所以这女人应该知道分寸。 侍卫冲过去,把蓝筱凌和她身边的两三个宫婢拉了出去打板子,最后只听得啪啪的打板子地声音在夜色之中响起来。 楚逸祺望向云染:“长平郡主这下可满意了。” 云染浅笑若然:“谢皇上为臣女主持公道了,臣女谢恩。” 楚逸祺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皇后顾不得向云染道贺,急急的对着皇帝说道:“皇上,昭阳公主不见了,快派人宫中各处搜查小公主的下落吧。” “不用了,我知道昭阳在哪里,我就是追着昭阳来的。” 云染说完,转身往高塔奔去,身后的皇后唐茵和安乐二人一怔,飞快的的跟上了云染,后面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二人面面相觑,眸中一片暗沉,不过两个人下意识的跟着前面的人往高塔走去,后面的妃嫔也一路跟着皇帝往高塔走去。 云染领着皇后唐茵和安乐二人一路直奔高塔的三层上,很快找到了那个小洞,伸手打开了外面的盖子,露出里面小小的人来,此时这小小的人睁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外面所有的人,吓得直往里面缩,那小小的脸上挂满了泪珠,看得人辛酸不己,云染伸出手温声细语:“昭阳,我是长平,我是你喜欢的长平,你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昭阳小公主听到云染的话,那涣散的眼神慢慢的聚集在一起,盯着外面的人,最后认出云染来,她哇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起来:“长平,我害怕,我好害怕。” 她扑进云染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云染的脖子,把脸埋在云染的脖颈上,眼泪很快淋湿了云染的脖颈,一片潮湿,可见昭阳是真的吓坏了的。 云染抱着她,抬眸望向人群之后的楚逸祺,眸光幽深似海,对于女儿,他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手,他女儿才七岁啊,他为了设局害她,不惜放火烧了女儿所住的宫殿,还让人劫了女儿,又把女儿关在这小洞里,他配为父亲吗。 楚逸祺看到昭阳,一瞬间心有些疼,倒底是他疼爱的女儿,他几大步走过来,望着云染怀中的昭阳。 “昭阳,父皇可找到你了,父皇抱抱。” 昭阳公主此时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听到楚逸祺的话,哽咽的抬头望向楚逸祺,飞扑进楚逸祺的怀里:“父王,昭阳好害怕,好害怕,昭阳一直叫父皇救我,父皇救我,可是都没有人救昭阳。” 皇后听到昭阳公主的话,心揪紧了,身为皇后,唐茵十分的聪明,今晚发生的种种,她稍微联想一下,便想到今晚所有的事情恐怕都是皇上和荣德公主做出来,一想到这个,皇后脸色别提多冷寒了。 他们太过份了。 皇后走到昭阳的身边,温声的开口:“昭阳,夜深了,母后带你回去睡觉吧。” 昭阳抬头,望向皇后:“母后,儿臣好害怕。” 她扑进皇后的怀中,皇后抱着她,唤了一声云染:“长平郡主,既然小公主找到了,我们走。” 她再也不想和这种恶心的男人在一起了,竟然连自个的女儿都利用,这种男人真是恶心到她了。 云染和安乐二人跟着皇后的身后,一路下高塔。 皇后等人走了,后宫的妃嫔也都陆续的离开了,每个人听到不远处的打板子声,心惊胆颤,脸色惨白。 最后高塔边只剩下皇帝和荣德公主两个人,两人相视,皇帝楚逸祺恼火的说道:“这下你看到这女人有多难缠了吧。” 荣德公主点头:“是难缠,以往是我小瞧了她了。” 荣德公主想到了广元子来,不由得恼火的问皇帝楚逸祺:“皇兄,那什么得道高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竟然帮助长平郡主,我可以肯定他根本就不在这附近,他怎么会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况,还出来给云染做证。” 楚逸祺的眉一蹙,火大的说道:“我知道是谁在暗处指使的广元子,不出意外是燕祁,燕祁一直在云染的背后,今晚他就在宫中。” “燕祁就在宫中。” 荣德公主飞快的四下张望,凝神感受一下,不过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最后收敛了气息。 “这个贱人,”荣德公主大骂云染,狠声说道:“那广元子根本不是什么得道高僧,皇兄还是把他抓起来吧。” “他的道法很高深,至于他被燕祁指使,定然是受到燕祁胁迫了,这件事朕会处理的,你别过问了。” 楚逸祺虽然有些恼,不过并没有抓广元子的打算,广元子的道法不错,至于他帮云染的事情,一定是燕祁逼迫他的。 皇后的寝宫里,昭阳小公主哭了一会儿睡了,几个人围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很是心疼昭阳公主的遭遇,皇后起身,伸手揉着脑袋,恼火的开口:“这个该死的混帐,竟然这样对待自个的女儿,这样的人还配做为父亲吗?” 皇后话一落,安乐脸色难看的说道:“皇嫂说今晚火烧依依的宫殿,让人绑架依依的事情是皇兄做出来的,难道静安也是他?” 安乐说不下去了,虽然静安和她不对付,可倒底是姐妹,想到她的死很可能和皇兄有关,安乐忍不住心里憎恨。 云染淡淡的说道:“不是他,又是何人,自从他举办宫宴,想把你指婚给沈瑞,还有今晚发生的种种,都是皇上和荣德公主指使人干出来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本来是想迫使我进宫的,后来见我不答应,她们竟然想杀掉我。” 云染说完安乐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他们怎么这样,我和静安还有昭阳都是他们的亲人啊。” 这一刻安乐心死,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丑陋的皇宫,一刻也不想待,这个地方让人觉得窒息,喘不过气来,本来静安被皇帝指给沈瑞大将军的,现在静安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她了。 安乐苦笑起来:“他们把静安整死了,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云染伸手握着安乐的手,安抚她:“安乐,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的。” 安乐扑进云染的怀里:“为什么,为什么亲人之间要变成这样。” 寝宫里响起一片悲恸的哭声,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的昭阳小公主,眼角滚落下大颗的泪珠,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用力的咬着下唇,心中一片撕裂之痛,为什么,父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坏事,为什么要害死静安姑姑,为什么要火速她的宫殿,为什么要让人绑架她,还让人把她关在那个小黑屋子里,她好害怕好害怕,一直大叫着父皇来救她,可是她没想到,竟是父皇让人把她关起来,昭阳只觉得整颗心被剜掉了一般的痛。 皇后和云染等人并没有注意到昭阳已经醒了过来,皇后伸手轻搂云染和安乐:“好了,你们也别难过了,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好,”云染和安乐二人应声,和皇后道了一声安后,往外走去,皇后待到云染和安乐走了,走到大床前,替昭阳放下纱帐,她叮咛守在沙帐外面侍候的宫婢:“好好守着公主,有什么举动立刻禀报本宫。” “是,皇后娘娘,”皇后领着宫女离开了,大床上,一直努力克制着的昭阳小公主睁开眼睛,睛泪滚落了下来,她不想让母后和姑姑还有长平知道她知道了这样的真相,她们会难过的,而她更难过。 昭阳公主泪流满面,这一刻的她似乎长大了,她虽然贵为公主,却是父皇不喜欢的公主,父皇可以随手弃之。 鬼医郡王妃 第126章 安乐离宫 宫中秘道 静安公主死后,皇上对外宣称,公主伤心过度,夜进高塔坠塔而死。 对于静安公主的死,朝堂以及梁城并没有多大的动静,因为静安公主并不是出色的一个女子,个性有些怪僻,所以没有多少人喜欢她,对于她的死,没人理会,至多就是说的时候,惋惜一下,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随着静安公主的死,另外一件事却提上了日程,本来皇上把静安公主指婚给沈瑞沈大将军的,现在静安死了,何人嫁给沈瑞沈大将军呢。 皇上楚逸祺盯上了安乐,皇室待嫁公主总共有三位,现在死了一位,只剩下两位,一位是荣德公主楚韵宁,一位便是安乐公主。 皇帝楚逸祺并不想把自己的妹妹嫁出去,妹妹可以帮助他呢,那么他的眸光便落到了安乐的身上。 只是安乐公主的脸上竟然长出了脓包,满脸狰狞,这样的她如何嫁给沈瑞为妻。 皇帝立刻派了宫中的御医替安乐检查脸上的脓包,不少的御医诊断是恶疾,这恶疾一出,宫中很多人慌恐,最后皇帝下令把安乐迁移到宫中最僻静的一座嘉宜殿中,这里离得冷宫很近。 安乐所住的嘉宜殿里,云染正和安乐在说话。 云染满脸担心的望着安乐:“看来皇上还没有死心,他还是想让你嫁给沈瑞沈大将军,现在怎么办?” 云染有这种感觉,皇上一心想把安乐嫁给沈瑞沈大将军,他并没有因为安乐染上恶疾这样的事便收了心。 安乐眉间拢着冷霜,咬着牙冷哼:“我不会嫁沈瑞的,我宁愿一死也不会嫁给沈瑞的。” “你别总是死啊活的,我们来想办法处理这件事,”云染停住了,眸光若有所思的望向安乐,伸手握着她的手:“安乐,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让你以后不再担心皇上会利用到你。” “你说。” 现在的安乐不似从前的温婉,身上多了一抹果断强势。 “诈死,”云染说完看安乐不太理解,俯身贴着她的耳朵小声的嘀咕:“你生了恶疾,无法忍受这种恶疾,在这个宫殿里放火自杀,我会让燕祁弄一具尸体进来,到时候你来一招瞒天过海,从此后可逍遥皇宫之外,只是从此后你不再是皇室的公主,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不过得到自由的同时,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从此世上再无安乐公主。” 云染话一落,安乐眼睛亮了,光是想到她就觉得呼吸自由了。 “长平,帮我,帮我离开这里。” 不过她话一落,忽地沉寂不说话了,满脸的痛心,云染望着她:“怎么了?” “可是我想到了昭阳,如若我死了,昭阳该多伤心啊。还有我把她留在宫中真的好吗?” 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可怜,她便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残忍了,若是她死了昭阳多痛心啊,而且只留了她一个人在宫中,她不放心。 云染听了安乐的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到昭阳那个小丫头片子,她就心疼不己,这都是皇宫里那个男人做的孽啊,最该死的就是那个男人。 云染望向安乐,温声说道:“虽然你心疼昭阳,可是你能一辈子留在宫中陪她吗,若是皇上真的找了一个能治你恶疾的人,只怕你也留不了宫中,你依旧无法保护昭阳,而且昭阳有皇后,皇后会保护她的,还有我,我会替你保护她的。” 云染说完,安乐眸中拢上深思,慢慢的说道:“我先出去立脚,等我立下脚来,若是我知道昭阳在宫中不好过,我就接了她出宫去。” 她停了一下又继续开口:“我先出去待着,只要待得好了,就把昭阳也接出去,我不想让她受到那个残忍家伙的迫害,若是她一直待在皇宫里,最后也会成为静安,成为我这样的任人宰割的人。” “嗯,那我们说定了,回头我和燕祁商量着怎么帮你。” 云染刚说完,外面有宫女奔进来,飞快的禀道:“公主,唐大人过来见公主。” 房里的安乐愣了愣,现在再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之前的那份痛心疾首,竟然不那么重要了,时光真是一把残忍的利刃,曾经爱得那么心痛,可是很快就不那么痛了。 “让他进来吧。” 云染看安乐神色淡然,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安乐是放开了对唐子骞的爱了。 宫婢退了出去,外面很快走进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唐子骞,唐子骞一走进来,便盯着安乐,安乐因为脸上长脓包,所以在脸上蒙了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幽光璀璨。 唐子骞看到她,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他以为安乐不会见他的,以为她恨他的,没想到现在她竟然愿意见他了,心里不由得高兴。 “安乐,你没事吧。” 安乐摇头:“我没事,你坐吧。” 唐子骞并没有坐下来,云染问他:“你来做什么?” 唐子骞深深的望了一眼安乐,沉稳的说道:“安乐,皇上并没有打消让你嫁涟阳关沈大将军的念头。” “这个我知道,”安乐点头,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唐子骞挑高浓眉,从容的说道:“安乐,从前是我伤害你了,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我对你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我们两个人可不可以从头再来,我娶你,相信皇上会同意这件事的,这样你就不用嫁给涟阳关的沈大将军了。” 寝宫里,安乐和云染两个人都呆了。 前者一言不吭,后者忍不住冷哼一声:“唐子骞,你说什么鬼话,你以为你想娶就娶,想要就有吗,你记着,这世上总有你求而不得的东西的,你以为你伤害了别人,现在再说这么一句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唐子骞一听云染的话,脸色暗了,飞快的抬首望着云染,深沉的说道:“云染,这是我和安乐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请你出去,让我们两个人好好的谈谈。” 云染脸色暗了,不过想想唐子骞的话也没有错,这是他和安乐的事情,她插手总归不太好,所以起身欲离开。 身后的安乐却唤住了她:“长平,你不用走。” 她说完望向唐子骞,轻笑出声:“唐子骞,长平可以做我任何的决定,她说的就是我的主意,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以为这世上只要你想要便要到的吗,从前我爱你时,你是我的天,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天吗,跑到我这里以救赎的嘴脸施舍着我,你以为我该感恩戴德的嫁给你吗,那么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想多了,现在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我不喜欢你,不爱你,如果让我在你和沈大将军之间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嫁给沈大将军,也不会选择嫁你。” 安乐的话一落,唐子骞无法接受的睁大眼睛,瞳眸之中满是心痛,这些日子他不出现,一直在调理自己的心情,他想调整出一个最好最佳的状态走到她的面前,现在他的心里再没有了云香怡,再没有任何人,他是一个全新的他,等着接纳她的他,可是她却说不要了,她不再喜欢他,不再爱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唐子骞倒退两步站定,脸色惨白,唇上的血色一点点的退下去。 “不是说爱吗,如果爱,为什么这么快就不爱不喜欢了,这是爱吗?” 安乐笑起来:“爱不会一直都在,若是不珍惜,它就会飞走,而我的爱,早在你伤害我的时候,慢慢的飞走了,唐子骞,以后好好的爱你的妻子吧,不要等伤害了她再去爱她,这样的爱,女人要不起。” 唐子骞定定的望着安乐,他想从这个女人的眼里看出一点的强自镇定,一点的不舍,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目光清明如水,望着他时,像看一个熟悉的人,而不是爱人。 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他可以确认一件事,这个女人真的不再爱他,不再喜欢他了。 唐子骞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转身奔了出去,身后的安乐,在他离开后,眼神黯然下来,好半天一言不吭/ 云染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拉着她:“安乐,如果还喜欢他,不如试试。” 她知道安乐并没有全然的放下,没有一份爱,说放便可以放下的。 安乐摇头:“我和他之间再没有可能了,伤害得那么深,即便破境从圆了,可是那疤痕真的看不见了吗,何况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如若没有那个孩子,也许我真的可能接受他,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可能了。” 安乐摇头,眼里有雾气蒙上,想到那个她不知道的孩子,她便心痛,如果她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可惜她不知道,这就说明她和唐子骞有缘无份。 “既然决定放手了,就不要多想了。” 云染劝道,安乐仰头轻笑:“好,不想,我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宫中的好。” 她话落,外面一名宫婢奔进来,惊慌的说道:“公主,不好了,荣德公主领着人过来了。” “荣德,她过来做什么?”安乐话里满是冷漠,对于这个皇妹,她已无话可说,从前她还以为这个妹妹是个好的,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伪善的嘴脸罢了。 门外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身红色绣蔷薇逶迤拖地长裙的荣德公主,不过今日的荣德公主脸上蒙着一层红色的薄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那双眼睛凶残的瞪着云染,一看到这个女人,荣德公主就想到了燕祁先前领着人拦住她去路,让人动手教训她的事情。 若不是她搬出了师门不可相残的祖训,这男人恐怕真能让人打死她,虽然后来没有打死她,但是她的脸却被他的手下打肿了,幸好她身边有不少的高手,才让自己没有吃太大的亏,燕祁也不想在宫中惹出太大的麻烦,所以才会收手。 可是她的脸却肿得像个饼,一想到她美丽动人的脸被打成包子,荣德公主心里的恨意便多一分,都是云染这个贱人,她不懂,为什么燕祁这么宠这个女人,她有什么好的,她看来看去没看出这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痴迷的地方。 她比不上这女人吗?荣德公主不这样认为。 荣德公主身边除了宫婢,还跟着一个面容冷峻,身材高挑的男子,不过这男子云染先前见过,她先前和夏雪颖二人在街道边喝茶的时候见过这个男人。 不过之前在街道上,距离有些远,所以云染没有注意,但这一次离得近了,云染看得清楚了,不由得眯起眼睛盯着这男人,这个男人的神容有些熟悉,她想到了自个的徒弟沈离,沈离出自于雪谷医术世家沈家,难道这个家伙也是雪谷的人。 只见荣德公主领着一帮人走进来,面容冰冷的开口:“听说皇姐得了恶疾,皇妹我特地带了名医过来替皇姐治病的,世人都道长平郡主医术高超,可照皇妹看,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为何治不了皇姐的恶疾呢。” 她说完直接的望向身侧的男子:“沈昭,替我皇姐检查一下,看看她的恶疾能不能治。” 云染的眉一动,沈昭,看来还真是雪谷医术世家沈家的人,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和荣德公主混到了一起,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云染心里想着,望向了安乐,安乐和她眼神交接了一下,两个人心知肚明,荣德公主不会这么好的领着人过来给安乐治病,她这分明是想把安乐治好了,好让她嫁往涟阳关去,嫁给沈大将军。 沈昭听了荣德公主的话,应了一声往安乐身边走去,安乐直接的冷喝出声。 “站住。” 沈昭站住了,安乐冷冷的说道:“皇妹,你认为这成什么体统,一个外男跑进后宫来给皇姐我瞧病,他不是御医,有什么资格出入后宫。” 安乐话落,荣德公主笑了起来:“皇姐,这是皇兄同意的,皇妹才带他过来的,而且他愿意给你治病,是你的福份,他可是雪谷沈家的人,他定可以治好你的恶疾的。” 荣德公主的唇边是恶毒的笑,望向云染。 云染眼神暗了一下,看来她要发出信号,让沈离立刻来梁城一趟,把他的这个兄长给带回雪谷去。 她们揽医谷,在各个地方都有医馆,当然坐馆的并不是她手下的五大弟子,而是五大弟子的徒弟在开馆,所以她只要把消息送到医馆里,自会有人通知沈离。 安乐听了荣德公主的话,心更冷了,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宫中,哪怕做个一无所有的寻常百姓女,也好过做这种人的皇妹。 沈昭走过去替安乐检查,一言不吭。 寝宫之中,荣德公主走到云染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长平郡主还是好好的学着吧,别仗着懂一点皮毛之术,便到处标榜自己医术高超,看看沈昭如何医好我皇姐的,他定然可以让我皇姐貌美如花,风风光光的嫁往涟阳关。” 云染淡笑:“世间医术本就无穷无尽,本郡主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都医得好的,不过本郡主看荣德公主的脸好像受伤了,这个本郡主倒是有把握治好。” 云染并不知道荣德公主脸上的伤是燕祁命令手下打的,她之所以如此说,乃是因为这女人最喜欢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现在忽地把脸蒙上,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的脸受了什么伤,所以才会用纱巾蒙着。 云染话一落,荣德公主的眼里喷射出嗜杀的光芒,恨不得吃了这女人,她竟然胆敢嘲笑她,这个贱女人死女人,她真想杀了她。 “你?” 荣德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听到大床前的沈昭开了口:“公主,安乐公主所染的恶疾,并不是什么疾病,好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会引发得她发热发昏甚至于脸上长脓包。” 荣德公主一听,眉挑起来:“那你有把握医好她的病吗?” “我来试试吧,问题应该不大。” 沈昭不卑不亢的回答,安乐的脸色暗了,手指悄然的握起来,如若这个男人治好了她的病,那么不出意外,她定然要嫁给边关的沈大将军。 云染的眼神也暗了,雪谷的沈家人,医术确实不错,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沈离虽然是她的弟子,但他医术十分的高超,他拜她为师只是为了跟她学手术这一块的医术,她也从沈离的身上学到了不少关于中医的医术,沈家的医术她是见过的,确实不凡。 没想到她给安乐下的药,竟然被沈昭给发现了,这下安乐的恶疾真有可能被这个沈昭给治好。 荣德公主听了沈昭的话,脸上笑意浮起,望向沈昭:“那你替我皇姐尽心治,一定要替她治好了。” 看安乐不想嫁沈瑞,她就偏要让她嫁给沈瑞,而且她会告诉沈瑞,安乐不想嫁他,一个男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人不想嫁自个儿,可想而知,他会如何的恼火,安乐别想有好日子过。 寝宫之中,沈昭应声。 荣德公主吩咐完沈昭,又命令身侧的两个宫婢:“你们留下来听从沈大夫的吩咐,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是,公主。” 她这是让两个宫婢监视着安乐的一举一动,绝不让她有机会逃离。 荣德公主说完,望向安乐:“皇姐这下安心养病吧,不要担心会生什么重病,对了,皇妹我让人保护好皇姐,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皇姐的。” 荣德公主看也不看寝宫里的人,大踏步的走出去,吩咐外面的侍卫:“你们多派些人手防守着这四周,保护好安乐公主,若是出什么差错,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是,公主。” 外面响亮的声音传进来,寝宫之中云染和安乐二人听得很清楚,两个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沈昭开始给安乐开药,吩咐宫女去抓药,云染陪着安乐说着话,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瞄沈昭,发现这个男人和沈离长得挺像的。 她记得沈离曾经和她说过,他之前出雪谷,就是为了找他的大哥,他的大哥是谁,不会是沈昭吧。 …… 是夜,皇后偏殿的寝宫里,云染和燕祁二人正在说话,两个人商量着把安乐救出去的事情,因为安乐的宫殿外面有不少的侍卫巡逻着,所以这件事需要燕祁亲自去布置,不过燕祁却担心云染。 “染儿,若是本郡王离开,你有危险怎么办?” 云染轻笑起来,眉眼愉悦的望着燕祁。 “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不要总担心我,我会当心的,没人可以随便伤我,不过你安排好了把安乐救出去后的事情了吧,她一个公主,出了皇宫以后就不再是宫中的公主了,生活怎么办?” 燕祁挑高了眉:“我让楚文轩负责带她,直到她有能力过日子了为止。” “好。” 云染对于楚文轩这个人还是有些印像的,上次燕祁打伤了和婉郡主,就是这位楚文轩救了和婉,才没有让和婉出事,后来她听燕祁说楚文轩正是他手下的情报机构七杀的负责人。 这样一个男人,虽然是锦亲王府的庶子,但是有能力有担当,倒也不错,把安乐交给他,云染放心。 “那我们分头行动,等会我在宫中制造出混乱,你立刻去安乐那里放火烧殿阁,乘机救人。” 云染笑着闪身直奔寝宫而去,身后燕祁眸光溢满温润如水的光辉,笑意潋滟的望着她,等到云染闪身不见,他才转身离开。 云染领着两个丫鬟,直奔安乐的宫殿而去。 寂静的夜幕之下,几道身影如影随行的紧跟上了她的背影,眼看着前面的人要到了安乐的宫殿,不过却停住了,前面的云染脚步一飘竟然拐了个弯,往嘉宜宫不远的一处殿阁飘去,后面的身影迟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耍什么名堂。 后面跟着云染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荣德公主。 荣德公主猜测,云染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安乐嫁给沈瑞,定然会想办法帮助她离宫,所以今天晚上,她早早的领着几名手下在皇后宫外等候着,她要抓云染一个现形,荣德公主眼神晶亮。 前面云染脚步未停,一路直奔离得嘉宜宫最近的一处殿阁,这里乃是宫中太监的住所,名北监殿,是最下等的太监住的地方。 荣德公主满脸的疑惑,这大晚上,云染进北监殿所为何事,她正想着,前面没了云染的身影,荣德公主不由得紧追几步,看到长廊之中乌光一闪,两三道身影奔了过去,不是云染等人又是何人。 荣德公主想也没想,领着人跟着那身影的方向直追而去,她心里不由得欣喜,难道今晚要逮到一条大鱼,长平郡主在宫中有什么相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看燕祁还要这样水性扬花的女子。 她一路紧追过去,看到一道身影迅速的钻进了北监殿的某一间房,荣德公主想也不想便冲了过去,殿阁内寂静无声,她仔细的贴着门往里听,只听得内里有喘息声响起来,分明是有名堂啊,此时的荣德公主完全被喜悦控制了,举起手让身后的几名手下留在外面,自己用力的一推门闯了进去。 她身后的门被风一吹合上了。 北监殿里,灯光婉约,朦胧的光芒之中,有一人坦肩露背,竟在一个大木桶里洗浴,寂静的空间里,除了一个洗澡的人,再没有别人了,荣德公主的脸色变了,飞快的欲往后退,偏在这时,那沐浴净身的太监回过了头,看到房里多了一个人,不由得大叫起来:“啊,来人啊,有人偷看我洗澡了。” “来人啊,有人偷看我洗澡啊。” 叫声响亮,如穿云破月的巨浪扑面而来,外面扑通扑通几声响,分明是有人栽倒到地上去了,另外不少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奔了过来,脚步声纷杂,显然的来的人不少。 荣德公主脸色黑沉,嘴里咬牙,心中大骂云染个贱人,这定是那贱人设了局让给她钻的,她堂堂公主至于偷看人洗澡吧。 荣德公主眼看着外面的人奔到门前,想也不想的直往房间的窗户奔去,她伸手去拉窗户,可惜穿户却被人从外面死死的拉住了,根本打不开,她不由得心急,越拉越拉不开。 这时候前面的人打开了门,数道身影奔了进来,有人手脚俐落的打开了房里的灯。 灯光大作,人人看到房内窗前林立着一个女子,一个红衣似血脸上蒙着红纱的女子,这女子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人,荣德公主。 先前尖叫的太监不由得一缩身,把整个身子缩进了水里,似乎生怕荣德公主再多看他一眼,而猥琐了他。 房间门前,不少的太监呆愣住,谁也不敢说话,可是后面的的太监没看到前面房里的情况,不停的奔涌而来,不少人一边奔涌一边大叫。 “有人偷看小青子洗澡了。” “真的假的啊。” “现在被抓了个现形,快去看啊。” 里面的人不动,外面越来越多的人奔涌过来,北监殿内乱成一团。 荣德公主现在恨不得拿剑去杀了云染,这个贱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她引到这里来的,她明明留了手下在外面,没想到却中了这贱人的歹计。 这里众人正闹腾着,外面有人叫了起来:“不好了,安乐公主的宫殿走水了,那边走水了。” 叫声一起,房间里的荣德公主脸色黑沉了,牙齿紧咬起来,身子急速的往外奔,前面的太监赶紧的往后退,后面的太监躲避不及,一时间人踩人,有些太监没有看到荣德公主的脸,所以并不知道这人是荣德公主,吵吵嚷嚷的大叫。 “采花者哪里逃,快抓住。” 一人叫,更多的人大叫起来:“快抓住采花贼,竟然大晚上的偷看小青子洗澡,分明是找死。” “快抓住她啊。” 后面的人往前面冲,前面的人往后让,一时间拥挤不断,荣德公主心急着永乐所住的嘉宜殿那边的情况,所以忍不住大叫起来:“一个个给本宫滚开,再不滚开,看本宫不杀了你们。” 她一言落,手指一凝便是一道强大的力道,陡的挥了出去,前面数道身影被挥了出去,重重的狠狠的摔了出去。 不少太监这时候才知道痛进北监殿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荣德公主。 这下没人敢拦着荣德公主了,不过有些人退得不迅速的,都被荣德公主给打伤了。 北监殿里倒了一大片,个个痛苦的叫起来,等到荣德公主一路杀了出去,身后一片响声。 “没想到荣德公主竟然有这样的嗜好。” “人不可貌相。” “你快别说,被公主听到了恐怕又要杀回来。” 荣德公主脸色狰狞一路疯狂的直奔安乐所住的宫殿,此时火势冲天,不少的人大叫着救火,荣德公主一出现,数名侍卫闪身奔了过来,恭敬的行礼:“公主。” “安乐公主呢?” “正在殿阁之中。” “你们怎么不救人啊,”荣德公主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可以肯定今儿个晚上这出戏绝对是云染和燕祁演出来的,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救安乐离开皇宫,不出意外,现在殿阁之中的安乐恐怕被人救走了。 数名侍卫纷纷垂头,不安的说道:“回公主的话,火势太大了,属下等没办法冲进去。” 荣德公主眉微蹙,唇角是一抹阴狠的笑,朝着数名侍卫命令:“立刻实施第二套方案,找长平郡主,看看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是,”数道身影急速的闪身而去,寻找云染的下落,很快找到了云染此刻的位置,就在嘉宜殿不远的地方,云染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迷惑别人的,以免别人有借口说安乐不在嘉宜殿内。 荣德公主脸色一暗,唇角一抹幽暗血腥的冷笑,真是天助我也。 十几道身影迅速的闪向云染,此时夜色深沉,四周人很多,个个忙着救火,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云染这一角。 荣德公主领着人包围了云染,云染立刻感受到了来自于四周的腾腾杀气,她领着两个丫鬟急速的后退,召唤了龙一和龙二,逐日等人也闪身出现了,燕祁把逐日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了。 几个人一出现,团团的包围着云染和两个小丫鬟,漆黑的夜幕之下,忽地一张大网当头罩了过来,龙一和龙二等人陡的运力,合力的攻击那从天而降的大网,同时逐日迎向那攻击过来的侍卫。 云染和两个丫鬟急速的往后撤,打算离开,忽地身后冒出阵阵的浓雾,浓雾之中对面看不见人影,龙一和龙二,逐日等人脸色难看的大叫志来:“郡主。” 云染只觉得自已的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紧紧的吸附着她,使得她摆脱不了,她脸色陡的难看,飞快的运力,可是却动弹不了,咚的一声响,她被那巨大的吸力给吸了进去,外面浓烟瞬间消散不见了,地面上先前打斗在一起的人,个个脸色变了,因为云染不见了。 龙一和龙二失声叫起来:“郡主。” 逐日的脸色也变了:“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凭空不见了,逐日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看来这宫中有什么名堂,他要立刻禀报给自家的主子。 暗夜之中荣德公主得意的大笑,云染,这下本宫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倒要看看何人救得了你。 漆黑的城门口,一辆马车数匹轻骑停靠在官道边,一人慵懒的歪靠在马车边守候着,邪魅懒散,嘴里咬着一根草根,眼睛望着城门口,百无聊赖的随意晃荡着一双腿。 身后的数名手下一声不吭,谁也不敢说话。 直到暗夜之中有人奔袭而来,这靠在马车上的邪魅懒散的男子才从马车上跃了下来,恭敬开口:“爷。” 燕祁手中的安乐公主脸上一片惨白,大口的喘着气,先前被燕郡王提着从城门口跃出来,她差点没有晕过去,这男人的武功太厉害了,轻功太快,她只感受到耳边风速疾射而过,眼睛都睁不开,脸颊被劲风吹得生疼。 此时终于落地了,忍不住跑到一边去呕吐起来。 楚文轩看了忍不住头疼的蹙眉,不满的开口:“爷,这样娇滴滴的皇家金枝玉叶,你让属下带着,若是磕着碰着了,属下可不负责赔偿。” 楚文轩的话一落,安乐公主挣扎着起身,冷冷的瞪他一眼:“你以为本宫稀憾你带着。” 楚文轩啧啧的咂嘴:“这性子还真是有性格啊,不过容我提醒公主殿下一声,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公主了,你只是寻常百姓知道吗?若是你舍不得那荣华富贵,大可以再让燕郡王把你捎回去,依旧做你金尊玉贵的金枝玉叶。” 本来安乐被燕祁带出皇城,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她从小生活在皇城,从来没有离开过,虽然向往外面的世界,可是心里有些害怕,现在被楚文轩这么一撩拨,她竟然感觉不到害怕了,直接的冷喝:“谁说我舍不得那荣华富贵了,若是舍不得那荣华富贵,我也不会诈死了。” 她说完看也不看楚文轩,望向燕祁说道:“燕郡王,回去告诉染儿吧,我会生活得很好的,他日我们有缘再相见,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燕祁看楚文轩不动,赶紧的命令:“还不去追人,记着,以后她就是你的任务,若是完成不了任务,看本郡王怎么收拾你。” “啊,”楚文轩惊叫,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朝着前面大踏步往前走的安乐叫起来:“喂,公主阁下,你慢点走。” 安乐理都不理楚文轩,她就不相信了,她离开了这男人就没办法在外面生活了。 两个人正僵持着,暗夜之中,燕祁的身侧有波动逼近,逐日的身子出现,逐日一出现,飞快的禀报:“爷,不好了,长平郡主不见了。” “什么?” 燕祁脸色瞬间拢上阴霾,瞳眸满是杀气,一伸手拽住了逐日的衣襟,大吼起来:“逐日,本郡王不是命令你好好的保护她吗?” “属下等是保护长平郡主的,可是我们和荣德公主等人起了冲突,所以两帮人打了起来,可是谁知道一阵浓雾起,郡主忽地凭空不见了,属下立刻前来禀报你。” 先前离开了的安乐一听到云染不见了,整个人紧张了,飞快的奔了过来,紧张的追问:“你说长平不见了,她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呢。” “属下不知道,但真的是好好的不见了,就在公主失火的嘉宜殿西面不见的。” 燕祁的大手紧握起来,手上全是青筋,满脸的杀气:“走,立刻随本郡王进宫,本郡王就是把皇宫翻一遍,也要找到染儿的下落。” 后面的安乐紧走几步,叫了起来:“燕郡王,我随你回去,我要找到染儿。” 若是染儿因为她而不见了,她走得不安心,不,她不会走的。 不过燕祁已经不见了,安乐身后的楚文轩眯起眼睛望着这女人,没想到这女人倒是挺重视友情的,好不容易的出来了,竟然为了朋友又想回去,现在这么重视友情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安乐还在大叫:“燕郡王,带我一起回去吧。” 楚文轩好心好意的提醒她:“燕郡王已经走了,你叫他也不理会你,何况你好不容易出宫,何必再回去。” 安乐一听楚文轩的话,转身一把拽住楚文轩的手臂:“带我回去吧,我一定要找到长平的下落,要不然我不会走的,若是她有什么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楚文轩咧了咧嘴,挣开安乐的手:“这个恕我不能从命,我只听从郡王的指挥,至于你,我负责保护好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只要把我送回去就行了。” 安乐叫起来,可惜楚文轩不理会她,安乐见他不理会她,直接的大叫起来:“你不帮我,我就不会回去吗?我可以自己回去。” 安乐说完转身大踏步的往梁城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楚文轩脸色有些暗,看来这女人是当真的,身形一动,飘然而去的一伸手点了安乐的穴道:“你别管长平郡主的事了,燕郡王会处理这件事的,我们还是走吧。” “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别逼我。” 安乐尖叫,楚文轩有些无奈,从来没碰过这么张牙舞爪的人,最后只得妥协:“好吧,这样吧,我们不进去,在城外候着,我派人进去打探消息,看看燕郡王进宫搜查得怎么样了,你看如何?” 安乐想了一下,最后同意了:“好。” 燕祁进宫搜查前,先去了云王府一趟,告诉了云紫啸云染不见的事情,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云紫啸像炸毛的山鸡一般,领着一帮人直接的冲进了皇宫。 燕祁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自己进宫搜查,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是云紫啸却是不一样的,云紫啸乃是云染的父王,云染在宫中不见了,云紫啸领人进宫去搜查,这可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皇帝虽然有些恼火,不过倒也没有拦阻,除了让云紫啸和燕祁二人在宫中搜查外,还派了大量的侍卫协助他们两个人在宫中搜查。 这一查便是一天一夜,宫中翻了两遍,根本没有云染的下落。 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燕祁几乎要疯了,一天一夜没合眼没吃东西,整个人像冷寒地带的冰块,谁也不敢靠近。 他像疯子似的一直在安乐先前住的嘉宜宫里,里里外外的检查,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搜,一遍不行,再来一遍,一遍不行,再来一遍,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本来他还命令了手下去抓荣德公主,这个女人一定知道内情,若是她胆敢不说,他不介意杀了她,可惜燕祁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荣德公主,荣德公主藏了起来。 最后燕祁疯狂的不吃不喝的在宫殿内搜查,所有经过的宫女太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燕郡王不会疯了吧。 城门外,安乐得到了消息,状态也十分的不好,她心急的要回到宫中去找云染的下落。 楚文轩打昏了她两次,两次她醒过来后,依旧要进宫去。 楚文轩从来没看过这么倔的女人,最后忍无可忍的朝着她大吼:“你进宫去也没有办法,连燕郡王在宫中都找不到人,何况是你,你进去只不过是自己自寻死路罢了,你进去就能找到长平郡主吗?这事摆明了是宫中有机关,有名堂,只可惜这宫中的机关和名堂没有人知道,你进去有什么用。” 安乐忍不住哭了起来,眼睛都哭肿了,不过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忽地想到一个人来,若说了解这皇宫,有一个人比任何人都了解大宣的皇宫。 那就是她的姑姑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经历过三代帝皇,对于大宣的宫中了解得十分的熟悉,没有人比她再熟悉了,说不定她知道宫中有什么秘道之类的,只要姑姑愿意,云染就有救了。 虽然姑姑和染儿之间有深仇大恨,但是现在姑姑已经在庵堂吃斋念佛,心中肯定是慈悲的,她一定会帮助长平的,若是她不帮助长平,她宁愿跪死在庵堂外面。 “走,前往慈堂庵。” 楚文轩立刻挥手命令驾车的手下前往慈堂庵。 慈堂庵,四周枝叶掩映,一座庵堂静静的林立在其中,庵堂前面僻静的小道上,小尼姑在扫着绿叶。 听到马蹄声响起,一脸受惊的赶快让开,马车一停,安乐从马车上滚落下来,飞快的命令守在庵堂门外的小尼姑:“快,我要见大长公主,我要见她。” “这,”小尼姑迟疑,大长公主留了话,不见任何人,她一心在后堂念佛。 “你把这个东西拿给她,就说我有急事求见她。” 安乐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她母妃临死之前送给她的,姑姑是见过的,所以见到这个玉佩,她定然会见她的。 小尼姑应了一声拿了玉佩往里走,安乐在后面狠狠的说道:“你和她说,若是她不见我,我就跪死在庵堂门外。” 小尼姑怔了一下,脚下未停往里走去。 后面的安乐心急的拉着楚文轩:“你说,她会见我吗,她会不会不见我呢,如果她不见我,我就跪死在这慈堂庵外面,看她忍不忍心。” 说实在的她的姑姑大长公主这人唯一的毛病就是太护着明慧了,别的并没有什么毛病。 对她们这些侄女其实也不错的,并没有过多的刁难她们,父皇在世的时候,她还是很疼着她们的。 庵堂门前,楚文轩伸出手轻拍安乐公主的手,示意他放开他的衣襟,这女人真疯狂。 安乐望了望自己紧拽着楚文轩的手,似乎真有些失礼,她忙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说完焦急在慈庵堂门前来回的踱步,不时的搓着手。 直到慈庵堂的门响起来,她赶紧的冲过去,看到从门里走出一人,这人年纪有些大,步伐不算太稳,颤颤的,这人安乐是认识的,正是姑姑的乳母余嬷嬷。 “嬷嬷,我要见姑姑,我要见她,我有急事求见姑姑。” 余嬷嬷摇头:“你姑姑不想再理红尘俗事,你别打扰她了,安乐回去吧。” 安乐哪里走,紧拽着余嬷嬷:“求您了,让我见见姑姑吧,我真的有急事救她,若是姑姑不帮忙的话,要死人了。” “那又怎么样,你姑姑心如死灰,她活着也不过是一个活死人,不会见任何人的。” 余嬷嬷摇头,安乐大哭着往地上跪去:“嬷嬷,若是姑姑不见我,我就跪死在这地上,我陪着长平一起死吧,我陪着她一起死。” 安乐话一落,余嬷嬷浑浊的眼神动了一下:“你说陪谁一起死。” “长平,长平在宫中出事了,她莫名其妙的在宫中消失不见了,谁也找不到她,若是再不找她,她一定没命的,所以我才会求见姑姑,若是她不见我,我?” 安乐还没有说到底,余嬷嬷已经心急的开口:“你跟老身进来吧。” 安乐没想到嬷嬷竟然会答应,抹着眼泪跟着嬷嬷往里走,不过楚文轩被慈庵堂的小尼姑给拦在了门外。 慈堂庵后堂,有一处静堂,乃是大长公主所住的地方,这里方圆百米没有人,只除了大长公主和她的乳母外,再没有别人,小尼姑除了有事来禀报一声,没事的时候没人敢来打拢她。 庵堂里,香火轻撩,一人面容平静安详的端坐在席台上,不时的轻声念经,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也没有停止,安乐一看到大长公主,张嘴便想叫,不过被余嬷嬷拦住了。 大长公主念了一会儿,收手,不满的责怪余嬷嬷:“我不是说了不见任何人吗。” 安乐赶紧的跪下来:“姑姑,求你帮帮我的忙的,帮我这一次吧。”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脸色满是详和,起身走到安乐的身前,伸手扶她起来:“安乐,姑姑现在不问世事,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余嬷嬷在旁边轻声的说道:“公主,是长平,长平郡主出事了。” 大长公主呆住了,一只捻香珠的手用力过度,竟然直接的捻得香珠碎裂了一地。 大长公主转身望向余嬷嬷:“你说谁出事了。” 余嬷嬷温声说道:“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 安乐一听大长公主的问话,生怕姑姑不帮助云染,连连的磕头:“姑姑,你救救长平吧,明慧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怪长平,这一次救救她吧,若是你再不救她,她就要没命了。” 一句没命了,使得大长公主脸上失色不少,手指伸过去握住安乐的手,沉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长平先前在宫中不见了,莫名其妙的不见了,燕郡王和云王爷在宫中里里外外的搜查了,竟然没有找到,我怀疑宫里有不为人知的秘道,所以才会来找姑姑,姑姑是否知道宫中有秘道。” “宫中秘道?”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脸色变了,沉声问道:“荣德回京了。” “是的,姑姑,你一定要救救长平,一定要救救她。” 安乐还在求情,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眸光幽深似海,一字一顿的说道:“回京。” 鬼医郡王妃 第127章 打王鞭 打公主 大宣的皇宫,有一座地下迷宫式的秘道,里面设了不少的机关,这个迷宫式的秘道鲜少有人知道,但是却被荣德公主楚韵宁无意间给发现了,所以楚韵宁利用了这秘道里的机关,把云染给吸附了进去。 漆黑的地下秘道里,云染小心的行走在其中,幸好她练武,所以双眼可以夜视,要不然还真是眼前一团黑,看不清任何的东西。 她一路摸索,很快发现这秘道中有机关,所以更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秘道之中,这一走七拐八弯的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这条秘道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似的,路上,她躲过好多次的机关暗算,幸好她的武功不弱,所以每次都侥幸的躲了过去。 不知道这皇宫的地下怎么会有这样一座迷宫,云染正想着,迎面飞来几颗流弹式的暗器,赶紧的一闪身避开,不想因为闪避,身子撞到了秘道一侧的洞壁,隆轰轰的响声起,吓了云染一跳,云染赶紧的闪开,只见她身后的洞壁之后,竟然露出一方天地来,云染小心的走过去,身后的秘道之门关闭了起来。 眼前的空间忽然的敞亮起来,有莹白的光辉笼罩着整个空间,她抬头四下打量,发现前面隐隐有光芒传过来,云染顺着光芒往前面走去,七拐八弯的走了过去,很快走到了一处密室,那光亮正是从密室里散发出来的,云染盯着那密室,猜测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光芒耀出来,好像是夜明珠的光辉。 她在密室的门外面,寻找能够打开密室的机关。 这里处处布着机关,很显然的这间密室外面也有机关,云染蹲下身,借着光亮,仔细的查找机关,很快看到一处凹陷的地方,她伸手一按,四周忽地涌来无数的长箭,吓得云染脸色一暗,身形陡的一提,手中软剑挥了出去,铛铛铛的响声不断,箭往地上掉去,不过那箭并没有停下来,云染飞快的一纵身,像一只飞鸽似的闪身扑向洞壁的洞顶,好似蜘蛛一般的吸附在那洞顶之上。 箭射了一会儿,总算停住了,云染从洞顶落了下来,一身的冷汗,好半天没敢再乱动,本来想不理会这密室的,可是想想又不甘心,这密室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而且这地下迷宫,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静下心来,再次的寻找这地下密室的机关。 第二次找到的机关,竟然开启了一片毒气,整个密道里都弥漫着毒气。 对于毒,云染不惧,所以第二关,她坚挺的挺了过去,脸色坦然,神态从容。 不过第三次就没那么好受了,第三次找到的竟然是水关,整个秘道里涌动着水,水从某个秘道的洞口奔涌了过来,塞满了整个密道,云染想躲壁都躲避不了,眼看着扑面而来的巨浪翻滚着要吞噬掉她,她一急之下,顺手抓住了洞壁上的一方不起眼突出来的石球,若不抓住东西,只怕她整个人便要被卷进机关之中了。 谁知道她随手一抓石球,竟听身后响起轰轰的声音,密室的门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启了,云染掉头,看到先前奔涌的水流,眨眼间被吸了出去,秘道里一片安宁,好像先前的凶险根本不存在似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云染一身的冷汗,先前那迎面而来的潮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使得她周身一片沁凉,手一松,身子软软的坠落在地上。 这短短的时间,她承受了巨大的煎熬,不过好在密道的机关打开了。 云染起身,挣扎着往密道里走去,她一走进去,身后的密道再次的合上了。 只见自己所处的空间,仿似一座不大的宫殿,殿壁的四角镶嵌着数颗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柔柔的皎洁的光辉,笼罩着整个殿阁,云染一步一步的往石阶上走去,过石阶上玉台,走进殿阁,便看到高台之上,一幅巨大无比的画像,这画像之上的人,竟然没有脸,只有身子,曼妙婉约,曲线玲珑,一看就是个好身材,若是加上脸会更美好吧。 云染的视线往下移,看到画像下面设有一块牌位,牌位上面书写着几个字,至我最爱的妻方含丹,楚元英立。 云染不由得错愕,以为自己瞧错了,不由得飞快的睁大眼睛细瞧,依旧和先前看到的一样。 看来这画像上没脸的女子乃是开国皇帝楚元英之妻方含丹,而给她立牌位的人正是楚元英,这里便是楚元英设下的密室。 云染想到外面交错排列的密道,以及重重的机关,不得不惊叹于大宣的开国皇帝楚元英脑子之聪明,这个男人难怪能当上皇帝,确实是个人才。 不过对于楚元英的做法她并不认同,若是她,她是不会原谅这个男人的,因为害怕自己聪明的妻子夺了他的江山,竟然把自己的妻子囚于护国寺的地下,现在又做出这副忏悔的嘴脸,何必呢。 她如此一想,便不再看高台之上的画像,而是打量殿内的情况,这一打量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只见这间地下殿阁中,竟然藏了不少的宝贝,有拳头大的夜明珠,摆放在琉璃器皿里,散发出耀眼的光辉,那琉璃器皿之外写着,送给我至爱的妻子方含丹,还有天然出产的人形玉石,那玉石曼妙动人,竟然好似一个女子,流光溢彩,润泽动人,一看就是个上好的宝贝,云染凑过去观看,这一看竟然发现这玉石之人竟然与自己有些像。 想到这个云染不禁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有多自恋啊,竟然能把一个玉石的石像看成自个儿,她一笑而过,再看下面的宝贝,大颗的黑色珍珠,每一粒都有拇指那么大,这东西可是极罕见的,黑色的珍珠别说这么一盘子了,一粒都是极少见的。 云染嘴里啧啧称奇,一路往下看去,翡翠珊瑚象牙牛角鹿骨沉香,应有尽有,每一样都是上好的宝贝,等越过这些,看到的便是兵器,上好的兵器,兵法之书,还有各种各样罕见的武功秘决,云染看到最后不禁为这位开国皇帝无语起来,你说你搞这么大的阵仗有个屁用啊,活着的时候不诊惜人,死了搞这么大的阵仗,那方含丹也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也不会再理你了。 所以说来说去就是你活该,云染冷哼一声,眼光瞄到最后的一件东西,不由得停住了,眼睛睁大了,对眼面前的东西起了极大的兴趣,这件东西摆在一个铁架子上,虽然经过了多长时间的侵淫,可是这东西依然金光灿灿的一点没有变色,只除了在上面积满了灰尘,云染仔细的盯着这东西,只见这东西锃亮的外壳上写着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御赐打王鞭。” 云染眸光上看下看,最后看到打王鞭下面压着一方玉台,玉台上刻着,打王鞭,此鞭乃我妻方含丹所创,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打尽世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执此鞭者男可赐封为护国王爷,女可封为护国公主,一生行监察之事。 云染看到这个,不禁兴奋起来,这密室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这打王鞭来得值钱,这真是太好了,她倒是不稀憾这什么护国公主的名头,可是一想到她可以用此鞭收拾楚逸祺,她就兴奋莫名,这真是太好了,只要她把这个东西带出去,定可以狠狠的教训渣兄妹两个人。 以往她们顾忌这个渣兄妹,没办法对他们下手,但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她有这打王鞭在手,就算是皇上又怎么样? 云染越想越开心,伸手便去取打王鞭,不过想了想又缩了回来,这打王鞭不会设有什么机关吧,还是不心些。 不过她除了要防这打王鞭有机关,还要拜一下大宣的开国先祖。 想到这,云染恭敬的对着那打王鞭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她一礼拜完,只听得上面的打王鞭咯咯的轻响,竟然活动了起来,云染不由得一愣,然后激动起来,幸好她先前没有鲁莽的去拿打王鞭,而是客气的行了礼,恐怕她去拿打王鞭,真的会有暗器,而她的行礼,正是解开打王鞭暗器的解法。 云染上前一步伸手取下打王鞭,一道光华耀起,铮的一声响,打王鞭落到她的手里,发出嗡嗡的响声,好像认主了一般似的,云染伸手去拔打王鞭的鞭鞘,可惜打王鞭愣是动都不动一下,云染不由得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她手捧打王鞭仔细检查,发现打王鞭鞭鞘一侧有一个凹糟,上面写着,滴血可打开此鞭。 云染立刻咬破了手指,把血滴进了凹糟,她的血一滴进去,便听到打王鞭在鞭鞘里面嗡嗡着响,好像急于出来一般,云染手一伸抽出了打王鞭,殿内耀起华丽的光华,哪怕经历过一多百年,此鞭依然寒气逼人。 云染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好鞭。” 她说完又把打王鞭插进了鞭鞘里,过去她也曾在电视上看过打王鞭之类的东西,但是都是没有鞭鞘的,这里却有,说明开国皇帝楚元英是十分重视这柄打王鞭的,所以还加了鞭鞘。 云染把打王鞭抱在怀里,朝着半空叫道:“谢谢了,楚皇帝。” 她顺手又把打王鞭下面的玉台给揣进了怀里,一路往外走去。 肚子好饿啊,而且身上温漉漉的好难受,她还是赶快找到出口离开的好。 云染直到此时才感觉到自己快饿死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了,她根本不知道,照她自己估摸着应该过去不少的时辰了,要不然她不会这么饿的。 一路出地下密室,小心的复原密室内的空间。 一出密室,四周便是黑漆漆的空间,密室之中因为有夜明珠的关系,所以亮如白昼,这外面没有灯,漆黑一片,云染抱着打王鞭一路小心的往前走着,这黑灯瞎火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云染越想越恼火,同时心里有些担心,虽然拿到了打王鞭,可是她出不去怎么办。 想到这个,不禁在心中把那个开国皇帝楚元英给大骂了一通,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设置出这样迷宫似的地下密道,这让她如何出去啊。 云染心里想着,小心的往前走,因为这迷宫之中不少的机关,她要小心才是。 身上的衣服一直没有干,湿漉漉的粘连在身上很难受,云染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把怀中的打王鞭放在一边,开始运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干,她刚烘干衣服,收手松了一口气,这样果然好受多了。 只见后面隐约有光芒逼近,云染飞快的望过去,只见一个人踩着光辉走了过来,那人手中打着一支火把,很快走到了她五米开外的地方,他的面容之上拢着阴霾,唇角是似笑非笑,云染的手伸过去,摸到了地上的打王鞭,不过很快缩了回来,若是现在取出打王鞭,这人说不定杀她灭口,所以她什么都不说,依旧坐在地上。 “原来是皇帝陛下,我还以为是谁呢?” 皇帝楚逸祺走了过来,离得云染一些距离站定,并没有走过来,这女人很诡谲,他怕招到她的暗招。 这里乃是皇宫的地下秘道,他自然不可能让别人知道这个地方,所以自己一个人进来了。 “云染,朕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愿意嫁朕,朕就把你带出这座地下秘道。” “若是我不肯呢?” 云染冷讽,楚逸祺瞳眸一抹狠戾,嗜血的说道:“那么你就在这地下秘道中等死吧,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没人救你出去。” “若是我骗你说愿意嫁你,可是出了这地下秘道,我就不答应了呢?” 云染冷笑着开口,楚逸祺挑高了浓黑的长眉,唇角拢着笑意:“这个朕倒是挺相信你的,你若是答应了,朕相信你会说到做到。” 虽然这个女人可恨,让他恨不得宰了她,不愿意嫁给他便罢了,竟然还给他下药,使得他不举。 不过这女人若是说出口的话,他倒是相信她会说到做到,只除了一件事,她不答应。 “我给你一柱香的考虑机会,若是你想活命就答应嫁给朕,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不会想死在这秘道之中吧。” 楚逸祺话落,云染坐着没动,手指悄然的握了握,心中大骂这个渣人,等她出了秘道,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煎熬,打王鞭的出世,可就是在楚逸祺的背上加了一道枷锁,他能吃得好睡得安稳吗? 楚逸祺见云染不说话,以为云染在认真考虑他说的话,不由得唇角勾出笑意,声音温和几分。 “朕看你挺聪明的,相信在生与死之间,你肯定选择生,何况选择生,你还可以进宫当朕的妃子,四妃之一的位置轮你挑选,你说是人都会选择这条生的道路。” 楚逸祺虽然心里对云染恼火,想狠狠的折磨她,可是心底还是觉得这样聪明的女人嫁给他,绝对是他的一大助力,所以他不介意摒弃前隙,给云染一个很好的待遇。 楚逸祺正想得得意,一直端坐在地上没动的云染说话了,她淡淡的开口:“皇上说完了吗,说完可以走了。” “你?” 楚逸祺本来以为云染会服软的,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云染,你找死。” 云染哈哈一笑:“我宁愿选择死,也不选择嫁给你,你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讨人厌,令人憎恨了吧。” 云染话落,楚逸祺的整张脸都黑了,身为皇帝,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遭人如此奚落过,一听到云染的话,他满脸的黑云,闪身朝着云染扑了过来,云染身形一动,迎了上去,不过楚逸祺想到云染擅长使毒的本事,眼看着云染无所畏惧的攻了过来,身子急速的后退,这里没有别人,若是这女人下毒,他只怕要陪着她一起死,所以得不偿失,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如此一想,楚逸祺手握火把,身形急退,眨眼滑出去十几米远,只留他一个背影,还有他那嗜血冷漠的话。 “云染,你就等死吧,没人会救你的,既然你选择死,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云染忽地笑起来,一笑满脸如花开,楚逸祺,你想我死,我偏死不了,而且你不该出现的,你一出现我就可以跟着你的足迹出去。 刚才她已经在秘道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倚罗香,这种香味道极淡,一般人不注意,但是却可以保持很长时间,所以现在她只需要寻着这香味走出去,便可以走出地下秘道了。 云染弯腰捡起地上的打王鞭,揣好怀中的玉台,准备离开,不想她还没有走,便听到先前楚逸祺离开的方向,竟然再次的响起了脚步声,云染抱着打王鞭抬头,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楚逸祺又回来做什么。 “楚逸祺,你?” 她到嘴的话嘎然而止,因为来人不是楚逸祺,而是一个脸上罩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一身黑色的拽地披风,脸上戴着银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这人根本不是皇帝楚逸祺,云染停住脚步望着来人,只见来人轻笑两声。 “长平郡主果然很聪明,竟然知道借助倚罗香出去,不过可惜被在下给抹掉了。” 云染脸色黑了,没想到她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么一个机会,竟然被此人给抹掉了,这人究竟是谁。 “你是谁?” 脸上罩着银色面罩的男子踱步摇头:“你别管我是谁了,只要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就行了?” “那请问阁下是为了什么?” “长平郡主手中的藏宝图,只要长平郡主交出藏宝图的下落,我可以带郡主出去。” 云染瞳眸陡的攸暗下去,藏宝图,这人竟然要藏宝图,难道他是宋隽派出来的人。 “你是谁?” 云染这一次的叫声有些尖锐,只要牵扯到宋隽,她便恼火异常,因为她想到了师傅的死,师傅被宋隽给挑断了手筋脚筋,还被宋隽给下了五毒散,她最后是惨死的,一想到这种种,云染便想杀人,杀掉宋隽。 难道此人就是宋隽,云染嗜血的瞳眸紧紧的盯着那罩着银色面罩的男子。 对面的人摇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现在只要告诉我,藏宝图在什么地方就行。” 云染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傻啊,会告诉你藏宝图在哪里,我告诉你藏宝图的下落,不是死得更快吗?” “你若是不告诉我,你也出不了这秘道,你现在一定是极饿,浑身没有什么力气,若是再耽搁下去,我想你一定会死的,所以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只要你把藏宝图的下落告诉我,我就把你带出去。” 云染直接的冷笑:“我不得不说,你想得太多了,实话告诉你,藏宝图早被我扔了,扔在山谷里了。” “我不相信。” 对面的银面男子瞳眸幽沉的叫起来,分明是不相信云染的话的,云染耸了耸肩:“你相不相信,我都没有藏宝图给你,你信不信干我什么事。” 银面男子咬牙切齿的盯着云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我,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云染话一落,手中的打王鞭挥了出去,对面的银面男子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身形陡的后退,不过刚退了两步,银面男子的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道:“你竟然下毒。” 没错,云染早在银面男子进来的时候就在秘道里下了毒,不过对面的银面男子并没有中毒的迹像,手指一挥一道强大的劲气凝在手掌上,朝着云染攻了过来,两个人就在秘道里打了起来。 那银面男子一边打一边冷喝:“你以为我会怕你的毒不成。” 他根本不惧云染的毒,云染的眼神一下子暗了,紧盯着对面的银面男子,想到能出入皇宫,还知道这个密道,还医术高超的人,只除了一个人,再没有别人了,荣德公主身边的家伙,沈昭。 沈昭为什么跟她要藏宝图,他和宋隽什么关系。 云染脑海一连串的信息,手下力道未减,打王鞭狠狠的砸向对面的沈昭,不过这时候她并没有说出沈昭的名字,以防这家伙狗急了跳墙的杀她。 两道浑厚的力量在秘道里对撞,轰隆隆的响声起,秘道毁掉了一半,触动了机关,只听得地下好像有转轮滚动起来一般,秘道轻颤起来,沈昭和云染两个人脸色陡变,两个人同时急退,一个往前退,一个往后退,只见他们先前打斗的地方,竟然蹋陷了一块,地下窜出数枝利箭,嗖嗖的穿过,好像箭雨一般,又狠又快。 云染和沈昭二人看得一头汗,这秘道里的机关太多了。 云染此时已不耽搁,转身就走,懒得和沈昭在此纠缠,现在她饿得前胸贴后胸,眼睛阵阵发黑,虽然武功好,可是禁不住这样的折腾,若是再折腾下去,非挂了不可。 云染想到先前楚逸祺离开的方向,隐约感觉到这里的位置应该是地下迷宫的外围,凭楚逸祺,她还不敢往内里走,因为越往里走,机关越多,而她先前能顺利的进入了密室,说来应该是她的狗屎运太好了,所以才会顺利的进入密室,拿到了打王鞭,但若是一般人想闯进这地下迷宫,只怕很难。 云染一边想一边奔跑,后面的沈昭紧追着她不放,一边追还一边大叫:“站住。” 云染理也不理她,依旧往前面跑,跑了一会儿,眼睛更花了,身子更软了,怀中的打王鞭也没有力气抱了。 现在究竟过去多长时间了,她根本没有一个概念。 事实上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一夜了,外面的人都急疯了,云染在里面并没有特别感觉,只知道饿和累。 后面的沈昭武功很厉害,眼看着就要追了过来,忽地云染听到前面的某处秘道里,有叫声响起来:“染儿,你在哪儿。” “染儿,你在哪儿。” 云染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要不然为何会听到燕祁的叫声,还听到自己父王的叫声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挣扎着开口:“燕祁,我在这里。” “燕祁我在这里。” 身后的银面男止步了,往后退了退,望着前面的女人,想冲上去逼她交出藏宝图,可是前面有人进来了,他若是冲过去只会暴露自己。 银面男眸光闪过狠光,迅速的转身,往另一面的秘道出去。 其实这地下迷宫,这里只是外围,若是进内围,一般人根本出不来,就是外围也是机关重重的,何况是内里。 云染看到后面的银面男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站住了,此时的她头晕眼花,一步也跑不动了,停在原地喘气,前面的秘道里有人影奔了出来,当先一人,白袍旋转如莲,眨眼便奔到她的面前,那熟悉的雪莲之香笼罩在她的四周,云染只觉得整个人松驰了下来,身子一软直接的栽到了燕祁的怀里,一抬首看到燕祁头发凌乱,眼睛赤红,衣衫不整,一向温润如玉,纤尘不染的燕郡王,此时就像个疯子,云染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嘟嚷:“真丑。” 一句话说完,她直接的歪靠在燕祁的怀中昏迷了过去,她是实实在在的饿昏过去的。 燕祁紧搂着她,像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抱着她才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回来了,听到她的嘟嚷,真丑。 燕郡王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看到她昏迷过去,脸上又变了颜色,抱起云染便往外冲去。 身后的云紫啸和另外一道身影也紧随他们的身后,一路出了地下的秘道。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 房间的床上睡着云染,整个人很虚弱,虽然她武功不错,可是在地下秘道里,经历重重的生死,又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整个人恹恹的昏睡着,大夫正替她检查,很快起身回禀:“回燕郡王和云王爷的话,郡主没有大碍,就是饿昏了。” 大夫话刚落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眼睛没睁便叫起来:“好饿啊。” 房间里的人立刻都高兴了起来,房门前站着的几个小丫鬟,激动的抹起眼泪来了,郡主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郡主没事了。 燕祁更是激动的伸手握住云染的手,掉头命令房间里的丫鬟:“立刻给你们家郡主准备些吃的东西来,对了,准备银耳人参粥来,加一些小菜。” 因为饿太久了,不能吃得太撑或者油腻的东西,先吃一些流质的东西。 燕祁命令一下,荔枝领命,立刻走出去吩咐人准备了上来。 房间里,燕祁和云紫啸二人一起围在床前,关心的唤道:“染儿,染儿。” 床上的云染眨了眨睁开眼睛,抬头望着头顶的青丝蛟珠纱帐,是她熟悉的床铺,她没死,她又回来了,云染忍不住高兴起来,太好了,她没死,掉头望向床前,看到床前两张关心的脸,两双眼睛都拢着激动,有着血红的红丝,不过两个人少见的狼狈,尤其是燕祁,一向温润如玉,风华无双的燕郡王,此时双瞳满是血丝,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身上脏兮兮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云染心里酸涩涩的,想必她不见,燕祁吓坏了,她伸手拉着燕祁的手,不满的说道:“燕祁,你看你真是丑啊,快去洗洗,我没事了。” “我?” 燕祁还想说话,云紫啸却催促他了:“你去洗洗吧,这里有本王呢。” 燕祁总算不说话了,望了云染一眼,染儿喜欢他风华无双,纤尘不染,那他就去洗洗。 燕祁走了出去,云紫啸伸手拉着云染的手,眼睛有些红,不满的责怪云染:“染儿,你吓死父王了,我们都被你吓死了。” 云染稀吁,没想到短短的时间,他们都经历了一场生死,不说他们,她也吓得半死,本来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在秘道里,没想到燕祁和父王竟然找到了秘道,云染不由得奇怪:“父王,你和燕祁怎么找到那地下秘道的。” 想必这座秘道没人知道,云紫啸飞快的说道:“是大长公主,安乐去求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历经三代帝皇,对于宫中没人比她再熟悉了,所以她知道皇宫的地下确实有一座秘道,幸好有她,我们才找到你的。” 云染错愕住了,想起了自己和大长公主之间的种种怨结,大长公主怎么会帮助她的。 “她怎么会帮助我的。” 想到明慧之死,贺之遥之死,这些种种都是因为她啊,大长公主怎么就帮她了。 云染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总结出定是安乐去求了大长公主,所以大长公主才会出面。 云紫啸伸手握着云染温声说道:“染儿,以后再见大长公主,对人家客气点,好歹人家帮助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云染点头答应云紫啸:“好。” 门外荔枝领着两三个小丫鬟端了吃的东西,一看到吃的东西,云染立刻双眼冒光,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云紫啸一看立刻心疼了,招呼了荔枝端过来,用小几摆放在云染的面前。 云染没等荔枝摆好,便抢了筷子过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实在是先前在地下迷宫里折腾得太厉害了,所以她是饿得实在受不了,先前才会昏过去。 房间里,云紫啸和荔枝等人忍不住提醒云染:“染儿,你慢点。” “郡主,你慢点吃。” 不过云染并不理会他们,只埋着一颗头,三两口便喝光了一碗的银耳人参粥,抬起头叫:“我还要。” 荔枝赶紧的从身后的一个丫鬟手里又端过了一碗粥来,递了过去。 云染接了过去,又埋头吃了起来,不过刚喝了几口,忽地想到一件事,飞快的抬头,心急的叫起来:“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房间里云紫啸一看她着急,生怕她吃饭呛着,赶紧安抚她:“你别急,别急。” 门外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身进来,一看到床上的云染着急,他立刻走到床前,心疼的瞪向云紫啸。 “云王爷,你好好的刺激她做什么,不知道她刚醒过来吗?” 云紫啸被燕祁给拽到一边去了,他自己霸占着最好的位置,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拍云染的背,温声软语的开口:“染儿,你要什么,别着急。” “我的东西呢,先前我从地下秘道带出来的东西呢。” 云染缓过一口气来飞快的说道,那是她好不容易从地下密室里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能丢了,她还指望用这东西收拾楚逸祺和楚韵宁兄妹两呢。 燕祁立刻望向云紫啸,先前他只顾着抱云染,并没有留意染儿手里的东西。 云紫啸听云染一说,飞快的望向房间一边,指了指:“你说的是那个东西吗?” 云染看到那摆放在房间一角的正是她的打王鞭,高兴的笑起来,指示云紫啸:“父王,你把它取过来看看它是什么。” 云紫啸和燕祁看她的神情,同时的望向地上的东西,这一看两人看出名堂来,云紫啸伸手取了过来,翻看了一遍,只见鞭鞘之上写着御赐打王鞭,角落里写着,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御赐打王鞭。” 云紫啸和燕祁二人满脸惊疑,飞快的望向床上的云染,云染眉眼拢着兴奋:“没错,这是打王鞭,现在我们有办法可以对付楚逸祺和楚韵宁了,他们不是处处找我们碴子吗,这下轮到我们找他们碴子了,这可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 云染说完立刻望向燕祁:“送给你。” 她说完从怀中取了一块玉台出来,递到燕祁的手里:“还有这个,上面可是写了,得到打王鞭者,女可赐封护国公主,男可赐封护国王爷,若是有这名头,皇帝也不敢怎么样你。” 燕祁心中震憾,更多的是甜蜜温柔,染儿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这让他怎么不爱她啊。 不过他可不要这种东西,是染儿的东西,他不要。 燕祁把玉台推给云染:“你收着,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用我用都一样,我们只要能收拾楚逸祺和楚韵宁就行了。” 云染立刻推他:“不行,你用着比我用着更好。” 这边两个人在互相的推着,那边云紫啸伸手去拔打王鞭,可惜愣是拔不下来,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怎么拔不下来啊。” 云染和燕祁二人同时回头,看到云王爷很认真的去拔打王鞭,那鞭子纹丝不动,根本拔不下来。 云紫啸不由得错愕,抬头望向云染:“这是怎么回事,这打王鞭怎么拔不下来啊。” “我先前拔了下来的。” 云染说道,忽地想起一件事,难道打王鞭每次用都需要滴血不成,她正想开口说话,燕祁伸手从云紫啸的手里接了过来,用力的一抽,打王鞭纹丝未动。 他不由得笑望向云染:“看来这打王鞭对我们没用,只有对你有用,一般有灵性的东西会认主的。” 云染知道燕祁想让她用打王鞭,不由得笑着说道:“其实用打王鞭前,一定要滴血才有用。” “难道每次用都滴血,”云紫啸一脸的不可思议,有些不相信这样的事情,燕祁望向云染说道:“不如染儿来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这打王鞭是属于染儿的,别人根本用不了,它是染儿的东西,好像生来就该是她的。 房间里的人全都望着床上的云染,云染因为吃了一碗多的银耳人参粥,精神好了不少,看所有人望着她,来了兴趣,从床上起来,伸手接过燕祁手中的打王鞭,她抬手正想咬破自己的手指,进行滴血,不过燕祁却阻止住了她,温柔的说道:“染儿,你别滴血了,第一次是认主,这一次只怕你不滴血也能拔出这打王鞭。” 这下不但云染,就是云紫啸也惊奇了,盯着云染。 云染笑着伸手去拔打王鞭,打王鞭瞬间脱鞘而出,耀起无数光华,不大的房间里,眩出满目刺眼的光芒来,一会儿的功夫光芒才淡去,只见那打王鞭的光芒里耀出几个大字,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开国皇帝楚元英御赐。 房间里云紫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真是太好了,有了打王鞭,我倒要看看那兄妹如何的嚣张,这一次先用这打王鞭收拾收拾那个楚贱人,竟然胆敢害本王的女儿,本王倒要看看楚逸祺这一次如何护着他妹妹。” 鬼医郡王妃 第128章 怒骂皇帝 无耻太后 房间里,云染收起打王鞭,又上床吃东西,一边吃一边望着燕祁和云紫啸说道:“明天你们上早朝的时候叫上我,我要当着满殿文武大臣的面向皇帝讨要一个公道,荣德公主先前想杀我,我倒要看看皇帝说什么。” 云紫啸想到地下秘道的事情,挑高眉问云染:“那关于地下秘道的事情,染儿也说出来吗?” 云染想了想皇宫地下秘道的事情,最后摇头:“算了,这件事就不要泄露出去。” 云紫啸点头,这件事不说为好,事关大宣开国皇帝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云染的大床边坐着燕祁,燕祁眸光温柔的望着云染,不时的伸手轻拍她的背,生怕她吃得急呛着了。 云染想到燕祁和父王连日来没有睡觉,忍不住心疼的催促他们两个人去睡觉。 “好了,你们去睡觉吧,我没事了。” 燕祁望向云紫啸:“云王爷,你去睡吧,我陪染儿。” 云紫啸本想拒绝,不过想到燕祁因为染儿的不见抓狂失控的画面,这家伙对染儿还是真心实意的,染儿能得一人如此真心对待,也是她的福气,云紫啸这样一想,便没再说话,起身说道:“染儿,那父王去睡了,明日早朝的时候父王让人过来叫你。” “好。” 云染抬头,一连吃了两碗银耳人参粥,她的肚子已经差不多饱了,而且这时候也不宜吃得过饱。 她望向房内的荔枝和枇杷:“把东西收下去吧。” “是,郡主,”荔枝领人过来收了碗筷下去,房里的人都自觉的退了出去。 郡主先前不见了,燕郡王差点没有疯了,现在是人家小两口独处的时候,她们可不要做碍眼的人。 房里寂静无声,昏黄的灯光之下,燕祁和云染眉目传情,彼此深深的相望,燕祁伸出长臂,搂了云染入怀,紧紧的搂抱在怀里,生怕她再消失不见了,只要一想到她消失不见,他就控制不住害怕,好像一颗心都没了。 “染儿,你吓死我了。” “害你担心了,现在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云染偎在燕祁的怀中,温声软语,她伸手轻拍燕祁的背,温柔而轻缓。 “燕祁,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永远不会有事的,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 “是的,我在等你,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一定要记得我在这里等你,永远。” 燕祁的话虽然轻柔,但是却像宣誓一般庄重,不管染儿在哪里,他都会在这里等她,永远。 云染心里感动,先前因为荣德公主回京,她内心的烦燥不安担心,统统都不见了,现在她知道燕祁爱她,很爱很爱,比她想像的以为的都要爱,只要一想到有一个爱她的人在这里等着她,她就觉得人生真的很幸福。 她从前世穿越到今生,原来真正是为了一个等在这里的他。 云染笑了起来,然后想起燕祁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不睡的,不由得担心的开口:“燕祁,我没事了,你去吃点东西,睡一觉,明天我们一起去早朝。” 燕祁却霸道的搂着她:“我不饿,一点也不饿,我就想陪着你,你累了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燕祁放开云染,让云染睡下,他自己则躺在云染的身侧,仔细的看着她。 云染睁着大眼睛,想到自己失踪,燕祁不吃不喝的事情,她伸出手握着燕祁的手:“燕祁,你放心,为了你,以后我一定好好的活着,陪你一辈子,没有人可以伤害我。” “好。” 燕祁的声音响起来,云染闭上眼睛,满心的幸福,后来因为太累了,终于睡着了,歪靠在她身边的燕祁也因为太累而睡着了,两个人相拥一起的画面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一般。 早朝,景明正太殿,文武百官已经早早的赶了过来,个个凑在一起议论事情。 说得最多的就是云王爷和燕郡王二人在宫中搜查长平郡主的事情,不少人奇怪。 “人好好的怎么就会不见了?” 内阁大学士的话一起,殿内不少人凑到他的身边嘀咕:“会不会是宫中闹鬼。” “闹鬼,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那为什么好好的人不见了。” 众人正议论得厉害,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来:“你们说燕郡王会不会疯了,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淡漠疏离的燕郡王竟然是个情痴。” 不少人啧嘴,似乎为燕祁惋惜着,更多的人心里幸灾乐祸,这煞神也有今天啊,活该,若是没有这煞神在,他们自在多了,省得每日提防监察司的那帮太监跟提防贼似的,生怕被他们给惦记上。 殿内众人说得正热闹,忽地大殿外面有报事的小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叫了一句:“燕郡王和云王爷早朝来了。” 这叫声落地,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个个睁大眼睛望着殿门外,只见门外几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他们以为会疯的燕郡王燕祁,燕祁一身月牙白的云锦长衫,腰束银色海水纹的腰带,足蹬黑底银灰面银线勾勒暗花的朝靴,举步优雅的从殿外走了进来,他俊美的面容上拢着温润如玉的光辉,不过那光芒之中,隐有冷漠疏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他,那举手投足的风华潋滟动人,哪里有半点痴狂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个个心中不解,再望向另外一人,云王府的云紫啸,云紫啸身着紫色的锦衫,那细长的桃花眸里满是笑意,说不出的邪魅,和先前的垂头丧气一点也不像,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长平郡主找到了。 众人正如此想着,大殿内有人惊叫起来。 “那不是长平郡主吗?” 一人惊呼,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盯上了云紫啸和燕祁身后的一道纤细的身影,一袭青衫像青烟似的包裹着那纤细的身姿,神容悠然,不卑不亢,怀中抱着一个金灿灿的物件,满脸温雅柔和的笑意,一双水灵动人的眸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大殿内的情况。 殿内有人忍不住开口叫起来:“云王爷,燕郡王,这里乃是早朝议事的地方,女子怎么能随便到这里来呢。” 说话的人乃是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楚文浩一看到云染就来气,先前还以为这女人被荣德给除掉了,没想到这女人的命竟然如此之大,一点事也没有,看到她没事,楚文浩便气恨难平,瞪着云染不客气的说道。 楚文浩的话一起,殿内不少人点头,望向云紫啸和燕祁。 “云王爷,燕郡王,还是让长平郡主速速离开这里的好。” “是啊,不要惊动了皇上,惊动皇上恐怕要治长平郡主一个擅闯景明殿的大罪。” 这些人话落,云染正想张嘴说话,不想殿前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皇上驾到。” 下面不少和云紫啸交好的人心里惋惜一声,妈呀,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云王爷怎么这么糊涂啊,怎么让女儿来这种地方,不是害了她吗? 众朝臣跪拜,云染跟着云紫啸和燕祁的身后跪下,大殿内寂静无声,一道明黄的身影从殿侧走了出来,走到上首象征皇权的位置坐下来。 殿内众人朗声叫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染瞳眸冷冷的看着上首位置上的家伙,想到他先前进地下秘道威胁她,让她嫁给他的事情,不由得讥讽的冷笑两声,同时心中想着,难道大宣的气数要尽了吗,要不然怎么会推这样的一个人上位成了大宣的皇帝呢,这样的家伙不配为大宣的皇帝。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挥了挥手开口:“众卿平身吧。” 一众朝臣动作俐落的按着自己的官阶站好,云紫啸和燕祁二人因为官阶较高,所以排列在前面,云染便站在云紫啸和燕祁的身侧,不过因为她个子有些小,所以上首的皇帝一时竟然没有看到他,所以脸上神容依旧,温润的声音响起来。 “众卿可有事启奏?” 一侧的楚文浩早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抱拳禀报:“启奏皇上,长平郡主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胆敢进景明正太殿,求皇上赐罪。” “长平郡主?” 楚逸祺有些不能反应,这人不是在地下秘道里吗,怎么又进景明正太殿了,难道他出现幻听了。 楚逸祺正反应不过来,大殿一侧的定王楚逸霖站出来了:“回皇上的话,长平郡主之所以出现在景明正太殿,定是有事要见皇上,所以请皇上不要降罪。” 定王爷说完掉首朝着云紫啸和燕祁等人,递了一个善意的笑容,以示友好。 不过云紫啸和燕祁压根不理他,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拉拢他们,呸。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终于确定云染她竟然出了地下秘道,他的瞳眸瞬间拢上了阴森森的血气,飞快的在大殿内寻找,很快就看到大殿一侧云紫啸和燕祁的身边站着的云染。 云染,竟然真的是她,他以为这女人必死无疑的,没想到她竟然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楚逸祺一口血往脑中涌去,只觉得头脑疼痛异常,难受至极,不过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他只得强行忍住,最后咬牙。 “长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进景明正太殿,这里乃是众朝臣议事的地方,你竟然胆敢擅闯景明正太殿。” 皇帝楚逸祺咬牙大叫:“来啊,立刻把这女人给朕拉下去关起来。” 殿外,侍卫一声应冲了进来,楚文浩满脸看好戏的样子。 定王楚逸霖飞快的出声阻止:“皇上,请问问长平郡主进殿所为何事。” 他知道云染这人不会无怨无故的做出这种事来,她自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当然这一点皇上也知道,不过楚逸祺现在不想让云染开口说话,因为这女人只要一说话,必然死的能说成活的,何况这女人不是傻子,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为了把他和皇妹韵宁所做的事情泄露出来吧,所以皇帝才会先发制人。 眼看着侍卫奔了过来,直扑云染的身边,燕祁直接的一抬袖,袍袖一道强大的劲气挥了出去,碰的一声,冲上来的数名侍卫全都被掀飞了出去,咚咚的落在了地上。 大殿上首,皇帝脸色阴森的瞪着燕祁:“燕祁,你在做什么,你想造反不成。” 燕祁神容淡淡的说道:“回皇上的话,长平郡主之所以出现在景明正太泰,乃是因为她要告御状。” “告御状?” 殿内众朝臣听到这个,个个面面相觑起来。 云染已经抱着手中的打王鞭走了出来,不卑不亢的禀报:“启禀皇上,臣女之所以出现在景明正太殿,乃是要状告当朝的荣德公主楚韵宁,先前嘉宜宫失火,荣德公主领着侍卫袭击本郡主,还设下了机关算计本郡主,害得本郡主九死一生差点没命,所以臣女今日之所以出现在景明正太殿,就是为了状告当朝的荣德公主谋害人命,请皇上下旨为臣女讨一个公道。” 云染话一落,殿内嗡嗡声一片,不少的朝臣凑到一起议论起来。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脸色黑了,阴沉的说道:“长平郡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荣德公主设机关算计你?” “若是皇上不相信,我可以带皇上找到荣德公主设下的机关?机关就是证明,皇上是否要随本郡主前往机关处查验?” 云染脸色冷冷的望着上首的楚逸祺,她就不相信楚逸祺会把皇宫地下有秘道这件事泄露出去,若是他不介意,她又何必顾虑,就让别人知道大宣的皇宫下面有一座地下迷宫好了,到时候惹来麻烦也是他的事情,与她何干。 云染话落,上首的楚逸祺咬牙,沉声说道:“就算荣德公主设局害你,但你不是没事吗?” 云染唇角勾出嘲弄的笑:“难道皇上非要本郡主死了才甘心。” 她一言落,素手陡的扬起,指着上首的皇帝怒骂:“楚逸祺,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皇帝,你枉为人君,枉为人子,枉为人父,你不配为皇,荣德公主就是个祸国妖女,她一回来,害得静安公主坠塔而亡,害得安乐公主自焚在嘉宜殿中,她那么喜欢涟阳关的沈大将军,为什么不自己嫁给沈大将军,你这个黑白不分的皇帝,不但不惩治这样的女人,竟然还在这里护着她,你护着她,最终只不过毁掉大宣而已。” 云染一通骂,心情舒畅了不少,不过大殿内,死一样的寂静,人人惊恐莫名的望着她,长平郡主疯了,这女人疯了,竟然胆敢大骂皇帝,她是嫌命长了是不是?她这是不想活了是吧。 云王爷和燕郡王怎么不阻止她啊。 他们不是爱长平郡主吗,怎么个个一脸淡定,好像长平郡主不会有事一样。 大殿一侧的楚文浩阴森的笑了,飞快的朝着上首大叫起来:“皇上,长平郡主辱骂皇上,这是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之罪,别说长平郡主,就是整个云王府都要为她陪葬。” 楚文浩话一落,楚逸祺醒神,此刻的他周身笼罩着狂风暴雨,手指紧握着下命令:“来人,给朕把长平郡主拿下,发往死牢。” 楚逸祺眼神黑沉阴暗,嗜血异常,这个贱女人死女人,竟然胆敢骂朕,真是自找死路,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被人骂过呢。 皇帝的命令一下,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立刻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定王楚逸霖忍不住蹙紧了眉,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云染,这女人一向挺聪明的啊,今儿个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啊,要和道她辱骂皇上,不但是她要被下入死牢,整个云王府恐怕也要被她连累,这是怎么回事。 殿内很多人想不明白。 殿外侍卫冲了进来,云染徐徐的转身,眸光森冷的瞪视着那些从外面奔进来的侍卫,冰冷的喝道:“住手,请看这是什么?” 她一言落,手中的打王鞭拔了出来,对着大殿高高的举起:“御赐打王鞭在此,谁人敢违逆,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我倒要看看何人敢动我,我骂皇上那是轻的,若是他再胆敢做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本郡主还要打他呢。” 云染高站在大殿正中,像一尊天神,手举万丈光华的打王鞭,满殿朝臣皆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只见她手中的打王鞭的光芒慢慢的淡下去,那淡淡的光辉里,清晰的写着几个字,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开国皇帝楚元英赐。 开国皇帝楚元英赐,竟然是开国皇帝的东西。 满殿朝臣皆飞快的跪了下来,恭敬的跪拜:“臣等见过开国皇帝的圣物。” 云染没有理会身后大殿上的一干人,转身望向身后端坐在上首的楚逸祺,冷冷的嘲讽:“皇上真是自大啊,连开国皇帝的东西皇上都不打算认了吗?” 楚逸祺现在是完全的石化了,他没想到竟然出来这么一个东西,御赐打王鞭,这种东西怎以会落到这个女人手里的。 身为皇帝,他是知道有这种东西的,但是一百多年来都没有看到这种东西,谁会想到现在竟然在这个女人手上。 楚逸祺脸色一片惨白,御赐打王鞭,这是连他都能打了,为什么,先祖要创下这种东西。 此时看着殿下那女人一身傲然的冷霜,满脸嘲弄的笑意,楚逸祺的头更疼了,怎么会这样,他不想跪,不想理会,可那是先祖的东西,若是他不跪不拜,只怕他的皇帝之位也不要坐了。 楚逸祺纵然万般不甘心,最后也缓缓的从宝座上起身跪下:“楚逸祺见过先祖圣物。” “皇上,还不下旨命人把荣德那个妖女给本郡主拿来。” “是,”楚逸祺虽然怒火狂炽,可是因为云染手中的打王鞭,他根本无计可施,最后只得听命行事。 “来人,立刻去宫中把荣德公主拿来。” 楚逸祺虽然给荣德公主赐了公主府,但因为公主府在修建,所以现在荣德公主正住在宫中,以前的宫殿里。 皇帝一声令下,早有侍卫前去荣德公主的宫殿拿人,这里云染慢条斯理的扫视了大殿上首的皇帝和下首的朝臣,明朗的开口:“众位大人请起,只要不是奸臣就不需要害怕,此鞭乃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之鞭,若是有那等奸诈之辈,这鞭子绝对不留情面。” 云染一边说一边望向大殿一角的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楚文浩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云染竟然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这是完全要死人的节奏啊。 云染看楚文浩不敢说什么,又望向大殿一侧的定王楚逸霖,唇角是似笑非笑。 这位定王殿下先前的示好之意,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不过别以为他们会上他的贼船,他和皇帝楚逸祺都不是好东西,。 殿内,众人一时不敢说话,个个努力的猜测着,这打王鞭究竟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虽然听说开国皇帝曾留下一柄打王鞭,可是这打王鞭一百多年没见了啊。 皇帝楚逸祺眼神幽深的盯着云染,盘算着待会儿如何从云染的手里夺回这打王鞭,这种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了云染这个贱人手里,如果这打王鞭落到云染的手里,以后他再敢做什么不合她心意的事情,只怕她便会拿着这打王鞭来找他算帐,那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 ……。 太后宫中,太后正在寝宫里睡觉,自从皇帝楚逸祺下了禁足令,她就一直安份守己的待在自己的宫殿里,不过私下的手脚并没有停。 她梅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把这孽子捧上了帝位,没想到他现在忘恩负义,竟然把梅家的二十万兵权交到了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的手里。 为了拉拢沈瑞,她竟然想让自己的妹妹嫁给沈瑞。 这个孽子,看来是真的打算剥夺了梅家的兵权,若是梅家兵权被夺,她们以后还是金尊玉贵的梅家吗?尤其是哥哥知道兵权被夺,更是整日长吁短叹的,所以她一定要夺回梅家的二十万兵权。 寝宫外面,有宫婢急切的奔了进来:“太后,太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荣德公主出事了?” 床上的太后一惊,飞快的翻身坐起来,一脸受惊的望着宫女:“荣德出什么事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让侍卫去捉拿荣德公主了。” 宫婢回禀,太后一听,冷哼一声,活该,先前自己本来想拉拢这女儿,一心推她二皇兄上位,没想到那丫头却反过来劝她,千万不要做傻事,让她不要做得不偿失的事情,还表明自己站在她皇兄那一边。 现在皇帝拿她,也是她自找的。 “拿就拿吧,她是公主,皇上即便想教训她,左不过也是做做样子。” 太后往床上倒去,打算继续睡觉。 宫婢又禀道:“娘娘,是长平郡主把荣德公主给告了,还说荣德公主是祸国妖女,害得静安公主坠塔,安乐公主放火自焚,对了,长平郡主还取出了一件先祖皇帝的御赐圣物,打王鞭。” 太后本来不想理会,待到小宫女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眼睛猛的瞪圆了,翻身瞪着那小宫女:“你说什么?打王鞭。” “是的,听说是开国皇帝的御赐圣物打王鞭,便在长平郡主的手里,长平郡主手持打王鞭命令皇上拿下荣德公主。” 太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不担心自个的女儿,倒是把主意动到了打王鞭上,若是能得到这打王鞭,即便不把皇帝撵下皇位,以后他也不敢招惹自己,她可以让他立刻把梅家的二十万兵权还给梅家,太后如此一想,心情激动的下床,吩咐宫女立刻给她穿衣整妆。 寝宫里,宫女手脚俐落的替太后娘娘穿衣服,宫女心中认为太后是心疼自个的女儿,所以赶过去救公主了,却不知道和太后所想的根本是另外一回事。 太后所住的宫中偏殿内,大长公主也得到了消息。 昨夜大长公主进宫来探望太后,太后因皇帝楚逸祺所作的事情心情郁闷,所以留了大长公主在宫中过夜。 这会子景明正太殿那边发生的事情,有人禀报给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长平郡主手里有开国皇帝的打王鞭。” “是的,那边的消息是这样的。” 一名宫婢恭敬的禀报,她是大长公主的人,一般宫里有什么消息会传递给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听了,眉微凝,最后吩咐宫婢:“来,替本宫穿衣。” 事关大宣的事情,她这个嫡长公主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她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长公主穿戴整齐,领着两名宫婢出了偏殿,一行人刚走到大殿门前,便看到殿内迎面走来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看到大长公主,心急的说道:“冯翊,你听说了吗?开国皇帝的打王鞭竟然在云家人手里,这可是我们楚家的东西啊。” 大长公主嘴角咧了咧,对这个嫂子的心思太了解了,心里十分的鄙视她,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眉色淡淡的往外走:“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我们一起过去。” …… 景明殿,此时一片乱糟糟的,荣德公主楚韵宁被宫中的侍卫押了过来,此时的她犹不知道情况,所以被人抓到景明殿这边的时候,一看到楚逸祺,便叫了起来:“皇兄,你为什么让人抓我。”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此时对楚韵宁有些恼火了,现在他想得很清楚,云染之所以得到打王鞭,肯定是从宫中的地下秘道里得到的,如若不是自己的皇妹搞出这一出又一出的事情,云染怎么会进地下的秘道,怎么会得到打王鞭呢。 现在出了先祖御赐的打王鞭,以后他这个皇帝还有体面吗?头顶上面悬着一把剑呢。 楚逸祺黑沉着一张脸,阴骜的说道:“荣德公主,是长平郡主当殿把你给告了,告你设机关谋害她的性命,更说你是祸国妖女,害了静安公主,还害得安乐公主自杀。” 荣德公主脸色冷沉,掉首恶狠的望着云染:“你凭什么说本宫害的你,如若本宫害你,你还在这里吗?还有你说静安公主和安乐公主之死关我什么事?”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情,是不是你主张让静安嫁给驻守涟阳关的沈大将军的,是不是你在静安死后又把主意动到了安乐的身上,最后你竟然设机关害我,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没做过,好,现在本郡主就带你去机关的地方。” 云染话一落,上首的楚逸祺脸色黑了,他可不会让别人知道宫中有地下秘道的事情,楚逸祺朝着大殿下首的荣德公主大叫:“荣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设局害长平郡主,你可知罪?” 楚韵宁有些难以置信,皇兄的脸变得是不是太快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是他说要得到长平郡主的,所以她才会一连番的动手脚,这最后的目的就是让他娶到长平郡主,现在他怎么反而怪到她的头上了。 “皇兄。” 楚韵宁满脸委屈的开口,这时候她还想用温情打动皇帝的心,可惜皇帝心里现在一心惦记着的是云染手中的打王鞭,根本无视这个妹妹的死活。 “来人,荣德公主杀人未邃,拉下去仗责二十大板。” 荣德公主脸色陡的变了,尖叫起来:“皇兄,你怎么能打我呢,皇兄。” 她一掉首看到云染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荣德公主不由得咬牙尖叫:“云染,你个贱人,你给我皇兄灌了什么迷魂药,他竟然为了你让人打我的板子。” 荣德公主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打王鞭的事情,所以认定是云染勾引了楚逸祺,要不然皇兄不会这样做的。 她一言落,望向大殿一侧的燕祁:“师兄,你可看到了,这个女人水性扬花,到处勾三搭四的,不但勾引你,竟然还勾引我皇兄?” 楚韵宁的话没有说完,云染素手一扬,手中的打王鞭狠狠的对着荣德公主砸了下去,荣德公主不知云染手里的是打王鞭,直接的一运力对着打王鞭狠狠的击了过去,大殿内所有人脸色变了,上首的楚逸祺沉声命令:“荣德住手。” 荣德公主哪里知道皇兄的心意,还以为楚逸祺被云染给勾引得神魂颠倒了,所以心中更狠,手指上的劲力更大,使足了力气一拳狠狠的对着打王鞭挥了过去,云染的打王鞭正好挥过来,对上楚韵宁的狠狠一击,直接吃受不住的手指一松,打王鞭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云染的身形陡的一退,落到了大殿一角,冷冷的望着楚韵宁。 楚韵宁看到云染不敌自个儿,得意的冷笑:“云染,你以为你动得了本宫。” “我是动不了你,可是这东西却动得了你。” 云染指向地上的打王鞭,优雅的转身望向上首的楚逸祺,淡淡的挑眉说道:“皇上,荣德公主胆大妄为,竟然胆敢毁坏先祖的御赐打王鞭,请皇上重重治罪,否则是对先祖皇帝的大不敬。” 先前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把打王鞭送上去的,楚韵宁不是狡辩吗,那她就给她再加一样罪名,看现在谁还包庇得了她。 楚韵宁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打王鞭,抬首瞪着云染怒骂:“一个破烂的东西,竟然还胆敢说是先祖的御赐打王鞭。” 她说到最后,脸色有些古怪,话在嘴里回味,先祖的御赐打王鞭,先祖的御赐打王鞭,楚韵宁的脸色白了。 云染眸光悠冷,飞快的扫视了大殿内的众人一眼,然后望向上首的楚逸祺:“皇上,荣德公主不但毁坏御赐打王鞭,竟然还骂此物是一个破烂东西,罪加一等,皇上看如何处治。” 云染话一落,大殿内赵丞相飞快的出列:“皇上,荣德公主实在是太目无王法了,身为公主,姐妹不和,害了自个的姐妹,身为公主,竟然设局害云王府的长平郡主,身为公主,竟然亵渎先祖的圣物,还大骂先祖的圣物。” 赵丞相的话一落,身后不少的大臣附议,出来参了荣德公主。 “请皇上重重治荣德公主的罪。” “荣德公主身为皇家的公主,不做女子的表率,竟然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请重重治荣德公主的罪。” 大殿下首的楚韵宁呆住了,画面转换得太快了,她不是很受人欢迎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人人喊打的公主了,而且她也不知道云染这个贱人手里拿是什么先祖的打王鞭啊,这种东西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的。 楚韵宁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此时的她已经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再反抗,飞快的跪下求饶:“皇兄,皇妹不知道这是先祖的圣物打王鞭,所谓不知者无罪,皇兄饶过皇妹一次吧。” 云染冷哼:“本郡主都说了你毁坏了打王鞭,你竟然还大骂这破烂东西,难道这不是亵渎先祖皇帝吗?” 云染走过去,把地上的打王鞭捡了起来,抱在怀里,冷冷的瞪着楚韵宁。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陡的朝殿下命令:“来人,立刻把荣德公主押进刑部的大牢,待审。” 正在这里,殿外有人走了进来,飞快的开口:“等一下。” 众人一起回首望向殿门前,只见门外走进来数道身影,为首的正是当朝的太后,太后的身边跟着的乃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两个人领着几名宫婢从殿外一路走了进来。 楚韵宁一看到太后进来,便扑到太后的脚步哀求起来:“母后,救救儿臣,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不知道长平郡主手里的是打王鞭,所以才会出手的。” 太后的眼睛盯上了云染怀中的打王鞭,眸底一闪而过的贪婪,心中想着,这可真是好东西,若是落到她的手里,皇帝还敢对她怎么样,她梅家永远不会哀败的。 太后一路走到云染的面前,温和的望着云染,慈详的开口:“长平郡主,哀家知道荣德做事鲁莽,先前因为她的主意,害得静安坠塔,安乐自杀于嘉宜宫中,先前她更是设局害长平郡主,又亵渎了先祖皇帝的御赐圣物,这种种行为加起来足够判她一个死罪,不过她身为大宣的公主,头顶上顶着的乃是大宣的光环,若是判她死罪,这是有辱我大宣国体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东炎,南璃西雪的人会如何看待我大宣,天下人又如何看我大宣,她死不足惜,不过我大宣的体面却不能丢,长平郡主你说呢?” 云染唇角一勾,浅笑若然,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本来只是荣德之罪,现在竟然上升到大宣的体面上了,太后果然有心计。 “那么依太后娘娘的意见?” 云染以退为进,殿内所有人都望着她们。 太后温婉的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三十板子以儆效尤,三十板子下去,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就算活着,也应该牢记着今日之教训了,长平郡主以为如何?” 云染掉首望向大殿下面的荣德公主,一向高高在上的荣德公主,没想到自个的母后和皇兄竟然这样对待她,她的眼里拢上了狠意,狠狠的咬着牙,若不是克制着,她真想爬起来大骂他们一顿,她是他们的妹妹,女儿啊。 云染看到荣德的神色,挑高长眉,望向太后:“按照太后娘娘的做法也不是不行,不过本郡主要再追加一条。” “你说。” 太后眸光微暗,心里猜测着云染要追加什么样的条件。 “请皇上当殿把荣德公主指婚给驻守涟阳关的沈大将军为妻。” 荣德公主眼睛睁大了,她没想到这事最后会轮到她的头上,直接的尖叫起来:“我不嫁。” 云染回头笑意盈盈的望着荣德公主:“公主不是一直想让静安公主和安乐公主嫁吗,自然你这么看中沈大将军,你嫁不是比旁人嫁更好吗?” 云染话落,转首望向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皇上,请下旨把荣德公主指给沈大将军为妻。” 殿内众人忍不住再次的一呆,今儿个的早朝真可谓高潮迭起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荣德公主会嫁给沈大将军为妻吗? 大殿上,荣德公主盯着上首的皇兄楚逸祺:“皇兄,我不嫁,我不嫁。” 楚逸祺望了望云染,又望了望云染手中的打王鞭,他看出母后也想得到这打王鞭,不行,这打王鞭绝对不能落到母后的手里,楚逸祺一边想着一边沉声命令太监:“拟旨,驻守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乃国之栋梁,朕爱惜将才,今朕特把皇室才貌双全的荣德公主指婚给沈大将军为妻,十日后公主车驾即前往涟阳关。” 一言使得荣德公主脸如死灰,她真的没想到皇兄竟然如此狠心,把她指给沈瑞为妻,不,她不会嫁的,荣德公主咬牙。 大殿上首,皇帝圣旨下完,吩咐殿外的侍卫:“来人,立刻把公主带出去打三十板子。” 数名侍卫冲了上来,押着荣德公主一路离开,荣德公主楚韵宁一言不吭,瞳眸狠戾的望着大殿内的人,她的母后,皇兄,还有云染和她的师兄燕祁。 这一个个的是恨不得打死她吗?荣德笑了起来,虽然她会武功,若想躲过这些侍卫,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她觉得心里很难过,不想躲,不想逃,她们不是想打她吗?打吧打吧。 荣德公主楚韵宁被侍卫拉了出去,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云染抱着打王鞭往后退,站到了大殿的一侧,太后眸光温和的盯着云染,神容悠然的开口:“长平郡主,先前皇上和哀家这样处置荣德,长平郡主还满意吧。” 云染唇角勾出幽暗难明的笑,这老狐狸笑得如此阴险,摆明了是想得到她手里的打王鞭啊,不过可能吗?云染不动声色:“回太后娘娘的话,尚可。” 一句尚可,差点没把太后气得吐血,若不是努力忍住,只怕要翻脸了,她打了自己的女儿,还把女儿嫁给了涟阳关的沈大将军,她竟然来句尚可。 大殿上首,太后暗咬牙,深呼吸,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语气,温和的说道:“长平郡主,现在处置了荣德,你手上的先祖皇帝的御赐打王鞭是否可以归还给我楚家了,这是楚家先祖皇帝所赐的东西。” 太后话落,殿内所有人心中一窒,太后想得到打王鞭,长平郡主给吗? 云染水灵动人的面容之上拢上了一丝不解,大声的叫起来:“太后娘娘此话是何意,让我交出打王鞭吗?” 太后听到云染大声的话,不由得老脸一红,心里暗骂云染个贱人,搞得她好像抢她的东西似的,这是楚家的东西好不好。 “长平郡主,不是哀家说你不好,这打王鞭乃是先祖皇帝所有,既然你得到了此物,自当归还给我楚家才是。” 云染好笑:“太后娘娘,不是我不想归还给你楚家,而是这打王鞭是认主的,它早就认了我当它的主子,不可能认别的人的。” 云染话落,云紫啸飞快的开口:“本王可以证明,这打王鞭确实是认主的,它只认我女儿一人,不认别人,本王就拔不开它。” 燕祁面容不变,温煦如暖玉,眸光深邃疼宠的望着那光华四射的女子,优雅高洁的说道:“本郡王可以证明,这打王鞭确实是认了染儿为主的,别人是打不开的。” 云紫啸和燕祁话一落,大殿一侧的锦亲王府的楚文浩直接的叫起来:“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这是先祖皇帝的东西,也就是我楚家的东西,没道理只有她一人打得开,我们却打不开。” 云染笑望向楚文浩:“你很想试一试吗?” 楚文浩看云染诡谲莫测的笑容,分明是有古怪的,一时竟不敢接话,云染明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想试也行,不过这先祖皇帝的圣物不是谁想试就试的,这样,若是你拔不动这打王鞭,你就在这大殿之上自扇自己的嘴巴二十下,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云染话落,楚文浩的脸直接的黑了下去,瞳眸冒火的盯着云染,恨不得咬死云染。 楚文浩身后的锦亲王爷有些恼火的瞪着自个的儿子,先前他明明警告过了儿子,让他不要招惹云王府的人,不要招惹长平郡主,没想到他还是不听劝,这下好了。 锦亲王爷伸手去拉儿子,想把他拉回来。 不想大殿上首的皇帝却在这时候发话了。 “楚文浩,你去试一试,朕倒不相信我先祖皇帝的东西,我楚家的人竟然打不开。” 楚逸祺是真的不相信,明明是楚家的东西,没有道理他们楚家人打不开,反倒是云染这个女人打开了。 楚文浩微僵,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只得一咬牙站了出来:“好,本世子倒要试上一试了。” 云染笑意潋潋的走过去,把怀中的打王鞭送到了楚文浩的手里,眸光温煦而暖人,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刺耳异常。 “锦亲王世子,本郡主等着你自扇二十个耳光。” 楚文浩脸一黑,真想一拳打死这女人,这个贱女人真的能气死人。 不过眼下他要做的是拔出打王鞭。 大殿上,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楚文浩,连太后和皇上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楚文浩,只见楚文浩手指一凝,一道劲力灌向了打王鞭:“开。” 鬼医郡王妃 第129章 护国公主 叛徒是谁 大殿上,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使足了力气去拔打王鞭,可惜打王鞭并没有拔出来,只听得嗡嗡刺耳声不断,殿内的众朝臣不由得齐齐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打王鞭竟然真的拔不出来,难道真的只有长平郡主能拔出来。 大殿一侧的云染冷笑的望着楚文浩,先前她为了证实打王鞭别人能不能拔得出来,叫了龙一龙二等人一一试过了,最后发现一件诡谲的事情,这打王鞭别人真的拔不出来,只除了她以外。 看来这东西还真的挺有灵性的,认了她当主子的。 所以此刻看楚文浩脸色通红的使劲去拔打王鞭,云染并不担心。 楚文浩一拔拔不出来,不甘心的再试一次,再次的使足了力气去拔打王鞭,可惜打王鞭依旧没有动静,只不过这一次嗡嗡声更大,除了嗡嗡声外,它好像抓狂了一般,嗖的一声竟然脱离了楚文浩的手,直飞到云染的手上。 大殿上众人终于见识到了打王鞭的奇妙之处,个个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打王鞭似乎真的认了长平郡主做主子。” “看来云王爷和燕郡王没有说错。” “先祖皇帝的东西为什么会认云染为主?” “你们忘了她是我们大宣的花王了,她本就是得老天庇佑的奇女子。” 一时间大殿内说什么的都有,太后和皇帝的脸色难看异极,云染怀抱打王鞭,唇角勾出嘲讽的笑,眸光沉静如水的望着对面的楚文浩:“锦亲王世子,你的二十记耳光呢,还是快点动手扇吧。” “云染,你?” “我怎么了?难不成锦亲王世子还想抵赖不成,对不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打王鞭可就要不客气了。” 云染话落,殿内不少的人盯着楚文浩,楚文浩的一张脸黑沉得可怕,手指紧握起来,呼吸急促,呼呼的喘着气,那样子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云染,可惜云染动都不动一下,像没看到似的。 楚文浩慢慢的抬手,众人真担心他一怒冲上去和云染拼命,谁知道他抬手朝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扇了下去,一下比一下重,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 云染没有看楚文浩,而是抬首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和大殿一侧的太后娘娘。 “皇上和太后娘娘要不要也试试?” 皇帝和太后二人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心里把楚家的先祖皇帝楚元英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什么事不好做,竟然创下了这什么狗屁的打王鞭,还搞出认主这种事来,除了云染别人根本拔不开打王鞭,这是什么鬼事啊。 两个人脸色黑沉,一言不吭,大殿上,楚文浩的二十下耳光已经扇完了,一张脸肿得特别的厉害,哪里还有往日英俊的神容,根本就是一个包子脸,不过他的一双瞳眸阴森森嗜血的瞪着云染,他和云染之间的仇结更大了。 殿内,云染见皇上和太后没有说话,晃了晃怀中的打王鞭:“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就是没有人再试了,对了,当初我除了得到打王鞭,还得到了一方玉石台。” 云染从怀中掏出了玉石台扬了扬,大殿内众人又是齐齐的一怔,云染拿着玉石台朗声说道:“这也是先祖皇帝的东西,这玉石台上有先祖皇帝的笔迹,上面写明了,男得到御赐打王鞭可赐封为大宣的护国王爷,女若得到御赐打王鞭,便可赐封为护国公主。” “护国公主?” 殿下一片议论之声,这护国公主可是公主之中正一品的品阶,皇室最有权势的亲贵,有权参与国家重大的政事,不过历代帝皇没有人愿意设立这么一位公主,所以一百多年来,只除了中间出现过一个镇国公主,那也是因为皇帝太宠爱那女儿的原因,所以赐封了女儿为镇国公主,这镇国公主和护国公主同一个品阶,都是有权势的亲贵,可参与大宣重大的政事,有权决断政事的。 现在云染拿到了御赐的打王鞭,竟然还得到了这么一方玉石台,这女人日后岂不是一飞冲天,谁还敢招惹她,云王府也成了大宣的权贵第一家了。 大殿上,所有人呆怔住了。 最先醒过神来的大长公主,望着大殿上光华四射的女子,仔细看她的眉眼,竟与驸马有几分神似的地方,从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忽然就不恨那赵家的女人了,幸好她把自己的女儿换走了,女儿才会长成这样光芒四射的人物,若是她没有换的话,女儿左不过也被自己骄惯得无法无天罢了。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飞快的走出来,沉稳的开口:“长平郡主,可否让本宫看看你的玉石台。” 云染转身望向大长公主,看到大长公主眸光清明,对她没有丝毫的憎恨之意,也没有任何的算计光芒,云染浅笑,把手中的玉石台递到了大长公主的手里,大长公主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又递给了身侧的赵丞相,赵丞相看完递给身后的朝中大臣,最后大殿内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相信云染说的话没有错,确实是先祖皇帝的意思,得到打王鞭者男可封为护国王爷,女可封为护国公主。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把玉石台奉还给云染,当先一步跪拜而下:“参见护国公主。” 大长公主的动作一落,皇帝和太后满脸的难以置信,失声叫起来:“冯翊。” “姑姑。” 冯翊大长公主沉声说道:“这是先祖皇帝所赐的圣意,本宫以皇室嫡长公主的身份请皇上下旨赐封长平公主为护国公主。” 大长公主身为嫡长公主,身份尊贵,她的一言一行,对皇室还是有着作用的,此时她开口,大殿下面,众朝臣面面相觑,最后有人跪了下来:“请皇上赐封长平郡主为大宣的护国公主。” “请皇上赐封长平郡主为大宣的护国公主。” 殿内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请皇上下旨赐封云染为护国公主。 这是先祖皇帝的圣言,谁都不可抗拒。 若是不遵先祖圣意,就是大逆不道,上首的楚逸祺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云染这个贱人不但得到了打王鞭,还得到了玉石台,他若赐封她为护国公主,以后朝中有大事她都可以参与,想想便觉得他这个皇帝当得太窝囊了。 太后脸色更是不好看,她女儿受了罚,挨了打,没想到云染不但得到了打王鞭,还将会被封为护国公主,这叫什么事啊。 满殿朝臣都跪了下来,请皇上下旨赐封云染为大宣的护国公主,。 本来云染是不在乎这个名头的,不过想到这名头可以掐住楚逸祺和太后的脖子,她便觉得很爽。 所以先前她才会取出玉石台。 上首的楚逸祺最后一咬牙,下旨:“拟旨,今有云王府的长平郡主,得先祖皇帝的圣意,特赐封为我大宣的护国公主,钦旨。” 皇帝旨意一下,下首的所有人都朗声道:“臣等恭喜护国公主。” 云染笑意盈盈的望着殿内的一众朝臣,清朗的声音响起:“谢各位大人的厚爱了。”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头疼欲裂的起身,一甩袖直接的离开了,朝臣们赶紧的跪下:“臣等恭送皇上。” 皇帝早走得没影了,等到皇帝一走,那些朝中的大臣个个走过来向云染道喜,有人向云紫啸道喜,现在的云王府可谓如日中天,有了御赐的打王鞭和护国公主的名头,皇上想动云王府,根本是不可能。 云紫啸和燕祁的脸上拢着耀眼的风华,一一向身侧的朝臣招呼着。 太后走到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面前,不满的冷哼:“冯翊,你疯了,你竟然带头让皇帝下旨赐封云染为大宣的护国公主。” 冯翊大长公主脸色拢着一片冷霜,淡淡的望向自己的这个皇嫂。 “难道太后娘娘有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本宫身为皇室的嫡长公主,自然要谨记祖训,这是先祖皇帝的圣意,谁敢违抗。” 大长公主说得义正言词,太后一时哑语,听着身后的道贺声,不由得气恨难平,一甩袖走了出去,刚走出大殿,迎面便看到侍卫架了荣德公主过来,荣德公主的身上鲜血斑斑斑,每走动一步,便拖出一条血印子出来,太后虽然恼火女儿不和自己一条心,不听自己的话,可是一看到女儿受这样重的伤,还是忍不住心痛起来,上前一步痛心的叫道。 “荣德。” 荣德公主楚韵宁,此时心里满腔恨意,想到先前自己的母后,皇兄竟然直接的下旨让人打自己三十板子,她就觉得对这些亲人心如死灰。 “母后拿到御赐打王鞭了。” 荣德公主一向聪明,先前母后的心思她一眼便看明白了。 太后神容僵硬,看到女儿身下一摊的鲜血,又心疼的上前拉着荣德:“荣德,别怪母后了,那种情况下,母后也是为了救你啊,若是不救你,说不定那女人能要了你的命。” 太后虽然一心贪恋云染的打王鞭,但本质上确实是为了救荣德一命的,不过荣德不领她的情,她的心中,自己的皇兄母后这是放弃她了的,心中一腔恨意,不过此刻她疼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后心疼的命令侍卫,把荣德送到她的宫中去。 景明正太殿内,朝臣陆续的往外走,大长公主远远的看着女儿,看她拥有了打王鞭,看她被封为护国公主,心里很是满足,转身往外走去,身后脚步声响起来,云染走了过来,轻声唤道:“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怔,停住脚步回望过来,离得近了看云染,真是越看越像驸马,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大长公主心里想着,温和的开口:“公主有事吗?” 云染走前几步,尊重的向大长公主道谢:“谢谢大长公主先前的救命之恩,还有刚才的相帮之意。”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轻笑起来,看女儿和她解除了前隙,她忽然觉得这样就足够了,那怕她永远不知道她这样的一个母亲,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着话,也已经足够了。 “先前本宫之所以进宫帮你,乃是因为安乐相求的意思,至于这一次,本宫出声,乃是因为这是先祖皇帝的圣意,身为楚家的后辈,自然要遵从先祖的意思。” 大长公主一点功劳不往自己身上揽,这样的她倒让云染喜欢,心里明白,大长公主之所以经历三代帝皇仍然受宠,乃是因为她确实是个令人喜欢的人,先前她和她之间之所以闹得那么僵,实在是因为 明慧郡主的原因,不过否认大长公主是个爱女儿的人,想到自己为了对付她,所做出的种种,还害了大长公主的爱人贺之遥,云染有些不自在。 “从前的事,对不起了。” 大长公主笑了,伸手拍拍云染的手:“护国公主想多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再记着了。” 她说完转身离去,霞光拢着她的周身,想踱了一层佛光一般,慈详从容。 云染呆望着她,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云紫啸和燕祁二人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染儿怎么了?” 云染摇头,抬头望了一眼云紫啸和燕祁二人:“我和大长公主说几句话。” 两个男人没说什么,抬头望了望大长公主,先前大长公主出面告诉他们宫中秘道的时候,他们对这个女人是感激的。 云紫啸问:“她没有为难你吧。” 云染摇头:“没有,她对我挺好的,她对我好,我反而觉得从前所做的事情挺对不起她的。”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你做的也没有错。” 燕祁说着,伸手拉了云染往外走去,身后有朝臣走过来,笑望着他们两个人,不时的议论着。 “看来燕郡王和长平郡主的好事近了。” “嗯,确实如此。” 以前皇上阻止他们在一起,现在长平郡主成了大宣的护国公主,还手执打王鞭,若是皇帝敢阻止她嫁给燕祁的话,她用打王鞭抽死那家伙也没话说。 “我们走吧。” 云染笑着开口,几个人往殿外走去。 宫中的上书房里,此时皇帝正大发雷霆之火,他的头疼痛欲裂,双手抱着头打滚,先前大殿上一幕对他刺激很大,所以他的心绪愤怒难平,一时调适不下来。 上书房里很多东西都被他给砸了,太监一个也不敢进来,先前早朝时候发生的事情,太监不知道,所以没人敢进去。 现在的楚逸祺其实也挺可怜的,他算是众叛亲离,老娘不疼,妹妹不爱了,孤家寡人一个,本来有个妹妹护着他的,可是因为那御赐的打王鞭,估计妹妹得恨死他。 楚逸祺越想这个越头疼,抱着脑袋在上书房的软榻里滚着。 最后大太监许安听到里面有些不对劲,赶紧的去请了沈昭过来。 沈昭走进上书房,看到遍地狼籍,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知道的,他一直留意着大宣朝廷上的各种情况,所以知道云染被人救出秘道了,不但如此,她还得到了什么打王鞭和护国公主的身份。 当然这些都不是沈昭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有一样,云染手中的藏宝图。 想到这个,沈昭的眼睛幽暗了。 他面色冷冷的走过去,替皇帝检查,很快眉蹙紧了,取出银针替皇帝施针,一会儿的功夫,皇帝的头不疼了,神色舒坦了一些,歪靠在软榻上,整个人好像死过去一次似的,这头疼的感觉太痛苦了。 “沈大夫,朕的头是怎么回事,以前疼得并不厉害,现在是越来越疼了,一疼朕就控制不住要发火。” 沈昭望着皇帝,认真的说道:“回皇上的话,你的脑袋受过伤,所以经脉有些不通畅,平时尽量的和缓,不能上火,不能生气,最好保持着开心的情绪,这样的话,你的头才会不疼,慢慢减轻一些,相反的,如果你一直上火,一直生气,你的头会越来越疼,以后疼的时间会更长,这样的负面作用是很大的。” 沈昭的话一落,楚逸祺心中别提多郁闷了,同时他想起云染当初替他做手术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让他不要生气,可是他控制不住啊,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能不上火不生气吗,光是想到他便心情郁闷得要抓狂了。 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打王鞭,还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方玉石台,现在倒好,云染不但有一柄打王鞭,竟然还成了大宣的护国公主,以后他还怎么收拾她啊,现在不是他找她的碴子,只怕以后没事她会找他的碴子。 皇帝越想这件事越头疼。 沈昭在旁边说道:“皇上,什么事都要从长计议,不要多想,什么都有解决的方法,皇上要做的是不要伤了自个的身子。” 沈昭的话楚逸祺倒是听了进去,没错,眼下云染得了打王鞭,又成了护国公主,他还是暂时不要招惹她,有什么事,回头慢慢想办法,现在他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这脑子疼痛起来,真不是人受的罪。 “嗯,”皇帝总算不再折腾了,上书房里安静下来,外面的太监全都松了一口气。 云王府的马车上。 风华如玉,温融潋滟,笑意温柔的燕祁,伸手搂过云染的身子,两个人窝在一起,燕祁清悦的声音响起来。 “染儿,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现在我们若是让皇帝给我们指婚,皇帝定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云染挑高狭长的眉,伸手搂着燕祁的脖子。 “燕祁,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抓到宋隽,只要除掉宋隽,我们就成亲。” 至于找到那个有道明君,这事不着急,不过让她不抓住杀害师傅的宋隽成亲,她做不到。 燕祁精致的面容之上,笑意明艳璀璨:“好,那就等抓到宋隽,我们一起去请皇帝给我们指婚。” 云染点头同意了,燕祁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盘算着如何查到宋隽的下落。 云染想到先前在地下秘道曾经见到的银面男子,那男子逼她交出藏宝图,当时她猜测着那银面男子是沈昭,如若银面男真是沈昭,他怎么知道藏宝图,是宋隽指示他拿到藏宝图的吗? “燕祁,派人盯着沈昭,先前在地下秘道里,有人逼我交出藏宝图,我怀疑那个男人就是沈昭,如果那银面男真是沈昭,那么他定然跟宋隽有牵扯,所以你盯住他,说不定能找到宋隽的下落。” 燕祁挑高了眉,瞳眸拢上了冷冽的寒意,飞快的开口:“好。” 他一言落,立刻唤了外面的破月,领着几个人去宫中盯着沈昭,一有什么消息,便立刻通知他。 破月领命而去。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两个人一路回云王府,不过车还没有行驶到云王府,云染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皇帝先前把夏雪颖指婚给了楚文浩,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之前安乐公主嫁给唐子骞,还有蓝筱凌进宫的事情,她都没有来得及阻止,这次她绝对要阻止夏雪颖嫁给楚文浩,因为楚文浩并不是真心实意喜欢夏雪颖的,他只是因为夏雪颖是她的朋友,如若夏雪颖真的嫁给楚文浩,以楚文浩现在对她的恨意,不出意外,肯定要遭到楚文浩的报复。 “赵虎,掉头立刻前往武安候府。” 驾车的赵虎拉住了马车,掉头前往武安候府而去。 马车停靠在武安候府外面不远的地方,云染吩咐龙一进武安候府去请夏雪颖,就说她要见她。 龙一闪身而去,这里云染拉着燕祁的手笑道:“你去忙吧,我和夏雪颖说会儿话。” “嗯,你要小心些。” 燕祁有些担心,不过想想这里不是宫中,染儿是不会有事的,燕祁和云染招呼了一声,前往监察司去了,他要去监察司查宋隽的消息,只有抓住宋隽,他才能尽快的娶染儿进燕王府,这样以后他与她在一起,就不要时地刻刻的担心她的安危了。 燕祁离开后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轻轻的唤了一声:“染儿。” 云染挑高马车车帘,夏雪颖神容憔悴的站在马车外面,看到云染,眼眶有些红,她飞快的垂首,眼泪滴到了地上。 云染伸手拉了她上马车,小丫鬟守在外面。 “雪颖,别难过了,我父王他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被你父亲给惹急了,所以才会说那样伤人的话。” “我不怪他,确实是我自己比较烦,他早就和我说过不喜欢我,我还一直缠着他,我不怪他,只是心里很伤心,我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可惜那个人却不喜欢我。” “以后你会遇到喜欢你的人的。” 云染伸手握着夏雪颖的手,认真的说道。 她相信雪颖这么可爱率真的女孩,一定会遇到喜欢她的男人的,所以她不需要嫁给楚文浩。 “现在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下个月要嫁人了,嫁给锦亲王府的楚世子了。” “你确定你真的要嫁,”云染眸光深邃的盯着夏雪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雪颖,如果你真的嫁了,你这样的朋友真的让我失望,很失望,你这样破罐子破摔,真的是我的朋友夏雪颖吗?” 夏雪颖听了云染的话,直接的大哭起来:“染儿,你是不是对我失望透顶,我也对自己失望透顶,我做什么事都失败,真是糟糕透了。” “雪颖,还没有那么糟,真的,如果你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地狱之中,那么你就不要嫁给楚文浩,楚文浩喜不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嫁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以后的折磨是永无止境的,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才会来阻止你,若是别人,我不会多说一句话,若是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就听我一句劝,别嫁。” 夏雪颖睁大水眸,盯着云染:“染儿,可是皇帝已经下旨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母亲已经开始给我准备嫁妆了,若是我不嫁,他们一定生气火大得不得了,而且锦亲王府也不会同意的。” “你是顾虑他们发火啊,还是想自己一辈子幸福,如若你真的退婚了,我让我父王去锦亲王府说道说道,相信锦亲王爷定然不会追究武安候府的责任的。” 夏雪颖不吭声,其实她从宫中出来便后悔了,楚文浩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她一冲动竟然当殿答应了他的求婚,这根本就是错误的,可是因为当时她答应了,皇帝又下旨指婚了,现在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现在听染儿这么一说,夏雪颖不由得心动了。 “染儿,若是我退婚,锦亲王府会不会找我们武安候府的人算帐,皇上会不会一怒下旨把我们武安候府给抓起来。” “不会,皇帝不会下旨把武安候府抓起来。” 若没有打王鞭,他很可能真这么做,现在出现了御赐的打王鞭,再加上她被赐封了护国公主。 皇帝眼下只怕收敛了自己嚣张的气焰,所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至于锦亲王府,我会让我父王去和锦亲王爷说说,让锦亲王府的人也同意退掉这门亲事,这样的话,即便皇帝恼火也没办法,两家都愿意退掉这门亲事,他总不能强按牛头喝水吧。” 云染说完,夏雪颖的眼神亮了一下,飞快的伸手抓着云染的手:“染儿,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云染知道这样重大的决定,不是一时半刻能答应下来的,所以点头同意了。 “你回去好好的想想吧,不过不要想太长的时间,因为婚期很快就到了。” “嗯,我知道,染儿你放心吧,”夏雪颖认真的点头,伸手抱过云染:“染儿,谢谢你。” 云染伸手抱着她:“雪颖,相信我,你这么可爱率真,老天一定会厚待你的,你一定会找到喜欢你的人,相信我。” “我相信,”夏雪颖用力的点头,笑着放开了云染的身子,伸出手握着云染的手,尊重其事的说道:“染儿,我很庆幸有你这样的朋友,一直以来都是你帮助我,我希望将来有一天我可以帮助你,那时候我定责无旁贷。” 云染笑了起来:“好啊,那我等着,等着你兑现诺言。” 马车里两个人都笑起来,一直愁苦的夏雪颖难得的舒展开了眉头。 马车外面响起了马蹄声,赵虎在外面恭敬的禀报:“郡主,王府管家派人过来找你。” 云染掀帘往外望,果然看到云王府的一名侍卫驾马出来找她,此时正在她马车外面不远的地方。 “问问他有什么事?” 一定是王府里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她,否则管家不可能巴巴的派人出来找她。 赵虎从马车上跃下来,飞快的奔了过去,询问了几句,便过来回话。 “郡主,茹香院里出事了,听说先前荔枝姑娘和枇杷姑娘两个人打了起来,荔枝姑娘被打昏了,枇杷姑娘跑不见了。” 云染的身上立刻拢上了冷意,眉也蹙了起来,马车里的夏雪颖立刻开口:“染儿,你快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的事你别操心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吧。” 云染点了点头,又叮咛了夏雪颖一声:“雪颖,你一定要好好的想想,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千万不要大意,随便就嫁了,以后受苦受累的可是你自个儿。” “好,我会好好想的。” 夏雪颖跳下马车,目送着云王府的马车离开,等到马车消失,才担心的想着,云王府是出什么事了,两个丫头好好的怎么打了起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小姐,我们回去吧,”夏雪颖身边的小丫鬟说道,然后小心的瞄着自家的小姐:“小姐,你真的不想嫁给锦亲王府的锦亲王世子吗?” “关于这个事,你可什么都不要说,”夏雪颖叮咛自个的小丫鬟,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走进了武安候府。 云王府,茹香院。 荔枝受了伤昏迷不醒,云染立刻动手替她检查,很快查出,她的后脑被人重重击了一下,所以倒地昏迷不醒的。 不过好在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云染施了针喂了药丸后,一会儿的功夫,荔枝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云染便撑着身子叫起来。 “公主,枇杷是个假的,她不是真正的枇杷,你快救救枇杷吧。” 荔枝已经得到消息,自家的郡主被皇上赐封为护国公主了,所以她出口便尊称云染为公主。 云染的瞳眸暗沉无边,脸上拢上冷霜,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枇杷怎么成了个假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假的。” 先前她被燕祁和云紫啸从皇宫的地下秘道救出来,吃了东西后便睡了觉,天一亮随了燕祁和云紫啸进宫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所以她还没有和枇杷真正的接触过,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 “先前公主失踪的时候,公主的房间被人翻过了一次,虽然掩盖得很好,可是奴婢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一直盯着公主的房间,今天看到枇杷鬼鬼祟祟的进了公主的房间,奴婢躲在窗外查看,发现枇杷竟然在公主的房间里翻找东西,奴婢一急冲了进去喝问她找什么,没想到她竟然出手对付奴婢,奴婢发现她的武功很厉害,根本就不是枇杷。” 云染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抬首问房间里的柚子:“枇杷是个假的,你没发现吗?你一点没有发觉吗?” 柚子飞快的往地上一跪:“回公主的话,先前公主在宫中不见,奴婢心急,所以没留意,等到奴婢从宫中回来,发现枇杷有些不对劲,她说她在宫中受凉,身子有点不大俐爽,所以奴婢并没有多想,没想到她,她?” 云染蹙眉,前思后想一番,很快想明白:“看来枇杷就是在宫中被人给换掉的。” 荔枝满脸不解:“这人在郡主的房间找什么。” 云染没说,肯定是藏宝图,枇杷现在一定在沈昭的手上,沈昭是宋隽的人吗? 枇杷现在怎么样?一想到这个,云染便心急的恨不得立刻冲进宫中去抓住沈昭,不过如若她抓了沈昭,就会打草惊蛇了,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宋隽这个人很狡猾,若是这一次再惊动他,她要想抓他,恐怕不是容易事情。 房间里,柚子满脸担心的自责着:“公主,都是奴婢的错,枇杷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柚子哭了起来,荔枝也很伤心,云染则蹙眉思索着,如何从沈昭的手上把枇杷给救出来。 门外,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公主,前面管家派人来传话,说有人想见公主。” “谁?” 小丫鬟递了一个纸条过来,云染瞧了一眼,发现上面竟然写着,广元子求见。 没想到竟然是住在宫中的广元子要见她,云染想到先前燕祁放了广元子之妻绣娘的事情。 这老神棍来见她做什么? 云染挥手:“你去把人带进来。” 云染起身吩咐荔枝好好躺着休息,带了柚子出荔枝的房间,往花厅走去。 等到她进花厅,广元子很快被人带了进来,只见这家伙身上穿着一袭黑衫,头上戴着一顶头篷,从上到下一身黑,云染有些无语的开口:“广元子,你搞什么鬼啊,大白天的搞成这样。” “老纳这是不想让人发现,给护国公主招来麻烦。” “你这像是不给我招麻烦的样子吗?分明是给我招麻烦,你这样一搞,本来无事,倒搞得像有事一样,有谁大白天穿一身黑衣啊,这么醒目。” 云染冷哼,广元子伸手摘了头上的黑色斗篷,一脸认真的说道:“那下次老纳再来,一定穿白衣。” 云染直接的瞪他一眼,她和他有什么交集的,还下次再来穿白衣,以后离得她远点,她不相信神棍之流。 “燕祁不是把你的妻子绣娘放出去了吗,你又来干什么,以后没事少往我这跑,我和你的交情没那么深。” 广元子一听云染的话,一脸受伤的神情,满脸郁闷的端坐到花厅一侧,满脸我受伤了的样子。 云染无语的开口:“快说吧,你跑来干什么来了?” “老纳决定以后追随护国公主了。” 广元子一开口,云染差点没有从座位上栽下来,这老神棍又抽什么风啊,先前还算计她呢,这会子竟然说追随她,还是快滚远点。 “别,我吃受不起,你可是皇上的座上宾,我可承受不了你的追随,保不济哪天你背后给我一刀,我岂不是白死了,又或者是背后的人指使你这样干的?” 云染的眼神有些冷了,广元子连连的摆手:“我是诚心诚意的追随公主的,以后只要公主一声令下,老纳定然追随其左右。” “我记得你儿子还在人家的手中呢,你追随我,不顾你儿子了。” 云染说道,广元子眼神有些暗,沉痛的说道:“事实上我和妻子已经有七八年没有看到我儿子了,他究竟是不是还活着,我们已经不知道了,也或者他成了坏人也不可知。” 人落在背后的人手中,会不会跟背后的人一样学坏,谁也不知道,也或者他已经死了,所以他们决定放弃自个的儿子了。 广元子之所以愿意追随云染,乃是他认定了云染是凤星临世中凤星,凤星临世天下万民之福,所以他决定为民众做点事,不求万古留名,只求心里得一个安宁。 先前燕郡王把他的妻子放了,他和妻子说了后,妻子也认同了他的理,为了一个儿子,他们折腾了这么多年,现在他们决定多做好事,但愿老天成全,能保他们儿子一个周全。 云染望向广元子,看他的神容倒不像做假,不过让她相信这家伙,她还真相信不了。 “广元子,我实在无法相信你的话。” “老纳今日之所以前来找护国公主,是发现了一件事,要告诉护国公主。” “你说?” 云染开口,广元子飞快的说道:“宫中荣德公主带回来的那个沈昭,很可能就是背后指使我的人。” 云染一惊:“你怎么会发现的。” “因为我在皇帝修建的那个高塔第七层的一间小黑阁里,发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公主的丫鬟,老纳先前见过的,老纳不动声色的埋伏在远处,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把公主的丫鬟藏在高塔之中,后来发现一个小太监过来给那丫鬟送吃的,老纳远远的跟着那个太监,发现和那太监接头的正是宫中的沈昭,所以老纳前思后想一遍,怀疑沈昭是不是就是先前指使老纳的背后人,要不然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还逮了公主的丫鬟。” 云染听了广元子的话,不由得惊喜,那个丫鬟不出意外就是枇杷。 “那个丫鬟没事吧。” “应该没事,”广元子点头,云染立刻望着广元子:“这样,你回头悄悄的进高塔,给那丫鬟通个气,告诉她,别害怕我会想办法救她的,另外你没事替我监视着沈昭,若是有什么事,你不要出来,只需要暗中派个人出来就行,别让人发现你,以免给你和你妻子惹来麻烦,若是你替我做好这件事,我就相信你是真心投靠我的。” “好,老纳一定完成这件事,以后有什么消息,老纳让绣娘出来通知公主。” “行,现在你可以走了,”云染开口,看广元子的脸色好多了,幸好广元子来通风报信,她才能知道枇杷的消息,云染放了一颗心。 眼看着广元子戴上斗篷往外走,云染赶紧的唤着他,叮咛他:“你回宫前,先在外面多转悠两圈,不要给自己招什么麻烦。” “老纳知道了。” 广元子心中温暖,越发的认定了,云染定然是那个心系万民的凤星,凤星临世四星归位,天像绝不会错,他也不会看错的。 傍晚的时候,燕祁从监察司回来。 听说了枇杷的事情,瞳眸深邃而幽暗,在花厅和云染仔细的分析这整件事情,宋隽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燕祁温润的声音在厅内缓缓的响起来:“先前我让七杀的人在屏山周围的凤台县泰宁县隆昌县等县城搜查,这几个县内根本就没有那种大富大贵到足以养一批训练有素手下的富豪之家,那些高手绝对需要一大笔的银子才能培养得出来。” “难道是别的地方的人?” 云染挑高眉说道,随即摇头否认:“不应该啊,如若是别的地方的人,怎么会把这些手下养在屏山的地下山洞里,如果这样的话,不怕被人发现吗?所以按照道理,这人还是屏山附近几个县城内的人。” 燕祁瞳眸忽地拢上了嗜血,杀气遍布。 “染儿,你忘了在这几个县,有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了,你想想若是这人做出来的这种种事情,会不会顺理成章的,我们一直忽视了这么一个人。”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挑高长眉,认真的想着燕祁所说的人,凤台县和泰宁县隆昌县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最后想到这几个县隶属于淮南郡,而在淮南郡的地盘上,最厉害的莫过于一个人,淮南王。 “你不会说宋隽是淮南王吧?” 这怎么可能,云染的眼睛睁大。 燕祁挑眉:“其实本郡王也觉得不可能,可是仔细分析了可能性,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花厅里,云染起身在花厅来回的踱步,想到燕祁的话,再想到那么一大批的手下,再想想广元子妻子绣娘的话,前前后后的关系联系起来,还真有这种可能。 “难道宋隽真的是淮南郡的淮南王,可是他怎么成了淮南郡的淮南王了,那真正的淮南王呢?” “如若本郡王猜估得不错,真正的淮南王已经被宋隽杀掉了,你知道本郡王为什么怀疑淮南王是宋隽?” 云染摇头,她是真的想不出为什么淮南王成了宋隽,燕祁凭什么这样认定,单凭屏山周围最厉害的人物这一点,断不能让他认定淮南王就是宋隽,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燕祁飞快的说到:“先前我让七杀的人调来了一份情报,凤台县的皇商之家林家老爷和淮南王的关系如何,你知道吗?淮南王和林家的老爷,早年是结拜兄弟,听说有一次出外,淮南王遇到了劫匪抢劫,因为劫匪太厉害,所以淮南王的大船被抢杀光了,淮南王也被劫匪打伤了,掉到了河里,后来被林家老爷经过的船只救了上来,林家老爷救了淮南王一命,后来淮南王和林家老爷结拜为兄弟。” 燕祁说到这里停住了,一会儿又说道。 “林家之前只是一个小本生意的人家,就是因为淮南王的钱财资助,所以慢慢的做大,成了生产朝廷贡灯的皇商之家,你说凭淮南王和林家的交情,他怎么可能设局害林家呢,所以说这淮南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淮南王,他是个假的,本郡王前后一对照,便明白现在淮南王根本不是真正的淮南王,他很可能是宋隽。” “没想到宋隽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淮南王,”云染心内恨意顿起,知道淮南王很可能是宋隽,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淮南郡,把这家伙抓住一刀给宰杀了,替师傅报仇。 “那宫中的沈昭又是怎么回事?”云染想到沈昭的事情,先前她已经把沈昭的事情和燕祁说过了。 “我们现在不能惊动淮南郡的淮南王,先从沈昭查起,抓住沈昭,从沈昭的嘴里确认一下,看看宋隽是不是眼下淮南郡的淮南王,另外淮南郡还有一个郡主在宫中,我们也可以派人悄悄的打探一下淮南郡郡主的话,看看淮南王究竟是不是宋隽,如果真是他,我们悄悄的进淮南郡,抓住这个家伙。” 燕祁建议,云染点头,两个人一致认定了方案,先从宫中的沈昭开始查起。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燕祁伸手拉着云染:“染儿,先前你在宫中的地下秘道里,一直没有休息,今晚早早休息。” 云染满心的甜蜜,笑眯眯的望着燕祁,燕祁眉眼拢着光辉,在明亮的灯光下,越发的精致如画,眸光深邃撩人,蒙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有火焰在瞳睥之中跳跃,那迷人的神情,邪魅惑人,云染忍不住看呆了眼睛,痴痴的望着说道。 “古人诚不欺我,秀色可餐,果然一点不假,看来以后面对你,我也不用吃饭了,看着就饱了,更别提睡觉了,我看着你,一点都不累。” 燕祁愉悦的笑起来,染儿这样说,让他觉得高兴,看来男人也喜欢听甜言蜜语啊,尤其是染儿说的,更是深得他的心啊。 燕祁长臂一伸拉了云染坐他怀里,俯身狠狠的亲了下去,声音不自觉的沙哑起来。 “别光顾看着,可以乘机品尝品尝。” “唔,”一个深深的缠绵的长吻,花厅里弥漫着热氤的气流,外面的丫鬟很自觉的不进来,以免打搅了燕郡王和公主的好事。 不过一个深吻之后,燕祁呼吸急促了起来,精致的面容染上了红丝,眼神迷离动人,整个人就像一块诱人的蛋糕,云染看得心动不已,不过燕大郡王不敢再继续了,飞快的放开云染的身子,懊恼的咬牙发誓。 “本郡王发誓,一定要尽快抓住宋隽。”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早早的娶染儿回燕王府,再也不用每次都面临崩溃。 燕祁身影有些别扭的闪身出了花厅,身后的云染一只手托着腮望着离开的燕郡王,每次都憋得这样痛苦,这样真的好吗,她要不要告诉燕祁,她其实不在意婚前性行为,不过这样的的事情若是她说出去,会不会吓死燕大郡王呢,云染坏坏的笑起来,起身回房间去睡觉了。 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梦到师傅惨死的样子,所以似梦非梦中,她醒过来几次。 天近亮的时候,云王府的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管家赶紧的带人去开门,一开门便看到黑着一张脸的武安候夏瑞刚,手里拿着三封信走了进来,管家看到夏瑞刚,脸色不太好,这武安候爷是不是踹云家的门踹上瘾了,这是又想踹门来了,这一次他再敢踹门,信不信他让人废了他,现在云王府不比从前了,现在云王府有护国公主,有御赐的打王鞭,他们怕他一个小小的武安候府吗? 武安候夏瑞刚一看到管家,一脸哭腔的说道:“快,本候求见你们家的护国公主。” 鬼医郡王妃 第130章 雪颖退婚 宝藏泄露 武安候爷夏瑞刚一扫之前的嚣张跋扈,哭丧着一张脸求见云染,云王府的管家满脸高调的冷哼:“武安候爷,你说见我家的公主便见你吗?公主现在休息呢,不见任何人。” 实在是上次夏瑞刚跑到云王府来踹门,惹到管家了,所以管家不理会他。 夏瑞刚见管家阴阳怪气的不理会他,往云王府里走去,一路走一路大叫:“云紫啸,云紫啸你出来。” 管家的脸色不由得黑了,心里恼火的骂武安候夏瑞刚,这就是个莽夫,莽夫。 “武安候爷,我们家王爷睡觉呢。” 管家赶紧的开口,不过云紫啸已经被武安候的拍门声给惊动了,此时领着几个人走过来,一听便听出武安候夏瑞刚的声音,云紫啸的脸色瞬间黑了,人还没有到近前,冷喝出声:“夏瑞刚,你个神经病,又跑到我云王府来闹什么,你以为我们云王府的人好欺负吗?” 随着说话声,一堆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云紫啸,脸色黑沉而阴森,瞳眸闪闪光芒,盯着夏瑞刚。 夏瑞刚几步跑过去,满声哭腔的说道:“好哥哥,你别叫了,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是求见护国公主的。” “见我女儿,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要见我女儿,你脑子没病吧。” 云紫啸不给夏瑞刚面子,谁让这老东西上次来踹他家的门的。 云紫啸心中记恨着呢,夏瑞刚赶紧的扬了扬手中的信:“我女儿不见了,她留下了三封信离家出走了,这三封信一封是给我的,一封是退婚信,一封是给护国公主的。” 云紫啸一听说夏雪颖离家出走了,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哈哈,你也有今天,活该。” 不过想到夏雪颖年纪轻轻的竟然离家出走,云紫啸倒底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夏雪颖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虽然他不喜欢她做他的妻子,不过对她并不讨厌,此时一想,倒是不放心,掉头命令管家:“派人去茹香院请公主起来一下,我们在王府前面的正厅等公主。” “是,王爷。” 管家不敢多说话,赶紧的吩咐人去办事。 云染很快被惊动了,除了她被惊动,住在云王府,一直不走的燕祁也被惊动了,领着人过来了。 正厅里,坐满了人,个个望着夏瑞刚,夏瑞刚把信奉到了云染的手里。 “这是雪颖留给公主的信,请公主过目。” 夏瑞刚现在对云染不敢大意,这位长平郡主,现在可是护国公主,不要说他,就是皇帝都不敢招惹她,因为她手里有打王鞭。 云染接过来,打开信来看,只见信上,夏雪颖写道。 “染儿,我决定退婚,不过虽然决定退婚了,可是终究没有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各种责难,请原谅我的懦弱无能,我决定离家出走去江湖上历练一番,染儿,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会成为你这样自信,光华四射的人,所以别担心我,另外,请你帮我一件事,就是帮我父亲安顿好我退婚后可能引起的各种麻烦,尤其是锦亲王府的责难,染儿,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相信我,终有一日我会恢复活力,活蹦乱跳的站在你的面前,雪颖留。” 云染看到这封信,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至少她帮助了雪颖下定了决心。 云染抬眸望向对面的武安候爷夏瑞刚。 “既然雪颖决定退婚,武安候爷便去锦亲王府退掉这门婚事就行了,你告诉锦亲王爷和锦亲王妃,女儿不愿意嫁,已经离家出走了。” 武安候爷夏瑞刚都要哭了起来,望着云染说道:“公主,我要是去锦亲王府,那锦亲王爷和锦亲王妃非吃了我不可,我不敢去。” 武安候府虽然尊贵,可人家是锦亲王府,是大宣的皇室贵胃,何况女儿要嫁的还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爷楚文浩,一表人才的锦亲王世子,眼下是皇帝眼面前的一等带刀侍卫统领,不但身份尊贵,还深得皇帝看重,这梁城多少人想嫁给锦亲王世子,自从锦亲王世子说要娶女儿,哪个不夸他女儿福气好,偏这丫头竟然逃婚了,这不是为难他吗? 云染望向云紫啸:“父王,你陪武安候爷去一趟锦亲王府,和锦亲王夫妇好好说,这件事也别说成雪颖退婚,就说两家男不想娶,女不想嫁,自愿解除婚约的,我想锦亲王爷和锦亲王妃即便恼,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了,若是闹出了是雪颖退婚的,他们锦亲王府也没脸子是不是。” 云染话一落,云紫啸立刻拒绝:“不去,凭什么让本王去,本王可没有理由帮助他们武安候府。” 夏瑞刚一脸的苦像,望着云染。 云染睨着自个的父王,一脸好心的提醒父王:“父王,若不是你伤了雪颖的心,她会一怒当殿答应嫁给锦亲王府的世子吗,还有先前皇帝想把雪颖指给你为妃,人家雪颖为了不给你添麻烦,可是直接的拒婚了的,你都不承人家一点情吗?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云紫啸总算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如此一想,看在夏雪颖的面子上,气狠狠的起身:“好,本王这是倒了血霉了,好像欠你们夏家的了,走吧。” 云紫啸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身走到了燕祁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燕祁。 “燕郡王,这事若是有你出面,我想锦亲王府的人更不好意思不给本王面子了,相信有我们出面,锦亲王府的人肯定不会为难武安候府的人。” 云紫啸话一落,武安候夏瑞刚就感激涕零的连声道谢:“谢谢燕郡王,谢谢燕郡王。” 燕祁无语的挑高眉,对于云紫啸拖他下水的事有些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他未来的岳父呢,还是那种和女儿很好的岳父,他若胆敢得罪他,还能娶他的女儿吗? 燕祁笑着开口:“那一起走吧。” 身后云染看到燕祁随着自个的父王和武安候夏瑞刚一起离开,唇角勾出笑来,相信锦亲王府不会不给自己父王和燕祁的面子,这件事最后总算完满的解决了。 雪颖终于不用嫁给楚文浩了。 云染松口气领着柚子回自个的院子休息,现在天还没有亮呢。 武安候府和锦亲王府两家自愿解除婚约的事情,在梁城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街道上很多人议论这件事,想不明白武安候府的小姐为什么愿意和锦亲王府的锦亲王世子解除婚约,若是她们的话,非死死的拽着楚文浩不放。 很多人都想着是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不想娶夏雪颖,很少有人想到,是武安候府的夏雪颖退婚,夏雪颖不但退婚,连人都跑不见影儿了。 宫中的皇帝楚逸祺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把楚文浩和武安候夏瑞刚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先前明明是他们两家一家说想娶,一家说想嫁,现在倒好,两家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了,这是把他当猴耍吗? 皇帝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可是却因为两家身份都很贵重,一时不好动他们,再加上现在出了御赐的打王鞭和护国公主这样的事情,他有气也不好出,最后只得压抑下来,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荣德公主在太后的宫中养伤,皇帝派礼部尚书亲自办公主出嫁的大婚事宜,特批了一大批的嫁妆,不过楚韵宁对此一直没有说话,既没有说嫁,也不说不嫁。 云王府。 定王妃宋晴儿过来拜访云染,现在的宋晴儿满脸的幸福,小脸蛋上荡漾着春风得意,定王楚逸霖虽然在外人面前阴沉冷酷,但是对她还是挺好的,宋晴儿很高兴,再加上最近她怀孕了,更是深得定王爷的宠爱,宋晴儿觉得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这样了。 她过得有多幸福,心中就有多感激云染,因为正是云染当初替她做了换颜手术,她才能够嫁给定王楚逸霖这样的凤翥龙翔般的风流人物。 “晴儿在此恭喜云姐姐成为护国公主。” 云染眸光幽深似海,抬眸望向对面的宋晴儿,想到晴儿所嫁的人,心底十分的不是滋味,没想到她去了一趟西雪,晴儿竟然嫁给了定王楚逸霖,楚逸霖和她可不是一路人,晴儿最后不会成为和蓝筱凌一般的人,处心积虑的和她做对吧。 云染心里想着,脸上神色不显,笑着道:“谢谢晴儿,我还没有恭喜你成为定王妃呢。” 既然晴儿已经成为定王妃,那她只能祝福她,希望她以后所要走的路好走一些。 “说起这个我更要谢谢云姐姐了,若没有云姐姐就没有晴儿今日的幸福。” 宋晴儿说完甜蜜的笑了起来,满心满眼都是幸福的喜色,云染看她眉眼拢着温和的光辉,手指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肚子,这是下意识的举动,云染的心微暗,望向宋晴儿开口:“晴儿,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云姐姐,你好厉害,都没有给我把脉,便知道我怀孕了,”她说着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只有一个多月大,还是小小的一个小不点,不过很快就会长大了,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孩子了,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使得宋晴儿的脸上拢着母爱的详和光辉,丝毫不知道她的前路有多么艰难,哪怕定王现在安份守已的过日子,皇帝恐怕也不会相信他,更别提定王楚逸霖,从来就没有死心过。 云染看着这样子的她,忍不住心底叹气的同时默念,但愿定王楚逸霖能因为这个孩子而善待晴儿。 “你别忘了我是大夫,虽然我没有把脉,可是我却能从人的气色中看出端睨。” 云染轻笑着开口,不等宋晴儿说话又接着说道:“晴儿,你在定王府过得还好吗?定王殿下对你还好吗?” 宋晴儿飞快的点头,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幸福,她望着云染认真的说道:“云姐姐,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晴儿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晴儿,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帮你做,我们家王爷也说了,只要是云姐姐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会帮云姐姐的。” 云染挑高了眉,唇角一抹清浅意味难明的笑。 定王楚逸霖的帮忙是那么好帮忙的吗? “定王殿下和你这样说的吗?若是我有事他会帮我的忙。” “是的,王爷说了,只要是云姐姐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会帮助云姐姐的。” 宋晴儿说起这个格外的开心,她以为定王之所以这样说,乃是因为她的原因,因为定王喜欢她,所以连带的想帮助云染,却不知道定王那样的人从来没有真心实意的去爱过一个人,他想着的一直是他的帝皇大业,所有人都是他帝皇大业上的一颗石子,包括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云染想到这个,不由得心中一阵悲凉,她倒宁愿晴儿永远不要知道真相,如果知道真相,她得有多痛呢。 “替我谢谢你们家的王爷,我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晴儿,你说我现在是护国公主,这样的身份不比定王的身份差多少,又有打王鞭在手,哪里需要定王帮忙什么,不过谢谢王爷的好心了。” 定王想拉她上他的破船,他是做梦了,即便他利用晴儿也没有用,她这句话是直接的告诉他,什么都不要想。 宋晴儿不疑有它,她的心里从来不知道定王殿下有夺位的心思,所以云染的话,她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云染现在是护国公主,这样贵重的身份,不比定王的身份差多少,手里还有先祖皇帝御赐的打王鞭,别说定王,就是皇帝和太后也不敢过于为难她,所以她恐怕真的不需要她们家王爷帮什么忙。 “好,我知道了,不过如果你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云染点头,花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三道身影奔了进来,除了荔枝和柚子外,其中竟然还有枇杷,不过枇杷受了重伤,一看到云染,挣扎着跪下来:“郡主,快一点去救王爷。” 枇杷一直被关在塔中,此时还不知道云染成为护国公主的事情,所以仍然称呼云染为郡主。 云染一听枇杷的话,整张脸都变了:“怎么回事?” 枇杷喘息着开口,此时的她受了重伤,胸前被人刺了一刀,流了很多的血,先前若不是宫中的广元子大师救了她,她根本没活命的机会,广元子大师躲在暗处,假装有人过来了,那些对她下黑手的人,刺了她一刀之后,以为她死了,便弃了她不管,广元子大师立刻救了她,喂她服下药丸,又让他的妻子绣娘送她回云王府。 “郡主,背后抓我的人看我没有用处,他们想一一”枇杷喘息着,周身冒冷汗,眼发黑,云染心急的取了银针,分扎枇杷身上的几大穴道,然后取了药丸喂进枇杷的嘴里,枇杷的身上因为银针封穴,所以好一些了,挣扎着开口。 “那些人想杀了我,广元子大师救了我,先前那些人离开的时候说了一些话,奴婢隐约听到他们说要在泰顺街拦截我们家王爷,还说要用王爷和郡主换,换什么奴婢,奴婢?” 枇杷说到这里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即便有云染的银针封穴,还是吃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云染脸色变了,此时的她已经明白枇杷话里的信息,背后的人要把爪子伸到她父王的身上,用他父王来换她手中所谓的藏宝图。 花厅里,宋晴儿虽然不明白枇杷话里的意思,却知道云王爷有危险,飞快的开口:“姐姐,你快去救云王爷。” 云染点头,吩咐了荔枝:“你把枇杷带下去,立刻传了府上的大夫过来,先给她治着。” 因为先前有广元子喂枇杷吃了药,自己又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使血流慢一些,所以一时半会的枇杷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她的父王,她要赶去救她父王,云染急急的起身往外走去,吩咐了柚子送宋晴儿出云王府。 “晴儿,我们改日再聊,柚子送定王妃出去。” “是,公主。” 荔枝和柚子两个人分头行事,云染则立刻召唤了云王府的几名侍卫,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召集太多的人,幸好她身边还有龙一龙二和龙七龙八龙九几个暗卫,一众人急急的出王府门外。 一众人刚出云王府,便看到燕郡王燕祁的马车行驶了过来,云染立刻叫起来:“燕祁。” 燕祁掀帘望过来,看云染脸色冷冽的高据在马上,问也没有问,一展身纵身跃上了云染的马匹,他的长臂伸出来圈住云染的身子,直接的一拉僵绳,打马狂奔而去。 身后的手下紧随其后而去。 天边晕出点点黑青之色,街巷之边红色的灯笼散发出迷蒙清淡的光辉,行人穿梭在其中,形成热闹喧哗的景像。 数匹骏马从长街急驶而过,像雷电一般的闪了过去。 众人只来得及看见那一抹白如流光的衫摆,长袖轻风,眨眼不见了踪影。 夜风徐徐吹拂,燕祁温热暖人的气息轻拂着云染的耳朵,暖洋洋的一片热潮,让她燥动的心冷静了下来,沉稳的命令燕祁。 “泰顺街,先前枇杷被绣娘送回来,她说,有人想在泰顺街拦截我父王,我怕他?” 云染没有说下去,燕祁温煦的声音已响在夜幕之中:“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先前不是派了破月领着几人去监视沈昭了吗,既然他们动了,那么破月等人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云王爷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事的。” 燕祁虽然如此劝慰云染,但是长腿一夹,骏马嘶溜一声,像一阵烟似的奔跑出去,直奔泰顺街而去。 泰顺街,是梁城较偏僻的一条街道,正因为偏僻所以才会被背后的人设定为抓云紫啸的地方。 燕祁和云染等人还没有驶到泰顺街,便听到街道上传来的激烈打斗声。 兵器沙沙之声不断。 锵锵,刷刷,铛铛。 云染一听到这响声,整个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纵身跃起,直奔泰顺街而去,燕祁岂能让她一个人冒险,身形一纵,伸手拉住她的手,两个人施展了轻功,直奔泰顺街而去。 暗夜之中,云紫啸和武安候府的夏瑞刚领着各自府邸的手下正和敌人拼杀。 本来以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刺客的对手,不过先前燕祁派了破月领着几个人盯着沈昭,所以今晚沈昭动手脚,破月一直跟着他,看到沈昭动手想抓云紫啸,他们岂能坐视不管,所以闪身出来帮助云紫啸等人。 因为破月等人的加入,沈昭等人一时得不了手。 他的目的是抓住云紫啸,可惜云紫啸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使得他的功夫越发的老练深厚,所以沈昭等人一时间抓不住他们。 不过以他们现在的人手,要想和这些黑衣人对杀,根本不可能。 这些人中,夏瑞刚的武功最低,所以一时躲避不及,竟然吃了敌人一剑,云紫啸一看,脸色变了,飞快的一提剑挥剑斩了过去,夏瑞刚身边的黑衣人飞快的退后一步。 云紫啸这下不但要对付黑衣人,还要照顾夏瑞刚,一时竟然应接不暇,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不由得担心,难道今晚他们真的要被人家抓住。 经过这么一阵对打,他已经看出来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就是他,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抓他? 云紫啸正想着,忽地听到暗夜之中,云染的声音响起来。 “父王,你别担心,我来助你。” 一先一后两道身影从漆黑的天幕跃了过来,除了他们两个人外,还带来了不少的手下,燕祁一落地,自己没有动手,便命令身后的手下逐日等人:“给本郡王把这些人统统的拿下。” “是,爷。” 数名手下应声,闪身往黑衣人包抄而去。 黑衣人没想到燕祁和云染等人竟然及时的赶了过来,飞快的相视一眼,当中一个戴银色面罩的男人在几个手下的掩护下便欲逃离,云染立刻一指银面男沉声开口:“燕祁,抓住他。” 燕祁身形一动,手中袖摆一掀,一道劲风疾驶而去,直往那银面男袭去,银面男一见劲气当头袭来,脸色瞬间惨变,飞快的抬手来挡这道劲气,哪里是燕祁的对手,劲气袭来,强大的内力迫使得他全无还手之力,身子蹬蹬的连退三步,燕祁身形一动,仿似流星一般的飘了过去,手指径直的朝那银面男抓去,银面男身子急速的后退,转身便要逃走,可惜却摆脱不了燕祁内力的吸附,燕祁的手仿似能穿透夜幕,狠狠的抓住了银面男的身子,另外一只手狠狠的一点,点住了银面男的穴道。 那些黑衣人一看为首的人被抓住,人心涣散,一时间阵营乱了,被燕祁和云染带来的手下给杀的杀,抓的抓,有些眼看着走不了的最后竟然横剑自刎了。 漆黑的街道上,一地的残尸狼籍,血腥味浓烈。 云染不关心死人,只关心云紫啸有没有事。 “父王,你没事吧。” 云紫啸摇头,心里暖暖的,得意的望向一侧的武安候夏瑞刚。 武安候夏瑞刚看云此啸得意的样子,生生的受刺激了,真想一巴掌拍死这男人,不就是女儿孝顺一点吗?没看到他受了伤吗? 他是受他连累的好不好? “云紫啸,你没看到我受伤了吗?”武安候冷吼。 云紫啸得意的说道:“我知道你吃味了,拿伤口说事儿,对了,看我女儿孝顺,你的伤口是不是更疼了。” 云染一听父王的话,直接的嘴角抽搐起来,这落井下石落得可够狠的。 她想到武安候是雪颖的父亲,而且人家是受到她们牵连的,云染赶紧的开口:“武安候,你过来,我替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无大碍。” 夏瑞刚倒是有些不敢受用了,云染可是大宣的护国公主,让公主亲自给他检查,他承受不起啊。 “别,我立刻回武安候府去找人治一下,没有大碍的。” 夏瑞刚说完不等云染说话,便招呼了武安候府的几名手下,这一看才发现武安候府死了三个人,还有两个人受伤了。 夏瑞刚不由气得胃疼,他武安候府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和云紫啸喝一回酒吗,也能被人追杀成这样,云紫啸就是个灾星祸星,以后他绝对离得他远远的。 武安候爷领着人离开。 云染和云紫啸目送着武安候府的马车离开,父女二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身后的燕祁冷喝声响起来:“你是什么人?” 云染飞快的掉头望去,便看到燕祁手中拿着一个银色的面罩,面罩之下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沈昭,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下不但是燕祁,就是破月也满脸错愕了,飞快的说道:“爷,属下一直盯着沈昭,看到这个面罩男从他的房里出来的,没有看到别人。” 燕祁没有说话,而是手指一伸狠掐上面罩男的脖子,阴森的说道:“沈昭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过面罩男一句话不说,燕祁脸色难看的朝身后的逐日命令:“把这些人带进监察司,一个一个的查,看看能不能查出有用的东西来。” “好。” 逐日飞快的领着人押着这些家伙离开,一路送进监察司。 这里燕祁走了过来,望着云染:“染儿,没想到沈昭这么狡猾,竟然弄一个假的银面男出来抓你的父王。” “难道是他发现有人跟踪他?” 云染满脸的疑云,不过很快否定了。 “不应该,如若他发现有人跟踪他,他为什么还要抓我父王呢,说明沈昭这个人疑心病极重,诡计多端,看来这个家伙不好抓,我们这么一动手,打草惊了蛇,他不会再回到宫中了。” “不过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着就好办,本郡王会派人在梁城各处搜查,定要找到这个人的下落,一定会抓住他的。” 燕祁阴狠狠的说道,只要抓住沈昭,说不定可以查到宋隽的下落,虽然他们怀疑宋隽是淮南王,但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总不好贸然的进淮南郡,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抓住宋隽。 云染和燕祁两个人议论着,云紫啸一脸的不解,关于藏宝图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此时听得一头雾水。 “好了,你们两个说什么,本王一句听不懂,天色不早了,我们回云王府去吧。” “嗯,回去吧。” 燕祁伸手一拉云染,直接的跃上马,回云王府去了。 身后的云紫啸一看这家伙当着他的面对他女儿又搂又抱的,无法淡定了,虽然他知道燕祁爱他的女儿,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当面看女儿被人家吃豆腐又是一回事。 “燕祁,你个混蛋,放开本王的女儿。” 云紫啸跃身上马,直追前面的骏马而去,落在后面的他,一边骑马紧追前面的人,一边火大的吼道:“燕祁,你小子是不是该回燕王府去了,你的伤早就好了,你可以滚回去了,本王的府邸不欢迎你。” 不过前面的人根本不理会他,燕祁紧搂着云染的身子,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染儿,你父王吃醋了。” 云紫啸越是吃醋,燕祁越是刺激他,果然他在前面和云染温声软语的时候,后面的云紫啸喊叫声更大了,暗夜中响起云王爷大呼小叫的声音,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 先前抓云紫啸的黑衣人,不但没有抓住云紫啸,还被燕祁给抓进了监察司。 一般人进了监察司没有不交待的,这几个人先开始嘴巴挺硬的,可是后来受不了监察司里的种种酷型,几个人终于交待了。 他们所有人在梁城的行动,都听从沈昭的命令行事,问他们沈昭的下落,却一个也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说的一件事倒是对燕祁等人挺有帮助的。 沈昭此人心性多变,善于易容,总会变换不同的身份。 燕祁派出了大量的监察司的手下潜伏在梁城内查沈昭的下落,这个人恐怕真能知道宋隽的下落。 沈昭还没有抓到,梁城内忽地刮起了一股风。 护国公主云染的手中有一张藏宝图。 这样惊天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瞬间席卷了梁城,所有人说到这件事都惊叹不已,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事的真假性。 大街小巷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事情,像滚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 燕祁一接到手下的禀报,脸色冷沉阴森,周身拢着杀气,他没想到沈昭竟然在这时候泄露出这样的秘密。 看来他知道凭他自己想从云染手中拿到藏宝图,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把这件事泄露了出去,他从中谋利。 真是阴险的一招。 这件事对于染儿来说绝对不会是好事,燕祁阴森森的命令监察司:“立刻给我查,查到泄露这个消息的人。” 定王府,书房。 定王楚逸霖满脸惊色的望着房里的几名手下和朝中的几名官员:“你们说这件事究竟是真的是假的,护国公主云染的手中真的藏宝图吗?” 其中一名朝中的官员摸着胡子开口:“本官听着这消息好像真的,若不是真的,谁敢泄露出这样的消息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我们能得到这份藏宝图,那王爷的大事可成啊。” 有人叹息着。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难看了,想到先前样宋晴儿回来和他说的事情,护国公主说了不用他们定王府帮忙,云染这是摆明了告诉他,和他定王府没有半点的牵扯,可惜那蠢女人竟然没有听懂,还满脸笑说染儿若是有事会找他们帮忙的,蠢女人呆女人,一点也帮不了他。 定王楚逸霖凝眉好半天没吭声,一名手下飞快的开口:“王爷,属下听说王妃和护国公主关系十分的要好,若是王妃愿意帮助王爷拿到这份藏宝图,一定可以拿到,能够接近护国公主的人可不是那么多的。” 楚逸霖心动了,没错,只要宋晴儿答应帮他从云染的手里拿到藏宝图,那他还愁大事不成吗?眼下他最缺的就是钱。 “好,这件事,本王来和她说。” 几名朝中官员和几个手下亲信,恭敬的说道:“臣等祝王爷大事早成。” 楚逸霖眸光深暗的想着待会儿如何哄得宋晴儿帮他去找到那份藏宝图。 宫中。 皇帝楚逸祺接到了暗卫送进宫中来的消息,整张脸都布着难以置信,下首站着的正是锦亲王府的楚文浩。 楚文浩一听暗卫禀报进来的消息,直接不相信。 “皇上你别相信这样的事情,怎么这天下什么好事都被云染那个女人给占了。” 一想到夏雪颖那个女人竟然退了他的婚,楚文浩满脸阴霾,他的瞳眸闪烁着嗜血的寒芒,恨不得掐死那个女人,若是让他找到这个女人,他不会放过她的,他娶她是给她天大的恩赐,她竟然给他退婚,虽然外面的人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着的,而且这件事云王府的人也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夏雪颖退婚就是云染给她出的主意,要不然那女人有胆子吗? 楚文浩现在只要一想到云染,便有一种想死的冲动,血液往头顶上涌来,他只觉得老天太残忍了,为什么要让云染这个变态一直好好的活着。 上书房里,暗卫飞快的禀报道:“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说这件事,说护国公主手上真的有一张藏宝图,还说那藏宝图里隐藏着一批巨大的财富。” 楚逸祺的眼睛亮了起来,如若真有这么一份宝藏的话,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有利啊,若是有这么一份宝藏,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造出一支铁腕军队,若是拥有这样的铁腕军队,谁还敢欺他楚逸祺。 “楚文浩,若是真的有这一份藏宝图呢?” 楚文浩还想否认,不过看皇帝双眼发亮,分明是相信的,他再说皇帝也未必会相信,所以他干脆不说了,不过脑子里认真的想道,云染手中真的会有藏宝图吗? “皇上想怎么做?” “查清楚她手中有没有这份藏宝图,若是有的话,最好找到这份藏宝图,这种东西放在任何人的手里,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楚逸祺深深的说道,甚至于想到,若是这份宝藏落到了燕祁的手里,凭燕云两大王府的四十万军队,再加上宝藏的话,那么一百多年前的前朝末日会不会成为他的镜子,所以他不能让宝藏落到燕祁的手里。 “皇上这是让属下去查吗?” “嗯,一定很多人动这藏宝图的主意,你不要让别人知道,躲在暗中注意着这件事,如若真有这么一份藏宝图,一定要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雀,一定要替朕拿到那份藏宝图,”皇帝说着望向楚文浩:“文浩,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你是未来锦亲王府的王爷,我们都是楚家的子孙,为了楚家的江山,一定要紧密的联手,不让外人毁了我楚家的百年基业。” 楚文浩飞快的起身恭敬的说道:“臣遵旨,皇上放心。” 鬼医郡王妃 第131章 前往淮南 设局抓人 监察司的手下全都出动,隐在梁城内,暗中搜查泄露宝藏真相的人,很快查到了泄露秘密的一些人,竟然是梁城内的无赖流氓,甚至于还查到了不少的乞丐,这些人口供一致,拿了一个女人的钱财,替人家做事的。 燕祁根据这条信息,迅速的出手抓住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云王府茹香院里,云染的脸色不太好看,没想到沈昭竟然泄露出宝藏的事情,还说她手上有藏宝图,她手上有个屁的藏宝图啊。 这个该死的混蛋,她若是抓住他,定然把这个混蛋大卸八块了,竟然这么阴险。 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可想而知以后她可能会面临的麻烦。 花厅外面响起脚步声,一个小丫鬟飞快的走进来禀报:“燕郡王抓了一个人过来了。” 云染抬头望过去,便看到门外燕祁走了进来,燕祁的脸上拢着冷霜,周身溢着寒潭之气,不过当他抬眸望向云染的时候,瞳眸溢满温柔。 “染儿。” “你怎么回来了?” 这种时候燕祁不是应该查散布谣传的沈昭吗,怎么有空过来。 难道是查到沈昭的消息了,云染如此一想,瞳眸闪过杀气,牙齿下意识的咬住,狠狠的说道:“查到沈昭的下落了吗?” 燕祁摇头,走到云染的身边坐下。 “沈昭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本郡王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这人的下落。” “这家伙可真够狡猾的,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把宝藏泄露出去,这么多年的等待,他都没有说出宝藏的事情,这最后的时候竟然说了出来。” “这说明他现在迫切的想得到宝藏,可是他知道从你的手上要想拿到宝藏不可能,所以便泄露了这个消息,这个消息一泄露,以后各路人马都要盯上你,他便躲在暗处得利。” “这个该死的混蛋,”云染气得用手捶桌子,一侧的燕祁伸手拉着她,无声的替她按摩着。 “你知道这次指使流氓乞丐泄露宝藏秘密的事情,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云染摇头,看燕祁的神色,满脸的颖云,难道不是沈昭躲在背后指使的。 “不是沈昭,是一个你想都没想到的人。” 燕祁说完拍了拍手,门外两名手下押着一个人进来,这被抓住的人,不是别人,乃是一个女子,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女子,不过这女子眼里满是恐慌,惊恐莫名的望着云染,云染还没有说话,这女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妹,你饶过我吧,我不是有意这样做的,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 这人竟然是流花堂的紫萱,沈昭下达了一个命令给紫萱,紫萱便把云染手中有藏宝图的事情通过流氓乞丐泄露了出去。 云染一看到紫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想到了师傅之死,想到了自己被沈昭盯上,这种种都和紫萱这个贱人有关系。 云染起身走过去,瞳眸喷射出血一样的杀气,手指一伸掐住了紫萱的脖子,狠狠的叫起来:“你给我惹来这样大的麻烦,现在更是泄露藏宝图在我手里,还说你不是有意这样做的,你这个师门的败类,即便师傅不在了,我依旧有权利了结你这条命,替师门清理门户。” 紫萱的脸色白了,挣扎着哀求:“师妹,你,你?” 她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翻白,云染眼看着她不行了,才手一松让她死死的跌落到地上去,好半天一动都动不了,紫萱挣扎着喘气,心里发着狠,若是她逃了出去,绝对饶不了这个女人。 云染望着地上的女人,飞快的俐落的取了一枚药丸出来,在紫萱惊恐莫名的眼神中,把药丸塞进了紫萱的嘴里。 她做完这些望向两名监察司的手下:“把她带下去废掉武功,挑断手筋脚筋,关押起来。” 紫萱睁大眼睛,牙齿打颤,这个女人真狠。 “师妹。” 云染冷喝:“谁是你的师妹,你给本宫记住,师傅曾经受过的痛苦,你和宋隽两个人都要承受一遍,然后我要杀了你们拜祭师傅,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脱。” 云染说完一挥手,监察司的两名手下把紫萱抓了下去。 没想到这次没有抓住沈昭,却抓住了紫萱,不过云染和燕祁两个人并不打算从紫萱的嘴里查沈昭的下落,因为沈昭此人根本不可能相信别人,紫萱只不过是他随手拿来一用的弃子罢了,用完不要就不要了。 花厅里,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坐在一起商量抓沈昭的事情。 燕祁眸光暗潮迭起,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如雪般的冷霜,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叩身侧的桌子,凝眉深思。 “沈昭好像从梁城消失了一般,本郡王派了无数手下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害得本郡王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但是紫萱泄露宝藏的事情,肯定是沈昭指示的。” 这一点云染肯定,沈昭不指示,紫萱绝没有胆子敢这样做。 这样说来这男人应该还在梁城内,但若是沈昭在梁城内,为什么燕祁手下的监察司人查不到他的下落。 按照监察司的手段,以及他们在梁城埋下的棋子,别说查一个沈昭,就是查两个三个沈昭也应该不是问题,可是问题便出在这个地方了。 云染起身在花厅里踱步,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燕祁眸光中满是深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桌子,同样的想着其中的差错,为什么查不到沈昭的下落呢。 忽地两个人同时的惊呼出声,云染抬眸望向燕祁,燕祁也望着她,两个人都想到了什么,都有话要说。 云染伸手让燕祁先说,燕祁没有推却,飞快的说道:“你说,会不会沈昭是个假的,其实是另有其人,而我们一直盯着沈昭,查他的下落,其实这人根本就不存在,是另外有人顶替了沈昭的身份,出现在梁城内,那人因为沈昭的身份败露,所以改换了别的样貌,别的身份。” 燕祁话落,云染补充:“我总算知道问题的纠结在哪里了,沈昭不但不是沈昭,而是他是一个人,宋隽。” “宋隽?”这一点燕祁倒是没有想到:“你说沈昭就是宋隽。” 云染点头:“没错,不出意外沈昭就是宋隽,我为什么如此肯定呢,是因为一件事,你想宝藏的事情,别人敢做主吗,沈昭还有紫萱,他们谁也不敢擅自做主泄露宝藏的事情,能做这个决定的只有一个人,宋隽。你看他们先前抓我父王失败,很快就泄露出宝藏的秘密,这说明宋隽就在梁城内指示这些人,你再想想先前那些手下所说的沈昭此人生性多疑,擅易容,诡计多端,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是医术世家的人,一般行医问诊的人,心性都比较直爽纯粹,哪里来的这么多诡计多端,所以说这沈昭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宋隽。” 云染一想通这个,不由得气恨难平,没想到她竟然当面放过了宋隽,这个该死的混蛋。 燕祁听了云染的分析后,仔细的想了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先前的沈昭是宋隽,这个人也特别的难抓。 他们不能再让这人躲在暗处做乱,一定要尽快的抓住他才是,要不然还不知道这货在背后搅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 燕祁沉稳的开口,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如何抓住宋隽了。 “你打算怎么做?” 云染问燕祁,燕祁挑高长眉,温声细语的告诉云染自个的计划:“我打算放出消息,事关淮南王私造兵器的消息,皇帝有意派人暗查这件事,如若这消息一起,宋隽肯定会回到淮南郡去,他不可能待在外面的,因为若是有人进淮南,发现他不在淮南就麻烦了,所以他只能回淮南,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抓住他了。” 燕祁话落,云染立刻同意了,这样反被动为主动,对于他们来说更有利。 “好,我们立刻准备前往淮南郡一趟,这一次定然要抓住宋隽,若是再不抓住这家伙,只怕他还要生出很多事来。” 云染话落,一侧的燕祁忽地幽幽的来一句。 “染儿,你还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吗,等到抓住宋隽,你就?” 云染没想到燕祁忽地提到这么一件事,不由得笑了起来,一笑冷凝的气氛缓和下来,暖流四溢。 “我知道,等抓住宋隽,我就嫁给你。” “好,本郡王有动力继续去做这件事了,”燕祁站起身,周身如玉的风华,潋滟动人的和云染招呼一声,走出了茹香院的花厅,身后的云染眸光满满的柔情,望着那离开的人,心里暖暖的,幸好她的身边一直有他守着,要不然一个人得有多累啊。 梁城内,有小道消息传出来,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私造兵器,这件事使得听到消息的人,人心慌慌。 不过这样的一件事,没人敢议论。 不过该听到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宫中的皇帝楚逸祺也接到了消息,不由得脸色阴沉,这件事本来只有燕祁还有朝中的几位大臣知道,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的事情,皇帝自从上次失手,一直隐而不发,准备找到适当的机会给淮南王当头一击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泄露了消息,那淮南王还会露出马脚吗? 楚逸祺立刻派太监召了燕祁进宫。 “燕祁,你别和朕说,京中传言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的事情和你无关,你明知道我们一直隐而不动,就等着淮南王这个老王蛋动手脚,只要他一动,我们就可以抓住这家伙,削掉了淮南郡的蕃王之位。” 楚逸祺一直想撤掉这些异姓王,这些异性王和燕云两大王府又自不一样,燕云两大王府就居住在京城内,有什么动作,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淮南王江阳王和西平王等人天高皇帝远的,在各个郡地上,就像一个土皇帝似的,这大宣的江山明明是楚家的江山,怎么能容忍别人耀武扬威的好像土皇帝似的,所以楚逸祺在没有登基为皇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要撤掉这些蕃王。 他的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便是淮南王,因为淮南离得梁城是最近的,一举一动快马加鞭很快就有人禀报到他的耳边来。 本来布置得好好的事情,没想到燕祁竟然横插一脚,传出这样的传言来,皇帝能不生气能不发火吗? 上书房正中的燕祁,抱拳沉稳的禀道:“回皇上的话,这传言确实是臣派人传出去的。”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干?” 当初撤蕃的时候,燕祁并没有反对,而且他撤蕃和他一点干系也没有,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皇帝楚逸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燕祁便端庄的禀报道:“回皇上的话,臣之所以这样干,乃是因为臣得到一个消息,淮地郡郡地的淮南王一直是个假的,并不是真正的淮南王?” 楚逸祺愣住了,指着燕祁,好半天才惊讶的开口:“你说淮南王容格是个假的,那真正的容格呢?” “不出意外很可能被假的淮南王给杀掉了。” 燕祁不卑不亢的说道,上首的楚逸祺失声:“这怎么可能?” 如若容格是假的,为什么淮南王府容家一个都没有发现,这是有多荒唐啊。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啊。” 楚逸祺怀疑的望着燕祁,燕祁温融的开口:“因为先前臣已经发现那个假的淮南王就在梁城内。” 这下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沉声开口:“你怎么不抓住他。” 燕祁挑眉禀道:“不是臣不抓,而是他太狡猾了,所以先前臣才会泄露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的事情,臣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逼回淮南,而不是在梁城的地盘上兴风作乱,皇上知道先前为什么有谣传说护国公主手中有藏宝图吗?” 楚逸祺一听到燕祁提到藏宝图,眼神深暗了,一言不吭,燕祁也不用他说话,径直开口说道:“那消息就是淮南王派人传出来的,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捣乱我们大宣的梁城。” 燕祁知道皇帝肯定也动起了云染手中宝藏的心思,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告诉皇帝,那藏宝图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楚逸祺的脸色果然变了,恨声开口:“这个逆贼,竟然胆敢跑到梁城来捣乱,他这是想干什么?” “皇上忘了先前我们进淮南郡的事情了,此人这是存心报复皇上,这就是臣之前泄露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的原因,把假的淮南王逼回淮南郡,皇上不要忘了,梁城内并不安稳,若是让这假的淮南王和别有用心的人联手,对于皇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燕祁话落,楚逸祺惊出一身的冷汗。 “你确定能把这人逼回淮南郡吗?” “会的,臣会带人前往淮南郡,那躲在暗处的人,不可能不回淮南郡的,他料想不到我们已经知道他是个假的淮南王,所以我们这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能顺利的除掉淮南王,淮南王世子容逸辰,即便登上淮南王之位,皇上要想再出手撤掉他手中的蕃王,肯定要容易得多。” 燕祁的话落,楚逸祺心中的怒火消失:“好,你立刻带人前往淮南郡,把这假的淮南王给朕抓出来。” “臣领旨。” 燕祁恭身领旨,他借了皇帝的手,抓住宋隽,不过他并没有说宋隽此人的真实身份。 上书房里的人正说话,外面有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恭身禀报:“皇上,容婉仪求见。” 宫中后妃婉仪容佳云,正是出自于淮南王府的郡主。 楚逸祺正烦淮南王府的事情,一听到容佳云求见,直接冷着脸命令:“告诉她,不见。” 太监正要往外退,燕祁唤住了他,望向皇帝说道:“皇上,请容婉仪进来吧,臣有话要问她。” 楚逸祺一听就知道燕祁这是想问容婉仪关于她父亲的事情。 楚逸祺立刻答应了,他也想听听容婉仪的话,看看这淮南王容格究竟是不是假的,还是燕祁编造出来欺蒙他的,楚逸祺眼神幽暗的一挥手:“把容婉仪宣进来。” 太监退出去,皇上问燕祁:“容佳云身为后宫的妃嫔,怎么可能知道梁城的事情?” 燕祁禀道:“回皇上,先前臣进宫的时候,命令了一个监察司的太监悄悄的去了容婉仪所住的地方,说起了这件事,所以容婉仪才会知道,臣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请容婉仪过来,好问问关于淮南王的情况,皇上也可以听听。” 燕祁说完,不卑不亢的说道:“臣请皇上饶臣的自作主张。” 楚逸祺现在关心的是这个淮南王容格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没有过份计较燕祁所做的事情,何况燕祁自作主张的事情还少吗?楚逸祺冷哼。 上书房门外,容佳云走了进来,恭敬的跪下行礼。 “妾身见过皇上。” 皇帝楚逸祺挥手让容佳云起身,容佳云没动,依旧跪着,飞快的说道:“皇上,妾身听说梁城内竟然有流言,谣传我父王在淮南私设兵器房,妾身慌恐,特来求见皇上,我父王绝没有做这种事情,请皇上明查这件事。” “朕会查明的,你不必担心,若是你父王没有做过,朕不会冤枉好人的。” 楚逸祺温和的话使得容佳云定了一些心,她飞快谢恩起身。 楚逸祺望向燕祁,燕祁接受到皇帝的指示,徐徐的望向容佳云。 “容婉仪,皇上派臣查这件事,臣有几件事想问容婉仪,不知道容婉仪可否诚实相告?” “燕郡王请说。” 容佳云不太敢看燕祁,这个男人太美好了,她不敢看,生怕分了自己的心,让皇上发现恼羞成怒。 “你为什么说你父王没有私设兵器房?” “因为我父王身体一直不好,根本没有精力做那么多的事情?” 容佳云飞快的答道,燕祁眸光深邃,火焰跳动。 “淮南王容格的身体不好吗?” “是的,从几年前身体就不好了,经常看不到他的身影,他都在自己的房里养身体,淮南王府的事情一般都是我大哥过问,父王他只是过问一些重要的事情?” 容佳云说完后,燕祁又问道:“那你父王和你的母妃住在一起,还是单独的一个院子?” 容佳云愣了一下,不知道燕郡王问这话什么意思,脸色有些暗,小心的回道:“我父王自从病了后,一直是一人一个院子,他要休养。” “你父王近几年来经常去姨娘的后院吗?” 燕祁的问题越发的古怪了,容佳云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看皇上并没有阻止,只得咬牙说话了。 “父王因为病了,所以很少去后院姨娘们的院子,不过这两年他又纳了两个小妾,倒是挺宠那两个女人的。” 容佳云说到后面,忍不住蹙眉:“燕郡王,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是查你父王是不是真的病了。” 燕祁面色坦然的说道,他不打算把容格是假的这件事告诉容佳云,以免她走漏什么消息。 “我父王肯定是真的病了啊,都有好几年的时间了,他很少出来的,一直在自个的院子里养病。” 容佳云认真的说道,生怕皇帝怀疑她们容家有谋反之心,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上首的楚逸祺已经相信燕祁所说的话了,这容格真能是个假的,要不然一直躲着不出来干什么,就他做的那些事,偷偷摸摸的,偏偏还装病,这一次定要抓住这个家伙。 “好了,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朕会让人查清楚这件事,还你父王一个公道的。” 容佳云松了一口气,皇帝既然说了查这件事,就不会随便听信别人的谗言。 容佳云退出了上书房,身后的皇帝楚逸祺看到容佳云走了后,沉稳的下命令:“燕祁接旨,朕命你带一部分兵将立刻启程前往淮南王府去抓捕容格。” “臣领旨。” 燕祁领旨后出了上书房,身后的楚逸祺眸光幽深似海,唇角是意味难明的笑意,燕祁,你离开了京城,朕一定要想办法从护国公主的手里拿到藏宝图。 可惜燕祁离京后,护国公主云染也适时的病了,所有人一概不见,都被王府的管事给挡了。 不但是别人不见,就是定王妃宋晴儿来拜访了两次,都被挡在了王府的门外,说是怕把病气过给了定王妃,定王妃宋晴儿没办法只得返回定王府去。 青山绿水,碎石小道,一辆马车,几匹轻骑,一路直奔淮南郡而去。 淮南偏南一些,素有中州咽喉,江南屏障的美称,离得梁城不算近,但也不算远,快马加鞭只需几日的功夫便可抵达,若是游山玩水从水道行走,也左不过十日的功夫,便可抵达淮南。 燕祁和云染二人选择的是陆地行走,因为此次前往淮南,他们不是游山玩水的,而是为了抓住流花堂的叛徒宋隽。 燕祁为了抓住宋隽,这一次调动了不少的人马前往淮南郡,务必要一出手便擒获住宋隽。 这个家伙已经给他们惹来太多的麻烦了,不能再留着他了,若是再留着他,后面的麻烦会更多。 马车里,燕祁和云染二人正在下棋,手边一杯热氤的茶水,轻雾似的热气拢在马车之中。 一会儿的功夫传来云染不甘心的嘟嚷:“没想到我又败了,这棋没法下啊,下三局输三局。” 她伸手端了茶来喝,眯眼望着对面的燕祁,风华潋滟,绝色生香,男人生成这样绝对是一大祸害,难怪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的,不过这人现在是她的手中物,她可容不得别人觑觎了去,云染想到这个,又自笑了起来。 燕祁伸手轻弹了她的脑门一下:“笑什么呢,贼兮兮的,有话说出来,这样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看就是个打坏心思的。” 云染丢了他一记白眼,放下手里的茶杯:“燕祁,你说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我看了燕王府的燕王妃长得没有这么惊艳啊,虽然长得也不错,可是和你的美色比起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难道是你的父王比较美?” 云染脑海中对于这位燕王爷的印像不太深,因为这位燕王爷常年驻守在边关,很少回京城,所以云染对他没有多少印像,不过虽然没什么印像,但隐约还能知道,燕王爷好像也没有这么的风华无双,倾国倾城。 看来燕祁就是个异类。 燕祁挑高狭长的凤眉,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能做出万千风情来,果然是人美做什么都是美的。 云染满脸困惑的神情惹得燕祁笑了起来,一笑整个马车里越发的暖流四溢,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把玩着云染的手指,清悦的声音响起来:“有谁规定了儿女都必须像父母的,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 “嗯,这个倒也是。” 云染点头,只能说燕王府的燕王爷和燕王妃会生养,生出这么一个品貌好,能力强的家伙出来,而且现在这家伙属于她。 想到这个,云染眉眼拢上了暖意,现在她已经习惯了燕祁的宠,燕祁的疼爱,若是哪一日他不宠不爱了,她会怎么样呢?光是想着,云染便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燕祁立刻感受到了,关心的询问:“怎么了?” 云染伸手抱住燕祁的手臂,仰起俏丽水灵的脸蛋,认真的说道:“燕祁,你一定要对我负责,负责到底,你宠我宠得我现在离不开你了,若是你哪天不负责任的撒手不管我,我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不杀死你绝不罢休,你招惹了我,定然要负责我一辈子。” 云染霸道理所当然说着,眼神凶狠狠的望着燕祁。 燕祁脸上的笑意更深,伸手轻敲云染的脑门:“你这脑袋瓜子里胡思乱想什么呢?记着,你生是本郡王的人,死是本郡王的鬼,本郡王可不会让你有追杀本郡王的机会,为免你胡思乱想,本郡王决定了,这一次抓住宋隽,我们回到京城立刻便成亲。” 燕祁抱着云染,把脸埋在云染的脖劲里,用力的吸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 云染立刻点头同意了,这样的男人不早早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那绝对是给别人机会。 不过一想到宋隽,她的脸色便有些冷了。 “这个家伙太狡猾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抓住他。” “你别担心,本郡王为了抓住他,这次出动了不少的人,此次一定要抓住他,绝对不会让他有逃掉的机会。” 燕祁狠狠的说着,瞳眸嗜血,都是因为这个家伙,所以他现在娶不了染儿,只有杀掉了这家伙,他才可以顺顺利利的娶到染儿,所以这一次他容不得这事出半点的差错。 马车外面,逐日的声音忽地响了起来:“爷,那边有消息传来,听说有人劫杀秦公子和沈公子二人。” 马车里,云染一听外面的禀报,立刻掀帘往外张望,心急的问逐日:“秦公子和沈公子两个人没有出什么事吧?” 逐日摇头:“没有。” 云染松了一口气,秦公子乃是她的师兄秦流风,沈公子是揽医谷云染手下弟子沈离,先前他们打算出发前往淮南的时候,秦流风和沈离赶了过来,他们两个人都要随云染和燕祁前往淮南,所以一帮人商量之下,兵分两路,秦流风和沈离两个人易容成燕祁和云染两个人,领着人一路高调的南下淮南,而真正的燕祁和云染则坐另外一辆简约的马车,轻装前往淮南。 燕祁看云染一听到秦流风和沈离二人被人劫杀,满脸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吃味,伸手搂过云染的身子,霸道的说道:“他们能有什么事啊,两个人武功那么厉害,又有很多手下跟着,而且沈离精通医术,能吃什么亏啊,肯定死不了的。” 云染点头:“嗯,你说这劫杀我们的人会是淮南王派出来的人吗?” 燕祁直接的摇头:“不是,淮南王没有那么傻,这样光明正大的劫杀本郡王和你,不是摆明了告诉天下人,他淮南王造反吗?而且现在他还不能脱掉身上的这个身份,他没有得到宝藏,手下那么多人要吃饭要用钱,他只能用淮南王这个身份行事。” 云染认同了燕祁的这个道理,既然不是淮南王派出来的杀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些人是因为藏宝图的事情劫杀秦流风和沈离的。 她不惹麻烦,麻烦倒底还是找到门来了。 藏宝图的事情是个大麻烦。 燕祁看她心烦,伸手搂着她:“你也别担心了,等收拾了宋隽,我们再来想办法应付这藏宝图的事情。” “只能这样了。”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开口,马车一路直奔淮南郡而去。 …。 淮南郡,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这里虽然比不得大宣的梁城,但是却另有一番欣欣相荣的景像,街道边的茶楼酒馆,饭庄商铺,不似京城的恢宏大气,却自带着淮南郡的特色,古色古香,充斥了一股书卷气息,好似从诗画之中走出来的古韵郡县。 临街的一间茶楼里,端坐着两个人,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品茶说话。 云染问燕祁:“你说容逸辰会不会助我们一臂了之力。” 先前燕祁已经派人前往淮南王府去找容逸辰过来了,他们要借助容逸辰手抓住宋隽。 不过云染对此有些担心,若是容逸辰不和他们合作,那他们这样做不是惊动了淮南王吗?如若真是这样,他们还怎么抓住宋隽啊,这一次若是让这家伙逃了,可想而知,他们会有多少麻烦,所以这次一定要抓住他。 “不想当王爷的世子不是好世子。” 相较于云染的担心,燕祁却不担心,对于容逸辰此人,燕祁比云染了解得深,这人野心不小,何况淮南王膝下,除了容逸辰,还有不少别的儿子,难道容逸辰就不担心,哪天他父王心血来潮撤掉他这个世子吗? 这些年只怕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踏错一步,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不相信他会不合作。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觉得有道理,身为世子哪个不想当王爷啊,何况男人的野心,绝对不能小觑。 “嗯,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云染喝了一口茶笑道,门外有叩门声响起,手下的声音传进来:“爷,客人到了。” “请他进来吧。” 燕祁慵懒的声音响起来,门外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淮南王世子容逸辰,容逸辰看到雅间里的燕祁和云染二人时,有些不能反应,呆愣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恭敬的开口。 “原来是燕郡王和护国公主驾到,恕逸辰没有远道迎接。” 容逸辰话落,云染的眼神暗了一下,容家果然密切的注意着朝廷的动向,她这个护国公主还没有当上多长的时间,这容逸辰就知道了,可见他们容家在梁城安插了人手。 燕祁懒懒的开口:“坐。” 容逸辰沉稳的坐了下来,想着这燕郡王和护国公主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如此隐秘的见他,这是有什么事吗? 容逸辰不动声色的说道:“燕郡王前来我淮南郡,定是为了我容家的兵器房一事而来的,还请燕郡王查清楚这件事,还我容家一个清白。” 容逸辰话落,燕祁挑了挑眉,轻摆了手:“我找容世子来,不是为了容家私设兵器房的事情,而是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世子合作。” “什么事?”容逸辰惊讶,望着燕祁。 虽然这位燕郡王和容逸辰年纪相仿,但是此人的能力却比他强上数倍,光是那周身强大的压迫力,一般人都无法承受,那怕他温润如玉,翩翩如君子,但是他周身隐而不动的嗜杀血气,绝对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容逸辰绝对不会因为此人的笑言相对,便忘了这人是一头凶而猛的凶兽。 燕祁声音轻渺而温和:“容世子想不想当淮南的王爷,若是想的话,我们倒可以合作一把。” 燕祁话落,容逸辰直接的呆愣住了,让他当淮南王,他做梦都想这件事,虽然现在他是淮南王世子,可是府里的那些兄弟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位置,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踏错一步,而与王爷之位错过,现在竟然有人问他想不想做淮南王。 不过容逸辰的欣喜只维持了一秒,便立刻谨慎的起身说道。 “回燕郡王的话,逸辰从来没有过非份之想。” 燕郡王燕祁忽然的提到这么一件事,分明是有古怪的,他不能上当。 说不定这燕郡王是替父王试探他的,若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怕立刻从世子之位下来。 燕祁自然把容逸辰的举动看在眼里了。 他懒得和容逸辰绕弯子,耍心思,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的望着容逸辰。 “你别胡思乱想了,本郡王来就是和你合作的,你就说愿不愿意合作,若是不愿意,我想淮南王府应该多的是人想和本郡王活作。” 燕祁话落,一侧的云染慢条斯理的望向容逸辰。 “容逸辰,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淮南郡,因为我们得到一个消息,淮南王容格是个假的王爷,一直以来他都是假的,根本不是你真正的父王。” 容逸辰因为云染的话,呆愣住了,难以置信的摇头:“这怎么可能,我父王是假的,那我真的父王呢?” “可能被这个假的淮南王杀掉了,而你这个世子就是个认贼作父的世子,你和我们合作,若是抓住了这个假的淮南王,那么你揭发贼子有功,可顺理成章的向朝廷递交继承王位的奏折,相信皇上定会降旨让你继承淮南的王位,若是你不和我们合作,你认贼作父的举动,就算你登上了淮南王的王位,也要一辈子被人诟语,被人嘲笑的。” 云染话落,容逸辰依然满脸的震憾,好半天一动不动。 “我父王是个假的,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只要细想一想,定然可以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 云染冷哼,有些事因为身在局中,所以不自知,但若是身在局外,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云染话落,容逸辰凝眉深想。 几年前,父王忽然身子不好了,也不和母妃住一个院子了,要了单独一个院子。 本来好好的身子,动不动就不好,要静养,不见客。 以前他经常往后院跑,对于后院的女人雨露均沾。 生病后,他连后院都不去了,惹得王府的女人个个怨气冲天的,不过这两年他又纳了两个小妾,除了那两个小妾,别人的院子他压根不进,连他母妃的院子都很少进。 以往父王总喜欢一个月吃一起团圆饭,但自从他生病后,再不吃团圆饭了,连过年的时候,都露下脸便离开了。 容逸辰越想越惊疑,越想脸色越惨白,心里的疑云越扩越大。 淮南王府的那个父亲真的是个假的吗? 云染的声音又响起来:“对了,我还想问容世子一件事,最近一段时间,你父王是不是又病了,一直不见客。” 容逸辰不明白云染问这话的意思,飞快的说道:“是的,这一段时间他在静养,有一个月左右,不过前两天他出现了,气色好多了。” 云染和燕祁相视一笑,看来先前在宫中的那个沈昭,真的是淮南王容格。 沈昭容格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人。 他就是流花堂的叛徒宋隽,没想到他竟然躲在这个地方。 “你考虑好了和我们合作吗?” 云染虽然心里着急,恨不得立刻抓住宋隽,但是面容却淡淡的。 容逸辰一时怔愣住了,这样重大的决定,竟然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决定,他还真是无法下定决心。 没错,他也怀疑淮南王府的那个人是假的,不是他真正的父王,但倘若此人真的是他父王,那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他的世子之位是真的别想要了。 容逸辰望向燕祁,飞快的开口:“燕郡王,能不能给我一个考虑的机会。” “时间不等人,我们需要速战速决,眼下假的淮南王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淮南,若是让他发现蛛丝马迹,你以为我们抓得住他吗,此人阴险狡猾,比你能想像还要狡猾,但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有可能让他偷之大吉,以后再找他可就难了。” 燕祁话落,看容逸辰依然迟疑,冷声道:“若是容世子不愿意合作,我们会找其他人的,相信有人愿意和我们联手。” 燕祁话一落,容逸辰瞳眸暗了,立刻沉声开口:“你们说,要我做什么。” “把我们以及我们的手下悄无声息的安插进淮南王府去,记着,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察觉,更不要泄露任何的风声,若是泄露风声,不但我们抓不到你父王,你很可能会倒霉。” 燕祁冷冷的警告容逸辰。 容逸辰脸色一凛,云染一脸好心的提醒容逸辰:“成大事者不拒小节,容世子这样萎萎缩缩的,确定能胜升淮南王的位置吗?” 她的话一激,容逸辰立刻表态:“好,本世子定然会把你们安插进我淮南王府的。” 燕祁满意的点头,慵懒的开口:“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容逸辰没有多说话,认真的思索着如何把燕祁和云染,以及他们的手下悄无声息的安插进淮南王府,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好差事,别看自个父王常年累月的在王府的院子里养伤,但是王府各处都有他的埋下的棋子,不但如此,他院子四周根本不准人随便靠近,他院子里的侍卫比整个王府的侍卫都多。 容逸辰想到燕祁和云染的话,不由得眼神森冷,如若那待在父王院子里的人不是他的父王,那么这几年他不是认贼作父吗,这个贼子竟然一直霸占着淮南王的位置,不,他一定要抓住这个逆贼。 “我回去安排。” 容逸辰往外走去,燕祁唤住了他,又唤了自己的手下逐日:“你易容跟容世子一起进淮南王府。” “是,爷。” 容逸辰没有阻止,领着逐日和另外一名手下悄然的离开了。 雅间里,云染长眉轻挑,眸光清冷,满脸的若有所思:“燕祁,我想这一次我们抓宋隽,一定要小心,不能再让他溜了,若是再让他溜了,我们要想再找到他,肯定特别的难找。” 燕祁点头,宋隽此人能躲在淮南近十年没有被人发现,可见此人躲人的功夫很厉害,所以这一次他们不能再让他溜走了,若是让他再溜走了,以后很难再找到他,这个人留着就是祸害,还会继续害人的。 雅间里,云染再次沉稳的开口:“这个人疑心特别的重,不轻易相信别人,即便他身在淮南王府,很可能有时候还和手下玩互换的角色。” 云染话落,燕祁深邃的瞳眸中耀出一道光芒来,他沉稳的开口:“所以这一次我们进淮南王府,不仅仅要把眸光锁定在淮南王容格的身上,还要把眸光锁在他身边的那些手下身上,只要发现有人有异动,我们就出手抓住这个人,说不定那不起眼的角色就是宋隽。” “嗯。” 云染点头,燕祁望向她的时候,眸光温暖起来,温声开口:“染儿饿了吧,叫东西进来吃点东西吧,现在不要操心这件事了,静等容逸辰把我们安排进淮南王府。” 燕祁说完命令外面的手下,赶紧准备东西进来,很快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送了进来,燕祁和云染二人在雅间里用饭,一边吃一边相互挟菜,其间燕祁给云染剥了两只虾,还喂她喝了半碗汤,虽然云染阻止。 可是却阻止不了燕郡王霸道的宠人举动,完全不理会云染的抗议。 一顿饭便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度过了,饭后两个人早早息下了,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等容逸辰把他们安插一进淮南王府。 只有进淮南王府,才能有十足的把握抓住淮南王,要不然那么大的王府,淮南王很可能轻松的便逃掉了。 三天后,云染燕祁和他们的手下,全都进了淮南王府。 此时的他们在淮南王府里,有的成了侍卫,有的成了小厮,有的成了粗使的丫鬟,总之全都是易容进淮南王府的。 淮南王容格住的院子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四周不少的侍卫巡逻着,院子里很安静,谁也不敢随便的进淮南王容格住的院子,因为先前有人私闯容格的院子,被容格下令给打死了,以后再没有人敢擅闯他的地方。 夜晚的淮南王府,十分的安静,忽地某个院落有哭叫声响起来,撕心裂肺的叫骂声。 “陆嘉,你竟然胆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秦语柔,你故意踩坏了王爷送我的玉簪,我打你还是轻的,我想掐死你。” 两道叫声响起来,在安静的淮南王府显得分外的突兀,很快惊叫声响起。 陆嘉,秦语柔,两个人都是淮南王容格的小妾,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容格两年前纳的,一个是一年前纳的,后院除了这两个女人,别的女人都不得宠,容格很少去别人的房间,只除了这两个女人。 今儿晚上,秦语柔去看望陆嘉,不想踩坏了陆嘉的一支玉簪,所以陆嘉一怒打了秦语柔,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很快秦语柔脸上被陆嘉给抓伤了,伤心的她,大哭着直奔容格所住的地方而去。 王府的长廊之中,响着秦语柔伤心欲绝的尖叫声:“王爷,陆嘉要杀我,王爷,救命啊。” 陆嘉一抬手打散了自己的头发,冷哼一声:“要装谁不会啊。” 她也跑出了房间,两个人一路直奔容格的院子冲了过去,此次彼落的尖叫声响起来。 “王爷,秦语柔打我,她想打死我。” 闹剧激烈的上演,暗处的燕祁和云染等人立刻命令隐伏在暗处的手下,马上开始动手,只要容格一现身便抓他,绝对不能让他逃窜了出去。 至于两个小妾的闹剧,是燕祁指示容逸辰收买了那个叫陆嘉的女人,让陆嘉闹出来的,不过陆嘉根本不知道容逸辰的真正目的是想借她们两个人闹事而抓住容格。 容格的院门外,两个女人哭叫连连,可惜被侍卫拦住了,侍卫脸色冰冷的喝令:“你们两个还不回去,王爷现在睡了,若是再不回去,别怪属下等无礼。” 侍卫话落,秦语柔伤心的捂着脸颊哭,她的脸被陆嘉给抓伤了,以后怕是毁容了,一想到这个,秦语柔大骂:“陆嘉,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弄死你,你胆敢毁我的脸,我也不让你好过。” 陆嘉一听秦语柔的话,立刻冲过去撕秦语柔的嘴巴:“你个贱女人,让你骂人,你才贱人呢。” 两个女人竟然打到一起去了,丫鬟们赶情的去拉,院门前乱成一团,忽地一道冰冷的喝声在门前响起来:“住手。” 燕祁和云染等隐在暗处的人全都身子一绷,眼睛盯住了容格的院门前。 鬼医郡王妃 第132章 劫杀宋隽 师徒重逢 一道说话声停,有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一眼,燕祁当机立断的朝着云染一挥手,示意云染领着手下绕到容格的后院,阻住后院的所有退路,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放走,所有人都要抓住,因为若是漏了一个人,很可能那个人就是容格。 这个家伙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很可能易容成任何一个人逃出去。 燕祁动作一落,云染想也没想,动作迅速的一挥手带着数名手下纵身往后院疾射而去,夜幕之下,数道身影好似幽灵一般。 前面的院门前,一道身影出现,燕祁飞快的抬首望去,这人正是淮南王容格的容貌,容格的身后还跟着数名手下。 容格出现在院门前的时候,容逸辰也出现了,他领着数名手下赶了过来,一看到容格出现,便朝着暗处的燕祁打了一个招呼。 容格走出来,脸色难年的朝着陆嘉和秦语柔大喝:“住手,闹什么,滚回自个的院子里去。” 陆嘉和秦语柔一看容格出现,不敢再打了,规矩的站好,两个人抢着告状。 “王爷,陆嘉她?” 不过燕祁已经不给秦语柔说话的机会了,手指一挥,数道身影朝着院门前的容格扑去,同时有人朝着天空放了一枚信号弹,那些隐在淮南王府外面的手下全都翻身从王府外面闪了进来。 这突发的状况一起,陆嘉和秦语柔惊呆了。 容格身后的手下大叫起来:“不好,有刺客啊,快保护王爷,有刺客。” 容格往院子里退去,手下保护着他,可惜燕祁领着手下直扑向容格,他手指一抬,袖摆荡起劲风,对着容格面前的手下横扫了出去,那些人直接被掀飞了出去,燕祁手一伸对着容格抓了过去,容格四周的手下脸色齐齐的变了,大叫着往上扑。 “有刺客抓王爷了,快,救王爷啊。” 院子里瞬间乱成一团,容王府容格的手下并不是一般的王府侍卫,而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不过燕祁这次带出来的手下,有不少是监察司的精英,还有一部分他手中的精锐手下,所以个个都很厉害。 双双一交手,顿时间杀得天昏地暗的。 燕祁盯住手中的容格,容格哪里是燕祁的对手啊,两招过后便现败像了,身子一动想逃跑,燕祁哪里给他逃跑的机会,飞快的一伸手擒住了容格,手一伸去摸容格的脸,果然在他的脸上摸到了一张人皮面具,撕掉了人皮面具后,面具之下的脸,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燕祁虽然不知道宋隽长什么样子,但是却知道宋隽长得和广元子挺像的,要不然先前染儿也不会把广元子当成宋隽,所以说他抓住的根本就不是宋隽。 燕祁一看自己抓住的是个假的,想也不想的抬手一拳狠狠的揍了下去,一拳便打死了这个假的容格。 这时候容逸辰已经领着人奔了进来,一看到燕祁脸色难看的打死了假的父王,不由得脸上露出喜色。 “这人是假的吗?” “他根本不是假扮你父王的那个人?” 容逸辰惊了:“那假扮我父王的那个人呢?” “肯定还在这院子里。” 院里院外厮杀成一团,燕祁立刻用千里传音的密音告诉云染:“染儿,立刻注意查,这容格是个假的,不是宋隽。” 云染一接到消息,脸上别提多阴沉了,手指紧握起来,冷喝:“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又躲了起来,这一次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云染立刻望向身侧打斗的手下:“记住,一个也不要放过,所有企图跑出这院子里的人全都杀了。” 手下领命,云染一边和人打斗,一边四处寻找宋隽的下落,这宋隽的院子内外,人很多,身手都很厉害,幸好燕祁这一次调派了不少的手下过来,所以任何人想冲出去的时候,都被杀掉了。 一时间满院都是刀器相撞的声音,断肢残臂的飞出去。 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云染手中的一剑断魂,一点也不客气,挥洒出道道嗜血的长虹,她的戾气使得这长剑更具有杀气,一剑挥出去便俐落果断的杀了一个人。 宋隽的不见,让她怒火狂炽,若是再让这家伙逃出去,只怕他们麻烦不断。 眼看着有人企图冲出去,云染领着人往上冲,阻住这些人的退路。 燕祁领着几名手下从前面一路杀了过来,和云染二人会合,两个人一照面,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人难道又跑了?” “不可能,四周全是我们的人根本逃不出。” 燕祁话落,云染当机立断:“我们搜,在院子各处搜查,一处也不放过。” “是,”两个人领着手下绕开那些打斗的人,直奔容格所住的院落,一处一处的检查,甚至于连院子的地下密室都搜查了,也没有找到容格的下落。 云染气得脸都黑了,领着几名手下一边搜查一边发火,经过一座垂花门的时候,狠狠的踹了一脚,垂花门外,一名小丫鬟抖抖簌簌的往旁边让,让开了道让他们走过去,燕祁看云染气得抓狂,赶紧的安抚她:“你别急了,这人肯定还在这院子里,绝对没有逃出去,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一次搜查不到,我们再搜一次,定要把这院子翻找一遍,我就不相信他插翅飞了不成。” 云染冷静了下来,忽地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宋隽那样一个疑心病重的人,连后院的女人都不太亲近,他的院子里怎么可能会有丫鬟呢,所以那丫鬟,云染眼睛亮了,飞快的转身朝着那往长廊一侧走去的丫鬟叫起来。 “宋隽,站住。” 前面的身影明显的一怔,然后赶紧的往前走,云染命令燕祁:“抓住她,她就是宋隽。” 这个渣男,眼看着没办法出这院子,竟然企图伪装成一个丫鬟混出这院子,她做梦。 燕祁身形一动直追前面的丫鬟,这假扮丫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隽。 宋隽没想到自己隐藏了十年,竟然被人发现了,还找到了这里来。 本来这一次重回淮南,他就怀疑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又没有办法不回淮南,因为他手里的一批人,吃喝拉撒的要不少的银钱,只有淮南王这个身份,才让他可以顺利的养着这些人,若没有淮南王这个身份,凭他手中的银钱,很快就消耗掉了,这也是他着急拿到宝藏的原因,他想尽快拿到宝藏,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而不是一直拖着。 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被人发现了。 宋隽身形一动,飞纵而起,直奔王府的后院而去,他本来以为扮成丫鬟,会不受人注意,顺利的出王府,可倒底还是被发现了,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出去,不能,不能被他们给抓住了。 可惜宋隽,低估了燕祁的能力,燕祁身形纵起,如一道流光似的扑了过去,拦住了宋隽的去路,宋隽虽然阴险狡诈,但是武功并不十分的厉害,不过他的医术却是不低,所以一看到燕祁拦截了他的去路,他扬手一抹毒粉挥了出去。 不过云染已经闪身奔了过去,一看宋隽迎面洒了毒粉过来,冷喝一声:“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她手指一挥,一枚解毒丸便闪进了燕祁的嘴里,燕祁服下解毒丸,身形未停,长臂一伸狠狠的抓上了宋隽。 宋隽脸色陡变,没想到他的一连串的手脚都被人家识破了,今日难道就是他的死日,不,他不甘心,这么多年的蛰伏,竟然一朝被破。 宋隽手指一凝,一道劲气灌注在手指上,挥洒了出来,直奔燕祁而来,两个人杀了起来。 这时候,身后的院落里,有手下发现了宋隽和燕祁杀到了一起,奔了过来。 “主子。” 宋隽大叫起来:“给我杀掉这些人。” 云染同时的命令身后的手下:“拦截住他们,杀了。” 总之今日宋隽落到他们的手里,他们绝对不会让他逃了。 宋隽和燕祁交手,几招过后,便现败像,他眼看着不敌,陡的扔出一雾迷雾弹,这是他研发了用来逃跑的东西,。 一枚迷雾弹扔出来后,四周瞬间迷雾滚滚,宋隽赶紧的乘着这迷雾弥漫的时候往西侧门逃去。 不过他人还没有窜到西侧门的时候,迎面一掌狠狠的朝着他劈了过来,这拦截他去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染,云染一直盯着宋隽,眼看他不敌,便知道他肯定要想主意,所以她从宋隽的肢体语言,叛断出宋隽要从哪个角度逃跑,抢先一步拦截了宋隽的去路。 宋隽没想到云染抢先拦截了他的去路,脸色陡变,眼看着一掌劈了下来,赶紧的后退,而后面的燕祁一掌正好劈了过来,宋隽一退,直接的被他一掌给狠狠的劈了后胸,一掌之下,他只觉得胸中排山倒海似的翻腾,难受至极,哇的一声口吐鲜血,身子控制不住的摇晃起来。 云染眼看他被袭中,手下动作没停,陡的飞纵了过来,手起剑落,手中的长剑不留情面的直刺宋隽的左右两个大腿。 “啊,” 惨叫声响在夜幕之下,云染两剑刺中宋隽的双腿后,手指飞快的点上宋隽的穴道,同时的她还命令燕祁:“给我废了他的武功。” 这个家伙太狡猾了,她不能大意,若不废他武功,让他逃脱了就麻烦了。 云染话一落,先前惨叫的宋隽,脸色死灰一样的难看,朝着云染大叫起来。 “云染,我是你师父的儿子,你怎么忍心对我下这样的重手。” 云染一听宋隽的话,不由得大怒的朝着燕祁叫起来:“不但废了他的武功,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看看他还有什么招使出来。” 云染话一落,燕祁二话不说的照做。 只听得夜幕之下的淮南王府里,惨叫声不断的响起来。 “啊,啊,啊。” 痛苦至极,那些手下听到这叫声,不由得人心慌慌,所有人都失了主心骨,一时间被杀的杀,打的打,全军覆灭。 这一次宋隽败得很惨,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得这样惨的状况。 燕祁和云染废掉了宋隽的武功,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后,宋隽直接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了,此刻的他再没有往日的阴险狡诈,像一只落水狗似的凄惨。 燕祁命令手下提着他,一路往前面走来。 淮南王府的世子容逸辰领着数名手下走了过来,飞快抱拳说道:“燕郡王,护国公主,是否找到那个假冒我父王的坏蛋了。” “他很可能死在这些人中了,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假冒淮南王的家伙长得什么样子,但是本郡王可以肯定,今晚这院子里所有人都在,一个也没有逃出去,所以假冒淮南王的那个家伙也在其中,淮南王世子要做的是把这些人全都杀掉,那么假扮你父王的家伙也就被杀死了。” 燕祁面色淡淡的说道,并没有说后面手下手中提着的丫鬟便是假冒淮南王的容格,若是他说手中的这个丫鬟就是假冒淮南王的家伙,那么就要交给皇帝处置了,而他并不打算把宋隽交给皇帝处理,若是宋隽落到皇帝的手里,凭宋隽的狡猾,说不定能鼓动皇帝做些什么,而且染儿要用宋隽拜祭她的师傅。 容逸辰听了燕祁的话,不疑有他,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去,把这院子里受了伤活着的人全都杀了,以免那假冒我父王的人还活着。” “是,世子。” 手下恭敬的开口,世子爷很快就是淮南郡的淮南王了,他们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了起来。 暗夜的院子里再次的响起惨叫声,容逸辰陪着燕祁和云染等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本世子谢谢燕郡王和护国公主的出手相帮了。” 若不是他们,他又怎么会知道这淮南王府里的父王竟然是个假的,他又如何能这么快登上淮南王的位置呢。 “好说,本郡王在此先恭喜世子爷了,世子爷只要书信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相信皇上的旨意很快就到了,世子不日就可以成为淮南郡的王爷了。” “日后本世子定然登门道谢。” 一行人一路说着话往外走去,十分的欢欣,前一刻的杀戳好像没有发生似的。 整个淮南王府的人都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胆颤心惊的待在各自的院落里等候消息。 燕祁云染等人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秦流风和沈离两个人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先前负责外围的拦阻行动,现在看所有人都被杀掉了,所以过来了。 秦流风和沈离已经下令人去搜捕整个院子了。 沈离之所以急急的赶过来,乃是因为他一直在找他的大哥沈昭,先前接到师傅的消息,说他的大哥沈昭在京城出现,沈离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没想到却晚了沈昭一步,后来听师傅说他大哥沈昭是个假的,他心急得不得了,心中想到他大哥肯定和假冒的淮南王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才跟着师傅一起来了淮南。 现在他大哥哪里去了? “师兄,沈离。” 云染唤了一声,秦流风和沈离二人点头,秦流风关心的是云染有没有抓住宋隽,正想开口问,云染递了一个眼神给他,秦流风住了口了,改问云染:“一切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 云染点了一下头,身后的院落里,秦流风和沈离二人先前派出去的手下一一回来禀报。 “我们搜查了院子的东面,没有人。” “我们搜查了院子的后面也没有人。” “报,我们在院子后面的一间小阁楼里,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双腿残废的人。” 这声音一起,沈离上前一步抓住那人叫起来:“是谁?是谁?” 手下赶紧的禀报道:“属下不认识。” 沈离身形一纵闪身便走,直往后面的阁楼奔去。 云染和燕祁二人相视一眼,想到了先前他们在后面的小阁楼里发现的一个人,一个骨瘦如柴,下身残疾,动都动不了的人,先前他们只顾着搜查宋隽的下落,所以没理会那个人,那个人一看就是被人囚禁的,不出意外定是被宋隽囚禁的。 难道那个人是沈离的大哥沈昭,宋隽囚禁了沈昭,让他教自个学医,所以他的医术才会这么好。 容逸辰看沈离脸色难看的离开,不由得关心的问道:“那人怎么了?” “他大哥失踪了,他一直在找他的下落,先前手下禀报的那个双腿残废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大哥沈昭。” 容逸辰回首望向身后的阁楼,一声也吭不了,这个该死的孽贼,不但害了他的父王,竟然还害了别人。 云染想到一件事望向容逸辰。 “容世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护国公主请说。”容逸辰分外的客气,望向云染,这个女人很厉害,他可不敢得罪她。 云染笑望向容逸辰:“林凤章在不在你们容府。” “呃,”容逸辰愣住了,护国公主云染怎么知道林凤章在他们容府:“这?” 云染挑高长眉淡淡说道:“他是不是落在你的手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容世子能放了林凤章,虽然你们容家害了林家,但是那都是假的淮南王指挥的,与淮南王府没有半点的干系,所以你还是把他放出来吧。” 云染话一落,容逸辰叹口气说道:“这事确实与我们没有半点的干系,都是那孽贼做出来的,至于凤章兄确实在我容府的牢房里,先前他行刺我父王,被父王的手下给拿住了,他命我把此人关押在牢房里,后来因为他身子不舒服,一直没有提到如何处置凤章兄,所以凤章兄现在还没有事,既然护国公主说话了,那么我放了他就是。” 容逸辰话一落,命令身后的手下:“放了林凤章。” “是,世子。” 一名手下应声飞快地去容府的地牢提林凤章。 这里云染向容逸辰道谢。 一侧的燕祁脸色可就不好看了,狠狠的瞪了容逸辰一眼,害得容逸辰心里轻颤一下,不知道是哪里招惹到这煞神了,事实上燕祁心中十分的恼火,这个该死的容逸辰,既然抓住了林凤章,为什么不把这人给杀掉了,竟然还留着他。 染儿也真是的,这林凤章关她什么事啊,竟然让容逸辰把他给放了。 暗夜之中,忽地响起痛苦的叫声:“啊,啊。” 这痛苦的叫声一起,吓了所有人一跳,个个掉首望去,便看到暗夜的小阁楼里,灯光暗影之中,有人对天吼叫了一声。 云染和燕祁二人相视一眼,明白那残废的人不出意外真是沈昭,所以沈离才会如此的痛苦。 云染心中叹口气,又望向身后手下手中提着的丫鬟,眼神陡的摒射出嗜血的杀气,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家伙,她定然要让他生不如死,不但害死了师傅,还害死了不少别的人,这样的人若是再留下他,根本就是个祸害,所以这一次她定然要把他挫骨扬灰了。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燕祁,我们走。” “走。” 一众人直奔淮南王府门外,寂静的淮南王府,死一样的沉寂,谁也不敢大声的说话,直到云染燕祁等人离开,后面才响起各种慌乱的叫声,乱成一团。 云染和燕祁上了前面的马车,云染望向外面的秦流风:“师兄,走吧,我们去看望师父。” 燕祁命令马车外面监察司的君熇:“立刻把所有人调派回去。” “是的,爷。” 君熇领命闪身而去,燕祁则带着一部分手下和云染前往凤台县。 秦流风翻身上马,紧随着车驾离开,他们没有等沈离,沈离找到了沈昭,不出意外,定然要把沈昭送回雪谷的沈家去。 暗夜的淮南王府门前,一道狼狈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望着那远去的车驾,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深邃的眼神中有着难以言明的痛苦。 淮南王世子容逸辰看到出现的林凤章,慢慢的走过去,抱拳向林凤章道歉:“凤章兄,你莫要怪我,都是那假的孽贼做出来的这等事情,不但是你们林家,就是我容家也是深受其害的,我父王他?” 容逸辰想到自个的父王,倒底还是心痛了一下,虽然他高兴自己能坐上王爷之位,可是想到父王,还是心中不忍。 林凤章没有说话,看着容逸辰,林家毁了,他也毁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林凤章哈哈大笑起来,转身离开,身后的容逸辰看着他,张嘴叫起来:“凤章兄,凤章兄,你留在我身边,帮我吧,我会给你林家一个好的出路的。” “好的出路?哈哈,好的出路。” 夜幕之下唯有林凤章凄惨的笑声,如若他没有废,还有他林家,也许他真的会为了林家而留在淮南王府,可是现在的他,还谈什么林家啊,世上从此再无林家。 容逸辰望着那惨笑着离开的身影,这个人从小到大与他一起,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容逸辰稀吁了一阵,转身回府,忽地眼前一道光影飘过,飞快的望去,看到暗夜之下,一道身影背着一个人,如鬼魅似的闪身不见了。 凤台县。 薄雾轻缭着青郁的山林,早晨的山林显得十分的美丽,鸟雀嘶鸣,湖水潋滟,青山绿草点缀着无数的野花,天地仿似一幅美丽的壮锦。 一座孤坟静静的立在群山薄雾之中,孤寂寂渺。 一人跪在孤坟前,磕首轻语:“师傅,我来看你了,你是不是很寂寞,你看我把谁带来了,以后你再不会寂寞孤单了,你有人陪了。” 云染温柔低语,眸光温和的望着那孤坟,脑海中想着的却是师傅对她的点点滴滴,她疼她宠她,她把自身的功力传了一半给她,她说,染儿,师傅的指望就在你的身上了,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 她说,流花堂终于要完成使命了,我真高兴我完成了流药堂的使命,我有颜面去见我的祖先了。 云染想起了这点点滴滴,泪轻轻的滑落下来:“师傅,你放心,我会帮你完成流花堂的使命的,一定。” 她说完掉首望向身后的两个人,宋隽和紫萱两个。 两个人此时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废掉了武功。 两个人一扫之前的高贵冷艳,现在的他们像落水狗一般,宋隽的眼里满是恐慌,他不要死,他不想死,他不是害怕死。他是不甘心,明明他是前朝皇室的后人,明明有一大批宝藏在手里,明明可以反大宣,光复前朝,为什么,他的母亲为什么不要做,杀掉了自己的丈夫,还想杀掉自己的儿子,正因为她这样,他才会恨她,才会对她下重手的,若是她和他一条心,他不会这样干的。 “母亲,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你心中那批宝藏比我们还重要啊,为什么,为什么?” 宋隽的话落,紫萱也大叫起来:“师傅,为什么,明明你有一大批的钱财在手里,却不拿出来过好日子,还要我们跟着你东躲西藏的,我做的又有什么错呢?” 紫萱说完朝着云染大叫起来:“我有什么错,是师傅的错。” 云染眼神冷冷的瞪宋隽和紫萱:“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们还不悔改,既然你们说师傅错了,那就去地下找师傅问个明白吧。” 她慢慢的起身,紫萱害怕了,挣扎着想动,可惜她动不了,她惊恐的叫起来,。 “小师妹,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师姐。” 云染正想说话,身侧的秦流风直接的起身,眼神凶狠的盯着紫萱:“你个贱人,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有脸做师妹的师姐,你到地下去求师傅原谅去吧。” 秦流风一言落,一掌抬起狠狠的朝着紫萱的头顶拍了过去,一拳劈死了紫萱。 身后几名流花堂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沉声叫起来:“送师姐上路。” 秦流风杀掉了紫萱,又把眼睛盯上了宋隽,宋隽盯着身侧的人,个个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他要想逃,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他武功被废掉了,手筋脚筋被挑断了,不但如此,还被云染给下了毒药,现在的他生与死其实是一样的。 宋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惊得林间的鸟雀全都飞走了。 所有人都望着他,他笑够了忽然停下来,望着燕祁和云染:“你们以为真的杀掉了我吗,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吗?那我不得不说你们太天真了,你们错了,你们以为我拿到宝藏匡复前朝是自己想当皇帝吗?不是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我拿到宝藏,只不过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我生来就是辅助他人的命运,而且我所做的事情都是那人指使的。” 宋隽讲到这大笑起来:“但是我永远不会告诉你那人是谁?我的母亲啊,我来陪你了,我恨啊,为什么要投生在你的肚子里。” 宋隽说到最后一句,忽地朝地上栽去,秦流风飞快的上前一步扶正他的身子,检查了一遍,脸色难看的望向云染开口:“他死了,咬舌自尽了。” 宋隽眼看着自己没有活路了,最后说了这么一通话咬舌自尽了。 瞎眼婆婆走过来,痛心的低喃:“孽啊,一切都是孽啊。” 云染望着宋隽和紫萱,心情沉痛的吩咐流花堂的几个人:“把他们两个人葬了吧,让他们在这里陪着师傅。” 想到宋隽临死的时候,所说的话,云染只觉得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他到死都还恨着师傅,只要一想到这个,云染便恼火异常,而且宋隽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人指使的,这件事究竟是真的假的啊,那人是谁? 燕祁伸手扶住云染,让她靠在自个的怀里。 云染想起宋隽临死说的话,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宋隽说他拿到宝藏并不是为了他自个匡复前朝,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还是这人其实是宋隽杜撰出来的。 “你说宋隽说的话是真的吗?” 燕祁想了想摇头:“恐怕是他杜撰出来的,就为了让我们不安心,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隐藏了十年,又做出了这种种,难道不是为了自个的皇帝梦,是为了推别人上位吗,这恐怕不可能。” 云染想了想也有这种可能,一定是宋隽胡乱杜撰的。 云染不再纠结宋隽说的话,何况前朝和大宣的事情与他们何干。 流花堂先前十几个人死了一多半,现在只剩下几个人了,云染想起那几个死在别的地方师兄弟,望向秦流风:“师兄,不如把死在别的地方的师兄弟尸骨移回来吧,葬在这里陪师傅吧。” “好。” 秦流风应声,和流花堂的几个人把宋隽还有紫萱一起埋在了师傅的身边。 云染又跪下来给师傅苗枝磕了几个头,尊重其事的在心里说道,师傅你放心,我会完成你的心愿的,替你找到那个有为的明君,把宝藏送出去,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但我想等找到这个人,我一定会找到宝藏的下落的。 秦流风和流花堂的师兄弟一起跪了下来,一起给苗枝磕了头。 云染望向秦流风:“师兄,现在杀掉了宋隽和紫萱替师傅报了仇,你回南璃去吧,师傅临死前告诉了你你的身世,你以后恢复你的身份,好好过日子吧,另外你把几个师兄弟带着,以后好好的待他们,他们跟着你好过守候在这山林中。” 几个人一听立刻叫起来:“师兄,我们跟你一起走。” 秦流风望向云染,满脸的担心,他先前到了大宣梁城,可是听到宋隽泄露了宝藏秘密的事情,事实上秦流风知道,师傅最后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宝藏的事情,关于宝藏,究竟是真是假,没人知道。 “可是我担心你。” 秦流风关心心疼的样子,使得燕祁直接的不爽了,走上前霸道的伸手搭了云染的肩膀说道:“你不需要担心,染儿是本郡王的女人,本郡王不会让人伤到她的,所以你还是去办你的事情吧,不要担心染儿了。” 秦流风抬眸望了燕祁一眼,看到这家伙霸道的神情,还有他对小师妹的疼护之情,秦流风知道,小师妹不会有事的,所以望向云染点头:“好,我回南璃国前,先把死在别处的几个师兄弟尸骨弄回来,葬在这里陪师父,等到做完了这一切,我就回南璃去。” 云染点头,众人一起望向葬于山林之中的苗枝,最后一一和瞎眼婆婆打招呼,离开了山林。 本来云染想带瞎眼婆婆离开的,可惜瞎眼婆婆不走,她陪了云染的师傅多少年,不想再离开她了。 一众人下山,在山脚下分手,云染和燕祁领着人回大宣的梁城。 秦流风则带着几个师兄弟一路去上次师傅死的地方,当时云染命令人把几个师兄弟葬在了一起,秦流风打算把那几个师兄弟的尸骨移到师傅的身边陪着她,然后他带着自己出生的信物回南璃去。 …… 青石古道上扬起滚滚尘土,马车疾驶,骏马奔驰,一路直奔大宣的京城而去。 马车里歪靠着两个人,一个是云染,无精打彩的没有什么精神,虽然此次杀掉了宋隽,可是想到师傅留给她的另外一件事,她便觉得一点精神都没有,这个有道明君,究竟是谁啊,还有那流花堂的宝藏究竟在什么地方? 相较于云染的无精打彩,燕郡王燕祁却容光焕发,神彩奕奕,眉眼拢着璀璨的光辉,因为此番回京,他可以娶染儿了,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大婚,他便眉眼欢欣起来,唇角笑意止不住的溢出来。 燕祁看云染没什么精神,伸手抱她入怀,温润软语。 “染儿,你别烦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顺自其然的好,别烦了,眼下还是想想我们大婚的事情吧。” “大婚的事情?”云染挑高长眉,脸上难得的晕出一些光辉,伸出手搂着燕祁的脖子,俏皮的说道:“我以为大婚的事情用不着我操心啊,不是一切都有你吗?” 燕祁笑意溢发的浓烈,瞳眸里的光辉炽热如酒:“没错,一切都有本郡王呢,你只要做个快乐开心的新娘子就行了,本郡王保证把所有事情都办得妥妥的,不让你操一点心。” “嗯,那我就等着当新娘子好了。” 云染愉悦的笑起来,抛开心头的烦恼,想到很快她就可以嫁给燕祁了,心里十分的高兴,不过一抬首看到那面容精致如玉兰花开的燕郡王,不禁叹息道:“燕祁,你看你长得这么俊,你说我现在嫁给你,以后得有多蛋疼啊,一天到晚的对付那些宵想你的女人,应对各种各样的烂桃花,这得多累啊,每次一想到这个,我就想着还要不要嫁了。” 云染嘟嚷起来,燕祁立刻紧搂着她,霸道的说道:“那些女人又不是本郡王找来的,你怎么能算到本郡王的头上呢,再说,你嫁本郡王了,就是本郡王的郡王妃,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那些烂桃花了,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既可霸占着本郡王,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那些女人,多好的一件事。” 云染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个理,点了点头,瞳眸慢慢的布满认真:“燕祁,若是我嫁了你,以后你还娶别的女人吗?例如纳妾,娶平妻侧妃什么的。” “本郡王可是牢记着你先前贴在云王府门外的告示了,怎么敢再娶别的女人进府啊,有染儿这么一个霸道的郡王妃坐镇在燕王府,本郡王有那心也没那胆啊。” 燕祁逗她,云染立刻不满的瞪着他,伸手去掐他的脖子:“你竟然说有那心没那胆,难道你的心里还想娶别的女人不成?” “冤枉,这是比喻,绝对是比喻,本郡王既没那心也没有那胆。” 马车里响起燕祁温润愉悦的声音,外面的手下听着里面传出来的话,人人脸上拢上了笑意,此番回京,燕王府的喜事近了。 一众人飞马扬鞭,一路赶往梁城,燕祁恨不得立刻赶回梁城,向所有人宣布,他和染儿将要大婚的事情。 五日后傍晚,众人行驶到离大宣只有二百里地的一座郭涤镇,外面的手下请示燕祁:“爷,今晚是否留宿在郭涤镇,前面乃是乌峰山,越过乌峰山再有不到二百里就到京城。” 燕祁是巴不得连夜赶到京城的,不过云染却阻止了他。 前面到了乌峰山,黑灯瞎火的说不定有什么危险,所以今晚还是夜宿郭涤镇一晚。 “找家客栈住下来吧。” 外面的逐日立刻应声,一挥手领着人往郭涤镇驶去,这郭涤镇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城镇,不过因为离得大宣的梁城比较近,所以十分的繁华,一个小小的镇,竟然不比一个郡县差多少。 灯影交错,酒楼饭馆一片忙碌之相,更有那青楼楚馆里飘出来的脂粉之香,交汇出一片繁华忙碌的景像。 一行人找了一家人不算多,但是绝对雅静的客栈住了下来。 二楼,整间雅房都被云染和燕祁包了下来,绝对的清静,燕祁和云染各住了一间,整个廊道里都有手下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就连吃的饭菜都是逐日亲自领着人下去端上来的,每一样菜肴都是他亲手检查了,确认无误后才端进房间里的。 房里燕祁和云染二人待到饭菜摆放下来,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 云染有些心神不宁,燕祁挑高眉望着她:“染儿,怎么坐立不安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此番回京,不会那么顺利的就能成亲,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云染蹙起了眉,燕祁伸手抚平她郁结的眉,温融的说道:“本郡王也想到了,先前宋隽泄露了你手上有藏宝图的事情,现在肯定不少人盯着你,所以此时若是传出我们要成亲的消息,肯定不会消停,藏宝图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我们成亲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燕祁修长如玉的大手伸出来紧紧的包裹着云染一双柔夷:“本郡王想娶你的心谁也阻止不了,若是有人胆敢阻止,那本郡王就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燕祁的瞳眸一瞬间溢满杀气,血样的异红弥漫在整个瞳底,他的周身一刹那遍布凶杀之气。 云染看到这样的他,忙抽出手轻抚他的眉结,温声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吃饭吃饭,别想那么多,我们连日坐马车,实在是累了,待会儿好好的睡觉,明天下午便可到达京城了。” “嗯,”燕祁笑了,伸手挟了一筷子云染喜欢吃的菜递到云染的碗里,这一阵子两个人相处在一起,燕祁已经了解云染的很多事情,例如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什么样的头饰,总之这一路他了解了很多,云染的一点一滴都渗透到他的生活中了。 饭后,云染起身在房里活动一下,燕祁望着她轻笑:“要不要陪你下去走一圈消消食。” 云染摇头,直接的往床上歪去:“不去,实在累得动,坐在马车里都快散架了。” “那你躺躺,我给你按摩按摩。” 燕郡王满脸笑意,像一朵开得香艳的玉兰花,幽香溢在房间里,云染立刻点头:“好啊。” 她趴在床上,燕祁起身走到床边,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轻按她的肩膀,力道温柔,拿捏得当,云染闭上眼睛,舒服的闭上眼睛,不忘伸出一只手用大拇指表示:“燕祁,你好样的,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卧房,记着,以后再把厨房的活计修练修练,这样的话,你就是十全十美的美男子了。” 燕祁看床上的女人懒散得像猫似的,心里柔软一片,温声而语。 “本郡王不稀憾成为十全十美的美男子,只要成为染儿的夫君就行。” “唔,真舒服,你再用点力。” “嗯,真的好爽啊。” 房间里,云染舒爽的声音响起来,门外几个手下立刻脸色红了,个个望向为首的头子逐日,主子和公主这就做上了,逐日赶紧的一挥手示意手下离得远点,并小声的嘀咕:“爷吃点肉容易吗?” 逐日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那声音还是传进了房里,燕祁不愠不火的声音传出来:“逐日,你皮在痒是不是?” 逐日吐了吐舌头,赶紧的躲远点。 房间里燕祁见云染没有说话,低头去看,这小丫头已经在他的按摩下,舒服的睡着了,燕祁摇了摇头,伸手抱着她翻了一个身,然后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歪在她的身边,慢慢的闭上眼睛休息。 半夜,燕祁感受到暗夜有浓烈的杀气逼近,楼下有人的叫唤声响起:“不好了,客栈着火了,大家快跑啊,客栈着火了。” 随着这话声逼近,又有人叫起来:“有刺客啊,有刺客。” 燕祁和云染二人一惊醒了,两个人翻身坐起来,只见小楼的外面耀起半天高的火光,劈叭有声。 门外逐日和破月二人闪身奔了进来,心急的开口:“爷,快走吧,看来有情况。” “走。” 燕祁眸光森冷,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很显然的这什么刺客根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难道是有人想拿到染儿手中所谓的藏宝图,要不然不会这么巧的又是失火又是有刺客的。 燕祁伸手拉着云染,两个人往楼下而去,不想还没有下楼,看到一楼的大厅里有人往二楼奔来,一边奔一边大叫:“楼下有刺客啊,刺客杀上来了。” 燕祁身后的逐日飞快的开口:“爷,我们从二楼后面的窗户出去,再不下去就来不及了,火烧到二楼了。” 此时浓烟弥漫在整个客栈里,不少人被呛了烟,大声的咳嗽着,有人被刺客所伤,惨叫起来,一时间整个客栈乱成一团。 燕祁和云染二人赶紧的回身从二楼的窗户纵身跃了下去,身后数名手下跃了下去。 他们一众人刚跃下楼,暗中埋伏着的刺客闪身攻了上来,云染一看风向,二话不说的取出袖中的毒粉,直接的命令身后的手下:“走。” 一言落,手中的毒粉一扬,她伸手拉着燕祁的手,闪身跃上了马,身后的数名手下也纷纷的上马,直奔暗夜而去。 身后的客栈火光冲天,而那些不幸被毒粉洒到的刺客,全都挣扎着倒到地上,而那些迅速退开了的刺客,并没有追赶,眼神闪烁着幽暗难明的光芒。 燕祁和云染二人骑马领着数名手下离开郭涤镇,一路直奔前面的乌峰山。 不过刚离开郭涤镇不远,便听到官道边有人在月色之下朗朗轻语。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燕祁和云染二人脸色同时一变,飞快的拉马停住了,抬首望过去,便看到官道边不远的一棵大树枝丫上,此时歪靠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少年眉眼如画,拢在月色的清辉之中,仿似精雕细琢的美玉,那一双瞳眸耀了栩栩如辉的神彩,清亮逼人,像一对光辉轻潋的上等珍珠。 他唇角笑意浅浅的斜依在大树边,望着官道之上林立着的数人,抱拳轻语:“各位,在下萧景,不在意让在下打个劫吧。” 云染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忍不住笑起来:“宁景,是你。” “这位姑娘,在下认识你吗?在下不是什么宁景,在下名萧景,有缘与姑娘相识,三生有幸,幸会。” 大树上白影一闪,那人飘然而至的落在了云染的马前,华袍美服旋转如雾色莲花,手中的玉扇一收,一身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虽然年纪不大,却是风华尽现。 “姑娘是?” 云染一看这货装神闹鬼的样子,柳眉一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说你不是宁景,那你拦我的马做什么,滚,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头包。” 燕祁更是霸道的紧搂着云染的腰,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一双狭长的凤眸睨着下面的萧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好了,而且看上去很聪明,这让他感到了丝丝的危机。 马下绝色美少年,听了云染的话,直接的勾了勾唇撇了一下嘴:“小染,你好歹配合一点吧,难得的人家打一回劫。” 鬼医郡王妃 第133章 强一娶一豪一夺 萧景话落,云染愣了愣,这小子变聪明了后,连师傅也不叫了。 马上的燕祁听到萧景竟然唤云染小染,直接的长眉轻挑,脸上布满冷霜,一脸阴沉的开口。 “宁景,你皮在痒是不是,尊师重道的道理难道不懂?” 林间雾色渐起,裹了少年一身清雾,他笑意清浅的眉眼,在雾色之中说不出的清艳,他抬眉,眉下瞳眸晶亮炫目,手中的玉骨扇啪的一声打开,风华潋滟,清悦的声时徐徐的响起。 “燕郡王,本宫说了在下是萧景,不是宁景,宁景自然该唤护国公主为师傅,但是在下乃是萧景,西雪的太子,在下唤护国公主一声小染,不为过吧。” 口齿清俐,条理分明,完全不复从前的绵软娇痴。 燕祁的脸色黑了,瞳眸暗了,这家伙摆明了别有用意啊,好好的不唤师傅,竟然唤起小染来了,可恨。 云染高坐在马上,眸光温和的望着萧景:“好了,别闹了,小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景一听云染的话,立刻收敛了先前的玩味,清俊的面容上拢上了严肃:“你们可知道先前的那帮刺客是什么人派出来的?” 燕祁面容一沉,眸光幽暗下去,沉声喝问:“谁?” 萧景并不看燕祁,伸手揉着脖子说道:“本宫的脖子好酸啊,这样抬头和你们说话可真累啊。” 燕祁脸色黝黑,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云染望了燕祁一眼,现在还是先搞清楚,郭涤镇的那帮刺客是什么人派出来的。 云染推了推燕祁,燕祁不甘心的和云染一先一后的跳下了马,望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略显生涩的眉眼,已经慢慢的长开了,看着这样的眉眼,可以想像,将来的他会是怎样一个出色的男人,而此刻这样的他,瞳底隐着一抹对他身边女人的眷恋,虽然隐得深,不过他却瞧得很清楚。 哼,想从他手里抢女人,谁都别想。 燕祁瞪着萧景,冷声:“现在可以说了吧。” 萧景没有再借机拖延,眉眼慢慢的拢上冷霜,清悦的声音压低了下去,显得暗沉。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他派出的人手,其实并不是为了在郭涤镇刺杀你们,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把你们逼进乌峰山,他想从燕郡王的手里抢人,把小染给抢走。” 萧景的话一落,燕祁周身拢上了嗜血的暗潮,手指紧握起来:“萧战,竟然是萧战,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若是萧北野,燕祁好歹没有这么火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说明他家的染儿有这样的资本让那些男人追逐,可是萧战算什么东西,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竟然也动起了染儿的主意,他不恶心,他都要恶心死了。 云染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她没想到萧战竟然从西雪追逐到了大宣。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燕祁和云染一时没有说话,萧景再次开口:“你们恐怕不知道,因为有人泄露小染手中有藏宝图,现在不少人都峰涌到大宣的京都了,我是跟着萧战父子二人来的大宣,先前发现恭亲王萧战好像有什么行动,所以本宫一直跟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把主意动到小染的身上。” 萧景的脸色很冷,他没想到萧战那么大年纪的人竟然把心思动到了小染的身上,这个男人真的太恶心了。 “可恨。” 云染没想到因为藏宝图的事情,竟然惹来这么多的麻烦,看来要想个办法,把藏宝图的事情给摆平了。 萧景抬眸望向云染,看到她心中一片柔软。 “眼下萧战领着手下的精兵埋伏在乌峰山中,若是你们进乌峰山正好进入他们的包围圈,即便燕郡王武功厉害,但毕竟人少寡不敌众,所以你们还是绕道进京吧。” 燕祁抬眸望向乌峰山的方向,夜色渐深,深林凉意料峭,他唇角紧抿,萧战,果然够狂妄,到了大宣的地盘竟然还打算动这样的手脚,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走,我们绕开乌峰山。” 经过乌峰山进京城,只要大半天的功夫,但是绕开乌峰山,快马加鞭也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回到京城。 燕祁的话一落,萧景手一伸拉了云染的手,跃上身后不远的一片骏马,策马便跑:“我们走。” 身后的燕祁脸色立刻黑了,没想到这个阴险的家伙竟然胆敢抢先一步带走染儿,燕祁的心中火气冲天,本来以为此番回京,他可以顺利的娶到染儿,没想到京城等着他的竟然是这么多要抢染儿的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燕祁上马狂追前面的萧景和云染。 云染是完全没想到萧景会忽然的动手脚拉了她就跑,待到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萧景的身后了。 本来想训斥这家伙一顿的,抬头看到萧景纤细的背,挺直如刀刃,削瘦的肩支撑着的却是西雪的万里江山,想到他只有十六岁的年纪,便要承受这么多,云染忽地便觉得有些心疼这家伙了。 “小景,你还好吗?” 前面策马狂奔的萧景,听到身后关心的话,忽地心中涌起暖流,回首给了云染一抹璀璨的笑意。 “我很好,”因为有你给我力量,我只要一想到你给了我两次的生命,我就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所以再困难再痛苦,我也能支持下去。 萧景一言落,打马狂奔直往前方,身后的云染看着他墨发飘动在夜色之中,白衣簌簌生响,少年的风采一览无遗,小景终于不傻了,云染欣慰,忽地想起一件事,不满的开口:“小景,你怎么连师傅也不叫了,是不是想让我抽你啊。” 驾马的萧景哈哈一笑,明朗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宁景,宁景才应该叫你师父,我是萧景,所以以后我唤你小染,你叫我小景,很公平啊。” 云染瞪他后脑勺,她叫他小景,是因为他是徒弟,他叫她小染,眼里还有她这个师傅吗? 云染正想说话,后面的燕祁狂奔而来,手中玉索一伸,疾风袭卷而来,眨眼裹住了云染的腰,他手下一用力,云染身子腾空而起,萧景手臂一伸拽住了云染的脚,陡的往下一压,欲拉了云染坐下。 燕祁和萧景两人同时使力,都想逼迫对方松开手脚。 云染在空中来回的晃荡,忍不住恼火的大吼:“两个都给我放手。” 燕祁另一只手陡的一凝,一道劲气朝着萧景袭了过去,萧景手一松,云染被燕祁拉回了他的坐骑,正好落在他的怀中。 萧景高坐在马上,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燕祁。 燕祁冷眼瞪着萧景,阴森森的冷喝:“以后离得染儿远点。” “那恐怕由不得你了,我和小染的交情不是你想阻止就阻止的。” 萧景说完,忽地轻笑起来,一笑如夜昙盛开,白衣徐徐在风中卷起,夜深露重,浓雾晕染在他的周身,使得他如梦似幻,他瞳眸黝黑清亮的盯着燕祁。 “燕郡王果然还是那么的会吃醋,好了,本宫不逗你了,你们快点绕开乌峰山回去吧。” 他说完拉马转身,云染忍不住担心的叫起来:“小景,你去哪儿?” “我自然做我该帮的事情。” 他的任务是让萧家的父子无时不刻的相斗起来,狠狠的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坐山观虎斗罢了。 萧景抬眸望向燕祁:“好好的待我师傅,记着,如果你对她不好,我就会带走她的,而且永远不会让你见到她的。” 他说完打马疾驶而去,眨眼没入黑暗之中,那纤瘦的身影,在夜幕之中犹如一道孤独的狐。 他知道师傅不属于他,不过这不影响他对她的感情,如若燕祁真的对她不好,他会带走她的,他会给她想要的所有,。 暗夜之中,燕祁脸色黑沉的瞪着那眨眼不见踪影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恨了。 现在看来还是傻了的宁景比较可爱,好了的萧景实在是太讨人厌了,还威胁他,他怎么会对染儿不好呢,所以他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燕祁伸手紧圈住云染,不满的说道:“染儿,以后把这家伙逐出师门。” 云染轻笑,想到萧景,还是忍不住的叹口气:“小景,实在是太苦了。” “不许你同情他,”燕祁心中酸楚的命令,云染抬眸给他一记白眼:“他是我徒弟。” “哼,这种对师公不敬的徒弟,早该逐出师门了。” 燕祁霸道的说道,云染一脸好心的提醒他:“亲爱的燕大郡王,我还没有嫁给你呢,所以只有师傅,没有师公。” “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回梁城去成亲。” 燕祁伸手打马带着云染踏着夜色,一路回京,身后的手下赶紧的跟着他们,一众人绕开了乌峰山回梁城。 这一走,便是一天,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进了梁城。 青暮的天色,此起彼落渐起的昏黄灯光,笼罩着整个京城,川流不息的人群,小贩的叫卖声,哟喝声,汇集成一道热闹的景像,青楼楚馆莺歌燕舞声渐起。 奢侈的帝京繁华景像,是别处没法相比的。 燕祁领着手下一阵风似的把人送往云王府。 云王府门前,云染和燕祁二人刚从马上跃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往里走,便听到王府门前的下人激动的叫声响起来:“公主回来了。” “公主回来了。” 一迭声的叫声往府里传,云染望了燕祁一眼,一脸不解的开口:“我回来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两个人一路往里走去,刚进云王府,便看到云紫啸领着几个手下迎了过来,一看到云染激动的叫起来:“染儿,你可算回来了。” 云染点头:“嗯,父王,我回来值得你这么高兴吗?” 云紫啸一脸的无奈,张嘴想说话,谁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便听到身后的两道叫声响起来:“云染,你回来了。” 云染掉首回望,看到云紫啸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着黑色的锦衣华袍,银冠束发,面容立体刚毅,举手投足自带一股冷酷无情,不过望向云染的时候,脸色难得的拢了柔和,笑意温和,这人竟是东炎的姬太子姬擎天。 至于另外一边站着的身着紫色锦袍束金色腰带,邪魅张扬的男子,却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萧北野眸光深深的望着云染,想到上次看着云染坠崖后,他的一颗心所受的煎熬,萧北野现在唯有一个念头,云染和江山对于他来说,一样的重要。 所以这一次他过来,定要谋得她的一颗心。 两个人看到云染,满脸温柔的笑意,云染则直接的蹙眉望向云紫啸:“父王,他们怎么在我云王府里。” “他们两个昨日到达我大宣,皇上命令本王招待他们,谁知道他们不住在城外的驿宫里,却坚持要住在本王的府邸里,皇上竟然同意了。” 云紫啸望着云染,眸光无奈,这下知道父王为什么看到你激动了吧,这两货一直缠着他,追问他女儿什么时候回来,你说他能不烦吗,看到云染回来能不激动吗? 云染眉微蹙,望向身后的姬擎天和萧北野,对他们全无半点的好感,当日姬擎天所做的种种事情,令得她十份的不喜,没想到这人竟然再次的来了大宣,其心思可想而知,云染唇角勾出凉薄冷讽的笑,他不会也是闻风而动了吧,因为藏宝图的事情,所以急巴巴的赶过来,真是可笑。 云染的眸光从姬擎天的身上移到了萧北野的身上,之前她送萧景回西雪,没有少吃萧北野父子二人的亏,就是先前她还差点在乌峰山遭到了西雪恭亲王萧战的埋伏。 这父子二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云染挑眉勾唇,不愠不火的开口:“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驾临我云王府,我云王府真是篷荜生辉啊,不过两位可是东炎和西雪的重要人物,我云王府可承担不起招待贵客的责任,若是两位在我们云王府出什么事,我们可无法向东炎和西雪还有我们大宣的皇帝陛下交待,所以两位还是住驿宫的好。” 云染说完直接的望向云紫啸,语气虽然温软,却不容质疑的开口:“父王,立刻送两位贵客去城外驿宫休息,多派重兵把守,不能让两位贵客出任何的事情。” 云紫啸点头:“好。” 他抬首望向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人:“两位请吧,这人见也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两位还是去驿宫住着吧,我云王府里实在是不安全。” 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眸光幽暗,盯着云染,见云染神色遍布冷霜,没有半点的温软,两个人不禁想到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心知是自己做得不好,在云染的心中留下了坏印像,所以才会让她如此的讨厌,更甚至于让燕祁有机会接近她。 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看燕祁和云染眉眼欢愉的神情,两个人似乎感情十分的好,一想到这个,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就不甘心,同时他们想到一件事,云染手中有藏宝图,若是她嫁给燕祁,那么燕祁平白的得了一大笔的宝藏,那他们以后岂是燕祁的对手,两个人越想越不甘心,最后各自下着决定。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让燕祁娶到云染,哪怕拼到最后,云染依旧讨厌他们,但也绝不能让燕祁娶到云染。 萧北野眸光拢着自责,认真的望向云染:“云染,本世子在西雪曾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本世子在此向你道谦。” 想到她坠崖之时他的心痛,他就觉得此生只想娶她这么一个女人,一个足矣。 姬擎天飞快的接了萧北野的口:“本宫先前对你所做的事情,确实是过份了一些,本宫此番前来大宣,就是为了修好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希望云染能给本宫一个机会。” 燕祁看萧北野和姬擎天的神情,脸色十分的难看,这两个人对染儿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竟然还有脸过来,当真是不要脸,燕祁伸手轻揽着云染的肩,看也不看姬擎天和萧北野变了的脸色,他低首温声软语的说道:“染儿,天色不早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去吃点东西吧。” 云染点了一下头:“好。” 她对于燕祁的温柔神态,使得萧北野心痛了,姬擎天的眼睛红了,两个人阴沉沉的望着燕祁。 可惜燕祁看也没有看他们,扶着云染便往里面走去。 身后的云紫啸看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凶残的样子,不由得心惊,赶紧的请了两个人离开:“姬太子,萧世子请,本王送两位前往城外的驿宫。” 云紫啸话落,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恨恨的瞪了燕祁一眼,转身欲离开,他们和云染之间的过节,要想短时间内消失,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一次他们绝不会轻易收手的,而且绝不会轻易的便宜了燕祁。 别看这家伙对云染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也许他早就知道云染的手中有藏宝图,所以才会这样温柔以待。 一行人还没有走几步,便看到云王府门前,有人急急的奔了进来,飞快的奔到云紫啸的面前,恭敬的禀报:“王爷,西雪的恭亲王爷求见公主。” 云紫啸一怔,身后走出去不远的云染和燕祁二人听到了下人的禀报,脸色同时难看了。 云染整个人都不好了,如若说她不待见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个人,那么对于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直接是讨厌至极。 夜幕之下,云染脸色冰冷,转身走过来望着下人,沉声吩咐:“你去告诉那恭亲王爷,就说本公主不见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他萧战算个什么东西。” 云染的话刚落地,只听得一道狂妄霸道的声音响起来:“本王不是东西,本王乃是西雪的恭亲王。” 一道高大的身影旋风似的从府门外走了进来,一袭黑色的绣金描银的锦袍,在夜风之中猎猎生响,他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矫键而张扬,举手投足带着狂妄霸气,好似自己是天地的主宰,这是一个极度自信的男人。 夜色之中,云王府内的几个人脸色难看的望向了那从门外走进来的男子,这人正是萧北野的父亲,恭亲王萧战。 萧战一走进来,双瞳如火炬似的闪着炽热的火焰,紧盯着云染,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这所有人里面,云紫啸是最火大的一个,自己的女儿被人当面以这样的眼光盯视着,这让做为父王的他极端的厌恶,云紫啸沉声开口:“原来是西雪的萧亲王,不知道恭亲王爷大晚上要见我女儿有何事指教?” 萧战看也没有看云紫啸,唇角笑意邪魅:“本王是来通知护国公主一声,本王决定娶她为恭亲王妃,我们西雪和大宣两国联姻。” 云紫啸的脸瞬间黑了,直接忍不住呸了一声。 “萧战,你要不要脸啊,你都能做我女儿的爹了,你竟然想娶我女儿,你这张老脸还不要了?” 萧战眸光一瞬间凶狠无比,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抬眸望向云紫啸的时候,十分的温和:“本王不与云王爷计较,谁让你是本王的准岳父呢?” 云紫啸差点被他气得吐血,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呢。 他见过不要脸的,但是绝对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萧战,这里还容不得你如此狂妄,染儿也不会嫁你为妻的,你西雪的恭亲王在我们大宣最好不要如此狂妄。” 燕祁面容拢着冰霜,其声冷冽如寒冰,瞳眸射出嗜血的煞气,狠狠的瞪着恭亲王萧战。 萧战望向燕祁,唇角的笑意晕开,不过笑意之中没有一点的温度,他慢慢的开口:“原来是燕郡王,本王听说你和护国公主感情不错,不过护国公主很快就要嫁给本王为妻了,所以本王希望燕郡王以后知道点分寸,若是你再纠缠本王的妻子,本王不会饶过你的。” 燕祁再懒得和这不要脸的家伙说话,直接的冷喝一声,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打出来,攻向了恭亲王萧战。 萧战口中一声清啸,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凶猛,凶残的迎了上来。 这两个人一出手便是狠招,两个人的身手都极端的厉害。 这两个人打起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北野两个人。 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这两个人若是两败俱伤,得利的可是他们两个人。 相较于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的幸灾乐祸,云染和云紫啸二人脸色却难看了,尤其云染,更是满脸的担心,这萧战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燕祁跟他相斗,只怕要受伤,这可怎么办? 云紫啸生怕燕祁吃亏,所以身形一动加入了打斗,他和燕祁二人联手对付萧战。 云紫啸一边打一边怒骂:“萧战,你个不要脸的,我女儿不会嫁你的,你少做梦了。” “云王爷,嫁不嫁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本王说了算。” 萧战一边和燕祁云紫啸对战,一边狂妄无比的说道,燕祁和云紫啸二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两个人出手尽是狠招,不过一时间竟然拿萧战没有办法,这个家伙不但武功厉害,而且出手十分的阴险狡诈,短时间内要想伤他根本不可能。 云染脸色阴冷,盯着半空打斗的三个人,腰间的软剑陡的拔出来,身形一动,朝半空跃去。 “萧战,你太狂妄了,本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 下面看热闹的两个人,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心惊了,生怕云染受伤,两个人同时的开口:“云染。” 云染因为心中怒火狂炽,手中的一剑断魂布满了暗红色的光芒,她陡的用力对着萧战狠狠的劈了下去。 萧战虽然武功厉害,但是和三人对战,绝无胜算,所以一看到云染的长剑划来红芒,身形陡的急退,迅速的坠地,他落到地上,哈哈大笑的望着半空的云染:“护国公主,等着做本王的王妃吧。” 他说完转身大踏步的离开,半空的燕祁云染和云紫啸三人坠下地来,三个人的脸色特别的不好看。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走到云染的身边,关心的询问:“云染,你没事吧。” 云染心中正火大,一听两个人的话,直接的指着他们两个命令云紫啸:“立刻把这两个人送进驿宫去,以后他们再来云王府,直接不见。” 云紫啸走到姬擎天和萧北野的面前,冷声道:“走吧。”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还不是因为听说染儿手中有藏宝图,所以才会急巴巴的赶过来,个个想娶染儿,其实是想要那份藏宝图,这样不按好心的人,他一个也不喜欢。 姬擎天和萧北野望向云染,云染和燕祁二个人已经不看任何人,两个人领着几名手下,一路进云王府里去,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 最后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只好跟着云紫啸离开。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荔枝枇杷柚子等人看郡主回来都很高兴,再看郡主和燕郡王脸色不好,又安静的不再说话。 云染调整了一下呼吸,清冷的开口:“没想到萧战竟然这么不要脸,堂而皇之的跑到云王府来说要娶我。” “他主要的目的是藏宝图,他以为你手中有藏宝图。” 燕祁森冷的说道,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他没有放在眼里,但这萧战却是难缠得很,他的武功很厉害,而且头脑也有,狂妄又霸道。 “没想到藏宝图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看来要想个办法转移一下别人的注意力,不然我们的麻烦大了去。” 云染沉声说道,眉微微的蹙了起来,花厅里一片安静。 燕祁望向花厅地荔枝和枇杷等人,吩咐道:“去准备些吃的东西过来吧。” “是,”三个丫鬟退了下去,燕祁望向云染说道:“不如我们连夜制一份藏宝图,反正没人看过这藏宝图,谁也不知道藏宝图什么样子,等制好了这份藏宝图,回头把这藏宝图送出去,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云染想了一下,认为这办法可行,立刻点头同意了。 不过想到萧战狂妄霸道说要娶她为妻的事情,她心里还是十分的恼火。 燕祁伸出手抓着她,安抚她:“你别心烦了,我敢打赌,只要把这藏宝图送出去,萧战的注意力就不会在你的身上了,他的注意力肯定转移到那藏宝图的身上,而且这里是本郡王的地盘,还容不得他如此的狂妄。” 燕祁的瞳眸凌厉的杀气,萧战,竟然想从他手中抢人,分明就是做梦。 门外,荔枝准备了吃的东西进来,此时云染的怒火平复了,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燕祁二人一起吃晚饭。 云染一边吃一边问荔枝:“最近京城都有什么事发生。” “听说东炎太子,南璃的明王爷,还有西雪的恭亲王爷和恭亲王世子都来了我们大宣。” 荔枝禀道,一侧的枇杷说道:“奴婢还听人说,我们大宣梁城还出现了不少的江湖人士呢。” 云染无语的挑了一下眉,心里把那死了的宋隽咀咒一百遍,让这家伙永世不得超生,竟然给她招来这么多的麻烦。 枇杷说完,柚子忽然的开口:“公主,还有一件事公主可能不知道。” 云染停下动作望过去,便看到柚子挑眉说道:“先前皇上不是把荣德公主指婚给了驻守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吗?” 云染点了一下头,算了一下时间:“荣德公主被送往涟阳关的日子早过了,她被送走了。” 这一次不仅是柚子,荔枝枇杷二人都摇头了。 柚子飞快的说道:“驻守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几天前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了一封信进京,信里向皇帝拒婚了,他退掉了荣德公主的婚事,他不想娶荣德公主为妻,皇上准了这件事。” 云染惊讶的睁大眼睛,这沈瑞沈大将军,她还真没有印像,只听安乐说过,这人四十多岁,却像个五十多岁的人一样老,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汉子。 荣德公主虽然鄙卑无耻惹人讨厌,但是她长相确实不错,又是皇室的公主,换做一般人肯定会娶的,没想到这位沈瑞沈大将军竟然直接的拒婚了,可见此人是条汉子。 “这人倒是不错,竟然连堂堂公主的婚事都退了。” 云染在佩服沈瑞的同时,想到了荣德公主楚韵宁来,本来她想把这女人嫁往涟阳关去,让她远离梁城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没走成,这下这女人恐怕又不消停了。 云染望向燕祁,燕祁伸手挟了一筷子菜递进云染的碗里。 “染儿这么看本郡王做什么?” “你说荣德公主会死心吗?会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 “若是她不安份守己,那她就是自找死路。” 燕祁凉薄的说道,话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像说一个死物一般。 两个人吃了晚饭,晚饭后开始像上次一般的泡制藏宝图,找了一个旧得不成样子的鹿皮,在上面绘藏宝图。 这一忙碌,足足忙碌到半夜方好,两个人累得倒头就睡。 第二日,宫中设宴,招待各国的来使,朝中的大臣皆带了内眷参加,云紫啸带着云染和云挽霜姐妹二人前往宫中赴宴。 云染和云挽霜二人坐一辆马车,姐妹二人亲热的说着话,云染问云挽霜,最近王府里的情况怎么样。 云挽霜把王府的情况简单的向云染说了一遍,临了还说到老王妃的病,说老王妃现在好很多了,吃饭说话都没有问题了,就是下地活动只能走几步,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云染对于这老太太没有多少的热情,一带而过,云染又问起云挽霜的亲事怎么样了。 云挽霜正想说话,马车晃了一下,竟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姐妹二人的话停住了,外面驾车的赵虎,飞快的禀道:“公主,是定王府的马车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云染诧异的挑了一下眉,掀起车帘往外张望,看到定王府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一个纤瘦的女子,肤色略白,走路如弱柳一般的摇摇摆摆的,云染愣了一下细看,才看到外面的女子不是别人,竟是定王妃宋晴儿。 云染一看到宋晴儿苍白虚弱的神情,不由得心咯噔一响,沉了下去。 晴儿这是怎么了? 宋晴儿已经走到了云染的马车外面,一抬首看到云染眸光幽深的望着她,宋晴儿抬眉虚弱的一笑,柔声唤道:“姐姐。” 云染赶紧的伸手拉她进来,宋晴儿一进马车便哭了起来:“云姐姐,你怎么不理晴儿啊,我去找你几次你都不见我。” 云染挑高长眉,认真的说道:“晴儿,我不在云王府里,我出去有事了,所以才会让人对外宣称说我病了。” 宋晴儿扯了一下唇,喘息了起来,笑得十分的无力。 “晴儿,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云染伸手拉过她的手替她号脉,这一号不由得脸色陡变,沉声说道:“你的孩子呢?孩子怎么没了?” “我不小心摔倒了,孩子流掉了,”宋晴儿抬手用绢帕掩嘴咳嗽了两声,说道:“因为流掉孩子,所以有些病根除不掉,身子一直不大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痛到无以复加,事实上是自从有人泄露云染手中有藏宝图,定王楚逸霖便让宋晴儿进云王府替他偷藏宝图,她不肯,便遭到了楚逸霖的毒打,他还威胁她,若是不做的话,便要打掉她的孩子,后来她迫于孩子,去云王府找过云染两三次,没想到云染对外宣称自己病了,所以她根本见不到她,等她回去楚逸霖便不给她好脸色。 有一回他竟然对着她的肚子狠狠的踢了一脚,还说娶她就是为了帮助他的,没想到她一点用都没有,早知道娶她一点用都没有,他当初就不会娶她。 直到这时候,宋晴儿才恍然做了一场大梦,原来娶她的男人只是以为她对他是有用的,他是想拉拢燕王府和云王府才会娶她的。 真相竟然是这样残忍,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下雨的时候在雨地里狂奔,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掉了。 马车里,云染实在难以置信这样的事实,晴儿十分的疼这个孩子,怎么会不小心摔倒呢,这事摆明了有隐情。 “晴儿,你说是不是定王,是不是楚逸霖干出来的,有话你告诉我,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放过这个混蛋的。” 云染脸色冷了,瞳眸一片莹绿,她直觉上认定是楚逸霖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晴儿的事情。 宋晴儿看着关心自己的云染,心里忽然好想哭,可是她不能哭出来,若是她哭,云姐姐肯定要找定王楚逸霖算帐,那她是害了她。 “没有,我真的没事,真的是我自个儿摔掉的,王爷他对我挺好的,是我自个不争气。” 宋晴儿说到这儿又咳嗽了起来,云染赶紧的伸手扶着她,看着短短的时间不见,她竟然瘦弱成这样,身子差成这样,云染心疼极了。 “你身子骨不好,刚流产还进宫做什么啊,定王呢,这个该死的混蛋。” 云染怒骂,从以前她对定王楚逸霖就不看好,虽然晴儿说自己这样不关楚逸霖的事情,可是云染还是觉得晴儿这样和楚逸霖脱不了干系。 “没事,我现在好多了,进宫散散心也是好的。” 宋晴儿之前对云染心中有一抹怨气,现在她知道云姐姐不是不见她,而是她确实不在云王府里,她忽地便释然了,她释然了心就解脱了,她身子好不好,她已经不在乎了,心死了,活着又怎么样。 云染还想说什么,外面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赵虎的声音响起来:“公主,宫中到了。” 鬼医郡王妃 第134章 云染和燕祁的指婚 宫宴,人很多,不少人正在殿内说得热闹,一听到太监禀报护国公主到,个个停住说话声掉头望过来,有人迎上来,有人停在原地不动,小声的窍窍私语。 云染和宋晴儿还有云挽霜一路走进殿内,好几个朝中的一品诰命走了过来,现在的护国公主可谓有权有势,又和皇后娘娘交好,她们自然上赶着巴结她。 云染和这些人一一说着话,宋晴儿便一个人走到安静的地方。 她身后有几个人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温声的和宋晴儿招呼起来:“定王妃,你怎么一个人躲藏在这角落里?” 宋晴儿抬首,看到和她说话的不是别人,乃是秦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赵清妍,赵清妍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闺阁小姐,几个人都望着不远处和各家夫人说话的云染,不但身份贵重,一举手一投足带着浑然天成的风华,几个人眼里升起赤祼祼的嫉妒之色,这个女人从前只不过是一个人见人厌的人,没想到今日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大宣最受人欢迎的女子了,现在哪个看到她不是巴结有加。 一想到这些,在场的几个女子个个心中嫉妒。 靖川候府的梅若晗收回视线望向宋晴儿:“听说现在护国公主脾气大得很,一般人想见都见不到她,不过别人见不到她倒情有可原,可是听说定王妃和她交情十分的交好,怎么也见不了她啊?” 赵清妍接梅若晗的话,温声说道:“梅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护国公主现在身份贵重无比,她不想见谁不是很正常吗?现在她的风头可是连荣德公主都盖过去了,堂堂皇室公主都比不得她,你说她现在是一般人可以见到的吗?” 赵清妍说完望向宋晴儿,笑道:“定王妃不要记在心里。” 宋晴儿挑了挑眉,咳嗽道:“没事,我不记心上。” 本来她先前没有见到云染的时候,心中是有怨气的,云姐姐为什么不见她,难道就因为她身份高了,就不要她这个朋友了吗?不过先前听到云染的话,知道她并不在云王府里,而且她依然像从前一般关心她,宋晴儿已经不恨她了,要恨就恨自己,是自己太蠢了,竟然看不穿那男人的真面貌。 宋晴儿一想到这个,脸色更白,咳嗽声更重了。 赵清妍和梅若晗一看她的样子,吓得跳远了一点,这女人是怎么了,不会是有什么大毛病吧。 “定王妃,你怎么了?” 一位小姐看宋晴儿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不禁担心的问道。 宋晴儿摇头:“我没事。” 她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既然身子不好,还跑来参加宫宴做什么?” 宋晴儿掉首望过去,看到脸色不悦,瞳眸冰冷的定王楚逸霖走了过来,这个男人之前曾以为她有价值,对她温柔以待,可是现在看到她没用了,对她连一个眼神都是冰冷的。 宋晴儿看到他,心中涌动起恨意,她恨他,恨他,因为他毁了她的梦,害了她的孩儿。 现在的她终于知道这男人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个野心,帝皇梦。 宋晴儿凄冷的笑,望向定王楚逸霖:“王爷忘了吗,是王爷通知管家让我来参加宫宴的。” 先前他让管家来通知她说今晚有宫宴,明知道她身子不好,他问都不问一下,便让人通知她来参加宫宴,他堂堂王爷都发下话来了,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他这样只不过是折磨她罢了,因为她没有帮助他去做他要她做的事情/ 楚逸霖没想到宋晴儿竟然当着别人的面反驳他,脸色陡冷,走过来伸手拽了宋晴儿往大殿边走去,恶狠狠的警告道:“宋晴儿,你给我悠着些,你是不是跑到护国公主面前打小报告了,若是你胆敢这样做的话,本王定然不会放过你宋家的一干人。” 宋晴儿咳嗽了起来,笑意飘渺:“王爷想多了,我怎么会跑到护国公主面前说什么呢,再说王爷怕我说什么呢。” 楚逸霖看宋晴儿不阴不阳的样子,气恼之极,手一松转身离开了,看到这女人就来气,哪个女人嫁人不是帮助自家的夫君做事,她倒好,当初他让她去云王府帮他偷出云染的藏宝图,她竟然不肯,他不是没给她机会,他给了她两次机会,她都不松口,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楚逸霖刚走出去几步远,便被梅若晗给缠上了:“表哥,你别生气了。” “嗯,还是若晗让人看了心喜。” 定王楚逸霖温和的声音响起来,最近他对梅若晗十分的好,因为梅家现在与他走得很近,他们现在有意推他上位,私下的手脚一直没有少动,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娶梅若晗进定王府。 只不过因为现在有一个宋晴儿,所以没办法张这口,若是宋晴儿? 楚逸霖恶毒的想着,和身侧的梅若晗有说有笑的走到大殿一边去了。 身后的宋晴儿手指紧掐进肉里,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失控,她身侧的丫鬟心疼极了:“王妃,你还是养好自个的身子吧。” 宋晴儿回神,摇了摇头,她的身子她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大毛病,只不过她放不开自己的心结,使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罢了。 “我没事。” 大殿一侧的云染,一直被别人围着说话,本来想找定王楚逸霖,警告他一声别欺负晴儿的,可是却因为四周包围着人,而没办法找定王。 正在这时,殿外,有太监的声音响起来:“东炎太子到。” “南璃国的明王爷到。” “西雪的萧世子到。” 几道尖细的声音落地,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向大殿外面,云染身侧的各家夫人,自动的分散了开来,一起望向殿门前,云染总算得到了自由,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做一个名人不容易啊。 大殿外,几道身影走了进来,东炎的姬擎天,一身黑色的锦袍,举手投足带着冷酷无情的霸气。 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依旧和从前一般的儒雅温和,不过云染想起这家伙先前以为她想嫁给他,吓得脸色都白了的事情,不禁翻白眼,当初都吓死了,现在又出现做什么,难道因为藏宝图,他不害怕她嫁他了。 最后是西雪的萧北野,萧北野一身的邪魅张扬,紫衣衬得他越发的风华无双,他笑意狂狷,一走进殿内便寻找着云染的下落,当眸光看到云染的时候,萧北野笑着朝云染点头,云染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不过她简单的一个动作,使得萧北野心中激动,高兴的想着,云染对他的怨气似乎有所松解了,这真是好现像,他要再接再厉的努力,直到她不怪自己为止。 朝中的大臣纷纷的迎了过去,殿外陆续有别的人进来了,大殿内人越来越多,很是热闹。 姬擎天秦文瀚和萧北野三人被人簇拥着往里走去。 宫宴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云染抬眉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荣德公主楚韵宁出现,看来这女人因为退婚的事情,自觉没脸见人,所以没有过来。 云染正打量着,殿外忽地再次响起一道尖叫声:“西雪的恭亲王爷到。” 一听到西雪的恭亲王爷到,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的望向了大殿里的护国公主云染,因为恭亲王萧战最近在大宣一直高调的表示,他此番前来大宣就是为了和大宣联姻的,而联姻的对象便是护国公主云染。 不少人心中暗自猜测着,云染真的会嫁给恭亲王萧战为妻吗?这恐怕不可能,谁不知道护国公主云染和燕王府的燕郡王两情相悦啊。 可问题是这西雪的恭亲王爷萧战,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在西雪手握重兵,虽然不是皇帝,可是却比皇帝还有权势,若是他想娶,护国公主不嫁的话,那西雪和大宣两人国岂不是要开战。 殿外,萧战一身赤金的锦袍,狂妄霸道的从走了进来,他周身强大的气场,使得殿内不少人不敢靠近,而萧战也不在乎别人,完全是我行我素的神态,他看也不看别人,径直的一路往里走到了云染的面前,眉眼张扬的笑意:“云染,今晚过后你将是本王的王妃。” 云染没想到这人狂妄至此,竟然当着满殿的人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瞬间一片冷冽,阴沉的说道:“恭亲王果然够狂妄,不过本宫在此也说一句,本宫绝不会嫁你为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好,有意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恭亲王萧战张扬的哈哈大笑,我行我素狂妄霸气的模样,十分的令人不喜,大殿内不少的人蹙眉瞪着他。 有人望向萧战,又望向了萧北野,心里越发的不屑这样的男人,明明儿子喜欢的女人,他做老子的竟然如此理直气壮的抢儿子的女人,禽兽不如。 萧北野脸色阴沉,拢着狂风暴雨,现在的西雪可谓两片天地,一片就是他的,一片是他父王萧战的,不过萧北野很明白,现在西雪人心所向的不是他,是他的父王萧战,所以他不能正面和自个父王对敌,而是暗下里致他于死地。 只是三番两次的没有得手,这个人根本就是成了精了,让他找不到任何的弱点,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恨,越发的恼火,只是很少正面和他对上罢了。 大殿内,不闻别人的说话声,只听得萧战狂妄的大笑声响起。 殿外,太监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一听到皇上来了,立刻动作迅速的出列,分列在大殿的两侧,齐齐的下跪:“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一身明黄龙袍的楚逸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侧紧随着的乃是皇后唐茵,皇后依旧是不卑不亢的从容神态,神态端庄得体,似乎从来没有任何的事情能令得她失了颜色,事实上云染知道,若是涉及到皇后在意的人或者事,她就会变了颜色。 楚逸祺和皇后的身后紧随着的两个人,一个是燕祁,一个是锦亲王府的楚文浩。 燕祁和楚文浩两个人完全没有往日的相处和谐,一看便是不对付的两个人,他朝他剜一眼,他凉凉的看他一眼,然后两个人迅速的望着大殿内,只见三国使臣已经全部到了。 楚文浩一看到大殿内站着的西雪恭亲王萧战,忽地心情极好的回首望向燕祁,神容温和柔软的说道:“燕郡王,你说护国公主会不会远嫁西雪成为恭亲王妃呢。” 燕祁凉凉的瞄了楚文浩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嫌牙齿白吗?本郡王不在意让你永远没牙。” 楚文浩脸色一暗,下意识的抿紧唇,生怕燕祁一怒打落他满嘴牙,这家伙永远不按牌章出招,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皇帝和皇后两个人走向高座坐了下来,眸光没有看大殿下首跪着的黑压压的朝臣,倒是望向了恭亲王萧战。 传闻西雪的这位萧亲王爷独揽西雪的大权,独断专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面对他这个大宣的皇帝,竟不见他有丝毫的恭敬,反而是一副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样子,楚逸祺不由得恼火,瞳眸暗沉的望向下首的萧战。 “朕素日闻西雪的恭亲王爷狂妄霸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只不过狂得有些过头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来这恭亲王是很久没有吃过苦头了,所以才会如此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恭亲王萧战丝毫不把楚逸祺的冷讽放在眼里,完全把楚逸祺的讥讽当赞美。 “好说。” 楚逸祺扫视一眼大殿下面的朝臣,沉稳的开口:“众位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朝臣起身,纷纷的往旁边的座位上走去。 楚逸祺的眼光又望向了东炎的姬太子,南璃的小明王秦文瀚,还有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没想到这些家伙又来大宣了,眼下大宣内患未解决,这些家伙竟然再次的来大宣,这分明是添乱啊。 楚逸祺的眼神落到了大殿一侧的云染身上,心知肚明一件事,这些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为了云染手中的藏宝图,不说别人,就是他也想得到云染手中的藏宝图。 云染只当没看到,眼神自然的落到了燕祁的身上,燕祁眸光如水,递了安抚的眼神给她,让她不要着急,就不相信他们二人联手还击败不了这恭亲王萧战,若是萧战不如此狂妄自大,也许他们对付他还真要费一番功夫,可是这家伙太狂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了,如此一来,就是给了他们破绽。 大殿上,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一直注意着云染,看云染和燕祁二人眉目传情的神态,心不由得气恨难平,尤其是萧北野,只觉得心中苦涩,甚至他有些后悔,当初云染坠崖的时候,他为什么要那么多的顾虑,直接跳下去多好,如若他跳下去,他和云染之间的情分就不会如此的浅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现在是后悔也没有办法。 殿内,皇帝一声令下,开宴。 宫宴开始了,皇帝楚逸祺端了酒杯望向东炎三国的人,不愠不火的说道:“不知道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一次来我大宣是为了什么事,朕甚是不解?不过来者是客,朕先干一杯。” 楚逸祺喝了一杯,下首三国的人纷纷的端了酒杯陪着皇帝干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后,恭亲王萧战直接的站起身,抱拳狂放的开口:“本王之所以前来大宣,乃是为了和大宣联姻而来的。” 萧战的话落,大殿鸦雀无声,这可是今天的重头戏,不少人盯着看好戏,看护国公主云染会不会嫁给西雪的这位恭亲王爷,殿内不少的闺阁小姐恨不得云染立刻嫁给西雪的这位恭亲王爷,那以燕郡王不是又落单了吗,她们就有指望了。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一听萧战的话,眉蹙了起来,若是云染身上没有藏宝图,他是巴不得把云染给远远的嫁出去呢,这样她的打王鞭对他就鞭长莫及了,可是现在云染身上有藏宝图,他若是把云染嫁出去,这藏宝图不就? 楚逸祺心里想着,脸上满是轻笑:“联姻,没想到西雪的恭亲王爷竟然想和我大宣两国联姻,这倒是稀奇,不知道恭亲王爷这是替西雪的太子殿下来联姻呢,还是替恭亲王世子前来姻联?” 楚逸祺故意刁难恭亲王萧战,不过萧战不气恼,高端大气的说道:“本王既不是替太子殿下联姻,也不是替本王的儿子联姻,乃是本王自己前来迎娶本王的王妃的。” 萧战狂妄一笑:“这天下能入本王眼的女子少之又少,本王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自然要前来迎娶本王的王妃,还请大宣的皇帝陛下同意两国联姻之事,若是我们两国联姻了,可永保两国的和平,我代表西雪宣布和大宣永结友好同盟,以后互不侵犯。” 恭亲王萧战话一落,殿内不少的议论声起,不少的朝臣有些心动,东炎南璃西雪,最强大的就要数西雪,因为西雪除了有一个萧亲王萧战,还有萧北野也是擅长作战的,他们父子二人手下强将勇兵不少,若是两国交战,大宣未必有胜算,何况一直以来东炎南璃和西雪都是联手的。 若是和西雪成为同盟之国,那么另外两国又有何惧的,那么大宣可永远太平了。 大殿内,燕祁和云染的眼神拢着寒意,两个人眯眼望着下首议论纷纷的朝臣,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冷,这些人中不少人都赞成两国联姻,甚至于赞成让云染嫁给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只因为送出了一个云染便可换得两国的和平。 不过他们做梦,燕祁冷哼一声,心底无比的鄙视这些朝臣,竟然指望用一个女子来保大宣的山河,何况这恭亲王萧战的话能信吗?一群猪脑子的家伙。 大殿上,众人说得热闹,皇帝楚逸祺眼神幽暗,其实听了萧战的话,他也有些心动,如若两国联姻,立下文书,萧战即便日后反悔。也没出办法面对天下人,可现在的问题是云染手中有藏宝图,若是让云染嫁往西雪去,藏宝图即不是要被带走。 楚逸祺正左右为难,既想同意,又不想同意。 萧战再次的开口:“本王请大宣的皇帝陛下同意把大宣的护国公主云染嫁给本王为妃。” 云染还没有开口,大殿一侧的云紫啸直接的站起来望向萧战森冷的说道:“恭亲王爷,你这话说得好没意思,你想联姻,可以,我大宣有的是才貌双全的女子,但本王的女儿不会嫁你为妻,本王记得先前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曾经登门向本王的女儿提亲,欲娶我女儿为西雪的恭亲王世子妃,儿子欲娶的妻子,做为老子的也想娶,你让天下人如何不耻你的行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即便是亲父子,也是各凭本事娶妻,为什么儿子想娶的女人,老子就不能娶,云王爷这迂腐的思想是要不得的,自苦美人配英雄,本王认为护国公主跟本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殿内不少人脸黑了,这家伙实在是太狂妄了,大殿一侧的云染缓缓的起身,望着恭亲王萧战说道。 “恭亲王爷所说的话没错,男人各凭本事娶妻,不过本宫说过一句话,恭亲王爷为什么记不住呢,本宫不喜欢你,本宫不会嫁你。” 其声冷冽阴沉,一字一顿,殿内所有人都听进了耳朵里,个个望向大殿上两个对恃的人。 恭亲王萧战瞳眸漆黑如暗夜的星辰,暗沉无边,唇角一勾,霸道的说道:“护国公主,本王也说过,这事由不得你。” “喔,本宫倒想听听为何由不得本宫?” “本王前来大宣的时候,已经五十万大军压在大宣的边境,此番本王若是顺利的娶到护国公主为妻便罢,若是本王无功而返,本王的五十万大军便踏足大宣的边境,到时候护国公主将会成为天下人眼中的妖女,人人喊打喊杀,护国公主真的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大殿内,恭亲王萧战的话一落,殿内死一样的沉寂,不少人脸色难看起来,面面相觑,五十万大军压境,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首的楚逸祺脸色阴骜的瞪着恭亲王萧战:“恭亲王此话何意,难道恭亲王意欲和我大宣为敌。” “本王倒想永结百年和好,可惜护国公主不领本王的这份情,那本王只能出此下策了。” 萧战挑高浓黑的眉,邪魅万分的说道。 楚逸祺脸色冷冷,大殿一侧的燕祁,周身拢着冷霜,徐徐起身:“恭亲王爷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五十万大军压境,难道我大宣还怕你不成,本郡王倒要看看,若是这天下人看到恭亲王爷为了一个女人便大兵压境,引起天下纷争,天下的百姓会如何的鄙视恭亲王爷。” 恭亲王萧战哈哈一笑,丝毫不把燕祁的话放在耳中。 “冲冠一怒为红颜,本王若是惹起天下纷乱,百姓憎恨本王的同时,护国公主只怕难以独善其身,燕郡王乐意看到护国公主身陷这种流言之中吗,若是百姓不好过了,只怕不少人要组建暗杀的队伍,终身以杀护国公主为已任。” “无耻,”燕祁怒骂,这种男人也配娶染儿,燕祁抬眸望向云染,递了一个暗示的眼神给云染,云染唇角勾出讥讽的笑。 “恭亲王爷也不要把自己说得如此的大义凛然,其实本宫知道你为什么要坚持娶本宫,事实上你只不过为了本宫手中的藏宝图。” 云染话一落,大殿内,众人再次的心中一窒,不少人疑惑的望着云染,难道护国公主手中真的有藏宝图。 虽然梁城内传得纷纷扬扬的,说护国公主手中有藏宝图,可是其中有不少人是不相信这样的事情的。 藏宝图啊。 现在听云染提起,个个都竖起耳朵听着云染的话。 恭亲王萧战脸色一凛,盯着云染,再次的哈哈笑起来:“本王娶你,我们两个人就是一个人,还分彼此吗,藏宝图是你的自然也是本王的。” 殿内不少人暗骂恭亲王萧战不要脸,先前看他一怒冲冠为红颜,还以为他有多喜欢护国公主,原来竟是为了公主手中的藏宝图,真是让人鄙视。 云染浅笑若然的掉首望向身后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皇上,臣女不懂什么藏宝图不藏宝图的,但是臣女手中确实有一块图纸,是臣女的师傅临终前交给臣女的。” 云染说完,楚逸祺的心一窒,瞳眸微暗,盯着云染。 云染笑着说道:“因为这图纸,臣女不胜其烦,就算图纸是藏宝图,于我又有何用,何况我也不知道那图纸是不是藏宝图,如果这东西真是藏宝图,那也是我大宣的东西,不是别国的,所以臣女愿意当殿交给皇上,不过?” 云染说到这儿停住了,上首的楚逸祺激动了,眼神晶亮,盯着云染:“不过什么?” “臣女把图纸交给皇上可以,不过请皇上下旨把本宫指婚给燕郡王为妻。” 大殿一侧的燕祁沉稳的出列开口:“请皇上为臣和护国公主指婚。” 恭亲王萧战没想到云染竟然当殿把藏宝图交出来,还是交给大宣的皇帝,不由得脸色不好看了,再看云染竟然和燕祁二人竟然直接的当殿请皇上指婚,恭亲王萧战怒火狂炽的大吼起来:“谁敢,若是谁敢给他们指婚,本王不日便可以让大军压境。” 云染唇角讥讽的笑,望向恭亲王萧战:“恭亲王爷,没有藏宝图,你也愿意娶本宫吗?” 萧战听到云染的话,心中极是气恨,这女人竟然把藏宝图交出去了,可恼可恨,这样可恨的女人,他偏不让她如意,她想嫁燕祁,做梦。 “娶。” 萧战沉声大喝,云染却笑意浅浅的回道:“对不起,本宫不嫁,本宫不稀憾你,就算你兵临城下也没有用,本宫此生非君不嫁。” “本郡王非卿不娶。” 两个人当殿宣誓,不少人受到震憾,一句话不说。 萧战望向大殿上首的楚逸祺,沉声说道:“皇帝,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是你不把护国公主嫁与本王,本王立刻大兵压境,我们西雪和大宣从此后誓不两立,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燕祁沉声说道:“萧战,你不要太狂妄,即便你大兵压我大宣的边境,我大宣的潼关外有十万兵将,可从相邻的两个郡县现调七八万人过来,再加上最近的涟阳关,有近二十万的兵将,如此一番本郡王倒想试试,你大军如何压境。” 燕祁周身强大的煞气,王者之尊一般,身上的威压强烈的释放出来,大殿内不少人胆颤心惊,这样神形外露的燕郡王还是极少见的。 萧战瞳眸嗜血的瞪视着燕祁,两个人眸中寒光四射,劈叭作响,交战激烈。 大殿上首,楚逸祺望着大殿下面的两个人,心中慢慢的有了主意,大宣的兵力并不比西雪差多少,如若说这萧战父子二人厉害,燕祁父子二人也很厉害,还有云紫啸沈瑞等人,所以大宣并不惧怕西雪,但是若他不给燕祁和云染指婚,藏宝图就拿不到手,这种东西若是落到西雪的人手里可是麻烦,虽然他不乐意让云染嫁给燕祁,燕云两大王府联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先拿到藏玉图再说,楚逸祺的瞳眸满是算计的暗芒,他望向大殿下首的云染,沉声说道:“护国公主,你打算把藏宝图交出来吗?” 云染不卑不亢的说道:“不错,本宫想用藏宝图换皇上一道指婚的旨意,不知道皇上可应允。” 云染话落,大殿上的萧战冷笑一声,狂放的开口:“皇帝,你不会真的相信她的话吧,你认为她真的会把藏宝图交给你吗,会不会是一张假的藏宝图。” 云染听了萧战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怒骂这个贱男,竟然能识穿她的藏宝图是假的,不过真的假的谁又见过呢。 云染神容淡淡的说道:“本宫不知道手中的图纸是真的假的,但是确实是师父给本宫的,若是你们不相信。本宫也没有办法。” 她说完耸了耸肩,扫视了大殿上的众人一眼,最后眸光落到皇上楚逸祺的身上。 “皇上若是相信恭亲王爷的话,本宫也没有办法,若是这图纸落到别人的手里,皇上千万别把帐算到本宫的头上。” 楚逸祺飞快的开口:“把藏宝图呈上来。” 满殿的人全都望着云染,只见她小心的从腰间锦袋里取出一方玉盒,这玉盒流光溢彩,上雕七瓣玲珑花,一看就是上好的宝贝,而且看上去确实有些年份了,她递给身侧的宫女,吩咐她:“小心些,别摔坏了。” 殿内很多人盯着云染,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看云染的神容以及举止,这东西似乎确实是真的。 楚逸祺眼看着有人把玉盒呈了上来,并不急着打开,而是仔细的观看这玉盒,听说这藏宝图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一百多年的东西,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楚逸祺看了玉盒,心里倒先信了三分,事实上这玉盒确实有很长久的历史了,楚逸祺算没看走眼。 看完了玉盒,又细心的打开看里面的藏宝图,一张破破烂烂的鹿皮,上面绘着一些图形,还有一些字,好像是一些山的名称,这一份藏宝图的制作,比上一次更精心,费了不少的功夫,其中的一些地名,也是燕祁知道的地方,他是以一个地方为中心地,然后制作的。 大殿内一片寂静,个个眼红的盯着皇帝楚逸祺手中的藏宝图,恨不得上前一探究竟。 下首的恭亲王萧战,脸色阴沉的凉凉开口:“皇上搞得清楚这是真的藏宝图还是假的藏宝图吗?需不需要本王帮助你观摩观摩。” 楚逸祺挑高长眉,望向恭亲王萧战,若是让他看到这藏宝图还不记住这地方,直接的拒绝:“恭亲王爷想多了,是不是藏宝图朕还是认识的。” 云染挑高长眉望向楚逸祺:“皇上,用这么一份藏宝图可以换本宫和燕郡王的一道指婚旨意吗?若是皇上不乐意,那把藏宝图交给我吧。” 东西落到楚逸祺的手里,他如何拿出来啊,虽然心中怀疑这藏宝图是假的,可是看来看去都像真的啊,楚逸祺抬眸望向云染,又望向大殿下首的燕祁。 恭亲王萧战现在火大得不得了,看云染弃他如蛇鼠,可是却一心一意的想嫁给燕郡王燕祁,为了嫁这个男人竟然把藏宝图交出去,这女人看来也不怎么聪明,不过她不想嫁给他,他偏不让她如意。 萧战朝着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叫道:“皇帝,请你三思。” 殿内不少大宣的朝臣也站了起来:“皇上,请三思。” 若是恭亲王萧战回大宣,一怒真的五十万大兵压境,那大宣不是乱了吗? 西雪素来和东炎南璃交好,若是三国联手,同时兵发大宣,那大宣不是危险重重吗?所以为了一个女人,让天下大乱,这事不值。 赵丞相飞快的开口:“皇上,我们大宣不宜与西雪交恶啊。” 赵丞相话落,又有朝中的大臣起身附和:“是啊,皇上三思。” 楚逸祺望向恭亲王萧战:“萧亲王爷何必非执念于护国公主呢,我大宣多的是才貌双全的女子,若是恭亲王不嫌弃的话,在座的各位佳丽,只要是恭亲王爷看中的,朕都可以指婚。” 恭亲王萧战霸气的说道:“本王看中的岂是寻常的蒲柳之姿,本王前来大宣,一心一意想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宣的护国公主。” 恭亲王爷话落,燕祁还没有说话,东炎的姬擎天缓缓的起身,望向楚逸祺说道:“本宫也有意迎娶护国公主入我东炎,若是皇帝同意把护国公主嫁给西雪的恭亲王或者本宫,本宫无话可说,若是皇上把护国公主指婚给燕郡王为妻,那么本宫不得不附加一个条件,本宫会配合恭亲王萧战兵临大宣的边境。” 云染抬眸望向姬擎天,眼神凉薄而冰寒,对于这个男人,她从以前就没有好感,今日只觉心中厌恶至极,早知道当日所救的是这种人,她就是看到他死也不会救他的。 可惜她当日不知,惹来这样大的麻烦。 楚逸祺因为东炎太子姬擎天的话而有所顾忌,本来凭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他还能不理会,但是现在加上东炎的太子姬擎天的话,两国分东西夹攻大宣,大宣绝无胜算。 楚逸祺看一眼手中的藏宝图,看一眼下面的恭亲王和东炎的太子姬擎天,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为什么不能兼得呢,楚逸祺甚至于想着,要不要把藏宝图给吞了,然后照样不给燕祁和云染指婚,不过很快否定,众目眈眈之下,他吞了藏宝图,得被多少人耻笑啊。 楚逸祺认真的想,很快有主意了,盯着手中的藏宝图看,他把这些记在心里就好了,这样既不用得罪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也不用得罪东炎的姬擎天,而且把藏宝图的图形记在了心里。 楚逸祺看完了藏宝图的图形,恋恋不舍的递到手边的玉盒里,盖上盒子深看了一眼,交给手边的小太监:“这个还是交还给护国公主吧。” “是,皇上。” 皇上的动作一起,殿内不少人明白皇上的态度了,皇上是不打算给燕郡主和护国公主指婚了。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瞳眸闪烁着见猎心喜的光芒,盯着云染,以及云染手中的玉盒,只要他娶了这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以及她手里的藏宝图可都是他的了。 东炎的姬擎天阴狠的瞪着燕祁,若说他娶不到云染,燕祁也别想娶到,总之他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娶到云染的。 云染则没看向任何人,望着自己手中的玉盒,抬眸望向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既然皇上不想要这藏宝图,那本宫就收起来了,日后可别说本宫不给喔。” 她停了一下,楚逸祺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女人没有纠缠,不想云染又接着开口:“本来还想告诉皇上如何才能看到这藏宝图,没想到皇上却是不要的。” 楚逸祺愣了,心里颤颤的:“护国公主的意思是藏宝图的画像是假的。” 云染点头:“是的,这种古物,哪里会轻易把什么图形显示出来,都是隐藏了的。” 楚逸祺差点被气得吐血,他先前拼命的努力的记那图形,竟然是个假的,藏宝图的真迹他根本没有看过。 相较于楚逸祺的怒火,恭亲王萧战的心情却无端的好起来,唇角擒笑,张扬的开口:“果然不亏是本王相中的女人,聪慧。” 恭亲王爷竖起大拇指夸赞云染。 云染脸色冷冷的瞪了恭亲王萧战。 萧战不看她,掉首望向上面的楚逸祺:“皇上,请把护国公主嫁给本王为妻,我们两国联姻,可保两国百年和平。” 燕祁挑高狭长的凤眉望向萧战:“恭亲王爷,你在西雪只不过是一个王爷,不要如此大言不惭,说什么可保两国百年和平,这种话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燕祁的话直指楚逸祺,答应了就是傻子,殿内不少人脸色变了。 燕祁望向楚逸祺说道:“皇上,你这是打算把护国公主赐给恭亲王爷为妻吗,你这是打算把藏宝图送往西雪的人手中吗?你确定这样可保我大宣百年和平吗?若是西雪有一大笔宝藏的话,就可以练出一支铁甲神兵出来,皇上相信还有什么百年吗?” 燕祁咄咄逼人的话,不但使得楚逸祺的脸色黑了,就是殿内也有不少人脸色暗了,飞快的盘算着,最后觉得护国公主云染不能嫁往东炎和西雪。 恭亲王萧战听了燕祁的话,长袖轻甩,狂妄霸气的望向楚逸祺:“皇帝陛下,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把护国公主云染许配给本王为妻,二是本王兵临城下。” 这家伙竟然当殿威胁起了楚逸祺,楚逸祺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瞳眸染上怒火,正想大发雷霆之火。 殿门外忽地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大长公主到。” 殿内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起望向殿门前,只见大殿门外,大长公主身穿摇拽拖地的华丽长裙,雍雍华贵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皇后看到大长公主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是她先前悄悄的递了眼神给殿侧的太监总管,让他去太后的宫殿去请的大长公主。 皇帝可以和太后闹,但是却不好过份为难大长公主,所以要想救云染,只有大长公主出面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皇后有一种直觉,大长公主对云染不会坐视不管的,没想到自己使了人去,还真的管用。 座上,楚逸祺望向殿下的大长公主:“姑姑怎么过来了?” “本宫若是不过来,岂不是让你坏了祖宗的规矩。” “这?”楚逸祺愣住了,只见大长公主手中抱着一本皇室秘典,她示意太监过来捧给上面的皇帝:“皇上翻到我叠起来的地方,看看就明白了。” 殿内不少人望着这突发的状况,不明白大长公主忽然出现为了什么事,又为什么递了一本秘典给上首的皇帝。 楚逸祺翻到大长公主叠起来的地方,看了看,脸色忽地变得有些错愕。 只见秘典第二百四十三条,清楚的写着,楚家历代帝皇不得让大宣的女子与别国联姻,以换取国家和平,除非是女子自己愿意嫁娶,无关国家利益。 上首楚逸祺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华丽的转身,望向大殿内的所有人,最后眸光幽暗的扫视着殿上的人:“我楚家开国先祖留下遗训,楚家历代的帝皇,不准让我大宣和别国的人进行两国联姻,除非嫁娶之事不牵扯到国事之上。” 大长公主回首望向身后的云染,眸光温和的问道:“护国公主,你可愿嫁往西雪。” 云染温和的开口:“本宫不会嫁往西雪的。” 大长公主听了云染的话,掉首望向身后殿下的恭亲王爷萧战:“恭亲王爷,我们大宣有祖上有遗训,祖命不可违,护国公主不愿嫁你为妻,我们是没办法强逼她嫁的。” 大长公主说完,徐步优雅的往殿下走去,一直走到萧战的身边,傲骨凌然的开口:“本宫倒想看看恭亲王爷的五十万铁骑如何踏进我大宣的边境,现在不仅仅是护国公主嫁不嫁的问题,而是我楚家祖先有命,不得和别国进行两国联姻,本宫现在倒要看看,这五十万铁骑能不能把我大宣给踏平了,若是你西雪的铁骑踏足我大宣一步,我大宣便向天下号令巢灭祸乱天下的逆贼,本宫倒要看看是我们深得人心,还是你西雪的恭亲王爷深得人心,这一仗我们陪你打。”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身为公主的傲骨挥发得淋漓至极,殿内死寂,众人久久说不了话。 鬼医郡王妃 第135章 指婚成功 设局抓人 殿内,一道鼓掌声响起来,一人优雅的踱步走出来,笑望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果然不亏为我大宣的长公主,云染佩服。” 大长公主回首望向走过来的云染,心中一瞬间柔软,眸光一闪而过如水的温柔光芒,不过神容却未变,淡淡的挑眉:“护国公主言重了,本宫之所以如此说,只是不想我堂堂大宣被天下人诟语,竟需要靠一个女子来联姻,以此维持两国和平,我大宣从来不怕任何人,任何国家。” 坦荡豪迈,大气磅礴,殿内不少人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先前起了心思,想让云染进行两国联姻的人,更是因为大长公主的话而羞愧万分。 云染点头,掉首望向身后的恭亲王萧战。 此时的恭亲王爷脸色十分的难看,遍布阴霾之色。 他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女人走出来阻止他娶云染,竟然动用了楚家皇室的秘典,实在是可恨。 恭亲王萧战森冷的盯着大长公主,嗜血的开口:“本王倒想看看天下人是如何听信你大宣调遣的,本王又是如何不得人心的。” 恭亲王萧战话一活,云染眸光耀起清亮的光芒,盯着恭亲王爷萧战。 “恭亲王爷,本宫可以告诉你,你是如何不得人心的。” 云染说着,不紧不慢的从袖中取出一张罗纹纸轻轻的展开。 “本宫想着,若是这些泄露出去,恭亲王爷就会成为天下人人厌恶的小人,像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恭亲王爷要不要看看。” 云染巧笑嫣然,不卑不亢的看着手中的罗纹纸。 恭亲王萧战的脸色再次的暗了三分,眸光炯炯的盯上了云染手中的东西,嗤笑一声冷哼:“这是什么鬼东西。” 萧战的唇角是讥讽的冷笑,摆明了不相信云染手中一张薄薄的纸条,竟然让他成为天下人厌恶的小人。 云染手一伸把罗纹纸递到了恭亲王萧战的面前,萧战伸手接了过去。 他的脸色很快变了颜色,一向狂妄的恭亲王爷,邪魅的面容上拢上了黑沉沉的煞气。 看来云染的罗纹纸上有名堂,很多人想知道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恭亲王萧战已经看完了罗纹纸上的东西,陡的发火,手指用力的一握罗纹纸,运力催毁了罗纹纸,瞳眸阴煞的望着云染:“好,好一个护国公主。” 他说完阴狠冰冷的眸光从云染的脸上移到了大长公主的脸上,最后长袖一甩,直接的转身便走,竟然不再强求娶云染的事情,也不再扬言要踏平大宣。 大殿内,众人对于这突发的状况,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恭亲王爷不是誓在必得的要娶护国公主为妻吗? 怎么因为一张罗纹纸便不娶了。 看来是罗纹纸上有名堂,究竟是什么名堂。 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不禁眯起了眼睛望着云染,想着,那罗纹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父王变了脸色,如若他能得到那份东西,岂不是可以对付自己的父王了。 大殿内,云染掉首望向殿侧的东炎太子姬擎天。 “姬太子,西雪的恭亲王爷不和我们打了,你东炎要不要和我们大宣打一场啊,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了你们东炎的主。” 一句话,使得姬擎天脸色黑沉,他抬眸看着云染,只见云染的瞳眸之中满是凉薄的冰寒,看来自己先前附和恭亲王萧战的事情,让这个女人和他的关系变得更僵了,不过那又怎么样。 即便他不针锋相对,这女人对他也是不理不踩的,完全不把他这样的人放在心上,既如此,让她恨他也好,至少他这样的一个人还在她的心里留下点什么,而且他实在不甘心让燕祁娶到她,他甚至于觉得,不管谁娶了她,都比燕祁娶她,让他好接受一点。 姬擎天如此一想,冷酷的开口:“护国公主,你太狂妄了,本宫身为东炎太子,又如何做不了东炎的主。” “那本宫倒要看看东炎何时兵犯我大宣了?” 云染或不退缩,周身冷傲之气。 大殿一侧有不少人盯着她,然后望望大长公主,发现这两个女人神韵竟然十分的相似。 有人在心中嘀咕,怎么这两人竟然有点相似,不过没人敢把这两女人凑到一起。 殿上,东炎的姬擎天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阴鸷无比的瞪了云染一眼,最后一甩袖领着人从大殿内退了出去。 他东炎眼下并不太平,他曾经派人追杀的王弟姬星河竟然没有死,父皇在所有的孩子中最喜欢的便是这个皇弟,因为他一生最爱的女人就是姬星河的母妃淑妃娘娘,淑妃过世后,他父皇一度一年没有进过后宫一步,对于出自于淑妃肚皮的皇弟,十分的宠爱,甚至于他还得到消息,父王曾有意废他立皇弟为东炎的太子。 不过被他早一步发现了,乘皇弟出外办事的时候,派出了大批的高手暗杀他,本来以为杀掉了他的,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再次的回到了东炎来了,他记得父皇看到皇弟时,竟然激动得哭了。 这让姬擎天感受到了自己的危机,所以此番听到云染手中有藏宝图,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若是得到藏宝图,他就可以替东炎打造一支铁甲神兵,这样的话,就算他父皇想废他这个太子,也不可能。 可是现在看来,要想拿到这藏宝图,不是容易的事情。 姬擎天恼火的带着人离开。 身后的大殿上,皇帝楚逸祺眼看着两个扬言要出兵攻打大宣的煞星走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望向大殿下首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这个姑姑还真有能力。 楚逸祺脸色温和下来,正想让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回去,不想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忽地转身,往殿前一跪,恭敬的说道:“请皇上立刻下旨给护国公主指婚。” 殿内所有人愣住了,望向大长公主,不知道大长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连燕祁和云染二人也不知道,两个人下意识的眸光微微的眯起来。 只听得大殿下面,大长公主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来:“护国公主身怀藏宝图,引来各国的觊觎,皇上必须尽快给护国公主指一门亲事,以绝后患,省得各国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护国公主,从而给我大宣引起动荡,皇上只需给护国公主下一道指婚的圣旨,便可杜绝各国的觊觎,各国的人即便有心想娶护国公主,但护国公主已是有婚约的人,他们总不好强抢有婚约的女子,如果真这样干,就该被天下嘲笑了,这事就牵扯不到我大宣的国本了。” 大长公主话一落地,殿内不少的朝臣深思,立刻认同了大长公主的道理,现在护国公主手中有藏宝图,所以个个盯着护国公主,想娶她为妻,若是把护国公主指给别人为妻,那么这些人再动心思,就要有所顾忌了。 赵丞相起身:“皇上,朕认同大长公主的意见。” 刑部尚书也出列:“臣同意大长公主的意见。” 殿内不少朝臣认同这个理。 大殿一侧的燕祁立刻逮着这机会,站出来不卑不亢的开口:“臣请皇上把护国公主指给臣为妻,请皇上成全。” 殿上,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手指悄然的握起来,一颗心提到嗓眼子,他生怕皇帝真的把云染指给燕祁为妻。 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娶云染为妻,他此番来大宣,就是想查探看看云染的手中是否真的有藏宝图,这藏宝图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大殿的龙椅上,楚逸祺蹙眉望着下首的大长公主,想着大长公主的话,确实是这个道理,只要给云染指婚了,就可以杜绝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人了,也就绝了各国觊觎之心了。 可是把云染指给燕祁为妻,楚逸祺实在不甘心,心里气恨难平,心里把云染给骂个狗血喷头,明明他可以娶她进宫为妃,这女人竟然不嫁,想到当初在地下秘道的时候,他不惜以死威胁,都没有悍动这女人半分,可想而知,他再想娶她入宫为妃是不可能的。 可是把她指给燕祁为妃,他可以想像以后自己不必睡觉了,因为燕云两大王府联姻,就是在他的头顶上悬着一柄宝剑,让他时刻感受到威胁。 殿上楚逸祺前思后想一番,最后看向大殿下首的燕祁和云染二人,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气。 楚逸祺温和的声音响起来:“既然护国公主愿用藏宝图换取一道指婚的旨意,那朕又如何不成全护国公主一份心意呢。” 皇上一言落,大殿下首的燕祁和云染二人立刻走出来谢恩:“臣(臣女)谢恩。” 只要拿到这道旨意,以后没有人可以改变,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楚逸祺眼神又暗了一分,沉声下旨:“来人,拟旨。今有燕王府燕郡王,云王府护国公主云染,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实乃佳偶天成的一对,今朕特为二人指婚,九月二十六大婚。” 九月二十六,离现在只有一个多月了,燕祁虽然有些懊恼时间长,不过这旨意一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容不得任何人改变了。 太监赶紧的去拟旨,皇上盖上了玉玺后,这事就算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拿到圣旨,松了一口气,总算拿到了皇帝的圣旨,实在是不容易。 “臣叩谢圣恩,我皇英明。” 燕祁心情好,说出口的话也好听,先前他还骂过皇帝傻子呢。 殿内众朝臣皆起身,向燕祁和云染二人道喜:“恭喜燕郡王和护国公主。” 燕祁起身抱拳回礼,脸上神容淡淡,他可是记得先前这些老混蛋,竟然想让染儿前往西雪联姻的,这些混帐给他记着吧。 大殿内,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开心有人痛苦。 燕祁和云染很高兴,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直接的心情不畅,压抑,郁结,想到云染被大宣的皇帝指婚给了燕祁,他就觉得人生再无欢乐可言,心中喜欢的女人要成亲了,新郎却不是他,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 萧北野端了酒杯往嘴里灌酒。 他身侧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他以为云染要嫁给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的,想到这个,他就高兴,可是现在看到云染竟然被指给了燕祁为妃,这让他怎么高兴得起来,楚文浩和萧北野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热闹。 殿内不少的闺阁小姐看到皇上真的下旨把云染指给燕郡王为妻了,不少人眼睛红了,燕郡王啊,她们心中神一样的男人,终于要娶亲了,新娘却不是她们,她们心碎了。 秦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赵清妍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咬碎了一嘴的银牙,秦煜城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 殿下各人各心思,上面的楚逸祺,看下面燕祁光华四射,云染眉眼擒笑的样子,心中恨得快滴血了,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楚逸祺想起一件事,云染说把藏宝图交出来的,皇帝咳嗽了一声,大殿下面的所有人停住了动作,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帝。 皇帝望向云染,淡淡的挑眉说道:“护国公主,藏宝图还是交给朕来保管吧,以免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云染心中冷笑,你就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人,不过这藏宝图是假的,谁爱要就要,拿去吧。 她从腰间取出玉锦盒,命人递给了皇帝楚逸祺,又清清嗓子说道:“皇上,听我师傅说过,要想显藏宝图上的真迹,要用醋浸泡,大概有半个时辰,便可显出藏宝图的真迹。” 楚逸祺的眼睛亮了,拿到了藏宝图的玉盒,再不想留在大殿上看人家郎情妾意的刺激人眼球,皇帝起身领着人离开了。 皇后唐茵领着人离开,经过云染的身边时,轻轻的说了一句:“恭喜。” 这天下最美的事情不过是有情人终得眷宿,正因为自己无法完成这样的心愿,所以她愿意天下所有有情人都能成为一对眷宿。 殿内,皇帝和皇后离开了,大臣们全都涌到燕祁的身边向他和云染道喜,又有人向云紫啸道喜,得了燕祁这样一个风华无双的女婿,真是可喜可祝。 云紫啸的脸色却有些苦,女儿下个月就要大婚了,下个月啊,有谁知道他心中的痛啊。 大殿内,有人看不下去燕祁的春风得意风华无双的样子,直接的离开了,很多人离开了大殿往外走。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看着不远处被人包围着的燕祁和云染,唇角浅浅的笑意,悄无声息的往外退,云染一眼便看到了往大殿外面走去的大长公主,今晚她和燕祁能顺利的拿到皇帝指婚的旨意,大长公主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云染让开身边的人,紧走几步追上了大长公主,唤了一声:“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停住了脚步,回首望过来,笑望向云染:“护国公主有事吗?” 云染紧走几步上前向大长公主道谢:“谢谢你,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摇头:“谢我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别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这样很容易给大宣造成混乱,现在皇上给你和燕郡王指婚了,以后你的事情可就牵扯不到大宣国本的事情上了,本宫可是一心为大宣着想的,不是为了你。” 虽然大长公主如此说,可是云染还是感谢她,尤其是她和她两个人之间还有着那样的过节,云染伸出手拉着大长公主的手。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大长公主盯着云染的手,那样的柔软,若不是极力的忍住,她真怕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女儿的手好暖,好温柔,握着她的时候,她真想紧紧的抓住,永远不要再放开了。 这是她的女儿啊。 今晚她之所以会在宫中,就是生怕有人出手对付她,所以她才借故来宫里探望皇后娘娘,然后去看望太后。 因为她知道皇后和染儿关系好,只要染儿有事,皇后肯定派人去通知她,她定然会来帮助她的。 只是她不想让她知道她所做的这些事,因为若是让她知道,必然要牵扯出很多事情,就这样足矣了。 大长公主觉得很满足,用力的屏下眼眶里的眼泪,伸手握了握云染手:“公主,还是小心些吧,那恭亲王萧战不是那么善罢干休的人,虽然你被指婚给燕郡王了,可是本宫怀疑恭亲王爷会借机报复。” “嗯,我会小心的。” 云染点头,大长公主放开她的手,心中不舍的转身离开。 云染回身往殿内走去,看到燕祁和云紫啸二人被人围着道喜,不由得笑起来,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燕祁,她的眼神温柔起来,她终于可以嫁给燕祁了,这一天太不容易了。 云染正感概着,忽地想到大长公主先前提醒她的话,恭亲王萧战不是那么善罢干休的人,这人会借机报复的,恭亲王萧战确实是这种人,可是他最想报复的人恐怕不是她,而是大长公主。 云染一想到这个,脸色陡的黑了,心里着急起来,飞快的挤进了人群,伸手拉了燕祁,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大长公主可能有危险,我们立刻赶去救她。” 燕祁的脸色也变了,他立刻想到了恭亲王萧战,这个人向来报复心强,先前因为大长公主的出现,所以才会阻止了皇帝把云染嫁给他,他要报复,第一个报复的人肯定不是别人,那就是大长公主。 “走。” 燕祁伸手拉着云染,两个人径直的直奔大殿外面走去。 云紫啸在后面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急奔而出的两个人,身侧的朝臣再次的向云紫啸道喜,云紫啸赶紧的忙着招呼这些朝臣。 最后大殿内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两个人在苦闷的喝酒,一个是西雪的恭亲王萧北野,另外一个是锦亲王府的楚文浩,两个人相对喝闷酒,不时的碰一下杯子。 殿外太监许安领着太监进来,许安望向身后的太监:“派人把恭亲王世子送去驿宫。” “是的,公公,”太监应声领着人上前把喝得醉熏熏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给架了出去,交给了宫门前的恭亲王世子的手下,又派人护送他们一路出宫。 殿内,许安恭敬的望向锦亲王世子楚文浩:“世子大人,皇上有请。” 楚文浩起身,袍袖之风掀翻了桌上的琉璃器皿,哗啦哗啦的碎了一地,他摇摇摆摆的站起身往外走,许安赶紧的上前扶他,被他一把推开了,恼火的说道:“扶什么扶,本世子没醉。” 许安不敢再多说话,这位锦亲王世子摆明了不太高兴,他若招惹他,岂不是要挨打。 许安安静的在前面打着灯笼,一路往皇帝住的宫殿走去。 皇帝楚逸祺看着喝得醉熏熏的楚文浩,脸色冷了,不满的开口:“你喝成这样成什么体统?” 喝了酒的楚文浩,胆子比往常大了一些,不满的挥舞着手抗议。 “皇上,臣心里不高兴,不高兴就要喝酒,你说凭什么让他们心想事成,一想到这个,臣就不开心。” 楚文浩在大殿内转圈,不满的挥舞着手发泄着,他一边转圈一边继续胡言乱语:“皇上,你甘心吗?那可是皇上想娶的女人啊,皇上,你真的甘心吗?” 楚逸祺听了楚文浩的话,脸色更冷了,看着楚文浩在殿内转圈,恼火的冷喝:“停住,不准再转了,信不信朕让人把你拖出去打一顿板子。” 楚文浩一听要挨板子,总算安份了一些,望着皇上幽幽的说道。 “皇上,他们两家联姻,真的好吗?燕云两大王府四十万的兵将啊,这是把楚家的半壁江山交到他们手里了,皇上不担心吗,若是他们想成事,只要稍微再拉拢那么一点点的股力,楚家就要完了。” 楚文浩话落,楚逸祺瞳眸闪着冷芒:“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以为朕真的会悬了一把剑在朕的头顶上吗?” 楚文浩听了皇帝的话,眼睛睁大了,酒也醒了,精神也有了,盯着皇上。 “皇上的意思是?” “杀掉云染,”楚逸祺阴狠残酷的说道,以前他总是幻想能迎娶这女人进宫,所以总是会留一线生机给她,但是这一次不会了,以后他誓要杀掉这个女人,绝不会让燕云两大王府捆在一起的。 “杀云染?为什么不是杀燕祁。” 相较于云染,楚文浩更想杀燕祁,楚逸祺望向楚文浩:“你说这两个人,杀谁比较容易一些。” 楚文浩不语了,燕祁的能力太变态了,要想杀他,没人有把握,反而有可能被他给吞噬了。 皇帝楚逸祺下旨:“楚文浩接旨。” 楚文浩飞快的跪下接旨:“朕给你一道任命,从现在开始,你暗中带人击杀云染,定要在大婚之前杀掉她。” “臣遵旨。” 楚文浩飞快的叩首领旨,上面的楚逸祺想了想又说道:“朕把朕身边的暗卫调派一些到你身边,供你调遣。” 楚逸祺身边的暗卫武功十分的厉害,楚文浩立刻谢了恩。 “去吧。”楚逸祺挥手,等到楚文浩离开后,他又低首把玩着手中的玉盒,这份藏宝图究竟是真的是假的呢,楚逸祺想着想着,忽地想到一件事上,不由得脸色暗了,瞳眸遍布了暗潮,该死的,他这是被燕祁和云染摆了一道而不自知。 云染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藏宝图交到了他的手上,现在天下的人都知道藏宝图在他的手上,那些麻烦以后可就全都转到他的身上了,那些打藏宝图主意的人可就全盯上他了。 他先前只顾着高兴,倒是忘了这么一层。 云染这一招完全是祸水东引啊。 楚逸祺脸黑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更留不得她了。 月色清浅,轻雾弥漫着整个街道,一辆马车数匹快马急速的奔驰而过。 桂花落了满地,纷纷扬扬中,打斗声隐约穿透黑幕传了过来。 马车上端坐的人心急的催促着外面驾车的侍卫:“快点,再快点。” 云染心急不已,生怕大长公主遭到恭亲王萧战的毒手,那样的话,她一定会痛恨自己的。 前方,有狂妄的冷喝声响起:“找死的女人,今日本王就成全你。” 燕祁身形一动,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疾驶如流星,手中的劲气包裹着人,人似剑,狠狠的对着那伸手掐住大长公主的人击去,那人抬手一掌迎了过来,狠狠的和燕祁对击了一掌,劲气相撞,轰隆隆的炸响了街道上的青砖,炸出了一个个的坑。 他身形急速的后退,另一只手却如铁钳狠狠的钳住了大长公主的脖子,大长公主脸色酱紫,呼吸急促,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恭亲王萧战看到燕祁和云染着急,忍不住狂妄的大笑:“哈哈,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胆敢坏本王的好事,今日本王就送她上西天。” 云染看到大长公主眼看着要被掐死了,心里十分的难受,忍不住大叫:“萧战,马上放开她,你立刻给本宫放开她。” “你以为本王会放过她吗?” 萧战手指一用力便想掐断大长公主的颈骨,不想夜幕之下,云染尖锐的声音响起来:“萧战,你不放开她是不是,她若是死了,我不介意让天下人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人面兽心的事情。” 她一言落,便对着半空大叫起来:“恭亲王萧战禽兽不如,曾经对自己的女儿一一?” 云染话一落,对面的萧战陡的大喝:“住口。” 他手指一松,大长公主跌落到地上,软软的一动也不动。 萧战阴狠无比的瞪视着云染:“算你狠,若是这事传出去,你给本王记着,本王和你不死不休。” 他说完一挥手领着手下离开了。 云染顾不得理会那离开的男人,飞快的奔过去扶起大长公主,她手指一动,银针入手,动作俐落的扎进大长公主的穴道,一会儿的功夫,大长公主的呼吸慢慢的复苏了,先前她是呈假死状态,不过若是没有精通医术的人及时的出手,这假死恐怕也成真死了。 大长公主咳嗽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燕祁和云染,扯着唇笑了起来:“谢谢你们的出手相救了。” 云染扶她坐起来,心疼的说道:“大长公主不必相谢,本来你就是受我牵连的,对不起了。” 大长公主喘息了一会儿,神色好多了,笑着摇头:“你别自责了,我不是没事吗?” 云染伸手扶她起来,然后看了看大长公主的马车,散落了一地,看来被恭亲王萧战给毁掉了,再看大长公主府的几名侍卫全都死了,云染望向燕祁说道:“我们送大长公主回公主府吧。” “行,你和大长公主坐马车,本郡王骑马。” 云染扶了大长公主上马车,外面燕祁领着手下骑马一路保护着她们,前往大长公主府。 马车里,云染关心的望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你觉得怎么样?心里还难过吗?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检查一下。” 大长公主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眉和眼睛像驸马,嘴和神容有些像她,组合起来又是一个独特的,光华四射的人,这个人是她的女儿啊,女儿没死,真好。 大长公主温声说道:“云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云染立刻点头:“可以。” 她们虽然从前关系恶劣,但现在关系很好,她自然可以唤她云染。 “云染,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大长公主温柔的说道,看到云染眼中有错愕,她赶紧的解释道:“我想我女儿了。” 云染心一怔,想到她的女儿 明慧郡主,不由得心里有一些愧疚,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好。” 大长公主伸出手,轻轻的摸着云染的脑袋,温柔呵护的,眼睛慢慢的闭起来,心情很软很软,女儿啊,她终于可以摸摸女儿的头了,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马车里两个人不再说话,一片寂静,只听得马车外面马蹄声哒哒的响,一路前往大长公主府。 云染和燕祁二人把大长公主送回公主府,府门前,大长公主眸光清亮有神,身侧的余嬷嬷看出公主的心情十分的好,不由得高兴的问道:“公主,有什么喜事儿,与老奴说说。” 大长公主笑望向余嬷嬷:“你知道吗?我摸了她的头,我一直想摸摸她的头,想像着小时候这样温柔的摸着她,我以为我没机会的,可是刚才她同意了。” 大长公主笑得像个开心的孩子,一路往公主府走去,身后的余嬷嬷抹着眼泪,低喃着,老天保佑,公主终于又开心了,这真是太好了。 云王府,茹香院的花厅里,烛火跳跃着火花,火花照耀着整个花厅。 灯亮人缠绵。 两个秀逸如玉的人彼此深深的相望,唇角是掩饰不了的笑意,手慢慢的伸出来紧握在一起,玉珠滚金盘的悦耳声音响起。 “染儿,皇上终于给我们指婚了,这下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了。” 云染眸光止不住的欢喜,光彩氤氤,面容越发的娇丽动人,唇角的笑意如春日的水波一般柔美。 想到下个月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大婚,她就心中喜悦,她和燕祁一路走来,有喜有乐,有开心有愤怒,但最后两个人却喜欢了对方,下个月就是他们的大婚了。 “本郡王明日可能要搬出云王府了。” 云染点头,知道他要回去准备大婚的事宜,虽然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两大王府的喜事,却是十分隆重的,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所以一个多月都有些仓促了。 “虽然皇上给我们指婚了,但是这个家伙肯定心不甘情不愿,而且他一直不想让我们燕云两大王府联姻,现在明着给我们指婚,暗地里肯定会下黑手,所以你要小心。” “我会的,你别担心我,你也要当心点。” 楚逸祺未必不会把主意动到燕祁的身上,他虽然武功厉害,但是是人都会吃亏上当,所以她也担心他。 “我让逐日留下来保护你。” 燕祁说完,云染立刻阻止:“我身边有龙一和龙二他们呢,逐日你留着吧。” 他担心她的同时,她一样担心他。 燕祁却眉眼张扬的笑了:“我身边的人多呢,所以别担心我。” 两个人说着都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云染想到一件顶重要的事情。 “燕祁,眼下恭亲王萧战还在大宣呢,若有这人在,我们大婚未必顺利,所以应该想个办法把这人给撵出大宣。” 燕祁听到西雪的恭亲王萧战,脸色立刻冷了,狭长的凤眉布满冷色,烛火在他的眼里炽热的跳跃着。 “这个人现在肯定动起了藏宝图的心思,他一心想娶你,最主要的还是看中了那藏宝图,现在你把藏宝图交给了皇上,他一定会在皇上身上打主意,既然我们想动他,便设一个局好好的收拾这家伙一场,这人太狂妄自大了,总认为自己能力非凡,没人可以制得了他,这就是他身上的弱点。” “你打算如何捉他,这人武功确实十分的厉害,一般人制不了他,就算你和他打,也未必有胜算。” 这个变态武功太厉害,但是如果知道他为什么武功这么厉害,就不会羡慕他了,听说他所练的武功乃是一种极阳的绝门武功,都是用处女之血来练的武功,有一次,他因为武功练到最高的瓶颈,需要增加一个处女之身来练功,可是紧急关头,根本找不到处女之身,因为他身边能被他用的都被他用了,他为了让武功大成,竟然不惜动用了自个女儿的处女之身,这也是先前云染在大殿上威胁萧战的事情。 除了这些,听说这家伙还取童女童女的血来服用,保持容颜不老,所以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竟然还那么年轻邪魅。 云染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恶心,这样的人竟然还想娶她,她就是死十回八回,也不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我们联手设一个大阵来杀他,虽然他武功太厉害,但是这人太狂妄,狂妄就是他的弱点,我想他若想取藏宝图,肯定自己亲自前来,我们便在皇上的寝宫上方设一个阵,阵中灌以毒药,我就不信凭本郡王,以及大阵和毒药,还收拾不了这人。” 燕祁话落,云染立刻点头:“这一次定要让他后悔来大宣一趟。” 燕祁伸手取了笔墨过来,就着灯光和云染两个人头抵头,开始商讨如何设这大阵,如何安排人手,如何辅以毒药,用什么样的毒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花厅里的烛火越燃越旺,烛火之中,两个人的头抵到一起,呼吸纠缠,慢慢的一些异样的情绪浮现在两个人的心里,抬眸,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眉眼噙着炽热的情意,唇角是如水一般温柔的笑意,两个人慢慢的靠近,燕祁的唇覆上云染的唇,狠狠的缠绵的深吻,伴随着深吻的还有他的满足,下个月就要大婚了,真好。 …… 漆黑的天幕像一幅巨大的吞噬人心的凶兽,俯视着天下万物苍生。 细雨淅淅的下着,宫灯在雨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雨打墙角的芭蕉,清晰有声。 漆黑的夜色之中有人穿透雨幕,如幽灵似的滑过宫墙瓦檐,直奔后宫而去,那灵动的身子眨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皇帝所住的宫殿,侍卫比别处多,一道道的防线防守得极是严谨。 不过有人根本没有把这些看在眼里,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这所有的防线,一路直奔皇帝的寝宫而去。 为首的人跃上宫墙,掀开宫墙上面的瓦片,一束幽暗的灯光照射出来,一根细长的铜管伸了进去,一缕迷一香吹了进去。 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儿,确定里面的人没有了动静,为首的人一挥手,领着身后的数名手下滑下高墙碧瓦,从窗户闪身进了寝宫,一众人一进寝宫,为首的人便命令手下的人。 “找,立刻在这宫中找锦玉盒子,尤其是皇帝的身边,一定要仔细的翻找,千万不要落下任何的地方。” “是,爷。” 寝宫之中,数道人影仿似幽灵似的在寝宫之中翻找起来,主要翻找的地方就是皇帝的大床,虽然床上有人,脸朝里面躺着,但这些翻找的人都当这人是死的,上翻下找,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的一个地方。 众人正翻找得认真,忽地有一人惊叫起来:“啊。” 身侧的同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小声点,别惊动别人。” 虽然这寝宫里的人都被迷昏了,可是外面的人可不少呢,若是惊动别人,这麻烦可就大了,为首的人冷喝:“快找。” 先前发出惊呼的人,依旧惊恐的睁大眼睛,牙齿打架,舌头打结:“他,他?” “什么啊,”一人狠狠的瞪这人一眼,掉首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人也呆愣住了,指着床叫起来:“他?” 这下不少人觉得古怪,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所有人石化了,只见寝宫的大床上,一人单手支撑着大床,长眉入鬓,凤眸栩栩光辉,黑如点漆的瞳仁幽光闪烁,唇角飞扬,愉悦的向寝宫里的人打招呼。 “恭亲王爷,你好啊,您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皇上的寝宫里找什么东西啊?” 宫灯照在恭亲王萧战的脸上,他的脸由红变到白,由白变绿,变了几番,最后他大手一指狠狠的开口:“燕祁,竟然是你,你以为凭你能抓住本王吗?” 燕祁不似萧战的恼羞成怒,依旧心情极好的开口:“抓得住抓不住总要试试知道。” 他话一落,身形陡的窜出来,抬手一掌对着前面的恭亲王萧战狠狠的击了过去,萧战没想到他一言之下便动手,似毫没有迟疑,周身涌起强大的劲气,直奔燕祁而来。 鬼医郡王妃 第136章 毁恭亲王萧战 寝宫之中,燕祁身形一动,直奔恭亲王萧战而来,萧战毫不犹豫的飞身迎了上来,手掌上中强大的劲气,狠狠的砸了过来。 眼看着两人要对击一掌,燕祁忽地身形急退,身子一个侧首轻轻的避开了萧战的攻击,他可不想和萧战正面打起来,不是怕他,而是和他打,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取胜,今晚他设了大阵,灌以毒药,就是为了要抓住这个家伙。 萧战一看掌风攻向燕祁,燕祁竟然不战反避,不由得火大,身形一转,一掌再次的朝着燕祁击了过来。 燕祁身形陡的窜起,一股劲气包裹着身子,好似一道长虹划开寝宫的顶壁,破壁之声哗哗着响。 萧战此时心中火气大,一看到燕祁不战而避,心里直觉上认定了这人害怕他,所以身形陡起,急速的追了出去,同时他下命令:“走。” 既然燕祁在皇帝的寝宫里,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他会动藏宝图的主意,又怎么可能把藏宝图藏在寝宫里呢,所以他这一趟是白来了。 想到自己想娶云染,云染被皇帝指婚给了燕祁,想拿到藏宝图,又被这家伙给搅了,所以今日他定要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坏了他好事的家伙。 两道身影破空而出,直往寝宫外飘去。 天幕之上,细雨纷飞,漆黑的夜空下,两道身影飞身跃上宫檐正中的狮兽身上,华袍轻垂,墨发在夜风之中飘飞,细雨打在他们身上,竟然不浸衣衫,两个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劲气,狠狠的盯着对方,漆黑如墨的瞳眸中隐藏着巨大的凶兽,个个意欲把对方践踏在脚下,狠狠的踩上两脚。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一眼便看出这四周布下了大阵,不由得仰天狂妄一笑:“哈哈哈。” 寂静的夜色之下,这狂妄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嚣张而霸道。 “燕祁,你竟然想用这阵法抓住本王,你真是太天阵了,本王破过大阵无数,小小罗门阵就想困住本王不成。” “本郡王说过,困得住困不住只有试了才知道。” 燕祁话一落,修长的大手一抖,一条玉索落在手里。 对面的萧战一看他亮出兵器,也从身上取了兵器出来,竟然是一柄细长的薄型弯刀,弯刀一出,耀出一抹寒气来。 林立在夜幕之下的两道身影忽地动了,随着两道身影动起来,燕祁的冷喝声响起:“启动阵法。” 恭亲王萧战指挥身后的手下:“破东门,铲西门,拔前两子,后击中子两个。” “是,爷,”数道身影直奔大阵东门而去。 这里萧战手指的弯刀一动,寒光四射,他身形敏捷如灵蛇,手中弯刀好似有灵性一般,直攻燕祁的下身,这个贱男人,竟然胆敢和他抢女人,他要废他的下身,看他还有何种颜面娶妻。 燕祁一看萧战的来势,便知他想废他下盘,不由得瞳眸嗜血,玉索灌进了真气,好似一条玉龙一般在寒夜之中翻滚出滚滚的浪花,直扑萧战而去,一条玉龙眨眼间要缠上萧战的腰身,萧战身子轻灵的滚动,竟顺着玉索抖动出来的浪纹层层滑动,眨眼滑到了燕祁的身前,他的弯刀陡的狠狠的劈了过去,杀气铺天盖地的笼罩着燕祁。 大阵之外,云染和燕祁的手下脸色齐齐的变了,云染想也没有想,手中的数枚银针如流星一般的对着大阵飞了过去。 银针如细雨,嗖嗖的直奔萧战而去,萧战一听背后的劲风袭来,身形一迟疑,燕祁的身子急速的避开,手中的玉索一卷,狠狠的对着萧战狠击了过去。 萧战飞快的避开后面袭击过来的银针,脸色瞬间难看,猛的对天吼叫了一声,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咆哮着朝燕祁冲了过来。 这一次燕祁小心的防守,以免被这家伙袭击到,剑来招往,一时间只见光影重重,乌光灼亮的光芒,根本看不见人影。 大阵之外的云染指挥着逐日和破月等人各个袭破萧战的手下,那些想抢攻大阵阵门的家伙,皆被人拦截住了。 云染扫视了一眼内里和萧战厮杀在一起的燕祁,再也忍耐不住,直接的命令身后的龙一:“来,这是七星连环毒,待我一进大阵,你便把这毒往大阵的阵眼输送,我和燕祁联手缠住这家伙,让他退无可退。” 龙一接过云染手中的七星连环毒,这是用七种毒药研制而成的,剧毒无比,但真正有用的不是这剧毒,而是七种毒混合过后,可以化功,化掉萧战身上的功力,这乃是云染特别的制了用来对付萧战的,这种药配制十分的难,她找了很长时间,才配制了这么一点,所以不能浪费了。 龙一一听云染的话,不由得脸色暗了:“公主,燕郡王说了让你不要进去的,你进去说不定有危险。” 云染面容森冷:“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心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萧战对战而无动于衷,而且他要想擒住萧战,恐怕很难,我二人联手倒可以一博。” 云染说完,身形一动,直接从阵眼疾射进大阵,脚踏轻风,步步如莲,轻盈的闪身飘向两道光影,她清冷的嗓音响起:“燕祁,我来助你。” 燕祁一听云染的声音,身形急速的后退。 同时萧战也听到了云染的话,知道这女人想联手燕祁二人袭击他,不由得脸色变了,手中的弯刀划出破风,直往云染的身边疾射了过来,弯刀高高举起,掀起强大的劲风直往云染身上狠狠的砍了过来。 这个女人不嫁他,只有一条路可走,死。 不过云染的武功并不差,轻功更是厉害,她一看萧战的弯刀带出道道巨浪向她扑来,身形急速的后退,避开了弯刀的浓烈杀气。 此时燕祁已经闪身疾射到她的身边,脸上难得的拢上了严肃冷冽:“染儿,不是让你不要进大阵的吗?” “我担心你,我们二人联手来收拾他。” 云染话一落,不远处的萧战狂妄霸道的大笑:“就算你二人联手又如何,以为你们联手就可以抓住本王吗?做梦吧。” 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彼此点了一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两道身影如劲风一般分东西袭击向萧战,萧战身形一展,好似苍鹰凶残的直奔两个人,似毫不惧怕两人的联手,但只有燕祁和云染知道,他们真正的用意是拖住萧战,使萧战中了七星连环毒,等他中毒后,功力便会迅速的退化,那时候才是他们两个人联手收拾他的时候。 萧战身裹强大的劲气,手执弯刀,直奔云染而来,看到这女人处处维护着燕祁,和燕祁一唱一合的,他便恼恨得想杀了这个女人,他有那么不济吗,竟然不愿意嫁给他,不嫁他,死。 他弯刀狠狠的对着云染挥了过去,云染手中一剑断魂狠狠的迎了上来,刀剑相撞,嗖嗖沙沙的刺耳声不断,云染的内力比不上萧战,虎口震得发麻,嘴里一股甜腻的味道涌上来,赶紧的强行咽下去,脸色十分的难看,燕祁不由得心惊,手中的玉索一抖,拦腰卷住了云染,把她往后带去,躲开了萧战拼命式的一击。 萧战一击没有中,脸色黑沉好似雨夜的天空,阴森难看,而这时候,他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不由得脸色变了,急速的后退:“你们竟然在大阵中灌毒。” 虽然他百毒不浸,但不代表什么毒都不浸,而且这香味之中似乎掺了一些让他恐慌的东西,萧战一感觉不好,身形陡的急转往外窜去,想破阵而出,这罗门阵他知道如何出去。 阵中,他的手下因为这毒气弥漫,很快扑倒扑倒的倒地口吐鲜血而亡。 萧战顾不得理会这些手下,闪身便欲夺阵而逃,燕祁和云染如何让他有这个机会,燕祁手中的玉索一抖,裹着云染飞了出去,夜风之中,云染裙摆飞舞,好似一朵青色莲花旋转而开,不过她手中的一剑断魂,带着浓浓的煞气直往恭亲王萧战的身上奔去,萧战一惊,一个倒侧首,身子旋转而开,手中弯刀狠狠的对着云染劈了过去,不过燕祁手指一收,云染身子飘逸的荡开。 这一回萧战并不恋战,眼看着云染的身子荡开,他再次的欲闪身离开,眼看他要走,燕祁的玉索一抖,云染的一剑断魂再次的狠狠的招呼了过来。 萧战的脸色狰狞起来,脑门上青筋暴突,他感受到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烈,甚至于他的毛细孔里竟然窜出冷汗来。 他的瞳眸慢慢的染上血一样的红色,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失算了,不该轻视别人,可是现在他只能冲出这罗门阵。 萧战想着使出全力的力气,狠狠的一刀劈向了对面的云染。 强大的内力爆开,掀起强大的劲风,大阵里,碧瓦翻飞,树木连根拔起,树叶纷飞,天地好像在这一刻都变了颜色,燕祁身形一动,内力爆开,和云染二人同时的运力攻上迎面而来的强大内力。 他们两人的内力和萧战的内力狠狠的相撞,本该是天崩地裂的巨大声浪,却在萧战那边节节的败退下来,萧战的脸色陡的大变,身形急速的后退,在刚才的一击之中,他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倒退了,气流在丹田迅速的收缩,这使得他脸上一片惨白,他的功力在倒退。 这肯定是先前闻到的香味的原因:“你,你们。” 萧战嗜血的咬牙,云染冷讽的笑起来:“怎么,你想不到吧,以为我们下的是毒,没错,我们下的是毒,可是这七样毒交错在一起,却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功力倒退,你可以百毒不浸,但却没办法阻止功力倒退这样的事情。” 燕祁话一落,萧战在对面仰天咆哮起来:“你这个贱人。” 今晚真是他有生之年最大的耻辱,他的失算啊,本来他带进来很多人,可是却因为怕太多了知道藏宝图的事情,所以他把人全留在了外围,才会给了这些家伙可乘之机啊。 云染看萧战发狂,理也不理他,望向燕祁,沉声说到:“还等什么,杀了他。” 一声杀了他,使得萧战瞳眸收缩,今晚他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不,他不会死的,不但不会死,他还要一雪今晚的耻辱,燕祁,云染,你们给本王等着,萧战陡的仰天一声长啸,其啸如鹤鸣,很快,那埋伏在皇帝寝宫之外的高手奔涌而来,直扑向寝宫而来。 云染和燕祁脸色变了,云染飞快的开口:“快,抢先一步杀了他。” 她手中的一剑断魂直奔萧战而来,燕祁的玉索也狠狠的招呼了过来,萧战功力大失,眼看着云染的软剑劈来,赶紧的急退,燕祁的玉索却到了他身前,玉索好似灵蛇一般的飞快缠上他的腰,他陡的一运力避开,可惜力量却不够,根本挣脱不开燕祁的玉簌,而这时候,云染的一剑断魂已到。 一剑狠狠的从上而下的劈了开来,一道腥红的血迹飞溅开来,一声惨叫仰天而起。 “啊。” 一剑自上而下,毁掉了萧战最引以为傲的脸,若不是他陡的发狂,运力抵挡,这一剑只怕能自上而下把他劈成两半。 “啊,啊,本王要杀了你们。” 萧战疯狂的嘶吼起来,如身负重伤的猛狮,即便没有了内力,依然杀伤力很大。 他挣脱燕祁的玉索,朝着云染疯了似的扑了过来:“你敢毁我的脸,你敢毁我的脸,本王要杀了你。” 虽然萧战此时满脸的血迹,狰狞恐怖,不过云染并不惧怕,身为医生,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所以她怕他才有个鬼,一剑断魂迅速的朝着迎面扑了过来的萧战狠狠的刺了过去,剑芒到,萧战心惊,身形飞快的避开,一剑偏开了他的致命部位,从他的左下腹穿过去。 燕祁的身影到,抬起一脚狠狠的对着萧战踢了过去,这人被一脚踢飞了出去,腹部所中的血口喷射出血来,血在雨雾中划开,如妖治的血色莲花。 萧战的身子急速的下坠,整个人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燕祁和云染一看,正欲再次的出手,却见萧战身后的半空,有数道身影仿似幽灵似的穿透罗门阵,为首的两人伸手接住了萧战,心痛的说道:“王爷,属下来迟了。” 萧战无力的闭上眼睛,低语:“回西雪。” “是,王爷。”手下应声。 那些黑衣手下一抬袖,身形飘出了罗门阵,来去如轻烟眨眼便不见了。 云染想追,却被燕祁拦住了:“别追了,这些人练的是邪门的武功。” “差点便可以杀死他了。” 云染懊恼,这样的人留着终归是祸害。 “即便没死,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功力丢失,还毁掉了容貌。” 燕祁说道,云染冷哼:“活该,若不是有这么一批厉害的手下,我还想杀掉他呢。” 两个人说着话,跃出了罗门阵,阵门外数名手下受伤的受伤,狼狈的狼狈,个个不敢看燕祁和云染二人,垂首禀道:“主子,属下该死,没有阻止那些人。” 燕祁摆了摆手:“那些人练的是邪门的功夫,不怪你们拦不住他。” 就是刚才他们也拦不住他们,这一批人练的应该是影子类的功夫。 罗门阵撤掉了,所有人落到了皇上的宫殿门前,殿门前,有人打着一柄攀龙黄伞,正在雨幕之下观看,先前惊心动魄的画面,深深的刻画在了他的脑海里,此时看到燕祁和云染,仍然十分的震憾,直到燕祁和云染的声音响起来,才回过神来。 “见过皇上,臣重创了恭亲王萧战,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我大宣捣乱的。” 皇帝楚逸祺点首:“爱卿受累了,夜深了,两位可以出宫了。” “谢皇上。” 燕祁和云染二人上了殿门前的马车,一众人出宫去了。 身后的长阶玉殿之上,一人趋身近前,小声的低语:“皇上,他们真的好厉害,连西雪的恭亲王萧战都可以败得这么惨。” 伞下之人回首望了身侧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一眼。 “这样的他们,朕更容不得了,你立刻给朕想办法除掉云染,然后再?” 再怎么样,皇帝没有说,但是楚文浩却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脸颊上敞亮的笑意,恭敬的垂首:“臣领旨。” 寂静的街道上,雨渐止,青砖古道之上温漉漉的一片青光,一骑马车几匹骏马哒哒的直奔云王府而去。 马车里,斜卧在榻上的女人似猫般的柔顺懒散,完全没有先前在罗门阵中的凶神恶煞。 软榻的另一侧轻躺着锦衣玉服的燕祁,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抚云染的头发,一下一下,温柔而呵护,他慵懒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 “染儿,你小心点,先前我可是在皇帝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呵呵,他一直就想杀我们不是吗?”软榻上的云染动了一下身子,继续轻轻的斜卧在榻上,对于楚逸祺要杀他们的事情,早就心知肚明,云染一想到这个,就叹口气:“燕祁,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既无谋反之心,又无弑君之意,可那狗皇帝偏和我们过不去,你说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结束啊?” 这一次云染翻身坐起来,眸光炯炯的望着燕祁,轻声说道:“不如杀掉这个狗皇帝,推别人上位。” 燕祁听到这样惊骇世俗的话,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细想了一下:“你是想推逍遥王上位吗?” 燕祁话落,不待云染开口又自喃语:“逍遥王楚俊尧,一直是个好好先生,懦弱无能,并没有治国的才能,若是推他上位,大宣难保不会被别的国家吞噬,那时候国破山河乱,天下动荡不安。” 燕祁不是不想推楚逸祺下位,而是实在找不到皇室有什么比较好的登上皇位的人选,皇室眼下除了皇帝,就剩下定王,定王楚逸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另外一个就是逍遥王,但是逍遥王实在是好好先生,平时总笑眯眯的,一个王爷有时候连王公大臣都能欺负他,这样的人能登上皇帝的宝座吗? 燕祁有些怀疑。 “先帝爷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云染气恼的又躺下来,心口气得有些疼,一想到皇帝处处算计着她,她就火大不已,偏偏还对他无计可施。 燕祁伸出如玉的手指轻轻抚平云染蹙起的眉,他的手指凉薄如水,贴上她的眉间,很是舒爽。 云染舒展眉头,想到了萧战的事情,心情总算开心一些了。 “幸好把萧战这个恶心的家伙给撵回西雪去了。” “嗯,染儿,下个月二十六就是我们大婚,你的大婚事宜何人来准备呢。” 燕王府那边他可以打理得妥妥贴贴的,不要染儿操一点心,可是云王府这边呢,谁来主持,总不好让染儿亲自主持吧。 “要不然我让我母妃前来云王府替你主持着,怎么样?” 云染一听摇头,直接的拒绝了,哪有让未来婆婆亲自过来主持她的事情的,只怕那燕王妃会认定她太矫情了,自古婆媳关系都很微妙,她还是不要招人嫌了。 “不用了,这边的事情,我们自个会想办法,你别操心了。” 云染说道,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云王府到了,云染动了一下准备下马车,却不想燕祁长臂一伸抱住了她,搂着她贴着她的耳边温声细语:“染儿,你要好好的。” “嗯,我会好好的,”云染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清淡的香味儿,深深呼吸两口,不忘叮咛燕祁:“你也要好好的,我们两个人一起打怪兽,打坏人,谁也不用怕。” 燕祁错愕,打怪兽打坏人,怀中的人已如泥鳅般的溜走了,下了马车后清悦的声音响起来:“送你们爷回燕王府吧。” “是,公主。” 马车驶动起来,马车时的燕祁忍不住笑着摇头,这丫头,真是个百变的人儿,不过不管变成哪样,他都喜欢。 第二日,云染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一起来,枇杷走进来禀报:“公主,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求见。” “他来做什么?” 云染眸色有些冷,对于西雪的人现在是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 枇杷摇头:“奴婢不知道,前面管家禀报进来的,问公主想不想见他,不想他就推了。” 云染本来不想见的,忽地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萧战受了重伤的事情,如若把这事透露给萧北野,他会不会乘胜追杀他的父王,如若能让萧北野把萧战杀掉,那么最好不过了,如此一想,云染来了兴趣,挥手命令枇杷:“你去让人把他领到花厅去。” “是,公主。” 枇杷出去吩咐人去把萧北野带进来,自己又唤了柚子进来侍候云染穿衣服。 萧北野本来以为云染不会见他的,没想到最后云染竟然见他了,这让他有些意外。 直到坐在茹香院的花厅里,还有些怀疑这是假的,等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云染从门外走进来,他才相信这是真的。 阳光照着云染的周身,一身白玉兰撒花的上裳,下着月牙细纹罗裙,腰间一枚白玉佩,摇曳生姿,说不出的曼妙动人,精致的面容上,笑意清浅,头上的乌丝松松挎挎的挽着,插一枚白玉钗,那墨发有一些松散着,轻轻的滑落下来,像俏皮顽劣的孩子,轻轻的拂着她的脸颊。 花厅之上的萧北野,忽地羡慕起她身上的一缕发丝,可以轻触她柔润的,闪着光泽的脸。 想到下个月她就要大婚了,要嫁给燕祁为妻了。 萧北野的心中悲凉,心痛,眼神不自觉的暗沉下去,往日俊魅的面容,不自觉的染上了愁思,使得张扬雅魅的男子多了一抹哀愁,反而平添了一缕别样的魅力。 云染领着人走过去坐在萧北野的对面,看他一脸的愁苦,好像天蹋下来似的,忍不住挑了眉问道:“这是怎么了?萧世子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让我看你伤秋悲月的吧。” 萧北野抬眸望向云染,轻轻的低喃:“云染,你的心真狠。” 云染挑了一下眉,笑着回道:“这句话,不是一个人说过,很多人说过。” 当她是揽月公子,有人求她救命的时候,若是那人欺男霸女,或者曾经做过恶劣的事情,她就不出手相救,杀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救啊,所以很多人对她说,她狠心。 萧北野无语,心更疼了,这个女人的心肠就是铁石心肠,绝对是这样的。 云染望着他:“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下个月大婚了,我想来看看你。” 萧北野轻喃,云染直接的噗哧一笑:“萧世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煸情,煸情的戏码不适合你演,真的,你有事直说好吗?” 萧北野差点没有吐血,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能稍微的温柔一点吗,他本就碎了的心,现在更痛了。 不过云染已经懒得理会他伤秋悲月的了,直接的起身准备下逐客令:“若是你没事,可以走了。” 萧北野不动,瞳眸盯着云染,慢慢的开口:“我找你是有事,我是想问你,那天大殿之上,你给我父皇看的是什么,他的脸色全变了,不但如此,还直接的撤了出去。” 云染挑眉,笑了起来,原来萧北野来找她,是想知道那天她的罗纹纸上是什么东西。 不过那个东西她可不想给他,那是她用来对付萧战的筹码,而且她凭什么给别人做嫁衣,让萧北野知道啊,这可是燕祁下令七杀的人,搜查出来的,十分的机密。 云染抿唇轻笑,整个人越发的耀眼。 “对不起,那个我不能告诉你。” 云染话落,萧北野眼神黯然,他就知道会这样。 不过云染并没有住口,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用那个秘密对付你父王,我不告诉你那件事,不过可以奉送你另外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萧北野抬眸望着云染,眸光深深的锁着这样的一个人,想到她即将到来的大婚,心疼得很厉害。 云染笑道:“如若你想出手对付你父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昨夜你父王进宫偷藏宝图,被我和燕祁重伤,现在功力退化,还被毁了容,若是你现在动手对付他,或者削弱他的兵力,都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父子二人若是动手,小景就可以从中得利了。 云染这也是私心作祟。 萧北野满脸的震憾,难以置信:“你说你和燕祁联手伤了我父王,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是不是太高看你父王了,好了,我把消息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你若是相信呢,就逮着这机会立刻回西雪去对付他,他昨天连夜回西雪了,现在应该受伤未醒呢。” 萧北野眼里跳跃着火花,心里不自觉的相信了,如若父王真的受了重伤的话,那么这确实是他的机会。 萧北野转身往外走去,可是想到云染下个月的大婚,又停住了,回首望向身后,瞳眸一片迷蒙,心里奇痛无比,忽地他想留下来,留下来阻止云染嫁给燕祁,什么江山,什么权势,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是江山可以不要,权势可以抛却,他却不能饶过他的父王,因为饶过他了,接下来倒霉的很可能就是他。 “云染,我会回来的。” 萧北野留下一句话,闪身奔了出去,他会赶在她大婚之前回来的,他不会让她嫁给燕祁的。 花厅里的云染,脸色一片黑,瞪着那周身笼罩着金色光芒,健步离开的男人,没好气的呸了一声。 枇杷走进来请示:“公主,要不要吃点东西。” 云染点头,外面的早膳很快传了进来,云染吃过早饭后,想到了定王妃宋晴儿来,不由得心疼起睛儿来,看她的样子,实在是不怎么好,她还是去看看她吧,虽然她嫁定王不关她的事情,但是定王也是因为她和自己关系好,所以才会娶她的吧。 定王府。 清风轩,满院青竹,风一吹沙沙作响,青竹之间一条幽径穿过去,满院都是花草,开得娇艳无比,青石小道上有几个女人一路说着话往里面走去,几个女人都围着为首的一个女人转,说的话极其的动听。 “表妹,你别去看王妃了,王妃现在就是个病秧子,要是把病气过给了表妹,可就不好了。” “是啊,表妹别去看她了。” 这几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定王府楚逸霖的女人,为首的女子不是别人,乃是靖川候府的梅若晗,梅若晗最近在楚逸霖的面前很得宠,所以身侧的几个女人都巴结着她,就望着她能在王爷面前替她们说说好话。 梅若晗掩唇轻笑:“表嫂病了,我哪有不探望的道理,要是表哥知道了还不怪我。” 梅若晗娇笑着说完,身侧的王府侧妃立刻满脸堆笑的说道:“王爷疼表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表妹呢。” 一行人说着走进了清风轩的长廊玉阶之外,早有小丫鬟进房间禀报给了定王妃宋晴儿。 不过宋晴儿没有动,她身子虚弱,脸色越发的苍白,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她得的不是什么身体上的病,她是知道的,她是得了心病,只要一想到楚逸霖对她的欺骗,她就觉得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越是这样想,心情越郁结,越懒散,越不想动,这导致她现在心灰意冷的不想活了。 此时听说有人过来探望她,只唇角扯了一下笑,挥手让丫鬟阿雪出去把人请进来。 阿雪乃是宋晴儿从宋家带来的丫鬟,很是忠心。 外面一众人簇拥着走进来,一进来几个女人就掩鼻站得远远的。 屋子里一股药味儿,十分的刺鼻子,令人不舒服,再加上这些女人怕过上病气,所以连坐都没有坐,倒是梅若晗亲热的走过去,坐在宋晴儿的床边,仔细的打量着宋晴儿:“表嫂,你怎么了,为什么这病就是不见好呢?” 宋晴儿咳嗽两声,脸色越发的苍白如纸,淡淡的说道:“我这是心病,怕是治不好了。” 她是恨啊,瞎了眼才会嫁给定王楚逸霖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若是人生再来一遍多好啊,她再也不要嫁给这个薄情寡义,别有用心的男人了。 宋晴儿想到这个,流下眼泪来,梅若晗取了帕子替宋晴儿擦眼泪:“表嫂,你别伤心了,快养好身体吧,别想那些伤身子的事情,听说你孩儿没了,没了就没了吧,以后还会再有的。” 这话根本就是剜心,哪里是劝人来的。 房间靠边站的女人个个心中了然,唇角勾出笑,侧妃更是附和着梅若晗的话:“是啊,王妃,孩儿没了,你还年轻着,只要身子将养好了,哄了王爷过来,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宋晴儿听她们说话,真正是想抓狂,可惜没力气,靠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了。 房间里的几个女人还想说什么,便见外面有丫鬟走进来禀报道:“王妃,前面的王府管家过来说,护国公主过来探望王妃,王妃见是不见。” 宋晴儿听到云染过来探望她,如何会不见,望向房间的阿雪:“去把公主请过来吧。” “是,王妃,”阿雪领命出去,房间里,梅若晗轻笑起来:“护国公主和表嫂感情真好,听说护国公主医术高明,表嫂身子不好,公主亲自过来,想必是替表嫂冶病的,这下表嫂的病一定可以好了。” 房里的几个女人听了梅若晗的话,立刻点头附和,听到护国公主过来,她们不敢得罪这个王妃,若是被护国公主发现她们欺负王妃,只怕她们要倒霉,听说护国公主手中有打王鞭,连皇上都可以打呢。 宋晴儿并没有多说什么,又咳嗽了两声,门外脚步声响起来。 云染跟着阿雪走了进来,一眼便见到房间里站着几个女人,几个女人她一个不认识,不过大概可以猜出这些是定王楚逸霖的小妾。 床前坐着一人云染却是认识的,正是靖川候府梅家的女儿梅若晗。 梅若晗看到云染进来,立刻起身,笑着走过来,客套的说道:“护国公主过来了,正好我也在这里看表嫂,既然公主过来了,好好的陪陪表嫂吧,她身子实在太不好了。” 梅若晗难得的没有像往常那么清高不可一世,云染眉微微的蹙了一下,笑着开口:“梅小姐有心了。” 梅若晗说着和床上的宋晴儿招呼了一声,又和云染说了一声,便领着定王府的几个小妾离开了。 房间里,云染走到床前坐下来,看宋晴儿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整个人也很虚弱,云染伸手拉了她的手过来号了一下脉,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晴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样虚弱呢,是定王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找他,若是他再胆敢欺负你,看我饶得了他。” 宋晴儿摇头否认:“没有,是我流产后,一直伤心,所以才会这样的。” 宋晴儿咳嗽了两声说到,云染立刻取了一盒药丸过来,递了一粒药丸给宋晴儿,剩下的交给了阿雪,让阿雪收起来,回头每天给宋晴儿服一粒,这是人参丸,补身体的。 云染伸手拉了宋晴儿劝道:“晴儿,你想开点吧,别总想着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这样病根本就好不了。” 宋晴儿听了云染的话,虚弱的笑起来:“云姐姐,你别担心我了,我肯定会好起来的。” “晴儿,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云染总觉得宋晴儿隐瞒了她什么事,以前的晴儿有什么话都会说出来,但现在的晴儿似乎有话不说了。 “云姐姐,谢谢你来看我,我很开心,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宋晴儿说着挣扎了一下望向阿雪:“扶我起来,我陪云姐姐去外面逛逛。” 阿雪应声走过来,扶了宋晴儿下床,云染伸手去扶她另一边,几个人出了房间,外面的阳光照耀着院门前盛开得茂盛的花草,宋晴儿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呼吸,推开了身边的两个人,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苍白的脸慢慢的拢了一些红晕,云染站在一边轻轻的说道:“晴儿,你真该出来晒晒太阳,这样对你有好处。” “嗯,我是该出来晒晒太阳的,过去我过于伤心了,现在我想开了,孩子和我没有缘份,以后还会有的。” 云染听她这样说,总算松了一口气:“你能这样就行了,不要再伤心。” 宋晴儿点头:“我知道了。” 她的精神似乎很好,走过来伸手拉着云染:“云姐姐,听说你下个月就要大婚了,晴儿祝你以后幸福快乐。” “谢谢。” 云染本来也想说一句晴儿也要幸福,可是话到嘴边咽住了,定王楚逸霖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不知道,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花园里逛了起来,不知不觉的宋晴儿说了很多话,云染看她身子虚弱,怕她支撑不住,最后命令了阿雪扶了宋晴儿回去休息,并叮咛她好好的休息,她有空便来看望她。 宋晴儿唇角噙着笑,和云染道别。 定王楚逸霖不在王府上,云染本来想找这个男人好好谈谈的,没想到根本没等到他,只得先回云王府。 马车上,云染闭目养神,想想晴儿现在的状况,有些担心,便唤了龙一出来:“龙一,你去定王府,暗中保护着定王妃,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禀报我。” “是,公主,”龙一领命而去。 暗夜,天空一片漆黑昏暗,远远近近的没有半颗的星辰,阴沉沉的半空弥漫着一层浅薄的雾气,树影婆娑,枝叶班驳。 长长的漆黑街道上,飘然而来一个身着白衣,脚不沾地的女子,她穿透黑夜,穿透重重的街道,一路直奔云王府而来,雾气越来越重,她轻飘飘的穿透王府的守卫,一路径直进了云染的房间,停靠在云染的床前,温声软语的轻唤道:“云姐姐,你醒醒,晴儿来和你道别了。” 床上的云染迷糊的睁开眼睛望过去,看到床前立着的白衣女子竟然不是别人,而是宋晴儿,她忍不住惊讶的看着宋晴儿,宋晴儿穿一袭白色的长裙,黑发披散在肩上,脸色依旧苍白,不过却拢着笑意,站在床前笑望向云染。 “云姐姐,你此生对晴儿的大恩大德,晴儿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做牛做马的报答云姐姐,云姐姐,你自珍重,晴儿该走了。” 她说完身子飘然而走,身后的云染着急的想拉住她,忍不住大叫起来:“晴儿,晴儿你别走,你去哪儿啊。” 一声声叫,在房间里响起来,惊动了外面守夜的枇杷和柚子二人,两个人飞快的冲进来,便看到床上的公主的手对着半空拼命的抓着。 枇杷和柚子二人一惊,飞快的上前唤醒云染:“公主,醒醒,你做梦了。” 云染一惊醒了,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四周,才知道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南柯一梦,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的周身湿漉漉的像水洗过一般的沁凉。 正在这时,暗夜有人啪啪的拍门,激烈而沉重。 即便离得很远,云染也听到了王府门外的拍门声又急又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沉,脸色很是难看,立刻命令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给我穿衣服,恐怕是晴儿出事了。” 她想不明白,明明她派了龙一去保护晴儿,晴儿怎么还出事了。 鬼医郡王妃 第137章 反败为胜 母爱伟大 云王府门前,定王府的侍卫队长,脸色黑沉而难看,一看到云染出现,粗嘎着嗓音开口:“护国公主,我家王爷有请。” 云紫啸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沉声喝道:“你们什么态度啊?” 定王府的侍卫队长本想发火,再一想对方的身份,还有云染的能力,最后不吭声了,语气温和一些:“禀云王爷,我家王爷有请护国公主前往定王府一趟,请王爷不要让为难小的们,小的们也是听命行事的。” 云染因为担心宋晴儿,所以没有过于计较那侍卫队长的态度,回身望了一下云紫啸:“父王,我去定王府走一趟。” “父王陪你一起走,我倒要看看定王楚逸霖搞的什么名堂。” 云染没有说什么,现在还是去看看定王府发生了什么事。 一众人上马车,直奔定王府而去。 定王府的清风轩,此时灯火明亮,青竹在夜风中簌簌生响,不过除了清竹夜风声,再没有别的声响,满院的丫鬟个个都垂首不语,一声大气儿也不敢出,廊外各处布满了黑衣手下,个个冷气飕飕,面无表情,好似石雕似的注视着四周。 定王妃宋晴儿的房间里,坐了不少的人,最正中的位置上端坐了一道明黄的身影,举手投足带着尊贵威严,这人正是宫中的皇帝楚逸祺,楚逸祺的身边端坐着脸色黑沉阴鸷的定王,另一侧则坐着满脸幸灾乐祸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 除了这些人外,楚逸霖的身侧还坐着王府的侧妃,下面是梅若晗,梅若晗的下面坐着刑部尚书秦大人,兵部尚书江大人,还有朝中的赵丞相,奉国将军蓝大将军等人。 小小的房间里坐满了人,个个脸色不太好看,望了望床上的定王妃,又望向正中位置上的皇帝,最后眸光定在了定王楚逸霖的身上,房间里,谁也没有吭声。 直到门外云染走了进来,众人才一起抬头望了过来。 云染和云紫啸刚走进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定王楚逸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朝着云染雷霆大喝:“护国公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跑到我定王府来夺人性命,你真是太狂妄,太目无王法了,就算你有先祖皇帝御赐的打王鞭又如何,本王也要和你斗上一斗。” 云染脸色冰冷,瞪视着这个满脸心痛的男人,十分的不齿他的行为,因为晴儿对他没有多少用处,所以他对她不好,处处折磨她,虽然晴儿没有告诉她,但是别以为她是傻子,她先前便想找到他警告他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和他说,没想到现在他倒好,谋算到她头上了。 云紫啸听了定王楚逸霖的话,忍不住火大的开口:“定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定王瞪着云紫啸:“云王爷,你女儿害死了本王的王妃,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抵赖。” 定王话落,不等云染和云紫啸开口,掉首望向房间正中位置的皇帝楚逸祺。 “臣弟请皇上替臣弟做主,替臣弟讨回一个公道。” 云染脸色难看的瞪着他,狠狠的呵斥:“定王,休得胡言乱语,晴儿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她一言落,直奔床前,伸手拉了晴儿的手过来号脉,随之满脸的失色,心痛的伸手检查晴儿的眼睛,脸色,嘴巴,最后手松开轻轻的低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房间里几个人听了云染的话,脸上露出喜色,皇帝楚逸祺和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脸色十分的好看,梅若晗的唇角也忍不住翘起来了,这下好了,宋晴儿死了,她死了,她就可以嫁给表哥做定王府的定王妃了,梅若晗极力的忍住,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定王楚逸霖脸色森冷好似冬月的冰凌,沉声开口:“云染,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要说?” 他手一挥,有人从房间一侧把一个小丫鬟提了出来,这小丫鬟眼睛红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子不停的抖簌得厉害。 云染看过去,认出这小丫鬟乃是晴儿的贴身丫鬟阿雪。 定王楚逸霖问阿雪:“你说,下午的时候护国公主来王府做过什么?” “回王爷的话,护国公主来探望我们王妃,”阿雪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云染,又埋头说道;“她还给我们王妃吃了一枚药丸。” 定王从手边的桌上取了一盒药丸过来,问阿雪:“是这瓶药丸吗?” “是,王爷。”阿雪说完又哭,她不相信是护国公主害死她们主子,可是主子确实是吃了她的药丸,晚上开始肚子疼的,若不是这药丸有问题,又是哪里有问题。 定王楚逸霖望向云染和云紫啸二人:“现在护国公主还有何话说,你跑到我定王府来害人,真正是太目无王法了,仗着自己手中有打王鞭,便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吗?” 定王楚逸霖话一落,看也不看云染,瞳眸嗜血的望向了房里的楚逸祺:“皇上,臣请皇上替臣弟做主,惩治这个杀了臣弟王妃的杀人凶手。” 云染望向最正中位置上的楚逸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又望向迫不及待的定王楚逸霖,挑高眉淡淡的开口:“我想请教定王殿下,你说是本宫害死的晴儿,本宫为什么要害死晴儿,她和本宫是朋友,本宫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 “因为你恨本王,从前你和本王有过节,看本王和王妃感情深厚,你想打击本王,所以才会对王妃动了手脚,护国公主,你别把别人当成傻子。” 云染噗哧一声冷笑出声,阴森森的眸光穿透定王楚逸霖的脸,几乎一直望到他的心里:“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是别人把你当傻子,还是你把别人当傻子啊,你和定王妃感情一直深厚吗?如若感情深厚的话,为什么定王妃脸色苍白,神情郁结,一直不开心呢,你还有脸说和她感情深厚,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云染怒骂,定王楚逸霖脸色黑沉了,望向云染喝道:“云染,你真是太狂妄了,就算你是护国公主又怎么样,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本王就不信诺大的大宣还治不了你,皇上能由着你做出这等狂妄的事情来。” 定王一言落,掉首望向正中位置上的楚逸祺:“皇上请下旨捉拿护国公主,她实在是目无王法了。” 楚逸祺抬眸望向护国公主云染,似笑非笑的开口:“护国公主,你太目无王法了,朕只得禀公办理了。” 他一言落朝门外唤人:“来人,把护国?” 楚逸祺的话没有说完,听到门外一道冷笑声响起来,一人从门外优雅的走了进来,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衬得他如玉一般的温润柔和,可是此刻他周身拢着冷寒的气息,漆黑的瞳眸之中满是阴霾,一走进来望向正中的皇帝楚逸祺。 “皇上,抓人前能否请皇上查清楚,这定王妃是不是护国公主害死的,单凭定王的话便抓了护国公主,恐怕我大宣的百姓要有微词吧,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说不定会认为皇上是忌掸公主手中的打王鞭,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把护国公主抓进大牢呢。” 燕祁咄咄逼人的话落地,房里的皇帝楚逸祺,脸色冷沉下去,抬眸望向燕祁,燕祁毫不退让,一双幽暗深沉如万丈深渊的瞳眸紧盯着楚逸祺,两个人便这么对恃着,两股力量在房间里较量着。 房里的人个个都感受到了压迫感,大气不敢喘,谁也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响,生怕撞在刀口上,死得不明不白的。 定王楚逸霖率先开口:“燕郡王要证据,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燕郡王还有什么话说。” 燕祁掉头望向地上跪着的小丫鬟阿雪:“凭一个小丫鬟的证词便认定了护国公主有罪,是不是太儿戏了,如若真的可以凭一个小丫鬟便能认定护国公主的罪,那么本郡王明天就可以让定王认罪,后天便可以让刑部尚书秦大人认罪,大后天便可以让赵丞相认罪。” 燕祁话一落,定王的脸色别提多黑沉了,秦大人和赵丞相连连的抹汗,望着燕郡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们冤啊,他们坐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啊。 定王楚逸霖咬牙喘着粗气叫起来:“燕祁,你太狂妄了,护国公主害死本王的王妃是不容置疑的,下午有很多人看到护国公主前来定王府看望本王的王妃了。” 楚逸霖的话一落,他身边的侧妃和梅若晗飞快的起身说道:“我们可以证明,下午护国公主确实来看望过定王妃。” 两个女人话一落,定王伸手拿了桌上的药盒过来,指着药盒说道:“除了人证外,这药盒也是证明,先前本王让御医检查过,这药盒里先前曾经放了一枚毒害王妃的毒丸,虽然毒丸被用掉了,可是盒中依然有毒味。” 定王话一落,一侧的御医走了过来跪下禀道:“回燕郡王的话,老臣查过了,确实有毒味儿,和定王妃所中的毒是一种的毒气。” 御医话落,定王望向燕祁:“燕郡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人证物证俱在的事情,你说本王冤枉了护国公主不成?” 燕祁抬眸,眸色凉如寒冰,唇角是凉如薄冰的冷讽笑意。 “定王说人证物证俱全,我想说人证物证一样不全,你所谓的人证,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这位小丫鬟看到定王妃服下药后,有离开过定王妃吗?” 阿雪一想,连忙点头:“回燕郡王的话,奴婢离开过,王妃睡了后,奴婢出去守着了,而且晚上的时候还给王妃端饭离开了一会儿。” 燕祁不看定王,望向楚逸祺:“这个小丫鬟曾经离开过定王妃,难道真正害死她的凶手就不能乘机潜进来给她下毒吗?” 他一言落,又望向定王府的侧妃和梅若晗,其眸暗沉好似万丈深渊,两个女人望进这样的一双瞳眸,不由自主的心头恐慌,下意识的害怕,燕祁的话却响起来:“这大宣的京都人人都知道定王妃和护国公主交情很好,那么定王妃身子不好,护国公主前来探望她,有错吗?” 他停了一下,又望向定王楚逸霖手中的药盒,沉声问阿雪:“这药盒应该在在你手中,你是否把这药盒一直放在身上。” 阿雪哭着开口:“回燕郡王的话,奴婢放在了王妃的床前,这药丸是护国公主所送,奴婢知道很珍贵,所以生怕掉了,便摆放在房间里了。” 燕祁笑望向房间里的皇帝楚逸祺和定王楚逸霖:“看似天衣无缝的人证物证,其实根本禁不起推敲,一敲就破,这样定王殿下还认为护国公主有罪吗?” 房间里,气氛一瞬间僵硬下去,先前还高兴莫名的人,这下子个个满脸的苦像,望着燕祁,恨不得咬死这家伙。 云紫啸飞快的开口:“定王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这还没有查清楚的事情,你便想把本王的女儿抓进大牢里,你是认为本王的女儿好欺负吗?” 云紫啸话一落,望向皇帝楚逸祺:“皇上,你一定要替老臣做主啊,老臣再无用,也不能让人欺成这样啊。” 楚逸祺心里别提多恼火了,他之所以大晚上的出宫来,便以为能治云染一个死罪的,没想到到最后云染竟然再次无事,这让他想踹自己的皇弟两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楚逸祺板下脸来,严肃的望向定王楚逸霖:“定王,这事没有查清楚,你万不可随便的污蔑护国公主,护国公主可是我大宣的一品公主,你这样污蔑她,可是有损我大宣的颜面的。” 定王眼神暗了暗,心里冷骂,你不也想她死吗,要不然我一派人进宫,你便屁颠屁颠的出宫干什么。 “皇上,臣弟该死,臣弟一定会再查这件事。” 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被燕祁给推翻了,楚逸霖自然没办法再让人把云染关进大牢里,只能缓和语气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染看着房内的各人唱大戏,直到最后才缓缓的开口:“定王殿下先前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吗?” 定王楚逸霖一愣,望着云染,觉得云染眸光有些古怪,满脸的讥讽,定王觉得这事有些不大好,不过依旧面不改色的开口:“没错。” 云染不看定王楚逸霖,望向房间里的几个人:“皇上和各位大人可都是听到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房间里的各人也看出了云染的古怪,面面相觑,最后刑部尚书秦大人和兵部尚书江大人等点头:“是的,先前王爷说过这句话。” “那就好,我就怕定王爷不承认这件事,自然是王子犯法与庶女同罪,那么本宫这里有一纸血状,状告定王殿下谋害人性命的。” 云染从袖中取出一块血布,素手一抖,不卑不亢的递到皇上的面前:“皇上请看,这是定王妃的血状,以血为墨,状告定王殿下谋害她性命的。” 房内,定王脸色瞬间难看,瞪向云染:“你胡言乱语什么?” “本宫可没有胡言乱语,定王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先前虽然我离开了定王府,但是其实命了一名暗卫留下来保护定王妃的,那暗卫一直在定王妃门外的暗处,但因为离得远,并不知道内里的情况,待到他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进来查看的时候,发现定王妃已经身中剧毒,手里紧紧的拽着一张血状,状告的正是定王殿下。” 定王楚逸霖石化了,本来这是他设定好了弄死宋晴儿,再栽云染一把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弄进了进去。 这怎么回事? 皇帝楚逸祺看着手中的血状,脑子飞快的动起来,说实在的,弄不死云染很恼火,不过能弄死这个皇弟也很令人开心,如此一想,楚逸祺飞快的看了手中的血状,血状之上写着的正是定王楚逸霖谋害的我,定王殿下想害死我,娶梅家的梅小姐为定王正妃。 皇帝的脸色黑沉了,飞快的瞪向了定王楚逸霖:“定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可知罪?” “臣?” 楚逸霖飞快的跪了下来,脸上有冷汗往下滑,没想到事情演变到最后竟然变成这样了,这真正是大出他的意料,本来他想否认,但先前他瞄了一眼,那血字还真是宋晴儿的字。 定王望向床上的宋晴儿,心中恼火至极,这个贱人,临死了竟然不忘害他,他真想起来踹她三脚,这个祸水。 楚逸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到旁边的位置上,靖川候府的梅若晗飞快的起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飞快的说道:“皇上,是若晗的错,这毒不是定王下的,是我下的,我想嫁给表哥,所以才会给定王妃下的毒。” 梅若晗话落,房间里,皇帝的脸色不好看,燕祁和云染的眼神眯了起来,只有定王楚逸霖望向梅若晗的眸光,涌动着情意,还是若晗有情意,本王脱了这困,绝不会负你的,本王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定王楚逸霖瞳眸涌动着情意。 梅若晗点头,心里有些得意,她要赌上一赌,她拼了这一回,表哥一定会为她感动的,只要表哥没事,她肯定会想办法救她出去的,到时候她就可以顺利的嫁给表哥,若是表哥推翻了大表哥,那么她就有可能是大宣的皇后,未来的皇后娘娘。 梅若晗想到这个,心里快乐得快要飞起来了,她赌对了,表哥一定会娶她为定王妃的,以后她就是大宣金尊玉贵的皇后。 上首的位置上皇帝脸色不好看的问梅若晗:“若晗,你来看,这定王妃告的可是定王,不是你。” “回皇上的话,定王妃之所以如此写,其实是因为臣女告诉她说是定王要害她的,所以她心中恨定王殿下,才会这样写的,事实上定王殿下并没有让我这样干,是我想嫁他,所以才会这样干的。” 梅若晗演戏的天份不错,说完这句话,掉头望向定王楚逸霖的时候,眼泪已滚落下来:“表哥,对不起。” 定王楚逸霖立刻脸色拢上冷怒,狠狠的瞪着梅若晗:“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本王很失望。” 其实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定王楚逸霖一向很难感动,但是这一次梅若晗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替他顶罪,倒底还是让他感动了一把。 定王心中想着,脸上却满是悲愤之情,沉痛的开口:“皇兄,是臣弟没有察觉出这样的事情,臣弟有错啊。” 他说完望向床上的宋晴儿:“晴儿啊,本王对不起你啊。” 房里,皇帝楚逸祺已经懒得看定王殿下表演了,不用说也知道这事定王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现在梅若晗站出来替他顶罪,一口咬定了是她向定王妃下毒的,这死无对症的事情,根本没办法说。 云染眸光眯起来,唇角扯出冷笑,望着下跪着的梅若晗,一直以来,她是小瞧了梅若晗了,看来这女人的心机也不少,这时候替定王顶罪,后面定王肯定情深意重的对她,如若定王日后真的登上了高位,那么这位梅小姐可是功不可没啊。 不过那也要她有这个福享受,云染冷笑。 皇上起身,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把梅小姐押进刑部吧,她对此事供认不讳,此案尽快完结吧。” 皇帝十分的恼火,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看,本来以为今晚要逮到云染这条大鱼的,没想到鱼没逮到却弄了一肚子火,虽然没逮到云染,先前他以为可以治一治皇弟,正好把京卫军再收回来,没想到最后竟然出了一个梅若晗替他顶罪。 他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楚逸祺说完一甩袖离开,他身后紧跟着锦亲王世子楚文浩的脸色阴森森的,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定王府。 刑部尚书命人把梅若晗给带走了,定王楚逸霖紧跟了出去,朝中的几位大臣也一个个的出去了。 落在后面的定王府侧妃,望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由得抖簌了一下,这里阴气好重啊,她还是快点离开吧,以免被冤死鬼缠上。 云染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儿,转身望向燕祁,伸出手拉着燕祁淡淡的说道:“燕祁,我们走吧。” 燕祁有些奇怪,染儿怎么怪怪的,好像一点也不伤心似的。 不过燕祁什么都没有说,领着人拉着云染出了定王妃宋晴儿的清风轩,刚走出去不远便听到脚步声响起来,定王楚逸霖一脸怒火的走了过来,云染冷冷的迎了上去,抬眸望向楚逸霖:“定王爷真是好运气啊,竟然连死都有人替你顶罪。” “你说什么?” 楚逸霖今晚真是损了夫人又折兵,本来想害死宋晴儿,再栽云染一把,扶若晗上位的,这样梅家的人肯定和他一条心,没想到最后若晗竟然进了刑部的大牢,这下梅家对他肯定要有异议。 现在再听到云染的讥讽,楚逸霖有一种想拍死这女人的冲动。 “定王爷莫非耳朵也不好使了,对了,你当心今晚晴儿回来找你,她会回来找你的。” 云染说完看也不看身后气得快吐血的定王楚逸霖,拉着燕祁两个人一路出了定王府。 云紫啸也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定王府。 清风轩里,一阵风吹过,呜呜作响,楚逸祺的侧妃害怕的往他的身后躲:“王爷,死了的王妃怎么办?” 楚逸霖厌烦的望着这女人,恼火的命令:“让管家把她的后事办了就是。” “那要大办吗?”侧妃小声的问,越看这里越阴森,清风轩这个地方她本来就不喜欢,现在再死了个女人,更阴森了。 “大办什么,这死女人临死还害本王一把,大办个屁,你去让管家简单了事。” “是,王爷。” 寂静的街道上,马蹄声缓缓响起,一众人一路回云王府。 马车里,燕祁一脸奇怪的望着云染,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云染挑眉:“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吗?” “你今晚有些怪怪的,按照道理,这定王妃死,你应该很伤心才是,现在竟然一点不伤心,这很奇怪。” “她还没死,我伤心什么。” 云染翻了一下白眼,燕祁眉挑了起来,满脸稀奇:“你说定王妃现在还没有死。” 云染点头:“是的,她还没有死,不过若不是龙一机警,她必死无疑。” 其实今晚对晴儿下毒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梅家的小姐梅若晗,梅若晗伪装成丫鬟潜进了晴儿的房间,强行给她喂了毒药,还在她送的那瓶药里动了手脚。 她先前派出去的龙一看到梅若晗躲躲闪闪的出来了,怀疑里面有名堂,所以闪身进了晴儿的房间,这时候晴儿已经中毒了,她挣扎着下床写下了一封血书,本来她是想把这封血书藏起来的,可是看到龙一的出现,她便把血书交给了龙一,让龙一交到她的手上。 本来龙一想带她立刻离开的,可是宋晴儿的心死了,已无存活的念头了,所以她坚决的阻止了龙一带她离开的事情,因为若是她走了,就杀不了定王,她是死也要让那男人不好过的。 龙一眼看着她就要死了,实在不忍心让她死,所以乘她不备,一掌打昏了她,用银针封住了晴儿身上的穴道,使得她呈假死的状态,一点气息都没有,但是她中了毒,若不及时的喂她解毒丸,最后一样会死,所以龙一做完了这些事,立刻赶往云王府找她,正好她从王府出来,龙一闪身上了她的马车,禀报了她事情经过。 云染过来时,先前故意检查晴儿是不是真的死了,其实是乘机把解毒丸塞进了晴儿的嘴里,等到她的解毒丸化了,她才松开她的手,接下来的事情,燕祁便都知道了。 不过今儿个还真是险,若不是龙一当机立断的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让她呈假死状态,恐怕晴儿真的丢了一条命。 不过现在即便她没死,世上再无宋晴儿这个人,因为在定王府的宋晴儿已经死了。 先前她让龙一去找一具假的尸体,送进定王府的棺木中,然后把晴儿换出来。 马车里,云染想着这些,忍不住笑起来,晴儿没死就好,而且龙一之所以没带她走,而让她呈假死状态,便是为了让她脱离定王府,他实在不忍心看她宁愿死也要栽脏陷害定王一把,这是太恨定王了,若是她活着,头上还是要顶着定王妃的身份过日子,所以龙一才会做了这些。 云染没想到龙一这家伙这么可爱。 燕祁看云染眉眼欢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而他竟然不知道,这让燕大郡王心里很不是滋味,伸手扳了云染的脑袋,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燕大郡王一脸认真的问道。 “染儿,你想什么这么开心?快说说,别想瞒着我。” 云染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在手上晃了晃:“你看看这个。” 燕祁伸手取了过来,一眼便看到这纸上写了不少大宣的朝中大臣。 “这是什么?” “晴儿交给龙一的名单,这是定王拉拢过去的朝中大臣,这家伙胆敢害晴儿,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他以为躲过了今晚,便可以睡安生觉了吗?那他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云染冷笑,斜靠到燕祁的手臂上,认真的说道:“燕祁,这事交给你了,你让定王爷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马王爷是哪个?”燕祁挑眉一脸认真的问道,云染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比喻,比喻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燕祁看到她的笑模样,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伸手轻掸了云染的俏鼻子一下:“你啊,越来越捣蛋了,知道不知道先前我接到消息的时候,都急死了,恨不得身上插一对翅膀好赶过来替你解围。” 云染伸手拉着燕祁,晃着他的手臂借机撒娇:“我知道我们家燕祁最好了,我们家的燕祁是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的绝世好男人。” “知道就好。” 燕郡王很受用,心情总算愉悦了,低头看手上的名单,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燕郡王的脸色拢上了冷冽,定王,是吗?那本郡王就陪你玩玩,你不是喜欢玩人证物证俱在吗?那本王就从你拉拢的这些朝中的大员开始,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人证物证俱在。 眼看着要到云王府,燕祁心中升起不舍,伸手抱了云染入怀,无奈的说道:“怎么大婚的时间还不到啊,还有一个多月呢,我恨不得明天便是大婚,这样我就不用时时刻刻的想着你,每时每刻的都怕别人害你,若是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随时知道你的动向了,保护着你了。” “一个多月不远了,很快就到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到。” 云染安抚他,燕祁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满的俯身咬了云染的唇一下:“这是惩罚,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肯定没有想我,对不对?” 云染疼得惊呼一声,不满的抗议:“怎么没想?我一直在想你。” 老天,饶过我一下,我没空想,有空了一定想。 “哪里想了?说说哪里想了?” 燕郡王很狡猾,认真的追问,云染立刻胡乱的指一通:“这里,这里,这里?” “我看看,真的还是假的。” 燕郡王扒云染的衣襟,因为先前云染指了指自己的心,所以燕郡王想看看。 不过燕大郡王还没有看到,便听到马车外面一声雷霆之喝响起:“燕祁,你个混蛋王八羔子,你现在便开始动手动脚的了?” 燕祁错愕的抬首,看到马车外面脸色黑沉的云王爷,火大的瞪视着他,就像他是个好色的登徒子。 燕郡王立刻松开了扒拉着云染衣襟的手,满脸严肃的说道:“王爷,染儿的衣襟松了,本郡王是替她整理的。” “哼,你当本王是瞎子不成。” 云紫啸伸手拉了云染下马车,转身严肃的望着燕祁:“记着,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大婚,都不准再来云王府见染儿,直到大婚的那一天才可以见面,知道吗?若是你胆敢偷偷来,看本王还让不让染儿嫁给你。” 马车外面云染吃吃笑,看燕祁吃瘪,真是有点小爽。 古代这边确实有婚前不能见面的礼俗,云紫啸这也是严格的执行规矩。 云紫啸命令完燕祁,理也不理身后的燕祁,拉着云染进了云王府,后面的燕大郡王无奈的瞪了驾车的侍卫一眼,怎么云王爷过来也不知道通知一声。 外面的侍卫一脸的无语,爷,属下不知道你在吃公主的豆腐啊,怎么通知你啊。 燕王府的马车一路离开了云王府,回云王府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云染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龙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公主,属下把定王妃带了回来。” 云染一惊睁开眼睛,唤了龙一进来,飞快的问他:“晴儿带回来了,她没事吧。” “属下不敢拔她的银针,怕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还想着死,属下先来禀报公主了。” 云染点了一下头,指了指窗户,吩咐龙一:“带我过去,别让任何人知道她在我这茹香院里。” “是。” 两道身影闪身直奔茹香院最僻静的一间院子,龙一把宋晴儿安置在这边,此时的她安静的躺着,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云染伸手取了她的银针,又喂她服了一粒药丸,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此时的她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还以为自己死了,看到云染不由得哭起来。 “云姐姐,晴儿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一面,云姐姐,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晴儿此生没办法报答你的恩情,下辈子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云染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她立刻觉得头疼,不由得伸手揉头。 云染提醒她:“头疼吗?死人是不会头疼的。” 宋晴儿揉头的手停住了,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云姐姐,你说我没有死。” “死了,”云染说到,宋晴儿一听她的话,把手放进嘴里,狠狠的一咬,立刻惊呼出声:“疼。” 宋晴儿睁大眼睛呆愣住了,一会儿后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放声大哭起来。 云染赶紧的捂住她的嘴巴,这样哭很容易惊动茹香院里别的人,若是让人发现了她,她倒是没什么,不过她恐怕又要回定王府去了。 “云姐姐,我没死,那个贱男恐怕也死不了。” 她之所以死,就是为了死也要拖着这个贱男人,而且她不想连累宋家,若是她在别的时候害那个男人,那么宋家一门恐怕一个都活不了,但用自己的死来谋算这男人一把,死也值了。 “你死了,他也死不了。” 云染没好气的说道,看宋晴儿望过来:“你不知道,梅若晗替她顶罪了,不,应该说她罪有应得,不过她把所有的事都自己认了,所以你的好夫君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一听到这个,宋晴儿恨得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自己死了一场,都没有害死那个贱男人,他的命实在是太大了。 “那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龙一跟我学的,用银针封穴,让人血脉一瞬间停止流动,短时间内呈假死状态,然后我喂你服下了解毒丸,又让龙一偷了一具尸体把你给换了出来,现在定王府里,定王妃已经死了,你是全新的你,不过这是我自作主张了,你要是还想回去,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宋晴儿定定的望着云染,最后扑进云染的怀里:“云姐姐,谢谢你,没想到你再一次的救了我。” 云染听了她的话,松了一口气,本来她还担心晴儿不接受好这样的安排呢,没想到她却是赞同的。 “你真的不怪我这样做吗?” 宋晴儿摇头:“不怪,其实我早就想离开定王府了,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那个折磨我的男人,再加上我背后的宋家,若是我离开,宋家肯定要受到他的狠辣毒手,所以我只能待在定王府里,我一直想杀了他,可是却知道凭我的能力杀不了他,所以先前梅若晗喂我服毒药的时候,我并没有推拒,因为我决定了,要用自己的死来谋算这个男人一把,没想到即便我死了,这男人也死不了,他还真是命大。” “他的事情交给我,你不要再操心了,这个家伙多早晚都会收拾他的,你现在还是想想以后的人生,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如果没有,我派人送你去一个地方?” 云染想把宋晴儿送进揽医谷,让她在谷中待一段时间,心境就会平复了,揽医谷很漂亮,很多人喜欢那里。 不过宋晴儿却从床上挣扎着下地,飞快的跪下来:“晴儿请云姐姐赐晴儿一个名字,从此后,晴儿的命就是云姐姐的,云姐姐让晴儿生晴儿就生,云姐姐让晴儿死晴儿就死,绝无怨言。” 从现在开始,她要活一个全新的自我,要好好的报答云姐姐。 “你起来吧,别跪地上了,什么生啊死的,我要你生要你死干什么?” 云染拉起晴儿,晴儿固执的望着她:“云姐姐,你赐晴儿一个名字吗?” 云染挑高眉,望着她,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好,那我就赐你一个名字,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云湘。” “云湘,”宋晴儿,不,从此后她叫云湘,云湘唇角勾出笑,满脸高兴:“从此后我要活出一个真正的自我来。” “嗯,好样的,云湘,我送你离开京城吧,若是让定王发现你,再让你重回定王府就麻烦了。” “我不会再回去了,那些恶梦似的日子,我现在一想起来便觉得恶心,没想到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而我竟然还傻傻的相信了,真是傻啊。” 云湘苦笑,望向云染:“姐姐,你送我出京就行了,我想一个人流浪江湖,总有一日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回来帮助你。” 云染有些担心的望着她,云湘伸手握着她:“姐姐,你别担心,我经历过人生的两场死,现在的我心性比任何时候都坚韧,所以你别担心我了,我会活得好好的,你救了我两次,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呢。” 云染看她眉眼坚定,瞳眸清明,再没有了从前的愁苦,心里总算放下了心。 “云湘,那我让龙一送你离京,以后你好好的保重自己。” 云染唤了龙一出来,吩咐龙一送云湘立刻离开京城,本来她不想这么着急的,但这茹香院并不安全,若是让人发现定王妃没死,云湘想离开都不可能。 “姐姐保重。” 云染朝她挥手,龙一带了她离开,云染想到什么似的唤龙一停下,她闪身离开,直奔自己的房间,取了一些银票过来,递到云湘的手里:“在外面带些银子比较好,对了,若是你觉得累了,可以去这个地方,只要说是我的妹妹就行了。” 云染俯身上前,告诉了云湘揽医谷的名号,云湘错愕的抬首,想到了云染的医术,忽地有些明了,笑了起来,难怪云姐姐如此厉害,原来她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 眼看着天色亮了,云染赶紧的催促龙一送了云湘离开。 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开,云染才打着哈欠回自己的房间,这一次她没有从窗户进去,而是从长廊走进去的,院子里不少早起的下人已经开始忙碌了,枇杷和柚子正在外间收拾东西,一看到云染从外面走进来,不由得错愕:“公主,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奴婢怎么不知。” “我梦游出去的,现在我要睡觉,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好累啊。” 云染打着哈欠进了房间,倒到床上便睡,不再理会别的事情。 外面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小声嘀咕:“什么叫梦游出去的。” “不知道,” 里间的云染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天近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便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云染睁大眼睛望着枇杷:“你说什么?大长公主住进了云王府,给我筹备嫁妆的事情。” 枇杷赶紧的点头:“是的,听说是我们家王爷请的大长公主过来,王爷说王府没有女人,所以没人替小姐主持大婚的事宜,所以王爷亲自去请了大长公主,没想到大长公主答应了,她现在正在茹香院的外面招呼人整理东西呢?” 云染的嘴巴张大得能吞下一只鸡蛋,这消息是不是太惊爆了。 父王可真能想啊,竟然请大长公主过府来替她主持大婚的一切事宜,不过更奇怪的是大长公主,竟然同意了。 云染总觉得这事有些梦幻,所以从床上跃下地,冲了出去。 后面的两个丫鬟不由得惊叫起来:“公主,你还没有穿衣服呢。” 大长公主可是最讲究礼仪的,这下完蛋了,公主肯定要被大长公主训斥了。 云染冲了出去,听到前面长廊外有人说话:“都打起精神来,护国公主的大婚事宜,从今日开始由本宫打理,若是你们有谁敢偷懒,或者不守规矩,别怪本宫不留情面,本宫一向可是不给任何人颜面的。” 云染顺着长廊走过去,便看到阳光之下,一身薄绫宫裙的大长公主,头发挽成碧云髻,髻中端庄的插着一枝展翅的玉凤,高贵娴雅,大方得体,一看就有着极好的教养,她此时背对着支染,正和院落里的丫鬟说话。 院落里的小丫鬟本来正听着大长公主说话,抬首看到云染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走了出来,一时全都望了过来。 大长公主顺着众人的视线也望了过来,一眼看到了云染,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二人一脸的苦色,心里暗叫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大长公主肯定要教训公主,哪有这样衣衫不整便跑出来的。 只见大长公主从台阶之下一步步的走过来,一路走到云染的面前,伸出手优雅的替云染整了整衣服,又帮助她理顺了头上因为奔跑而乱了的长发,她微微挑眉训斥云染:“怎么这么不讲究呢,现在没关系,以后嫁了人,可是要被婆家的人挑理了。” 云染听着大长公主的训斥,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何,心里忽地闪出一个念头,就好像母亲在训斥她一般。 鬼医郡王妃 第138章 谁敢拦,我要谁死 茹香院门外,云染懵懵的,有些没办法反应,大长公主已经拉着云染往云染的房间走来,她一边走一边絮絮细语:“公主以后可是要嫁人做儿媳妇了,当儿媳妇可不比在娘家,哪怕你身份再贵重,在人家的家里,只是一个儿媳妇,上要侍奉好公婆,下要处理好妯娌的关系,对上要做到孝敬,对下要做到和蔼,还要侍候好自己的夫君。” 云染听了大长公主的话,有些头疼,一想到日后的婆媳关系,妯娌关系,她就头疼,忍不住嘟嚷起来:“一想到这个,都不想嫁了。” 大长公主笑着瞪她:“浑话,这燕郡王可是大宣女子最想嫁的夫婿,现在你嫁了,这是占了便宜了。” “为什么不是他占我的便宜呢,你说多少人想娶我,我都没嫁,嫁给他了,他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云染嘟嚷,大长公主忍不住笑起来:“这倒也是,燕祁那小子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占了便宜了,所以说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大长公主并没有跟着云染进房间,在云染的房门外停住了,吩咐后面的枇杷和柚子:“快进去侍候公主穿衣,以后千万要记得阻止公主做这些唐突的行为,要知道主子的荣耀就是你们的荣耀,你们是一体的。” 枇杷和柚子赶紧的应声:“是,大长公主,奴婢知道了。” “进去吧,”大长公主挥挥手,枇杷和柚子赶紧的拉了云染进去,身后的大长公主望着走进房间里的云染,唇角是满满的笑意,眉眼都是欢愉,她的身后响起脚步声,正是余嬷嬷,余嬷嬷也开心不已,没想到大长公主竟然可以替小郡主亲手主持大婚的事宜,能亲手主持女儿的一切,难怪公主如此开心。 早上云王爷登门的时候,公主知道后便一直开心到现在。 “公主,我们该去替护国公主整理东西了。” “嗯,嬷嬷,走吧。” 大长公主满面微笑的转身,一路往后面的院子走去,开始操持云染大婚的一切事宜。 云染的房间里,两个小丫鬟一边给云染穿衣服,一边笑着说道:“公主,奴婢吓死了,还以为大长公主会教训你呢,要知道大长公主是皇室嫡统的公主,可是最注重礼仪的,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冲出去,奴婢怕她训斥你。” “没想到竟然没有,大长公主对我们家公主可真好。” 柚子挑眉说道,枇杷点头:“是啊,是真的好。” 云染满脸的深思,大长公主对她是确实好,可是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明明是她害死了她的女儿,又害死了她的爱人贺之遥,可是她不仅不怪她,还如此的厚待她,这是为了什么呢。 云染想得头疼也没有想出个所以来,门外荔枝手里拿着一封簪花请贴走了进来,看云染望过来,她扬了扬手中的贴子禀报道。 “公主,是荣德公主送来的贴子,说今晚在公主府宴请了几位客人过府赏花,请公主务必要赏光。” 云染微微的蹙眉,荣德公主楚韵宁吗?她这是又打算蹦达了吗?上次她本来想把她嫁给涟阳关的沈瑞大将军的,没想到沈瑞竟然退婚了,这虽然打击了楚韵宁,但是这女人却留在了梁城。 这女人留着就是祸害,而且她也不相信楚韵宁这种女人会改过自新什么的。 她和她的关系这么恶劣,她竟然宴请她过府,难道想今晚在她的公主府对她动手脚不成,那她倒要会会她了。 “好,你去回公主府的下人,今晚我会赴宴的。” 荔枝有些担心:“公主,奴婢看还是不要去了,那荣德公主现在正恨着你呢,你去了她肯定要想着法子对付你。” “她想法子对付我,我也想法子对付她呢。” 云染挑高眉挥手,并不惧怕荣德公主这个人。 荔枝不好再说话,转身去回话了,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还想说什么,想想公主的聪明劲,便又什么都不说了,公主聪明着呢,那些想害她的,最后全是自寻死路,所以她们用不着担心。 下午半天,云染一直没有出茹香院,大长公主和她在茹香院里探讨关于她大婚的一切事宜,礼单,嫁妆,挑选随嫁的下人等,一直忙碌到傍晚,大长公主才放了她。 荣德公主府。 这个地方离得云王府并不远,只隔了两条街道,所以很快就到了。 云染到的时候,别人早就到了,不过今晚荣德公主宴请的客人并没有多少,只有几个人,都是老熟人,逍遥王妃宋敏,秦国公府的世子妃赵清妍,还有秦国公府的小姐秦珏,宣平候府的小姐江袭雪,江袭雪乃是江袭月的妹妹,自从姐姐死后,江家便大力的栽陪她,让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位妹妹虽然不如姐姐那般才情兼备,不过胜在冰雪聪明,很得别人的喜欢,另外还有一个人,乃是燕祁的表妹萧玉婷。 萧玉婷看到云染便眼露恨意,想到这女人下个月便要嫁给她喜欢的表哥,萧玉婷的眼泪便溢在眼眶里了,不过强行忍住没有落下来。 先前她本来想和和婉郡主联手击败这个女人的,没想到这女人三两下便把和婉郡主给搞出了京城。 而且二表哥警告过她,让她不要轻易出手对付云染,这个女人不但厉害,而且很得他大哥的喜欢,别没事自找不痛快。 萧玉婷虽然一直没有出手,可是看到云染,心中嫉妒得像蚂蚁在爬一般的难受。 云染望了望荣德公主宴请的几个客人,唇角勾出淡淡的笑,看来今晚宴无好宴啊,荣德公主明知道她和赵清妍还有萧玉婷关系不好,偏请了这两个人来,是想联合这两个人给她难堪吗,那她也太小儿科了。 云染一出现,逍遥王妃宋敏以及秦国公府的秦珏,还有宣玉候府小姐江袭雪三人迎了过来,三个人一脸笑的说道:“公主到了,我们就等你了。” 云染笑着和逍遥王妃等人打招呼,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公主府的亭院走去。 小院里面的荣德公主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领着赵清妍和萧玉婷两个人走了过来。 荣德公主俏丽的面容上满是笑意,一扫之前看到云染时候的针锋相对,她亲亲热热的伸出手欲拉云染,云染一抬手,轻巧巧的避了过去,荣德公主的脸色暗了,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云染,你过来了,我还生怕你不过来呢?” 云染不动声色的盯着这女人,想看看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还真没有看出这女人所使的名堂。 一众人一路往里,亭院里已经摆下了一桌宴席,四周摆放了不少开得鲜艳的花,空气中满是清香味儿,不远处的廊下有人在弹琴,一切都是美好的。 荣德公主请了云染坐在宴席的正中位置上,逍遥王妃和秦国公主府的世子妃坐在她们下手边,别的小姐依次而下,几个人坐下来。 荣德公主亲自为几位斟了酒,然后端了酒杯望向云染:“云染,这第一杯酒是敬你的,之前我做的事情很不懂事,希望我们能一笔勾消,以后好好相处着。” 云染伸手端了酒来,眸光幽暗,唇角是似笑非笑,一笔勾消,以后好好相处着,可能吗?就算她愿意一笔勾消,这女人恐怕也不乐意。 不过这女人今晚搞什么名堂,她仔细的检查了,她确实没有在这宴席上动什么手脚,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动手脚。 就好像她想收拾这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动手脚一样的。 云染端了酒杯和荣德公主楚韵宁喝了一杯。 逍遥王妃宋敏知道她们之间的过节,看她们干了一杯,赶紧的热场子。 “好了,好了,以后一笑抿恩仇,从前的事情就过去了,大家还是亲亲热热的姐妹啊。” 逍遥王妃宋敏说完,端了酒杯望向在座的几位:“我们今日聚在这里,也是缘份,大家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公主府落成之喜。” 众人端起酒杯喝起酒来,接下来气氛活络,几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起话来,说的无非是时下最流行的胭脂水粉,钗环珠宝,华衣锦服,时而还说到男人的身上,哪个男人俊美,哪个男人有权势,最后说着说着便说到了燕郡王燕祁的身上,逍遥王妃宋敏端了酒杯望向云染。 “本王妃敬护国公主一杯水酒,祝公主下个月大婚之喜。” 云染望逍遥王妃,发现这女人眼神清明,倒看不出是故意而为的。 不过她的话确实很能为她拉仇恨值。 荣德公主脸色依旧是淡淡的笑,赵清妍和萧玉婷心中嫉恨,眼睛都有些红,至于秦国公府的小姐秦珏和江袭雪两个人也是心中羡慕不已。 云染向逍遥王妃道了声谢,两人喝了一杯酒,。 荣德公主又招呼着大家吃菜,宴席便在这样的氛围中过去了,这其间荣德公主一直笑意清浅,没有任何谋害云染的意图,似乎真的变好了一样,不过云染却觉得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改的,她喜欢燕祁,她看得很明白。 身为皇室高高在上的公主,荣德公主用的吃的一向是最好的,现在自己喜欢的人娶了别的人,她这样的人会干吗,肯定是不干的,不过今晚她没有动是真的。 云染本想动她,但却没有机会,荣德公主虽然没有对她动手,但却在防着她,所以她没机会。 宴席结束后,天色已不早了,荣德公主起身,谢过几位前来赴宴,临了笑望向云染道。 “师嫂,希望你不要记恨我以前做的事情,要不然以后我再登门,只怕你要把我撵出来了。” 云染笑着应:“怎么会呢,荣德若是一直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怕就怕不可爱,不可爱起来,谁会喜欢呢。 云染淡淡的一笑,领着两个丫鬟一路出了荣德公主府,回自己王府去了。 马车里,两个丫鬟满脸奇怪的说道:“公主,你说荣德以主是真心想和公主交好吗?” 柚子冷着脸,摆明了不相信:“狗改不了吃屎,奴婢不相信她真的变好了,公主还是小心吧。” 云染没说话,闭上眼睛想荣德公主今晚的意图,最后淡淡的笑,也许现在按兵不动是为了以后更大的阴谋,从今晚的这一手,她可以看出荣德这女人对她已经很小心了,不会轻易动手的,以前她收拾了她,令得她小心谨慎了,她今晚这么做,只不过给大宣的人表了一个姿态,她荣德有心放低姿态和护国公主和好了,以挽回自己最近不好的名声。 真正的她,恐怕准备了一个更大的阴谋。 …… 大宣的朝堂,忽地变动起来,先是扬州盐道吏被革职查办,小小盐道吏贪污了将近五百万两的银子,而且这笔巨款去向不明,听说最后盐道吏因为承受不了监察司的刑罚,直接的撞墙自尽了。 盐道吏的死还没有消化得掉,江阳巡抚又落马了,听说江阳巡抚在地方上造成了很多的冤案错案,草菅人命,是非不凡,江阳地界有人联名把江阳巡抚给告了下来,现正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又有户部侍郎,暗中贪污户部的银两,私建自己的府邸,买地建宅,娶美妾纳娇娘,可惜这所用的都是户部的银子,所以户部侍郎也被抓进了刑部。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展下来,个个胆颤若惊,多年的为官哪一个屁股上没有一摊屎,照这么查下去,这朝堂上只怕要被查个彻底。 诺大的大宣,压抑着一股沉闷的气息,个个想不明白燕郡王燕阎王这是又抽了什么疯,按照道理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他应该心情极好才是,怎么现在反而有疯狂的倾向呢。 人人猜不透其中的奥妙,相较于大宣京都这些人的胆颤心惊,另外一些人可谓是如坐针毡,更甚至于个个都有想死的冲动。 定王府,定王所住的院子,外面侍卫围得水泄不通,谁也不敢靠近。 书房里,此时坐满了人,都是大宣朝堂上的官员,这在场的人有一些是信奉梅家被牵扯进来的,有一些是因为受不到皇上的重用,所以想搏一搏的,有一些是因为不得志,所以打算明主另投的,所以个个凑到了定王的座下,想推定王上位,定王若是上位了,在座的一个个可就是功臣,从此后风光无数,家族荣耀。 可是最近一连串的手脚,却让他们个个害怕得想死,心中后悔不已。 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知道的,最近一连抓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定王这条船上的人,怎么好巧不巧的动的都是定王的人呢,这事分明有古怪。 书房里一人飞快的起身:“王爷,这事摆明了是冲着王爷来的,而且人家竟然一打一个准,最后不会连我们都被打杀了吧。” 这人的话一落,书房里个个脸色难看,一片哗然。 个个小声的议论起来,其中一人沉稳的起身开口:“大家稍安勿燥,千万不要自乱了阵脚,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现在先慌了神儿,反而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这人话一落,另外有人一脸苦像的开口:“梅大将军,我们可是听从你的召唤,才会支持定王殿下的,可是现在事还没成,竟然连死了三个人,究竟是谁泄露了我们的秘密,这事一定要查清楚啊,若是查不清楚,我们岂不是个个要被抓起来。” 梅山梅大将军,举起手来:“各位放心吧,这件事我相信定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们千万不要慌了,不会有事的。” 众人听了安静了一些,然后有人开口:“这事一定是有人泄露出去的,要不然不会一打一个准的,究竟谁是叛徒。” “对啊,谁?” 书房里乱糟糟的,定王楚逸霖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瞳眸森冷而阴鸷,事实上他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 说不定是宋贱人临死写了什么名单之类的东西交到了云染的手上,云染把这份名单交给了燕郡王燕祁,要不然燕祁不会一抓一个准的。 燕祁,云染,他和他们誓不两立,他定然要杀掉这两个人,有他们没他,有他没有他们。 定王楚逸霖狠狠的发着誓,眸光一闪而过的冷森光华,望向书房里的人,沉稳的开口:“各位不必担心,本王会处理这件事的,今天之所以召了各位过来,就是让大家最近小心一点,安份守己一点,至于别的事情,本王会处理的,好了,今天大家先悄悄的离开吧,以后没什么大事,本王不会召集你们过来的,你们暂时也不要过来。” 楚逸霖认真的想着宋贱人在王府的时候,他并没有把所有人召进王府,所以她手里的名单也不会全是他手中的人,只是一小部分,但是以后,他不能再大意了。 “是,王爷。” 众人起身,沉身应道,总之现在他们都是一条蝇上的蚂蚱,说什么都没有用,说多了最后也是一样的下场,所以现在只能同舟同济,一起往前走。 众人一路从书房的秘道走了出去,这条秘道通往城外各个地方,这是定王府的秘密,只有定王和这些近臣知道,别人根本不知道。 书房里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梅家的两三个人,梅山和另外两个公子,一起望着定王。 “王爷,这事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 “不出意外是宋贱人泄露出去的,她和护国公主云染交好,所以把这些人的名单送到了护国公主的手里了。” 梅山一听脸色变了,心里没了底气,本来他猜测着可能是意外,燕祁才会一连抓了三个,都是他们的人,如若燕郡王手里有名单,那么接下来他们不是还有人倒霉吗? “王爷,这可怎么办?”梅山着急,这么多人呢,还有他梅家一门也搭在上面呢。 “舅舅别慌,我猜测那贱人并不清楚我们这边所有人,她只是知道一小部分人,所以不会伤了根本的,而且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燕祁和云染二人胆敢伤他命元,他就要他们二人的命。 “殿下打算怎么做。” 定王楚逸霖眼神森冷幽寒杀气重重,举起手阻止梅山再继续往下追问:“舅舅,回去吧,最近你小心些,这事交给本王来处理。” “好,”梅山对于定王楚逸霖的能力还有些相信,同时心里叹息一声,若是当初他们推的是定王上位多好啊,可偏偏太后认为当今的皇上个性温和,做事优柔寡断,更易掌控,所以态度坚决的让他们推了皇帝上位,这下倒好,他反过手来对付他们梅家了。 梅山重重的叹口气,起身领着两个侄儿,从书房的秘道出去。 定王楚逸霖满脸的阴霾,手指轻敲着桌子,一言不吭的沉默着,手下谁也不敢说话,悄悄的走出去守在门外。 …… 朝堂一连伤了三位朝官,别人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云染听到这些事,心情却格外的好。 细眉轻轻的挑开,眉下瞳眸清亮有神,唇角是如水的笑意。 定王楚逸霖现在怕是吃不香睡不好吧,活该。 云染心里冷哼一声,掀帘往外张望,街上人流如潮,不过大家明显的因为三位朝官的事情,情绪有些低沉,因为燕郡王这么一动手,谁也保不准他下一个动手的对象是谁,所以都提心吊胆的。 云染不理会外面的人,抬头看看天空,今儿个天气不错。 她之所以出来,是大长公主约了她一起出来采买东西的,她的嫁妆有许多东西还没有添置好,大长公主便约了她一起出来,细心的添置一些她喜欢的东西,这一路逛下来,拉了满满两车的东西,都快累死她了。 不过听着街上人们的议论,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云染放下车帘,数辆马车一路往云王府而去。 车驶到较僻静的街道时,忽地身后有马蹄声哒哒的响起,急速的奔驶过来,眨眼的功夫竟然挡了云染的道,前面驾车的赵虎陡的拉僵,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差点撞上前面的马,撞上马不碍事,关键是别惊了里面的公主。 阿虎本来想呵责拦车的人两句,不过一抬头愣住了,因为拦住马车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翻身从马上跃了下来,走到了云染的马车外面,森冷的声音响在外面。 “护国公主,本王有事想问你?” 云染挑眉,这人还真是不禁念,刚才她还说定王殿下一定吃不好睡不香呢,这会子定王爷便出现了。 云染掀帘望出去,看到外面的定王殿下,脸色拢着冰霜,瞳眸阴森森的闪着寒气,那双瞳眸喷着火,似乎想烧死她。 云染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事,只假装不知的浅笑开口:“定王爷,这是怎么了,谁招惹你了吗?” “云染,你说,宋贱人是不是交了一份名单给你?” “定王爷说什么呢,本宫实在不懂。” 云染一脸不解向楚逸霖请教的样子,定王楚逸霖咬牙,狠声开口:“云染,你确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你确定一定要做得这样全无退路吗?你认为这样好吗?” 一连几句问话,显示出定王殿下是频临抓狂了,可惜马车之中的这张面容,丝毫不见恐慌不安,浅笑嫣然,晚霞的光辉映照在她的小脸蛋上,越发的神彩照人,可是现在的定王殿下顾不得欣赏这女人的风姿,他现在认识到这女人根本就是个恶魔,所以千万不要被她的表像给欺骗了。 云染叹口气说道:“我一直没有退路啊,定王殿下可有给过我退路,我没法退,总不能一直阻着,所以只好前进了,呵呵。” 她说完放下车帘,当定王殿下是一缕空气一般视而不见,吩咐外面驾车的赵虎:“赵虎,本宫累了,咱还是回云王府吧。” “是,”赵虎上马车,打马绕开身后面黑沉着一张脸,喘着粗气,咬牙压抑着自己的定王楚逸霖,楚逸霖眼看着云王府的马车离开了,只气得一张脸变了又变,一口血气往脑门上涌来,差点没有窒息过去,两只腿气得软软的一动也动不了,身侧的手下眼看着不对劲,赶紧的上前扶住定王殿下。 “殿下。” 定王楚逸霖一把推开侍卫:“本王没事。” 他盯着那远去的马车,狠狠的发着誓,燕祁,云染,这是你们逼本王的,既然你们不给自己留后路,本王又和你们客气什么。 云王府,几辆马车一路从侧门驶进去,一直驶进了云染的茹香院,大长公主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直接的走过来问云染:“先前定王殿下拦住你的马车,没有为难你吧。” 云染摇头:“没有。” 她又岂是谁想为难就为难得了的,云染望向大长公主:“您累了吧,现在还是去息息吧,这些东西交给下人处理就好了。” 大长公主听了女儿关心的话,不禁笑起来:“我没事,你别担心,你也去躺会儿,跑了这半天恐怕是没什么精神了,这一阵子你可别太累着,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大婚了,新娘子要好好的将养着,才能做个好看的新娘子。” 大长公主拉着云染的手,仔细的打量着云染,越看看满意:“云染长得就是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等到大婚那天,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 云染被大长公主夸得不好意思了,赶紧的摇头:“没有那么夸张。” “对了,回头我再教你几招护肤的方法,保管让你的肌肤水嫩又有光泽,等到大婚那天上妆,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绝色。” 大长公主想到那天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忽地眼眶有些湿漉漉的,虽然云染不知道她是她娘,可是她知道啊,想到女儿不到一个月就要嫁人了,以后不是在家的小女儿家了,嫁为人妇后,就要上侍候公婆,下对待小叔子,还要主持着一大家子事务,大长公主忽然有些舍不得,真想说不嫁了,不嫁了,嫁人永远比不得在娘的身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染笑起来,想到那天的大婚,很高兴,她仔细的数了数,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大婚了,日子过得很快。 这十来天,燕祁一直忙着收拾定王手中的一些爪牙,一直没有出现,几日不见,她都想他了。 云染伸手拉着大长公主,两个人一起往里走,身后的人皆望着她们两个人,轻轻的叹息,大长公主和公主可真是好啊。 大长公主和云染说了一会儿话,便自去休息了,云染也回房间休息,逛了半天,跑了不少的地方,腿都酸死了,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最后竟真的睡着了。 月色洁白如霜,夜风柔和,到处一片清丽,整个云王府里缭绕着轻雾,使得翻翘如云的府邸,好似天外宫阙一般如梦似幻。 茹香院里一片安静,忽地有身影从暗夜之中穿透重重的夜幕破空而来,又急又迅速,直奔云染的房间而来。 暗处两道身影同时的动了,直扑向这踏空而来的身影,手一伸便想出手对付这胆敢深夜进茹香院的家伙,待到两人出手时,才看到先前破空而来的家伙不是别人,竟然是燕祁燕郡王的手下逐日。 逐日飞快的喝道:“住手,是我。” 龙一和龙二两人收住手,抬眸望向逐日,只见逐日的神色不太好,脸色十分的难看,眼眶一片血红。 龙一和龙二不由得心情沉重:“发生什么事了?” “爷被人刺杀了。” 逐日一开口,龙一和龙二便心急了:“怎么样?没有事吧。” “情况不太好,所以我连夜前来云王府,接护国公主前往燕王府一趟,看能不能替主子检查一下。” 龙一和龙二一不再阻止,三人迅速的直奔云染的房间,房里云染已经被外面的波动惊醒了,飞快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龙一率先开口:“公主,燕郡王出事了,被刺客刺杀了,逐日来请你,说燕郡王的情况不太好。” 云染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紧揪成一团,身形一动,俐落的穿起衣服,很快唤了外面的三人进来。 她一边动手挽起长发,一边问逐日:“你们爷怎么了?” 逐日飞快的说道:“公主过去就知道了,属下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总之十分的不好。” “他受伤了?”云染脸色有些白,整个人很紧张,脑海中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和燕祁相遇的事情,那时候他也受伤了,若不是她救他,只怕他一条命早没了。 一想到这些,云染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的害怕,身子有些发软,龙一和龙二看出云染的紧张,沉声说道:“公主别担心,燕郡王能力非凡,应该不会有大事。” 云染总算冷静了一些,没错,燕祁的能力不凡,应该不至于有大问题。 她望向逐日:“走,前往燕王府一趟。” 逐日应声在前面带路,几个人一路从云王府施展了轻功前往燕王府。 燕王府,燕祁所住的院子名墨沁院,此时的墨沁院各处站满了侍卫,个个脸色冰冷,一言都不吭。 墨沁院,燕祁的房间里,此时站满了人,床上躺着燕祁,床边坐着御医,御医正在给燕祁检查,床前站着数人,燕王妃以及燕祁的弟弟燕臻,还有妹妹燕凌儿,另外还有不少人,不过云染一从外面进来,一双眼睛盯在了燕祁的身上,再也移不开眼睛。 此时的燕祁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头顶上的鲛珠水纹帐,目光涣散,傻傻的全无一点的意识,整个人就像个傻子。 御医检查了一遍,起身说道:“回王妃的话,属下无能,查不出郡王为什么会这样子?” 云染看到往日风华无双,温柔呵护着的燕祁眼神涣散的躺在床上,跟个傻子似的,她的一颗心都碎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再有二十多天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他竟然这样了,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的害怕,她身子轻颤着,腿脚发软,连路都走不动了,可是听到御医的话,她的心头又燃烧起一股火焰,冲了过去,一把提起那御医,直接的把这人给甩了出去。 云染冲到床边,一把拽住床上的燕祁,摇晃他:“燕祁,你怎么了?燕祁,你醒醒。” 房间里的人,直到这时才看清从门外走进来的云染,个个望着她,只见她此时只顾着拽起燕祁摇晃,床前一人着急的开口:“云染,你别摇他了。” 云染掉头望过去,看到荣德公主楚韵宁在房间一边,此时楚韵宁看她摇着燕祁,满脸的焦急担心,见云染望过来,荣德公主赶紧的说道:“云染,师兄受伤了,你这样摇他于事无补,现在关键是查清楚他怎么了?” 云染此时整颗心都快碎了,她只想摇醒燕祁,这时候他给她搞什么,她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大婚了,怎么会这样呢。 没想到这种时候还听到楚韵宁这个贱女人装腔作势的话,云染直接的怒吼起来:“滚开,贱人。” 此时的她完全的失控了。 云染的话一落,房间里的人齐齐的变了脸色,其中一人飞快地走上前,对着云染不满的说道:“护国公主,荣德公主先前救了我表哥,你竟然这样对她说话,真是太无情无义了,我表哥还没有娶你进燕王府呢,你没资格这样对别人说话,我们燕王府不欢迎你。” 云染一抬首望向了萧玉婷,眼神森冷异常,她此时就像一个刺猥一般,逮谁扎谁,谁往上扎就是找死,所以萧玉婷的话一落,她呵呵笑起来:“我没资格,我是他的未婚妻,你竟然说我没资格,我不但骂她,我还要打你呢。” 云染一句话完,一抬手一耳光对着萧玉婷狠狠的抽了下去。 房间里,燕王妃和燕祁的弟弟燕臻二人变了脸色,同时的开口:“护国公主,这里是燕王府。” 云染抬眸阴鸷无比的盯着燕王妃和燕臻:“燕王府又怎么样,燕王府我就说不得话吗,滚开,谁若是再招惹我,别怪我翻脸无情。” 她一言落,再不理会别人,而是飞快的坐了下来,伸出手替燕祁检查。 身后的房间里,萧玉婷大声的哭了起来,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了云染的打,她丢脸死了。 “姑姑,二表哥。” 燕王妃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盯着端坐在床边,认真替燕祁检查的女子,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云染上下检查了一遍后,发现燕祁并没有受什么重的伤,身上所受的都是一些轻伤,已经被御医处理过了,既然没有受伤,燕祁怎么会这样?云染放开燕祁,脸色难看的望向房间里的逐日,沉声喝问:“逐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经过给我说一遍。” “回公主的话,今晚爷进宫去禀报皇上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出宫的时候遇到劫杀我们的人,那些人武功都很厉害,不过不足以杀掉我们,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担心,自然也不担心爷,可是谁知道,眼看着我们和那些人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身后的爷忽地呼出了一声疼,我们往后一看,有黑衣刺客持刀伤了爷,而爷往地上一躺,人事不省了,属下等人慌了,正好经过的荣德公主等人帮助了我们,我们便把爷带回来了,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爷发生什么事了。” 逐日眼眶红了,今晚的事情发生得太诡谲了,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些刺杀他们的人明明不怎么样,可是偏让爷中招了,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爷究竟是怎么了? 云染掉头望向床上的燕祁,此时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涣散的眼睛,一点意识都没有,云染看到这样子的他,不由得心痛得无以复加,想起温润如玉的燕祁,那些疼宠,逗她的画面一一的从眼面前滑过,云染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她起身弯腰俯身拽了燕祁上自己的背,想要背着他离开。 她不能,不能把他留在燕王府里,上次他在燕王府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她不放心把他留在这里,她一定会查出他究竟怎么样了? 房间里,燕王妃和燕祁的弟弟燕臻齐齐的开口:“护国公主,你做什么。” 云染抬眸,一双漆黑的瞳眸之中布满了潮湿的雾气,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大颗的泪珠,轻轻的一眨滚落下来,她压抑破碎的声音响起来:“我带他回云王府,我要带走他。” 房间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燕王妃和燕臻赶紧的开口:“这不行,不合规矩。” 云染的声音冰冷的好似从地狱里窜出来的一样阴森嗜杀:“谁敢拦,我要谁死。” 云染话落,萧玉婷大叫起来:“云染,你太狂妄了,这里是燕王府,不是你云王府,你凭什么带走我表哥。” 燕祁的弟弟燕臻飞快的开口:“没错,护国公主,今日你要想把人从我们燕王府带走,绝对不可能。” 云染抬眸望向燕臻,忽然古怪的一笑,朝着门前的龙一和龙二等人命令:“给我杀,谁敢拦我就杀谁。” 她说完背着燕祁的身子往外走去,因为燕祁的身子太高,而她太矮,所以燕祁的一双脚拖着地上,云染的身子被压得弯弯的,可是她似毫不迟疑,一路背着燕祁往外。 房间里,燕臻脸色难看的喝令门前逐日:“逐日,还不把这女人拦下来,我大哥乃是燕王府的人,凭什么让她带走。” 逐日伸出手拦住了云染,云染抬眸望过去,只见她的瞳眸一片阴暗血红,好似恶魔的世界,这一刻她几欲成魔,若是谁胆敢拦她,逐日毫不意外一件事,那就是云染绝对会疯狂的杀人,她现在的内心已经频临疯狂了。 “把爷给我吧,我来背。” 逐日沉声说,云染粗嘎着嗓音吼起来:“不需要,你若是还认你们家爷,就给我杀,谁敢拦给我杀。” 她说完背着燕祁越过逐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举步艰难,但她丝毫不理会,她一边背着燕祁往外走,一边哭。 “燕祁,你太没良心了,你怎么这样对我啊,等你好了,我再也不嫁你了,再也不理会你了。” “你不是说要疼我一辈子的吗?” “可是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后你就是求我,我也不理你了。” 鬼医郡王妃 第139章 禁术 勾魂眼 云染背着燕祁,一边走一边说,逐日和龙一龙二差点听哭了。 不过燕王妃和燕臻却没有这份感触,他们只觉得火大,燕祁乃是燕王府的人,云染竟然打算把他带走,这是不是太狂妄了,太目中无人了,而且竟然还说谁敢拦就杀谁,他们倒要看看这女人有多大的本事。 燕臻见逐日不理会他,竟然信奉云染的话,一双眼睛别提多阴鸷了,陡的朝着房间外面的侍卫大喝:“来啊,给我把护国公主拦下。” 燕臻一喝,门外数名侍卫闪身直奔云染等人而来。 当然这些人都是燕臻手下的侍卫,燕祁的手下侍卫并没有动。 护国公主可是未来的郡王妃,他们拦她,又不是找死。 此时云染已背着燕祁走出了房间,站在长廊玉阶之上,她抬眸看着屋外持刀拦住去路的侍卫,幽幽如鬼魅似的声音响起来:“给我杀,谁拦杀谁。” 她话音一落,看也不看面前的这些人,背着燕祁,一步一步的下石阶,周身的煞气,瞳眸血红,那仿似踏血而来的鬼魅气息,使得那些侍卫害怕的往后让,燕臻看了忍不住火大,叫起来:“你们还不拦下她。” 侍卫终于又冲了过来,这一次不用云染说话,身侧的龙一龙二还有暗处隐着的龙七龙八龙九等五个人闪身直奔这些人,手中长剑如爆开的劲花,直朝这些侍卫招呼了过去。 同时,逐日和破月二人相视一眼后,沉稳的朝着身后的手下命令:“上,谁若是胆敢拦护国公主,杀,一个不留。” 逐日和破月二人话一落,身后的燕臻忍不住脸色难看,朝着逐日叫起来:“逐日,你疯了,你别忘了你是燕王府的人。” 燕臻以为即便逐日不拦着云染,至少也不应该出手对付燕王府的人,他可是燕王府的人。 逐日飞快的开口:“我们是爷的人,不属于燕王府。” 燕王府算个什么东西,难道爷出事,他们会听信燕王府的人吗,对不起,他们一个也不会听。 燕臻的脸色瞬间黑了。 前方,龙一龙二逐日等人联手,杀燕王府的侍卫想砍瓜剁菜一般的容易,眨眼的功夫便打伤了数名侍卫。 身后的燕王妃冷眼望着这一切,最后咬牙沉声命令:“住手,让她们走。” 燕王妃话一落,萧玉婷不由得叫起来:“姑母,怎么能让她带走大表哥呢。” 燕臻却已经不再说话,一挥手,王府的侍卫赶紧的往后退,云染看也不看任何人,背着燕祁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一路离开墨沁院,前往云王府而去。 长街寂静,丹桂落了一地,夜风卷起无数花瓣,昏黄的灯光拢着满目清冷,那纤瘦的影子被拉得又长又孤寂,小小的身子使命的背着肩上的男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身后跟着无数的人,踏地无声,个个眼里肃穆而沉痛。 最后走在后面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沉声说道:“公主,把爷交给属下来背吧。” 云染瞳眸冰冷,嗜暗的冷喝:“滚开。” 逐日和破月二人退了开来,心痛的一言不吭,一众人一步一步的从燕王府走回了云王府。 暗夜的街道一角,有人睁着一双幽暗的眼睛,盯着前方的一众人,唇角是狰狞得意的笑:“云染,我倒要看看你还会不会要这样的一个男人,但愿你自始至终都是如此的深情厚意,而不是嫌弃。” 云染背着燕祁,既没有运用内力,也没有把燕祁交给别人,愣是自己背着燕祁,从燕王府一路背回云王府,路上她时不时的说一句。 “燕祁,你要早点好起来,要不然就错过我们的大婚了。” “燕祁,若是错过了大婚,以后你再想我嫁给你,我不会嫁了。” “燕祁,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可惜背上的人根本没有反应,睁着一双涣散的眼睛,茫然如痴儿。 云染把燕祁一路从燕王府背进了云王府,安排进了以前燕祁所住的院子。 寂静的云王府里,很多人被惊动了。 云紫啸和大长公主领着人赶了过来,看着床上的燕祁,和哭得伤心的云染,云紫啸和大长公主不由得心疼的开口:“染儿,这是怎么了?” 大长公主更是上前一步伸手搂着云染:“云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伤心,燕祁这是怎么了?” 云染抬眸望着云紫啸和大长公主,哽咽着:“燕祁,他不知道怎么了,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可是好好的竟然变成这样了,我不知道他倒底怎么了?” 大长公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别急,别急,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治好他的。” 云染伏在大长公主怀里,云紫啸望向床上的燕祁,发现这家伙睁着一双眼睛,眼神涣散,好像傻子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神情怎么跟中邪了似的,云紫啸飞快的开口:“难道是中邪了,一定是这样的,染儿,你别担心,他应该是中邪了。” 云紫啸话落,云染陡的推开了大长公主,尖叫起来:“我知道是谁害的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云染想起了定王楚逸霖,楚逸霖先前所说的话,历历在目。 云染想到这个,飞快的冲出了房间,一出房间命令外面的暗卫龙一等人:“跟我走,我要杀了楚逸霖这个渣人,定是他,定是他动的手脚。” 云染说完动作俐落的一挥手,领着龙一和龙二等人往外奔去,逐日也领着数名手下跟着云染一起往外走。 云紫啸和大长公主不由得脸色变了,飞快的冲出来阻拦。 “云染,你不要冲动,你这样去定王府,会吃亏的。” 若是云染一怒杀掉了定王,皇帝一定会下旨除掉她,这样的结果是最中皇帝心意的。 他们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何况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定王做的,还不知道。 不过云染此时整个人快疯狂了,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云紫啸和大长公主,领着一帮人闪身没入了黑暗,直奔定王府而去。 大长公主心急的望向云紫啸,命令道:“快,你去阻止云染,不要让她杀掉定王,若是她杀了定王,皇上一定会拿她问罪的。” 云紫啸应了一声,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停住回望向大长公主:“长公主请留在这里照顾燕祁,若是燕祁出了什么事,只怕染儿她?” 她非疯了不可啊。 大长公主尊重的点头,挥手让云紫啸赶紧去。 云染领着一帮人迅速的赶到了定王府,劫了一个王府侍卫,问清了定王楚逸霖所住的院子,一直杀将了进去。 暗夜之下,往日巧笑嫣然的女子化身成为一个从地狱窜上来的杀神,见谁杀谁,一路朝楚逸霖的房间杀去。 “楚逸霖,你个渣人,给本宫出来,本宫今日定然要杀了你。” 定王楚逸霖此时已经听到外面的动作,早穿衣领着人出来,一眼看到自己的院子里,正疯狂杀人的云染,定王爷的脸色瞬间黑了,瞳眸暗沉好似万丈深渊,怒吼起来:“云染,你个贱人,竟然带人杀到我定王府来,你以为本王怕你吗?” “怕不怕我不要紧,现在你赶快给本宫交出来,你究竟给燕祁使了什么手脚。” 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清楚燕祁究竟中了什么诡计,才会让他好似傻子一般的失了心魂,一点感觉都没有。 定王楚逸霖一愣之后,冷喝:“本王对燕祁使了什么,本王什么都没有做。” “你个渣人,敢做不敢当,你既然对燕祁使了脚,还怕别人知道吗,今日你若是不交出使出什么法子害了燕祁,本宫今日就和你拼了这条命。” 云染话一落,手中软剑一挥,软剑划出一道银芒,她身形一纵,如流星似的疾射向定王楚逸霖,楚逸霖的脸色陡变,飞快的从身侧的侍卫手中拔出了一柄宝剑,狠狠的挡了过去,沙沙的响声不断,云染的一剑断魂,因为她的煞气,此时充满了强大的煞气,那煞气岂是定王楚逸霖手中的普通长剑可以比的,所以沙沙之声过后。 咣当一声,定王殿下手中的宝剑断了,而云染挟着强劲霸道的杀气直往楚逸霖迫来,软剑直逼楚逸霖的脖劲。 楚逸霖脸色飞快的变了,使足了内力,陡的大喝一声:“疯子。” 内力爆开,撑开了云染的长剑,虽然避开了这一剑,可是因为双双内力过猛,只震得定王殿下心中血气往上涌,一口血便溢出了唇角,他倒退几步站定,指着云染怒吼。 “云染,你竟然胆敢领着人来定王府杀人,你个贱人,你以为本王怕你不成。” 定王楚逸霖话一落,陡的运力再次的朝着云染横扫了过来,这一回定王殿下也来了气,周身充满了杀气。 云染毫不退让,软剑一挥再次的挟着强大的煞气往定王身上裹来,此刻的她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拼命三郎似的杀法,她一边和定王打一边喝叫起来:“你说,你究竟对燕祁做了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本宫可以保证,不为难你,若是今日你不交待出来,本宫定然杀得定王府一个片甲不留。” 浓烈的杀气冲天而起,定王被云染追杀得有些狼狈,一边打一边退,森冷的怒吼:“本王再说一遍,本王没有对燕祁做什么,那个男人怎么了,是伤了还是死了,让你这么抓狂。” “你竟然还敢狡辩,”云染手中的一剑断魂狠狠的的扬起,一道嗜红的剑虹,从暗夜之中划破,挟风带浪的直奔定王奔来。 定王身形一纵,迅速的避开,可饶是这样,他还是被剑气扫到,身上的长衫片片裂开,定王楚逸霖的脸色变了,这个疯子不会真的一怒杀掉他吧,事实上他的武功不输于这女人,可是她手中的那把软剑太厉害了,实在不是寻常的宝剑可以对付的,所以他吃了这宝剑的亏。 云染一剑未中,再次的身影飘了过来,直追着定王楚逸霖:“楚逸霖,若是你不交出使了什么法子害的燕祁,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云染话落,定王狼狈的吼叫起来:“本王是派人想杀他的,可是今晚本王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呢,所以他是死是活和本王无关。” 这里打斗声已经惊动了定王府里的人,各处的人慌乱成一团,王府的管家早派侍卫去报官了。 云紫啸已经领着人赶了过来,一路闯进了定王楚逸霖所住的院子,只见院子里很多人被云染的手下打伤了,而定王殿下正一路狂窜的逃避开云染的追杀,云染就跟疯了似的追杀着楚逸霖。 云紫啸身形一窜,直奔云染而去,他飞身挡在了云染的面前,沉声喝道:“染儿,你醒醒。” 云染正挥剑追杀楚逸霖,被云紫啸当头一喝,手中的软剑一收,痛叫起来:“父王,一定是他派人给燕祁使的手脚,我要杀了他。” “你杀了他,燕祁就能活了,眼下是想办法查清楚燕祁究竟是怎么了,然后治好他,而不是追杀定王楚逸霖。” “若是你杀死了他,皇上不会放过你的,那燕祁怎么办?” 云紫啸的话,使得云染清醒了过来,杀定王不急,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清楚燕祁究竟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子,她要救他,他们还有二十多天便大婚了,他们一定会大婚的,一定会的。 云染想到这个,总算收手不再追杀定王楚逸霖,不过一双瞳眸依旧嗜血的盯着楚逸霖,一字一顿的开口:“楚逸霖,你给本宫记着,若是燕祁有个三长两短的,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楚逸霖抓狂的吼叫:“本王说了,今晚不是本王动的手脚。” 云紫啸沉声说道:“定王,你确定今晚真的不是你动的手脚。” “本王再说一遍,不是本王动的手脚,”定王说完狼狈的喘着粗气,望着那快入魔的女人。 云染已经转身往外走去,身后的一干手下随着她转身往外走,云紫啸赶紧的跟上云染的身子,生怕她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定王楚逸霖眼看着云染一干人离开了,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抬眼看到自己的院子里遍地狼籍,自己的手下侍卫倒了一地,定王爷恼羞成怒的大叫:“云染,本王一定要进宫禀报皇上,你竟然私闯定王府,还打伤了我定王府这么多的人。” 前面一众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为首的云染一听到楚逸霖的话,掉转身恶狠狠的望过来,冰冷一字一顿的说道:“若是燕祁出什么事,本宫不介意连你也杀了,你给本宫等着。”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本王说了今晚的事情不是本王动的手脚。” 楚逸霖大骂,云染已经转身带着人离开了,一众人回云王府。 路上,云紫啸沉声开口:“染儿,父王觉得定王说的好像是真的,今晚燕祁的事情,好像不是他动的手脚。” “如果不是他,又是何人动的手脚?” 云染沉声,云紫啸心痛的说道:“不管是谁动的手脚,眼下先查清楚燕祁究竟中了什么邪,只有查清楚他中了什么邪,我们才可以对症下药的治好他,眼面前的事情,治好他是首要的,至于别的都是次要的,只要燕祁好了,再来查这背后的指使者,到时候慢慢的收拾他。” 云染把云紫啸的话听进去了:“好。” 一众人又直奔云王府而去,燕祁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破月领着两名手下侍卫守着,云紫啸不由得错愕,飞快的问破月:“大长公主呢?” 破月飞快的禀道:“先前大长公主一直在照顾郡王,可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地脸色十分的难看,她吩咐了属下等好好的守着郡王,自己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云染没理会云紫啸和破月的话,她心里难过,一步步的往燕祁的床前走去,她走到床前,伸手握着燕祁,此时燕祁依旧睁着一双眼睛,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魔怔了一般,没有一点的意识。 “燕祁,你倒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倒底怎么了?” 云染心痛的低喃,看燕祁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只觉得自己心中紧窒,呼吸都困难了,最后把脸埋在燕祁的大手里,一动也不动。 忽地她想起了定王楚逸霖所说的话,今晚不是他动的手脚,她想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镇定,并没有丝毫的心虚,难道今晚燕祁的事情并不是定王动的手脚,如果不是定王,那么是谁。 云染的思绪,此刻奇异的清晰,从头开始盘查,一点一滴,慢慢的回到了她进入燕王府,那些画面一一从脑海中闪过,忽地一人定格在她的脑海里。 荣德公主楚韵宁,燕祁从宫中回来遇刺,怎么恰好荣德公主楚韵宁经过呢,这是不是太巧了。 如果说今晚对燕祁动手的真不是定王,那么最值得怀疑的就是皇帝和楚韵宁,皇帝在宫中,暂时不说是不是他动的手脚,但是楚韵宁却是在现场的,怎么会这么巧呢。 云染眼神陡的冷了,想到一件事,破月说,大长公主先前怒气冲冲了出去了,她不会是想到了什么吧,如若真是这样,大长公主此刻有危险。 云染一想,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飞快的唤了龙一龙二,还有逐日等人:“你们立刻从这里前往荣德公主的府邸去寻找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很可能有危险,快去。” 龙一龙二和逐日等人领着几名手下闪身没入了黑暗。 房里云紫啸忍不住紧张:“染儿,大长公主怎么了?” 云染抬眸望向云紫啸,眸光深幽,沉重无比的说道:“但愿大长公主一点事没有。” 想到大长公主对她的关爱,从她的身上,她甚至感受到了母爱,她不想大长公主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云染说完掉首望向床上的燕祁:“如若说今晚对燕祁动手脚的不是定王楚逸霖,那么另外一个可能就是荣德公主,先前大长公主在这里守着燕祁,忽地怒气冲冲的出去了,这说明她有了怀疑,怀疑到是谁害的燕祁了,所以她去找那人了,若今晚的事情真是那人做的,岂会让大长公主活着,所以此时的大长公主十分的危险。” 云染话一落,云紫啸的脸色难看了,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 大长公主乃是先帝的长姐,他和先帝感情很好,过去大长公主待他和燕王爷燕康就像自己的弟弟一般,所以云紫啸不希望她有事。 床前,云染紧握着燕祁的手,在心中轻轻的祷告着,大长公主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啊。 房中一片寂静,没人说话,直到门外脚步声响起来,龙一的声音飞快的响起来:“公主,公主。” 云染赶紧的放开燕祁的手,飞快的起身冲了出去,只见龙一的身后,龙二手中抱着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脸色一片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唇角溢出血来,她胸前中了一刀,身上多处受伤了,此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染的心沉到谷底,身子忍不住轻轻的摇晃了两下,今晚一连两次打击,差点没有击挎她。 身后云紫啸上前一步扶着她,满脸担心的唤道:“染儿。” 云染咬牙清醒了一些,沉声命令龙二:“立刻把大长公主抱到她的院子里去,我要立刻救她。”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云紫啸:“父王,你守着燕祁,我去救大长公主。” “嗯,”云紫啸看云染心痛心碎,他也不好受,飞快的说道:“染儿,你别担心,个个都会没事的。” 云染没说话,大踏步的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命令身后的枇杷:“去把我做手术用的所有东西全都取到大长公主住的地方,另外让荔枝过来替我打下手。”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定力还不够大,面对这血腥的场面,她怕她们害怕,所以让荔枝来。 荔枝以前干过这件事,所以和她配合很默契。 “是,”枇杷直奔云染住的地方,云染则和龙一龙二等人一路带着大长公主,进了大长公主住的院子。 余嬷嬷和两个丫鬟一看到大长公主这样的情况,三个人不禁失声哭了起来,云染脸色冷沉的喝令:“别哭,她还没死呢,哭什么。” 一声吼,使得余嬷嬷和两个丫鬟止住了哭声,跟着云染进了大长公主的房间。 很快枇杷取了东西过来,荔枝也赶了过来,云染命令所有人出去,自己和荔枝开始替大长公主动手术。 房间里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外面余嬷嬷等人却是胆颤心惊的守候着,余嬷嬷跪在长廊玉阶之上对着半空祈祷,老天啊,你饶过公主吧,公主这一生太苦了,她真的太苦了,你饶过她吧。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天边慢慢的耀起清明的光亮,天亮了。 云王府早起的下人已陆续的在王府各处走动,小声的说话声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对于王府这一夜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情,王府各处的丫鬟下人并不了解,所以很多人依旧说得热闹。 房间的门吱呀一声的被人拉开了,一脸苍白的云染从门里走出来,身后跟的正是荔枝,荔枝满脸担心的望着前面的云染。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伤心的公主,从以前到现在。 余嬷嬷一看到云染和荔枝出现,立刻走过来,心急的追问:“公主怎么样,她有没事?” 云染摇头:“没事,幸好我立刻替她动了手术,要不然她?” 云染说到这儿,忽地觉得整个人一阵昏劂,身子一软往旁边倒去,身后的荔枝赶紧的伸手扶住她,惊叫出声:“公主。” 余嬷嬷也心疼的叫起来:“公主,你没事吧。” 若是小公主有事,公主知道了,只怕也活不了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荔枝手上的云染周身一阵阵的冒冷汗,只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想到燕祁,她又挣扎着站起来,坚定的望着荔枝和余嬷嬷:“我没事,你们别担心了,嬷嬷进去好好的照顾大长公主,等公主醒了派人告诉我一声。” “好。” 余嬷嬷赶紧的点头,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进去,云染则就着荔枝的手一路往燕祁住的院子走去,路上,荔枝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心痛的开口:“公主,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要不然你会受不了的。” 云染摇头:“不,我不能休息,我还没有查出燕祁究竟中了什么邪,我不能离开他,我一定要替他查出来,我一定会救他的,不会让他有事的。” 荔枝和枇杷两个人的眼泪流了下来,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扶着云染一路走进燕祁的房间。 云紫啸看云染的脸色一片白,脚步虚浮,整个人都不太好,不由得揪紧了一颗心,走过来扶住云染:“染儿,怎么了,大长公主有事吗?” 云染摇头:“公主没事。” “没事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燕祁这里有父王呢。” 云紫啸心疼女儿,催她去休息,不过云染如何睡得着,燕祁无知无觉的躺在这里呢,她是不可能睡得着的,眼下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查清楚燕祁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染走到床前望着燕祁,心痛的开口:“燕祁,是不是那个贱人害的你,是不是她害的你。” 云紫啸听了云染的话,吓了一跳:“染儿,你说是谁害的燕祁。” 云染先前还不能肯定,但现在却肯定了,害燕祁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荣德公主楚韵宁,大长公主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先前起了疑心,去找荣德公主楚韵宁,楚韵宁怎么可能让大长公主泄露这样的事情,所以她看大长公主离开她的公主府,便派人半道上劫杀大长公主。 若不是云染先前派出去的人救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今日必死无疑。 但正因为出了大长公主这件事,所以云染清楚的知道一件事,燕祁之所以这样,和荣德公主脱离不了关系,是这个女人对他动的手脚。 “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云染眼睛血红,看着床上的燕祁,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转身便想往外走去。 云紫啸赶紧的拉住她:“染儿,你去杀谁。” “楚韵宁,是她给燕祁动的手脚,是这个贱人动的手脚,她不但给燕祁动了这样的手脚,还派人劫杀大长公主,我要杀了她替燕祁报仇。”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杀了楚韵宁,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 云紫啸赶紧的拉住云染:“染儿,就算是荣德公主施的毒手,你这样去杀她,有什么证据,若没有证据,她不会承认的,你杀公主,皇帝就可以治你死罪,说不定这就是那个女人的诡计,出手算计了燕祁,激怒你,好逼你出手,那你不是中她的计了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一想到这贱人害得燕祁成了这样子,我就疯狂的想杀她。” 云染叫,想往外冲,云紫啸如何会同意,赶紧的拉着她:“染儿,听父王的,现在还是找人查清楚燕祁究竟中了什么邪,若是救迟了,只怕他有危险。” 云染听了这句话,总算停住了脚步。 云紫啸看她听进耳朵了,赶紧的说道:“你忘了宫中有个广元子大师,听说这人有些能力,不如父王派人去请广元子大师前来云王府,请他帮燕祁查一下,看看燕祁是怎么了?” 云紫啸说到广元子,云染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唤了龙一出来:“立刻前往宫中去请广元子,让他立刻过来。” 上次广元子还说要追随她呢,这次正好让他出来替燕祁查一下,看看燕祁究竟怎么了? 接下来云染分外的安静,一直端坐在燕祁的身边,伸手紧握着他,一动不动的好似石化了一般。 不动不哭不笑,看得云紫啸心疼,想让她下去休息,却又知道这事不可能,只能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陪着她,直到广元子从宫中出来。 广元子出现,云染恢复了一些正常,她起身望向广元子:“广元子,先前你说想追随本宫,这话是真的吗?” 广元子立刻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他是真的想跟着云染干点实事的,云染立刻点头,指了指床上的燕祁:“帮我查清楚,燕郡王究竟是怎么了,只要你能查出这件事,本宫就答应你了,以后你就是本宫身后的人。” “老纳试试。” 广元子从宫中过来的时候,龙一已经把情况告诉他了,所以他知道燕郡王出了事,护国公主云染才会让他过来的。 广元子虽然是神棍,其实他是有能力的,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成为得道高僧,若只是骗吃骗喝的神棍,早被人识破打死了。 房间里,云紫啸和云染二人紧盯着广元子,只见广元子一脸认真的上前替燕祁检查,仔细的观摩他的神情气色,最后取了一柄青铜小剑出来,垂挂在燕祁床前的鲛珠青纱帐上,他示意所有人退后,自己则以气灌进青铜小剑,双目紧盯着青铜小剑,嘴里念起了佛家的佛语,只见青铜小剑,先是很安静,忽地激烈的晃动了起来,等到广元子把一段佛语念完,那青铜小剑直接飞出了剑鞘,最后在燕祁的身上盘旋了一圈,又飞回了青铜剑鞘。 广元子已经收手,回望向云染和云紫啸二人,沉重的说道:“回护国公主和云王爷,燕郡王这是失魂症。” “失魂症?”云染脸色难看,不知道这失魂症是什么东西,她抬眸盯着广元子。 “这失魂症是什么意思?” “有人使用了禁术,勾了他的三魂七魄,所以此刻的他全无意识,只剩下一个空壳。” 云染听到广元子所说,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希望,飞快的开口:“广元子,你既然知道这种失魂症,那么是不是有办法替燕祁把这魂魄给招回来。” 云染话一落,广元子摇头:“老纳虽然知道他中了失魂症,但却不知道他所中的是何种失魂症,这失魂症有对应的招魂大法,若是招错了魂,只会害了他,所以现在要查清楚他中了何种失魂症,只要能知道他中的是什么失魂症,老纳定然全力一施,替燕郡王招回魂魄。” 云染的眼睛窜出阴森森的寒芒,身子一转打算出去,云紫啸看她的神情,猜测出她是想去找荣德公主,所以赶紧的拦住她。 “染儿,你去哪儿?” “我要去找那个贱人,我一定要找到她,我要问她,她给燕祁使了什么禁术,这个贱人,该死的贱人。” 云染咬牙,现在她有一种疯狂的念头,杀了这个贱人,她从来没有此刻的念头,这样疯狂的想杀一个人。 云紫啸认真的说道:“你去找她,她是不可能告诉你的,这禁术是她使的,她怎么会告诉你呢?” “我?” 云染正要说话,门外管家领着人急急的赶了过来,沉稳的禀报:“王爷,燕王妃和燕家的人阻住了我们王府的大门,他们让我们把燕郡王交出来,说有人可以救燕郡王,让公主立刻把人放了。” 云染周身的森冷,阴鸷的开口:“他们说有人救燕郡王,谁?” “他们没说,总之他们让公主把燕郡王交出去。” 云染抬步往外走,云紫啸赶紧的跟在云染的身后,一路往外走去。 云王府门外,燕王府的人阻住了云王府的大门,为首的正是燕王妃,还有燕祁的弟弟燕臻,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堆黑沉沉的侍卫,个个脸色难看的瞪着从门里走出来的云染和云紫啸二人。 燕王妃走过来,沉声说道:“护国公主,请你把我儿子交出来,让本王妃把他带回燕王府好好的救治。” “护国公主,我大哥乃是燕王府的人,现在他得了重病,你竟然把他留在云王府,若是他在云王府出了什么事,你们云王府是不是要担着这干系。” 燕臻话一落,一侧的萧玉婷大叫起来:“护国公主,你快把我大表哥交出来,现在我们找到人救他了,只要你放了他,他就没事了。” 云染周身拢着冷霜,望着门前的一干人,最后眸光落到了萧玉婷的身上,现在她知道燕祁中了失魂症,这种症不是一般人想救就救的,首先要搞清楚,他中的是何种禁术,连广元子都查不出来燕祁中了何种禁术,别人又如何知道呢,所以只除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那背后的人出手相救。 云染盯着萧玉婷:“不知道你们燕王府打算请何人来救他。”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总之我们找到人可以救他了,你还是快把我表哥放出来。” 云染挑高纤细的眉,冷若冰霜的开口:“对不起,不可能,各位还是请回吧,别阻在我云王府门前了,若是你们再胆敢阻在我云王府门前,我不介意让人把你们打出去。” 她是绝不可能让那个女人救燕祁的,就算燕祁醒过来,他也不会同意她这样做的,要救,她自己救,荣德这个贱人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萧玉婷没想到自己都说了有人可以救大表哥,云染竟然还撵她们走,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尖叫起来。 “护国公主,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表哥啊,你赶快把我表哥交出来。” 燕王府的二公子燕臻,脸色黝黑的开口:“护国公主,你以为我们燕王府的人这么好欺负吗,我大哥现在已经病得很重了,你竟然还把他留在云王府,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管我想干什么?” 云染说完望向身侧的云紫啸:“父王,谁若是再阻住我云王府,给我打,一个不留。” 她说完往里走,身后的大门外,燕王妃陡的叫起来:“护国公主,你欺人太甚了,你把我儿子扣在云王府做什么,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扣着他啊,即便你是他的未婚妻,可眼下你们还没有大婚呢,若是我儿子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云染停住脚步,缓缓的回首望过来,一直望向身后的燕王妃,她眸光深暗如寒冰,一字一顿的说道。 “如若他真的出了事,我给他陪葬,这样总行了吧。” 她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一干人,径直往里走去。 大门外,萧玉婷尖叫连连,她真的快被气疯了,她们都说了有办法可以救表哥了,为什么她不放表哥出来呢,为什么,这个死女人她是想害死她表哥吗? “云染,你快放了我表哥。” 云染早走进了云王府,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 云紫啸脸色黑沉的望着燕王府的一干人:“你们听到了没有,我女儿说了,若是你们再不走,一个个的都撵走,你们是要本王撵,还是自个走。” 燕臻火大的瞪着云紫啸:“难道以为我们燕王府的人怕你们云王府不成。” 云紫啸没看燕臻,望向燕王妃:“燕王妃还是好自为之吧,燕康不在京城,燕王妃似乎比从前厉害了。” 一句话使得燕王妃眼神暗了,眼前的云紫啸不是别人,他是和燕臻还有先帝爷亲如兄弟的人,若是云紫啸一封信送往边关,燕康回来的话,能当场休掉她,燕王妃脸色幽暗的望向自个的儿子燕臻:“我们走。” 不过她走了两步停住望向云紫啸:“若是我儿子出事了,我不会善罢干休的,你们云王府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 燕王妃说完领着人走了,云紫啸懒得理会她,他关心的是燕祁的失魂症究竟有没有办法治好,另外,他要看住自个的女儿,以防她一怒去找荣德公主,若是去找那女人,说不定中了那女人的诡计。 云紫啸担心的事情,云染正打算做,她决定带几个人前往荣德公主的公主府,让荣德公主那个贱人交出,她究竟给燕祁下了何种禁术,若是查不出燕祁中的是何种的禁术,只怕他凶多吉少。 不过让她把燕祁送回去,让荣德那个女人施以援手,她绝对不会同意的,谁知道那女人后面还要做什么。 现在是让她交出燕祁来,后面会不会以救燕祁一命要胁她,让她退了燕祁的婚事,这样那女人就达成心愿了。 云染一想到这些,气得想亲手杀了那个贱女人。 “龙一,龙二,”两个暗卫闪身出来,云染吩咐他们:“给我去把燕祁的手下调一部分过来。” “是,公主。” 两名暗卫闪身便走,后面云紫啸赶了过来,一看这阵势,便知道云染想前往荣德公主府,云紫啸赶紧的阻止:“染儿,你不要前往荣德公主府,那个女人定然设了局等你,你去了肯定会有麻烦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要让那女人说出燕祁究竟中了何种禁术,只有查清楚他中了何种禁术,才有办法救他,不是吗?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救。” 云紫啸看着女儿疯狂的样子,心疼极了。 自从燕祁出事后,女儿一连串了受了打击,可是她支撑着不吃不喝不睡,他真怕她撑不下去。 “染儿?”云紫啸还想劝她,前面有荔枝奔了过来,一边跑一边禀道:“公主,大长公主醒了过来。” “大长公主醒了,”云染惊喜,不知道大长公主知道多少,但愿能帮到燕祁,一众人直奔大长公主所住的院子。 大长公主住的房间里,余嬷嬷正激动的叫着:“公主,你醒了,谢天谢地,总算没事了,你没事就好了。” 门外,云染和云紫啸等人走进来,两个人直奔大长公主的床前,云染坐在大长公主的床边,伸手握着她的手:“大长公主,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大长公主盯着云染,听着这温柔关心的话,想到昨夜自己最后被人伤到的画面,那时候她好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云染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她真的好害怕,她好想看着女儿大婚,看她嫁人生子。 “云染。” 大长公主眼眶湿了,看到她真好,真好啊。 云染伸手紧握着大长公主,温声说道:“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大长公主摇头:“我没事,我很高兴,很开心。” 是的,很高兴她没有死,她又看到染儿了。 云染惦着燕祁的事情,所以看大长公主神智比较清醒,心急的问道:“大长公主,昨夜你在燕祁的房里,忽地离开,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你去找了荣德公主是吗?是不是荣德公主害的燕祁。” 云染一连串的追问,大长公主喘息了一声,望着云染,看她满目血丝,神容憔悴,看到女儿这样,她心疼极了,大长公主费力的抬起手,握着云染的手:“我昨夜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荣德从小喜欢习武,先帝曾经给她寻了很多练武的武师教她,她天资聪慧,十分的聪明,所以从小武功便不错,有一次,我发现她练武的时候,一双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吓了我一跳,我追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我看错了,可是后来我又发现一件事,宫中的太监过一阵子便会失踪一个,过一阵子便会失踪一个,我悄悄的追查这件事,竟然发现宫中有一条不为人知的秘道,有人进了秘道练功,我潜了进去,发现秘道里死了不少的太监,而荣德便在秘道中用小太监练功,她的眼睛依然是血红的,比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红,那一次,她求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并保证从此后不再练这武功了。” 大长公主说到这儿,停住了,望着云染:“昨夜我看到燕祁,一下子想到之前在宫中秘道见到的那个小太监,迷迷糊糊神智不清的样子,似乎和燕祁有些像,所以我怀疑是荣德对燕祁动的手脚,所以我一怒冲出去找她,只是她不承认燕祁的事情是她干的,我也就作罢了,没想到她,她?” 大长公主说不下去了,她对荣德十分的好,没想到到最后她竟然忍心派出杀手来杀她。 想到这个,大长公主就心痛莫名,云染紧握着大长公主的手向她道谢。 “谢谢你大长公主。” 云染飞快的冲出去,一直冲进燕祁所住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广元子还在等候,并没有离开,云染急切的望向广元子:“广元子,你说,什么禁术可以使人的双眼血一样的红,以眼控制别人的心神。” 云染话一落,广元子立刻沉声说道:“勾魂眼。” 鬼医郡王妃 第140章 招魂 燕郡王发怒 房间里,云染听了广元子的话,飞快的开口问道:“广元子,这勾魂眼是什么样的禁术,可有办法替燕郡王招回魂魄。” 广元子认真凝眉想着,恭敬的回云染的话:“回公主,老衲可以替燕郡王招魂,不过勾魂眼,乃是禁术之中很厉害的一招勾魂术,每使一次可折损十年的寿元,十分的霸道厉害。” “你说使这勾魂眼,使用一次折损十年的寿元。” 云染眼里拢着冰雪般冷冽的寒芒,荣德这个贱人为了得到燕祁,倒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使用一次折损十年的寿元,这样的事情她也做,果然够疯狂。 不过幸好广元子可以替燕祁招魂,云染松了一口气:“那还等什么,立刻动手替燕郡王招魂啊。” 她恨不得燕祁立刻好起来,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害怕了。 广元子却摇头了:“回公主的话,虽然老衲可以替燕郡王招魂,但是现在却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还阳草,”广元子话落,房间里云染愣住了,关于这还阳草她是听说过的,生长在奈河桥边,鬼魂经过的时候,若是抓一棵还阳草含在嘴里,还魂之后可记得前世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要到哪里去找那还阳草啊。 “广元子,这还阳草要到哪里去找啊?听说这种草只长在奈何草边。” 广元子抱拳摇头:“公主想多了,这还阳草喜欢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天性喜冷,高山绝壁的寒冷之地就会生长这种东西。” 广元子想到这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此处往北,大约千里之遥有一座地势陡峭的绝壁悬崖,名望夫崖,此崖地处偏冷地带,一年有一多半的时间在下雪,老衲猜测,那里必然有还阳草。” “望夫崖?”云染蹙眉,这个地方她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知道这座崖上有还阳草,她必须立刻启程前往望夫崖。 云染起身:“我立刻前往望夫崖走一趟。” 门外云紫啸走了进来,先前他在外面已经听到广元子和云染的话了,所以立刻沉稳的开口:“染儿,父王带人前往望夫崖去找这还阳草,你留在王府里照顾燕祁。” 云染一听云紫啸的话,立刻拒绝了:“不行,我亲自带人过去找这还阳草。”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广元子:“你把还阳草绘出来给我看一下。” 她压根不知道还阳草长的什么样子。 广元子应声去找了笔墨纸张过来绘图,很快绘出一棵还阳草来。 云紫啸看云染坚持要一个人去,直接的不同意:“染儿,还是让父王去吧。” 云染沉稳的坚持:“父王,你在王府里替我照看着燕祁,不要让人把他带走,还有多加派人手防守这院子,不要让人动了他。” “你?”云紫啸还想说话,云染伸手接过广元子手中的图来,她一刻也不想耽搁,转身便往外走去,身后的广元子叫住她。 “公主。” 云染停住脚步望向身后的广元子:“怎么了?” “务必要在十五天内赶回来,因为这十五天是招魂大术最好的时机,或是错过了这十五天,老衲没有把握能招回燕郡王的魂魄,以后他很可能就会成为这样无魂无魄之人。” 云染一震,身子一软,十五天的时间,千里之外的望夫崖,她一刻也不能耽搁,必须马不停蹄的赶路,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一个来回:“好。” 云染沉声应,一刻也不耽搁的闪身往外走去,云紫啸跟着她往外走,看云染态度坚决,他知道他想阻止都没用。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若是染儿决定做的事情,别人阻止也没有用。 云染立刻召集了龙一龙二等五名暗卫,又带了燕祁的五个手下,一路悄悄的离开大宣的梁城,直奔千里之外的望夫崖而去,不过她临行前吩咐云紫啸,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要泄露她离京的消息,因为若是有人知道她离京,说不定会派人追杀她。 京中一切如常,云王府大门紧闭,任何人都不见,闭门谢客。 云染一行人马不停蹄的一路直奔北方的望夫崖,路上除了吃饭停下休息一会儿,再没有半点耽搁的时候,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赶路,最后只用了六天多的时间赶到了望夫崖。 望夫崖之所以如此得名,乃是山顶上有一人形巨石,遥望远方,那人形巨石看上去很像一个女子的容貌,所以后世之人便把此崖称为望夫崖。 云染等人停在山脚下,抬头望头顶上方的望夫崖,连绵起伏,高耸入云,一座座奇峰突兀耸立。 虽然现在只是九月份的天气,但这里的气温较之大宣的梁城,偏冷很多。 山崖之下,众人打量了一会儿望夫崖,十个人一起望向最前面的护国公主云染。 此时的云染因为一连串的打击,再加上日夜不停的行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眼里有红红的血丝,看得身后的一干人心疼,龙一飞快的上前沉声说道:“公主,我们比预期的时间早到,不如今天不上望夫崖,今晚就在崖下休息一晚,明天再上望夫崖找还阳草,如何?” 云染如何同意,直接的摇头拒绝了。 “立刻上山,我们一定要抢时间,只有尽快拿到还阳草,我才会放心。” 她的嗓音有些暗哑,但是态度坚决,沉稳的指挥着身后的数名手下:“你们过来。” 十个人走过来,云染取了还阳草的图纸出来,示意十人过来观看。 “待会儿我们两三个人一组,分开寻找,若是谁找到还阳草,就打一声飞啸。” 十人同时的应声:“是,公主。” 云染当先一步,施展了轻功往山上跃去,龙一和龙二两人飞身紧跟上云染,其余人自动自发的组队,一个个纵身往山上跃去。 很快数道身影没入了祟山峻岭之中。 望夫崖的山脚下,还没有山崖之上冷,山崖之上,冷风侵袭着每个人,个个感觉到了寒意侵体,龙一和龙二二人紧随着云染的身后,忍不住担心:“公主,你冷不冷?” 云染却感觉不到冷意,整个人很兴奋,因为她想到了广元子所说的话,这还阳草天性喜冷,这么冷的地方,肯定能找到这种东西。 “别管冷不冷了,你们还是注意寻找还阳草吧,找到这种东西,我们就可以迅速的下山了,这个地方,若是晚上待着,只怕能冻死人。” 云染说完,身形再次的飞纵,一路直往山上的悬崖峭壁纵去,一处一处细心的寻找着。 龙一和龙二不再多话,紧随着主子,一排三人一边攀崖而上,一边认真的寻找还阳草这种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边已经拢上了青暮的色彩,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 青峰悬崖之上,一个个身影成了小小的黑色斑点,隐于群山之间。 忽地一声冲天而起的啸声响起来,云染和龙一龙二等人不由得惊喜,飞快的抬头往啸声起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位置乃是他们的西南方,三个人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有人找到了还阳草,真是太好了,走。” 她身形一纵,施展轻功直往西南方向奔去,身形灵活好似山间的猿猴一般,后面的龙一和龙二紧随而上,跟着云染直往西南方向纵去。 三个人像猿猴似的纵身滑过山林,借着悬崖峭壁之上的青色藤蔓,身形迅速的往前纵去。 眼看着就到了西南方位,前方已有说话声响起来:“这是还阳草,真是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云染听了这话,立刻高兴的笑了起来,身子一纵再次的往前纵去。 正在这时,变故忽地发生了,山崖顶壁之上忽地一张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当头往云染的身上罩来,身后的龙一和龙二一看到这突生的变故,不由得脸色陡变,大声叫起来:“公主,小心。” 这一声叫,使得西南方向的逐日等人脸色全都变了,飞快的收起还阳草,闪身纵了过来,逐日等人纵身而出的时候,也看到了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的往云染罩住,所有人脸色变了,同时的惊呼出声。 “公主,小心。” 云染此时已知危险,腰间的软剑一出,对着那大网挥了过去,而身后的龙一和龙二已经滑了过来,两人运力对着那大网袭击了过去。 他们一动,山林间忽地窜出数道身影,齐齐的直扑扑云染等人而来。 云染迅速的持剑往后退,周身瞬间拢上了杀气,瞳眸森冷的瞪视着从山道间忽然窜出来的数名黑衣人,森冷阴鸷的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她看得明白,这些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她,他们想杀她,可是她想知道这些忽然冒出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云染话落,那些黑衣人并没有理会她,个个持剑便上。 个个武功很厉害,云染立刻取了自己身上的毒粉,对着那些人挥了过去,那些人十分的了解她,一看到她洒毒粉,动作迅速的取出了一个防毒的面罩罩上,然后再次的持剑而上。 此时,龙一龙二还有逐日等人已经闪身奔到了云染的身后,龙一沉声说道:“公主,来者不善,我们护送你离开吧。” 逐日也开口:“公主,我已取到还阳草,你带了还阳草回大宣梁城去救郡王吧,我们垫后。” 云染周身拢着冷霜,森冷的开口:“这根本不可能。” 她看得很清楚,这一次对方的人手很多,不但人多武功厉害,而且很了解她,对方的目标是她,连她擅于使毒这样的事情都知道,所以就算龙一龙二和逐日等人护她突围,只怕她也出不去,这些人这一次是想要她命的。 云染瞳眸折射出嗜血的暗芒,飞快的想着,究竟是谁指使了这些黑衣人过来的。 皇帝,定王,还是荣德那个贱女人? 云染心中想着,眼看着那些黑衣人刺剑而来,她飞快的命令身侧的身下:“逐日,你带着还阳草,突围出去,把还阳草送回京都梁城去,救你们家郡王一命。” 逐日一听,脸色陡变,直接的拒绝:“不。” “这是命令,今儿个对方人太多,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命,你们十人护我突围都没有用,我是出不去的,你们若是坚决留下,只不过害死了你们家郡王,活一个算一个,不要两个人都死了。” 云染说完,那些黑衣人,已经纵身而来,这些人十分的有规化,几个人一组,逐步的分散开云染和身侧的数名手下,几个人一组的围击他们。 云染本来就经历了一连串的打击,再加上连日的坐马不休息,此时整个人已是极累的了,没想到还遭遇这些黑衣刺客刺杀,整个人频临失控,但是她还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护逐日突围出去,至少,至少要有一个人活着。 她就算死,至少也要做一件事,救活燕祁。 云染身上的内力陡的爆开,一剑断魂爆出强大的煞气,她破开层层的包围,直往逐日那边撞去,一路挟风带雨的杀气,软剑划开逐日身侧的包围圈,那些挡住她去路的黑衣人,皆被剑气所伤,剑气所到的地方,道道血痕,那些黑衣人,急速的后退,云染持剑冲到逐日的身边,低声吼起来:“逐日,走,你再不走,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林间一片幽暗,逐日还想说什么,云染的声音粗嘎再次命令:“你是不是想你们郡王死。” 逐日咬牙,下唇一边血迹,都感觉不到疼痛,此刻他心中更痛。 身后的四周,黑衣人再次的包抄了过来,云染再次的命令逐日:“你带三名手下突围,我们替你断后。” 她不走,这些黑衣人就不会走,若是她走,这些黑衣人不会放过她的。 云染话音一落,命令身侧的龙一和龙二:“护逐日突围。” 一言,身侧的几个人都爆发了身体本能的极限,强大的劲气爆开来,山林间劲气爆破,如惊雷似的炸开了。 逐日双瞳血红,想也没想的命令身侧的三名手下:“突围。” 三道身影伴随着逐日闪身冲破黑衣人的屏障,而云染和龙一龙二等人迅速的拦截住这些黑衣人,虽然又有几个黑衣人紧随而去,但大部分还是被她们留了下来。 剩下的几个人像疯子一般的展开自己的极限,个个疯狂的往黑衣人扑去,浴血而战。 云染手中的一剑断魂,更是毫不留情的朝着这些黑衣人招呼了过去,暗夜之中,一场嗜血的围巢在山林间无声的进行着。 云染虽然武功厉害,但是连日的劳累,使得她力不从心,她一边挥剑和这些黑衣人对战,一边飞快的想着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她从云王府带人悄悄的出来,根本没有人知道,父王不会泄露她的行踪的,现在想来,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她的行踪。 荣德公主楚韵宁,但楚韵宁现在还在京中盯着燕祁,她现在整个身心都在燕祁身上,所以她不会派人前来围巢她的,如果她不能来,她就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这个人是皇帝?她和皇帝已经生份了,那么就是另外一个人,定王楚逸霖。 云染想到这个,陡的对着山林叫了起来:“楚逸霖,你个渣人,有本事派人围巢本宫,怎么做缩头乌龟躲起来,有本事你出来啊。” 云染不能十分的确定这派人围巢她的人就是定王楚逸霖。 因为定王楚逸霖手中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大批的高手了。 所以她这一声是抱着试探的口气叫的,不想她话一落,山林间便响起一道回应。 “云染,你个贱人,你也有今日啊,就让本王亲自来了结你的这条贱命吧。” 一道身穿黑色锦衣的身影,穿透黑暗的夜幕,手持长枪破空而来,一枪直挑云染的眉心。 他在这女人手里吃了多少次亏,这一次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云染一看到长枪击来,身形迅速的避开,手中的一剑断魂迅速的顺着长枪往上袭卷,她冷笑着望向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今日本宫若是不死,你楚家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楚逸霖仰天一笑:“哈哈,那也要你有这个机会。” 楚逸霖笑声完,瞳眸陡的嗜血,飞快的朝着身后随着他出来的一部分手下喝令:“杀,给本王杀了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我看她还狂妄什么,想让本王死,下辈子吧。” 楚逸霖往后面一退,身后再次涌出数名高手,这些高手陡的一运力,一道强大的劲风,铺天席地的朝着云染袭来,云染身力疲惫,再禁不起这样的折腾,身子被强大的劲风袭击,打飞了出去,胸中血气激荡,哇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她的身子直往悬崖之下飞去。 山风吹拂开她的墨发,她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睛,抬眸望着黑暗,那里好像有燕祁的眼睛正望着她。 染儿,爷会疼你一辈子的,一辈子宠你的。 燕祁,对不起,我恐怕没有那福气享受你的一辈子了,你要保重好自己。 她的眼睛慢慢的闭上,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那,她听到耳边有咆哮声怒吼起来,穿透层层的夜幕响在她的耳边。 “楚逸霖,你不是答应了本宫,不杀她的吗,你不是说让本宫带她回东炎的吗?” 云染笑了,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楚逸霖手里之所以有这么多的高手,不仅仅是因为他手中有人,而是他和东炎的姬擎天联手了,两人联手围击了她,这真是太好了啊,若是本宫不死,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人的。 云染被击伤坠落悬崖,那些和黑衣刺客杀成一团的人也个个受伤了,龙一和龙二都受了不轻的伤,看着眼前的局面,他们要想逃脱出去,只怕不可能,既如此不如陪着公主一起葬身在这望夫崖之中吧。 龙一和龙二二人纵身跃下望夫崖,身后的另外几名受了伤的手下也纵身往望夫崖下跳去。 山风吹拂着悬崖,呜呜着响,鬼哭狼嚎一般的泣声,似乎是谁在哀鸣。 山崖边,有两个人狠狠的打斗成一团,数名黑衣手下静默的立在一边,望着那两个发疯似的打成一团的人。 定王楚逸霖的身手比起东炎太子姬擎天差一些,所以一会儿的功夫,便吃了姬擎天几拳,身上脸上多处受了伤。 楚逸霖一边后退一边沉声叫起来:“姬擎天,你疯了,那个女人死了就死了,这世上难道还少女人吗?” “我是疯了。” 姬擎天怒吼,只要一想到云染坠崖而亡,他就心痛,就想起曾经救了他的她,他是猪狗不如了,当初怎么就答应和楚逸霖联手了。 他和楚逸霖联手的条件是,楚逸霖把云染打成重伤,他英雄救美的救了云染,然后带她回东炎,以后她再不会出现在大宣。 可是没想到最后楚逸霖竟然不守信诺,直接的把云染打下了悬崖。 楚逸霖眼看着那家伙又发狂的冲上来,赶紧的后退,沉声喝叫起来:“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确定要打死本王吗?” 他一言落,身形飞窜直奔对面的山林,随之命令自己的手下:“我们走。” 姬擎天没有追他,领着人守在山崖下方。 云王府。 燕祁住的院子里,此时已搭起了高台,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招魂旗迎风而立,高台上摆满了香烛案台,除了这些还摆放一些招魂所用铃铛和青铜小剑,广元子正在进行招魂大术。 院子里除了相关的人,一个闲杂人都没有。 燕祁坐在高台一侧,嘴里含着还阳草。 台下,云紫啸看着台上的一切,此刻的他只觉得心痛无比,只要一想到女儿坠崖的事情,他就想哭,他的女儿,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怎么坠崖了。 大长公主更是脸色一片惨白,她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呢,可是只要一想到自个的女儿没了,大长公主连活着的想法都没有了。 广元子大师启动了招魂大术,本来月色清明的夜晚,忽地刮起了强大的劲风,小旗在风中轻摇,那些招魂用的铃铛和青铜小剑簌簌响起来,月夜慢慢的蒙上了阴影,好似乌云遮挡住了日月,黑暗笼罩着天地,风越来越大,广元子正在念佛语,脸色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念到最后一句佛语的时候,他忽地手举青铜小剑,对天一指,吼叫出声。 “燕祁,魂魂归来,三魂七魄速速归来。” 劲风更大,呼呼作响。 忽地风止乌云散,天地一片清明,月色笼罩着整个小院。 广元子收回青铜小剑,喘息着倒退,周身湿漉漉的冷汗,但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端坐高台一侧的燕祁。 看他一直没有动,广元子不由得失望,难道是招魂失败了。 他的念头刚落地,便听到一道冷声响起:“这是搞什么鬼啊。” 高台上先前安静歪靠着的燕祁燕郡王,瞳眸陡的睁开,乌光灼亮,一片冷冽,精致的面容之上一片冷霜,瞳底满是阴霾,盯着广元子大师,一口吐掉了嘴里的还阳草,慢慢的掉首看了看高台四周的情况。 燕郡王缓缓的起身,踱步走到广元子的面前:“广元子,你这个神棍,又搞什么名堂。” 广元子激动了,朝天大叫:“太好了,招魂成功了。” 云紫啸和大长公主一起望着高台上的燕祁,眼里泛起了泪光。 燕祁终于没事了,幸好没有白费了染儿一番心思。 可是他们的女儿啊,两个人伤心欲碎。 小院外面的逐日等手下听到里面的动静,飞快的闪身直奔小院而来,身形一纵飞扑到高台上,数人跪地向燕祁道喜。 “恭喜爷脱离了危险。” “危险?本郡王怎么了?” 燕祁问逐日,自己掉首打量身遭的情况,只见此刻他身处的地方竟然不是燕王府,而是云王府,同时燕祁想到了先前他被刺客刺杀的事情,后来事情怎么样了,他好像没有一丁点的记忆。 燕祁看到台下的云紫啸和大长公主,不过却不没有看到云染,心里下意识的一跳,手指有些凉,心里更是一片慌乱。 高台上方,逐日飞快的禀报:“回爷,先前爷中了荣德公主的勾魂眼,失去了三魂七魄,广元子大师使用了招魂大法,把爷的魂魄给招了回来。” 燕祁一听荣德公主楚韵宁竟然在他的身上使这样的招数,不由得周身拢上了煞气,脸色十分的阴鸷,可是现在他关心的是染儿呢,他既然中了什么勾魂眼,染儿她不可能不出现的,她去哪了,而且燕祁看到了云紫啸和大长公主伤心的脸色,他的心情更不好,更害怕了。 陡的转身朝着逐日大叫:“护国公主呢。” 逐日一想到云染便心痛,不过不敢迟疑,飞快的禀报道:“先前公主带我们前往望夫崖去取还阳草,这是招魂大法中需要的一种东西,只是我们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我们要前往望夫崖,所以在望夫崖埋下了伏兵,我们中了伏兵,当时对方人太多了,护国公主护属下突围,把还阳草送了回来,至于她属下不知道怎么样了?” 逐日的话一落,高台的男人周身拢着狂风暴雨,满脸的阴霾,瞳眸瞬间布满了妖治的血红之色,他仰头朝天,陡的暴喝出声:“啊。” 雷霆怒喝之声响彻在夜幕之下,同时他的手一抬,周身的内力爆破而出。 身边的高台瞬间遭受到了内力的催残,碰碰碰所有的东西都爆炸了开来。 所有东西都在劲气的爆炸之中飞了出去。 高台毁于一旦,跪在地上的逐日和数名手下躲也没有躲,他们知道爷会发怒,没想到他如此疯狂。 逐日对于护国公主的事情,很是愧疚,所以一动没动,被燕祁的内力直接的炸飞了出去,其他人也被打飞了出去。 台下云紫啸看到燕祁发狂,赶紧的伸手拉了大长公主的身子直往后退。 广元子大师在燕祁发狂,爆发强大的内力之后,身形一纵腾身越了出去,等到他避开燕祁的劲气之后,再抬首看,只见院内所有东西都被炸毁了,燕祁像一具凶神立于暗夜之下的院子里,此刻的他再不是从前那温润如玉的燕郡王,周身上下都是阴暗潮湿的杀气,好似一个杀神,恶魔的合体。 他的瞳眸闪着红莹莹的光芒,手指一握便往外走去。 云紫啸赶紧的出去挡住了他的去路。 “燕祁,你去哪儿?” 燕祁眸光凶狠如残狼的瞪向了云紫啸,咬牙嗜血的开口:“我要杀掉楚韵宁这个贱人,我要毁了楚家这些该死的家伙,是他们,是他们害了染儿。” 一直以来他都没想过动楚家的江山,但这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毁掉楚家的万里江山,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害了染儿,是他们,是他们。 燕祁现在心中暴戾,无数个念头在心中叫嚣,在呐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云紫啸阻住他的去路,沉声说道:“染儿花了多大的劲力才救了你,你若是就这么去杀荣德公主,杀害皇室公主的罪名可不会轻,到时候皇帝一道圣旨下来,你以为你还活得成吗?就算你厉害,燕家那么多的人口你不管不问了吗?” 燕祁瞳眸血红,周身戾气,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血淋淋的,再也不复从前的完好,只要一想到染儿,可能,她可能? 燕祁不敢往下想,他的周身每个毛细孔都叫嚣着让他去杀了荣德公主楚韵宁,然后毁掉楚家的万里江山。 现在的他,脑海里没有江山社稷,没有燕家的任何人,只有一个染儿,她出事了,染儿她? 他要杀了这些人替染儿报仇,这些该死的混蛋,杀了,杀了,一个不留。 “滚开。” 燕祁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挥了出去,云紫啸被他狠狠的给掀飞了出去。 燕祁抬脚往外走去,身后的广元子赶紧的出声:“站住,她没有死。” 燕祁回首望向广元子,眼神凶残,瞳眸却涌起一抹希翼,一眨不眨的盯着广元子,沙哑着声音开口:“你凭什么说她没事,凭什么?” “燕郡王还记得老衲在护国寺带你们上观星台夜观星像的事情吗?星像显示,凤星临世,明君现,四星归位,五湖四海太平昌盛,这凤星不是别人,便是护国公主云染,既然她是凤星,就会逢凶化吉,大难不死,所以燕郡王不要担心她会出事,她是不会死的。” 云紫啸和大长公主听了广元子大师的话,不由得激动的跨前一步,盯着广元子,他们不懂什么凤星临世,四星归位的奇妙大论,他们关心的是云染她真的没有死吗? 经过广元子救治燕祁一事,云紫啸和大长公主已经认定这人有些本事了,所以此时广元子的话,无疑是一枚定心丸,使得他们那紧绷着,生不如死的心放松了一些。 “大师真的认为护国公主不会有事吗?” 老和尚抬头看天,在天幕之中看到耀眼的星星,依旧那么明亮。 “她没死,若是她死了,凤星便会黯然无光,但是那颗星依然完好的发着光亮,所以你们别担心,她吉人自有天像,定然有人救她。” 广元子话落,云紫啸和大长公主松了一口气。 云紫啸望向燕祁,沉稳的说道:“燕祁,你听到了吗?染儿她没有死,所以你也要好好的,若是染儿回来,看到你出了什么事,你让她多伤心啊。” 大长公主也温和的开口:“是啊,燕祁,你要做的事情是在这里等她,她一定会回来的,她那么的在意你,为了你不惜以身涉险,就算自己死也要护你一个周全,所以你要好好的,在这里等她回来。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燕祁的心很疼,一动不动,眼睛微微的潮湿,他想到了自己曾和染儿说的话,永远在这里等她,是的,她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他要做的是在这里等她。 至于那些害得他们受此痛苦的人,他不会放过的,只是他不会鲁莽行事的。 燕祁唇角一抹冷彻骨的笑,瞳眸暗潮涌动,一抹血腥的冷酷布在脸上。 大宣的梁城,一度议论纷纷,说得最热闹的就是燕郡王燕祁中邪了,传得纷纷扬扬的,可是几天的功夫后,燕郡王竟然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了,风华依旧,只是不复以前的温润如玉,显得冷酷无情,一张精致的面容上冰雪不化的冷沉,瞳眸冷冰冰的寒意,淡漠疏离,看谁都阴森森的,个个都不敢靠近这样的燕郡王。 荣德公主府。 荣德公主楚韵宁脸色不好看的问身侧的丫鬟:“你说燕郡王好了?” “是的,公主,有人看到燕郡王好了,”丫鬟看公主的脸色不太好看,所以小心的回话。 楚韵宁的心里感受到了害怕,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她先前得到一个消息,云染那个贱人被打下了悬崖,铁定没有活路了,她的师兄被救活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动静呢。 这使得荣德公主楚韵宁感到害怕,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甚至于有些后悔去对师兄使用勾魂眼的事情,勾魂眼是一种禁术,这种禁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让那人听从她的指示行事,但是这禁术在燕祁的身上却出了一些意外,那就是燕祁的魂魄十分的强大,她根本指示不了他,所以最后才用勾魂眼把他的三魂七魄给勾出了身体,本来她最初的意思是控制他的思想,让他为她所用。 这样她就可以指示他按照自己所说的去伤害云染那个贱人,然后退了云染那个女人的婚,让他娶自己为妻。 等到木已成舟,她再恢复燕祁的神智,这样一来,燕祁就算恼火也没有用,那时候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了。 可是她没想到她在使用禁术的时候,燕祁的魂魄太强大,根本不听从她的指挥,而当时情况又比较危急,所以她一急,便使用禁术把他的魂魄勾出了体内。 本来她以为云染那个贱人会同意让她救燕祁,这不是一般女人都会选择的路吗,为了爱人,宁愿委屈自己,可是她没想到那个女人根本不按她想好的路子走,她是宁死也不同意让她出手救燕祁的。 她一拒绝她,她就想到了一件事,云染会不会识破了她的勾魂眼,如若识破了勾魂眼,要想招回燕祁的魂魄,就必须有还阳草,而还阳草这种东西是长在极寒的地带的。 她盘算了一下,她最有可能去的是往北一千里外的望夫崖,这是最有可能长着还阳草的地方。 她把这个消息送给了她的皇兄定王,果然她的皇兄领着人赶往望夫崖,劫杀了云染。 一切似乎那么的完美,她顺利的除掉了云染,可是现在荣德公主感到害怕,感到了恐慌,甚至于她后悔了,燕祁不动,代表他要是动,一定是大手笔。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男人的能力,所以她猜测他已经知道自己对他动手脚的事情了。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她算帐,收拾她呢。 现在这样隐而不动,她反而害怕,慌慌不可终日。 荣德公主命令身侧的丫鬟:“吩咐侍卫给我出去打探着,盯着燕郡王的一举一动。” “是,公主。” 丫鬟诧异的退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公主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明明是十六七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家,为什么给了一种二十六七岁的感觉呢,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她都看到她脸颊上细细的皱纹了。 丫鬟想不通也不想了,最近的公主有些古怪。 梁城,燕郡王燕祁中邪的流言刚破。 忽地又传出一股流言,这流言使得整个京都的人都变色了。 可是即便是禁止,可每个口耳相授的人,依然说得津津有味。 因为这事太劲爆了。 大街小巷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件事了,每个相熟的人一见面就挤眉弄眼的凑到一起,状似神秘的和身侧的熟人说着这件事。 “喂,你知道吗?听说当朝太后娘娘和前礼部尚书蒋大人有私情。”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 “嘘,小声点,这事不能乱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了,你别告诉别人啊。” “好,好,我不告诉别人。” 待到转身又和熟悉的人说起这件事:“你知道吗,太后一一一?” 整个京城都有谣传这件事,朝中的很多大臣变了脸色,不过个个也怀疑起来,难怪前礼部尚书被皇帝给撵走了呢,现在不知道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对了,蒋家的人呢,这一看,不但礼部尚书,连带的蒋家的一干人不知何时也淡出了京都,远离了人们的眼线。 这下连朝臣都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这事一定是真的,要不然为何皇上不但打发了礼部尚书,竟然连蒋家一干人全都打发了呢。 一时间朝堂上的人全都脸色难看起来,当朝太后与人有私情,这是给先帝爷脸上抹黑啊,这是给大宣的人脸上抹黑啊。 不行,他们绝对不能善罢干休,他们要弹赅太后,要让皇上把太给给软禁起来,要不然没办法向天下人交待啊。 以御吏大夫为首的一干朝臣,写了奏折跪到了皇上的上书房门,联名要求把太后囚禁在冷宫之中。 上书房里,楚逸祺已经接到了暗卫的禀报,知道了这件事,他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森森的难看至极。 母后和别人有私情这件事,怎么会被人发现,还谣传了出去,这件事究竟是何人干出来的。 楚逸祺望向上书房中的燕祁和宫中侍卫统领楚文浩。 “你们给朕去查,看看究竟是谁泄露出这个消息的?朕若是查出来,定斩不饶。” 楚文浩正想说话,一侧的燕祁满脸冷霜的上前禀报:“回皇上的话,臣先前听到有人议论,已经派监察司的人去查这件事了,查得的结果臣不敢说。” 楚逸祺一听脸色黑了,怒吼起来:“谁,是谁泄露出这样不堪的事情的。” “回皇上,是荣德公主。” 楚文浩愣住了,望向燕祁,满脸的疑云:“荣德公主怎么会做这种事。” 燕祁掉头凉凉的望着楚文浩,楚文浩看他的眼神,心里阵阵的发凉,这个家伙最近跟个活死人似的,那眼神要多冷有多冷,一双眼睛就能冻死别人了,不过听说护国公主云染失踪了,活该,楚文浩心中高兴。 燕祁冷若冰玉的声音响起:“锦亲王世子大概忘了一件事了,太后和皇帝曾经让人打了荣德公主三十大板,金尊玉贵的荣德公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她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只不过是为了报复太后和皇上罢了,锦亲王世子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查,相信你定然可以查出来是谁泄露出去这样的事情的。” 上首的楚逸祺,整张脸黑沉得可怕,阴森森的大吼:“把那个贱人带进宫里来,她竟然胆敢编造出这样不忠不实的谣传来,朕饶不了她。” 鬼医郡王妃 第141章 魔鬼的惩罚 上书房里,皇帝立刻下旨让人把荣德公主楚韵宁接进宫中来。 楚韵宁一进上书房,看到燕祁,心中咯噔一沉,心里慌恐不安,周身冰凉,心知肚明,燕祁对她的报复从这时候正式开始了。 楚韵宁害怕的脸色发白,不过强作镇定的走到皇帝的面前跪下禀道:“皇妹见过皇兄。” “楚韵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传出母后如此不堪的传言,你是不是活腻了。” 楚韵宁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皇兄所指的是梁城内谣传她母后和先礼部尚书蒋大人有一腿的事情,这件事不是她传出去的啊,楚韵宁赶紧的辩解:“皇兄,不是皇妹传出去,母后身上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妹脸上也无光彩啊,所以怎么可能传出这样的谣言。” 楚韵宁的话使得皇帝楚逸祺意动,没错,若是母后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韵宁的脸上也无光,她应该不会这么蠢。 楚逸祺望向上书房一侧的燕祁:“燕郡王,你确定这事是皇妹传出去的。” 燕祁不卑不亢的禀道:“回皇上的话,臣有人证。” 他一言落,走出上书房外面,命手下带了一人进来。 这小丫鬟一进来便簌簌发抖的磕头:“奴婢见过皇上。” 燕祁望着公主楚韵宁说道:“公主,这是不是你的丫鬟。” 楚韵宁看了一眼,果然是她的身边丫鬟冬珠,可是燕祁这丫鬟带了做什么。 “是,她是本宫的丫鬟。” “冬珠,你说,公主曾和谁说过太后与人有私情的事情。” 燕祁话一落,荣德公主楚韵宁脸色难看了起来,她想起来了,她确实与人说过母后和别人有私情的事情,可是她只是和身侧的丫鬟随口说起的,哪里知道燕祁竟然能把这样的事情翻找出来,栽了她一把。 楚韵宁的牙齿开始打颤,眼睛死死的瞪着丫鬟冬珠,不过冬珠并没有看她,依旧抖簌着,害怕的禀道:“回燕郡王的话,公主曾和大丫鬟春雨说过这件事,春雨又把这件事告诉了奴婢,不过奴婢什么都没有说,皇上饶命啊,燕郡王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说。” 燕祁走出来望向上首脸色难看的楚逸祺:“回皇上的话,公主把这件事告诉了大丫鬟春雨,大丫鬟春雨把这件事传了出去,现在这大丫鬟自知罪孽深重,所以自杀死了,而这个消息不知如何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知道了,所以泄露了出去。” 燕祁禀完看也不看上书房里的人,皇帝楚逸祺,火冒三丈,脸色难看的望着下首的楚韵宁:“果然你干出来的好事。” 楚韵宁脸色惨白,身子软软的支撑不住,朝着上首的人叫道:“皇兄,皇妹我?” 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她只是一时激愤才会和身侧的大丫鬟春雨说这句话的,谁知道大丫鬟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而且她觉得这件事分明是有心人炒作的,这炒作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燕祁,一定是他。 楚韵宁飞快的开口:“皇兄,这事分明是有心之人炒作的,皇妹身边的大丫鬟春雨绝没有这样的胆量把这件事传出去。” 楚韵宁话一落,皇帝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这句话分明是承认了她确实和大丫鬟春雨说过这样的话。 楚逸祺心中火大不己,那是她的母后,她竟然把自个母后的丑闻泄露出去,真是脑残。 皇帝念头一落,看也不看下首跪着的楚韵宁,陡的沉声命令外面的太监:“来人。” 门外,太监飞快的奔了进来,皇帝指着下面的楚韵宁叫道:“把公主给我关进冷宫去。” 楚韵宁的脸色一下子苍白,飞快的开口:“皇兄,你不能,你不能把我关进冷宫。” “为免你再说出不该说的话,你先进冷宫反省反省吧,”楚逸祺冷沉着面容开口,只要一想到外面谣传出来的事情,他就觉得所有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他的母后,当朝的太后竟然被人诟出这样的话语,这是给他的脸上抹黑啊,皇帝越想越恼火,此刻对楚韵宁火大不己,朝着奔进来的太监命令:“还不把公主押进冷宫去。” 许安立刻带了两个太监过来,拉起楚韵宁往外,楚韵宁挣扎起来,朝着上面的皇帝尖叫:“皇兄,你怎么能这样干呢,我是你皇妹,我只不过和春雨说了这件事,外面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进冷宫。” 楚逸祺心里正烦,听了楚韵宁的话,脸色更黑沉了,挥手让许安把楚韵宁拉下去关押起来。 此时的他并没有想如何惩罚这个皇妹,只不过想把她关押进冷宫反省几天,省得这女人总是无法无天的,可惜楚韵宁不明白楚逸祺的心思,此刻的她对于自己的皇兄失望透顶。 上书房里,楚韵宁被太监带去冷宫,这里皇帝望向上书房里的燕祁和楚文浩。 “眼下这件事如何处置?” 楚文浩飞快的开口:“臣觉得眼下要先平息这场谣传的风波,太后娘娘与人私通这样的事情,丢的可是楚家的脸面,是大宣的体面,所以无论如何必须有一个人出来当替罪羊,阻住所有人的嘴巴,阻住谣言继续往下传。” 楚文浩话落,燕祁立刻赞同:“臣认同楚统领的话。” 燕祁话落,又补充:“这个替罪羊最好和皇家和太后有仇,这样别人就会相信这谣传是恶意的,就会中止了这场风波。” 上首的皇帝点了点头:“嗯,不错,这个人选就由?” 楚逸祺正想说就让燕郡王去安排,谁知道他话还没有说完,外面许安领着两个太监,脸色苍白的奔了进来,气吁喘喘的急报道:“回皇上,公主跑了,她打伤了奴才们,还打伤了好几个侍卫,一路闯了出去。” 皇帝一听几乎要爆跳起来,立刻命令:“楚文浩,给我带人去抓回公主。” 燕祁眸光幽暗,徐徐的补了一句:“一定要抓住公主,否则后面公主肯定会报复皇上,这样的话,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 燕祁的话使得楚逸祺胸中火大,眼里喷出火焰来,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千万不能把她放出去,若是放出去,她肯定变本加厉的报复他。 楚逸祺想到了自己皇妹武功很厉害,若是放了她,她会不会乘机来刺杀他。 如此一想,皇帝嗜杀的望向楚文浩下命令:“一定要带人拦截住公主,把她关进冷宫里。” 这女人是危险份子,绝对不能让她离开冷宫,这一刻,皇帝是下定了注意,要把自个的皇妹囚禁在冷宫之中。 楚文浩领旨:“臣领命。” 上书房里,楚逸祺没心思再说其他的事情,一直静默的等候着,燕祁面色冷冷的陪着他,瞳眸幽深好似汪洋,唇角是似笑非笑。 一个时辰后,楚文浩脸色难看的领着数名手下侍卫赶了过来禀报楚逸祺情况。 “回皇上的话,公主像疯了似的杀了出去,打伤了不少的侍卫,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有人接应她,她的手下很厉害,属下等没防到竟然有人接应她,所以被她一路冲出了皇宫,她领着人在宫门前杀了很多的侍卫,这下外面的人恐怕都知道这件事了。” 楚文洁的脸上有伤痕,乃是先前和楚韵宁交手的时候,被楚韵宁给打伤了,没想到荣德公主的武功如此的厉害。 楚逸祺的听了楚文浩的话,直接气疯了。 本来他想找个替罪羊阻住梁城这些人的嘴巴,没想到皇妹竟然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现在他想找人阻住这些人的嘴巴,根本没有用。 上书房里,燕祁望向皇帝,沉声开口:“皇上,眼下公主打伤了很多侍卫,手下又有这么多的高手,如若让她逃出去,只怕她会报复皇上,臣认为立刻把公主抓起来,处以刑罚,而且公主说了太后不好的话,这件事恐怕阻不住了,所以只能把公主抓起来重重的治罪,这样一来可以阻住别人的嘴巴,二来不能让她逃出去,恐生祸乱。” 楚逸祺黑沉着脸命令:“燕祁领旨,立刻带人抓捕公主。” “臣遵旨。” 燕祁低垂的瞳眸之中闪烁着幽狠的光芒,缓缓的退出了上书房,一路离开宫中。 僻静的街道一偶,荣德公主楚韵宁脸色苍白的大口喘着气,她的瞳眸之中闪着愤怒的火焰,只要一想到她的皇兄,竟然想把她关押进冷宫,她就火大不己,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把自己关押进冷宫,她堂堂皇室的公主,坚决不会进冷宫的。 所以她打伤了押解她的公公和侍卫,一路往外逃,没想到她逃了一段路程,竟然冒出一些人来接应她,当时情况太紧急,所以楚韵宁顾不得多想便和这些冒出来的人一路杀了出去,现在总算逃出了宫。 楚韵宁抬首望向身后的数名脸上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抱拳向这些人道谢:“谢过各位的出手相助,不知道阁下是什么人,日后我楚韵宁定然报答你们今日的恩情。” 楚韵宁话一落,对面的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人沉声开口:“公主客气了,我们不是为了帮助公主,而是为了?” 那人话一落停下,陡的朝身后的手下挥手:“把楚韵宁拿下。” 数名高手闪身直扑楚韵宁,楚韵宁一愣之后,赶紧的迎了上去,不过对方的人手很多,即便她武功厉害,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所以很快就被抓住了,而她带进宫的几名手下皆被这些人给杀掉了。 楚韵宁大叫:“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抓本宫,你们是找死吗?” “找死,”那人冷哼,一声嗤笑出来:“不知道谁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楚韵宁心里慌乱,陡的朝着街道一角大叫起来:“来人啊,救?” 她话没说完,身侧的一名黑衣人已经手脚俐落的取了帕子过来塞住了她的嘴巴。 为首的人一挥手命令:“立刻把他带回去。” 那人又命令两三人,把公主带进宫的几名手下处理干净了。 幽暗的光芒笼罩着小小的刑室,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的刑具,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楚韵宁被人绑在了刑室正中的刑架上,恐慌不安的望着这小小的空间。 灯光照耀之下,她的脸色一片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唇都没有颜色,灰暗一片。 刑室一角,站立着几名身着黑衣的黑衣人,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的戴着面具,所以她根本看不清这些人是谁。 虽然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却看得清他们的瞳眸之中一片死灰样的冷芒。 楚韵宁害怕得轻颤起来,呜呜的摇晃着脑袋,想尖叫想喝问,他们想干什么,她是公主,她是堂堂皇室的公主。 可惜她叫不出来,荣德公主第一次害怕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正在这时,刑室的门被人拉开了,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白色的锦绣云衫,垂泻如流云,闲庭信步,每一步都散发着高贵优雅,往上看,乌发墨瞳,丹鼻朱唇,昏黄的光辉之下,这人如天神降临,认真细看,却又觉得是恶魔侵体,那双黑瞳闪烁着狰狞的光辉,阴森森乌沉沉的望着她。 楚韵宁看到他,蓦地明白一件事,从母后的谣言传出去,到她在宫中打伤了侍卫,有人接应她开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师兄,燕祁设计的,她身为皇室的公主,他不好直接的收拾她,便设了这么一出局,现在皇兄和母后都认为她成了在逃犯,而他便顺理成章的把她抓到这里了。 楚韵宁恐慌了,现在他如果收拾她,没人会知道,没人会帮助她的。 燕祁走进刑室,身侧的手下立刻搬了一张长椅过来,他优雅的轻撩衫摆,坐在刑室一角,手一挥,有手下走过来拿掉了楚韵宁嘴里的东西。 楚韵宁立刻哭了起来,堂堂皇室的公主哭得嘶咧哗啦的,一声声的向燕祁求着饶, “师兄,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 “你饶过我吧,说不定护国公主没有死。” “对,她一定没死,所以你不要杀我,让我替你去找她,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刑室内,楚韵宁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是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完全没有美态可言,先前她为了控制燕祁的思想,使用了禁术,这禁术每动一次,都会折损元寿十年,所以现在她的容貌不是十六七岁如花似玉的容颜,反而是二十六岁的容貌,脸颊上眼尾处有细细的皱纹了,此时一哭,不但没有美感,还令人生出无限的厌烦之心。 燕祁一言不吭的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小丑。 直到楚韵宁认清了一件事,她哭也没用,眼面前的人不会心疼她。 楚韵宁止住了哭声,想着自救的办法,飞快的开口:“师兄,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不会想杀我吧,我师傅说了,同门不得相残,你若杀我,就是师门的败类。” 这一次燕祁难得的开了口,他的声音一扫往日的暗磁清润,带着冰雪一般的冷寒之意。 “我不会杀你。” 楚韵宁松了一口气,却在燕祁下一句话里僵住了,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消失,像一具死尸一般的苍白。 “本郡王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说完楚韵宁周身冒起冷汗,燕祁口中的生不如死,只怕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她光用想便感受到了害怕,楚韵宁在最后的一丝空档里,抓住了一块浮木,大叫起来:“燕祁,你别忘了我乃是皇家的公主,你让我生不如死,若是我皇兄知道一定会重重的惩罚你的,你不能?” 燕祁眸光森冷,唇角嗜血的冷笑,他阴沉沉的容颜在光芒里就好像地狱的恶使一般,他一脸好心的提醒楚韵宁。 “你知道吗?皇上下旨,让朕抓捕你入狱,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皇家金尊玉贵的公主吗,先是泄露太后与人有私情的事情,丢了皇家的脸面,后又打伤了宫中的数名侍卫,你以为你还是皇室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 楚韵宁摇头:“不,那不是我做的,是你做的,是你栽脏陷害我的。” “本郡王没说不是,不过这是你自找的,你竟然胆敢把主意动到本郡王的身上,你害了染儿,你给本郡王记着,若是染儿不回来,你的痛苦将永无止境的继续下去。” 燕祁话一完,命令身侧的手下。 “把她的脸毁了,用毒药把嗓子给毒了,再把手筋给挑了。” 燕祁面不改色的一连串的话响起,楚韵宁光是听到,已经心神俱散了,尖叫起来:“燕祁,你不能,不能这样做,你想做什么。” “我后悔了,我不该打你的主意,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我是你师妹啊,我保证以后再不招惹你。” “晚了。” 燕祁冰冷的声音响在刑室之中,两名手下走过去,持刀便朝她的脸挥去,出手又快又狠,而且还让她感觉不到痛意,只感觉脸上的血往下滴,模糊了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 燕祁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你知道吗?这痛苦才仅仅是个开始,更痛的还在后面,本郡王会把你送去一个地方,让你每天负责接待十个男客,那些人是来自于最低层的人,乞丐,赌棍,残废,他们从前因为没有钱,接触不到女人,但现在他们不但可以睡堂堂的公主,还可以因为睡你,而得到一笔银子。” 燕祁的话一落,楚韵宁疯狂的尖叫:“燕祁,你是个恶魔,你不是人,你是个魔鬼。” 楚韵宁的话一落,燕祁陡的大吼起来:“没错,本郡王是恶魔,从前本郡王就是太仁慈了,才会一直对你们楚家的人仁慈,狗屁的皇室,狗屁的楚家,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从现在开始,本郡王不会对你们姓楚的心慈手软,我会让你们统统的都受到惩罚。” 燕祁话一落,陡的一挥手,一命手下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手里喘着一碗浓黑的毒药,这毒药只要灌下去,堂堂皇家的公主从此后就会成为一个哑巴。 “不,不。” 楚韵宁这一刻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恶魔,他根本不是人,她怎么就以为他会娶她,怎么就会动了那样的心思呢。 “不要啊。” 可惜没人理会她,一碗毒药狠狠的灌进了她的嘴里,她想吐出来,可惜有人捏住她的下巴,毒药如辣椒一样滚喉而下,痛苦的叫声响起来“啊,啊。”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再开口,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啊,呜,呜。” 燕祁面不改色的望向楚韵宁,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他是良善之辈,又如何的监管心狠手辣的监察司呢,他只是不屑去做一些事,没想到到头来这些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出手。 好,现在他出手了,但愿他们能承受他的怒火。 “把她的手筋挑断,然后派人把她送到梁城最下等的烟花柳巷去,派人看住她,不准她自杀了,每天接待十个客人就行了。” 燕祁起身走了出去,懒得再看接下来的戏码。 很快身后再次的响起一道痛苦叫声,精巧的铁钩,很快钩断了楚韵宁的手筋,她终于承受不住这折磨,直接的昏了过去,连死都没有力气了。 漆黑的夜色下,燕祁抬眸望着天空,轻轻的低喃,染儿,我在这里等你,你早点回来。 …… 轻雾弥漫的河道上,一只华丽的大船徐徐前进,踏波逐浪一路前往东炎的京都而去。 船上立着数名黑衣男子,静默无声。 轻纱在窗棂之上飞扬,船头端坐着一个青衫男子在弹琴,悠扬如水的琴声,从修长如玉的手指流过,明快如清泉,急越似瀑布,时高时低。 忽地有人奔了过来,恭敬的小声禀道:“爷,二楼的客人醒了过来。” 青衫男子轻弹琴弦的手忽地一收停住了,风止了,云住了,天地静止了,四周一片寂静。 轻雾之中的男子,抬起头来,只见他面容清隽仿似山林青竹,雨中碧荷,一股雅香自周身弥漫而开,一袭素色的青衫包裹着整个人,身材修长挺拔,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逼人的贵气,徐徐的转身往大船二楼的雅间踱步而去,身后的一干人谁也没有动。 男子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雅房,一双深邃冷冽的眸子在看到床上的女子时,忽地仿似骄阳照大地,满满暖人的光芒布在他的瞳眸之中,他的唇角漫开笑意,如水波一般的温和秀逸。 “你醒了?” 床上的女子正是云染,云染皱眉看着门前身着青衫的清隽男子,慢慢的笑起来:“是你。” 门前的青衫男子几步走近云染的床前,满目清华,笑意浅浅的望着她:“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呢,你想得是不是太美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呢,”云染挣扎着想起身,床前的男人伸出长臂,温柔的扶她坐起来。 “你别激动了,我记着呢,只要你需要,可以随时让我还你一条命。” 男子如清霜一般淡雅的话,使得云染笑了起来:“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云染坐好了身子,掉头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最后确认一件事,她在一艘船上。 同时她的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些事情,脸色难看了,瞳眸一片幽暗,望着床前的清隽男子:“星河,我怎么会在你的船上呢?还有别的人吗?” 她想起了在望夫崖最后的场景,她被定王楚逸霖的手下打伤坠落了悬崖,那么别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照当时的情形,没人能逃得出去。 “当时你所带的人全都坠崖了,我只找到了两个受了伤了的人,别人全都死了。” 云染心一窒,脸色有些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管这活着的两个人是谁,剩下的人都死了,她只觉得很心痛,那些手下是父王送给她的暗卫,她待他们一直如兄弟一般,没想到最后他们竟然死了。 云染手悄然的握起来,眼神森冷至极,楚逸霖,姬擎天,我定要杀了你们,替这些人报仇,我一定要杀你们。 “那两个活着的人呢,现在怎么样?” “他们比你早醒过来,没有大碍,我已经派人救了他们,他们先前来看过你,因为你没醒,我让他们去休息了。” 云染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来,燕祁怎么样了,算算时间,很快就要到她们大婚的日子了,她要赶回去,她不能错过他们两个人的大婚。 “今天是几月几日?” 云染心急的问道。 “九月十一。” “我要回大宣去,我要立刻回去,还有十四天就是我大婚的日子。” 云染激动了,心急的欲下地,床前的男子赶紧的伸手按着她,不让她动。 “你伤还没有好呢,别动。” 语气严厉,云染只得坐着不动,床前的男子望着她,叹口气说道:“揽月,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云染飞快的挑眉:“什么忙。” 清隽如竹的男子盯着云染,认真的说道:“揽月,从前在揽医谷,我只告诉你我叫夏星河,事实上我的真名叫姬星河,东炎的永王姬星河。” 云染一听到东炎的人,脸色立刻变了,阴沉而难看,声音尖锐起来:“姬星河,你不是说你姓夏吗。怎么又成了姬星河,还成了东炎的永王,你他妈的竟然胆敢骗我,你们东炎没有一个好人,我讨厌你们,我怎么那么倒霉啊,竟然救了你们。” 云染想到恨处,抬手一拳捶向了床边的姬星河,姬星河动都没有动一下,承受着云染的怒意。 他知道云染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因为他的太子皇兄。 姬星河看云染气得脸色煞白,不由得心疼,他是不想让她生气的。 “好了,你别气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你说你怎么找到我的,”虽然他在揽医谷见过她的样貌,可他不知道她是大宣云王府的公主啊,他怎么就会找到的,难道他和姬擎天是一伙的,云染的眼睛眯起来了。 “难道你和姬擎天是一伙的,所以才会知道我被定王楚逸霖给打伤了,所以顺便救了我。” 永王姬星河一脸苦笑:“揽月,你想太多了,我和我的太子皇兄是敌对的,先前我之所以受了那么重的伤,便是因为我太子皇兄命令高手暗中袭击的我,若不是你救了我,我就死了,所以你别担心我和他是一路人。” “至于我怎么知道你是大宣云王府的人,因为我一直在找你的下落,从揽医谷一直找到了大宣的云王府,又从云王府一路追踪到了望夫崖,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和你的手下已经被大宣定王打下了悬崖,我记得这望夫崖下面有一道河流,所以立刻领着人在河道上寻找你的下落,最后果然找到了你和两名活着的手下。” 姬星河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云染总算冷静了一些,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看。 “派人立刻送我回大宣,否则别怪我和你翻脸。” 姬星河伸手紧握着云染:“揽月,帮我,帮我一次,我父皇他生了一种怪病,所有人都说他不行了,可是我不相信,我怀疑是我太子皇兄动的手脚,所以我一直在找你,这世上若是有人能帮我,只有你了,所以请你帮我一次,揽月,求你了。” 姬星河沉痛的说道,云染眯眼望着他:“你想救你父王,是因为贪恋皇位是不是,你想得到东炎的皇位。” 姬星河立刻摇头:“不,揽月,我不稀憾那皇位,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没有贪恋那个皇位,我只想我父皇好好的,真的,我母妃死得早,一直是父皇疼着爱着我,所以我不想他死。” 姬星河垂首,把脸埋在手心里,只要一想到自个的父皇就快要死了,他就痛不欲生,恨不得代替自个父王去死。 所以他才会一路奔波,寻找云染的下落,因为云染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只相信她。 那些朝中的御医,太子皇兄找来的名医,他一个都不相信。 云染望着床前埋首痛苦的男子,她曾在揽医谷和他相处了几个月,对于他的为人,她是知道的,确实不是那等有心计的阴险小人,看他为了自己的父王如此伤心,完全无关于皇位,云染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很快就到了她大婚的日子,若是她和姬星河前往东炎,那她就要错过和燕祁的大婚了,她不想错过他们两个人的大婚。 “我若是随你前往东炎,我就要错过和燕祁的大婚之日了,我们二十六日大婚。” 姬星河飞快的抬首望着云染:“揽月,还有十四天的时间呢,你随我前往东炎,等查清了我父王的病,我立刻派人抄近道快马加鞭的送你前往大宣,一定会在你大婚之日把你送回去。” 云染凝眉,说实在的她恨不得立刻赶回大宣去,因为担心燕祁,他若是知道她坠下悬崖,还不知道如何的疯狂呢。 可是想到姬星河的一片孝心,她又不能拒绝,而且云染想到了东炎的姬擎天,这个该死的渣男,最后竟然和定王楚逸霖联手对付她,枉她当日救了他,原来她是救了一个白眼狼,若不是他把手下的高手调派给定王楚逸霖,楚逸霖未必能擒得住她们。 所以这个男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这东炎的皇帝忽然生了怪病,说不定真是这姬擎天搞的手脚,若是她救好了这位东炎的皇帝,对姬擎天来说可是个致命的打击。 云染一边想一边望向姬星河:“星河,你想让我前往东炎,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若答应我了,我就陪你前往东炎走一趟,不过你得保证让我在大婚之日赶回大宣去,若是我赶不回去,我们的交情可就没有了。” 姬星河的眼睛飞快的亮了,耀出乌光,只要揽月答应他前往东炎,他就觉得父王有救了。 “好,等你替我父王检查过了,我一定快马加鞭的命人把你送回大宣去,绝不误了你的大婚之期。”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要你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就是,若是我真的查出你父王生病的原因,并因此救了他的话,你要答应我,想办法拿到东炎的皇位,把姬擎天从东炎的太子之位上撵下来,让他生不如死。” 云染的话落,姬星河错愕了,没想到云染让他答应的条件竟然是这个。 “我?” 云染睨着他:“姬星河,若是他活着,死的那个人绝对是你,你确定不出手对付他吗?” 云染知道姬星河绝对不是一个无能之人,他之所以遭到姬擎天的毒手,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心中尚有亲情,心有顾虑,所以才会三番两次中姬擎天的毒手。 “你别忘了,这个男人不但杀你,杀你的兄弟,现在连你的父皇都杀,你既然敬重你的父王,他这样害你的父王,你不会不管不顾吧?那么就算这一次我帮了你的父王,很可能下一次他还是会死,我看还是不要救他的好。” 云染的话,使得姬星河的眼里窜起煞气,瞳眸寒芒飕飕,他清隽的面容之上一片冬日冷霜,望向云染,沉声开口:“好,我答应你。” “嗯,那我们前往东炎走一趟吧。” 云染点头,虚弱的闭了一下眼睛,姬星河赶紧的伸手扶她躺下来:“你身子还没有复原呢,好好的养着,本王命人去准备些吃的东西过来,另外我会让他们加快行驶速度,不出一天,大船便可进我们东炎的京都了。” “你去忙吧,我躺躺。” 云染挥手,姬星河轻手轻脚的替她掖好了薄被,缓缓的从二楼的雅房退出来,一路往下,站在了船头上。 清风吹拂他的青衫,青衫如云,乌黑的发在风中轻轻的舞动,悠然好似青竹。 碧河,清水,西风,美如画卷的美男,好似一幅美丽的壮锦。 大船推风破浪一路往前,数名手下悄然立于船头之上,静默无声。 船头之上的姬星河,抬头望着遥远水天交接的碧云天,轻轻的吐呐着气息,他的一双瞳眸幽光灼亮,唇角微微的弯起。 姬擎天,本王不会再顾念兄弟亲情了,你残忍至此,不但杀兄杀弟,最后竟然杀起了父皇,本王再不会束手待毙了。 姬星河望向身侧的手下,沉声命令:“大船加速,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是,王爷。” 手下应声,很快大船开动,加快了速度,一路直奔东炎的京都而去。 …… 大宣梁城,繁华的京都,最僻静的角落里,西郊河衅,烟花柳巷。 这里乃是梁城最低等的角落,小小的青砖小巷子里,依墙而立涂脂抹粉的女子,时不时的扬起手里的绢帕,一股浓烈低廉的脂粉味飘过来,呛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些女人毫无知觉,搔手扭腰的招呼着经过的客人,那些客人穿着破烂,赤脚光臂,身上一股汗臭味儿,时不时的走过去捏一把女人,然后哈哈大笑着走过去,惹得身后的女人一连串的叫骂声。 人分三六九等,有钱的人光顾高档的青楼楚馆,一掷千金,只为买美人展颜一笑。 没钱的客人找那些稍微齐整一些的妓院,给个三五两的银子,买得一夜春宵。 至于那些最底层的乞丐赌棍残疾人,只能往那些低等的烟花柳巷跑,一夜一两银子的有,一夜几钱的也有。 但这世上,从来没有吃白食的的事情,可最近西郊河衅偏就出了这么一桩。 睡人不要钱,还可以得一两银子。 这条振备人心的消息,立时在西郊河衅引起了轰动,不少的乞丐赌棍结伴而行,不过这睡人送银子,只限每天的前十个,十个一过就没了,只能等第二天了,或者第一天登记,第二天赶早了来。 这桩怪事一起,引得西郊河衅烟花柳巷叫骂声不断,因为生意被人挡了道,有些胆大的女人甚至准备过去找碴儿,可是到人家的地界一瞧,立马缩了头,连骂都不敢骂了。 门前一水的黑衣男子,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谁若是找碴,只怕能被人家直接的扔进西郊河里去。 经过几天的功夫,这些人算是瞧明白了,这白睡送银子的女人,多半是哪家有钱人家,或者朝廷官员家的女人,犯了错,受此惩罚,对于这些,没人再敢非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惹这些家伙的好。 幽暗陋室,一灯如豆,灯光昏黄,光影重重。 一人痛苦的缩在床上,呜呜低鸣,身上衣衫破旧而凌乱,手不能动,嘴不言,每日接十客,那些客人又脏又丑又粗暴,对她是又掐又打又踢,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她的脸时,更是疯狂发着狠,嘴里一再的乱骂着,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要不是看在一两银子的份上,坚决不干这事,这鬼脸太吓人了。 有些人更是直接的用布蒙住她的脸,不见了她的脸,她又让他们高兴,更是要尽的折腾。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人生好漫长,恨不得死过去,可是每一回她撞墙咬舌都被人发现了,然后就是遭到更多的粗暴对待,如此三番两次,她连死的心都不敢了,她胆怯了害怕了,她后悔了,她想忏悔。 如若时光倒流,她绝对不做害人的事情,不做想入非非的事情。 不去企图嫁那魔鬼,不去招惹他的心上人。 她曾是风光的公主啊,可是却沦为最下等的,奉送人一两银子的猖妓,有谁能救她出这深深的苦海啊。 皇兄啊,救救我。 母后啊,救救我。 可惜没有人,谁也没有,他们好像忘了她,对,他们抛弃了她。 床上的人正在痛苦的忏悔,陋室之门吱呀一声响,听到这响声,她身子僵硬,恐惧的望过去,心里飞快的想着,今日的十个客人已经过去了,他们干什么,难道还要再一次的折磨她吗? 门外一人优雅的走了进来,轻撩袍摆闲雅的坐下来,抬眸,眸中潋滟的光彩,依旧和从前一般迷人,一般的令人不能把持,可是她却知道这人是恶魔,他是魔鬼,他是魔鬼啊。 床上的女人惊恐的倒退,不,她要离得魔鬼远些,她要离得他远些。 燕祁眸光深幽,唇角温雅的轻笑,看到这女人如此的惨状,他的心才舒缓一些,唯有这样,他才能不疯狂,才能平静下自己燥动愤怒的心,静静的,静静的在这里等待他爱的染儿回来,若是不来看看这女人的惨状,他的心就会燥动,疯狂,他就会想杀人,杀掉楚家的人。 “楚韵宁,下辈子一定要记得一件事,千万不要惹不该惹的人,不要想不该想的人,因为那不属于你,痴心妄想的代价你付不起。” 鬼医郡王妃 第142章 宫刑 东炎皇宫,绵延起伏的重楼宫阙,翻翘如云的宫檐碧瓦,穿亭越阁的长廊画柱,青郁的枝木掩映,花草林立,好一派辉煌华丽的所在。 宫中三步一兵,五兵一将,戒备十发的严格。 一众人从宫门前接受盘查,一路往皇宫里面行来。 为首的两个人分外的出众,一人身着青衫,腰垂碧玉,步伐从容,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馥郁,青竹淡香飘然溢着整个人。 他身侧一人却秀逸如天上的皎月,纤尘不染,眉眼高洁,一颦一笑,无不透着美好。 这两个人一人是东炎的永王姬星河,另外一人却是戴了人皮面具的云染,云染此时的身份乃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 两个人一边往皇宫行来,一边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姬星河,这些怕不是你的手笔吧?” 云染看着那些站在青砖甬道边的兵将,调侃姬星河。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些是太子姬擎天的手笔,这个人不但把持了东炎的朝纲,连东炎的皇宫也把持了吗,那姬星河有办法翻身吗? 云染趋身凑到姬星河的身边:“这样野心勃勃,亏你还能容忍,不过我现在关心的是他把持了东炎的一切,你怎么翻了这天。” 姬星河挑开黑眉,星眸幽深似海,唇角点点笑意漫开,一股馥郁的青竹之香晕开。 他浅眉轻语:“只要你救活我父王,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击破他的层层防线。” “好,但愿我们合作顺利。” 云染瞳眸冷寒,两个人一路往里走,终于走到了皇帝宫殿外不远的地方,一队兵将再次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人?” 几名身着银甲的兵将走了出来,手中执着长枪,长枪一伸拦住了永王姬星河和云染的去路。 待到这些人看清了来的人是永王姬星河和一个秀逸的少年时,为首面容遍布冷霜的兵将沉声开口:“原来是永王殿下,不知道永王殿下来宫中做什么?” “滚开,”姬星河清隽的脸色陡的一沉,朝那几个人冷喝。 他是皇室的永王殿下,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兵将指手划脚的了。 不过这几个兵将明显的不把姬星河放在眼里,傲慢的开口:“王爷,属下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防守宫门,不让人随便进宫,以免伤害了皇上。” 姬星河直接不和这些人废话,朝着身后的几名手下命令:“给我拿下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这里是皇宫,不是太子府。” 他一声令下,身后手下出动,闪身窜了出去,手中长剑一挥便欲和太子姬擎天的手下动起来,不过两帮人还没有打起来,便听到身后一道冷喝响起来:“住手,闹什么,不知道皇上生病了吗?” 姬星河和云染等人抬眸望过去,看到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乃是一身黑色锦衣华服的东炎太子姬擎天,云染看到这家伙,眼里陡的窜起杀气,不过眨眼即逝。 姬擎天领着几名朝中的大臣走过来,先前拦截姬星河和云染的几名手下,恭敬的行礼:“见过殿下。” 姬擎天没有看手下,而是望向姬星河:“王弟,你不是不知道父皇最近身子不好,你这是闹什么?” 姬星河俊雅的面容之上拢上冷笑,瞳眸摒射出错综复杂的光芒:“皇兄,你这是打算软禁父皇了。” 姬擎天的脸色立刻难看:“王弟,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了,我身为父皇的儿子,连见父皇都见不得了,这些混帐东西连我都敢拦了,难道这不是你的主意。” “本宫只是让他们拦下不相干的人,如若无事还是不要打扰父皇的休息,让他静养为好。” “谁说本王打扰父王的休息,本王特地去寻了名医过来替父皇检查身体的,父皇一直昏昏沉睡,本王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所以特别的找了名医进宫,我想她定然可以查出父皇究竟是怎么了?” “王弟,本宫知道你心疼父王,本宫也心疼父王,所以本宫找了不少的名医进宫替父皇检查,但所有人都说父皇没有病,只要让父皇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没事,呵呵。” 姬星河轻笑,眸光清幽明亮:“父皇不是太子皇兄一个人的父皇,他也是本王的父皇,太子皇兄有孝心找名医进宫替父王检查,本王也有孝心,所以本王也找了名医进宫替父皇检查,希望太子皇兄不要阻止本王的孝心。” 姬擎天的一双黑瞳煞眸盯上了云染,瞳眸一闪而过的幽暗,王弟是狗急跳墙了吗?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家伙来替父皇治病,当真是奇思异想,姬擎天的瞳眸之中有着傲慢之意,指了指云染。 “这就是你所说的名医吗?” 他话落,身后的几位朝中大臣议论纷纷,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永王爷太胡闹了,这人这么年轻,一看就是个不经事的,能是什么名医啊。 骗子还差不多,永王殿下一定被这人骗了。 姬星河没有理会自己的皇兄,唇角是幽暗的笑,如若他告诉皇兄,自己身边这位大夫,便是揽医谷的名医揽月时,只怕他就不会是这种势态了,不过如果让他知道他身侧的人是揽月,只怕他未必会让他见到自己的父王。 所以姬星河没有说云染的身份,云染自然也没有说。 她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这位就是东炎的太子殿下吧,在下人称鬼医圣手,只要在下出手,没有治不了的病,不管是什么病,在下看一眼,瞧一瞧便能瞧出是什么病症,所以太子殿下大可放心,皇上若是生病,只管包在本人的身上,保证药到病除。” 云染摇头晃脑的样子,十足的一个神棍骗子,江湖郎中,赤脚大仙,姬擎天身后的几名朝官,立刻摇头叹气。 永王殿下真是糊涂了,怎么找这样的一个神棍来替皇上治病呢。 往日皇上多疼着他啊,看来是白疼了。 姬擎天看着这样自吹自擂的人,不由得满目轻视,望向姬星河淡淡的说道:“既然王弟有这孝心,那就带人进去替父皇检查一下吧,如若本宫拦阻,只怕王弟又要说本宫不让王弟尽孝心了。” 姬擎天说完,望向身前的几名手下:“让开,让永王殿下带人进去。” “是,太子殿下。” 几名银甲兵将应声往后退。 姬星河望了一眼云染,两个人走了进去,身后的姬擎天望了一眼身边的几位朝中大臣:“既然王弟请了名医进宫,那我们一起进宫去看看名医的高超医术,说不定我父皇的病被这位妙手鬼医给一查便查出来了。” 云染懒得理会这家伙的冷嘲热讽,跟着姬星河的身后一路往皇帝所住的宫中走去。 皇帝的寝宫之中,一片安静,床前跪地侍候着的两位太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除了太监还有两名御医,正在替皇上检查,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多余的一点响声都没有发出来。 雕龙戏凤的大床上,安静的睡着东炎的皇帝陛下。 老皇帝因为昏睡了不少的日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呼吸微弱,若不仔细看,都要怀疑这人羽化成仙了。 姬星河一看到皇帝这样,眼眶先红了,飞快的走到床前,哽声开口:“父皇,儿子带了人回来救你了,你一定会好的,你不会有事的。” 姬星河话落,姬擎天唇角勾出不屑,瞳眸满是冷视,根本不把姬星河的话放在心上,他冷酷幽沉的声音响起来:“王弟,你还是快让这位名医给父皇检查一下吧,父皇需要静养。” 虽然这人看上去一无用处,但是姬擎天眼看着自己离那帝皇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了,一点也不敢大意。 云染唇角勾出冷笑,这个渣男,这是赤祼祼的逼宫啊,害死了自个的兄弟不死心,现在还想害死自己的父皇,虽说历来帝皇之路都是残酷血腥的,可是她还从来没看过一个人如此理直气壮的杀兄弑父,无耻。 今日她就要破了他这局,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皇位与他错身而过。 光是想到便大快人心。 姬擎天,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云染心里发狠,眸光凉凉的扫了一眼姬擎天,不过她一扫,姬擎天便警觉的望过来,这人的警觉性果然不低。 永王姬星河从床前徐徐的起身,听到寝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姬星河淡淡的挑眉,望向寝宫外面。 太监飞快的走了进来禀报:“太子殿下,赵将军濮阳候等人进宫来了,他们说永王殿下带了名医进宫,他们想看名医是否能查出皇上是得了什么怪病?” 姬擎天身后的朝中大臣飞快的望向脸色黑黝的太子殿下,姬擎天眸光森冷的望向了自己的王弟姬星河。 没想到这个兄弟手脚倒是挺快的,带了人进宫来,还把朝堂之上的大臣给召进宫里来了。 不过他以为凭这小小的神棍,能查出父皇中的什么怪病吗,真是痴心枉想。 姬擎天挥手,太监奔出去,很快外面的几位东炎的朝臣走了进来。 这些人是永王一党的人,也是保皇派的人,因为皇帝喜欢的人是永王殿下,而且他们看得出来,永王殿下仁义待人,温和宽厚,更适合当东炎的皇帝,太子殿下越来越暴戾残狠,杀了自己好几个兄弟,现在皇上也莫名其妙的生了怪病,一直沉睡不醒,御医和很多名医检查,都查不出皇上中了什么病。 现在的东炎朝堂完全由太子把持着,若是皇上驾崩,太子立刻即位,这东炎的江山就要落到残暴不仁的太子手里了。 所以保皇派的人很着急,先前接到永王殿下派人通知他们的消息,说他寻访了名医进宫,让他们立刻进宫,保皇派的人立刻领着人进宫来了。 寝宫里。 保皇派的人一进来,便先向太子姬擎天和永王殿下请安。 “见过太子殿下,永王殿下。” 姬擎天挥手:“赵将军,濮阳候,左尚书,起来吧。” 待到几人起来,姬擎天望向姬星河:“王弟,时辰不早了,还请这位鬼医圣手给父皇检查吧。” 姬星河徐徐点头,往云染身边走去。 太子一派的人个个眸露讥色,唇角擒着嘲弄的笑容,满脸的不屑。 保皇派的人这时候才注意到永王殿下面对的少年,秀逸清俊,如清晨碧荷一般的毓秀俊美。 保皇派的人呆愣住了,这,这就是名医。 殿下这是搞什么,保皇派的人都呆愣住了,个个满脸失色,有人心中嘀咕,殿下莫不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请了这么一个漂亮秀气的美少年来替殿下医病,当真是胡闹啊。 姬星河温和的声音已经响起来:“揽月,请你替我父皇查一下。” “好。” 云染朝床前的东炎皇走去,慢慢的坐在皇帝床前的小杌子上,伸手优雅的拉了东炎皇的手出来。 身后的寝宫里,太子一派的人唇角勾了勾冷笑,揽月,连名字都这么娘娘腔,能成什么事啊。 不过有人蹙眉,揽月,这名字有些熟悉啊。 谁啊?有人努力的想着,然后脸色有些变,飞快的望向身边的人,小声的嘀咕:“我记得揽医谷的鬼医叫什么?” “揽月。” “不会就是那个怪胎吧。” “听说揽月公子确实是个年轻貌美的公子,难道就是他。” “真的假的啊。” 太子一派的人乱了,望向身侧的太子殿下姬擎天,姬擎天冷酷无情的脸上,瞬间笼罩了暗潮,心紧窒,不过他自我安慰着,不会的,听说揽医谷的那个怪胎,很少理会达官显贵,肯定是名字一样的。 对,他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相较于太子一派的恐慌不安,保皇派的赵将军等人却激动了,盯着云染,最后望向永王姬星河。 “殿下,他不会是揽医谷的那个揽月公子吧。” 赵将军问,姬擎天和太子一派的几位朝官皆紧盯着永王殿下。 姬星河扫了寝宫内的太子一派的人,明显的受了惊吓。 姬星河笑了,先前不是一脸的讥讽,一脸的不屑,一脸的不以为意吗。 他清风般和雅,温尔轻语:“是的,她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本王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她找到了,所以皇兄不要担心她查不出父皇的怪病,父皇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姬星河话落,寝宫之中保皇派的人立刻对云染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得罪,他们早就听闻这位揽医谷的揽月公子为人十分的怪僻,在民间深得百姓的喜爱,因为百姓若是有病,找到他医治,可是分文不取的。 不但如此,各国若是发生什么天大的疾病灾祸,这位揽月公子就会派揽医谷的神医出山,帮助百姓,所以此人在民间名声十分的响亮。 没想到永王殿下竟然请得动这样的人,保皇派的人兴奋了,看来皇上的病有望救活了。 太子一派的人皆小心翼翼的看着自个的殿下,没想到永王殿下竟然有能耐请动揽医谷的揽月公子。 这可是麻烦事,他们不会忙碌了半天,最后无功而返吧。 尤其是皇上醒过来,知道了现在的局面,只怕对太子殿下不利啊。 太子姬擎天立体刚硬的面容,越发的冷硬冰冷,瞳眸闪过幽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床前的少年,他的心里飞快的闪过念头,然后唇角扯了扯,神色放松了一些。 揽医谷的揽月公子,有些意思,就算他医术高超又如何,这人没病,他就算查了也查不出名堂来的,所以他怕什么,紧张什么。 呵呵,姬擎天冷笑两声,想到了王弟姬星河的事情,明明被人打成了重伤,最后竟然没有死,看来这其中也有这位揽月公子的事情了,一定是这位揽月公子救了他。 他要不要告诉这位揽月公子,多管闲事的人,一向不长命。 姬擎天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他的眸光掳向身后的几位朝臣,一眼便让这些家伙安定了下来。 紧张什么,瞧太子殿下多镇定,胸有成寸,太子心中有数,太子有把握,不会让人识穿他的局。 所以这什么揽月公子的就算厉害,又怎么样。 太子一派的人也淡定了下来。 寝宫里,两道暗潮汹涌叠起,所有人都盯着床前的云染,云染不理会身侧这些家伙,一派淡然的检查东炎皇的病情。 脉像正常,没中毒,没被人下蛊,没有任何的不正常的现像,一切都正常,东炎皇之所以如此的瘦如枯槁,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沉睡,他沉睡不动,身体的机能在衰退,不吃不喝,就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 现在他之所以还活着,靠的就是御医的人参燕窝灵之养着,等到他精气全都熬干了,就算人参燕窝燕芝的都养不了他的身体,他必死无疑。 云染放开东炎皇的手,徐徐的起身。 寝宫里,永王姬星河和保皇派的人盯着她。 “怎么样?皇上他。” 云染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说道:“他没病。” 保皇派的人黑了,姬星河脸色失了血色,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转身痴看着床上的东炎皇。 别人说的话他不信,揽月说的话,他不会不信。 姬星河心痛的扑到床前,伸手紧紧的握着东炎皇的手。 “父皇,怎么会,你倒底怎么了?” 保皇派的人跪了下来,沉痛的叫起来:“皇上。” 太子姬擎天和太子一派的人松了一口气,个个脸上有喜色。 太子党的几名朝臣,瞳眸有得意,望着保皇派的人,哼,找了什么揽医谷的人来,还揽月公子,那又怎么样,皇上根本就没有病,就算揽月公子又能查出什么来呢。 云染没理会别人,在寝宫里来回的走动着,满脸的若有所思,若是东炎皇没病,那么就是有药物之类的东西让他陷入了沉睡地状态,这背后的人倒是挺聪明的,竟然想了这么一个妙法子,既没有下毒也没有下蛊什么的,所以就算有御医,就算有外面来的名医,也查不出东炎皇的病症,因为他根本没病。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东炎皇本人身上,却忘了很可能是外面的东西致他昏睡的。 寝宫里,别人只顾伤心,太子姬擎天一直盯着云染,看这少年满脸的若有所思,在寝宫这里瞧瞧,那里瞧瞧,不由得心里一沉,手指悄然而握,飞快的开口:“王弟,你特地找了揽月公子过来,揽月公子已经检查过了,父皇既没病也没有中毒,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沉睡不醒,说不定他很快醒过来也说不定,现在查也查过了,还请王弟和各位大人都出去,让父皇休息吧。” 姬星河不理会姬擎天,姬擎天脸色不好看了,沉声开口:“王弟,你胡闹也有个度,好了,立刻带着揽月公子离开这里吧,父王需要休息,你若是再不走,别怪本宫让人撵你离开。” 姬擎天话落,永王姬星河没有说话,另外一道微哑的声音响起来:“太子殿下何必心急呢,本公子说皇上没病,可没有说这寝宫里没有名堂。” 众人飞快的抬首望去,便看到云染站在寝宫一侧的墙壁边,她的身侧墙壁之上挂着一幅画,一幅云髻高挽,红衣艳丽,明眸皓齿的美女图,这美女图上的画像,不是别人,乃是皇上喜欢的淑妃娘娘的画像。 姬星河和保皇派的人盯着云染,不知道云染话里是什么意思。 太子姬擎天的脸色却变了,瞳眸浓戾的杀气,那摄人的冷芒直射向云染。 “揽月公子,你查也查了,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还是快离开寝宫,否则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云染呵呵冷笑,其状顽劣,忽地乌瞳一暗,认真的盯着姬擎天:“太子殿下,你翻一个给我看看,看我会不会怕你,身为东宫太子,眼看着本公子要找出皇帝昏睡的原因了,你不但不高兴,倒和本公子翻脸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巴不得皇上醒不过来,你好乘机登上龙位啊。” “浑帐东西,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姬擎天脸色黑沉,陡的朝寝宫外面大喝:“来啊,给本宫把这狂妄的家伙拿下。” 寝宫外面有人闪身直奔寝宫而来。 云染理也不理那奔进寝宫来的家伙,直接的一抬手,一道劲气挥了出去,一拳打碎了墙壁上的画像,画像坠落到地上,她指着地上的画像,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画像便是东炎皇昏睡不醒的原因。” 此言一出,寝宫之中的姬星河和保皇派的人齐齐的变了脸色,姬星河瞳眸嗜血的望着寝宫外面冲进来的侍卫:“立刻滚出去。” 数名侍卫盯着太子殿下。 姬擎天盯着云染,瞳眸一片血红,离得他半步之遥的皇位,竟然被这人给毁掉了,他现在想杀了他。 姬星河的话响起来:“太子皇兄,本王进宫之前,已调了神机营的人在外宫门听命,若是你再敢胡来,本王不介意今日与你浴血一战,我倒要看看我东炎的百姓,能不能接受你这样杀兄弑父的人为皇。” 姬擎天一口血气往上涌,直顶脑门,他眼神森冷的盯着云染,恨不得吞食了这人。 不过眼面前的局面,已容不得他再做多想,生生的压抑下嘴里一口血气,挥手让门前的侍卫退下去。 姬星河望向云染,飞快的开口:“揽月,这画像有什么古怪的。” 云染蹲下身子,轻手摸了摸画像,沉声开口:“这画像之上的七色丝线,用一种使人嗜睡的药草,三叶倚罗浸泡过,浸泡后放太阳下面晒干,又烘了两遍,这三叶倚罗本来就无色无味,所以根本没人注意,但是人闻久了就会嗜睡,慢慢的沉睡不醒,而这个根本不是病症,所以没人查出皇上有病,但偏偏皇上沉睡不醒。” 云染说完掉首望向寝宫之中,如石雕一般冷硬的东宫太子姬擎天。 “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这样?” 姬擎天脸色一沉,狠戾的喝道:“你问本宫,本宫如何知道。” “呵呵,我以为太子殿下知道这件事呢,原来是不知道啊。” 寝宫里,姬星河瞳眸微湿,心中激动,若不是寝宫里有人,他真想冲过去,抱抱揽月,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不会让他失望的,他就知道,只要找她出面,肯定有用,铁定有用。 果然,他猜对了。 “揽月,那我父王有没有办法治。” “办法肯定是有的,不过时间有点长,因为他吸入的三叶倚罗份量有点多了,不过若想他立刻醒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云染走到姬星河的面前:“借匕首一用。” 姬星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取了递到她手里,云染走到床前,伸手拽过皇帝的手臂,她手中的匕首朝着东炎皇的手臂狠狠的划了过去。 寝宫里所有人变了脸色,个个惊叫:“揽月公子。” 姬擎天更是像逮到什么把柄似的大叫起来:“大胆逆罪,竟然胆敢对我父皇动刀,你找死是不是?” 他身形一动便欲出手收拾云染,云染冷哼着呶呶嘴:“你父皇醒了,有你什么事啊。” 床上的东炎皇因为手臂被云染狠狠的划了一刀,从剧痛中醒了过来,他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寝宫里的所有人,此刻的他十分的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盯着头顶的青丝纹纱帐,好半天没有反应。 寝宫之中的姬擎天呆愣住了,姬星河飞快的扑过去,激动的叫起来:“父皇,父皇,你醒了,你吓死儿子了。” 东炎皇听到姬星河的叫声,慢慢的掉头望过来,伸手握住姬星河的手,这一握他感觉到手臂很疼,一低首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全是血迹,不由得变了脸色,虚弱的开口:“朕的手臂?” 姬擎天飞快的上前:“父皇,是这个狂妄的家伙用匕首划伤了你。” 东炎皇脸上有怒色,姬星河立刻开口:“父皇,你别怪揽月,是她救了你,先前你沉睡不醒,宫中的御医以及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儿臣特地去揽医谷请了揽月过来救你的。” 东炎皇听了姬星河的话,眼睛亮一下,喘着气说道:“哪个揽月,是救了你的揽月吗?” “是,父皇。” “让他过来,朕想看看他。” 东炎皇虚弱的说道,这么短短的空间,他又有了困意,相睡觉。 这是因为三叶倚罗的原因,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嗜睡。 云染主动的走了过去,东炎皇望着他,脸上扬起笑意:“你就是揽月,好年轻啊,朕谢谢你救了朕的儿子。” 东炎皇的话使得姬擎天的脸色变了,大手悄然的握起来,心里的火气快喷堤而出。 云染挑高眉,神容清淡的开口:“东炎皇,你还是办正事吧,有人在你寝宫的画像上动了手脚,所以你才会沉睡不醒的,待会儿你又要睡着了,虽然不会有大事,但是短时间内会特别的嗜睡,所以你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吧,例如你昏睡的时间内,朝中的大事交给谁,在画像上动手脚的案子交给谁来查,这宫中保护你的事情交给谁,你还是早点下命令吧。” 云染话一落,东炎皇眼神黝暗了,凉飕飕的寒气,看来是有人把他当傻子了。 东炎皇叫起来:“杨汤,立刻下旨,朕身体抱恙,宫中事务和朝政之事皆交由永王殿下处置。” 杨汤乃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飞快的领旨去拟圣旨。 姬星河飞快的开口:“儿臣领旨。” 他不会再让人伤害父皇的。 皇帝此时已陷入了昏睡的状态,不过他仍然没忘了命令朝中的几位大臣。 “濮阳候,赵将军,左尚书,你们协助永王殿下。” “臣等遵旨。” 几位保皇派的朝臣领旨。 皇帝再次的昏睡了过去,太子一派的人皆脸色黑沉,个个好像石化了一般。 他们明明算计得好好的,没想到却因为突如其来出来的这么一个人,竟然全都毁掉了。 姬擎天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个揽月,杀了他,杀了他。 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家伙活着的,绝不。 姬星河眼看着皇帝又昏睡过去,不由得紧张的问云染:“我父皇他。” “不会有事的,我会开药方,让人抓药让他服下去的,过几天就会没事的,不过你记着把这寝宫内内外外的人手查一遍,若是再被人动了手脚,我可不会帮你了。” 云染冷冷的说道,姬星河的眼神立刻黑了,沉声说道:“我知道了。” 寝宫外面,皇帝身边的太监杨汤飞快的取了圣旨过来,递到了姬星河的手上:“永王殿下,这是皇上下的旨意。” 姬星河点头,沉声命令杨汤:“给本宫查这寝宫内内外外所有的人,任何人若是有可疑的地方,皆抓起来。” “是,老奴遵旨。” 杨汤不敢违抗,飞快的往外走,去办这件事。 云染替皇帝包扎好伤口,又走到寝宫一侧给皇帝开药方,她一边写一边提醒姬星河:“你还是查查这幅画像是什么人送到皇帝的寝宫里的,还有皇上把朝中的大事以及宫中的事务交给你和几位大臣,那些闲杂人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云染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下姬擎天。 姬星河立刻回望向姬擎天:“太子殿下,请你立刻离宫,还有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父皇的寝宫,直到父皇醒过来为止。” 姬擎天脸色难看的望着姬星河:“你?” 云染脸色冷冷的开口:“太子殿下,你可以走了,难道你不知道这谋害皇帝的谋杀案中,你是头号嫌疑人吗,所以为了避嫌,你以后还是待在你的东宫太子府里不出来为好,以免遭人嫌。” 姬擎天听了云染的话,直接的一口血气往上涌,差点没有吐出血来。 他没想到这一次他败得这样惨,不但惨,还使得父皇对他离了心,只怕以后再想谋算这皇位,他更难了。 姬擎天大手紧握,恨不得握住的是那少年的脖子。 不过现在他若想杀他,根本不可能,姬擎天转身,步伐僵硬的往寝宫外面走去,身后的几名朝官,脸色难看的跟着太子殿下一路离开。 身后的寝宫里,云染瞳眸嗜杀冰冷,姬擎天,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龙六龙七龙九等人都死了,现在她身边只剩下龙一和龙二两个暗卫,只要一想到那些跟随自己的人死在了望夫崖,她便心痛异常,所以姬擎天,她不会放过的。 …… 夜风息息,凉薄的寒意弥漫在空气之中。 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在雾气之中忽隐忽现。 宫灯散发着晕黄的光芒,那浅薄的光辉好似轻纱一般的蒙着整个楼宇宫阙。 如梦似幻。 宫中各处安静无声,各宫各殿的人都入睡了,只除了当值的侍卫在四处巡逻。 暗夜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忽地响起簌簌衣袂之声,有激动的说话声响起来:“爷,我的爷,我想你了,求你了。” 低低的喘息声,暧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随着这暧昧气息响起的还有激荡的声响。 灯影轻晃,有光影重重,还有那低低几欲叫出来的呐喊声。 在暗夜之中格外的清晰。 不过因着这个地方较偏僻,所以没人会来,暗影之下激动的两个人十分的忘我,像偷了腥的猫一般尝到了甜头,越发的疯狂。 忽地不远处有两道身影停住了,一起停下来望向这边。 其中一人脸色狰狞而难看,脑门上的青筋暴突了出来,狠狠的望着那暗影之下重重叠叠的人影,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在发生什么事。 皇帝楚逸祺的瞳眸染上了血一般的杀气,手指紧握了起来。 他身侧的人一身冰湖蓝的锦衫,腰束银玉带,尊贵优雅,不过周身冰霜一般的冷意,唇角是似笑非笑,等着看好戏。 楚家,胆敢算计到他和染儿的头上,那么就等着他来报复吧,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燕祁望向此刻频临疯狂的皇帝楚逸祺,轻声的说道:“皇上,我们走吧,说不定是哪个小宫女和太监在打对食。” “宫女,太监?呵呵。” 楚逸祺不是傻子,宫女和太监打对食,会如此激动吗,太监没有那活儿,能做得这么激烈吗? 这根本不可能,分明是他的妃子在偷情,他倒要看看什么人竟然连他的妃子都睡。 楚逸祺正想上前拿下这两个人,刚抬脚,便听到前面两人陡的呐喊出声,似乎两个人都到了一个最高低,然后四周化为沉静,一人伏在另一人的怀里,竟然哭了起来。 那哭着的人激动的说道:“爷,以后若惜就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记得常来找若惜,要不然若惜会寂寞的,皇上他,他不行了,以后他碰不了若惜,若惜一直是爷你的。” 一句皇上不行了,直接的使得楚逸祺整个人狂燥得想杀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叫起来:“贱人,你个贱人。” 皇帝楚逸祺疯了似的冲了过去,燕祁赶紧的跟了过去。 只见幽黑的暗影之中,两个人正紧搂在一起,此时一看到突然出现的皇帝,两个人愣住了,最后赶紧手忙脚乱的伸手去取衣服来穿。 楚逸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和他后宫妃子偷情的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胆敢在他后宫偷情的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他最信任的臣子。 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 此时的楚文浩被皇帝一惊,再被夜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他抬首望了望皇帝,又望了望身侧的妃子许贵人,刚进宫不久的许贵人许若惜。 他怎么会和许若惜搞到一起了,楚文浩有些迷茫,今晚是他当值,他领着几名手下巡逻了一圈,正想回去休息,不想接到了一封信,有人要见他,他不疑有他,便过来了,没想到一照面见到的是刚进宫的妃子许若惜,许若惜一见他,便含情脉脉的注意着他,然后朝着他扑了过来,闻到怀中的女人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忽地加快了,控制不住的抱住了这个女人,和她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楚文浩惶恐的跪下来,飞快的求饶:“皇上,臣该死,臣不是有意冒犯皇上的,臣是臣是?” 楚文浩急出一身的冷汗,掉头看到了脸色惨白的许若惜,他忽地想到了许若惜派人送信给他,扑进他的怀里勾引他,他是男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勾引,所以才会和这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皇上,是这个女人勾引臣的,请皇上明查啊,皇上,是这女人送信给臣,臣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所以过来了,谁知道这女人一看到臣便扑进了臣的怀里,臣才会,才会?” 楚文浩话落,一侧的许若惜一句话说不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男人真是先前和她恩爱缠绵的男人吗?他怎么能说是她勾引了他呢,分明是他先前派人送了口信给她,她才会写了信答应的啊,皇帝一直不进后宫,后宫里的女人都说皇帝无能,说皇上不行了,所以他写信给她的时候,她想起了锦亲王府世子风神俊朗的样子,才会赴约的,因为皇帝没用了,她总不能一辈子在宫中独守空闺吧,所以才会赴约的,怎么成她勾引他了。 许若惜眼泪流了下来,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此刻只觉得害怕慌恐不安,皇上发现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她勾引锦亲王府的世子,还是锦亲王府的世子勾引的她,她都没命活了。 “闭嘴,你个逆臣贼子,竟然胆敢进后宫和朕的妃子私通,你辜负了臣对你的信任,臣不会饶过你的。” 皇帝声音一落,陡的朝着身后唤道:“来人。” 数名侍卫闪身而出,这些人都是皇帝亲信,所以皇帝并不担心他们泄露这样的丑闻。 “给朕把锦亲王府的世子拉下去,砍了。” 皇帝一声令下,数名侍卫如狼似虎的直扑向锦亲王府的楚文浩,楚文浩脸色惨白,飞快的磕头求饶。 “皇上,臣该死,求你饶臣一命。” 皇帝楚逸祺现在周身的暴戾,只想杀人,他只要一想到这许贵人先前所说的话,便暴戾的恨不得杀了这两个人。 这个贱人竟然说他没用,只要一想到这个,皇帝想杀掉所有人。 先前他本来已经好了一些,可是谁知道皇妹楚韵宁带进宫的沈昭,忽然不见了,所以他治了一半的不治之症,又僵住了,现在他依旧没有恢复男性的功能,正因为他没有恢复,所以格外的怕别人说起这件事,偏这女人说起来。 侍卫已经冲到楚逸祺的身边,伸手按住了楚逸祺,楚逸祺一动也不敢动,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沉痛的叫起来:“皇上饶臣一命吧。” 这时候燕祁出声了:“皇上,虽然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该斩,但他是锦亲王府的人,皇上若是杀他,就要对锦亲王府有一个交待,今晚的事情是没办法传出去的,所以锦亲王世子杀不得。” “杀不得,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杀不得,朕定要杀了他。” 楚逸祺吼叫,燕祁挑高眉,眸间一片森冷,唇角是冷讽的意味,若是他不出声,只怕皇帝便要怀疑他了,所以他才会开口:“皇上若是杀了他,只怕朝臣会认为皇上嗜杀,这对皇上的声誉可不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活罪,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呵呵,”楚逸祺忽地古怪的笑起来,瞳眸幽亮,他为自己想到的点子兴奋,高兴,他诡谲的瞳眸盯着楚文浩,这样的眼神看得楚文浩心惊,这一刻他倒宁愿死了,楚文浩赶紧的磕头:“臣愿意领死罪,臣该死。” “该死吗?你是该死,不过你身为锦亲王府的世子,朕是不能不问青红皂白便处死你的,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楚文浩,立刻送往内庭,执行宫刑。” “宫刑,宫刑?”楚文浩呆住了,宫刑,若是他被宫刑了,从此后就是废人一个,不,他不要这样啊,楚文浩的脸色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尖叫起来:“皇上,臣不要,臣不要啊。” 楚逸祺看着这样子的他,却觉得兴奋,哈哈,太高兴了,这下有人陪他了,他不举,这人没了那玩艺儿,比他还痛苦,皇帝高兴了,兴奋了,望向侍卫:“立刻送锦亲王府的世子前往内庭去执行宫刑。” “是。皇上。” 侍卫拽了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前往内庭去执行宫刑。 楚文浩的惨叫声在夜色之中分外的碜人:“皇上,臣甘愿一死啊,臣甘愿一死,求皇上成全。” 可惜没有理会他,楚逸祺掉首望向跪在地上,昏了过去的许贵人:“许贵人,拉下去仗毙。” 燕祁唇角是嗜血森冷的笑,他神容在暗夜之下,就像一个复仇的恶魔,楚家吗,他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这一次是楚文浩,下一次换谁来呢? 鬼医郡王妃 第143章 大婚之日 冷夜漫长,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只觉得长夜又冷又凄凉。 燕大郡王歪靠在燕王府马车的厢壁上,一动也不动,睁着一双漆黑幽深的凤眸望着马车一角的夜明珠,心里一片空旷冷寂,还有浓浓的思念,他懒懒的一动也不想动,没了染儿的日子,实在是太寂寞孤单了。 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过的,他努力的想以前的事情,可是脑海里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有的只是染儿的一颦一笑,他们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充斥在他整个脑海之中。 燕祁望着马车顶壁上的夜明珠,幽暗的想着,染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再过不久就到了我们大婚的日子了,你一定要赶回来。 不管你回不回来,我都准备了盛大的婚礼等着你。 燕郡王想到这个,忽地想到云王府去看看,最近一段时间他没有去云王府,不知道云王府的大婚事宜准备得怎么样了,他们不会因为染儿没有回来,所以就不准备了吧。 “去云王府。” 燕祁命令外面驾车的侍卫,侍卫应了一声,打马直奔云王府而去。 云紫啸听说燕祁过来了,立刻起来招待他。 云王府,因为云染的失踪,所以大婚相应的东西全都停住了,此时云紫啸听到燕祁提议,大婚一切照旧,九月二十六他和染儿大婚。 云紫啸怔住了,飞快的开口:“若是染儿赶不回来呢。” 燕郡王瞳眸满是坚定的光辉:“我相信染儿她会赶回来的,即便她赶不回来,我一个人也要把大婚相关的事宜做完,她是我的妻,这事绝不会更改。” 云紫啸听了燕祁的话,有些不能认同他的做法。 “不如等染儿回来再准备大婚的事宜吧。” “不行,本郡王坚持,九月二十六就是我和染儿的大婚,我相信染儿肯定也希望大婚的日子照旧,我相信她一定会赶回来的。” 燕祁固执的认定了这个日子,云紫啸还想说什么,他却举手阻止了,认真的说道:“你们云王府照旧准备大婚的相关事宜吧,不必延后了。” “这?”云紫啸望着已经起身往外走去的燕祁,夜色之下,那孤高清绝的身影说不出的凉薄,云紫啸有些心疼,缓缓的走出去抬首望着夜空,染儿,你会赶回来吗,若是你活着,一定要赶回来。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云染,正在沉睡,忽地一惊惊醒了,她飞快的翻身坐起来,满脸的汗水,刚才她做梦了,梦到燕祁大开杀戒,一身白衣,衣衫之上鲜艳夺目的斑斑血迹,他化身为魔,双瞳染血,杀人无数。 云染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披散着长发,徐徐走到了窗前,抬头看着夜空上挂着的月亮,月亮快成了碧玉盘,她飞快的算了一下,明天就是九月十五,从这里赶往大宣,至少需要十日的功夫,路上一刻都不能耽搁,才能赶在九月二十六大婚的日子回去。 她不能再留在东炎了,云染想着回身推开门走出去。 门外的院子里,一人负手而立,夜风吹拂着他的锦衫,一身的冷霜,四周海棠飘落,他于缤纷之中如青竹雅菊一般的挺拔傲然。 听到开门声掉头望过来,看到走出来的云染时,唇角勾出温润的笑意。 “揽月,你怎么醒了?” “做恶梦醒了,所以睡不着,”云染走过来,一直走到姬星河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立于院内的花树下面,花树纷落,两个人一起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云染清冷的声响起来:“我决定天不亮就走,要不然赶不上二十六日的大婚了。” 姬星河漆黑的瞳眸之中布满了浅浅的无奈落寞,他回转身,眼神幽亮的望着云染,温柔的说道:“揽月,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云染抬头望他,只听他重重的叹一口气说道:“我在想要不要留下你,让你陪着我,这寂寂深宫,太冷清太寂寞了,若是你留下来陪我该多好啊,我甚至想着,只要你留下,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东炎的江山,皇后的位置,东炎富贵滔天的权势,只要你想,这些统统都是你的。” 云染笑起来,望着姬星河:“你认为我喜欢这些吗?” 姬星河脸上布着苦笑:“后来我想清楚了,这些都不是你喜欢的,所以我没有留下你的筹码,你知道吗?我此刻真想你像那些贪恋权势的人一样,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留你下来了。” 姬星河低低的叹气,心里又酸涩又心痛,同时还有着浓浓的羡慕,能让揽月喜欢上的男人是多么的幸运。 云染笑而不答,姬星河抬头看着清明的月夜:“揽月,我祝你幸福,一辈子幸福,若是你过得不开心了,来找我,我东炎永远有你的立足之地。” “谢谢你了,星河,如若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的话,那么替我做一件事。” 云染沉声,声音不自觉的冰冷下来。 她一出声,姬星河就知道她拜托他的是什么事,温润的接口:“杀掉姬擎天吗?你放心,以后他就是我的任务,我的使命。” 若不杀他,他就活不了,若不杀他,父皇就活不了,所以这个人,他是不会留着他的。 “明日一早我送你前往大宣,我说了让你赶上大婚的日子,就一定会做到的。” “你还是派人送我回大宣吧,眼下你父皇还没有醒,东炎的朝堂以及宫中都需要你,若是你离开了,可就给姬擎天可乘之机了。” 云染提醒姬星河,不过姬星河坚持己见:“我没能留下你,至少要亲手把你送到你喜欢的男人手中,并警告他,若是他对你不好,后面有的是人顶替他的位置,所以这一生他都要加倍的喜欢你,若是得罪了你,可是有的是人接受。” 说到最后这男人长长久久的笑了起来,眼眶竟然有些潮湿,他不敢看她,抬头一直盯着月夜。 若不是她,这世上将再无姬星河,所以她一生都会活在他的心底。 “哈哈,你这话倒真要和他说道说道,若是他胆敢欺负我的话,有的是人替我教训他。” 云染俏皮的笑起来,这玩味的话,驱散了两个人即将离别的伤感,姬星河笑了起来。 忽地暗夜之中有浓烈的煞气逼近,从四面八方涌动了过来,云染和姬星河一收脸上的笑意,飞快的相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开口:“果然来了。” 云染之所以没有走,乃是因为她知道东炎的太子姬擎天一定会派人刺杀她,而她和姬星河两个人早就做了一个局在此等候他们,她没时间亲手杀了姬擎天,但至少要把他手中的爪牙拔掉一些,这样于姬星河是有利的。 暗夜之中,黑压压的身影直逼云染所住的小院。 姬星河飞快的伸手一拉云染,两个人身形急速的后退,退进了小院最偏静的房间里,房里有地下密道,两个人进了密道。 外面数名黑衣高手从高墙之外跃了进来,直奔云染的房间而来。 正在这时,小院通的一声巨响,在暗夜之中分外的清晰。 一声起,接二连三的巨响声响起,先前静谧无声的小院里爆炸声不绝于耳。 那些杀进小院的黑衣刺客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没想到人家早就准备,竟然在小院的地下埋下了火药,除了火药,这院中还有一股奇异的花香味,在爆炸之中,这些香味被尽数炸了开来,所有的黑衣刺客因为爆炸之事,一时乱了手脚,根本没有防备这花香味,待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所有人都中了毒,腿脚发软,功力尽散,一步也走不动。 这接二连三的手脚,使得不少的刺客尽数被炸死,炸伤了。 有些武功高强的高手想冲出去,谁知道小院外面竟然埋下了无数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万箭齐发,那些急退而出的黑衣刺客,在箭雨之中尽数被射杀,最后全军覆没,一个活的没有。 这些黑衣高手,都是东炎太子姬擎天手下的一大助力,花费了很大的钱财人力才培养了这么多的高手,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损失了这么多的高手。 这件事报到了东宫太子府,姬擎天的面前时,姬擎天的脸色狰狞得可怕,一口血气涌上来,直接的承受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手下惊慌的开口:“殿下。” 姬擎天一把推开那过来扶他的手下,咬牙沉声:“这一次死了多少人。” “回殿下,一百六十五个人。” “一百六十五,呵呵,竟然一下子死了一百六十五个人,姬星河,看来是本宫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如此有心机,隐藏得如此的深,本宫大意啊,”姬擎天跌落在后面的椅子里,慢慢的抬眸盯着半空,大手狠狠的挥出去,击落了一厅的东西,他咬牙切齿的吼叫:“本宫不会放过姬星河的,也不会放过那个揽月的。”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做?” “怎么做?给本宫派人盯住永王府,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禀报到本宫的面前。” “是,殿下。” 手下退了出去,正厅里的姬擎天想想又愤怒的用力砸东西,一百六十五人,他花了多少的精力才培养了这一百六十五人,没想到却被姬星河轻而易举的杀掉了,姬星河,揽月,你们给本宫等着,本宫定要杀你们二人。 永王府。 青暮的光辉挂在天边,一辆送菜的板车进了永王府,每天这时候都会有菜农送菜进永王府。 一身粗布陋衣的永王殿下,明朗的跃上了板车,望向后面同样身着粗布破衣的少年:“揽月,走吧,本王送你离开东炎。” 云染跃上板车,挥手命令姬星河:“好,走吧。” 她现在归心似箭,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对翅膀,一直飞到燕祁的身边去,前面驾着板车的姬星河,忍不住吃味的开口:“揽月,能不能眼睛不要那么亮,神情不要那么期盼,这对于一心想留下你的我来说,是个很深的打击。” 云染依旧眉眼灼灼,听了姬星河的话,勾了一下唇角:“爷,有人说过你很矫情吗?” “没有,不过你上次不是说我傲娇吗,这次怎么又成了矫情。” “傲娇,矫情,这就是你。” 云染说完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前面驾着板车的姬星河,打马一路离开了永王府,往城门而去,他们知道永王府外面有太子殿下的人盯着,所以才会乔妆打扮,易容成送菜的菜农悄悄的离开永王府。 待到赶到城门口,天色已亮了,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姬星河和云染的板车,两个人很快出了城。 待到出了城,一路狂奔,行了大约五十里地,官道边停靠着一辆马车,几匹骏骑,一看到从板车之上跃下来的姬星河和云染,这些人飞快的跃下马车,恭敬的行礼:“见过爷。” 龙一和龙二两个人也和这些人在一起,看到云染过来,赶紧的行了过来:“公主,我们现在立刻回大宣吗?” 云染点头,沉声开口:“马不停蹄的一路回大宣,定要在二十六日赶到大宣京都。” “是。” 众人齐声应,一起翻身上马,姬星河和云染二人换了板车,上了马车,一路直奔大宣而来。 一众人马不停蹄的赶路,饿了吃点东西,累了就在马车上休息一会儿,云染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的兴奋,丝毫不觉得累,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永王殿下却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如何吃受得住,等她回到大宣,那男人非吃了他不可,还以为他虐待她呢。 这样不分日夜的兼程赶路,眼看着就要到东炎和大宣的边关交界了,姬星河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云染拼命的赶路了,这一晚上坚持要住在一座叫临潼的镇子上,这里再过去一百多里,便到了两国交界处。 恰好天上下起了雨,地上一片泥泞,若是赶路,恐有危险,所以姬星河下令在临潼夜宿一晚。 云染虽然心里不乐意,不过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天上下起了大雨,她心知肚明,这样的雨地,极易发生山地蹋陷的意外事件,若是连夜赶路,遇上这样的状况,很容易全军覆没,她是赶回大宣去成亲的,燕祁还在等着她呢,她可不想白白的丢了一条命,错失了两个人大婚的事情。 永王姬星河的手下在临潼镇找了一家叫客常来的客栈,要了几间上房。 云染再没有出房间,她累得整个人都不想动,吃的喝的都是姬星河亲自领人去端进房间的。 姬星河端了吃的东西进房间,一眼便看到大床上那乱没正形的女子,四腿八叉的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熟睡的她,少了往日的冷冽,透着一股恬静温柔,白晰的小脸蛋瘦了一大圈,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的像一只狐狸脸,长睫覆盖着那灵动水莹的眸子,姬星河怔住了,忽地有一种冲动,想把这样灵动的女人给藏起来,再不让人看到她。 可是很快他想到了她的大婚,再有六日就到了她的大婚之期,她将属于另外一个男人,再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姬星河的那份痴心枉想只能收敛起来,他知道即使她看上去一脸的无害,心却冷硬得很,若是招惹了她,只怕他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只能祝福她,不过他永远不会告诉她,他坏心眼的希望,那个她喜欢的男人,对她不好,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照顾她了。 不过这似乎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对她不好呢,忍心伤害她呢。 姬星河的心沉甸甸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唤床上的人:“揽月,起来了,吃点东西再睡。” 云染睡得正香,听到姬星河的话,立刻翻了个身,不满的脸朝里继续睡。 姬星河伸出长臂去推了推她:“揽月,别睡了,吃点东西再睡吧。” 可惜没人理会他,姬星河忍不住苦笑,这丫头竟然还说不累,瞧她累成什么样了。 姬星河挑高浓黑的眉,温柔的说道:“揽月,起来赶路了,再不赶路,就错过你的大婚了。” “啊,”床上本来睡得正香的云染,飞快的翻身坐了起来,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不但坐了起来,还睁大眼睛飞快的开口:“快,立刻赶路,不能迟了,迟了就赶不上大婚了。” 姬星河此时羡慕死了那个叫燕祁的家伙,怎么这么好命,能得揽月这样的爱。 云染从床上跃起来,伸手便拉姬星河:“走,走,快点走,要不然赶不上了。” 此时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整个人神智还不是十分的清醒,姬星河无奈的开口:“好了,我逗你的,没有的事情,我们会赶上大婚的,不会赶不上的,我是骗你的,你快点吃些东西再睡吧。” 姬星河伸手拉了云染到房间饭桌边坐下,把筷子塞到云染的手里。 云染此时总算清醒了,睁着一双美眸,怒瞪着姬星河,狠狠的发火:“姬星河,你找死啊,竟然胆敢骗我。” 姬星河一脸温雅的认错:“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快点吃些东西吧,看你瘦得快不成人形了,你总不想大婚的时候,成为一个丑陋的新娘子吧,到时候燕祁会不会嫌你丑呢?” “他敢。” 云染怒哼,不过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乖乖的开始吃东西。 姬星河在一侧看着她,看她吃东西,心情一片柔软。 房间里寂静无声,客栈的楼下却响起了吵嚷声,不时的传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不好了,有人好像生病了。” “是个漂亮的小娃儿。” “外面正下着雨呢。” 吵闹声一直传到二楼,云染正吃饭,姬星河细心的侍候着她吃饭,温柔细心,一丝不苟。 两个人对于楼下的动静没理会,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云染一个大夫,她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做不到人人都救,那样的话,她都用不着吃饭喝水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云染没理会,安静的吃自己的饭,她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说不累是假的,现在她觉得身子都散架了,她只想吃过饭后安静的睡一觉。 楼下的吵闹声再次的响起来,传进了二楼,这一次换了一个凄凄惨惨的女声,伤心欲绝,悲痛绝望,生不如死的感觉。 “靖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女子绝望的话响起来,然后是磕头的声音,她对着四周围观看热闹的人磕头,一声一声很重,绝望的哀求着。 “求求你们,哪位好心的大夫,请救救我儿,求求你们了。” 咚咚的声音很响。 楼下说话声再次此次彼落的响起来:“谁会医。” “是啊,哪个会医的,快出来救救这孩子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孩子好漂亮啊,快救救他吧。” 二楼的云染停住了动作,姬星河望着她,温雅的开口:“你想救人。”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声音似乎一直对着二楼说的,难道楼下的妇人知道二楼的我会医。” 云染话落,姬星河的瞳眸陡的一暗,手指悄然的握起来,周身笼罩着一片冷霜:“你说是他,他追来了。” “别紧张,出去看看吧。” 云染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去,姬星河起身跟着她,两个人走到栏杆边往楼下看。 只见一楼的大厅中间,有一个生得秀美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这孩子脸上有些黑,嘴角溢着白沫子,身子不停的抽搐着,云染只看一眼,便确定这孩子是食物中毒了。 云染看了一会儿,倒退了回去,姬星河也跟着他往房间退去,两人人一动,楼下大厅里的女人悲痛欲绝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求求哪位好心的人,救救我儿子吧。” 楼下大厅的客人,个个互相张望着,有人不忍的开口:“谁会医,若是会医,帮帮人家,若是不帮这孩子怕是没命了。” 二楼的房间里。 姬星河脸色黑沉的望着云染:“没想到他竟然追踪到了我们,不出意外这家客栈里,大部分都是他的人,现在我们若想走,绝对没那么容易。” 姬星河蹙眉,云染没说话,漆黑的夜空,哗哗的下着大雨,忽地一道惊雷在夜色之中炸响,云染的唇角勾出笑来,飞快的招手示意姬星河过来,附耳轻语了几句,姬星河错愕:“这有用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古擒贼先擒王,若是不伤他,我们根本走不了。” 云染话落,姬星河二话不说的闪身便走,从窗户悄悄的闪身直奔外面而去。 云染则从房间时取了一把雨伞,轻轻的撑开,一路往外走去,走到门前停下,望了望房门外的手下:“我们下去吧。” “是的,公子。” 一众人一路往楼下走去,一楼的大厅里,吵闹声不断,其中有一些是住店的客人,这些人自然是善良之辈,不停的帮着那妇人在求情:“哪位会医的,快救救这孩子吧。” “是啊,再不救他,他要没命了。”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直注意着二楼的动静,此时一听二楼有动静,个个悄然的进入了警戒的状态。 烛火之下,一人打着雨伞从二楼轻轻的走了下来,雨伞半遮了面,看不清他的神容,只是这人破旧的衣衫徐徐摆动,说不出的风雅,周身更是透着波光诡谲,明明在客栈里,竟然打伞遮面,楼下大厅里,所有人都被这诡谲的一幕给吸引得忘了说话。 只到打伞的人走下了楼梯,一路往那妇人的面前走去,那妇人抱着怀中的娇儿,红肿着一双眼睛,悲痛的哀求着:“救救我的儿子,救救我的儿子。” 云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妇人,及她怀中的儿子。 体长不过三尺,面容娇嫩,仿似七岁的孩童,可惜体长虽然只有三尺,却给人粗壮之感,面容娇嫩,却依然可辩其成熟的面貌,所以这人根本就不是七岁幼儿,而是使了缩骨之功。 云染唇角一勾笑道:“虽然入骨三分,可是终究缺了一些火候。” 她一言落,手中雨伞一收,沉声命令身后的手下:“走。” 数道身影爆起直奔客栈的大门之外,闪身没入了磅礴的大雨之中,身后前一刻还伤心欲绝,心胆俱烈的妇人,陡的爆起直追而去,她怀中的娇儿也在眨眼之间,伸展了手臂,三尺之躯眨眼变成了六尺汉子,两道身影一先一后的没入黑暗之中,其余的人也在同一时间奔了出去。 身后的客栈里,那些住店的客人,全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意思,前一刻还要死要活的,一眨眼便如虎狼般的凶猛。 一会儿的功夫,有人明白这是一场屠杀,不由得变了脸色,连滚带爬的赶紧躲进客栈里。 暗夜之中,一场杀戳无声的开始了,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包抄了过来,围住了中间的十几个人。 姬星河和云染二人被人包围在了中间,两个人并肩作战,云染手中的雨伞成了一件兵器,雨滴打在雨伞之上,抖动如玉珠,狠狠的泼洒出去,不过那些包围他们的黑衣人武功亦十分的厉害,剑来招往的的十分的激烈。 姬星河忽地朝着身后的客栈大叫:“姬擎天,本王知道是你派出来的杀手,你个缩头乌龟,既然领人来杀本王,何必躲着,有本事站出来与本王决一生死。” 姬星河话一落,暗夜之中,有人破雨而入,眨眼的功夫落到了姬星河的身后,黑色的锦袍一抖,大雨尽数抖落,纤尘不染。 暗夜之中的男子,瞳眸嗜血狠戾,紧紧的盯着最正中的姬星河和云染,唇角冷笑连连。 “王弟真是好气魄,死到临头,竟然还如此狂妄,你以为今天晚上,你能逃出生天?” 他说完仰天一笑,狂妄霸气的开口:“上一次被你侥幸逃脱了,这一次你不会如此幸运了,既然你想死在本宫的手上,那么本宫成全你。” 姬擎天话一落,陡的一伸手从身侧的侍卫手中抽过了宝剑,长剑一挥直奔姬星河而来。 姬星河身形一纵,迎着姬擎天而去,四周的打斗依旧。 云染一直注意着姬擎天的动静,此时一看他动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雨伞一收,陡的对着姬星河挥了出去:“姬星河,接住。” 姬星河抬手飞快的接住了云染的雨伞,长伞抖动,雨珠如金豆一般的甩了出去,直往姬擎天的身上击去,不过姬擎天并不在意,手中的长剑划出道道乌光,直朝姬星河身上招呼而去,出手又快又狠,丝毫不留半点的情面。 这个男人出手便是杀招,杀人无数,一手的杀戳之招,等闲人吃受不住。 姬星河和他交手二十招之后,一直找不到进攻的机会,反而是连连的被逼着后退。 云染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的动静,看着姬星河被姬擎天逼得没有进攻的机会,不由得心中着急,飞快的默念着,老天保佑,她飞快的抬首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乌云在暗夜之中翻滚,漆黑的天幕之上,一道乌光慢慢的从天边撕裂而开,飞快的往这边涌来。 云染的眼睛亮了,忽地一抽腰间的一剑断魂,对着身侧的黑衣人狠狠的挥了过去,一道杀气撕裂开来,狠狠的划向黑衣人的身子,嘶的一声,这人被一剑劈成了两瓣,轰然倒蹋。 临死还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因为他没想到这人的手里忽地多了这么一把致命的兵器。 云染一剑杀了身侧的黑衣人,身形一纵,手执一剑断魂,直奔姬擎天而来,一剑断魂划开黑夜,狠狠的朝着姬擎天挥击了过去。 姬擎天在一瞬间呆住了,看到这把剑,他便知道这人是谁,紧盯着云染,错愕惊讶,难以置信,他大手指着云染:“你,你?” “姬太子,怎么了,难道连老熟人都不认识了。” 她一言落,长剑挥到,姬擎天身形一动,避了开来,心中痛苦莫名,他看到了云染眼中的恨意,心紧紧的揪到了一起。 姬星河手中的长伞一抖,狠狠的对着姬擎天砸了过来,姬擎天大手一抬,手腕一转,接住了那破空而来的雨伞。 天幕之上,一道惊雷飞快的炸开了,高大的树木之上,有高高竖起的铁丝引导得电流飞快的窜到地上来,地上铁丝埋在水中,闪电如灵蛇,飞快的游窜在水中,云染沉声命令姬星河和身侧的人:“快,所有人避开。” 那如蛇一般窜闪而来的雷电直奔姬擎天而来,同时他带来的黑衣手下也在灵蛇一般的闪电之中纷纷的中招,噗哧噗哧的响声不断,那被雷电击中的手下纷纷的化为黑色焦尸,姬擎天身后,那些反应快的手下,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朝着姬擎天大叫:“殿下,小心。” 姬擎天一怔飞快的跃起,雷电狠狠的击向了他,他在最快的时间里爆出了周身的内力,碰的一声巨响,身子和雷电狠狠的碰撞到了一起,轰轰整个人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云染飞快的望了一眼那被雷电击成黑炭的家伙,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不过不管他生还是死,他一定受了重伤。 “我们走。” 数道身影在雨幕之中如幽灵一般的闪身便走,眨眼奔出去数十米远。 身后姬擎天带来的手下,个个直奔姬擎天的身边,再顾不得追姬星河和云染等人,此次彼落的惊呼声响起来。 “殿下,殿下。” 云染和姬星河等人理也不理身后的情况,一路直奔东炎和大宣的关卡而来。 一路急奔,一口气奔出了百里之外,此时天色已亮了,天上的雨也停住了,一众人方停了下来,休息一会儿。 官道边,众人正坐着休息。 姬星河眸光幽深的望着云染:“揽月,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先前是她让他在客栈门前高大的树木之上绑上了铁丝,又让他在客栈门前的雨水里摆了铁丝,原来这种东西会传雷电。 不但如此,她手中执着的那把雨伞之上也缠上了铁丝,所以他才会把雨伞砸向了姬擎天,就为了把雷电传到他的身上,哪怕他从水里跃起,雷电也会由雨伞传到他的身上。 但是这样还是不够的,云染在适当的时机里露出了她的身份,这震憾住了姬擎天,才会使得他中招。 姬星河痴痴的看着云染,幽幽的说道:“揽月,我都不想送你去东炎,嫁给那个男人了。” 云染抬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说若是我把这份聪明劲用在你的身上如何?” 她如此一说,姬星河的脸色黯然了:“揽月,你心真狠。” “我也可以不狠的,前提是你别招惹我,若是招惹我,我就心狠了。” 云染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她运功烘干身上的潮气,一会儿的功夫,先前被雨水打湿的衣衫已经尽数的烘干了。 云染收手掉头望向姬星河:“前面不远就到了东炎和大宣交界处,你送到这里吧,眼下姬擎天受了重伤,正是你的大好时机,你还是立刻回东炎去吧。” “他受伤了,我正好可以安心的送你去大宣,我想看一看那娶你的人,究竟生的怎样的出色,让你如此死心蹋地,义无反顾的想嫁给他。” 云染听到姬星河的话,轻轻的笑起来,一笑风姿绰绝,仿似雨中清荷,徐徐而开,更似山中百合,清新扑鼻。 “他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燕祁,我绝世无双的男人。” 姬星河听了云染的话,心中酸涩不已,他也想做她绝世无双的男人,可终究与她错身而过了,那些在谷中的岁月,他只想着要重回东炎,找太子皇兄报仇,却全然忘了让自己做她的绝世无双。 “我们走吧,今日已是二十一日,我们只有四天的时间可以赶路了,若是不加快速度,只怕要错过你们大婚的日子了。” 姬星河率先往前走去,心里默念,既然做不了你的绝世无双,我就做一回送你踏上人生幸福路的使臣,我要告诉那个男人,他有多幸运。 九月二十六。 大宣的燕郡王和护国公主的大婚之喜。 天空万里无云,天气晴好,宜嫁娶。 京城从一大早便热闹起来,大街小巷挤满了人,个个议论纷纷。 说得最多的便是,听说护国公主云染失踪了。 听说护国公主坠崖死了。 听说护国公主香消玉焚了。 可是燕郡王竟然依旧坚持要举行大婚仪式,所有人都一致的认定一件事。 燕郡王疯了,若不疯,明明知道护国公主已失踪,为何还要坚持举行大婚之事呢。 云王府里,云紫啸和大长公主两个人红着眼睛,静静的独坐在茹香院里,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云挽霜和茹香院里的丫鬟,所有人都哭了。 荔枝枇杷和柚子等不停的抹眼泪,本来所有人都想着,公主大婚之日一定会赶回来的。 只要她活着就一定会回来的,可是现在她没有出现,这代表什么,难道她出事了。 如此一想,一直坚强等待着云染回来的云紫啸和大长公主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伤心欲绝,从昨儿个晚上,两个人便心神不宁,伤心流泪了。 可是心头还有企盼,染儿她一定会回来的,可是一夜过去了,染儿依旧没有出现,难道她真的出事了,没有人救她,所以她死了。 一想到这个云紫啸和大长公主便心痛抽成一团,两个人眼眶潮湿,心中剧痛。 这时候,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一个小丫鬟飞快的走进来禀报:“王爷,大长公主,燕郡王过来了。” 云紫啸和大长公主相视了一眼,两人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廊阶之上望着那踏着一地花红徐徐走了过来的燕郡王。 身着大红新郎服的燕郡王,乌发黑眸,丹鼻朱唇,肤白如雪,红艳的色彩映衬得他五官越发的精致华美,长眉浅浅飞入鬓角,黑如点漆的瞳仁幽光闪烁,不点而朱的唇角,轻轻的飞扬,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精致,整个人好似嫡仙降临,美得入骨三分,却不让人觉得妖艳,唯觉华丽。 长廊之下,云紫啸和大长公主痴痴看着他,想着若是染儿在多好,她那般的水灵,若是仔细的妆扮起来,和燕郡王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云紫啸望着燕祁,心中剧痛,不忍开口,不过依旧沉声说道:“燕祁,染儿她没有回来。” 燕祁眉眼温融,如画一般,他温润的声音如玉珠在金盘之中滚动,悦耳至极。 本该是最伤心的一个人,却反而劝起廊下的两个人。 “你们别担心,染儿今日定然会赶回来的,你们知道吗?她最喜欢看本郡王的美貌绝色,她说秀色可餐,她看着本郡王就会饱了,所以她舍不下本郡王,今日她一定会赶回来的。” 燕郡王眸光拢了轻辉,笑意浅浅,说不出的动人心魄,云紫啸和大长公主看得清清白白,这人竟然有些痴了,若是今日染儿赶不回来,只怕此人能入了魔,一想到这个,心中更痛。 燕祁却忙着招呼起荔枝等人:“好了,染儿的嫁妆呢,你们快点发了嫁妆,把所有的东西都抬上去,对了,嫁衣呢,嫁衣摆在花轿上,她要是赶回来,正好现换上。” “你们别站着了,快点抬嫁妆。” 燕祁的促督声响起来,一直安静无声的茹香院忙碌了起来,一抬一抬的嫁妆往外抬,大红的锦绣嫁衣,凤冠霞帔,送上了花轿,燕郡王从头到尾指挥着众人,等到嫁妆全都抬了出去,燕祁又走了过来,端端正正的对着云紫啸行了大礼:“小婿给岳父见礼了,小婿先回燕王府了,回头带了染儿回来看望岳父。” 云紫啸挥手,燕祁洒脱的转身,一路往外走去,荔枝枇杷柚子还有一些下人皆跟着燕郡王前往燕王府,因为当初的礼单上,这些下人是要随了公主前往燕王府的。 现在公主不在,嫁妆发了过去,他们这些下人也在嫁妆的礼单之中,所以只能前往燕王府。 身后的茹香院台阶上,云紫啸和大长公主只觉得心头无比的沉重,大长公主抬头望天:“染儿,你不是最心疼燕祁吗,今日你千万千万要回来,若是你不回来,燕祁心中崩着的一根线定然崩塌,他心中的线若是崩塌,这人必须成魔。” 鬼医郡王妃 第144章 洞房花烛 大街上,人流如潮,万里空巷,人满为患,个个惦脚迎颈,翘首盼望,不但是街道上满是人,就是茶楼酒肆里也坐满了人,不少人看好戏的神情。 若只是燕郡王和护国公主大婚之喜,还不至于如此惊心动魄,偏偏是护国公主失踪,燕郡王一人完成整个大婚的程序,这件事吸引了所有看热闹的人,个个都想看看燕郡王此刻的模样,没有了新娘子的大婚,还叫大婚吗? 花轿的必经之地,临街的一间茶楼里,此时正有人喝茶聊天,一边望着街道下面的情况,一边说话。 “你说燕祁不会是疯了吧。” 定王楚逸霖喝一口茶轻道,当日望夫崖是他亲手把云染打落悬崖的,别人只是怀疑,他却是肯定。 护国公主云染已经死了,他不相信燕祁会不知道云染已经死了,所以他搞这一出,实在是诡异莫测的事情。 定王楚逸霖面前坐着的乃是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楚文浩脸色没有一点血色,瞳眸黑黝黝的甚是吓人,自从皇帝下令对他实施了宫刑,他就觉得自己成了大宣所有人嘲笑的对象,从不轻易在公开的场合现身,一直行走在阴暗的角落里,同时他对皇帝楚逸祺心中生出了憎恨,所以转投到了定王楚逸霖的名下,现在他替定王楚逸霖做事。 楚文浩听了定王楚逸霖的话,唇角掀了掀了,幽冷的开口:“这个家伙现在心中紧绷着一根弦,王爷何不把这根弦扯断了,若是扯断了这根弦,他必然成魔,那么王爷登上高位指日可待。” 楚文浩说到这里嘿嘿的轻笑起来,不过笑比哭还难看,他的瞳底一片嗜红,楚逸祺,你废我,我就助别人夺你的江山地位,你个废人,因为自己性无能,便废了我,我从此后和你誓不两立。 楚文浩说完,定王楚逸霖心动了,不过想到一件事,紧紧的蹙眉:“最近本王一直避着燕祁,本王总感觉,当日本王把云染打下悬崖的事情,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 “王爷现在根本用不着担心这个,只要你能逼得燕祁成魔,那么他就会是天下人人喊杀喊打的魔头,就算他想杀王爷,也要有那个机会才行,到时候就算他追杀王爷,多的是人追杀他,所以王爷何必担心这件事,倒是这家伙若是不疯不魔,王爷才需要担心,虽然他现在不动,后面肯定会出手对付王爷的。” 楚文浩话落,楚逸霖心动了,没错,不疯不成魔,若是他不成魔,他才要担心,但若他疯魔了,有的是人追杀他,他根本不要担心自个儿。 “好,这件事本王来做。” 楚逸霖话落,只听得外面的街道上,人群惊叫声响起来:“快,燕郡王过来了。” “花轿过来了。” “快看,花轿是空的,听说花轿之中是护国公主的锦绣嫁衣,凤冠霞帔。” “可是你们看为什么燕郡王满脸温润如水的笑意,周身喜气洋洋的。” “燕郡王疯了不成。” 说什么的都有,二楼的楚逸霖和楚文浩二人低头往外看,便看到外面的街道上,高据马上,一身喜服,笑意浅浅,喜气洋洋的燕郡王,正领着花轿一路往燕王府而去,他的身后,长长的迎亲队伍,喜乐之声不断,数十名小童子手提花篮不停的洒着鲜花,空气中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儿,后面是长长的嫁妆礼单,这长长的队伍从街道这头,排到了街道那头,长长的根本看不到尽头。 护国公主云染的嫁妆可真是丰厚,燕祁疯了,看来云王府的人也疯了,要不然如何会把这大批的嫁妆直接的抬进燕王府呢,若是最后证实了云染已经死了,这么一大批嫁妆岂不是便宜了燕王府的人。 街道边说什么的都有,高据马上的燕祁,燕大郡王眉眼越发的如水一般的温润,对于周遭的议论,不闻不问,他的脸上始终是幸福喜悦的笑意,因为他始终相信一件事,染儿她一定会回来的,她没有事,她会赶回来参加他们大婚之礼的。 个个说他疯了,事实上他比谁都清醒,他相信染儿不会有事的。 疯的是这些人罢了,真是可笑。 燕大郡王冷笑,依旧满脸新郎官的喜庆之色,他要以一个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他的新娘子,不能让她有一丁点的失望,这可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大婚了。 燕郡王正想着,忽地感受到街道边有讥讽的视线望过来,他飞快的抬首,瞳眸攸的暗沉,好似万丈深渊,唇角的笑不自觉的冷冽下去。 定王楚逸霖,竟然是楚逸霖。 楚逸霖领人前往望夫崖打伤染儿的事情,他早已经知道,不是不动这家伙,而是要等着染儿回来,让她亲自收拾他。 他要把这个渣人交给染儿来亲自收拾,相信染儿定会高兴的。 所以楚逸霖,你快乐也就是这两天了,尽心的快乐吧。 二楼的楚逸霖一眼望进一座万年冰窟之中,不由得周身冰冷,看着街道上望过来的黝黑瞳眸,好似一张巨大的网拢着他,让他挣脱不开,摆脱不掉,飞快的掉头不敢再望,心里慌慌的。 他身侧的楚文浩也看见了街道之上燕祁的眼神,充满了煞气,浓烈得像雨雾,化不开来。 楚文浩的心情忽地极好起来,伸手端了茶过来喝,自从他被皇帝下令执行了宫刑,现在他看不得别人好,就喜欢个个都过得生不如死,这样就不是他一个人在苦了。 楚文浩笑起来,没有了护国公主,燕郡王不会开心,燕郡王不开心就会算计定王楚逸霖,定王殿下一直惦记着皇上的宝座,他处心积虑算计的是皇帝陛下,如此一番下来,看来他们每个人都有苦楚,都过得不开心。 这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楚文浩端起茶杯望向楚逸霖晃了晃,一脸好心的提醒这位本来就受了惊吓的定王殿下。 “王爷,看来你要小心了。” 定王楚逸霖心中不安加剧,楚文浩却站了起来,凑到了定王爷的耳边,吐气如兰的开口:“王爷不是没有机会,只要逼疯了燕祁,王爷才会安全无恙的活下来。” 他说完又对着定王殿下吹了一口气,才慢不经心的转身离去,身后的楚逸霖飞快的狠声开口:“没错,只有逼疯了燕祁,本王才安全。” 他话落,想起一件事,生生的抖簌了一下,楚文浩自从被皇帝实施了宫刑后,这人似乎不正常了,他刚才对他吹什么气,好像调戏他似的。 楚逸霖脸色黑了,抬头朝着外面大叫:“楚文浩,你找死。” 外面楚文浩尖锐的笑声响声:“王爷还是去燕王府看看热闹吧,这一出戏百年不遇啊。” 人走音远,楚逸霖恨恨的呸了一声,起身走出去,领着人前往燕王府。 燕王府。 宾客盈门,满府喜气洋洋的,宽敞的大门前,挂着鲜艳夺目的红灯笼,满府红艳艳的彩绸,客人一拨一拨的登门,礼品一箱一箱的往里送,府门前,燕王爷和燕王妃二个人领着王府的管家在府门前迎接客人。 大宣朝堂上所有朝官都登门贺喜,今日之后燕王府将会成为大宣的第一权臣之家,不但有手握重兵的燕王爷燕康,还有掌管着监察司的燕郡王,现在还多了一个手握打王鞭的护国公主云染,这一家子可个个都是手握大权的人。 所以不但是朝堂之上的朝官,就是大宣梁城内的富豪商贾,也纷纷的登门祝贺燕郡王的大婚之喜。 众人个个脸上挂着喜气,把礼品往燕王府送,可是每个登门的人心里都直犯嘀咕。 听闻护国公主云染失踪了,现在燕郡王这是要搞哪样啊。 不过所有人都当不知道这件事,个个脸上堆着喜色,不时的抱拳向燕王爷和燕王妃道贺。 燕王爷燕康虽然脸上堆着笑,可是心里却十分的着急焦虑,他没想到儿子的大婚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本来他的意思是先找到护国公主云染,等找到她再举行大婚的仪式,但儿子坚持要在二十六这一日大婚,他不忍心阻止他。 他看得明白,儿子十分的喜欢护国公主云染,若是他阻止他,只怕他要抓狂。 可是若今日护国公主云染不出现,那这大婚?燕王爷一想到这个便头疼,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儿子,似乎有些颠狂了,若是护国公主云染今日不出现,他怕他一怒发狂,做为最疼爱儿子的父亲,燕王爷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他的心中只能期盼着,老天能厚待他儿子一些,让他顺利的娶到护国公主云染为妻。 燕王府的大门外,有王府的下人飞快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心急的大叫起来:“过来了,王爷,郡王过来了,花轿过来了。” 燕王爷一听,领着人飞快地走前两步,一把拉着那下人追问:“怎么样?护国公主有没有上花轿,她有没有回来。” 下人一听这话,满脸的苦色,不敢看王爷的眼睛,小声的禀道:“回王爷,没有,护国公主一直没有出现,郡王命人把护国公主的锦绣嫁衣,以及凤冠霞帔,放在了花轿之中。” 燕王爷脸色一下子暗了,飞快的挥手,此时府门外的奏乐之声已隐约传了过来。 燕王爷身后的燕王妃,看王爷脸色不好,飞快的趋身上前,小声的开口:“王爷,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吩咐人撤了这个婚礼,祁儿他是不是太胡闹了。” 燕王爷燕康刚毅立体的五官上浓眉一挑,直接的挥手:“婚礼继续。” 儿子的心灵已经受到了打击,若是他现在命人撤掉了这婚礼,只怕能逼疯了他。 现在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府门外,奏乐之声越发的近了,朝中的大臣以及王府的客人,听到府门外的奏乐之声,个个都围到大门前观看,燕王爷领着燕王妃等人一路走了出去观看。 燕王府里的公子小姐也都挤到了门前观看。 燕祁的表妹萧玉婷便在这些人中,想到表哥如此的痴情,明明护国公主失踪了,表哥还坚定的要娶护国公主,不由得心里嫉妒那女人,同时的心疼表哥。 不过对于云染失踪的事情,萧玉婷倒是挺开心的,那女人早失踪早好,表哥虽然伤心难过,不过她不是就有机会了吗,乘表哥伤心的时候,好好的抚慰他的心,说不定表哥最后会被她感动而娶她呢。 萧玉婷脸上满是笑容,心里更是各种的奇思幻想。 府门外,长长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王府门外,只见高据马上的新郎官燕祁俐落洒脱的从马上跃身而下,大红的新郎服在阳光之下,像一团火红的云霞,红衣胜血,三千青丝如墨,面容精致华美,周身上下喜气洋洋,整个人越发的颠倒众生。 府门前的一众人看呆了眼,不管是朝堂之上的朝官,还是梁城内的富商,皆赞叹一声,绝色无双的美男子,不但如此,这人人倾慕的燕郡王竟然还是情痴一个,这更是让各家的夫人闺秀眼红,那失了踪的护国公主可真是太幸运,明明失踪了,还有一个如此痴情不悔的燕郡王守着她。 燕祁不理会别人,从马上翻身而下,优雅的一路走到了花轿之前,轻手轻脚的从花轿之中捧出了大红的锦绣嫁衣还有凤冠霞帔,他从头到尾温润如水,捧着那一身新娘子的彩头,一路往里走来。 府门前的客人,看到这人踏着光芒一路走了进来,明明是笑意晏然,可是他们愣是看出一份惊心动魄来,个个往后退去,让出一条道来,每个人皆不敢靠前,生怕这人一怒之下,大开杀戒。 燕郡王燕祁却始终满脸的笑意,一路往燕王府走来,经过门前的时候,还一脸笑意的招呼着客人。 “各位大人幸苦了,欢迎各位前来燕王府参加本郡王和染儿的大婚,不过新娘子有点事耽搁了,所以要请各位大人稍等一会儿了。” 那被燕祁瞄到的朝官,纷纷的点头:“好说好说。” 燕郡王一路招呼着人,一路往里走去。 燕王爷燕康赶紧的领着两个手下跟了上去,陪着燕郡王一路往燕王府的正厅而去。 燕康担心的看着身着大红新郎服,风华无双的儿子,不由得满脸担心的开口:“祁儿,你没事吧。” 燕祁回首,眉眼晏晏,望着燕康,温融而语:“父王,我没事,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怀疑我有事呢,好像我现在不正常似的,没事的,染儿她今日会赶回来的。” 燕祁话落,燕康小心的说道:“如若她今日赶不回来呢?” 燕祁眸色深邃下去,脸色有些冷,掉首望着燕祁:“父王,她会赶回来的,你不要胡言乱语。” 好吧,燕王爷被阻得死死的,看儿子一脸的阴霾之色,燕王爷不敢吭声了,赶紧的陪着笑脸。 “好,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等护国公主一到,咱们就行拜堂之礼。” “我不累,我在前面的正厅等着她,染儿很快就会回来的,她一回来便行大婚之礼。” 燕郡王无比认真的捧着那锦绣嫁衣,一路往正厅走去。 正厅里,几个上了年纪的朝臣正在说着小道消息,大致上是燕郡王抽风了,明明新娘子失踪了,竟然还举办什么大婚,这不是把婚姻当儿戏吗? 几个人说得正热闹的时候,忽地听到门外脚步声,燕郡王捧着嫁衣,一脸喜色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堂上几个说得热闹的人,立刻闭嘴不敢多说了,一起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燕郡王,风华无双,绝色潋滟,这男人当真是天下男子羡慕的对象,天下女子爱慕的对象,实在是太出色了,不但出色还是个情痴,实在是完美的男人,可惜护国公主没有福份啊,竟然失踪了。 燕祁捧着嫁衣一路走进了正堂坐了下来。 先前说得热闹的几个人看着笑意晏晏的燕大郡王,备觉压力,几个人状似不经意的起身,悄悄的想退出去,可惜他们一起身,正堂中间的人抬首望过来:“赵丞相,范御吏,老国公,你们先前说什么说得热闹啊,说来与本郡王听听。” 几个老臣皆一脸受惊,赶紧的摸着胡子摇头干笑:“呵呵。” “我们说燕郡王今日凤翥龙翔的绝色姿容,实在是男子的楷模啊。” “是啊是啊,这天下男人看到燕郡王莫不羞愧死了。” 燕祁抬眸望着正厅里的几个老臣子:“赵丞相和老国公不会也羞愧了吧,那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生得俊一点。” 燕祁的话一落,正堂上的几个老臣咳嗽了起来,人人面容僵硬,不知道如何往下接,最后干脆谁也不说话,可是没人敢往外走,干坐在正堂上不动,每个人的屁股下都好像有针刺着,坐立不安。 正堂里面的人不敢出去,外面的人不敢进来,三个一郡五个一党的都在燕王府的外面闲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 所有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着,可是这大婚的仪式还没有举行,他们自然不好入宴吃饭,只能干等着。 不少人想告辞回府,可是又不好得罪人,人家没有说撤消大婚的仪式,谁敢走啊。 尤其这大婚的还是燕郡王,若是他们想活得不痛快大可以一走了之。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燕王爷燕康心焦不己,燕王妃领着二儿子燕臻走过来和燕王爷商量。 “王爷,你看天已黑了,护国公主还没有出现,今日大婚她怕是赶不回来了,不如撤消这婚礼吧,各家的大人已经等急了。” 燕臻沉稳的接口:“是啊,父王,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撤消吧,所有人都等急了,已有几拨人来找过我,说想回府了。” 燕康正想说话,便看到前面正堂外面,有一众人走了进去,燕康生怕有人触动燕祁的怒火,顾不得理会燕臻,领着人赶过去。 这从正堂外面走进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定王楚逸霖等人,定王楚逸霖领着几个朝臣走进了正堂,飞快的望向端坐在正堂之上,周身遍布幽暗冷霜的燕祁,此时的燕祁,心中一点点的蹋陷,那根紧崩的线一寸寸的断裂,他的心一点点的冷。 若是染儿活着,她一定会赶回来参加大婚的,所以她是出事了。 她出事了。 燕祁只要一想到这个,周身的血液如冰一般的冷澈,他的周身慢慢的拢上了杀气,瞳眸一片妖治的血红,头上的黑发慢慢的飘浮了起来,整个人就像一个煞神,一扫之前的温润柔和,光华流离,俊逸华美的面容拢上了鲜艳夺目的妖治之红,他抬眸,一片杀戳之色遍布在瞳底。 他的眼睛盯着从正堂外走进来的定王楚逸霖和几个朝官。 看到楚逸霖,他便想到是他杀了染儿,是他把染儿打入悬崖的,他要杀了他,他要杀了他。 此念头一起,燕祁周身劲风起,无风衣衫鼓动,墨发飞摆,瞳眸一片异样的红,这样的他使得正堂之上的几个老臣子,以及从门外走进来的定王楚逸霖等人吓得后退一步,那几个老臣赶紧的冲了出去,一边冲出去一边大叫。 “不好了,燕郡王发狂了。” “燕郡王成魔了。” 正堂上,定王楚逸霖看到这样魔性大发的燕祁,不由得大喜起来,这时候的他不忘再加一把柴禾,沉声开口:“燕郡王,天色已经不早了,是不是该撤消了这大婚,护国公主不会回来了,她失踪了,说不定已经死了。” 定王楚逸霖话一落,那本来就双瞳血红的男子陡的仰头朝天大吼一声:“啊。” 他身形一动,红艳的身影好似暗夜的妖魔,迅疾无比的朝着定王楚逸霖飘了过来。 楚逸霖早就防他这一手,所以一看到他攻来,他迅速的后退,身后的几个大臣也慌乱的逃了出去,一行人冲出了燕王府的正堂之后,在外面大叫起来:“不好。燕郡王疯了。” “燕郡王成魔了,快跑啊。” 一道火红的身影如红色幽灵一般的飘了出来,他长臂一伸,五指成钩,身子迅速的往定王楚逸霖抓去。 此时整个燕王府乱成一团,所有人东躲四逃,燕王爷燕臻看到儿子这样,不由得心痛极了,飞快的闪身拦住了燕祁,众目眈眈之下,儿子若是杀了定王,或是伤了朝中的大臣,这大宣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妖怪的。 燕康飞快的叫起来:“祁儿,醒醒,你醒醒。” 可惜燕祁却不理会燕康,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杀掉定王楚逸霖,是他,是他杀了染儿,他本来不动他,是想把这个人交给染儿亲自处理的,没想到染儿她却没有回来。 “我要杀了他。” 燕祁阴冷幽寒的声音在暗夜之中响起,他红色的身影在暗夜之中飘忽好似妖灵,燕王府内的所有宾客皆恐慌的大叫起来,一众人往外走去。 定王楚逸霖的声音忽地响起来:“来人啊,抓住他,他疯了。” 定王殿下一声令下,暗夜之中数名侍卫闪身而出,人人手持长剑,好似除魔英雄一般的直奔燕祁而去。 这时候,没有人认为定王殿下做错了什么,个个都认为定王殿下做的是对的,燕郡王成魔了,一定要杀了他。 燕祁一抬袖,火红的云袖,带着一股劲气狠狠的拂了出去,那些持剑而来的侍卫皆被他打飞了出去,他身形再次的飘动,直往楚逸霖的身前飘去,楚逸霖不由得脸色难看,再次的喝令:“来人,把这个疯了的人杀了。” 他一声令下,再有数十名的侍卫闪身飞了出来,人人手中一张黑色的弓弩,弓弩之上倒吊着红色的火把,这些火箭齐刷刷的对着燕祁。 燕王爷燕康不由得脸色变了,大叫起来:“定王,你敢,你若伤我儿,我必与你誓不两立。” 定王大叫:“本王这是替天行道,若不除他,他已成魔,必然伤人。” 定王话一落,乌黑的夜空,忽地有杀气涌动过来,一柄泛着杀气的软剑穿透浓黑的夜幕,挟着劲风一路直奔那些手持弓弩的侍卫而来,长剑在半空划了一个圈,又快又迅速,那些手持弓弩的人,个个往地上栽去,手中的火箭失手跌落到地上。 定王楚逸霖大惊,脸色难看的朝着外面大喝:“什么人,敢伤我定王府的人。” “本宫,”一道大红的身影从暗夜之中穿云破月,飘然而来,红裙似火焰,头上红色的轻纱,在夜幕之下飞舞,整个人就像一朵红艳的彼岸血花,从人群之外飘然而来,先前惊慌失措只顾着逃命的大臣,个个安静了下来,抬首望着那穿透夜幕,如暗夜精灵般出现的女子,有人惊呼出声。 “护国公主。” “是啊,真是护国公主。” 最后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激动的拉着身边的人,庆幸着:“护国公主出现了。” “好了,这下燕郡王不杀人了。” 燕祁双瞳中的煞气戾气尽数退去,漆黑的瞳眸慢慢的拢上了欢喜,喜悦的光辉拢着他整个人,他高兴的笑了起来,染儿,染儿回来了,他长眉舒展,周身波光潋滟的光芒,笑意清浅的望着那从暗夜之中飘然而来的身影,他张开双臂,飞身跃起伸手接住了那飘然而来的身影,狠狠的搂在怀中,他清悦的声音中有着激动。 “染儿,你赶了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云染窝在他的怀里,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不安,害怕,想到前一刻他差点疯魔的事情,不由得心有余悸,同时在心里把姬星河这个混蛋给骂了一千遍,都是这家伙非拦住她,说给她准备了嫁衣,稍后送到什么的,最后两个人为了等那迟来的嫁衣而耽搁了,本来她是不想理会那家伙的,偏偏那家伙乘她不注意的时候点了她的穴,才害得她等到现在才赶过来,不过那家伙也没有讨得了好。 云染想着,伸出手搂着燕祁的腰,两个人徐徐的从半空落了下来。 一对壁人展现在众人的眼前,郎情妾意,恩爱温情。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围了上来,有人开始拍手鼓掌,不少人欢呼起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燕王爷燕康,还有燕祁的手下,看到护国公主云染赶了回来,个个开心不已,同样的也有人看到云染赶了回来,像看到鬼似的惊骇,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人群之外的定王楚逸霖就像看到鬼一样,心里的不安扩大,云染,她竟然没有死,她竟然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定王楚逸霖下意识的往后退,一直往后退,他感受到自己快要倒霉了,不,不要这样。 他要加快速度,计划提前,只要他成为大宣的皇帝,就不怕这对男女。 定王楚逸霖迅速的退出了燕王府,连那些被云染杀了的侍卫也不管了。 燕王爷立刻招呼了下人把这些围杀燕祁的家伙抬了下去,清理了现场,又吩咐燕祁和云染开始举行大婚的仪式。 所有的宾客皆移驾到燕王府的正堂观礼。 人群之中的秦国公府的世子妃赵清妍和萧玉婷等人看到了云染竟然出现了,她竟然在最后的一刻出现了,这两个女人脸色扭曲,狰狞得可怕,尤其是萧玉婷,一想到这个女人先前还打了她的耳光,她便怒火中烧,尤其是有这个女人在,她就没办法嫁给表哥,因为这个女人不准表哥娶别的女人,这个善妒不要脸的女人,萧玉婷在心中怒骂。 正堂上,礼部的官员准备大婚仪式。 不过礼仪官还没有宣读新婚致词,便有人喊了一声停。 一个鼻青脸肿,外加嘴唇出血的青衫男子走了出来,一直走到燕祁和云染的面前,正堂里所有人都望着这人,不知道这人要搞什么名堂。 永王姬星河望向燕祁,歪牙咧嘴的警告着燕祁。 “你就是燕郡王,记着,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待染儿,若是让她不高兴不开心了,本王一定会杀一个回马枪,把她抢走的。” 姬星河话一落,正堂上唏吁声一片,还有人公然的跑来要抢人。 燕祁的瞳眸瞬间寒气四溢,周身的杀气溢出来,云染伸手按着他的手,轻声低语。 “这是东炎的永王殿下,是他救了我。” 一听是救了染儿的人,燕郡王身上的戾气退去了,对于这个救染儿的人,他是心存感激的,不过想从他手中抢人,他是没机会的。 燕郡王温润而笑:“以后欢迎永王殿下来做客,不过想从本郡王手中抢人,永王殿下想多了。” “哼,但愿你不要让本王找到机会。” 永王姬星河,抬眸望向燕祁身侧的云染,心中苦涩,不过想到脸上的伤痕,不由得嘟嚷,这女人心太狠了,他祝福云染:“祝你幸福,希望你以后没事使劲的蹂躏燕郡王。” 他说完转身大踏步的走去,心底不是不痛,不过他还有他的使命要完成。 姬星河一走,燕王爷立刻站了起来,吩咐大婚的仪式继续。 礼仪官咳了两嗓子,开始宣读新婚的致词,对于新人的祝福之言,接下来又请了燕王爷送上了对两个人大婚的祝福,最后才开始正式拜堂。 一对新人一直手牵着手,满脸笑意盈盈,两个人的瞳眸之中洋溢着幸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完成了这些仪式后,燕郡王手臂一伸抱了云染的身子,一路离开正堂,身后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燕王爷燕康立刻招呼着客人赶紧的入宴,所有人都快饿死了,个个赶着往外走去。 燕王府终于真正的热闹了起来,欢声笑语不断,一扫之前的惊慌失措,对于护国公主云染杀掉定王手下侍卫的事情,个个只当不知道,定王这个苦主都不追究,他们追究什么。 墨沁院,灯光迷蒙,整个园子都挂着红色的彩绸,廊下,树下,各处挂满了红色的鲜艳夺目的灯笼,一盏盏的灯笼上都写着字,每一处的灯笼连接在一起,便是一句句温暖人心的话。 “染儿,欢迎你回来。” “染儿,从今往后这里是你的家。” “染儿,你是我永生的妻。” 云染伸出手搂着燕祁的脖子,心里暖暖的,她抬头望着头顶上方的男人,红艳的新郎服使得他的面容越发的精致华美,像精莹的美玉一般,看得云染眼睛都错不开,忍不住轻叹:“燕祁,今天你真俊啊,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呵呵。” 云染笑了起来,分外的开心,不过一想到他先前差点疯狂的事情,不由得心疼,伸出手摸他的脸,虽然俊美,却不可否认一件事,他瘦了,瘦了很多,这看得她心疼。 “燕祁,你瘦了。” “染儿也瘦了,不过你回来了,真好。” 燕祁用力的抱着她,一路踏着迷人的光辉回墨沁院,身后跟着的一众下人全都笑了起来。 整个墨沁院里都洋溢着喜气,燕祁抱着云染一路穿过玉石甬道,跨上石阶,往婚房走去。 房间里,荔枝枇杷和柚子等人得到了消息,飞快的奔了出来,一眼看到燕祁怀里抱着的云染,不由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三个人一边哭一边呜呜的说道。 “公主,你回来了,你吓死奴婢了。” “公主,奴婢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燕祁听了丫头的话,有些不悦,眉蹙起来想发火,云染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开她,她走到荔枝和枇杷柚子的面前,伸手拍拍她们的肩,笑着说道:“别哭了,哭花了可就丑了。” 三个丫头终于真实的感受到主子回来了,三个人抢着伸出手去抱云染。 燕祁看得刺眼,这是他的新娘子,她们凭什么和他抢啊。 燕郡王走过去,霸道的一伸手从三个丫头的手里捞了云染的身子,一路抱着往新房走去,后面的三个人想跟上来,直接的被燕大郡王的话给阻住了。 “所有人不准进来,都给本郡王在外面候着。” 众人齐齐的停住脚步,看着那高大华丽的身影抱着娇小的身子一路往新房走去,一低首一凝眸间,说不出的光华流转。 看到燕郡王如此的温柔,三个小丫头总算原谅了燕大郡王的霸道,只要他以后真心的疼着公主,她们就不计较了。 想到这两个久别重逢的人,经历了多少风波,终于成亲了,婚房外面的人自觉的组建了一个队伍,不让任何人靠近婚房。 这一夜是属下于主子们的,不准任何人来捣乱。 新房里,燕祁抱着云染端坐在床边,房内没人,他伸手紧紧的抱着她,浓浓的思念之情溢出来,心中抑止不住的害怕。 直到此刻他才敢承认,自己是多么的害怕,害怕染儿赶不回来参加大婚,若是她不回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不往坏处想,先前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染儿没有回来,她出事了,她出事了。 “染儿,我好害怕,害怕你赶不回来,害怕你出事了。” 云染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害怕,伸出手轻拍他的背,温柔的说道:“你忘了吗,忘了我说的话了,我不会有事的,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下去的。” 云染心中温暖如三月的阳春,浓浓的情意溢于心底,她喜欢他,爱他,知道自己若是出事,他一定会伤心痛苦,她不忍心他伤心痛苦,所以无论如何都会保全住自己的。 婚房里,两个人紧紧的相拥,一刻也没有分开。 红烛轻燃,时间慢慢的过去了,燕郡王那颗不安宁的心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放开云染,走到桌前,端来了两个人的合卺酒,笑意清浅的说道:“染儿,喝了这杯酒,从此后,你是我,我是你,我们是一体的,永远不分开。” “好,”云染轻笑,伸手接了过来,两个人笑意温柔的喝了合卺酒。 门外,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响起来:“郡王,王爷让你去前面向客人敬酒。” 房里的燕祁直接的冷声:“让王爷招待着吧。” “是,郡王,”门外一个小丫鬟徐徐的退了下去,荔枝和枇杷还有柚子不满的瞪了那走过去的丫鬟一眼,她们明明和那丫鬟说了,燕郡王和自家的主子要单独相处,这丫鬟竟然说是王爷叫的,分明是别有用心的。 房里,两个人不再理会别人,燕郡王走到床前,伸手取下了云染头上的红纱,动作温柔细心,他伸手拉了云染,歪靠在床上,虽然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但是燕祁并不着急洞房,现在他只想好好的抱着染儿,感受着她在身边的喜悦。 婚房里,两个人温柔的说着话,互诉别后的衷情。 夜越来越深,燕王府的前院,热闹的客人已陆续的散了,还有一些嗜酒的客人和燕王爷燕康把酒言欢。 燕王爷燕康一直驻守在边关,很难得的回来,朝堂上的一些老臣便拉着他喝酒,不醉不休。 墨沁院里,一片安静,只除了婚房传出来的温言软语,先开始是两个人一言一句,后来便是燕郡王说得多,护国公主偶尔的应一句,再到后来便是燕郡王一个人说的话了,再没有听到护国公主的说话声。 其实此时的云染已经窝在燕祁的怀里睡着了,她从东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早就累坏了,先开始还能支撑着,到最后实在是吃受不住了,便窝在燕祁的怀中睡着了,燕祁拥着她,低首看她睡得熟,唇角是温柔的笑,依旧一个人温声软语的说着,染儿回来了,他太高兴,实在睡不着,哪怕一个人说说,也是高兴的。 这一夜,燕郡王没有睡,一直盯着云染,拥她到天亮。 天近亮的时候,云染动了一下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燕郡王睁着一双幽深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云染迷糊的望着燕郡王,嘟嘴轻语:“燕祁,你没有睡吗?” “我睡不着,只要看着你睡就好。” 他说着俯身吻上她的唇,温柔呵护,身子慢慢的热了起来,他热切的加深了这个吻,喘息声慢慢的浓重起来,他的吻从她的唇上慢慢的转移,贴到她的耳边低语:“我们还没有过洞房花烛夜呢。” 云染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身子热了,整个人清醒了,睁着一双美眸望着头顶上方的男人,慢慢的主动亲吻上他的唇,房间热氤起来,外面早起的下人已经做起事来,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房内两人的热情,火热的缠绵一路延续下去。 鬼医郡王妃 第001章 萧玉婷挨揍 燕王府的正厅里,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居住在燕王府里的人,一大早燕王爷燕康下令所有人必须在王府的正厅集合,让护国公主云染认识一下,大家一起打个照面,以后彼此走动起来也熟悉。 对于燕王爷燕康所下的命令,没人敢反抗,所以一大早所有人都起来了,在正厅里等着燕祁和云染二人。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没看到外面有个动静,不少人脸色不好看了,在正厅里小声的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燕家的这座豪华府邸里,并不是只住着燕王爷一家,还住着燕王爷的弟弟燕泓一家。 燕老王妃还健在,燕康和燕泓乃是一母同胞,老太太喜欢热闹,所以发了话,让老大老二两家一起住在燕王府里。 好在这座府邸够大,两家分东西而住,老王妃随了二房住在后面的院子里。 燕王爷一大家子住在东府里,平时若不是刻意相约,并不常见。 今儿个是燕王爷下了命令的,所以燕家二房的人也过来这边了。 二房的二夫人一看天都快中午了,这新妇竟然还没有起来,不由得一肚子火,脸色难看的望向上首的燕王妃,阴阳怪气的说道。 “大嫂,看来这有身份的媳妇和没身份的媳妇就是不一样,你说要是宇哥儿的媳妇这样,我一定让她去燕家的祠堂反省反省,这叫什么事啊,我们一大家子都在这里等着她,她倒好,连个面也不露一下。” 二夫人的话使得燕王妃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二房逮着机会就奚落她,不奚落她难道会死吗? 若不是老太太还健成,她非撵她们滚蛋不可,不要脸的东西,懒在她们家还有脸找碴子生事。 燕王妃没说话,一侧的赵侧妃却接了口:“姐姐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这身份贵重的媳妇儿不是谁想娶便娶到的,除了我们郡王爷别人也娶不到,护国公主不是阿猫阿狗想娶便娶到的。” 赵侧妃和二夫人都是老王妃赵氏的娘家侄女儿。 不过这两人一直不对付,从以前在娘家斗,嫁进来后更是各种斗。 二夫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嘲讽赵侧妃是个妾,赵侧妃不由心中生气,便时不时的压她一头。 二夫人即便再厉害,再是正妻,可她男人不是王爷,赵侧妃的男人才是王爷,所以即便为妾,她也认为自己高二夫人一头。 此时二夫人一听赵侧妃的话,分明是嘲讽他们二房地位低,不由得脸色不善的冷哼。 “是啊,身份贵重,可惜是尊大神,我们供不起大神,我们乐得活得自在,大神可不是人人受得住的,这天都中午了,连新妇茶都不敬了,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身份贵重,还是以身份压人呢,好摆这个谱,不过有些人就好这口,本夫人也没有办法。” 燕王妃本就心情烦燥,此时听到二夫人和赵侧妃两个人拿话压话,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命令身侧的丫鬟春草:“去,立刻去墨沁院问问夏雨,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大家从一大早便起来等着她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燕王妃的命令,燕王爷燕康没有阻止,因为他也关心为什么新妇到现在都没有过来敬茶,说实在的即便她是护国公主,可是在燕家还只是一个媳妇,她的身份再贵重,嫁人后,首要的还是做好人家的媳妇。 春草的眼里闪过讥讽的笑,这什么护国公主可真是不懂礼貌,新婚第一天便睡这么晚,实在是太荒唐了,要知道燕家一大家子都在这里等她呢,如若是摆谱,这谱是不是太大了。 春草一路飞快的前往墨沁院,路上顺便又把郡王妃到现在还没有起来的事情顺带的告诉了王府里的下人,很快郡王妃不自重,不尊敬公婆的事情便传开了,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墨沁院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荔枝和枇杷柚子三个人安静的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新房。 别人不知道,她们是知道的,一直到早上,郡王和主子才圆了洞房,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两个人好不容易的才团聚在一起,就该多温存温存。 想到燕郡王和主子终于成亲了,小丫鬟们都很高兴,笑得满脸的开心。 荔枝比较闲,以前在云王府,她一直随了三小姐打理王府,现在她进了燕王府,暂时还没有分配到任务,所以乐得清闲。 廊下三个人一起小声的说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十分的兴奋。 长廊拐弯的地方走过来一个青衣小丫鬟,眉清目秀,五官长得十分的端正,不过脸上满是傲气,一路走过来,一副不把常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这丫头正是燕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春草,奉了燕王妃的命令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荔枝和枇杷柚子正说得高兴,听到脚步声掉头看到长廊中走过来一个青衣丫鬟,眉眼擒着傲气,对于廊下说话的她们,似乎爱理不理的。 荔枝和枇杷赶紧的身形一闪,跃进了长廊,拦住了这丫鬟的去路。 “什么人?有什么事。” “我是春草,王妃身边的大丫鬟。” 春草说完望向荔枝枇杷,以为能看到两个丫鬟对她稍微恭敬一下,可是只看到荔枝和枇杷二人爱理不理的。 荔枝和枇杷二人跟着云染,什么样的达官贵人没见过,就是皇后看到公主还一脸高兴的样子呢,看到她们这些小丫鬟也很亲切,现在这个只不过是燕王府的一个小丫鬟,至于吗? 荔枝和枇杷很不屑,脸上的傲气比春草还浓烈。 傲气吗,她们也有喔。 “说吧,什么事?” 荔枝头仰得高高的,看都不看春草。 春草脸色变了,鼻子都气歪了,心里冷哼,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养着什么样的奴才,和她们家主子一样不识好歹,这里是燕王府,不是他们云王府。 “我找夏雨。” “夏雨?谁?” 荔枝一脸不解,她昨天刚过来,不知道谁是夏雨。 春草的脸色更难看了,冷瞪着荔枝,是不是故意的啊。 “夏雨是墨沁院这边的管事。” “喔,”荔枝挑高音,最后摇头:“没看到。” “没看到你不会早说啊,快让开,让我去找找,王妃还等着我回话呢。” “那你快去找,不过新房那边不准去,而且我可以保证,你说的那个夏雨不在新房那边。” 她们可是看得死死的,一只苍蝇都没有飞过去。 春草还想说话,身后的长廊有脚步声响起来,一个身着青缎比甲,白色绣荷中衣的俏丽丫头领着两三个丫鬟走了过来,人未走过来便先开口:“春草你过来干什么?” 春草回头瞪了荔枝一眼,转身走过去,不悦的说道:“夏雨,你这墨沁院的管事可不怎么样?怎么容忍这么没规矩的丫头存在着,你该好好的教教她们规矩,别坏了我燕王府的名声。” 长廊后面的枇杷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荔枝:“我们没规矩,她说的是我们吗?” 荔枝无比认真的望着枇杷:“应该好像是的。” 前方的人自顾说着话,并不理会她们。 夏雨笑望向春草,若无其事的说道:“她们刚来,还不知道我们燕王府的规矩,等过些日子慢慢调教着就好了,对了,你过来?” 夏雨的话还没有说到底,荔枝和枇杷走到了她的面前,两个人凶神恶煞的盯着夏雨。 “来来来,你们倒是教教我们燕王府的规矩,我们倒想领教一下燕王府有什么了不得的规矩。” 荔枝话一落,春草满脸冷霜的说道:“说你们没规矩,你们还不承认,我们说正事呢,你们插什么嘴啊。” 荔枝直接的瞪向春草:“你们不是要教我们规矩吗,这就是正事啊,喔我明白了,原来燕王府的规矩,便是一群丫头在一起自以为是指手划脚的就是规矩,见教了。” “你?” 枇杷冷声:“你什么你,你以为眼睛瞪得比我们圆,声音比我们大就是规矩吗,呸,以后这墨沁院我们就是规矩,你,你?” 枇杷指向夏雨和春草两个人:“你们都给我们规矩点。” 枇杷无比认真的说道,她们可是公主的人,绝对不能让公主吃了亏。 这些丫鬟多半是王妃的人,自古婆媳相处之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所以她们绝对要压倒这些人。 春草和夏雨两个人被枇杷给气得脸色难看极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护国公主身边的人如此刁蛮不讲理,和她们的主子有得一拼,看其奴婢便可知其主,看来都是没规没矩的人,嫁人儿媳的睡到中午也不知道起来敬媳妇茶,做为丫鬟的进别人的府邸,不知道放低眼界,按规矩行事,竟然如此耀武扬威的。 春草和夏雨两个人眼泪都快被气出来了。 这时候墨沁院外面又有一个小丫鬟飞快的走过来,这丫鬟乃是燕王妃身边跑腿的小丫鬟,一走过来看到春草便叫了起来。 “春草姐姐,王妃问了,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去回话。” 春草一跺脚,连话也不问了,直接的领着小丫鬟离开了墨沁院。 身后的长廊中,夏雨冷眼看着荔枝和枇杷两个人,冷哼一声,一甩袖领着人掉转头便走了。 哼,她没办法收拾这两人,自有人来收拾她们。 荔枝和枇杷望着走远了的几个人,冷哼道:“这女人应该想办法把她撵出去,真是太讨厌了。” “嗯,你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是这墨沁院的主子一般,不就是一个丫鬟吗,真当自己是盘菜。” 三个人正在长廊中说得热闹。 长廊东边的新房里,忽地传出一道说话声:“荔枝。” 荔枝一听是公主的声音,脸色苦了,看来她们倒底还是把主子给吵醒了,荔枝赶紧的领着枇杷柚子两个人走到新房的窗外:“公主。” “外面怎么回事?” 云染早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懒得动,天近亮的时候,她和燕祁才完成了两个人的洞房,燕大郡王精力无限好,这一折腾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差点累死她。 虽然她知道自己该起来去敬新妇茶,可是实在爬不起来,身子又酸又软的动不了,何况燕祁的一条手臂伸出来死死的压着她的身子,让她起不来,最后她也就懒得起来了。 荔枝恭敬的禀道:“回公主的话,是墨沁院这边的管事大丫鬟,她说要教奴婢们规矩,说我们刚来不懂燕王府的规矩。” 荔枝一本正经的告状,房里的云染噗哧一声笑了:“喔,这倒有趣,我的人也用教规矩。” 她停了一下,又接着开口:“你不会就这么着了吧。” “没,奴婢说了,以后这墨沁院我们就是规矩,”荔枝说得义正言词,房间里的云染很满意:“嗯,这还不错,继续努力。” 云染说完,外面的荔枝恭敬的应:“奴婢知道了。” 房里,华丽的大床上,一人伸长手臂揽着云染的腰,紧搂着她窝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轻易离开。 云染试着拿开他的手臂,可愣是拿不动,最后只得着罢,身子往前凑了凑,贴着他的耳边,温声说道:“燕祁,我们该起来了,要敬新妇茶了。” 先前外面的情况她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前面有人派了人过来,看看她怎么没有过去。 不过揽着她腰的燕祁根本不动,死死的压着她的身子嘟嚷:“不用理。” 云染瞪他一眼,她嫁给他了,就是燕家的媳妇了,虽然不用怕那些牛鬼蛇神,不过该守的规矩好歹讲究一下,所以还是起来去敬了新妇茶的好。 云染贴着燕祁的耳朵边吐气,认真的说道:“燕祁,你忘了一件事了,我不敬新妇茶,燕家有理由不承认我这样的媳妇儿,以后若是有人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我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云染话落,先前闭着眼睛的燕大郡王陡的睁开瞳眸,眼中眸光深邃似海,幽幽光华涌动,俯身亲吻了云染的额头一下。 “好,既然这样,我陪你过去。” 燕郡王终于决定起床陪新媳妇去敬新妇茶。 云染总算得到了自由,不过一翻身只觉得整个身子快散架了,身子像被马车碾压过一般,酥软无比,一点力气都没有,感受到身子的不适,云染不由得瞪了燕祁一眼,这家伙先前差点没有折腾死她。 “染儿,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咱不敬了,回头再补敬。” 燕大郡王一脸好商量的样子,云染却摇头了,不出意外,现在整个燕王府的人都在盛传她没有规矩的事情了,连新妇茶都不敬,直睡到日上三竿。 “我起来洗盥一下,用温水泡泡会好一些。” 云染身为医者,对于这个还是知道的,初经云雨终归是不舒服的,不过用热水泡泡就会舒服得多。 燕祁立刻隔着房间,命令外面的荔枝和枇杷:“准备浴水进浴房。” 墨沁院这边,他特别的为染儿建了一座浴池,就在他们新房的后面,用白玉台建造而成的,十分的漂亮,四角镶嵌着夜明珠,顶壁吊着华丽的图案,整个浴池呈半圆形的状态,可供两人沐浴。 外面荔枝立刻指挥着人去准备浴水,开始往后面的浴池里注水,又把准备好的玫瑰花瓣,洒在里面,浴池里很快飘出了香气儿。 窗外,荔枝禀报:“禀郡王,浴水准备好了。” 燕祁手一伸便想抱云染去浴房沐浴,不过却被云染阻止了,她伸手取了中衣套上,娇羞的开口:“我让小丫头侍候我,你自己穿衣服吧。” 燕祁看她脸颊上蒙着一层红晕,连耳垂都是粉红的,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强逼她,歪靠在大床上,看着她一脸娇羞的奔进了后面的浴池,唇角的笑意浓烈似酒。 想到他终于娶到染儿了,他的心便一片柔软。 想到他们的洞房,他眉眼间的笑灿烂而炫目。 浴房里,云染唤了荔枝和枇杷等人进来侍候她,三个小丫鬟一看主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得惊呼,连问主子疼不疼。 云染白了三丫头一眼:“疼不疼等你们嫁人就知道了。” 这话一说,三丫头齐齐的低下了头,一脸的不敢直视,主子嫁人后说话可真是赤一祼祼的。 云染在浴池中泡了半个时辰,果然舒服多了,先前那股不舒服的粘绸感尽数的消去,她舒服的闭上眼睛又多躺了一会儿。 墨沁院外面,有人急速的奔了过来,正是墨沁院的管事大丫鬟夏雨,夏雨领着两个丫鬟站在新房门外恭敬的禀报。 “郡王,不好了,前面的正厅里出事了,云王府的云王爷过来我们王府闹了起来。” 燕祁眉一蹙,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新房后面的浴房中云染的惊呼声响起来:“父王,他怎么了?” 云染立刻从浴池中出来,荔枝和枇杷赶紧的取了干布上前给她擦身子,然后俐落的换上衣服,又用干净的布替她擦试了头发,待到她走到房间的时候,头发已经干了很多。 燕郡王燕祁已经穿戴整齐了,今日他穿的乃是淡雅的青竹锦袍,青竹节节分明,随着他的走动,隽雅非凡。 他一抬首看到云染走了进来,伸手接过荔枝做的工作,温柔细心的替云染擦干头发。 云染此时想见云紫啸,而且她知道云紫啸一定很着急的想看到她,自从她坠入悬崖,他还没有看到她呢。 “别擦了,让荔枝给我挽个发吧。” 云染出声,燕祁并没有让荔枝给云染挽发,倒是他自己亲手替云洒挽发,修长如玉的大手穿透如云的黑发,十指灵活的穿过发间,俐落的挽出一个松散的发髻出来,看得房间里的荔枝和枇杷满脸的惊色,燕祁替云染挽好发,又仔细的从梳妆盒里挑选了一枚清雅的玉簪,别在云染的黑发之间,顿时一个清新雅致的女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燕祁拉着云染的身子到鸾镜面前,笑意盈盈的说道:“怎么样,为夫的手艺媳妇儿还满意吗?” 他的一声媳妇儿,让云染想到了在西雪的险地,两个人出生入死的画面,他一口一声的小媳妇儿,没想到她倒底还是成了他的小媳妇儿。 “嗯,不错,哪天要是你没事干了,可以凭这手艺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我。” 云染笑道,房间里立刻拢上了暖流,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出了房间,枇杷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侍候着,荔枝和柚子两个则留在房间里,整理收拾。 新房外面,大丫鬟夏雨恭敬的跪着,眼看着燕祁和云染走过来,一路往外面走,好像没看到她似的。 夏雨不禁郁闷,为什么,为什么郡王的眼里就是没有她呢。 她明明是王妃送给郡王的开一一苞大丫鬟,可是郡王愣是没有碰她一下,这都几年过去了,难道她以后只能做一个管事丫鬟? 夏雨十分的不甘心,起身跟上燕祁和云染的身子,一行人一路往燕王府的正厅里走去。 燕王府,和云王府一样,占地极广,内里的建造十分的豪华大气,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的房屋掩映在葱郁的佳木之中,环境说不出的优美。 燕祁和云染一行人还没有走到正厅,远远的便听到云紫啸的怒喝声如惊雷般响着。 “燕康,你他妈的若是让这些人欺负我女儿,看我不把我女儿带回去。” 燕康燕王爷的声音响起来:“好了,云紫啸,你误会了,没人敢欺负你女儿,她可是本王的宝贝儿媳妇,没人敢动她。” “最好是这样。” 云紫啸冷哼。 王府的正厅里,此时有些乱,个个不满的望着那一身华贵锦袍的云紫啸,这里是燕王府,不是云家。 不过燕康却没有不满,伸手拉了云紫啸坐到一边,端了茶过来递到他的手上:“你怎么还和从前一般的急性子,动不动就翻脸,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不能改改吗?” 云紫啸喝茶,想到先前听到的话,依旧脸色不好。 他今儿个之所以过来,乃是因为听到有人回去禀报,公主回来了,一听到女儿回来了,他高兴坏了,本来昨夜便想过来的,但好歹是人家的大婚之夜,所以他忍住了,一直忍到现在才过来。 没想到他进来,竟然听到燕王府的这些三姑六婆在说染儿的坏话,说她自持身份贵重,不把公婆放在眼里,还说什么不孝,到现在还没有来敬媳妇茶什么的。 这一个个的混帐东西,想燕祁和染儿经历多少的风波,出生入死几番,两个人不想分开是情有可原的,有什么孝不孝的,一杯媳妇茶有那么重要吗?竟然说他女儿不懂规矩,不知礼仪,不孝什么的,呸。 云紫啸掉头盯着先前说话的燕家的二夫人,若不是碍于燕康的脸面,他真想一拳砸碎了这女人的脸。 胆敢说他女儿不好,分明是找死。 二夫人虽然不甘心,却不敢再说什么,虽然她是燕王府的人,可是王爷不是她男人,是燕康,若是云紫啸一怒打她,她也是白白挨打。 不过看云紫啸凶神恶煞,好像这里是他家一般,二夫人终归不死心的嘟嚷。 “这里是我们燕王府,不是云王府。” 云紫啸浓眉一竖,又要发火,外面有小丫鬟飞快的奔进来禀报。 “回王爷,王妃,郡王和郡王妃过来了。” 燕王府的正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掉首望向门口。 只见门前走进来一对壁人,男的温雅如山林间的青竹,高华若洁,幽香阵阵,女子则娇丽妩媚,眉眼擒着一些初为人妇的甜蜜,脸颊之上红艳的光晕,使得她整个人越发的柔美。 云紫啸一看到云染,早忘了理会别人,直接的扑到云染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检查着,最后总算确认了一件事,染儿她真的没事,真的没有事,这真是太好了,哈哈。 云紫啸大笑起来:“好,没事就好,本来父王昨天夜里听说你赶了回来,便想过来看望你的。” 正厅里,燕康听到云紫啸的话,也高兴起来了,站起身走到云紫啸的面前,拍拍他的肩:“两个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吧。” 燕康望向云染,打量了一番,对于这个媳妇还是很满意的。 正厅里,很多人苦着脸,从早上坐到现在,任谁也没有个好脾气了,二夫人直接的咳嗽两声,无力的说道:“大伯,我们都快饿死了,还是快点办正事吧。” 二夫人话落,燕康立刻想起什么似的,笑望向云染:“来来,见见燕王府的人,这些都是我燕王府的人,你熟悉一下,以后走动起来方便。” 云染一目望去,发现燕家竟然有不少的人,她先前还以为燕家没有多少人呢。 云染的眸光最先望向燕王妃,对于这个婆婆,她不喜欢,同样的她也看出燕王妃对她也没有多少喜欢,既然相互不喜欢,以后还是少交集的好,云染心里盘算着。 燕王爷的声音响起来:“凌儿,来,替你嫂嫂介绍一下我燕家的人。” 燕凌儿飞快的站起身,她是燕祁的妹妹,不过不是出自于燕王妃的肚子,而是王府姨娘,何姨娘的肚子,何姨娘生了两个女儿,一个燕凌儿,一个燕湘儿,何姨娘十分的聪明,看燕王妃膝下没有女儿,所以使劲的巴结着王妃,把燕凌儿给过继到王妃的膝下了。 燕凌儿走到燕王妃的身边介绍道:“嫂子,这是母妃。” 云染恭敬的点头施了礼:“见过母妃。” 不卑不亢,端庄有礼,即便心里不喜这个女人,可她倒底是她的婆婆,所以她不会当面给她难堪。 燕凌儿又往下介绍:“这是赵侧妃。” 云染点了一下头,她是护国公主,赵侧妃只是一个妾而已,所以用不着行礼,燕凌儿又接着往下介绍。 “这是何姨娘。” 云染连头都没点,一个姨娘还轮不到她去招呼。 燕凌儿介绍完了燕王府大房这边的人,又望向二夫人介绍道:“这是二房那边的人,二房住在西边,和老王妃一起住的,这是二夫人,这是毕姨娘,这是王姨娘。” 燕凌儿介绍完了二房的人,又开始介绍小一辈的人。 “这是王府这边的二哥燕臻,他是母妃生的,王府的嫡子,这是三哥燕昀,赵侧妃所生的,除了他们,王府还有我和湘儿妹妹。” 燕凌儿介绍完了,又望向二房那边的小辈介绍道:“二夫人有两个女儿,燕蔷和燕薇,燕蔷先前进宫了,被皇上赐封为婉嫔,燕薇还待字闺中,这个是最小的妹妹燕凤。” 燕凌儿拉出一个最小的小女孩儿说道,她扫视了一圈后,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个燕宇,他是二房的哥儿,不过今天没有过来。” 燕凌儿的话刚停,二夫人便站了起来苦着脸说道:“这认也认了,介绍也介绍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现在都能吃下一头牛了。” 花厅里,二夫人话一落,赵侧妃便接了口:“难道姐姐经常吃牛。” 赵侧妃一说,二夫人脸色便冷了,瞪着赵侧妃想发火。 燕王爷燕康冷冷的扫视了正厅里的两个人一眼,两个人立刻规矩的不说话了,燕康望向云染:“现在这家里的人你基本都认识了,回头再去见见老太太,以后在这家里就跟自家一样,别担心。” 云染不卑不亢的接口:“我没担心。” 若是哪个不怕死的找过来,她可以扇死她。 正厅里,燕康命令:“大家都坐好了,饿不死你们,一顿二顿没吃,不会饿死人的,。” 这话摆明了说二夫人的,二夫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不过咬牙没吭声,若是别人说,她肯定呛声,但这说话的是她的大伯,燕王爷,她没办法呛声。 “来人,奉茶,新妇敬茶。” 燕康一声令下,正厅里众人坐了下来,有丫鬟奉上茶水,云染端了茶送到燕王爷的面前,恭敬的说道:“请父王喝茶。” 燕康满意的点头,端了茶喝了一口,打赏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云染又奉了茶到燕王妃的面前,依旧恭敬的开口,不过神容有些淡。 她喜欢这个公公,可不代表喜欢这个婆婆。 “母妃请喝茶。” 燕王妃眸光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波动,看云染奉茶,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伸手接过来喝了一杯茶后,也在茶托上放了一个红红的大红包。 新妇敬茶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好戏,这不禁叫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愤恨,萧玉婷看着这样容光焕发云染,不由得心里嫉妒得好似猫抓痒一般的难受,她忽地一伸手拉了身侧的夏雨过来,一脸认真的望着云染说道。 “表嫂,这个人恐怕你不知道吧,她是我表哥的开一一苞丫鬟。” 正厅里,所有人望着萧玉婷,暗恼萧玉婷的愚蠢,人家刚刚新婚,你拿这事出来说,不是成心给别人添阻吗?果然萧玉婷的话一落,云染的眸子有些暗,抬首望向燕祁,燕祁的脸色此时十分的不好看,遍布着阴霾,冷冷的瞪视着萧玉婷。 正厅里一片寂静,云紫啸是最先开口的人:“燕祁,这样不识时务的东西,为什么要留在燕王府,你确定这样的人以后不给染儿添乱。” 他话一落,萧玉婷的脸色白了一下,有些后悔了,燕祁的粗嘎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来人,给我把这个女人拉下去掌嘴二十,撵出燕王府,从此后不准再登燕王府的大门一步。” 萧玉婷一听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直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姑母,我不要啊。” 燕王妃张嘴想说话,燕祁抬眸望向她,眸光幽深而寒凌。 “母妃,你确定要开口让她留下来吗,这一次只是打二十大板撵出梁城,若是再有下一次,只怕她小命都没有了,你确定要这样吗?” 燕王妃住口,燕臻飞快的开口道:“大哥,你不可以撵她离开燕王府,因为我要娶她。” 萧玉婷怔住了,飞快的抬首望向燕臻,燕臻一直对她有好感,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燕臻明明知道她想嫁给大表哥,竟然还要娶她。 萧玉婷呜呜哭着,燕祁眸光复杂的望了一眼燕臻,淡淡的声音响起来:“既然你决定娶她了,那么你就要负责看好她,若是她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就别怪我惩罚她。” “这事不劳大哥费心,我知道怎么管她。” 燕臻淡淡的开口,燕祁陡的沉声:“来人,把表小姐拉下去掌嘴二十。” 鬼医郡王妃 第002章 毒狼烟 全军覆没 燕家的正厅里,很多人脸色苍白,没想到燕祁新婚第一天便下令让人打了萧玉婷的耳光,这可谓是给所有人一个警告,若是以后胆敢招惹云染,就是在找死。 在场的人,脸色最不好看的要数燕王妃和燕臻,这萧玉婷可是燕王妃的亲侄女,从小就跟在燕王妃的身边,和燕祁的妹妹差不多,可是燕祁竟然面不改色的命人打了萧玉婷的耳光。 可见燕祁的心中,这位新媳妇比任何人都重。 二夫人脸上擒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燕王妃,能看到这个嫂子吃瘪,她很高兴。 王府的赵侧妃难得的没有找碴子,心中也是暗爽,谁让燕王妃压她一头呢,能看到她吃瘪,这感觉不错。 王府门外,啪啪啪的扇耳光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得人颤颤的。 墨沁院那边的管事大丫鬟夏雨,头有些晕,脸色十分的白,很害怕,不时的拿眼望燕祁,可惜燕祁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伸手拉了云染往正厅旁边的位置走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染儿,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这个丫鬟我碰都没有碰,你可别把这错算在我的头上。” 正厅里个个一脸惊骇的望着燕郡王,以往虽然听说燕郡王很喜欢这位护国公主,可是倒底没看见,现在亲眼目睹了,不禁震憾。 别人不了解燕祁,这燕王府里的人哪一个不了解燕祁啊,虽然他在外人面前一惯温润如玉,高端大气,可是真正的他,却是冷漠凌寒的,不屑于理会任何人的,他在燕王府里很少出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墨沁院里,经常几天看不到他,那墨沁院他下了命令,闲杂人等不准进,若是谁进了,就要挨罚,所以那墨沁院就是燕王府的禁地。 众人看惯了冷心冷情的燕祁,此时再看到这样温润柔和,眸擒疼宠之情的燕祁时,真正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人不由得对于这新娶进门的新妇,有了一个高度的重视,有些人在心里决定好了,绝对不招惹云染。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脸上终于拢上了笑意,歪着头望着燕祁,温声细语的说道:“燕祁,若是有人不长眼的招惹到我的头上怎么办?你知道的,我不是能忍得住的性子。” 云染虽然笑意晏晏,可是正厅里的众人分明听出了她话里冷冷的警告之意,她不是忍得住的性子,也就是若是谁招惹她,就要等着她收拾。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立刻笑容满面的开口:“别说招惹你了,要是有看不顺眼的人,直接的打死打残扔了就是。” 一句话使得正厅多少人变了脸色,那大丫鬟夏雨更是控制不住的簌簌发抖,云染的眸光正好望过去,夏雨立刻害怕了,不过强作镇定,云染望着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就是墨沁院的大丫鬟夏雨吗?” 夏雨赶紧的扑通一声跪下:“是,奴婢是墨沁院的大丫鬟夏雨,请郡王妃饶恕,奴婢一直安份守己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呵呵,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先前我怎么听说你要教本宫婢女规矩啊?” 云染话一起,夏雨赶紧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郡王妃责罚。” 她先前没想那么多,现在她算是看清楚形势了,要想在燕王府活得好,就不要招惹这位郡王妃,连表小姐都挨了打,何况是她,此刻的夏雨很害怕。 夏雨咚咚的磕头,脑门上很快流出血来,可惜云染压根没叫她起来,只伸手端了茶来喝。 这一手使得正厅里燕家的人再次的清楚认识一件事,这个女人的心很狠。 云染看夏雨脑门上的血越磕越多,才慢条斯理的出声:“别磕了。” 她就是看这女人不爽,所以借机收拾收拾她,竟然是燕祁的开一一苞丫鬟,虽然燕祁没有要她,可是这女人一定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燕祁,光是想到这个她就不舒服,她不舒服可不会让罪魁祸首好过。 夏雨脸色十分的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看得人心里怜惜。 二房的二夫人本来想怜惜几句的,可是一抬首看到端坐在正厅里的云染,立马闭了嘴,这二房的二夫人向来是欺软怕硬,看到狠角色,她是一点也不敢招惹的。 正厅里的人都望着云染,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理夏雨。 云染没看任何人,笑着说道:“夏雨,本宫不得不说你一句,身为丫鬟,你实在不合格,墨沁院我是主子,你怎么不事先打听一下本宫是什么样的人呢,本宫可是极护短的,本宫带出来的人,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丫鬟来教导。” 云染一声落,夏雨再害怕的磕头:“郡王妃饶命啊。” 云染却已不看她,直接的望向燕祁:“燕祁,墨沁院的管事大丫鬟,以后就让荔枝来做吧,至于这个丫鬟吗,好歹一直替你操心着墨沁院,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就把她配给王府的管事吧,你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她指个,我对于燕王府的情况不熟悉。” 云染话一落,燕祁立刻笑容温润的随手一指:“那就把她指给马房的关管事。” 燕祁话一落,燕王妃的脸色有些暗,夏雨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可怕,她一直想着能够做郡王的通房丫鬟,郡王这样龙翥凤翔姿色的美男子,就是做他的开一苞丫鬟或者通房,她都是愿意的,可是让她嫁给马房管事,她如何甘心。 那关管事不但年纪大,四十多岁,最主要的是他还不像王爷这样充满了男人阳刚之气的味道,反而显得很猥琐,而且他是个驼背,她如花似玉的一朵鲜花,怎么能嫁给关管事呢。 夏雨绝望的叫起来:“郡王,奴婢不嫁,奴婢当初是王妃指给你的啊,你让奴婢嫁给关管事,不是打王妃的脸子吗?” 夏雨抬出了燕王妃,希望燕祁能看在燕王妃的面子上收回成命,可是夏雨却忘了,刚才燕王妃的侄女儿,才被燕祁命人拉下去扇耳光了,她这是抱错了大腿。 燕王妃的瞳眸幽暗阴沉,燕祁这是赤一祼祼打她这个母妃的脸啊,他是翅膀硬了,再不听她的话了,世上男子皆薄幸,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夏雨还在哀求:“郡王,饶过奴婢一次吧。” 她说完没听到燕祁的话,赶紧的掉转头朝着王妃磕头:“王妃,求你帮帮奴婢吧。” 正厅里,云紫啸对于眼面前的局面却很高兴,笑着站起身满意的望着燕祁:“燕祁,你小子好样的,这样本王就放心把染儿留在你们燕王府了,总之你要好好的照顾她,若是欺负她,本王可不答应。” 燕祁望向云紫啸满脸的笑意:“岳父大人请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到染儿的。” 燕祁一言落,忘向身侧的逐日:“立刻把这个丫头拉下去,对了,把她送到马房那边去,交给关管事就是了,以后这丫头就是他的妻了,还有让他记着,若是这女人整出什么事来,本郡王可是连他一起问罪的。” 燕祁话落,夏雨身子一软,逐日走过来伸手提着她便往外走去。 夏雨在后面尖叫:“王妃,救命啊。” 可惜逐日半点怜香惜玉之心,提着她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花厅外面,挨了二十耳光的萧玉婷被人提了进来,整张脸被扇得满是血丝,红肿得吓人,只剩下一双眼睛了,疼得她直叫唤,看到燕王妃,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姑母。” 燕王妃从小待她如女儿,自然心疼,赶紧的起身奔了过来,一把扶住萧玉婷:“婷儿,姑母带你下去找大夫看看。” 燕王妃说完扶着萧玉婷离开,一刻也不停留,她再留着非疯了不可。 燕祁,云染二人分明是要气死她啊,动的都是她的人,她们的眼里还有她这个做母妃吗?所以她没办法再留下了。 燕王妃扶着萧玉婷走了,正厅里的人陆续的起身,今天可谓是一出精彩的事情,以后不会寂寞了,相信这燕王府里肯定会三五不时的上演一出好戏。 二夫人用帕子捂住嘴,极力的忍住笑,看到大房的人自相残杀,实在是太解气了。 一想到大伯父继续了王爷的王位,害得她永远低人一头,她就见不得大房好。 二夫人领着二房的一干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饿死了,饿死了,我们回去吃东西了。” 二房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大房这边,赵侧妃等人眼看着王妃走了,也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赵侧妃为人十分的圆滑,临离开前,还记得带了自己的儿子燕昀过来和云染招呼,赵侧妃热情的说道。 “郡王妃,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若是能帮上的一定会帮助你的。” 云染客套的点了一下头,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劳动赵侧妃的,而且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可不认为她有什么好心眼。 赵侧妃领着自个的儿子燕昀,何姨娘,燕凌儿和燕湘儿等人离开了。 正厅里,最后只剩下燕王爷,云王爷,燕祁和云染。 两个王爷坐在房厅上唏吁感概:“云紫啸,没想到我们两家竟然能结成亲家。” “是啊,本王倒是没想到,想当年我们?” 云紫啸说到这个忽地停住了,眼神满是向往,一会儿功夫掉头望向燕祁和云染:“你们两个自去玩吧,燕祁因为大婚,正好休沐,不用管理朝政上的事情,带染儿出城去逛逛,两个人好好的玩玩。”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问他:“皇上让你休沐。” “是的,有十天的假期,我可以陪你好好的玩玩,今儿个我带你出城,我们好好的赛一回马,”燕祁记得上一次云染和别人赛马,他只管在旁边吃瘪,这一次终于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好的赛赛马。 云染听了立刻同意了,妩媚的轻笑,拉着燕祁两个人一路出了正厅,不管后面的两个老家伙缅怀他们的往事,哪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段轰轰烈烈的往事,不出意外,云紫啸和燕康也有,不过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他们的。 他们现在只管享受自己的日子,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回墨沁院收拾了几件衣物,带着数名下人一起出燕王府。 今儿个燕祁带云染去南郊赛马,晚上准备和染儿在山上看星星,所以今天不回来,便准备了一些衣物带上。 梁城外,有不少的近郊宅院,都是各家官员的私宅,燕家在南郊也有一块,离得大长公主府的府邸不远。 皇宫,上书房里,皇帝楚逸祺的脸色不太好看。 自从听到消息,云染竟然赶了回来和燕祁举办了大婚的仪式,楚逸祺的心便没有安稳过,燕王府和云王府两大王府联手,他们的手里有四十万的兵权,这根本就是在他的头顶上悬着一把宝剑啊。 再加上一直以来,他一直出手对付云染,现在云染不但手执打王鞭,还嫁给了燕祁,她一定会处心积虑的出手对付他的,那他楚家的江山岂不是要落到燕家的手里。 楚逸祺夜里做恶梦,梦到楚家的列祖列宗的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骂他是不孝子孙,连祖宗的基业都守不住。 他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再也睡不着,天一亮便召了楚文浩进宫商量对策,如何收拾燕祁和云染这两个人。 现在这两个人留不得了,但这两个人都很厉害,以他的能力只怕根本收拾不了他,所以楚逸祺让楚文浩想主意。 最后楚文浩提了一个主意。 “皇上不如和定王殿下联手。” “什么?和定王楚逸霖联手,”楚逸祺不乐意了,定王楚逸霖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皇位,他如何和他联手啊,那家伙可是一直想夺他的江山的。 楚文浩挑高眉解释道:“皇上,咱们可以先和定王爷合作,等到除掉了燕祁和云染后,皇上再除掉定王,那样的话不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吗?若是皇上现在防着定王,又要对付燕郡王和护国公主,那就是面对三个强大的敌人,皇上这样做的结果,对自己可是不利的,所以两相比较,还是联手和定王合作,于皇上的利益更大一点。” 楚逸祺满脸的黑云,不过他知道楚文浩所的没有错,两相比较,还是先和定王联手对他是有利的,现在他最大的敌人不是定王,毕竟定王手中没有兵马,虽然有京卫军,还暗中拉拢了一些朝臣,可是他要想立刻成事还有点困难,他一直派人盯着他,所以不担心他一下子反了。 可是这燕祁和云染二人却是眼前最危险的,他们若是想反,只要率大军反攻回梁城,他便成了亡国之君,而且燕家的军队驻守西南方向的城关,云家军队驻守的乃是西北方向的城关,一前一后夹攻,一路挥师直下,可直逼京城啊。 楚逸祺越想越害怕,周身冒出冷汗,望着楚文浩说道:“好,你去和定王谈,我们两下联手,先拿下燕祁和云染再说,至于我们两个人的小节,暂时先放下。” “是,臣立刻前往定王府。” 楚文浩恭敬的往外退,唇角是莹莹冷笑,瞳眸满是嗜杀血腥。 …… 天气晴朗,碧空清澄如水洗过的一般干净清逸。 燕王府的马车一路浩浩荡荡的出城,大街上不少人议论,说起昨天燕郡王和护国公主大婚的事情,绘声绘色,津津有味,尤其是说到最后云染赶回来的场景,更是各种的夸张,说燕祁眼神充血,黑发飞舞,一身的妖气,眼看着就要化身为魔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空档里,护国公主出现了,阻止住了化身为魔的燕郡王。 马车里,云染听着外面的议论声,想到燕祁先前的状况,还是惊了一声的冷汗,若不是她及时的回来,燕祁他不会真的魔性大发吧。 燕祁则不说话,伸手揽了她入怀,紧紧的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脖劲里,用牙齿啃咬她的小脖子。 云染忍不住吃疼,不满的嘟嚷:“你是狗吗,动不动就咬人。” “谁让染儿昨天吓我的,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现在他想起昨天的场景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倒不是担心自己抓狂疯魔想杀人,而是想起了当时的心境,真的有一种周身寒凉,好似置身在万年冰窟之中,从头凉到脚,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他太害怕染儿出事了。 云染一边缩脖子,一边凉凉的开口:“燕郡王,这是打算秋后算帐吗?” “为夫只是想要点补偿。” 燕郡王放过云染的小脖子,改咬云染的唇,一会儿的功夫,云染的唇便红了,他才满意的放开一些。 马车里一片暧昧织热的气流,云染被吻得脸颊红艳艳的,好似一朵开得妖娆的花朵,唇更是性感娇嫩,燕郡王的眼睛深邃了幽深了,喘息声微微的重,脑海中控制不住心猿意马,想对染儿做坏事了,心里才想着,手上已经有了动作,云染想到这是马车,不由得推燕郡王的手,可惜她的手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哪里抵制得了色迷迷的燕郡王,很快被他给得了手。 马车里一片旋旎缠绵恩爱的风光,马车外面百姓们发现燕王府的马车时,不由得受惊的住了口。 “燕王府的马车,快住口。” “若是让燕郡王听到,只怕要恼羞成怒。” 人人噤了声,他们却不知道,此刻的燕郡王可没空理会他们这些人,他只顾缠着自家的娘子做坏事呢。 马车一路驶出了京城,直往南郊的别院驶去。 城外靠山临水,有不少达官贵人商贾巨富的在梁城附近圈了山头,依山建起了别院,没事的时候便举家住到别院里养身。 燕王府不例外在南郊也有一处别院,圈了一半的山头,依山建了一座婉约精致的别院,这所别院乃是燕祁的产物,燕家别人还没有住进来过,燕祁每回在燕王府住厌了,便来这里住一段时间。 此次燕祁大婚,皇上准了他休沐的假期,他便领着云染住到这别院里,在这里没有人打扰他们,他们可以过自己恩爱的日子,省得在燕王府里三大姑八大婆的干扰他们。 马车眼看着要到南郊别院了,马车上的人已经做完了恩爱缠绵的事情,车厢里一股激情的气息,云染整个人像一只红艳的虾子似的,身上更是青上加紫的,处处布下了痕迹,燕郡王直到做完了,替她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粗暴,不由得心疼了,伸手轻摸云染滑如凝脂的脂肤,燕郡王心疼的自责着。 “染儿,对不起,我太粗鲁了,下次一定改进。” 云染无力的窝在他的怀里,白了他一眼,等他真做起来,只怕更疯狂,还顾得上粗鲁不粗鲁的,每回她被他折腾都有一种死去活来的感觉,不过这一次和洞房的那一次又有不同的感受,上一次只觉得不舒服,疼痛难受,这一次却感到了丝丝的愉悦,那种快要飞上天的感受,愉悦了她,所以她比他还要疯狂,若不是在马车上,只怕她能压倒他。 云染笑得像猫一般的,微微的潋上眼目,慵懒而嗜足。 燕祁一件一件一替她做衣服,处理两个人欢爱之后留下的现场痕迹,一样一样的细心整理着,云染一直窝在他的怀里,闭眼休息。 一会儿的功夫,燕大郡王整理好了一切,俯身贴着云染的耳朵轻声细语的问道:“染儿,对为夫的这些你还满意吗?” 他有些担心,过去他没有经历男女之事时,经常听到男人们畅谈,女人若是在床事上得不到满足,便会红杏出墙。 他对于这个有点担心,不知道什么样的满足才叫满足,染儿对他还满意吗。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女人,会不会太生涩了一些,技巧也没有,还粗暴的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片片的吻痕,她会不会嫌他过于粗鲁呢。 云染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燕郡王满脸担心的望着她,似乎生怕她不满意他的表现似的,云染轻笑起来,伸出手掐燕祁的脸颊,原来这家伙这么可爱啊。 她还从来没见过男人担心这些呢,顾虑女人的感受,她得说,她们家的小燕子绝对是好男人。 云染动了一下,抬起头,狠亲了燕祁的唇角一下,柔柔的说道:“奖励你的,表现绝对优越。” 云染话一落,燕郡王的眼睛亮了,心里气也足了,精神力也有了,他的表现很好啊,他床上功夫让染儿很满意啊,虽然技巧不到位,还有些粗鲁,但染儿没有嫌他,很满意呢。 燕郡王不担心了,伸手紧抱着云染,温声软语的说道:“以后我会温柔细心,争取让你更快乐,而且不弄疼你。” “嗯,你会成为最优质的男人的,不管是床上还是地上。” 云染再夸一句,燕郡王是真的放下心来了,雄心壮志,再没有半点的担心了,虽然之前他有点担心,生怕自己生涩的表现弄疼了染儿,让她恼火,又怕自己没有技巧让她不快乐,现在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马车一路行驶进了南郊燕家的别院,一直往里走,停靠在了雕梁画栋的一排房屋门前,外面逐日恭敬的跃身下马,走到马车外面禀道:“爷,别院到了。” 燕祁的抱着云染,淡淡的朝外面开口:“嗯。” 外面有人听他应声,便掀起车帘,燕祁抱着云染跳下马车,云染想到先前两个人在马车里欢爱的情况,不由得娇羞,没脸见人了,马车里虽然燕祁整理过了,可若是细心还是会发现蛛丝马迹的,这让她很不好意思。 不过外面的一干手下面不改色的静立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爷和郡王妃恩爱,他们做手下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可计较的。 逐日身侧跟着龙一和龙二两个人,云染先前已经和他们两个人说过了,等她嫁进燕王府后,他们两个人不用在做暗卫了,和逐日他们一般听信调派就是了。 现在两个人已经不隐藏在暗处了,此时众人一看到燕祁和云染下马车,齐声的唤道:“见过爷和郡王妃。” 燕祁点了一下头,挥手吩咐下去:“你们分散在各处,仔细的防守,不要让任何人闯进这座别院,如若有一点的蛛丝马迹,便立刻禀报过来。” 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染儿的,而且先前伤害他的人,他们不会放过的。 燕祁唇角是凉莹莹的笑,眼神更是幽暗残狠,定王楚逸霖,皇帝楚逸祺,本郡王会和你们好好的交交手的。 燕祁抱着云染一路进别院他以前住的房间,身后跟着枇杷和柚子,荔枝留在燕王府的墨沁院里,熟悉情况,那大丫鬟夏雨被撵出了墨沁院,荔枝初接手,自然要尽快上手,所以此次来别院,云染没有带她,把她留在燕王府里管事。 枇杷和柚子跟着燕祁和云染,眼看着主子们进房间里,两个人自觉的守在外面,没有进去打扰主子。 燕祁抱着云染上床休息,两个人窝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云染好笑的提醒燕大郡王:“燕祁,你不是说带我来南山,我们两个人赛马吗?” 燕祁呵呵轻笑,眉眼如画:“赛马哪天不能赛啊,有的是时间,我们睡会儿,今晚我们上山看星星,你不知道,在山上看星星和别处看星星完全不一样。” 燕祁低头轻吻了云染的脑门一下:“乖,我们先睡会儿,晚上带你去看星星。” 云染闭上眼睛,窝在燕祁的怀里休息,燕祁也累了,先前云染一直没有回来,他几乎没有睡什么觉,现在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染儿回来了,嫁给了他,他的一颗心才落定,所以感觉累了,抱着染儿便睡着了,这一觉从未有过的安宁舒坦。 他还做了一个好梦,梦里有一座美丽的桃花园,他和染儿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宝贝住在仙外桃源之中,这就是他一生所求的,这个梦使得他的心情无比的愉悦。 …… 月光如水笼罩着起伏的山林,清光好似薄纱,照得青郁的山林一片婉约,凉爽的山风吹拂过枝叶,飒飒作响。 头顶上方,浩瀚的星空,星星眨着眼睛,像顽皮的孩子。 此时山顶上,高大的树木顶端,端坐着两个人,正搂靠在一起看星星,星星离得那么近,似乎一伸手便可以摸到它,看着这样的星空,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此刻搂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正在掐架,你一剜我一眼,我瞪你一眼。 这两个人并不是燕祁和云染,而是破月和龙二两个人,破月扮演燕祁,龙二扮演云染。 破月的身高和燕祁的身高有些相似,龙二的身高虽然比云染高一些,但是因为瘦弱,穿上和云染一样的衣服,挽着和云染相像的发型,远远的看去,还真的特别像,两个人郎情妾意的看天上的星星。 只不过这两个人丝毫没有看星星的愉悦,反而一肚子的火,所以两个人互相以眼剜对方。 龙二嘀咕:“你的咸猪手离得爷腰远一点。” “你以为我原意啊,可若是让那暗处的人发现我们两个是假的,燕爷绝对能扒了我的皮。” “那你也用不着这么认真?” “不认真不行啊,大爷。” 破月满脸不满的瞪向龙二,忽地小心的望着龙二:“龙二爷,你那方面正常吧。” 龙二一时没反应过来:“哪方面?” 待到看清破月促狭的眼神,不由得大骂:“放你娘的臭屁,信不信爷我揍扁你的脸。”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是就不是,还是你被我说中心事了。” 破月不满的调侃龙二,临了又说道:“不过爷的性取向是正常的,爷喜欢的是女人,所以你想都别想。” 龙二被他气得吐血,想狠揍这家伙的脸,毁了你的脸,毁了你的破脸,让你自恋。 “你不自恋会死啊。” “爷不自恋啊,爷就是赤一祼祼的真像帝,要不然我们家燕爷能从这么多人里面选我出来演他吗,就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你不知道我们爷是梁城第一美男吗,他排第一我第二。” 龙二磨牙,眼神凶狠:“你给我记着了,等这事完了,我每天追杀你一百遍。” “不至于吧,你不会是因爱生恨,恼羞成怒吧,”破月继续说道,大有非逼龙二破功的意思,龙二咬牙,我忍,你这家伙不就是想让我被我们家公主训斥吗,想力压我们一头吗?做梦。 龙二咧唇笑,伸手搂上了破月的腰,一脸温柔深情的说道:“破爷,你真相了,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性取向有问题的,破爷,人家还真是相中你了,人家想?” 龙二抬眸朝着破月眨眼睛,破月瞬间被雷得呆愣住了,龙二的咸猪手摸上了破月的胸,温柔的划着圈儿,语气更是说不出的娇媚:“破爷,人家想上你,怎么办?” 破月一听反应激烈的大叫:“你怎么不去死。” 龙二立刻嘘了一声,伸手捂住破月的嘴:“破爷,你别叫,再叫你们家燕爷得扒了你的皮。” 哼,不是要玩吗,玩死你,龙二身子前进,整个人埋进破月的胸前,伸出手紧搂着破月的腰,外人眼里,这两个人恩爱热情,新婚的夫妇嘛,这么恩爱太正常了。 不过那树顶上的破月有一种想一巴掌拍死这男人的冲动,狠狠的命令:“死给老子滚远点。” 龙二冷哼:“有本事你跳脚,看你们家燕爷会不会扒了你的皮,若是没本事就给爷忍着吧,你不是想玩吗,爷陪你。” 龙二继续表演温情戏码,那捂住破月的手更是夸张的轻抹破月的唇,破月颤颤的抖簌了一下,鸡皮疙瘩全出来了,声音不自觉的软下来:“哥,我错了,我错了,不玩了不玩了,待会儿有人来了,别坏事,咱们在执行主子的任务呢。” “执行任务顺便赏月看星星,不是更好吗?”龙二偏不放过他。 寂静的山林中,有野兽不时的吼叫声响起来,忽地不远处有凉寒的气流逼近,破月松了一口气,立刻正式的说道:“你快坐好了,暗处的人过来了。” 龙二总算放过了破月,坐直了身子,破月一身的冷汗,这该死的混蛋,差点玩死他,等这件事完了,他铁定要和他算帐。 暗夜,有什么东西簌簌的响起来,这响声令人的脊背凉飕飕寒浸浸的,不由自主的想到一种爬行的软骨动物身上。 破月和龙二二人飞快的凝起内力往四周看去,这一看不由得脸色难看起来,只见整个山上,布满了软趴趴的蛇群,这些蛇不似一般的蛇行速慢,这些蛇速度奇快无比,而且个个都是毒蛇,其中有不少是大毒的蛇类。 暗夜之中有奇怪的哨音吹起来,那些蛇迅速的往树上爬。 这下破月和龙二二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变了脸色,身形一动纵身跃起不敢再停留在大树之上,而埋伏在山林之中的不少手下全都发现了蛇群,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飞快的闪身,却发现整个天地里,都布着蛇,所有人都出不去。 这竟然是一个蛇形大阵。 破月领着数十名的手下被困在大阵之中,个个面色难看,人人手执长剑,挥剑对付身侧窜过来的毒蛇,可是这些毒蛇很是疯狂,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让人防不胜防,哪怕他们拼命的挥剑斩杀了头蛇,后面的蛇群依旧峰涌的往上冲,根本顾不过来。 这整座山头都被人布了蛇形大阵,所有人都出不去。 燕祁和云染并不在这座山头上,而且在另外一座山头上,先前他们已经知道暗处有人盯着他们,所以设了局准备让背后的人全军覆没,只是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设了一个蛇形大阵。 此时已经有人把这里的情况禀报给了燕祁和云染。 两个人的脸色不太好看,燕祁望向身后的监察司的二统领君熇:“本郡王去破蛇阵,你待会儿立刻放狼毒烟,定要让这些家伙有来无去,让蛇形大阵全军覆没。” 燕祁说完抬眸望向云染:“染儿,你留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这蛇形大阵,我很熟悉,所以你别担心,这蛇阵我研究过,知道怎么破阵。” 云染才不同意让他一个人冒险,直接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走吧,再不走只怕他们要有危险。” 燕祁想了想笑了,伸手紧握着云染,有他在,他会保护她的,两道身影化作流星眨眼的往对面的山头疾射而去,逐日等人赶紧的跟上他们。 燕祁对于这种蛇形大阵确实研究过,心知肚明,这蛇形大阵最重要的是领头人,蛇被药物控制失去了本性,根本不怕生死,它们被领头人的哨音控制着,不畏生死,只要除掉了领头人,蛇阵就破了。 燕祁拉着云染的身子在山林之中穿过,他释放出强大的内力,用强大的内力去感知这领头人在什么地方,待到一确定方位,身形化为羽光,直奔山林一角闪去。 云染紧随着他,两个人一先一后的直朝指挥着蛇形大阵的人奔去。 暗夜之中,燕祁冷喝声响起来:“什么人胆敢跑到山林中装神弄鬼的,分明是找死。” 他一声落,手中玉索一抖,直奔那吹哨之人而去,吹哨的人吓了一跳,身形急速的后退,飞快的避开了燕祁的玉索,这人因为燕祁的出现,一时间停住了动作,蛇群终于停下了,那些蛇停立在原地,呆愣愣的不动,像死了似的。 此时再看破月等人,其中有人受伤了,脸上满是黑色的毒气,不过不至于致命,因为这在场的所有人都服过解毒丹,当然先前他们服解毒丸是为了避开毒狼烟中的毒,根本没想过敌人会设蛇阵。 另外一边,燕祁和云染刚现身,暗夜之下,黑漆漆的山林,忽地耀起了无数的火把,火把之中身形晃动,人人手中一把黑色的火箭,密密麻麻的对着他们。 燕祁和云染相视了一眼,沉声说道:“来的人还不少,不知道是我们逮到大鱼了,还是他们逮到大鱼了。” 他一声长啸出声,另外一座山头的君熇等人立刻点燃了毒狼烟,这种用狼粪为原料,掺杂了毒药的毒狼烟,漫延得十分的快,何况今晚的风很大,他们在上风口的山头点燃了毒狼烟,这里的人很快就会中毒的。 云染唇角勾出冷笑,背后的人也许服下了解毒药,因为他们知道她有此本事,一般出手都会服解毒药,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次她没有使用一般的毒药,而是用针对狼粪特别制出来的一种有毒的狼烟,这种毒无声无味,乃是用野兽的粪便制出来的毒烟,一般药草制出来的解毒丸,根本解不了,所以他们即便服下了解毒丸也没有用。 这里,四周黑压压的火把对准了燕祁和云染,忽地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来,在暗夜之中如惊雷响起。 “射,杀了他们。” 黑压压的箭矢对准他们射了过来,燕祁玉索一卷,飞快的转动起来,好似黑色的巨大的旋涡一般施转起来,那些飞疾而来的箭尽数的被那劲风吸到了上面,很快,玉索之上粘满了黑色的箭矢,燕祁一抬手,强大的劲气摒发出去,箭矢狠狠的对着那些再次射过来的箭射了过去。 沙沙沙,碰碰碰,长箭互撞,叮叮当当的跌落到地上。 另外一边,云染手中的一剑断魂挥了出来,把那些射过来的剑击落下去,逐日和另外几名手下也没有闲着,一众人出手对付那射过来的箭雨。 暗夜之中,负责指挥这次杀人的领头人,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他们先是以大阵把这两个人逼出来,又调派了很多的高手过来,以密集式的攻势攻击他们,最后不会依旧被他们给躲过去吧,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 那人念头一落,瞳眸摒射出嗜血的杀气,再次的狠声命令:“杀。” 一言落,密密的箭雨再次的射了过来,燕祁再次一凝劲气,把那射过来的长箭给吸了过来,然后对着那些人挥了出去,这一次劲风强大,不但打落了那些射过来的箭,竟然还反射了过去,伤了好几名持箭的黑衣人。 今晚派出来的都是高手,没想到先是蛇阵,再是密集的箭雨,竟然伤不了这两个人,负责指挥这次杀人事件的人,不由得脸色难看了,同时有些气急败坏,他还指着今天晚上一战为他博上功名呢,没想到这两个人如此难缠。 为首的人再懒得用箭射杀这些人,直接的命令黑衣人:“所有人上,杀掉这些人,” 他一身令下,那些黑衣人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弃箭,持刀飞奔而来,可是有些人奔跑了几步便感觉不对劲,身上冒冷汗,头脑晕厥,脚步不稳,其中有人立刻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飞快的开口。 “不好,我们中毒了。” 一声话落,更多的人发现了这件事而变了脸色,有人已经手捂心口的往地上栽倒了下去,其中不少人一脸的不解,明明他们已经服过了解毒丸,怎么还会中毒呢。 暗夜之下的燕祁和云染冷眼看着这一切,沉声命令隐在暗处的君熇等人:“来人,杀,所有人都杀了,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一声令下,无数道幽灵似的影子冒了出来,个个手执长剑,像收割韭菜一般的收割着这些黑衣人。 不少人中了毒狼烟,即便有再高的武功也使不上来,所以只能任凭这些暗夜的修罗采撷着他们的脑袋,。 山林之外的青砖古道之上,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之上两人心情极好的的下棋,心情十分的不错。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乃是定王楚逸霖和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 两个人笑意浅浅,满脸闲情逸志的下着棋,想着今天晚上就可以除掉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分外的高兴。 楚文浩取了一粒棋子摆在位置上,抬首望向对面的定王楚逸霖:“只要除掉了燕祁和云染,接下来你就可以安心的对付那一位了,本世子在此先恭喜王爷登上大宝之位。” 楚逸霖笑起来,眉眼张狂,伸手捏了一枚棋子往下放,一边放一边说道:“只要本王能登上大宝之位,你们锦亲王府的人,本王不会亏待的。” 他说完想起什么似的,抬眉望向对面的楚文浩:“不过你说今晚我们会成功吗?若是不成功?” 楚逸霖对于燕祁和云染这两个人,有些不能确定了,什么样意外的事在他们身上都能发生,就像之前他明明杀了云染的,没想到她竟然能顺利的躲过一劫,所以今晚会不会出意外呢。 楚文浩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定王想太多了,若是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联手,我们确实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可是王爷别忘了一件事情,今儿个可是他们大婚的第二天,这是他们最甜蜜的时候,你说他们恩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到我们在这时候动手脚呢,不出意外,他们现在只怕还在梦乡里呢,不过这样死也是一件幸事。” 楚文浩啧啧称奇,看对面的定王依旧蹙着眉,楚文浩再开口:“王爷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们请人布了蛇形大阵,又派出那么多的高手围巢他们,而且那些高手都服了解药,还有这些人个个武功很厉害,哪怕没有蛇形大阵和围巢,就是这些人和他们硬拼,也不至于杀不了他们。” 楚文浩的话一落,外面有急速的破风之声响起,有人奔过来,人未近前,便听到惨烈的叫声响起来:“王爷,锦亲王世子,我们惨败了。” 马车里,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满脸的难以置信,飞快的掀起车帘往外看:“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都变质了,动了这么大的阵仗,还派出那么多的高手,竟然说惨败,这是什么意思。 楚文浩倾身一把提起马车外面的梅时,这是靖川候府梅家的人,也是先前指挥着黑衣人围巢燕祁的人,他此时也中了毒狼烟,他是拼死冲出来的,此时听了楚文浩的话,喘息着说道:“他们早有准备,设了局在等着我们,所以我们全军覆没,他们用了毒狼烟,我们虽然服了解毒丸,依旧没用。” 一句全军覆没,使得马车上的两个人脸色死灰一样的难看,不复先前的欣喜高兴。 偏偏暗夜之中,还听到山上隐约传来的欢呼声,似乎正在庆祝杀掉了所有人。 定王楚逸霖和楚文浩两个人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直接的血往喉头涌,一口血溢出来,楚文浩沉声命令外面的驾车的手下:“进宫。” 今晚的人中,有不少是从皇帝身边调出来的人手,现在全军覆没,皇上只怕也要吐血了。 宫中,皇帝楚逸祺一直没有睡,在等待着定王楚逸霖和锦亲王世子楚文浩的消息,想到今晚就可以除掉燕祁和云染,皇帝楚逸祺睡不着了,想到可以除掉这两个心头大患,他就兴奋。 殿门外许公公一进来禀报,皇帝便高兴的挥手吩咐:“去请定王和锦亲王世子进来。” 许公公看皇帝满脸的兴奋高兴,不由得叹口气,嘴角扯了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他说皇上定然把气撒在他的头上,这罪还是让定王和锦亲王世子受着吧。 许公公退出去,很快定王楚逸霖和楚文浩走了进来,两个人一进来,楚逸祺就知道不太好,两个人的脸色有些白,嘴角还有血溢出来,分明是状况不太好,楚逸祺心往下一沉,那欢喜的心瞬间跌落到谷底。 “是不是失手了。” 定王楚逸霖点头:“是的,皇兄。” “损失了多少人?” 楚逸祺最关心这件事,今晚除掉燕祁和云染的事情没有调派任何地方上的兵将,都是他手中的人,这些人可是他用来保护自个儿的,被他调了不少出来杀燕祁和云染,现在失败了,他最关心的是他的人还剩多少。 定王楚逸霖飞快的跪下:“皇兄,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全军覆没,”皇帝楚逸祺直接承受不住的摇晃了几下身子,身子抖了好几下,气得掉转身指着跪在地上的楚逸霖:“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朕的人去送死的,你的人呢,你的人是不是一个没死。” 楚文浩一看赶紧的开口:“皇上,不但是皇上手里的人,定王殿下手中的人也一个没有走出来,全死了,他们中了燕祁的埋伏,一个不剩全都死了。” 楚逸祺气得嘴唇都打起了哆嗦,指着定王楚逸祺,又指向锦亲王世子楚文浩:“你们两个不是说他们大婚吗,说他们大婚只顾着甜蜜,所以根本无暇理会别的,说现在是是最好的时机,只要出手肯定成功吗?怎么现在全军覆没了。” 皇帝大吼,头开始疯狂的疼起来,楚逸祺抓狂的朝着定王楚逸霖扑过去,对着楚逸霖便是一番拳打脚踢,下手一点也不留情,很快定王楚逸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可是他不敢还手,虽然他很火大,想起身打这家伙一顿,他的人也死了好不好,他也很抓狂好不好。 不过现在他是臣子,打他的是君,他不敢还手。 楚文浩生怕楚逸祺把定王楚逸霖给打死了,赶紧的开口:“皇上,你把定王打死了也没有用,现在还是想办法怎么收拾燕郡王和郡王妃云染为好?” 楚逸祺终于住手了,狠狠的怒瞪了一眼楚逸霖,怒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鬼医郡王妃 第003章 踩扁你的脸 大殿内,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飞快的开口:“皇上,看来我们要想对付这两个人,不能正面对上,我们可以智取,而且只能智取。” “智取?” 皇帝脸色黑沉,瞳眸凉飕飕的寒气,虽然恼火王弟失利,可是楚逸祺仔细想,一腔怒火又转移到燕祁和云染的身上,这两个人太刁钻了,本来一个就够刁钻的了,现在竟然两个人凑到一起了,可想而知,要想杀他们是多么的困难。 楚逸祺在大殿上来回的踱步,智取,没错,只能智取,今晚损失了这么多的兵将,若是再让他出手,他绝对不会这么干,他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他手里的人可是用来保护他安全的。 至于京中的兵将,是不好私自调动的,若是调动京中的兵将,必然会泄露消息,这件事传出去,大宣的百姓定然反感,到时候得不偿失的可就是他这个皇帝。 楚逸祺想通了这层理后,又想到了自己损失的手下,不由得心中火大,早知道一开始就智取,何苦损失这么多手下。 他抬首望向殿下的定王楚逸霖和楚文浩:“你们两个下去吧,这事朕想想如何做?” “是,皇上。” 殿下两人不敢再多说话,赶紧小心的退出去。 待到退到殿门外,定王楚逸霖才敢呼疼,抬手揉着脸上的伤,脑门皱成川字,等到他登上皇帝的宝座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揍里面的男人,定要出了今日的这口气。 殿内,皇帝楚逸祺慢慢的熄灭了心中的怒火,认真的想着该如何收拾燕祁和云染,现在他不能再莽撞行事了,这两个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即便智取,这个智也很重要。 打蛇打七寸,现在他知道燕祁的软肋是云染,只要云染出事,燕祁就会抓狂,人抓狂就会失去理性,到时候他再来收拾燕祁就容易得多。 楚逸祺想通了这个,挑眉认真想着该如何收拾云染,殿内烛火轻燃,皇帝一直没有睡觉,殿前的太监谁也不敢吭声,以免受罚,皇上的心情不好,他们可不想找死。 这里的人苦恼,昼夜不眠。 南山顶上却有人笑意晏晏的赏月看星星。 高大的树顶上,铺一块白色的刺绣海棠布,上摆美酒佳醇,新鲜果蔬,外加各式精致的点心,两人相对而坐,轻纱似的光辉拢在他们周身,一人风华无双,精致立体的五官,越发的耀眼炫目,仿似春梅绽雪,秋兰披霜,整个人就好似谣池上仙一般的飘渺动人,轻抬袖,袖摆流光轻泻,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透着极致的高雅。 他对面的人却被一件大氅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一张不大的脸蛋,下巴尖尖的好似小狐狸,瞳眸深邃而水灵,不满的盯着对面的家伙,抗议着:“燕祁,为什么要把我从上裹到下。” 燕祁伸出手替她拢了拢帽子,柔柔的说道:“山顶上风大,现在快到十月了,更深露重的,容易受凉,所以还是穿上大氅比较好。” 云染瞪着他:“那你怎么不穿呢?” “我是男人,自然不需要,”燕祁理所当然的说道,抬手替对面的云染倒了一点酒,在云染开口前说道:“这是我珍藏的上好桂花醇,甘醇清香,十分的好喝,你可以尝尝。” 酒入酒杯,一股清香在空气中浮动,云染立刻来了兴趣,伸手端了过来,仔细的闻了闻,享受的闭上眼睛:“真香啊。” 燕祁笑了,满目宠溺,端起酒杯和云染轻碰了一下:“来,尝尝,少喝一点,喝了这个可以暖身子。” 云染点头,轻轻的品尝了一小口,这酒丝毫不像寻常的酒那般的麻辣,竟带着一股清醇的果香味儿,甜甜的十分好喝,想着又喝了一口,燕祁笑着提醒她:“别以为这酒不醉人,这酒后劲可大了。” 云染轻笑,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看天,只见一望无际的浩瀚星空下,月光如水一般洒下万道轻辉,遥远的天幕之上,缀满了星星,一伸手便可触摸到一般,令人心旷神怡,心情无端的变好。 “真的很漂亮。” 云染赞叹,燕祁眸光微微的眯起,轻品了一口酒,温馨的说道:“是很漂亮,若是心情不好了,郁闷了,坐在这里看看星星,冥思一番,心境便安宁下来,那些烦恼便烟消云散了。” “你也有烦恼吗?” 云染稀奇,掉头望着燕祁,一双晶亮的眸子如天上的星星一般耀眼,她想到了燕王府的情况,虽然大家都很害怕燕祁,但对他似乎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之情,尤其是燕王妃和燕臻两个人,更是对他有一种淡漠,这使得云染不由自主的想了解,了解燕祁过去的生活。 “燕祁,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好吗?我想听。” 云染盯着燕祁,燕祁听到她的话,眸光攸的一暗,周身不自觉的笼罩上了冷薄,云染看他的神情,小时候记忆分明不痛快,她追问,不是让他不开心吗,想着赶紧的说道:“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省得不开心。” 燕祁伸出大手握住对面云染的柔夷,紧握着,有一个人陪在身边,他似乎对于从前的事情已经慢慢的释怀了。 暗夜之下,他温润的声音清悦的响起来:“小时候母妃对我很好,很疼爱我,她十分的疼爱我和燕宸。” “燕宸?” 云染出声,这个人好像没听说过,燕祁听了她的话,身子不自觉的轻颤一下,手指紧握了起来,握得云染的手有些疼,不过她一声不吭,一会儿的功夫,燕祁的情绪已好了一些,他抬首望天,轻轻的低语:“燕宸是我的二弟,他比我小一岁,可惜三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他去世后,母妃再也不会笑了,她一直不开心,而且再也不理我了,你知道吗,染儿,燕宸死了我也伤心,他那么可爱,那么的惹人疼,他总是追在我的后面叫我陪他玩,他会甜甜的叫我,哥哥,你陪宸儿玩嘛,宸儿最喜欢哥哥了。” 燕祁说到这个停住了,眉紧紧的蹙了起来,周身浓浓的伤痛,他整个人埋在黑色的悲痛之中。 云染看到他这样,立刻暗恼自己惹出了燕祁心中的不快之事,赶紧的伸出另外一只手紧握着燕祁的手:“算了,你别想了,别想了,一切皆是命中定,也许那就是燕宸的命。” 燕祁抬眸,抬首望着暗夜的星空,想像着燕宸是哪一颗星。 他并没有理会云染,又自往下说,这些事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从来没有和人说过,现在这样说出来,心里竟然舒服得多,现在他终于有可以分享的人了。 燕祁伸手拉了云染过来坐到自己的身边,他伸手紧抱着云染,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心便暖和了起来。 “燕宸死后,母妃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疼我了,她再也不对我笑不理会我了,父王和我说,因为母妃太伤心了,所以不想和人说话,说等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好了,我相信了,一直等啊等,可是母妃她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对我笑过,不但母妃不理我,我发现整个王府里的人都不理我了,我就好像被他们孤立了一般,虽然吃穿用度没有短缺了我的,可是我却像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世上一般,连我身边的人也很漠然,只除了奶娘,可是有一天奶娘忽然不见了,我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哭着找父王。” “父王派人去找,可是找到的却是奶娘的尸首,她被人害死在王府的古井里了,后来父王找到了罪魁祸首,处罚了那人,可是奶娘再也回不来了,从此后我一直一个人,我以为母妃因为燕宸的死,再也不会笑了,可是后来她又笑了,只是她笑着对待的人不是我,是燕臻,燕臻生下来后,母妃好像又恢复成了从前那样的人,可是她却不准我靠近,甚至不准我靠近燕臻,有时候她正逗着燕臻,只要我一出现,她就冷下了脸,喝令带我过去的人把我带出去。”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母妃她再也不会理我了,王府里的人再也不会理我了,我哭了一天一夜,后来发了高烧,一直说糊话,这吓坏了父王,父王守了我三天三夜,待到我醒过来后,他便把我送出了京城。” 燕祁说到这儿停住了,云染的整颗心都揪紧了,为他心疼着,她没想到燕祁,竟然有这样悲苦的童年,看来燕王妃对燕祁不好,事情便出在燕宸的事情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她会查出来的,这样可以还燕祁一个公道,而且听了燕祁的话,云染更不喜欢那燕王妃了,即便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她也不该如此对待一个孩子,燕祁有什么错。 云染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燕祁总是那么患得患失,生怕她出什么事了,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他害怕再失去她。 “燕祁,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了,现在你有我,我们以后还会有宝宝,你是我和宝宝的依靠,我们一家子会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心立刻温暖如阳春三月,更紧的搂着云染的身子:“嗯,现在我有染儿,以后会有我们的孩子。” 光是想想,他便觉得这样的人生圆满了,他知足了。 只要有她们,他便是完整的,那些漠视他不理他的人,都无关紧要,因为他会有家人,真正与他一体的家人。 燕祁抱着云染,静静的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忽地一颗流星从天边坠落,云染飞快的开口:“快许愿。” 她说着立刻闭眼睛开始许愿,燕祁一直眸光温柔的看着她,想到从此后,他再不孤单,再也不是一个人,心柔软似水。 夜越来越深了,不过两个人丝毫感觉不到冷意,相拥在一起观看头顶上的星星。 云染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件正事没有做,忍不住轻声开口:“燕祁,等我完成了师傅交给我的使命,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带你回揽医谷,以后我们过着只羡鸳鸯不慕仙的日子,你看怎么样?” 云染话落,燕祁立刻挑高眉望着云染,满脸的不解:“揽医谷?” 云染看他的神情,呵呵的干笑起来,她似乎忘了告诉燕祁一件事了,若是现在告诉他会不会挨罚呢,他会不会生气呢。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是我是?” “你不会是揽医谷的揽月吧。” 燕祁开口,他想到了染儿的医术,想到她的怪脾气,再想到江湖对于揽医谷鬼医揽月的描述,心里隐隐有些猜估。 云染立刻主动把唇奉上,亲吻着燕祁,柔媚的说道:“你别生气啊,我忘了,你别以为我故意瞒你的。” 燕祁叹口气,这折腾人的小妖精,真是不省心啊,他俯身狠狠的缠绵的深吻着云染,直吻得云染差点窒息,他才放开她,眼睛幽光明灭,霸道的说道:“以后有事不准再瞒着我,再有事瞒着我,我可就要狠狠的惩罚你了。” 云染立刻乖顺的讨饶:“好,下次绝对不瞒你任何事了。” “不过听说揽医谷乃是仙外桃源,我们去哪里生活倒是不错,我们从此后妇唱夫随,你行医来我保护你。” 燕祁说到这个笑了起来,很是期盼。 云染点头,揽医谷一年四季气候如春,谷中常年花开不败,确实是世间最漂亮的世外桃源,这个地方乃是她救了一个世外高人后,那个世外高人送给她的礼物,后来她给此谷命名揽医谷,又招揽了五个医术高超的徒弟,她的徒弟们,个个都医术高超,不过却被她一手出神入化的手术给吸引住了,甘愿拜到她的名下成为她的弟子,就为了学习她的西医手术。 她从他们的身上学到高超的中医手段,这才成就了她和揽医谷。 “对了,你师傅交给你的使命是什么?” 燕祁关心的询问,染儿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等到他收拾了楚家这些渣渣,再帮助染儿完成了她师傅的使命,他们就进揽医谷,从此后再不理会世间事,燕祁想到这个,愉悦的笑起来。 云染听到燕祁的问话,心情有些沉重。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到的宝藏的事情吗?宝藏是真的存在着的,流花堂的守护任务就是把这批宝藏交到一个有为明君的手里,让他以威摄天下,让天下太平,你也看到了,眼下东炎和西雪都有些蠢蠢欲动,不管是东炎的姬擎天还是西雪的萧北野,都不是一个安份的人,他们都有着强大的野心,若是东炎和西雪成了他们的天下,天下必然生灵涂害,但若是有一个有道明君出现,以威摄天下,那么他们就不敢动了,天下可太平无事。” “我师傅的使命就是把宝藏送到这个人手里,帮助他威慑天下。” 云染说完重重的叹口气,想到这个便纠结,现在宝藏在哪里她不知道,那个明君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宝藏的下落不是不知道吗?”燕祁挑高眉,云染淡淡的说道:“宝藏我倒是不担心,我师傅临死没来得及说,但是我相信,我能找到那份藏宝图,师傅总共就在几个地方生活过,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到这个有道明君。” 云染话落,燕祁眸光深邃,认真的凝眉想着这件事,最后说道:“这事还真有点麻烦,天下这么大,到哪里去找这个有道明君呢?而且就算那人胸有仁义,不想让天下的百姓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可若是把宝藏送到此人的手上,他会不会野心澎涨,想一统天下呢,毕竟有一大笔的宝藏落到他的手上,他就有可能成为天下最有钱的君皇,有了钱,他就可以打造出天下最勇猛的铁甲神兵,若是手有铁甲神兵,什么人能抵制得住一统天下的野心呢。” “所以这事需谨慎,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愁了,眼下最关键的是至少要有这么一个人,可是现在根本没这个人,你说我到哪里去找这个人。” 云染苦恼的望着暗夜的星空,若是不帮助师傅完成这么一件事,她是没办法全身而退的。 燕祁不说话,紧抱着云染,云染嘟嚷道:“当初师傅给了我几个人的名单,其中竟然还有你呢?” 云染玩味的说道,忽地眼睛亮了起来,抬眸望向燕祁,认真的说道:“燕祁,不如你反了楚家,夺了楚家的江山,让大宣从此后属于燕家,我把宝藏送给你如何?” 燕祁看云染眼神晶亮,一脸激动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把宝藏送给我,怎么就知道我没有野心呢,若是我夺了楚家的江山,又得了宝藏,心中有野心怎么办?” 云染盯着燕祁,想着燕祁的为人,心里深深的明白一件事,燕祁虽然为人很冷漠,但是却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所以他当得起那个有道明君,若是他夺了楚家的江山,从此后就没人再算计他们了,而且他的能力十分的厉害,他把宝藏送给他,他定然可以以威慑天下。 “燕祁,我看这事行,当初我师傅给我的名单中就有你,我把宝藏送给你,算是完成了师傅的心愿了。” 云染越想越认定这个理,燕祁却直接的摇头拒绝:“染儿,我不想成为弑君叛国的那个人,即便得到了万里江山,从此后我就要顶着骂名,被人千秋万代的骂下去,我不想我和我的后代被人这样骂,所以你别想了。”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若是燕祁夺了楚家的江山,从此后便要顶着弑君叛国的名声,一辈子被人诟语,就像大宣的开国皇帝楚元英一样,虽然他打下了大宣的万里江山,可是后世之人说起来,还是会说他夺人江山,不忠不孝,虽然这些话不敢明面上说,但私下里肯定有种种诟语。 她不想燕祁染上这样的诟语,所以这件事还是另想他法。 云染的脸上又布上了愁思,燕祁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纠结,温融的说道:“现在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我会帮你完成这件事的,所以你别担心了,这是一件大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事情,所以我们不要着急,眼下我们要做的事情,先收拾皇帝楚逸祺和定王楚逸霖,还有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若是不收拾他们,他们一定还会出手对付我们的,有他们没我们,有我们没有他们。” 燕祁瞳眸陡的拢上了阴霾,浓烈的杀气弥漫开来,云染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没错,眼下他们还是先收拾这些混蛋,因为若是不收拾他们,他们就不会让他们过得安生,今夜那蛇形大阵,以及刺客刺杀的手笔,不出意外就是那三个混蛋搞出来的。 “我们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 云染笑,燕祁点头:“没错,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了,我们可以捧逍遥王上位。” 虽然逍遥王为人懦弱,但是有朝堂上的朝臣扶持着他,应该不会出大问题,而且最关键的是逍遥王上位,燕云两大王府不会有事,他们就可以安心的退出大宣,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暗夜之下,两个人笑了起来,天幕之上,星星黯淡了下去,月亮西移,天快亮了。 燕祁抱着云染,笑着说道:“我们回去睡一会儿,今天可是你回门的日子,我陪你回云王府。” “行,”云染打了一个哈欠,窝在燕祁的怀里,任凭他抱着她一路施展了轻功往下,直奔燕家的别院房间休息。 …… 今日乃是云染回门的日子,一大早云王府的人便忙碌了起来,整个王府一片喜气洋洋的。 先前公主失踪了,整个云王府都死气沉沉的,王爷的火气特别的大,现在公主回来了,王爷的脸色又好多了,所以王府的下人满脸的笑意。 一早起来忙碌着招待公主的事情。 三小姐云挽霜指挥着人各处布置着,又一遍遍的叮咛厨房的人准备公主喜欢吃的东西。 最后看着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才有空休息一会儿。 前面管家已经派人传了话进来,公主的车驾马上就要到王府门前了,云挽霜立刻指挥着王府的人一起前往云王府的门外迎接郡王的车驾。 云紫啸早早在府门外迎接着了,看到云挽霜领着王府的姨娘,丫鬟婆子一起到府门前迎接郡王夫妇的车驾,云紫啸忍不住笑起来,走过来拉着云挽霜赞道。 “霜儿,你越来越有女主人的风范了,日后嫁往婆家去,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云紫啸的话,使得云挽霜的眼神有些暗,满脸的不自在,云紫啸立刻看出来了,关心的问道:“霜儿,你怎么了?” 云挽霜正想说话,门外,有下人冲了进来,激动的禀道:“燕郡王和郡王妃的车驾到前面的街口了。” 云紫啸一听,立刻激动的放开了云挽霜的手,转身往外走去,身后云挽霜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想到先前自个的祖母和她所说的话,她就心情不畅,不过今儿个大姐姐回来了,她找机会和大姐姐说道说道。 云挽霜最近相中了一个人,乃是京兆府宋大人的长子宋延玉,宋延玉不像京中的名门公子那般纨绔不化,为人十分的谦逊,而且洁身自好,目前京兆府内一个女人没有,而且此人十分的尊重女人,先前云挽霜和他相遇,他并不知道云挽霜乃是云王府的小姐,对她颇有好感。 不过京兆府和云家差的可不是一阶半阶,云挽霜若是嫁给宋延玉算是低嫁,这需要的不是一点半点的勇气,最关键的是云家的人是否同意,云此啸倒是无所谓,可还有个老王妃,老王妃先前中风,现在差不多好了,之前她特别的叫了云挽霜过去,透露了一个消息给她,京中几家豪门想娶云挽霜。 随着云染嫁给燕王府,燕云两大王府紧密相联,云家的身份更是水涨船高,京中好几家都想娶云王府的女儿,云挽霜又是嫡出的身份,更是各家公子求娶的对象。 老王妃已经相中奉国将军府蓝家的嫡子,蓝家手握京师大营南五营的兵将,可谓位高权重,云挽霜嫁进蓝家,没有辱没云家的身份。 可是云挽霜并不想嫁给蓝家的公子,她不喜欢那个家伙。 王府门外,燕王府的车驾已到门前,枇杷和柚子二人率先下来到马车前侍候着。 燕祁和云染二人徐徐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笑意缠绵,一颦一笑都透着恩爱无比的味道,看得云挽霜十分的羡慕,她也想像大姐姐这样嫁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而且云挽霜认为,低嫁没有什么不好,就冲着她这身份,她嫁进宋家就不会不好过,她只想过得舒坦一点,有什么不好的,以前她倒是想过进宫为妃,可是宫中的女人就那么好过吗? 云紫啸和云挽霜紧走几步迎过去,云紫啸陪着燕祁往里走,云挽霜拉着云染一路往里走。 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云紫啸对燕祁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所以说出口的话,也是各种的温和,两个人相谈甚欢。 云染则和云挽霜落后一步,两姐妹说着话。 “今儿个劳烦三妹了。” 云染看云挽霜眼上有黑眼圈,关心的说道,云挽霜笑着摇头:“大姐姐,别客气了,自家姐妹客气什么。” “嗯,王府里一切还好吧?” 云染关心的询问,云挽霜点头:“一切都好,大姐姐进燕王府还好吧?” 云染点了点头,虽然燕家牛鬼蛇神的不少,不过那些对于她来说,不足为惧,她可不怕那些牛鬼神蛇。 云染和云挽霜一路往里走,看云挽霜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云染关心的说道:“三妹妹是不是有话要说?” 云挽霜望了前面的云紫啸一眼,然后小声的说道:“大姐姐,你说过我可以自己挑选一门亲事的。” 云染立刻来了兴趣,这么说三妹妹看中谁了,盯着云挽霜:“说说,你想嫁给谁?” 云挽霜望着云染小声的嘀咕:“我怕说出来你笑话我,而且祖母和父王恐怕不同意。” 她这话一起,云染就知道她看中的人,肯定不是大宣梁城上流社会的人家,地位不如云王府,所以云挽霜才会担心,云染伸手拍拍她:“没事,你和我说说,是哪一家?” “京兆府宋家的公子宋延玉。” 云挽霜话一落,云染直接受惊的惊呼出声:“啊。” 前面的云紫啸和燕祁立刻掉头望过来,关心的问道:“染儿,怎么了?” 云染摇头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她实在是太惊讶了,京兆府宋家,乃是晴儿的娘家,没想到三妹看中的竟然是晴儿的哥哥,这缘份可不是一般的缘份。 云染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你确定喜欢宋家的那位宋延玉吗,还有他喜欢你吗?” 云挽霜点了点头:“我喜欢他,他对我也有好感,这个我有感觉。” 云染点头,又小声的问她:“宋家身份可不高,你若嫁他们家,以后连大宣的上流社交圈都进不了,你确定要嫁这样的人家吗?你有更好的选择。” 眼下燕云两大王府联姻,很多人会靠拢燕云两大王府,眼下云家的嫡女只有云挽霜一个,云挽霜完全可以嫁得更好,没必要低嫁,不过如果她坚持,云染也不会阻止她,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其实低嫁也有低嫁的好处,起码宋家的人不会为难三妹,她在宋家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我想嫁一个自己喜欢,他也喜欢我的人。” 最起码目前来看,这些上流社交圈的公子没有哪个是她喜欢的,当然也没有人喜欢她,所以她宁愿低嫁。 云染听了,觉得云挽霜所求的并不错,而且她听说宋延玉此人,确实颇有能力,假时以日,不代表他不会出头,想了想便也释然。 “行,这事回头我和父王说说。” 云染点头,云挽霜松了一口气,凑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道:“大姐姐,祖母好了,她有意让我嫁进蓝家。” “蓝家,奉国将军府。” 云染挑高眉,对于蓝家没有什么好感,这是因为蓝筱凌的缘故,想想自己和蓝筱凌之间的过节,蓝家的夫人不会不知道,现在他们家竟然求娶三妹,会不会故意为难三妹呢,这事还真值得推敲,云染不赞成这样的婚事。 “蓝家还是别嫁了,我怕你嫁进去受委屈。” 若是蓝家夫人折腾三妹,可以轻轻松松的弄死她。 “嗯,就怕祖母她?”云挽霜担心,云染拍拍她的手安抚她:“你别担心了,那老太婆一好就不安生了,我倒想问问她,是不是想再中一次风。” 云染话落,云挽霜笑了起来,只有大姐姐有这气魄,她一点不觉得大姐姐说这话有什么大逆不道,祖母实在是欠人收拾。 云挽霜伸手紧拽着云染的手,一脸祟拜的望着云染,想到一件事,又凑到云染的身边小声的告诉她/。 “大姐姐,你不知道,祖母有意让阮家的阮梦蝶嫁给父王呢,这阮梦蝶就住在祖母的院子里。” 云染眼睛睁大了,火大的说道:“这老太太实在是太欠收拾了,不是说了不准她再动父王的主意吗?那阮梦蝶在辈份上得叫父王姑父,若是她嫁给我父王,不是乱伦吗?这种事亏得她做得出来。” “你是不知道,听说阮家别人不肯嫁进云王府,只有阮梦蝶一个愿意,所以老太太便打起了她的主意。” 云挽霜现在是什么话都告诉云染。 云染脑海里浮现出阮家的这位小姐,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听说从前阮家很重视对这位小姐的栽培,原来是有意把她嫁进宫中去的,后来在选秀的时候,阮梦蝶落选了,没有进宫,不过这京中有的是青年才俊,她倒好,竟然把眼光盯上了自个的姑父,这女人真够不要脸的,云王府的位置这么好做吗? 一众人一路说着话往后院而去,因为老王妃好了,云染身为老王妃的孙女,所以回门了,夫妇二人礼该前往后院拜见老太太。 茗玉院,老太太歪靠在榻上,脑海中想到云染,心中便是一腔的怒火。 不过等到门外浩浩荡荡的一众人走进来,老太太立刻哆嗦起来,看到这女人,她便想到了自个受苦受罪的日子,所以身子止不住的轻颤,心头恐慌。 燕祁和云染二人上前给老太太见礼:“见过祖母。” 老太太立刻满脸笑的摆手:“起来坐着吧。” 先前没见到云染,她在心中设想了多少种收拾这丫头的办法,可是现在一照面,立马温顺了下来,一点也不敢招惹云染。 房里众人坐了下来,云染关心的望着老太太:“祖母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老王妃点头:“嗯,好了,多亏了那个宁小公子,老身才得以康复。” 云染点头,笑意更加的明媚:“祖母身子好了,以后可要将养着些,千万不要操心太多,这中风治好了一次,未必能治好第二次,烦事操心过多自己遭罪是不是?” 云染一脸好心的望着老太太,老太太心如鼓敲,不敢正视云染,看到云染就好像老鼠看到猫似的,别提多温顺了,心里认真的想着,不会是我想把梦蝶嫁给儿子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吧,不会吧,这可怎么办。 老太太心急了,急得忍不住表态:“染儿啊,祖母年纪大了,没精力操心别的事情了,祖母只想安心养身体。” 房间里,云挽霜极力的抿紧唇,忍住笑意,看来自己的婚事有指望了,祖母看到大姐姐,根本就是老鼠看到猫,怕死了,所以若是大姐姐开口,祖母一定不会反对的。 云挽霜眼睛亮亮的望着云染,越发的祟拜了,大姐姐真的太牛了,从前她们真是太瞎眼了。 云染听到老太太的保证,总算不针对她了,她掉首望向老太太身侧的阮梦蝶,只见这女人一直痴痴的望着她身边,云染顺着她的方向望过来,便看到了阮梦蝶望着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的男人燕祁。 云染一看不由得心里恼火,不是说想嫁给她父王吗,怎么又对燕祁发花痴了。 云染轻轻咳嗽一声,淡淡的开口:“阮小姐怎么有空来我云王府做客?” 她说完不见人答话,房间里的人个个都一脸奇怪的望过去,便看到阮梦蝶满脸娇羞的望着燕郡王燕祁,直接是看痴了眼,所以忘了答话,房间里的几个人脸色难看起来。 云染再唤:“阮小姐,阮小姐。” 阮梦蝶依旧沉迷在自己的小心思里,回不过神来,她身侧的老王妃看出了这个侄孙女的心思,不由得脸色不悦,先前这丫头还想嫁她儿子呢,这会子竟然对着燕郡王发起了花痴,真是太让她丢脸了。 老王妃的声音陡起:“梦蝶。” 一声喝,阮梦蝶总算反应过来,一抬首便看到满屋子的人都望着她,她不由得一惊,飞快的垂头:“姑奶奶。” “郡王妃和你说话呢,你胡思乱想什么。” “啊,喔,”阮梦蝶赶紧的望向云染,看到云染蹙眉望着她,阮梦蝶不由得心慌慌的的,不会是她看燕郡王被云染发现了吧,听说这个女人很善妒,容不下别的女人,可是这样凤翥龙翔之姿的男人,怎么能娶一个女人,让一个女人霸占着呢。 阮梦蝶心中恼恨的想着,云染已经懒得理会这女人了,发花痴不可怕,理所当然的发花痴才要命。 云染望向老王妃,浅笑着开口:“祖母这是闷了吗?接了阮家的小姐过来陪着,要不染儿今儿个留下来陪祖母,说起来染儿一直以来还没有尽心尽力的陪着祖母呢,这么早便嫁了,实在是孙女儿的不孝呢。” 云染话一落,燕祁的眸光便有些冷,抬眸望向云老王妃。 老王妃看着这两个煞神,心中直哆嗦,有一个云染已经让她吃不香睡不安了,若是再加上一个燕祁,她这条老命啊。 老王妃连连的摇头:“染儿的心意祖母知道了啊,不过染儿已经出嫁了,凡事都要为夫家作想,你有这心意祖母就知足了。” 云染看老王妃的态度,很满意,老太太识趣的话,她也没必要再把她整中风,若是她不识趣,她不介意让她一辈子躺床上,看她选哪个,不过现如今看来,老太太还是聪明人,看来以后云王府会消停一些。 云染歪着头望向云挽霜:“三妹妹,我记得你先前说相中了一户人家,是哪家来着?” 云染一提,房里的人全都望向了云挽霜,云挽霜知道云染这是为了帮助她,立刻勇敢的站起来,沉稳的说道:“回大姐姐的话,我相中了京兆府宋家的宋延玉。” “京兆府?”老王妃和云紫啸一脸的古怪,京兆府宋家地位实在是太低了,挽霜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啊。 云紫啸忍不住开口:“宋家的地位是不是太低了。” 他倒不是霸道的父亲,也不需要靠女儿来联姻,可是直觉上宋家这样的人家太委屈自家的女儿了。 老王妃更是直接的回拒了:“不行,宋家算什么人家,我们云家的女儿要嫁自然要嫁最好的,祖母替你相中了一户人家,奉国将军府蓝家的公子,蓝家与我们云家可谓门当户对。” 云挽霜一听老太太的话,直接的眼里擒上了眼泪,望着云染:“大姐姐?” 云染望向云紫啸:“父王,我也觉得宋延玉配不上三妹妹,我云家女儿要嫁自然该嫁最好的,不过三妹妹喜欢宋延玉,而且这宋延玉确实是难得的好儿郎,父王不防打探看看,若是真是不错的人选,倒也不是不可行,日后父王提携着一些,他也不至于太没用不是吗?重点是要挽霜过得开心。” “这话说给别人别人不懂,个中的滋味父王难道不懂吗?” 云染指的是云紫啸连娶两个不喜欢的女人,最后所受的苦楚。 云紫啸自然是知道的,这嫁人娶妻,最紧要的还是喜欢,若是一点感情没有,这日子过得实在是煎熬。 “你确定你想嫁宋家的那个宋延玉?” 云挽霜立刻用力的点头,云紫啸正想松口,老王妃不同意了:“这事不行,宋家算什么人家,我们云王府的嫡女竟然嫁给宋家这个外来的破落户。” 云染一头的汗,这老太太太排外了,人家好歹是京兆府的公子,而且这人才情不错,假时以日未必不会一飞冲天,老太太这样真的好吗? 云挽霜立刻拿眼看云染,云染笑望向老王妃,温声细语的说道:“祖母,其实也未必不行,这样吧,孙女今儿个留下来陪着祖母好好的聊聊这件事,咱们彻夜长谈,相信祖母定然能认同染儿的话。” 云染话一落,燕祁凶猛的眼神盯上了老王妃,大有若是老王妃胆敢留了云染下来,他不介意灭了老王妃。 老王妃心里再次的哆嗦着,这小祖宗,这是想干什么,想干什么,上次她把她整中风了,这次不会想再来一次吧,想想中风后所遭受的罪,老王妃立马脸色白了,立刻不阻止了。 “若是霜儿实在喜欢宋家的那小子,也不是不可行,让你父王去打探打探,若是可行,便宜那小子了。” 老王妃话一落,云挽霜高兴的起身向老王妃道谢:“谢谢祖母了。” “谢谢大姐姐了。” 若不是这里有人,她真想扑过去抱抱大姐姐,太牛逼了,未来大姐姐就是她的偶像。 房间里,阮梦蝶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云挽霜,这个表妹没有脑残吧,竟然要嫁进京兆府宋家,在京城这样高官如云的地方,京兆府就是一个芝麻粒大的官,而且宋家还是外来的破落户人家。 看来这表妹的脑子坏了。 此时天色已近中午了,云紫啸笑眯眯的望着云染和燕祁说道:“天色不早了,本王命人备了宴席,我们去前面用宴吧。” 燕祁点头起身,云染没动,又望向端坐在房间软榻上的老王妃:“祖母,染儿还有一件事想劳烦祖母。” 老王妃警戒的盯着云染,什么事? “染儿说。” “父王的婚事,以后还是让他自个儿做主吧,不要随便给他塞女人了,他若想娶一定会自己娶的。” 云染说完,老王妃的脸色暗了一下,张嘴想说话,云染比她更快的开口:“祖母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好了,不要太操劳了,若是再中风了,只怕还要遭一番罪,最关键的是就算遭罪,也未必能好。” 云染这话话里的意思太明显,老王妃不由自主的想到上次宁小爷用毒蝎毒蛇的熬各种难喝的药给她喝,她现在光是想到,便恶心得吃不下一口饭,那罪实在是太痛苦了,她再也不要受了。 老太太眼里擒着眼泪,快要哭了,这个魔女,她再也不敢招惹她了,她不敢了还不行吗? “染儿,祖母一定会安心养身体的,坚决不操劳了,你放心啊,不要挂心祖母,快去前面用膳吧。” 云染听了老太太的话,知道她不再乱招事了,总算起身了,和老太太打了招呼走出去。 房间里,老太太歪靠在榻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阮梦蝶在一边不满的开口:“姑奶奶,护国公主太不孝了,竟然拿话压着姑奶奶,这样大不孝的人,姑奶奶怎么不教训她。” 老太太无力的睨了一眼阮梦蝶,想到这女人先前发花痴的事情,一点好感也没有,神情恹恹的说道:“你有本事你去招她,我不想再遭罪了。” 老太太这回算是认命了,她不想再遭那些罪了,还是安份些吧。 “下午的时候你回阮府去吧。” 老太太撵人了,既然不打算让阮梦蝶嫁给自个的儿子,还留着她做什么。 阮梦蝶委屈的咬唇,姑奶奶真是无能的人,怕云染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那女人能吃了她不成,哼。 中午的宴席很是欢快,云挽霜对云染较之之前越发的亲热,两姐妹再没有丝毫的介怀,除了云挽霜外,夏姨娘的女儿五妹妹云雨姗也被批准上了桌,夏姨娘一直在后面侍候着,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用着膳,十分的开心。 饭后,燕祁被云紫啸请去书房商谈事情,云染则和云挽霜还有夏姨娘等人进后院去闲话家常。 几个人正说得开心,门外枇杷脸色古怪的飞快走进来,走到云染的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的嘀咕了几句话,云染的脸色立刻暗了。 云挽霜关心的问道:“大姐姐,是出了什么事?” 云染笑着望向云挽霜和夏姨娘还有五妹妹云雨珊:“我们去看一出戏。” “看戏?”云挽霜和夏姨娘愣了一下,最后随了云染起身往外走,一众人去看戏了。 云王府的后花园里花草开得娇艳,缤纷夺目,似乎想在秋日的最后一丝光辉里留下自己灿烂的影子。 此时的花园里,正有一个穿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的俏丽女子,手执团扇和两个穿青色褙子的丫鬟在园子里玩耍,这俏丽的女子脸上妆容精致,头上梳着灵蛇髻,插着步摇流苏钗,摇摇曳曳的说不出的晃眼,不过此时的她眼脸上蒙着纱巾,正不停的抓两个丫鬟。 后花园一片安静,只听得这女子银铃似的笑声不时的响起,嘴里不住嘴的说道:“看你们往哪里逃?” 小丫鬟不停的往身后的花丛躲去,一边躲还一边叫:“小姐,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说着又躲,这里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长长的青砖甬道上走过来两三个人,为首是一个身着月牙白绣青竹玉兰的身影,阳光之中,男人步伐从容,周身尊贵的气息,不急不徐的一呼往后花园这边走来,对于后花园里的人压根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不过当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那躲猫猫的女人竟然一路摸到了甬道边,对着为首的男人飞快的扑了过去,嘴里还叫嚷着:“这下我抓到你们了?” 燕祁眼看着有人投怀送抱,直接的身子一侧灵活的让了开来,这女人的戏码他可是看得太多了。 阮梦蝶没想到这男人忽然的避开,她扑得太急了,所以狠狠的往地上栽去,直摔得整个脸都贴着地面了,而燕祁的一只脚正好踩上阮梦蝶的一张脸,他毫不留情的狠狠的踩下去,还碾压了一下,只听得脚下咯吱咯吱的轻响,阮梦蝶的鼻梁骨生生的被踩碎了,燕祁面不改色的径直走了过去,身后的两个手下直抽嘴角。 爷你厉害了,直接踩扁人家的脸。 鬼医郡王妃 第004章 义女 仗毙 后花园中,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响起,燕祁面不改色的领着两个手下走了过去,理也不理身后痛苦尖叫的阮梦蝶。 阮家的两个丫鬟目瞪口呆,她们本来的戏码是小姐正好扑进燕郡王的怀里,然后小姐展现出自己最漂亮的一面,燕郡王意动后纳了小姐为妾,怎么和她们想的不一样啊,待到阮梦蝶的惨叫声响起,两个丫鬟赶紧的冲了过去扶起自家的小姐。 此时再看阮梦蝶,整张漂亮的脸蛋都毁掉了,鼻梁骨断裂了,嘴巴歪了,整张脸肿得可怕,这张面容哪里还有半点漂亮可言,生生的吓人一大跳,而阮梦蝶疼昏了过去。 两个小丫鬟吓哭了:“小姐,小姐。” 花园拐角处,云染和云挽霜等人冷眼看着不远处的主仆三人,个个一脸的鄙视,阮梦蝶的把戏太小儿科了,借着躲猫猫的把戏投怀送抱,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现在被燕郡王踩毁了一张脸,活该。 云染望了望身侧的云挽霜:“三妹,派人把阮家的小姐送回去,以后这种女人不要让她进我们云王府,若是老太太再生事,你就告诉她,这事得禀了我知道,我就不相信她还生事。” 云染说完从拐角处走出来,迎上燕祁。 云挽霜则领着夏姨娘和五妹妹云雨珊往阮梦蝶主仆三人身边走去,云挽霜很快命令了人送阮梦蝶回阮家去。 云染则陪着燕祁一路往云王府自己以前住的院子走去。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父王呢?” “有人找岳父大人谈事,我便过来找你了。” 云染抬头望了一眼燕祁,这家伙确实生得品貌一流,难怪阮梦蝶看呆了眼,就是自己很多时候也会看呆了眼。 “染儿,怎么了?” “我在想这张脸可真会招事啊,以后我得多累啊。” 云染叹息一声,燕祁立刻伸手牵着她的手,霸道的说道:“这可不干我的事情,是那些人招事,不过染儿别担心,下次再有人搞这种把戏,我不但踩断她的鼻梁骨,还要踩瞎她的眼,瞎扁她的嘴巴。” 云染抽了抽嘴角,这家伙的心可真够狠的。 不过她很满意。 “嗯,就这样干,我家小燕子越来越让为妻满意了。” 云染如此一说,燕祁满脸的笑意,那张华丽的面容越发的璀璨明艳。 身后的两名手下听到两个主子对话,嘴角直抽,这两个一个比一个狠,若是谁栽在他们手上,绝对是倒霉吃亏的份。 一行人进了云王府的茹香院,茹香院还和以前一样,很整洁很干净,云染领着燕祁进房间休息。 两个人刚进房间便听到外面逐日的声音响起来:“爷。” 燕祁开口:“什么事?” “那个女人逮了机会碰墙自尽了。” 燕祁蹙眉想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女人是谁,被他命人扔在西郊河衅的荣德公主楚韵宁,染儿回来了,那个女人死了就死了吧。 “死了扔了。” “是的,爷,”逐日退了下去,燕祁伸手拉了云染,两个人上床休息。 云染关心的问道:“谁啊?” 她还不知道荣德公主楚韵宁被燕祁收拾的事情,燕祁也忘了告诉她,此时听到她问,直接无关紧要的说道:“一个该死的女人,染儿,为夫累了,我们休息。” 燕大郡王嘴上说累了,可是眼神特别的幽亮,双眸泛着潋滟的波光,紧盯着云染,云染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这家伙想干嘛,直接的闭上眼睛装睡,不知道是这家伙精力太好,还是刚开荤的男人都这样,总之只要一逮到机会,这家伙便想做坏事。 不过云染闭上眼睛装睡也没用,燕大郡王的一只咸猪手已经摸了上来,云染瞪他,他俯身便吻上了云染,让她说不出话来,房间里的气氛炽热起来。 窗外一片安静,几个手下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远处守候着,不让人靠近主子的房间。 燕祁和云染二人鸳鸯被里翻红浪,恩爱缠绵又一回,两个人恩爱过后都有些累了,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自睡了。 待到两个人再醒过来,天色已经不早了,窗外的天边已现青色。 屋内屋外静悄悄的,燕祁亲手亲脚的替云染穿戴好,又亲吻了她一番才放过他,自己穿好衣服两个人一起走出来。 屋子外面枇杷看到两个人出来,立刻上前恭敬的开口:“郡王,郡王妃,大长公主府先前送了贴子过来,说今晚大长公主在公主府办了宴席,宴请两位主子前往大长公主府赴宴。” “好啊。” 云染现在对于大长公主十分的友好,一听到大长公主请宴,立刻爽快的应了。 事实上大长公主之所以举办这个宴席,便是因为她想看看自个的女儿,所以才会举办的这个宴席。 她现在的身份总不好直接了当的上门来看望云染,所以便设了这么一个宴席,宴请京中的一些贵妇小姐,云染便也在其中了。 云染看看时间,天色已不早了,若再不走便赶不上大长公主的宴席了,所以两个人一路出茹香院,准备向云紫啸道别,刚出茹香院看到云挽霜领着人过来请示他们,要不要留下来用晚膳,云染和云挽霜招呼了一声,自领着下人离开了云王府,云紫啸并不在云王府里,所以她们只和云挽霜说一声便离开了。 燕王府的马车上,燕祁眸光深邃,好似拢上了一层轻纱,迷离勾魂。 他唤了逐日进来轻声的叮咛了几句,逐日领命去办事。 马车里,云染看他的神情,分明是打算收拾谁的,忍不住开口问。 “你这是打算收拾谁?” 燕祁俯身贴着云染的耳朵轻语了几句,惹得云染笑起来:“这倒有些意思。” 大长公主府。 轻辉拢着雕梁画栋的房屋,青山掩映,彩灯垂吊,那幽幽的光华在青峰之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使得公主府好像地府一般的迷幻。 云染和燕祁到的时候,公主府内已有不少的客人到了,大长公主正在招待客人,一听到管家禀报燕郡王和郡王妃到了,大长公主立刻高兴的领着人去迎接客人去了。 今晚的宴席设在公主府的水榭院里,水榭院门前有一座不大的碧湖,碧湖四周挂满了彩灯,彩灯辉映着湖水,说不出的潋滟,此时这碧湖中间用大船搭建了一处平台,众人搞不清这平台用来做什么的,个个窍窍私语的议论着。 大长公主的府门前,燕祁和云染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路绕过前院往后院走来,迎面看到大长公主,云染立刻笑望向大长公主,唤道:“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看到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看着那拢了一身光辉,俏丽夺目的佳人,即便静静的立着,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凌驾于别人之上的,大长公主喜欢不已的看着,高兴的走过来,伸手拉着云染,开心得像个孩子。 “云染,你总算没事了,先前可是吓死我们了?” 云染握着大长公主的手,温声道:“劳大长公主惦念了。” 大长公主笑而不答,今晚她之所以举办宴席,是因为她有个私心,她想要更多,以前只想这样和女儿处着,可是她发现她想见女儿的时候,没有理由去找她,所以大长公主有一个心愿,就是认云染做义女,这样以后她若再想女儿,便可以理直气壮的上门去见她,而且她也可以接染儿住在公主府里。 “你这孩子和本宫客气什么,本宫一直想去看看你怎么样,不过因为你新婚所以就没有讨嫌。” 云染对于大长公主的关心很是感激,她的大婚都是大长公主替她主持的,她欠大长公主很多,真的想替大长公主做些什么。 “我还没有谢过大长公主替我操持大婚的事宜呢,大长公主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帮忙。” 云染认真的说道,大长公主的眼睛亮了,飞快的说道:“我还?”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水榭院有人迎了过来,正是逍遥王楚俊尧的王妃,逍遥王妃身边还跟着不少京中的贵妇,一众人围了过来,一边向云染打招呼,一边和大长公主说话。 “姑姑,我们都饿了,宴席什么时候开始啊?” 逍遥王妃对着大长公主撒娇,她身侧有人问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今晚上设宴,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啊。” 她们看大长公主心情不错,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所有人都望着大长公主,云染也望着大长公主,她也看出大长公主似乎特别的高兴,分明是有什么喜事。 大长公主笑着扫了身遭的人一眼说道:“今晚本宫设宴确实有一件事,说出来大家不要笑话本宫才好啊。” 大长公主身侧的靖川候夫人笑着接口:“谁敢笑话大长公主啊,公主有什么喜事,说来与我们分享分享。” 个个盯着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清朗的声音响起来:“本宫自从明慧去世,一直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所以本宫有意收一名义女,今晚之所以设宴,便是看看有没有和本宫特别投缘的人,若是本宫喜欢,便收为本宫的义女,只是不知道这各家的小姐们会不会嫌弃本宫。” 大长公主的义女? 在场的人个个呆愣住了,没想到大长公主今晚设宴竟然为了收义女,不少人家激动了。 虽然大长公主之前传出一些不好的名声,但是最近已经平淡了下去,大长公主身为皇室的嫡长公主,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击挎她,若是被大长公主收为义女,可就和皇室沾上边了,大长公主可是三朝皇帝宠爱的对象,若是被她收为义女,可是天大的福气/ 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了大长公主要收义女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心动了,个个往大长公主的面前凑,指望大长公主能收自己为义女。 云染望着被众人围在其中的大长公主,眉微微的凝了起来,她想起了大长公主对自己的爱护之情,又想起自己害死了 明慧郡主,又害了贺之遥,自己欠大长公主很多呢,若是自己拜大长公主为义母,不知道大长公主可愿意。 云染望向一侧的燕祁,小声的与他嘀咕:“燕祁,若是我认大长公主为义母,你看这事可行吗?” 燕祁眸光微眯,想到了上次余嬷嬷告诉他的事情,本来他不太相信,但最近大长公主表现出来的种种症状,显示出染儿似乎真是大长公主的女儿,他要不要告诉染儿这件事呢,燕祁认真想着,最后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她,若是说了,于云紫啸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是别人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却早死了,这个中的滋味恐怕不好受。 染儿认大长公主为义母,这结局倒也不错,燕祁点头:“若是你想认她做义母,便认她做义母吧。” “好。” 云染高兴的笑起来。 宴席很快开始了,水榭院门前的碧湖之上搭起的平台,竟然是为了唱戏所用,那些戏子在碧湖之上唱戏,竟比在地上唱戏还要精彩,众人个个看得津津有味,不过不少人的注意力不在演戏的戏子身上,而是在大长公主的身上。 秦公国府的老国公夫人伸手拉了自家的一个女儿,笑望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你看我这个孙女儿怎么样,又乖巧又可爱,若是认了大长公主为义母,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孝敬大长公主的。” 靖川候府的人把自家的小姐推出来,生怕推得慢了,被别家抢了先。 “大长公主,你看我们家的女儿怎么样,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还唱得一首好歌,若是认了大长公主这个义母,她可以没事给大长公主唱歌解闷儿。” “公主府有的是歌姬,”有人冷哼,立刻惹来了靖川候府的白眼,那人贬了靖川候府,立刻推出自家的女儿。 一时间,宴席上热闹成一团,不少人都推出自家的小姐,想让自家的小姐认大长公主为义母,只要认了大长公主为义母,他们家族可就和皇室沾上了边,以后女儿嫁人身分也水涨船高了。 大长公主一直没有说话,笑望着所有人,她想认的义女只有一个,就是她自个的女儿,这在场的一个个凑什么劲啊。 大长公主的眸光望向了云染,眼神无比的柔和,云染缓缓的起身,端了酒杯望向大长公主:“不知道染儿有没有这个荣幸认大长公主为义母。” 云染话一落,宴席上所有人都呆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云染。 郡王妃这是脑子坏了吧,自个先前和大长公主针锋相对,不但算计了 明慧郡主,又害了大长公主的心爱之人贺之遥,现在她竟然还想拜大长公主为义母,这怎么可能? 个个心里鄙视云染。 云染没理会别人,端着酒杯笑望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眸光慈爱的望着她,温声说道:“你为什么要认我做义母啊。” “染儿曾经做了很多对大长公主不利的事情,现在染儿只想尽心尽力的弥补大长公主,希望大长公主给染儿一个机会。” 云染话落,大长公主凝眉,身遭所有人都盯着大长公主,很紧张,大长公主不会真的答应这个女人吧。 大长公主在众人的眸光中,端起了酒杯,笑望向云染:“你如此说,我倒真想给你一个机会。” 云染笑了,立刻端了酒杯和大长公主端了一下酒杯,直截了当的唤道:“染儿敬义母一杯。” “好,好,”大长公主立刻高兴的喝了杯中酒,然后掉首望向酒席上众位家眷:“各位不好意思了,本宫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给郡王妃一个弥补的机会。” 宴席上众人已经无语了,这叫什么事啊,枉她们这么激动,结果最不可能的人却成了大长公主的义女,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大长公主端了酒杯,飞快的开口:“本宫敬各位一杯,感谢各位今晚来赴宴,以后本宫有义女了,不会太寂寞了,本宫今日很高兴,各位尽情的吃喝。” 大长公主是真的很高兴,她终于认了染儿为义女了,以后她若是想女儿了,可是理直气壮的去看她。 宴席上,众人失望归失望,不过也不敢过份表现出来,大长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呢。 众人吃起酒席来,忽地水榭院外面,有尖叫声响起来:“不好了,有小偷啊,有小偷。” 一声尖叫响起,立时在公主府赢起了轩然大波,人人脸色惊恐,小偷,竟然有小偷闯进公主府,这人是不要命了吗? 水榭这边有些慌乱,大长公主立刻起身示意众人稍安勿燥,她吩咐侍卫立刻去抓小偷,燕祁也命了手下去抓小偷,把小偷拿过来。 宴席这边,戏台上的戏子停住了唱戏,众人停住了筷子,齐齐的等候着,不知道小偷抓住了没有。 很快有人把小偷给抓了过来,大家往地上望去,便看到这小偷躲躲闪闪的不敢正面见人,大长公主不由得脸色难看了,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进大长公主府偷东西,分明是找死,来啊,给本宫把这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大长公主话一落,那人飞快的求饶:“大长公主饶命啊。” 宴席上立刻有人认出了说话的人,脸色古怪的开口:“这不是靖川候府的梅小姐吗?” “哪一个梅小姐?” 有人问,先前说话的人禀报:“那个毒死了定王府王妃,被皇帝下令关进大牢,最后判了斩立决的梅若晗啊。” “不是斩了吗?怎么还活着。” 所有人脸色古怪的望向靖川候府的夫人,此时靖川候府夫人脸色一片惨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这女儿抽什么风,好好的进公主府做什么。 大长公主一听这是梅若晗,立刻阻止上来拿人的侍卫,她望向靖川候夫人:“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明明下旨处死了这位靖川候府的小姐,她怎么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还跑到我公主府来生事。” 下面的梅若晗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没有偷东西,她一直躲在靖川候府里,没想到今儿个有人打昏了她,等她醒过来竟然在公主府了,现在众目耽耽之下,被人发现她还活着,可想而知后面会是什么情况。 “来人,立刻奋马车,本宫要押解梅小姐进宫面圣。” 大长公主喝令,靖川候府的人立刻脸色煞白,靖川候夫人飞快的领着人跪下:“大长公主,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若是女儿的事情暴露,可想而知皇帝会如何的震怒,他们靖川候府窝藏死刑犯,将会被满门抄斩啊,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可惜大长公主不理会靖川候府的人,这众目耽耽之下被所有人看到了,她想掩盖都掩盖不了,若是她不进宫禀报皇上这件事,只怕连她大长公主府都要受到牵连。 “靖川候夫人还是立刻回去通知你家族中的人做好准备吧。” 大长公主起身,望了宴席上的人一眼,沉声说道:“今儿个宴席到此结束,本宫日后再宴请各位。” 云染走到大长公主身边,伸手扶着大长公主:“义母,我陪你一起进宫。” 这热闹不瞧白不瞧,她倒想看看定王和皇帝的脸色会如何的精彩。 事实上这梅若晗是燕祁命人带过来的,先前燕祁早就掌握了,定王楚逸霖和靖川候府的人动手脚,把梅若晗从大牢中换了出来,他们换进去一个梅家的庶女,替梅若晗顶了死罪,现在梅若晗头上顶着的是庶女的名头,等过些日子,定王便娶她过门,即便不能做正妃,也可以先做个侧妃,定王这是以此证明和梅家是一体的。 可惜他恐怕没算到,燕祁一直盯着他们。 清清楚楚的知道梅若晗被换了出来,不知道这梅若晗的事情败露,靖川候府如何独善自身,定王还如何和靖川候府站在一起,这靖川候府可是定王的一大臂膀,若是斩了定王的这条臂膀,看他脸色会如何的精彩。 燕祁满脸看好戏的神情。 大长公主府的客人全都散了,大长公主云染燕祁等押着梅若晗进宫去了。 靖川候夫人立刻进靖川候府禀报了这件事,同时有人把这件事禀报到定王楚逸霖的耳边去。 宫中。 皇帝住的宫殿内,此时坐满了人,除了上首的皇帝外,下首一侧端坐着大长公主,燕祁,云染,另一侧端坐着定王楚逸霖,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刑部尚书秦大人,奉国将军府的蓝大将军,丞相赵大人,御吏台的范御吏,众人全都满脸惊心的望着下首的梅若晗。 这是梅家那个被皇上判了斩立决的小姐吗,不是被斩了吗,怎么又好好的了。 定王一脸的苦色,既心疼梅若晗被抓了,又恼火这事怎么泄露出去的,他们明明用假的梅家庶女顶替了梅若晗的,梅若晗顶了梅家庶女的身份,只要时日长一点,这事就过去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人竟然被人发现了,这真是要命。 定王脸色难看,心情沉甸甸的,一句话也说不了。 他眼神无意间扫到了对面的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那眼神赤一祼祼的告诉他,这事就是他们两个人干出来的。 定王楚逸霖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血来,燕祁,云染,他们竟然敢这样干。 皇帝脸色笼罩着狂风暴雨,他身为皇帝,下令了斩立决,现在这人竟然好好的活着,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刑部尚书何在?” 秦大人飞快的出列,抖簌的跪下,飞快的磕头:“皇上,这件事臣全权交给刑部侍郎朱大人了,臣不知道这事怎么会这样,求皇上饶恕啊。” 皇帝微微的凝眉,认真的想,想到了一件事,刑部尚书朱乾的女儿不是嫁给了定王为妃吗?这事定王也掺合了。 皇帝稍微一想,便想到了上次梅若晗把所有的罪都抗了,楚逸霖心疼了,所以动了手段把梅若晗给救出去了。 “定王,这事你怎么解释?” 楚逸霖心惊,飞快的起身:“回皇上的话,臣弟不知。” “不知?那朱乾的女儿应该是你小妾吧,现在梅若晗被人救了,你说你不知,你以为朕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皇帝脸色黑沉得可怕,瞳眸闪烁着火花,恨不得立刻赐楚逸霖死罪。 定王楚逸霖飞快的开口:“回皇上,臣弟确实不知道。” 大殿内,皇帝火大的命令殿外的侍卫:“来人,立刻把刑部侍郎朱乾给朕押进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指使他这样做的,他这是有几颗脑袋够砍。” 侍卫应声,飞快的领着数名人前往朱府抓朱乾。 这里大殿内没人说话,皇上盛怒,谁敢不怕死的去触霉头,所以谁也没有说话,皇帝凶狠的眸光望着大殿下首的定王楚逸祺,慢慢移向梅若晗,沉声喝问:“梅若晗,何人把你放出刑部大牢的。” 梅若晗此刻怕得要死,本来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以后可以顺利的嫁给定王为侧妃,定王和她说了,等他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就会立她做皇后,所以做不做正妃无关紧要。 只是她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暴露了,现在她再想逃过去,恐怕不可能。 梅若晗现在很害怕,不过想到定王楚逸霖,心里又有些期盼,家里人说了,若是她被人发现了,千万不能说出定王来,而且她对定王确实有些情意,梅若晗如此一想,飞快的开口:“回皇上的话,是朱大人放的臣女。” “朱大人是受何人指使的?” 皇帝阴森森的开口,梅若晗飞快的摇头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女不知道是谁指使了朱大人放了臣女。” 大殿下首的定王听了梅若晗的话,松了一口气,幸好? 他先前前来宫中的时候,已经命人前往朱乾的府邸中,除掉了刑部侍郎朱乾,所以这事死无对证了。 现在梅若晗一口咬定不知道是何人指使刑部侍郎这样干的,那么事情就落不到他的头上。 大殿内,燕祁和云染冷眼望着梅若晗,没想到这女人对定王竟然有些情意,临死了还不交出定王。 可惜再怎么样,定王也保不了她,他必死无疑,而且就算梅若晗不交待,梅家行包庇之罪也逃不了责罚。 “来人,立刻去押靖川候进宫。” 靖川候正是梅若晗的父亲。 太监许安领命,飞快的带人前往靖川候府。 大殿上,梅若晗飞快的磕头哀求:“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饶命,你求朕做什么,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竟然有人能把你轻轻松松的从大牢里弄出来,你还是让那人再救你一次吧。” 楚逸祺阴冷潮湿的说道,整张脸都不好看。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似的,明明处死了这女人,现在这女人竟然好好的活着,他算什么皇帝,算什么金口玉言,这下面的人都当他是傻子了。 大殿上,寂静无声,只有梅若晗一声一声的哀求声。 直到前往刑部侍郎府抓人的侍卫回来禀报,梅若晗才止住了哀求声。 “禀皇上,刑部侍郎朱乾已经自杀于朱府。” 侍卫话一落,楚逸祺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朱乾,竟然知道抢先一步自杀于朱府,难道他以为他死了就没事了吗?” 皇帝瞳眸狰狞的大叫起来:“来人,朱府所有人都下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这命令一下,殿内众人震憾,没想到皇上竟然大开杀戒了,赵丞相飞快的起身:“皇上,此事虽然是朱乾做出来的,但是朱府的家人罪不至死,皇上何不网开一面。” 楚逸祺眯眼望向赵丞相:“他都胆敢背着朕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了,他以为一死就可以了之吗?那照赵丞相这样说,以后谁若是做出违抗圣意的事情,只要一死了之便可以了吗?” 赵丞相脸色微僵,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话,没错,这种欺君枉上的事情,皇帝有权利处死朱乾一家大小的。 只是他总觉得这样太过于残忍了。 皇帝楚逸祺已经命令殿下的奉国将军蓝大将军:“这件事就交给蓝大将军了,蓝大将军立刻前往朱家去把朱家一家大小下到刑部的大牢里,三日后问斩,若是这一次朕再听说有人被放出来,朕定斩不赦。” 若是再有人这样干,他这个皇帝还有做的必要吗? 蓝大将军恭敬的领命,自去殿外抓人,不过他还没有走出大殿,便听到皇帝幽冷的声音响起来:“定王殿下,朕记得朱家还有一个女儿是你的小妾。” 定王神色一暗,恭敬的应声:“是,皇上。” “蓝大将军,这女人也一并下入大牢吧。” 皇帝面不改色的说道,定王脸色幽暗,瞳眸凌厉,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皇帝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子,并告诉所有人,就算是定王,他也照样收拾。 蓝大将军应命走了出去。 殿外,许安已经领着太监把梅若晗的父亲,靖川候爷带了进来。 靖川候已经知道今儿个发生什么事了,心里直恨得吐一口血,先前他并不同意救这个女儿,因为此事若是被皇帝发现,只怕靖川候府一门都要受到牵连,但是定王殿下一门心思的想救他的这个女儿,他身为父亲,自然也乐观其成,没想到现在事情倒底还是暴露了,靖川候府一门皆败啊。 靖川候爷跪在大殿正中:“臣见过皇上。” “靖川候爷,你看看你还认得身边的这个女人吗?朕倒是好奇了,明明是死了的人,怎么又活过来了,你来给朕解释解释?” 楚逸祺的眼神狰狞得可怕,幽幽的望着靖川候爷,像一头凶兽。 靖川候爷心里打颤,努力的想着自救的法子,恭敬的回话:“皇上,臣不知道这孽女怎么会没死,求皇上明查啊。” “呵呵,靖川候爷,你不会以为朱乾死了,你们梅家就会没事吧,若是这样的话,朕就派人查这件事,若是查出你梅家的人窝藏这个死刑犯,那么梅家一门一个也别想活了,因为这是你自找的。” 皇帝话一落,靖川候爷愣住了,他还真不敢冒这个险,让皇帝派人去梅家查,最近见过若晗的人不是没有,若是查出来,那梅家一干上下,只怕尽数受到牵连。 靖川候爷想到这,身子一软,知道这一次自己躲不掉了。 “皇上,臣该死,请皇上惩罚。” 靖川候一跪到底,再不多说一句,他这样的认罪态度,很明显的告诉大殿内所有人,梅家是知道梅若晗没死的,所以梅家欺瞒着皇上,包庇了梅若晗,这罪怕是不轻。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幽幽的声音响起来:“靖川候爷,你老实与朕说说,梅若晗究竟是何人救出大牢的,若是你交待出来,朕说不定可以饶过梅家的包庇之罪。” 皇帝的话一落,定王楚逸霖轻颤了一下,袖袍之中的手紧握起来,望向了靖川候爷,他不会说出他来吧。 靖川候爷在一瞬间,想交出定王殿下来,可是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若是他交出定王来,皇帝也不会再相信梅家,皇帝生性多疑,在知道他们窝藏梅若晗时,已经对他们梅家火大不已了,若是他再交出定王殿下来,那么他一定会认定梅家和定王联手一起算计着他,那梅家一个也别想活,所以这所有的罪还是他一人揽了吧。 靖川候爷哭着说道:“皇上,老臣糊涂啊,老臣爱女心切,所以花钱买通了刑部侍郎朱大人,让朱大人同意臣用一个庶女顶替了若晗,皇上,老臣该死啊。” 靖川候爷话一落,皇帝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阴狠的瞪着靖川候爷,这个混帐东西,他给他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不要,既然他不要,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皇帝手指一握,朝着殿外大叫:“来人,靖川候胆大妄为,欺君妄上,立刻关押刑部,三日后执行绞刑。” 一句绞刑一出,靖川候往地上一摊,直接的面如死灰。 大殿下首的臣子个个满面阴霾,皇上这是杀人杀上瘾了吗,这靖川候可是他舅舅啊,虽然窝藏女儿有罪,可是不至于直接被处死吧。 梅家不同于朱家,梅家在皇帝登基时出过大力,大将军梅山手拥重兵,驻守边关数十载,梅家可是一代功臣。 范御史飞快的出列:“请皇上收回成命,靖川候爷虽然窝藏死刑犯,但念其爱女心切,再加上梅家一门忠心耿耿,若是皇上杀了靖川候爷,定然会被天下人耻笑,说皇上凉薄无情,自古狡兔死,走狗烹,谁还敢为皇上效力啊,请皇上开恩,饶靖川候爷一命。” 范御史话落,赵丞相也接了口:“皇上三思。” 赵丞相虽然平时朝堂上和靖川候爷作对,但他还做不到落井下石,所以赶紧的出来替靖川候爷求情。 定王楚逸霖一直没有动,这时候他若开口,靖川候爷死得更快。 他飞快的递了一个眼神给大殿一侧的锦亲王府的楚文浩。 楚文浩徐徐的站起身开口:“皇上,臣认为请川候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如皇上下旨废了靖川候府的候爵身份,把靖川候府贬为庶民,这样既惩罚了靖川候府的人,又阻住了天下人的嘴巴,天下人定然会说皇上仁义。” 一句说皇上仁义,说中了楚逸祺的心思,楚逸祺望向大殿下首的靖川候爷,阴冷的下旨:“来人,拟旨,废靖川候府候爵身份,从此贬为庶民,撵出梁城,永世不准踏入梁城一步。” 靖川候没想到捡了一条命,此时也顾不得理会别的了,飞快的磕头谢恩:“臣磕谢圣恩。” 皇帝没理会他,再次的下令:“来人,把梅若晗拉下去仗毙。” 梅若晗身子一软直接的瘫倒在地上,尖叫连连:“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可惜没人理会她,太监早飞快的闪身进来,拽住她便往外走去,顺带的用布塞住了她喊叫不停的嘴巴。 殿内,定王楚逸霖心疼的握紧了手,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大殿一侧,燕祁和云染二人冷眼看着这一出好戏,对于这结局虽然不十分满意,不过接下来,还会有好戏上演的,而且这一次他们要对付的是锦亲王世子楚文浩,这个家伙若是活着,实在是太碍事了,所以先除掉这个家伙要紧。 鬼医郡王妃 第005章 给云染立规矩 靖川候府梅家一门被削爵贬为庶民,梅家所有人都被撵出了梁城,皇帝下旨,撵梅家回旧居泷川县,永世不准出泷川县一步。 这事一出,京城所有人哗然,众人只觉得这一次皇上的惩罚太重了,虽然梅家窝藏梅若晗这个死刑犯是对皇上权威的亵渎,可是把靖川候府贬为庶民还撵出京城,这实在是太严重了,这梅家不比别家,乃是皇上的亲娘舅啊,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干啊。 京中,个个不安,人人害怕自危,谁也不敢多说话,倒是城里的百姓有些高兴。 靖川候府身为太后背后的娘家,这几年来一直耀武扬威的,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们能不高兴吗? 这日靖川候府被撵离京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去看热闹。 只见梅家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人拖儿带女的坐在简陋的马车上一路离开京城,哭喊声一片,靖川候府内的所有家产都被查抄充公了,他们这些人离开梁城的时候,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空手离开的,这一大家子吃喝开支可不是小数目,众人想想便觉得皇上做得太过份了。 虽然不少人说靖川候府得此下场活该,可依旧有不少人说皇帝薄情寡义,当初若不是靖川候府鼎力相助,又何来他的皇位,现在好了,自己坐稳了皇位,又掉过头来收拾自己背后的娘舅家的人了,这真是狡兔死,走狗烹,这样薄幸寡情之人为皇,下面的臣子可都要当心了。 一时间,大宣的朝堂上人人自危,皇帝对于自己的舅舅都如此狠心无情,何况是对别的臣子。 靖川候府被贬为庶民的事情,没人敢告诉太后,等到太后知道的时候,靖川候府的人已经被撵出了大宣的梁城,太后在上书房里又哭又闹的却于事无补,最后回到自己的宫殿中一病不起,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宫殿一步,她想到自己从前尽心尽力的推皇帝上位,没想到最后竟然得这样的下场,太后一想到这些,便骂自己眼瞎,哭了又哭,最后竟然哭瞎了一双眼睛。 定王楚逸霖也因为梅若晗的死而心痛,对于梅若晗临死没有说出自己这件事来,定王每回一想到便觉得伤心,觉得梅若晗是一个有情意的女子,定王因此在府上称病不出。 朝堂上的气氛很微妙,皇帝也感觉到了,虽然对于自己贬靖川候府的事情不后悔,但未免心中失落,同时有一丝担心。 转眼十月份的天气。 天气渐冷,残花断影,柳疏肃冷,因了靖川候府的事情,整个京城显得肃条而清冷。 宫中,佛塔之上,幽幽灯光,直照苍穹,好似通往西天的佛灯,指引着人一路踏上成佛化仙之路。 这佛塔乃是皇帝下令为广元子大师所建的,他最近喜欢上了悟道参殚,似乎唯有这样,心情才能安宁详和。 今夜,皇帝和广元子大师在佛塔之上观星像,辩时局。 佛塔高台之上,夜风凉薄凌寒,四周静悄悄的,唯有两个人站在高台玉栏边,抬首观看天上的星像。 事实上皇帝对于星像并不精通,只是陪着广元子一起观看罢了。 “广元子,你说朕处罚梅家有错吗?京中人人都说朕薄幸寡情,可是谁又知道,靖川候府已和定王达成一线了,若是朕留着他们,他们只会谋算朕,想方设法的把朕推下皇位罢了。” 楚逸祺眸光深邃幽寒,抬首盯着星空之中的一颗帝王星,这是广元子说的,乃是他的星像,可是此刻这颗帝王星旁边似乎有乌云朵朵,还有一颗阴暗的星星虎视眈眈的靠近他,楚逸祺的脸色有些黑了。 广元子明朗的声音在寒夜之中响起:“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所做所言的事情,都是谋而后定的,皇上何必为此纠结呢,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就行。” 广元子虽然望着星空,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先前暗中见云染的事情,云染指示他,务必要给皇帝提示,他身边有小人。 这个小人不是别人,乃是锦亲王府的世了爷楚文浩。 皇帝楚逸祺听了广元子的话,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说道:“广元子大师,快看朕的帝王星旁边为何有乌云,还有有一颗幽暗的星星。” 广元子抬首望着夜空,事实上这颗星并不是帝王星,他只不过随手一指,皇帝便相信了。 帝王星是难得出现的星像,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可身边的这位皇帝认为他天生的帝皇命,所以这星像也该异于常人,所以一直缠着他问,他只好随手一指,他便认定了是帝王星。 广元子听了楚逸祺的话,眼神幽暗,脸色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认真的观看星像,然后沉稳的禀道:“皇上身边有小人,这小人恐怕要伤到皇上的帝王星啊。” 广元子的话一落,楚逸祺整张脸黑沉了,在佛塔之上来回的踱步,心中飞快的盘算着这个小人是谁。 定王还是燕郡王燕祁,这两个人他一直知道他们不按好心,这能伤了他帝王星的人究竟是他们中的那一个,他定要除掉他们。 广元子看皇帝的神情,心中隐约已猜估出皇帝怀疑的对象恐怕和自己所想的有出入,他想着,咳嗽了两声再次的开口。 “皇上,老衲观这帝王星旁边的星像,似乎和皇上本来有亲近之意的,又何来的反目成仇呢?老衲不解。” 广元子一脸的不解,楚逸祺飞快的抬首望着星空,凝眉深思:“你是说这人是朕的近身之人,所以才会伤了朕。” “皇上还是提防着点好,要知道能伤自己的永远是那些自己没有防备的,自己防备的未必能伤得了自己。” 广元子说完不再说话,楚逸祺却震憾了,广元子这话分明是说能伤他的是他的近身之人,燕祁和定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所以这帝王星旁边的星星根本就不是这两个人,那么这是谁? 楚逸祺飞快的想着,慢慢的脑海中的思路清晰了起来,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 他最相信的人一直是他,而且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若是以前他未必会怀疑楚文浩,但自从上次他命人替他施了宫刑后,这家伙似乎对他有怨气,难道是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楚逸祺如此一想,不由得心惊,飞快的望向广元子:“大师慢慢观看,朕有事先去处理一下。” 皇帝如一道光影似的飘然从高台之上下了佛塔,领着几名手下侍卫火速的离开了佛塔,身后的广元子转身抬首观看天像,仔细的想着,凤星是护国公主云染这一点没有错,凤星依着的应该是帝皇星,这颗帝皇星会是谁呢,难道是燕祁燕郡王,可是燕郡王乃是燕王府的郡王,怎么可能成为帝皇星呢,难道他要反大宣,把楚家的人全都灭了。 广元子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最后一直呆在佛塔上面。 皇帝楚逸祺派了身边的亲信手下去查,查自己这位最信任的臣子,查他和定王之间有无干系。 楚逸祺的命令下了后,只一天半的时间,便有一份资料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最近半个月内,楚文浩和定王共私下见了四次面,而是都是较隐秘的,最关键的是他们见面的时间是他给楚文浩实施了宫刑之后开始的,之前他们并没有私下见面,所以说因为自己对楚文浩实行了宫刑,所以这个家伙背叛了自己。 皇帝楚逸祺差点没有气死,直后悔当初怎么不处死楚文浩这个混蛋,没错,他是给他实施了宫刑,可是他睡了他的女人,这种事若是泄露出去,别说他楚文浩,就是锦亲王府也会受到牵连,若是他杀了楚文浩,再灭他锦亲王府,也是正当的,现在他只不过给他实施了宫刑,他竟然背叛了自己。 好,真是太好了。 皇帝楚逸祺一想到自己最信任的臣子竟然背叛了自己,皇帝便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而且觉得剜心,他身边信任的人不多,楚文浩是最重要的一个,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背叛了自己,皇帝只觉得很高处不胜寒,而且楚文浩背叛了自己,他不能再容忍他留他了。 这一夜皇帝的寝宫彻夜灯亮不止,一直到天亮方止。 第二天宫中有刺客刺杀皇帝,被皇帝近身的侍卫给抓了个正着,而这刺杀皇帝的刺客不是别人,竟然是锦亲王府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 众人见到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的时候,只见他双目被戳瞎,血流不止,喉头被毒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双手筋脉被断,所以连写字都写不出来,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废人,挣扎着跪在大地上,他黑洞洞的瞳眸流下了两行血泪,甚是吓人,仿似一个恐怖的恶鬼一般。 大殿内,此时跪满了人,所有人都惊恐的望着大殿上那血流不止的恐怖家伙,他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爷吗?怎么会这样。 皇帝不是最相信他吗?他怎么好好的刺杀皇帝了。 锦亲王爷看到这样的儿子,直接的承受不住,嗷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定王楚逸霖看到楚文浩的样子,心知肚明一件事,他的皇兄发现了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和他走到一起了,所以楚文浩才会成为刺杀皇兄的刺客,现在他身边越来越多的人被皇兄铲除,若是他再等下去,那么连他也会被铲除的,所以他要尽快动手,他不能再等了。 定王楚逸霖瞳眸闪烁着幽暗肃杀的光华,手指狠狠的紧握了起来,心中下定了动手的决心。 他要和他的团队商量一下,如何孤注一掷,推翻这个皇帝,登上帝位。 因为最近发生了靖川候府的事情,京中的百姓对于皇帝的反响特别的不好,个个认为皇上是个残暴凶狠之人,这于他倒是有利的,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大殿上,赵丞相飞快的磕首:“皇上,锦亲王世子乃是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统领,一向忠心耿耿,他如何会成为刺客呢,此事似乎有蹊跷,望皇上把此事交给刑部尚书明查。” 赵丞相话一落,秦老国公出列:“皇上,这事确实有蹊跷,锦亲王府一向是最忠心耿耿的,锦亲王世子对皇上的忠心,臣等都看到了,今晚之事断然不可能是他所为,皇上请三思,一定要查明这件事,好还锦亲王世子一个清白。” 秦老国公叹息,不管怎么样,锦亲王世子算是废了,眼睛被戳瞎了,嘴巴被毒哑了,连手也被废了,现在的他根本就是废人一个,皇帝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残忍呢,这事分明有古怪。 不少人心中猜测着,而且对于皇上越来越忌掸,皇上似乎越来越冷酷无情了,这样的皇帝令人不安。 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瞳眸幽深似海,周身暴戾凶残的气息,他扫视了大殿下首的众人一眼,最后飞快的朝大殿下首唤人:“阎剑,你来说说先前的情况。” 殿下一名侍卫走了出来,他是皇帝新任命的宫中一品侍卫统领,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高手,现在的皇帝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这些人。 阎剑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在殿内响起:“各位大人,本官负责守护皇上的安全,当然这件事别人是不知道的,我们一直隐在暗处,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没想到今晚竟然有数名刺客闯进了皇上的寝宫,意图刺杀皇上,本官等人开始并不知道这刺杀皇上的人竟然锦亲王府的世子,所以本官领着数名手下截杀了楚大人和他带进宫的数名手下,本官把楚大人当成刺客,所以误伤了楚大人的眼睛,并用剑伤了楚大人的喉头,因为剑上抹了毒,所以毒哑了楚大人的喉头,另外本官还伤了楚大人的筋脉。” 阎剑说完,殿内一片死寂,众人久久的不能回神,个个心中猜想着,难道锦亲王世子真的进宫刺杀了皇上,可他这是为什么啊? 这满殿的朝臣中,只有定王楚逸霖和燕王府的燕祁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 当然燕祁比定王还要清楚,因为楚文浩之所以遭受这么惨的杀戳都是拜他一手促成的。 他让广元子放了消息给皇帝,说他的近身之人要害他。 又在皇帝派人去查楚文浩和定王殿下是否走得近的时候,适当的泄露出了楚文浩和定王走得近的证据,这样皇帝便认定了楚文浩背叛了他,而今晚的刺客事件,便是皇帝的手笔。 皇帝容不了背叛自己的人,所以才会下了毒手设局害了楚文浩。 大殿一角,楚文浩虽然被戳瞎了眼睛,毒哑了喉头,可是他耳朵还听得到,所以听到阎剑所说的话时,他嗷嗷痛苦的叫着,可惜他的叫声没人听得懂,最后他用头碰碰的撞地,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没有刺杀皇上,他没有啊。 殿内有人看到他这样,猜测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冤屈,武安候爷飞快的开口:“皇上,臣看着锦亲王世子似乎有冤屈,他一直以来忠心耿耿,为什么要害皇上啊,他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 大殿下首的锦亲王爷此时悠悠的醒过来,听了武安候爷的话,失声的痛哭起来,往前爬去:“皇上啊,浩儿他不会这样做的,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刺杀皇上的,我们锦亲王府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啊,皇上明查啊。” 楚逸祺眼神有些暗,没错,一直以来锦亲王府都是中立的保皇派,谁做皇帝他们就保谁,可是发生了宫刑的事件后,楚文浩便恨上他了。 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仔细的分析了眼前的利害关系后,决定把他和楚文浩之间的过节告诉下面的大臣,否则这些人又要认定他滥杀无辜,皇帝意念一落,沉声开口:“众位爱卿,有一件事朕一直没有让大家知道,大家才会替锦亲王府的世子叫冤,事实上锦亲王府的世子恨朕,这事是因为朕对锦亲王世子实施了宫刑,。” “宫刑?” “什么,宫刑?皇上为什么这样做啊。” 殿内不少的朝臣脸色全都变了,皇帝竟然对楚锦王世子实施了宫刑,为什么要这样啊,那锦亲王世子现在不是跟太监一样吗,男人做到这份上可真是可怜,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他想刺杀皇上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皇上为什么要对锦亲王世子实施宫刑啊。 个个抬眸望向大殿上首的皇上,只见皇上满脸沉痛的说道:“朕也不想对他实施这样的刑罚,可是他,他竟然和朕后宫的妃子发生了苟此的事情,所以朕才会对他实施宫刑。” 此言一出,再次的在殿内掀起斩然大波。 个个望向楚文浩,最后望向锦亲王府的王爷,锦亲王爷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再次怪叫一声昏迷了过去,临昏迷前叫了一声孽子啊,家门不幸。 殿内众人总算了解皇上为什么要对楚文浩实施了宫刑,原来锦亲王世子竟然睡了皇帝的女人,那皇上对他实施宫刑也是情有可原的,现在把整件事串连在一起,不少人下意识的相信了今晚的刺客刺杀事件,看来是真的。 锦亲王府的世子确实有进宫刺杀皇上的理由,哪个男人愿意一辈子做个太监啊,这太痛苦了。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心痛无比的说道:“朕本想斩了他的,可是念其一片忠心,所以只对他实施了宫刑,没想到他竟然怀恨在心,昨夜领着一帮人夜进皇宫刺杀朕,朕甚痛心啊。” 皇帝痛心疾首的以手撑头,似乎十分的痛苦。 大殿下首以赵丞相为首的人,齐齐出声:“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锦亲王府的王爷醒过来,知道发生这种事,儿子是没指望了,但是锦亲王府不能受到牵连啊,锦亲王爷飞快的磕头:“皇上,老臣教子不严,以至于让他做下这等祸乱之事,臣请皇上降罪。” 殿内,几个老臣赶紧的出列替锦亲王府的人求情。 “臣等请皇上饶过锦亲王府,锦亲王世子进宫刺杀皇上,并不关锦亲王爷的事情,请皇上饶过锦亲王府的其他人吧。” 殿内众人齐齐的开口。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凝眉深思,想到自己最近刚把梅家撵出了京城,若是再下旨处罚锦亲王府,只怕整个京城都要动荡了,所以最后沉痛的望着下首的锦亲王爷:“锦亲王爷,朕虽然相信锦亲王府和这件事没有干系,但子不忠父子过,所以朕罚你,在王府内闭门反省三个月,三个月不准出王府一步,锦亲王步府的所有人都必须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的反省。” 锦亲王爷一跪到底:“臣叩谢圣恩。” 殿内众人松了一口气,此时众人都顾不上理会大殿一角痛苦挣扎的锦亲王府的世子了,人人都放弃他了。 不少人都认定了楚文浩确实进宫刺杀了皇帝,现在遭了这种罪也是他应得的,虽然先前皇上对他实施了宫刑,可也是他有错在先,皇帝的女人你去睡什么,实施了宫刑也算是轻的了,只有自己自认倒霉,何苦进宫刺杀皇帝,现在被抓了个现行,受到这样的惩罚,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 楚逸祺望向大殿下首的楚文浩,沉声命令:“来人,把锦亲王府的世子关进刑部大牢,三日后问斩。” “是,皇上,老臣遵旨。” 刑部尚书秦大人领旨,不敢再有半点的大意,若是再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那么不出意外,皇上定然会处死他。 所以他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了。 皇帝楚逸祺挥了挥手,殿内的众朝臣皆退了出去。 楚文浩被侍卫一路拖了下去,地上拖出一地的血痕出来,他痛苦的挣扎,他呜咽着说自己没有刺杀皇上,他是被皇上栽脏陷害的,可惜没人理会他,而且就算有人猜出其中有些名堂,也没人会替他说话,他一个残废了的人,没人会为他和皇上针锋相对。 大殿内众人一起往外走去,个个小声的议论着,走在最后面的定王楚逸霖和燕王府的燕祁。 燕祁华袍拢着冷霜,一身欺霜赛雪的风华,他笑意浅浅,眉眼精致如画,深邃的瞳眸拢了轻辉,落在定王楚逸霖的身上。 “定王殿下,你说今晚宫中刺客事件,真的是锦亲王世子所为吗?” 定王楚逸霖望着身边的男人,忽地脚底窜起一股寒意,今晚刺客事件难道也是这家伙搞出来的?如此一想,定王楚逸霖只觉得心中恐惧,这人根本就是个魔鬼,魔鬼啊。 定王楚逸霖脸色一片惨白,燕祁陪着他一路往外,看他脸色发白,牙齿轻颤,燕郡王满脸关心的说道:“定王殿下身子似乎不大好,看来传闻是真的,王爷好好的将养着吧,不过本郡王很好奇一件事?” 燕祁说到这儿忽地停下来,望着楚逸霖,楚逸霖警戒的瞪着他:“什么事?” “上次是靖川候府梅家倒霉,这次是锦亲王世子,你说下一个会是谁呢?” 他一言落,哈哈大笑的大踏步离开了,竟不理会身后脸色一片惨白如霜的楚逸霖。 残荷断影,冷月如霜,那飞卷的残花纷扬而下,斑驳的枝影洒落在他的背影之上,那人便好像暗夜的索命修罗,定王楚逸霖忍不住的颤粟,牙齿打起颤来,不,他自己给自己打气,下一个绝对不会是他的,绝对不会是他的,他要反击,他不能坐义待毙,他不能再等了,若是他再坐着不动,那么下一个倒霉的人肯定是他,他不能等死。 定王楚逸霖下定了决心,立刻出宫回自家的王府,召了自己的团队人员,立刻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刑部的大牢,一片清冷,幽幽灯光笼罩,寒气四溢开来。 寂静的夜色之下,有脚步声从长长的甬道尽头传来,有人一步一步沉稳的从牢房外面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关押死囚犯的天字号牢房门外。 密牢之内,关押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皇帝下令关押起来,三日后问斩的楚文浩。 此时的楚文浩心中充满了绝望,虽然他的眼睛瞎了,喉头被毒哑了,手筋被挑断了,可是他还有意识,他的听力还很好,此时听到大牢甬道传来的脚步声,他挣扎着往外望,他在期盼,期盼家里人看望他,他已经不求自己能出去了,可是他想告诉父王和母妃,他没有刺杀皇上。 皇上以为戳瞎了他的眼睛,毒哑了他的嘴巴,挑断了他的手筋,他便没办法说话了,可是他还有脚,还有一双脚,可以写字。 只不过楚文浩不知道的是锦亲王府所有人都放弃了他,谁也不敢和皇家抗上,皇上饶过了锦亲王府的别人,锦亲王爷不敢再招惹皇上半分不快,所以只当他是死了的,不准任何人前来刑部看望他。 此时大牢甬道前站着的一道高挺华丽的身形,月牙白的锦袍在牢房之中越发的纤尘不染,高洁似雪莲。 他高高在上的望着牢房之中挣扎的楚文浩,像看蝼蚁一般的看着牢房中挣扎着想挪过来的男人。 “楚文浩,是不是很痛苦?” 牢房中清悦的声音一起,那先前挣扎着想过来的楚文浩停止了挣扎,僵硬着不动,燕祁,竟然是燕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过来一定是嘲笑他的,一定是这样,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他来嘲笑他的,楚文浩挣扎,往后缩,想躲到角落里,埋进尘埃里,这样他就用不着看这男人嘲笑的嘴脸了,用不着听到他嘲讽的话了。 楚文浩说不出话来,牢房门前的人也不指望他说出什么,只自顾说着话,因为他知道楚文浩听得到。 燕祁的声音徐徐的响在寂静的牢房里,轻轻的回旋着。 “你说你什么人不好得罪,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们,处处找我们的碴子,欲置我和染儿于死罪,你说你最后得到了什么,就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吗?知道本郡王为何在你临死前来刑部的大牢?” 楚文浩不动,他不想听,可是燕祁的话,在寂静的空间里,一字不漏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本郡王想让你做个明白鬼。” 燕祁的声音充满了讥讽,楚文浩的心颤抖起来,他心中有所想,难道今夜所谓的刺客事件就是燕祁整出来的,是他,是他害的他吗? 楚文浩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他不要败得这么惨。 “本郡王只不过稍微的向皇上透露了一下身边有小人,皇上立刻便想到了你,你说你在皇上心中是多么的不堪,当皇上出手搜查你和定王私下勾通的证据时,本郡王适时的让人放出了一些你们私下见面的证据,你说皇上知道你背叛了他,和定王勾搭到了一起,你说他还会容忍你吗?” 燕祁轻轻的噗笑,温雅的轻抬袖,抚摸自己的鬓发,瞳眸幽亮的望着那不停颤抖着身子的楚文浩。 “对了,本郡王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之前你和皇上后妃私通的事情,也是本郡王搞出来的,本郡王只不过以你的名义给那后妃送了信,她便上当了,以为你看中她了,然后本郡王顺便给你下了点药,你们两个人果然苟此在一起了,事后本郡王带了皇上散步,正好逮住了你们两个私通的家伙。” 一字一句,全是剜心之言,重重的砸在楚文浩的心房上。 他痛苦的挣扎着摇头,不,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他还以为自己好色的原因,原来只不过是中了人家的奸计。 楚文浩空洞洞眼洞里,忽地摒射出两行血泪来,他咬牙痛苦的想叫,想呐喊,可是他叫不出来,说不出来。 他想告诉皇上,最狼子野心的不是他,不是任何人,而是燕祁,这个人根本就是个魔鬼。 皇上啊,你和我都上他的当了,我们都上了他的当了。 燕祁轻雅的声音再次的响在牢房里。 “你是不是想告诉别人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本郡王做出来的,本郡王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一你告诉别人,别人未必会相信,第二本郡王敢说就不怕你告诉别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容本郡王提醒你一下,若是你告诉别人,本郡王不保证不对锦亲王府的人动手,你是想让你父王和母妃陪你一起死吗?” “啊,呜。” 楚文浩痛苦的转身,在牢房中头使劲的往墙上撞,这一刻他真想死过去,他后悔啊,他为什么没事要招惹这两个恶魔,难怪老天会让他眼瞎了,他该死啊。 燕祁凉凉的望他一眼,轻飘飘的扔下最后一句话:“你错在不该与我俩为敌。” 他转身优雅的离开了刑部的大牢,身后的楚文浩继续用头撞墙,一下一下好像没有感觉似的,头越来越多的血,他想死,可是神志越发的清醒,他之所以走到今天,便是因为他心中一心一意的信奉着皇帝,其实说到底他和燕祁云染又有什么过节呢,因着皇帝和他们关系恶劣,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的厌恶他们,他走到今日真正是一场恶梦啊。 天近亮,刑部传出消息,锦亲王世子昨夜碰墙而亡,刑部尚书把这事禀到宫里,皇上下令把尸身还给锦亲王府,不过因为楚文浩是戴罪之身,锦亲王府的人不敢大肆操办,所以最后只草草的用一口薄棺把楚文浩给埋了,一向风光的锦亲王世子,最后只落得这样一个凄凄冷冷的下场,恐怕他生前风光之时,永远想不到自己所种的因,为他结来这样的恶果。 …… 燕王府,分别叫东府和西府,此时西府最角落的一幢安静的小院暖阁之中坐满了人,最正中端坐着一个眉眼严谨的老太太,老太太身着一袭酒红的绣金褙子,青金的马面裙,脑袋上戴了一块镶翡翠的抹额,别的再没有什么装饰,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装束,不过那贵气却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这老太太不是别人,乃是燕王府的老王妃,燕康的母妃,只不过燕老王妃随了老二房住,不在东府,一直随了二儿子住在西府,做母亲的历来都喜欢老幺,燕老王妃也不例外,偏心二房的人尤甚,再加上老二房娶的夫人乃是她赵家的侄女儿,而老大燕康所娶的女人不是赵家的,为这个老王妃当初没有少跟燕康呕气,老王妃和燕王爷整整一个月没有说话,最后以燕康同意娶赵家的女儿为侧妃收场。 直到现在老王妃还惦着这件事,认为老大不听话,所以对于老大房的人不怎么待见。 平时若是没事,她基本不会让老大房过来。 今晚老太太之所以下令让大房的人过来,乃是因为一件事惹恼了她,身为燕王府的老祖宗,一向受人尊重,可是燕祁自从大婚后,还没有带新妇过来向她请安,老太太先开始还能忍着,没想到一眨眼十天过去了。 这两个人竟然直接的跑到燕家城郊外的别院去度蜜月去了,完全把她这个老太太忘了,老王妃越想这个越阻心。 对于二儿媳妇说的话,便相信了几分。 这个郡王妃不是善茬,大婚第二天便让所有人在王府的正厅里等了半天,过了中午她才姗姗来迟,她来了后不但不反省自个儿的错处,竟然还让人打了萧玉婷,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没错,她护国公主身份高贵,又有开国皇帝的打王鞭,背后更有云王府倚仗着,但是嫁进燕王府,就是燕王府的儿媳妇,她指望在燕王府作威作福,绝对不可能,她还没有死呢。 老王妃越想越火大,终于在今天晚上忍不住命人去把大房所有人都请过来。 云染自然也在其中,她刚从燕家城郊外的别院回来,这十天她和燕祁一直粘在一起,过了十日最开心的日子,所以现在的她心情十分的不错,看谁都比较顺眼。 房间里,长辈都给老太太请了安,各自坐了下来,小辈们也陆续的给老太太请了安,各自坐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最后只剩下一个云染站在房间的正中位置上,连燕王妃的侄女萧玉婷都挤到老太太的身边撒起娇来,逗老太太开心。 这时候云染还不知道眼面前的情况,就太迟钝了,这老太太摆明了不喜欢她,云染不卑不亢的上前一步行礼:“染儿见过祖母。” 她对燕家的这个老太太很客气,因为她是燕祁的奶奶,若是自家的老太太,她压根不理会。 可惜她这样想,燕家的这位老太太可不觉得荣幸,心中正恼火呢,看云染施礼,微眯着眼睛一声不吭,歪靠在榻上好像睡着了似的,愣是把云染给晾着了。 云染眼神幽暗,不过依旧端庄的行着礼,她要看看这老太太打算给她立多久的规矩,她今儿个巴巴的把大房那边的人全都召了过来,无非是想给她立规矩。 她受得住。 房间没人理会云染,各个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和身侧的人小声的说话,有的自顾欣赏自己新买的手镯,放在灯光下面看成色怎么样,有的在忙着逗老太太。 萧玉婷是笑得最欢的一个,看到云染吃瘪,被老太太立规矩,她就百倍的爽,活该,这个死女人,竟然不让大表哥娶妾纳妾,她又不和她抢她的位置,只不过想陪在大表哥的身边,她竟然还不准,所以她现在看到这个女人百倍的讨厌。 先前大表哥命人打她的耳光,直到现在她的脸颊上还隐隐着疼,脸上的肿胀还没有完全的消掉,她是擦了两层粉才掩盖住了脸上的微肿。 大表哥命人打她,她不恨他,可是现在看到云染这个女人,就像仇人一般,恨不得咬这女人一口。 “祖母,你尝尝这个蜜汁炒粟子,特别的有味道,是我一手一脚做出来孝敬老祖宗的。” 老太太很满意,她身为燕王府的老王妃,一直便是这样被人宠着的,还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受过什么气,没想到现在一个护国公主竟然在燕王府作威作福起来了。 “乖孩子,懂事又有礼貌,真正是好教养,女孩子家不要仗着身份高贵,便不守礼教,那皇家的金枝玉叶身份还金贵呢,可是更知书达理,大方得体。” 老太太借着萧玉婷的事情,指搡骂槐的把云染给说了一通。 房里的人都不是笨蛋,自然个个听得明白。 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看到郡主到现在还行着礼呢,不由得心疼,身子一动便想上前扶起自家的主子,哼,不就是一个老婆子,竟然胆敢给她们家公主立规矩,不理她看怎么样。 不过云染背在后面的手轻摇了两下,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只得停住,可是心里却憋了一口气,望着上首的老太太,眼神幽幽暗暗的。 房间一侧的二夫人赵氏,看这规矩立得差不多了,若是惹恼了这位郡王妃,只怕燕祁要发火,赶紧笑着出声:“母妃,孙媳妇儿给你行着礼呢,你瞧瞧这水葱似的孙媳妇儿,是不是特别的高兴。” 老王妃听了二夫人赵氏的话,总算抬了眉看了云染一眼,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云染起身,不过饶是这样,她也没有打算放过云染,而是语重长的望着云染说道:“护国公主,虽然你身份金贵,又手执打王鞭,在大宣身份贵重无比,但你要记着,你嫁进燕家,就是燕家的媳妇儿,你那贵重的身份不是摆给燕家的人看的,你在燕家要上孝敬公婆,下疼爱年幼的弟妹,还要侍奉好夫君,这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 鬼医郡王妃 第006章 郡蛇乱舞 萧玉婷疯魔 暖阁之中,所有人都望着云染,云染周身淡然,不卑不亢,并没有任何的不满,老太太身为燕王府的老祖宗,教训她两句,她还受得起。 不过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却满是不甘心,看主子受委屈,她们就各种的难受,她们的主子多好的人啊,这老太太竟然不喜欢咱们的主子,真是瞎了眼的老太太,这燕家除了郡王爷一个,别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枇杷和柚子扫了暖阁里的众人一眼,个个都在看好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燕王妃身为主子的婆婆,听到老太太的话,竟然不护着自己的儿媳妇一点,好像不干她的事情一般,自顾和身侧的燕二公子燕臻说着什么,母子二人不时的笑着,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母子二人有多亲近似的,真是讨厌的两母子。 不过最讨厌的人要数粘在老太太身边的萧玉婷了,看到主子吃瘪,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分明是幸灾乐祸,老太太的话一落,她便接了口:“老祖宗,护国公主身份高贵,难免骄纵了一些,老祖宗谅解一些,不要和她计较了。” 萧玉婷话一落,枇杷像逮到了把柄似的陡的窜出来,指着萧玉婷怒喝:“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胆敢说我们家公主骄纵,你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作小蹄子,我们家公主乃是一品护国公主,又是大长公主的嫡女,你算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一根烂葱,竟然说我们公主骄纵,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别以为郡王不在这里,你就可劲儿的欺负我们家的公主。” 公主在燕家算是儿媳妇,尊着这老太太一些,还情有可能原,可是这贱人算什么东西。 枇杷话一落,萧玉婷直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朝着身侧的老太太哭诉:“老祖宗,婷儿是一片好心,你看公主身边的丫鬟竟然这样骂婷儿。” 老太太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陡的朝着身边的婆子命令:“给我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掌嘴二十,一个下作的贱婢竟然胆敢如此与小姐儿说话,真是胆大了去,云家不会教训奴才,可不代表我燕家不会教训。” 两个婆子应了一声:“是,老王妃。” 胖胖臃肿的身子朝云染这边扑过来。 云染的脸色一下子冷了,先前她能容忍老太太的教训,但不表示她可以耀武扬威的动到她身边的人。 云染淡淡的开口:“谁敢。” 其声冷冽异常,同时眼看着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朝着枇杷伸出爪子,云染直接一抬手对着跑在前面的婆子挥了出去,啪的一声响,前面的婆子直接的被云染一巴掌给掀飞了出去,倒栽了回去,撞到了后面的婆子,两个人齐齐的往后退,倒撞到端坐在正中位置上的老太太,老太太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气得整张脸都黑了。 她只是命人教训一下她的丫鬟,她竟然胆敢对她动手,真是反天了,这胆子太大了。 老太太伸手拍着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云染凉凉的望着老太太,若说先前她还能忍着的话,现在她则不打算忍了,因为有些人过惯了锦衣玉食人模狗样的日子,听惯了身边的人吹捧谄媚,早已经忘了见好就收。 她身为大宣一品护国公主,本来可以不用受老太太的这番气,但因为她尊着她是燕祁的祖母,所以尊着她一些,听她训斥,听她示下,可是这老太太不但不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的想动她身边的人,她以为她算个什么东西。 云染凉薄淡然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来:“人若不自重,就别想别人尊重,尤其是为老不尊的人,更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暖阁里,所有人下意识的望着云染,又抬头去望老太太。 老太太一辈子过着风声水响的日子,从前是高高在上的燕王妃,自家的姐姐还是宫里的后妃,没人敢招惹她,后来成了燕老王妃,一家的老祖宗,更没有人敢得罪她分毫,没想到临了临了还受到一个小辈如此奚落,老太太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直气得捶胸仰天吼叫:“真是气死老身了,这样的女人怎配进我燕家的门啊,燕祁呢,让他滚过来,让他立刻滚过来,这样不尊重长辈的女人我燕家绝对不会要,让燕祁立刻休了她。” 萧玉婷一听老太太的话,直接的心中大喜,飞快的拍到老祖宗的身边,帮着老祖宗顺心口:“老祖宗,你别气了,你别气着了,你若是气着了,不是乘了别人的心了吗,说不定人家就是想气死你,人家就是想让你不好过,所以你何必顺了人家的心意,你快顺顺心。” 老太太听了萧玉婷的话,火气总算好了一些,不过说出口的话更恶毒。 “没想到燕祁这小子竟然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偏把珍珠当鱼目,婷儿多好的孩子啊,他竟然不要,偏要娶这么一个不尊长辈,狂妄不羁的女人进燕家,我燕家受不起这样的女人。” 老王妃说完,云染再次优雅的接口:“若不是燕祁,你以为本宫稀憾你们燕家。” 云染话一落,老太太的火气又旺上一分,怒睁着瞳目:“好,好,你不稀憾我燕家,我燕家也容不下你,待到燕祁那小子回来,老身让他第一个就休掉你,你这样的女人我燕家娶不起。” 老太太一言落,直接的朝着身侧的婆子大叫:“还不去把燕康和燕祁父子二人给老身叫过来,让他们立刻过来,难道他们想让这女人气死我才甘心。” 暖阁里的婆子赶紧的往外奔去。 先前那被云染掀飞了的两个婆子挣扎着起来,两个人手揉心窝子,凄惨惨的样子。 房间里,早有两个丫鬟替老太太顺气儿。 云染看着眼前的这一出,实在想不透这老太太为什么百般看自己不爽,既然她看自己不爽,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两看两生厌的何必留着。 云染转身便走,两个丫鬟赶紧的跟着她往外走去,暖阁后面的老太太没想到云染竟然一言不吭领着人转身便走,不由得气得脸色绿了,大喝:“站住,你给老身站在原地,等燕祁回来休了你再走。” 云染停住脚步,幽暗的灯光之下,她唇角是玩味的笑,似笑非笑的望着老太太。 “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以为谁都得听你的话,你以为你让燕祁休我,燕祁就休我吗?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还有动不动说气死我了,可是我看你的精神好得很,自然好得很,就不要动不动的说气死我了这句话,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耍十五六岁小姑娘家的矫情,是不是太不知羞了。” 云染一连串的话出来,老太太这一次真的被气得抽气了。 二夫人一看老王妃被气成这样,不由得着急起来。 老王妃就是二房的根本啊,若是老王妃被气出三长两短的,她们二房肯定要被撵出去,二夫人赶紧的望着云染哀求着。 “郡王妃,你好歹说话软和些吧,老太太年纪大了,禁不得折腾了。” “禁不得折腾,我看她折腾得挺欢实的吗?没事召了本宫过来立规矩,好吧,立就立吧,本宫身为燕家的儿媳妇,这规矩还是立得的,规矩立了还要教训本宫,这个本宫也受得起,可是这女人是什么人?” 云染一指萧玉婷问二夫人:“她是燕家的哪一个?她在本宫面前竟然张狂,胆敢说本宫骄纵,本宫身为大宣的一品护国公主竟然让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来说本宫骄纵,别说本宫的丫鬟骂她了,就算本宫命人打她了,又怎么样?身为燕王府的老祖宗,凡事讲究规矩,那这个规矩怎么不知了,莫非那规矩全进了狗肚子。” 云染话落,老王妃的脸上冒冷汗,心窝子一阵阵疼,这一次是真的被气着了。 她身侧的丫鬟全都吓哭了,一声一声老太太的叫着。 云染并没有理会她,她身为医术看得清楚,这老太太就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装什么装啊,装惯了,假的也跟真的一样。 这手段倒是挺厉害的,不过她不吃她这一套。 云染继续说道:“燕家的老祖宗,不疼着自家的孙媳妇,合着外人来欺负自家的孙媳妇,还让自家的孙子休了孙媳妇,这人脑子不是进水了也是傻了。” 云染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燕老太太,直接的领着枇杷和柚子往外走,两个丫鬟冷瞪了身后的众人一眼,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云染和两个丫鬟刚走出去,还没有下石阶,便听到院子里响起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婆子粗大的嗓门,正在向燕王爷告状。 “王爷,你快点走,老太太快被郡王妃气死了,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若是王爷再不去,恐怕连老太太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王爷,呜呜,老太太快被郡王妃气死了。” 这老婆子的话刚说完,便被一道冷喝声喝止。 “闭嘴。”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燕祁。 云染站在长廊石阶之上,院内几人很快走了过来,一抬首看到廊上的云染,披着幽冷的气息立于台阶之上,那神容十分的冷寒,目露戾气,燕祁一看便看出云染被气得不轻,而他深知,染儿并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今儿个的这出戏不出意外,是燕家的老太太找事,这老太太燕祁很了解,一惯要大家哄着,稍不如意便又哭又闹的。 燕祁从燕康的身后走了过来,飞快的伸手拉着云染的手,云染的手有些凉,可见被气得不轻,燕祁赶紧温软的说道:“染儿,你别气了。” “我气,我气得过来吗?你家的老太太等着让你休了我呢。” 云染冷讽。 暖阁之中的老太太一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直接哎哟哎哟的叫着,房内乱成一团,有人叫起来:“王爷,老太太要昏过去了。” 燕王爷走过来,望了一眼云染,眼神有些复杂,对于自个母亲的为人,他是知道的,最能折腾了,可是云染一个年轻人就不该和老太太计较。 燕王爷燕祁还有云染一起走进了房里。 只见正中的软榻上,老太太眼翻白,有丫鬟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又是顺气的,忙乱成一团。 房里二夫人又忙着吩咐身边的人赶紧去请大夫。 云染直接的开口:“我是大夫,要不我给她扎两针,保管她立刻醒过来。” 她一开口,本来翻白眼的老太太挣扎着叫起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竟然醒了过来,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老太太耍的这些把戏个个都知道,只不过没人拆穿她罢了,谁让人家的儿子是王爷呢。 老太太一睁开眼睛望着燕康便是一顿骂:“燕康,你说你们父子两个是不是想气死我,想气死我你说一声,我立刻就去死,犯不着弄了这么一个人进府来恶心我。” 燕康无奈的走过去,坐在老太太的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母亲,你又怎么了?为了一点半点的小事值得闹成这样吗?” 老太太指着燕康的鼻子:“你这是说我胡闹,好啊,你是说我不讲理是不是,合着她有理,我成了胡搅蛮缠的人了,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她身边的丫鬟竟然骂婷儿,我命婆子教训她丫鬟,她竟然打了我的人,你说这样不尊老爱幼的女人娶了进门做什么,虽然她身份高贵,可是我燕家不需要她身份的衬托。” 老太太话一落,枇杷伶俐的扑通往地上一跪,抢先开口。 反正现在郡王在这里,有的是人替主子出头,枇杷一向伶俐,说话俐落。 “回王爷,郡王爷,今儿个老王妃命令所有人过西府这边来,我们家主子也随了其她人过来了,别人个个请了安后坐下来,可是我们家的主子请了安后,老王妃偏不理会我们家主子,让我们家主子站着,奴婢心里知道,老王妃是在给我们家主子立规矩,奴婢们不敢吭声,谁知道立了规矩后,老王妃还教训我们家主子,奴婢瞧了心疼,本来想说话,我们家主子不让奴婢等说话,谁知道这萧家的小姐竟然当着所有人面说我们家公主骄纵,奴婢一听生气了,我们家公主乃是皇上亲封的一品护国公主,位同三公,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这样说我们家主子,所以奴婢忍不住上前说了这位萧家小姐两句。” “谁知道老王妃便发话了,命令身边的婆子来拿奴婢,要打奴婢,主子一向心疼奴婢,所以便拦了这婆子,谁知道老王妃便闹成这样。” 枇杷说完哭了起来,咚咚的磕头:“王爷,郡王爷,我们家主子也是我们王爷宠大的,一向受人疼爱,不说王爷疼着她,就算进宫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喜欢得不得了,大长公主先前还认了我家主子做义女,没想到进了燕王府,我们家主子竟然吃这样的亏,求王爷和郡王爷,让我们家主子回云家吧。” 枇杷话一落,连身侧的柚子也跪了下来,陪着她咚咚的磕头。 燕康听得脑门都蹙起来了,燕祁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直接的喝令枇杷和柚子:“别磕了,你们两个起来吧,燕家本郡王还没死呢,本郡王的女人还容不得别人欺负。” 枇杷和柚子二人一听很满意,俐落的起身。 虽然脑门上磕出了血,不过这些人别想欺负她们家主子,哼。 云染看了这两丫头一眼,很是心疼,这两丫头太拼了。 燕祁望向云染直接的说道:“以后,你不用过来请安了,既然人家不稀憾,你也不用理会,省得被人欺负。” 燕祁对这老太太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此时一听这老太太竟然欺负染儿,更是心里恼火,若不是这老太太姓燕,他能直接的灭了她。 老太太一听燕祁的话,脸色直接的黑了,一口血气往上涌,这一次是真的快被气死了,心窝子一阵一阵的抽搐,她指着燕康大叫:“看看你生的好儿子,竟然为了一个不尊重长辈的女人如此和我说话,你说我还活吗?我没脸活了。” 老太太又闹了起来,直觉得被人下了脸子。 燕康忍不住开口:“母亲,算了,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燕康身为燕老王妃的儿子,心知肚明为什么自个的母亲如此恼火云染,因为云染没有像家里别的人那样捧着她奉着她,所以母亲恼火了,才会百般找碴子,老太太这么些年一直过得春风得意,现在看到不捧着她敬着她的人,便百般的不顺眼。 燕康重重的叹一口气,人家捧着她敬着她,是因为他,而云染身为云王府的嫡女,又是一品护国公主,再加上现在成了大长公主的义女,这重重身份之下的她,根本不可能哄着她捧着她。 老太太一听燕康的话,不干了,使颈的瞪着燕康:“他姓燕,是我燕家的子孙,什么叫他们的事情让他们去处理,不行,这个女人我燕家绝对不能要,一定要让祁儿休了她。” 房间里,燕祁直接的冷声:“这个不可能,我是永远不可能休染儿的,她是我燕祁的妻,一辈子都是。” “你,你一一”老太太怒瞪着燕祁,忽地掉首望向云染,恨声说道:“听说你还不同意燕祁娶别的女人进王府,只让他娶一个女人,你这是善妒,他一个大男人,将来要继承燕家的王爷爵位,怎么可能只娶你一个女人,今日老身就做了这个主,抬了婷儿进燕家的门,做燕祁的侧妃。” 老太太话落,萧玉婷惊喜了,满脸娇羞的掉头望着燕祁一眼,虽然燕祁脸色一片黑沉,不过依旧阻止不了萧玉婷欢喜的心,萧玉婷心里跳得很快,她真的可以嫁给大表哥为侧妃吗,这真是太好了。 云染直接的受不了这老太太的自以为是,看得她恶心死了。 “对不起,不可能,本宫不会允许燕祁娶任何女人进燕王府。” “你敢,”老太太和云染杠上了,她就不信捺不了这女人的头,她这一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吃过亏呢。 “敢不敢我都说了,我再说一遍,我是不会允许燕祁另娶他人的,除非他休了我。” 燕祁直接的冷哼:“染儿,你胡说什么,我不会娶别的女人进燕王府的。” 他说完抬眸望向正中位置上的老太太:“我不会娶萧玉婷为侧妃的,而且上次二弟已经说了,他要娶萧玉婷为妻。” 燕祁说完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伸手拉了云染便走,云染临离开的时候,回首望向身后的燕家的老王妃:“老太太好自为之吧,我和燕祁的事情还容不得别人插嘴,任何人都不行,还有我们的事情老太太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因为下一次我可不会这样好心。”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赶紧的跟上自家的主子,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 老太太看着燕祁和云染不理会她,直接的离开了,不但如此,云染竟然还说了威胁她的话,老太太承受不住,真正的昏了过去,屋子里一番忙碌,燕王爷燕康看得头疼不已,却拿老太太没办法,谁让这人是他的母亲呢。 燕祁和云染二人离开了老太太住的秋善堂,一路回自己住的墨沁院。 路上云染停下取了药替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上了药,心疼的说道:“你们两个也太拼命了,就不会轻点啊。” “奴婢就是伤心,我们主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现在倒好,嫁人了没想到却受人欺负成这样,若是王爷知道,指不定如何心疼呢,奴婢就想不透,为何老太太不喜欢我们家主子,那宫里的皇后娘娘,大长公主,哪一个不喜欢我们家主子啊,偏她不喜欢。” 枇杷说起这个一肚子恼火,那老太太能闹,她们就不会吗? 身后的燕祁瞳眸之中满是深邃,幽暗如漆黑的的寒夜,一股冷气溢出来,他徐徐的走过来,伸手拉着云染,心疼的说道:“染儿,不如我们住进云王府,云家比这里清静得多。” 上次云紫啸曾和他提过这些,若是染儿住在燕王府不开心,便让他带染儿回云王府去。 云家没有男丁,人口也不多,没有那么多的牛鬼蛇神,他们住在云王府要开心得多。 燕祁话一落,身后的枇杷和柚子立刻便高兴的接了口。 “好啊,我们可以住回云王府,不要再住在这里了,没有一个好人。” “公主,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一起望着云染,云染想了想,却没有赞同,因为她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查清楚燕祁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燕宸死了后,燕王妃不喜欢燕祁了,这其中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而且她觉得燕王妃对燕祁有些淡漠,对她这个媳妇就更淡漠了,虽然燕祁表面上不在乎,其实云染知道,他一直想搞明白,为什么燕宸死了后,他母妃便对他冷漠以待。 他不说,她都懂。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算了,总不好因为老太太闹了一场,我就搬回云家去,若是真这样回去了,父王一定会很火大,说不定和燕王爷要吵起来,燕云两大王府在这时候还是不要闹矛盾的好。” 云染说完,燕祁大手一伸紧抱着她,一路抱她回墨沁院。 枇杷和柚子虽然恼火那老太太,不过郡王还是挺疼自家主子的,冲着这一点,她们暂时先不计较那死老太太了,一行人一路往墨沁院走去。 身后的长廊里,幽暗的灯光之下,清冷的夜风吹拂起满地残花,飘飘悠悠的落到两个人的面前,两个人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只一双瞳眸射出嫉恨的眼神。 左边的乃是燕王府燕祁的弟弟燕臻,另外一个却是先前在老太太跟前讨巧卖乖的萧玉婷,萧玉婷看到燕祁连燕家的老祖宗都得罪,就为了护着云染那个女人,这让她深深的吃味嫉妒。 萧玉婷望着那走远了的一行人,慢慢的从后面走出来,直气得眼泪哗哗的流,身侧的燕臻伸手轻搂着她,温声细语的劝道:“婷儿,别伤心了,大哥他不喜欢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萧玉婷一听燕臻的话,哭得越发的伤心了,转身扑进燕臻的怀里,苦苦的哀求着:“二表哥,我喜欢大表哥,你帮帮我,帮帮我吧,我只想嫁给他,我从小就喜欢大表哥,他为什么这样对我啊,我不求他疼我爱我,只要让我陪在他的身边就好,二表哥,你能帮我吗?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都是你在帮我,你再帮我一次吧,好不好?” 暗黑的阴影里,男子眼神闪过凌厉肃沉,不过很快化为乌有,伸手搂着怀里的女人温柔的轻哄着。 “好,你别伤心了,二表哥帮你分析分析,那个女人不同意大哥纳你为妾,但若是你和大哥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件事她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萧玉婷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暗了,嘟着嘴心痛的说道:“大表哥不让人随便靠近,我怎么接近他啊。” “只要想办法,肯定会想到办法的,大哥他又不是一直呆在墨沁院里不出来不是吗,你总会找到机会的,现在夜深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一定帮你想个好主意。” 燕臻搂着萧玉婷一路往萧玉婷所住的院子走去,把她送进了院子里,温声细语的叮咛她好好的休息。 秋末的冷夜,十分的清冷,月光洒下一路凉薄的轻辉,笼罩着整个墨沁院。 墨沁院的新房里,燕祁吩咐房间里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带郡王妃去后面沐浴。” “是,郡王,”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笑眯眯的,看燕郡王很顺眼,谁让郡王疼着她们主子呢,一点也不买那老太太的帐,眼里只有她们家的主子,这让枇杷和柚子两个开心。 两个人伸出手扶了云染往后面的浴房走去,云染有些累,打着哈欠无精打彩的就着枇杷的身子一路往浴房而去。 这十日的功夫,她被燕祁折腾得够呛,偏先前那老太太还找她的碴子,差点没有累死她。 对于老太太的找碴子,云染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若是她想收拾那老太太就想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她懒得去理会那老妖婆。 云染身侧的枇杷兴奋的说道:“主子,郡王真疼主子。” “嗯,”云染心里嘀咕,若不疼着她,能一连十日的折腾她吗?可是太累了有没有? 云染眼睛快闭上了,一抬眼看到枇杷和柚子的脑门儿,有些心疼的伸出手轻揉两个丫头的脑门儿:“疼不疼,来,主子我给你们吹吹。” 她说着当真孩子气的替枇杷和柚子吹了起来。 两个小丫鬟立刻笑开了:“主子一吹果然不疼了。” “是啊,不但不疼,奴婢心里还暖暖的。” 公主真的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要不然自家的王爷,皇后,还有大长公主能这么喜欢她啊,还有燕郡王,就不知道那老太太抽什么风。 “主子,看你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奴婢侍候你沐浴吧。” “好,”主仆三人进了浴房,两个小丫鬟侍候着云染沐浴。 浴房外面的新房里,燕祁目送着云染离开了,精致华丽的面容瞬间笼罩上了乌云,瞳眸幽寒的杀气,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他能容忍那老太太,难道还能容忍萧玉婷吗?先前他打了她耳光,都没让她长记性,竟然胆敢说染儿骄纵,她算个什么东西。 燕祁眼神再暗了两分,寒气更浓,他陡的朝外面唤人。 “逐日。” 逐日应声而进,恭敬的垂首待命,主子这时候唤他,肯定是有任务交给他。 燕祁招手示意逐日靠近,附着他的耳朵,轻语了几句,然后挥了挥手,逐日的瞳眸一闪而过的阴霾,嘴角扯了一下,恭敬的退了下去:“属下立刻去办这件事。” 房间里一片安静,燕祁走到一边坐下,歪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耳边听到里间哗哗的水声,想到染儿那滑如凝脂的皮肤,想着她娇媚的样子,心里一热,竟然又想做那事了,不过他知道最近一阵子,染儿累了,所以今儿让她好好休息。 玉沁院,萧玉婷所住的院子,一片安静,除了当值的丫鬟婆子,别人早就睡了。 萧玉婷却睡不着,她坐在长廊之下,手托着腮看天上的月亮,此时月已西移,说明夜深了,可是她一点倦意都没有,只要一想到大表哥对那个女人的疼宠,她就觉得剜心的痛,自从那个女人回来,她就经常睡不着,现在甚至发展到失眠的地步了,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 萧玉婷的小脸蛋上满是愁容,眼神幽幽暗暗的不见一点光亮,她身后的长廊上响起了脚步声,奶娘方氏取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肩上,慢慢的坐在她的身边,心疼的劝道:“我的好小姐,你别纠结了,还是嫁给二公子吧,二公子品貌也不错,而且又疼你,你嫁他会幸福的,何必要嫁给郡王呢,郡王冷心冷情,一向不知道体贴人,而且他又娶了一个悍妇。” 萧玉婷转首望向奶娘,扑进奶娘的怀里:“奶娘,可是我喜欢大表哥,我从小想嫁的人只有大表哥而已。” 奶娘叹气,拍拍萧玉婷的背:“人这一生哪能事事如意呢,总有那么一两件不如意的事情的,小姐你听奶娘一句劝,嫁给二公子吧,你想王妃是你的姑母,她那么疼你,若是你嫁给二公子,以后一辈子都会荣华富贵的。” 萧玉婷摇头:“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要嫁给大表哥,我要陪在他的身边,我不求名份,只要陪着他就行了。” 萧玉婷固执的说完后,离开了奶娘的怀抱,抬首仰望着夜空,看天上黯然的星星,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给自己加油。 “我一定要嫁给大表哥。” 她说完转身上了玉阶,一路往房间走去,身后的奶娘方氏忍不住摇头叹气,世上人为什么总是去追求那求而不得的东西呢,哪怕为此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房间里两个小丫鬟早准备好了沐浴水,水中洒满了花瓣,房间里流动着花瓣的清香。 萧玉婷走过去,想一个人好好的泡泡,便挥了挥手示意房里侍候着两个丫鬟:“你们下去候着吧,我一个人泡泡,等泡好了再叫你们进来。” “是,小姐。” 两个丫鬟不太敢招惹眼前的主子,最近她的情绪不太稳定,动不动就发火打人,所以小丫鬟们不敢乱说一句话,恭敬的退出去。 如水的月光从窗前洒进来,玲珑纤瘦的身影优雅的轻解罗衫,一步一步的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只到身上不着寸缕,最后慢慢的踩上脚凳进了大半人高的浴桶,轻轻的浸泡了进去,微微的靠在桶壁之上,闭上眼睛感受到着热氤的水气漫过整个身子,周身的每根毛细孔都舒展开了,特别舒服,萧玉婷忍不住轻轻的呼口气。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耳边听到簌簌的响声响起来,而且鼻端充斥着一股腥味,最重要的她的手在水里摸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萧玉婷轻摸着手中软趴趴的滑溜溜的东西,周身的毛细管都扩张开了,她的眼瞳不断的收缩,一颗心紧紧的揪成一团,整个腿都是软的,她全身没有一点的力气,她的手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举出水面,然后她看到自己手中摸到竟然是一条蛇,一条翘起头来凶狠的对着她吐舌头的蛇,她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 啊,啊,她疯了似的尖叫起来,一甩手扔掉了手中的蛇,她想爬出浴桶,因为她感觉到浴桶里还有很多软绵绵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她的周身游动着,因为水是热水,所以不少拼命的往上窜,她低头间看到的便是黑压压的蛇头,翘着脑袋往外爬。 萧玉婷看着这一切,整个人疯狂了,尖锐而疯狂的大叫:“啊,啊。” 可惜玉沁院里,一片安静,所有人好像都沉睡了过去一般,根本没有人过来。 空旷的空间里,只有萧玉婷一个人疯了似的大叫,她挣扎着和那些蛇一起拼命的往外爬,可是她的腿没有力气,她的脸颊上满是泪水,瞳眸睁得很大,她的手使命的抓着桶沿往外爬,最后好不容易的滚出了浴桶,整个人虚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是她一抬首看到身子下面压着好几条的蛇,那些蛇不停的挣扎,有些甚至翘起蛇头狠狠的咬上她,不过这些蛇并没有毒,所以咬了她后,她也没有中毒,只是这场景使得萧玉婷整个人疯狂了。 她眼睛所看到的整个房间里全是蛇,到处是蛇,床帷上,地上,窗户上,最主要的是浴桶上,那些在浴桶里的蛇疯狂的往外挣扎,萧玉婷一想到自己先前和这些蛇一起呆在一个浴桶里,她便整个的疯狂了,忍不住的尖叫起来,此刻的她彻底的疯了,完全忘了自己没有穿衣服,疯狂的冲出了房间,一路尖叫着往外跑,大声的叫喊着:“蛇,蛇。” 待到她一出房间,灯影重重的房间里,飞快的串出两个人来,两个人一人手中提着一个袋子,动作俐落的把房间里的蛇一条一条的捡进了袋子里,等到把所有的蛇都捡完了,其中一人飞快的在浴桶里撒了一些去腥的粉沫,然后两人身形一闪出了房间,顺手把这座院子里当值的人穴道解开。 暗夜之中的燕王府,不少人被惊动了,个个满脸惊色的听着寂静的寒夜之下,那尖锐疯狂的叫声:“蛇,蛇。” 燕王府的侍卫是最先被惊动的,听到喊叫之声,个个迅速的追赶着萧玉婷,待到看清此刻萧玉婷的模样时,这些侍卫全都惊呆了,只见表小姐周身上下一丝不挂,一根布纱都没有,光祼着身子在长廊之中奔跑,尤其是看到奔了过来的侍卫时,她竟然疯狂的往这些人面前奔跑:“蛇,蛇。” 侍卫个个大惊,人人脸色变了,飞快的往后退,不敢靠近她。 若是他们敢靠近表小姐,王妃和二公子能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他们还是离得这女人远一些好。 萧玉婷哪里管得了这些,拼命的往这些侍卫的身边奔去,恨不得扑进一个侍卫的怀里,以求得安慰,可惜这些侍卫一个也不敢靠近她,最后便形成了一个疯狂的局面。 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在暗夜之中,狂追那些四处逃窜的侍卫。 待到燕王妃和燕臻赶过来后,这件事才结束,燕王妃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飞快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替萧玉婷披了,并紧紧的抱住她,安抚她:“婷儿,没事了,没事了。” 萧玉婷此时神智根本不清,躲在燕王妃的怀里大叫:“蛇,蛇。” 燕王妃的眼神阴暗而可怕,飞快的朝着身后大喝:“侍候表小姐的人都死去哪里了。” 方氏和几个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的扑通扑通跪下:“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表小姐怎么会这样,你们在干什么?” 方氏脸色一片苍白,她就打一个盹的空档,小姐便冲了出来,她怎么知道她怎么了。 “回王妃的话,先前小姐要一个人沐浴,奴婢们便在外面守着,谁知道小姐忽然尖叫着从房间里冲出来,嘴里大叫着蛇,奴婢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的追出来。” 方氏没敢把自己打盹的事情说出来,若是说出来,她们必死无疑。 几个小丫鬟也一致的认定这个,飞快的开口:“王妃饶命啊,奴婢们不知道表小姐好好的怎么了?” 燕王妃正想喝令人把这几个人拉下去打板子,身后脚步纷杂,很多人被惊动赶了过来。 燕王爷,赵侧妃还有何姨娘等人,最后连燕祁和云染二人都被惊动了,一众人赶了过来,望着燕王妃紧抱着萧玉婷,燕王妃脸色难看,萧玉婷则不停的叫着,有蛇有蛇。 燕王爷望了一眼沉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燕王妃心痛的开口:“婷儿她不知道怎么竟然有些魔症了。” “那还不叫大夫?” 燕王爷立刻命令一侧的侍卫,去把府医传过来替表小姐检查一下。 燕王妃总算没有处治玉沁院内的下人,她搂着萧玉婷一路往玉沁院走去,经过燕祁和云染两个人的身边的时候,飞快的抬头看了这两人一眼,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燕王妃想到一件事,先前玉婷可是招惹了云染的,难道是云染对她做了什么,又或者是自个的儿子。 燕王妃想着,搂着萧玉婷一路回玉沁院的房间,身后一众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跟着燕王妃和萧玉婷一路进了玉沁院。 玉沁院里静悄悄的,一点异状都没有,可是萧玉婷一走进自己的房间便疯狂的大叫:“蛇,蛇。” 燕王妃安抚她也没有用,她对燕王妃又咬又打的,最后燕王妃赶紧的命令两个人按住她,替她穿好了衣服,等到她穿好了衣服,才把她带出了房间。 “王爷,你看婷儿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动手脚,动什么手脚?”燕王爷燕康有些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望着萧玉婷淡淡的说道:“会不会是她做恶梦了。” “做恶梦能吓傻了?”燕王妃摆明了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也抓不到丝毫的把柄证明什么。 门外,府医拎着药箱赶了过来,飞快的替萧玉婷检查,萧玉婷目光呆痴,眼神焕散,只知道重复一个字:“蛇,蛇。” 府医认真的检查过后,起身恭敬的禀报燕王爷:“王爷,表小姐似乎受了什么惊吓,刺激过度,她现在疯了。” 鬼医郡王妃 第007章 逼宫夺位 房间里,所有人望向傻了的萧玉婷,眸中满是怜悯,只有萧玉婷毫无知觉的拼命缩在燕王妃的怀里,大叫着蛇,蛇。 燕王爷望向王府的府医,吩咐道:“你去开些药给表小姐服下,看能不能使她好转一些。” 府医应声自去开药方,这里燕王妃搂着自个的侄女,沉声开口:“王爷,刚才府医说了,婷儿是受了什么惊吓过度才会疯了的,所以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的,本宫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若是查出来是谁做出这种不仁的事情,本宫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的。” 燕王妃话落,抬眸望向了云染,眼神暗沉无比。 云染一脸的无语,怎么这女人出事第一个被怀疑是她啊,这还真是她的好婆婆,没错,她是想收拾萧玉婷,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倒是真的,因为最近她太累了,被燕祁折腾得够呛,所以打算好好休息后再收拾这女人的。 不过云染看着疯魔的萧玉婷,听着她一遍遍的叫着蛇,也怀疑是有人对她动了手脚,如若不是她动的手脚,会是谁? 云染一想,便想到了身侧自个的男人,燕祁。 燕祁一向报复心强,先前萧玉婷骂她骄纵,他不会不闻不问,所以萧玉婷疯魔,是燕祁的手笔。 云染心中肯定,嘴里打着哈欠,望着房里的人说道:“好了,萧小姐既然病了,就慢慢将养着吧。”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身侧的燕祁随了她的身后一路离开,燕王爷,赵侧妃等人也纷纷的起身,和燕王妃招呼了一声,便自带了人离开玉沁院,这人疯都疯了,他们就是留下也没有用,反正有府医,治着吧。 玉沁院的正厅里,所有人都走了,燕王妃一挥手,示意正厅里的下人全都退下去,最后只剩下她和萧玉婷还有燕臻。 燕臻望了一眼萧玉婷,心痛的说道:“母妃,为什么不让护国公主替婷儿治一治,这护国公主的医术在我大宣可是顶尖的,若是让她医治,说不定婷儿的疯病能治好。” 燕王妃冷笑一声,抬眸望向燕臻:“我的傻儿子,你怎么糊涂了,这害了玉婷的说不定就是那个女人,你以为她会出手替婷儿医治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不可能,我们何必张这个嘴。” 燕臻眸子闪烁了一下,低首望向萧玉婷时满心的悲痛:“母亲,难道婷儿她?” “婷儿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本宫会命人寻了名医替婷儿治病,你给本宫去查今晚的事情,本宫要证据,若是真的是那个女人对婷儿动的手脚,本宫不会放过她的,即便她是护国公主,她的头上还有一片天呢,本宫若有证据就算到殿前告御状,也要替婷儿找回一片清白。” 燕王妃很疼爱萧玉婷,当萧玉婷是自个的女儿一般,现在看到萧玉婷竟然疯了,心里十分的火大愤恨。 燕臻应声:“母妃放心吧,你当心身体,我会查这件事的,另外我也会派人出去找名医的,定要把玉婷表妹的病治好。” “嗯,”燕王妃抬眸望向燕臻,看着燕臻的容貌,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燕宸来,宸儿那么可爱,那么的惹人疼,若是他活着该多好啊,一想到这个,燕王妃的心绞痛便发作了,整个人疼得抽搐起来,燕臻赶紧的伸手拉着她:“母妃,你别想了,你别想了。” 燕王妃慢慢的恢复过来,抬眸望向燕臻,心中满是欣慰:“母妃没事,你自去睡吧,母妃陪着婷儿。” “好。” 燕臻乖顺的答应着,转身出了房间。 墨沁院里,燕祁和云染一行人进了墨沁院,说话相对自由了,这墨沁院里现在都是燕祁的人,平时说话做事不需要防着。 “燕祁,你说,萧玉婷疯了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手脚。” 云染抬眸,西斜的月色辉了她满目,一片清亮,燕祁望着她,眉色温融,伸手牵了她的手,温声说道:“她胆敢骂你,本郡王岂能让她快乐的活着,若不是因为她是我母妃的侄女,我早命人直接的打死她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不过这还不算完。” 燕祁说到最后唇角一勾,一抹诡谲的笑浮现在脸上,不过云染懒得理会他接下来再有的手脚,她现在累得只想睡觉,没想到男女欢爱的事情这么累人。 “困死了,我想睡了,明天我要睡一天,你们没事别打扰我。” 燕祁笑了起来,飞快的俯身贴着云染的耳朵小声的嘀咕:“睡好养足精神咱们继续。” 云染直接的抬头望着燕祁,一本正经的问道:“燕郡王你知道你特别像一种动物吗?” “什么动物?”燕祁一脸认真的望着云染,云染翻着白眼冷哼道:“色狼,一头禽兽不如的色狼。” 她说完理也不理身后的燕祁以及他的一干手下,手下个个石化了,然后看到自家吃瘪的郡王,齐齐的笑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笑不出来了,因为燕郡王凉飕飕的眸光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立刻去外面给我集体蹲马步,不准睡觉,蹲到天亮为止。” 燕郡王说完步伐优雅的一路赶上前面的人,身后的手下倒了一大片,主子,不带这样干的。 此时天幕已渐渐的露出鱼肚白,燕祁没有再睡,陪着云染窝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上早朝了。 墨沁院里一片安静,枇杷和柚子二人守在新房外面,不让任何人进去,以免打扰到主子的休息。 云染这一睡直睡到傍晚,中间都没有醒过来一次,燕祁在中午的时候回王府一次,看云染没有醒过来,倒是自责了一回,看来是自己索求无度了,才会让她累坏了,以后多少还是节制一些吧,别累挎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燕郡王见云染没有醒过来,吩咐了荔枝等人不要叫醒云染,让她睡。 这一睡便睡到傍晚,总算醒了过,她刚醒过来,还没有起身,前面燕王府的管家领着宫中的几名太监急急的过墨沁院这边请云染。 房间里,云染站在地上,荔枝手脚俐落侍候着她,枇杷把院门前的情况禀报给自家的主子。 “主子,宫中来人,是皇后娘娘命太监过来燕王府请主子的,说皇上现在直喊脑袋疼,狂性大发,皇上在宫中已经连杀了几名御医,皇后娘娘请主子立刻进宫,替皇上检查一下,看看皇上怎么了?要不然御医院的一干太监,只怕全要被皇上杀掉了。” 云染脸色不变,神容淡淡,楚逸祺头疼,最好疼死他,这种人就该折腾他,要不然他好好的就生事。 按照道理,她都不想理会他,让他疼死好了,不过想想御医院的那帮人,心里倒底还是有些同情的,何况这次派太监过来请她的不是别人,乃是皇后,云染望向枇杷:“嗯,你去和他们说,我一会儿就好。” 枇杷退出去,云染吩咐一侧的柚子:“准备些点心带着,待会儿我进宫的路上吃点。” “是,主子,”柚子退了出去,房里荔枝很快替云染穿好了衣服,又梳了光洁的发髻,戴了珠钗,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不整:“主子好了。” 云染点了一下头,决定立刻进宫,早一会儿进宫就少死一个人,那些可怜的家伙,若是全死了,实在是于心不忍。 墨沁院门外候着的除了王府的管家外,还有皇帝身边的当红太监许安,许安领着几个近身侍候皇上的太监恭敬的开口:“郡王妃,请郡王妃立刻移驾,前往宫中。” “走吧。” 云染云袖轻挥,洒脱大气的出墨沁院,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王府门外,路上,云染没有忘了询问许安:“皇上好好的怎么会头疼,除了头疼还有别的什么症状?” 云染的眼神盯着许安,她这是试探看看皇上是真的出事了,还是他动了什么算计她的念头,不过认真看去,发现许安眼里一片惶恐,极是害怕,这神情不像是装的,倒像是真的,看来皇帝真的出事了。 “回郡王妃的话,傍晚的时候,皇上喝了一碗冰糖莲子粥,过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他头疼病发作了,之前这头疼病也发作过,不过都没有这次的厉害,这次发作,皇上抱着脑袋,在大殿上打滚,不但如此,奴才看到他,看到他?” 许安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簌簌发抖,眼神惊恐,分明是先前皇帝的情况把她给吓着了。 云染听了暗骂一声活该,皇帝之所以头疼,乃是因为想得太多,怒气太大的原因,以前她就和他说过,不要想太多,不要轻易动怒,因为他的脑子动过开颅手术,忌燥怒,忌狂暴,忌多想多思,只适宜静养,现在他这样完全是他自找的。 不过头疼归头疼,难道还会发生别的什么状况,云染倒好奇了。 她的手里拿着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慢条斯理的问许安:“你要说就痛痛快快的说,至于吓成这样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许安拖着哭音叫起来:“回郡王妃,奴才看到皇上的头发都变成了红色的,眼睛也变成了红色的,这样的皇上好像一个妖怪啊。” 云染惊了一下,嘴里的一块糕点正好掐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不由得干瞪眼,拼命的把糕点往下咽,一侧的枇杷赶紧的替她顺气,柚子给她倒水,喂她喝水,主仆三人折腾了一会儿的功夫才帮云染把那块糕点咽下去,云染不由得恼火的丢了手里的糕点,暗骂楚逸祺,他这是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不成,竟然害得她差点噎死。 红头发,红眼睛,这是怎么状况啊,按照道理,不应该这样啊,云染满脸深思。 身为医者,对于未知的病患,有一种狂热,现在她倒是对皇上的病症起了兴趣,催促前面驾车的小太监:“快点,快点,再迟去一会儿,只怕那御医院的大夫又要多死两个人。” “是,郡王妃。” 驾车的小太监满脸的感动,郡王妃真是宅心仁厚啊,却不知道这和宅心仁厚完全不搭,云染虽然怜惜那些枉死的御医,可是还不至于让她生出多少的热情,她这样完全是想看看红头发红眼睛的楚逸祺,他究竟怎么变成这样的。 一辆马车,几匹骏马迅速的直奔皇宫而去。 不过车行了几道街,远远看到皇宫的时候,却有一队身穿黑色夜行服的鬼魅身影闪了出来,飞快的拦住了宫中的马车。 为首的黑衣人瞳眸闪烁着阴狠的光芒,沉声开口:“若想活命,立刻返道而行。” 马车外面端坐着的许安正着急皇上的病,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放肆,快滚开。” “找死,”为首的黑衣人听了许安的话,陡的冷喝,他的手指一挥,街道两侧的屋檐之下,冒出无数的弓箭手出来,人人手中搭着一把黑色的雕刻雄鹰的铁木弓,那贴在弓上的金片闪闪发光,一看这些人就不是寻常之人。 不过这些人明显的不想为难云染,所以只命令他们打道回府,不准进宫。 马车里,云染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看着身遭的一切,瞳眸闪烁,忽地明白今晚这一出是什么,不出意外乃是宫变啊。 宫中皇上受了重伤,皇宫四周有人把持住了,所有人不得进宫,如若宫中皇帝病危,那么这些防守在皇宫四周的兵将就会一举进宫夺位。 眼下虎视眈眈盯住皇帝皇位的人,除了定王楚逸霖还有何人。 看来这位定王爷在梅家失势,楚逸浩死了之后,感到了自身的安危,所以布下了这么一出戏,逼宫夺位。 不过她现在怎么办呢,是一路杀进皇宫,还是返道回府呢,拼命杀进皇宫似乎有些不甘心,宫中那位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算计着她和燕祁,定王殿下逼宫,让他杀死他好了。 可反过来再想一下,定王殿下做了皇帝,她和燕祁就消停了吗? 不,恐怕这位定王殿下更会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们,今晚他们之所以不想出手对付她,乃是因为想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了对付皇上,只要夺下了皇上的皇位,那么收拾他们有的是机会。 所以看来看去,宫里的那个人不能死,要让他们两个人狠狠的斗,唯有让他们兄弟俩好好的斗,他们才可以看热闹,而且他们两个人斗,天下百姓必然反弹,到时候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云染意念还未落,坐在马车前面的许安请示她:“郡王妃,现在怎么办?我们掉转回去吗?” 云染望了望外面的黑衣人,不出意外,这进宫的道路,条条都被人阻死了。 她现在若不进宫,皇帝必死无疑。 可对方这么多人,她就算带了手下,凭她们这些人要想毫发无伤的进宫也不可能。云染前思后想一番,直接的命令驾车的太监:“掉头。” 她决定先假意离开,然后带着数名手下突围进宫,这样大张旗鼓进宫,只怕前面还有人拦阻她们,这样一路杀进宫,只怕皇上早已经死了。 定王楚逸霖的阴险计谋就成功了。 马车外面的太监听到云染的命令,想也没有想掉头便准备回去,不想她们的马车还没有掉头,便听到后面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黑压压的轻骑在夜幕之中飞奔而来,前面为首的男子一身轻裘,并没有穿斗篷,那华贵的裘衣在夜风之中飘逸如流云,墨发在风中轻舞,好像脚踩祥云的救世主一般,云染看到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燕祁,他来得太及时了,看来他也得到了消息,所以才会从京师大营调了骁骑兵过来,燕祁的身边还跟着掌管京师大营南五营兵权的奉国将军蓝将军,蓝将军人未到,喝声先到。 “什么人胆敢拦宫中的车驾,找死不成?” 他一马当先飞奔而来,身后的京师大营骁骑营兵将,全都汹涌的奔了过来,直闯拦住云染马车的黑衣人。 暗夜之下杀戳声一片,漆黑的夜幕之下,一人身着白色的轻裘,腾空跃起对着马车轻轻的跃来,手一伸揽了车中的云染上自己的马背。 身侧有黑衣人闪身而来,燕祁华袖一甩,劲气如层层的波纹荡了出去,轰的一声响,直接的掀飞了那袭击过来的黑衣人,身遭的京师大营南五营骁骑兵,如下山的猛虎似的直扑那些黑衣人,虽然这些黑衣人武功不错,但是骁骑兵的人数很多,如潮水一般的峰涌而来,那些黑衣人节节败退,一路往后退去。 燕祁抱着云染一路打马冲出了黑衣人的拦截,奉国将军蓝大将军领着骁骑兵一路紧紧的追随他们身后,骁骑兵一边砍杀身边围上来的黑衣人,一边往前冲去,最后那些拦截的黑衣人被杀了一多半,剩下的人脸色难看的望着那飞驰而去的兵将,有人迅速的闪身离开,前去禀报,这里失利了。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轻快的说道:“没想到定王楚逸霖终于忍不住了,今晚的戏码不出意外就是他逼宫的戏码,宫中有人给皇上下了药,外面命人拦截了进宫的人,只等里面皇帝一出问题,外面立刻杀进去,这样可轻易杀掉皇帝,夺了皇帝的宝座。” 暗夜之中,燕祁瞳眸一片嗜沉,寒凛凛的开口:“本郡王绝对不会让他逼宫成功的。” 定王楚逸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让他逼宫成功,等他上位,他一样会祸害他们,定王这个人比皇帝还要狠,若是他上位,只怕燕云两大王府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此人成功上位。 不过倒可以让他们兄弟两个继续斗下去。 燕祁的唇角慢慢的勾出凉薄冷酷无情的笑意,伸手紧抱着怀里的云染,像呵护着宝贝一般,打马一路直奔皇宫而来。 浩浩荡荡的一众人路上又遇到了一波拦截的黑衣人,不过这些人没有抵挡得住骁骑兵,被杀退了下去,等到众人赶到外宫门的时候,宫门口,赵丞相坐着轿子急急忙忙的出宫来了,两帮人一照面,赵丞相直接从轿子里滚下来,冲着云染哀叫起来:“郡王妃,你快点去吧,皇上,皇上他越来越不好了,他的头对着墙壁使劲的撞,这样下去,只怕皇上他,他会没命,而且御医院的御医已被皇上下令杀了一半,若是你再不去,只怕御医院的所有人都得死啊。” 燕祁揽着云染的腰,抱拳和赵丞相打了一声招呼,驱马直奔皇宫而去。 奉国将军紧随其后骑马而进,至于京师大营的人便守在外宫门前。 赵丞相赶紧的上轿子跟着他们一路进宫。 一众人直奔皇帝的宫殿,此时大殿内站了不少的人,都是朝中的老臣,这些人是皇后娘娘第一时间派人接进宫中来的,那时候外面还没有拦截的兵将,不过后面别的人都没有进得来,所以这宫中除了一些老臣外,还有皇上的一些后妃。 此时皇帝手抱着脑袋,满脸血一样的红,正不停的在大殿上滚动着,他痛苦的声音响起来:“啊,啊。” 他的脑门上满是血,脸上斑斑血痕,这是因为头太疼痛了,所以他拼命的揪自己的头发,拨拉自己的脸,指甲划伤了脸,所以满脸的血痕,此刻的他十分的恐怖,而大殿下首剩下的御医脸色一片惨白,个个抖簌如寒夜中的秋叶,不但这些御医,就是大殿上的朝臣,也都脸色黑沉难看,宫中的后妃个个害怕的轻颤。 皇后拉着昭阳公主不时的望着大殿门前,先前派赵丞相去找云染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后。 殿内皇后不停的踱步,一遍遍的催着太监:“快去看看,郡王妃怎么还没有来?” 小太监又奔出去,不过这一次很快进来,激动的叫起来:“燕郡王和郡王妃进宫来了。” 大殿内,皇后娘娘松了一口气。 昭阳小公主看到自己父皇痛苦的样子,心痛极了,虽然上次父皇伤了她的心,可是看到父皇这样难过,她还是心疼,所以当云染从外面一走进来,昭阳便急奔了过去,一把拉着云染的手叫起来:“长平,你救救父皇吧,你救救他吧。” 云染伸手摸了摸昭阳的小脑袋,温声说道:“好。” 大殿内,皇后迎了上去,伸手拉着云染的手:“云染,你可进宫来了,快帮皇上查查看,他究竟怎么回事,头为什么会这样疼,而且你看皇上的头发,眼睛,怎么全是一片血红?” 皇后惊吓的说道,云染抬首望向大殿中间抱着脑袋打滚的皇帝,因为太痛苦,他不时的抱着脑袋往石阶上撞去,似乎唯有这样头才好受一些,不过他使劲的撞头并没有让头疼好一些。反而是更加的疼痛,他嗷嗷叫的指着不远处的御医,再次撕心裂肺的大叫:“你们这些庸医,没用的东西,朕养着你们这一帮人,关键的时候你们总是帮不上忙,这样朕还要你们做什么,来人啊,把他们拉下去砍了,所有人都砍了。” 大殿上,仅剩的五六个御医吓得脸如死灰,扑通扑通的磕头大叫:“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皇后忍不住望向皇上:“皇上,饶了他们吧,燕郡王妃进宫来了,皇上还是忍着些痛,让她查一下吧。” 楚逸祺的抬眸望过来,一双血一样的眸子浑浊深沉,十分的骇人,头发也是血红色的,脸上满是抓痕,头上有血往下流,这样子的他实在是骇人,云染看到他这样,想起自己和楚逸祺的种种,忽然觉得很解恨,活该,就该让他这样痛苦的受着,直到死,若不是外面有个虎视眈眈盯着皇位的定王,她绝对不会出手救这人的。 云染身侧的昭阳紧拉着她的手哀求着:“长平,你救救父皇吧,他太可怜了。” 云染望了望皇后,望了望昭阳,最后望了望满殿的朝臣,还有那五六个可怜的御医,最后沉声开口:“好,皇上忍着些疼,本宫替你查一下。” 云染走过去,一路往皇帝楚逸祺那边走去,皇后和昭阳忍不住紧张,皇上疼痛的时候,谁靠近他的身边都倒霉,先前有几个太监想扶住他,被他给抓住,狠狠的咬上,最后竟然咬死了。 云染并不惧怕,不远处的燕祁则一直注意着皇帝的动静,若是他胆敢对染儿不轨,他不介意一巴掌拍飞他,皇帝又怎么样,就可以滥杀无辜吗? 大殿台阶前,一直滚在地上的皇帝,死死的咬着唇,有血溢出来,滚到他明黄的衣袍之上,他仿若未知。 云染刚走过去,他陡的伸出手抓住云染的手,凶残的开口:“云染,你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很开心,朕这样是不是合了你的心意。” 大殿内,个个望着他们,谁也不敢说话。 云染并不惧怕这样的皇帝,似笑非笑的接口:“皇上既然知道何必问?” “你?”楚逸祺咬牙,死命的瞪着云染,看着这个女人,从前的种种从脑海中闪过,他心中戾气陡升,血色瞳眸更加的红艳,好似真的变成了一双妖魔的眼睛,看得殿内所有人恐慌害怕。 皇后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皇上,请让郡王妃替你查一下。” 昭阳公主飞快的叫起来:“父皇,你快让长平替你检查一下。” 楚逸祺紧拽着云染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忽然他的头痛再次的袭卷了他,他痛苦的抱住脑袋,如一只负伤的野兽和般的叫了起来:“我的头好疼。” 云染蹲下身子望着他,看他此刻痛苦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畅快,不过不能让这家伙死了。 这家伙现在头疼得如此的厉害,搞不好能一怒自杀,若是他死了,定王可就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了,这朝廷上下没人支持逍遥王上位,大家肯定都支持定王,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染想着立刻伸出手取了银针出来,她伸手拽住皇帝的身子,可是皇帝因为疼痛,不停的翻滚着,根本让她下不了手,云染阴沉的冷喝:“你若不想疼,就别动,咬牙忍着,要不然你就一直这样痛吧。” 楚逸祺虽然疼痛难忍,但意识还是清明的,一听到云染的话,立刻紧咬着下唇,承受着头脑里好像鼓捶一般的疼痛,云染手中的银针一闪,几枚银针迅速的直刺向皇帝的脑袋,皇帝曾做过开颅手术,这是她做的手术,她知道如何下针可以暂时的止痛。 果然她的银针扎下去后,皇帝的疼痛好多了,他喘息着,满脸汗水如雨一般,周身更是湿漉漉的,不过头疼却好多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歪靠在台阶下面。 大殿内,众人看着皇帝的脸色,心里的一口气松了下来,皇上不会有事吧。 云染伸手拉了楚逸祺的手臂过来,开始替他号脉,很快脸色有些古怪,楚逸祺挣扎着望向云染,这一刻的他又恢复了些许帝皇威仪,望着云染,轻按着自己的脑袋,沉声开口:“朕的头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疼?” “回皇上的话,有人给皇上下了毒,但是因为本宫先前替皇上做过开颅手术,这手术中用了一种灯沁草的药材,所以这药材救了皇上一命,只是这灯沁草和对方所下的毒药都是大燥之物,皇上因为做过开颅手术,所以最忌燥热大辣之物,所以这毒药仿佛被点燃了的火药一般,所以皇上才会如此的痛苦难受,本宫虽然用银针封了皇上的穴位,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楚逸祺听了云染的话,脸色别提多阴鸷难看了,尤其是听到云染说他现在头不太疼,根本不是好了,而是暂时的不疼了,事后还会疼,一想到这个,他便疯狂的想杀人。 楚逸祺大叫:“燕祁。” 燕祁飞快的闪身出列,恭敬的垂首:“皇上,微臣在。” “给朕查,立刻查,朕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朕的眼皮底下下的毒药,朕所用的膳食,明明有专人试吃过,为什么最后还是被人动了手脚。” “是,微臣立刻去查。” 燕祁望了云染一眼,以眼神叮咛她小心点,然后慢慢的退出了大殿,开始着手查这件事。 这里秦老国公和赵丞相等朝中的大臣一起望向云染,心急的询问:“郡王妃,皇上的头疼病还有办法医治吗?” 云染望了一眼楚逸祺,楚逸祺的一双眼睛也正盯着他,他的瞳眸之中隐有暗潮,还有惶惶不安,先前的痛苦别人是不会了解的,只有他才明白那真正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啊。 云染点了一下头:“可以治,我会开一贴药方让皇上服下,皇上服下这药方后头依然会疼,不过这疼痛是可以忍耐的,等这药方连服两天,就会慢慢的不疼了。” 云染的话一落,皇帝楚逸祺的眼神耀起了亮光,大殿内的秦老国公赵丞相还有奉国将军等人飞快的跪下向皇帝道喜。 “臣等恭喜皇上。” 楚逸祺挥了挥手,挣扎着欲起来,大殿一侧的小太监赶紧的上前一步扶起皇上,不过心里很害怕,。 皇上的样子好可怕啊,头发红,眼睛红,跟个妖怪似的,而且先前他不但处死了几名御医,他还咬死了几个小太监,他们生怕他一怒再咬死他们。 小太监腿发软,脸色一片白,扶着楚逸祺走上了高坐。 楚逸祺歪靠在大殿的座位上,下首的云染望着楚逸祺,淡淡的说道:“皇上,虽然你的头痛病可以治好,但是有一件事本宫可是要告诉皇上的,皇上的红头发和红眼睛是没有办法消退的。” “红头发,红眼睛?” 楚逸祺愣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头发眼睛全变成了红色的,此时一听到云染的话,不由得满脸的难看,受惊的大叫起来:“镜子,立刻给朕取了镜子过来。” 小太监赶紧的直奔寝宫而去,很快取了铜镜过来,小心的递到皇帝在面前。 皇帝楚逸祺飞快的低首望过去,便看到铜镜之中,一个红头发,红眼睛,满脸狰狞伤痕的人,楚逸祺吓了一跳,一抬手打掉了铜镜,飞快的开口喝问:“这是谁,这个丑八怪是谁?” 殿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说话,生怕恼羞成怒的皇上下令杀了他们。 楚逸祺震怒的扫过每个人,吼叫起来:“你们都聋了不成,朕问你们呢,刚才这丑八怪是谁?” 楚逸祺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女儿昭阳公主。 “昭阳,过来,到父皇的身边来告诉父皇,那丑八怪是谁?” 昭阳公主楚依依,看着上面那个红头发红眼睛,满脸伤痕的父皇,她被吓住了,先前虽然心疼父皇,可是现在让她过去,她真的好害怕,她想了父皇咬死小太监的事情了,父皇好像吃人的妖怪啊。 昭阳公主不但不敢往皇上身边走去,还躲到了皇后的身边,慢慢的伸出小脑袋,然后又缩了回去。 大殿上首,楚逸祺的脸色越发的狰狞了,看着大殿下面的女儿,女儿那害怕的样子是什么意思,那丑八怪是谁,为什么女儿那么害怕,难道那个人是他,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楚逸祺惊骇的睁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偏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来:“父皇好像红毛妖怪。” 这软软的声音一起,大殿内所有人脸色都白了,飞快的朝着说话的地方望去,却见五岁的延庆公主满脸害怕的嘟嚷着,她身侧的母亲蒋昭仪,整个的瘫软了,飞快的跪到地上,咚咚的磕头:“皇上饶过延庆吧,她不是故意的,她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请皇上饶了她吧。” 楚逸祺脑海中飞快的盘旋着延庆公主的话,父皇是红毛妖怪,父皇是红乱妖怪。 “啊,”大殿内,皇帝抓狂的吼叫起来,愤怒的一抬手掀翻了身侧的案几,案几被掀飞了出去,撞在石阶上,碎裂成几瓣。 大殿下首的蒋昭仪还在磕头:“皇上,饶过延庆吧。” “这个小畜生,竟然胆敢如此说朕,这个该死的混蛋。” 皇帝大喝起来,指着五岁的延庆公主大骂,被自个的女儿说成红毛妖怪,这让楚逸祺近乎疯狂,此时抓狂得只想杀人,所以完全忘了延庆公主只有五岁。 “来人,把这小畜生?” 皇帝命令太监,要把延庆公主带下去仗责,大殿一侧的皇后飞快的出列跪了出来,恭敬的禀道:“皇上,延庆公主还小,童言无忌,请皇上宽恕了延庆公主吧。” “呵呵,宽恕,你竟然让本宫宽恕她,她还有她,”楚逸祺飞快的一指昭阳:“她们可真是朕的好女儿啊,竟然畏惧朕如虎啊,枉费了朕平日疼宠她们的一片心了。” 楚逸祺说完,大殿上云染直接的看不下去了:“皇上,你这样子别说两个小孩子,这大殿上多少人都害怕,你又何苦为难两个孩子呢?” 云染一开口,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阴鸷的盯着云染:“这么说你也很害怕朕。” 云染眉挑了起来,望着楚逸祺认真的说道:“皇上,我不怕你的样子,我只是嫌弃。” 一句嫌弃,使得皇帝楚逸祺的脸色更难看阴沉了,指着云染,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大殿内,后宫的所有妃嫔都跪了下来:“皇上,请你饶过延庆公主和昭阳公主吧。” 皇后娘娘都站出来为延庆公主求情了,她们何不送个顺水人情。 皇帝望着大殿下首的后宫嫔妃,一一的盯着她们,似乎想从她们的眼里,心里看看,她们是不是也像昭阳和延庆一样害怕。 正在这时候,殿外响起脚步声,先前负责接云染进宫的许安赶了进来,一进来便一路滚到了中间,大叫起来:“皇上,老奴差点见不到了你,皇上啊。” 楚逸祺此时心里在正烦着,看到许安哭诉,冷喝道:“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先前皇后娘娘让老奴去请郡王妃进宫替皇上检查,谁知道半道上竟然有人拦截,不让郡王妃进宫,幸好燕郡王去京师大营调来了蓝大将军的骁骑兵,我们才得以一路冲了过来,皇上啊,你一定要查明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啊。” 许安的哭诉一完,大殿上首的楚逸祺注意力被转移了,不在两个孩子身上了。 他脸色布满了阴霾,瞳眸嗜血的想着究竟是什么人在他身上动手脚,先是给他下毒,后又阻止云染进宫。 这事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谁这么干了。 皇帝胸口一团火焰往外喷发,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定王,一定是楚逸霖干出来的事情,他这是打算逼宫了。 若不是云染先前给他做过开颅手术,用了灯沁草,那么这一次他未必不会中招。 不过宫中给他下毒的又是何人,这人很可能是定王楚逸霖的内应,而这个人还是他身边较熟悉亲近的人,外面的人根本没办法给他下毒手。 皇帝的一双眼睛阴鸷无比的扫视大殿内的一众人,他的眸光主要落在这些后妃身上。 说实在的他宫中的后妃并不多,之前他做王爷的时候,府上女人不多,后来继位,因着父皇的孝期,所以他并没有纳妃,后来选秀,只纳了几个后妃进宫,前前后后的加在一起,也就七八个人左右。 燕祁去查这件事很容易查。 楚逸祺对于燕祁的能力还是相信的,这个家伙头脑绝对是一流的,这种事情难不倒他。 楚逸祺的念头刚落,外面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燕祁,燕祁的身后跟着几个人,这几个人正是负责皇帝膳食的几位公公。 此时几个人脸色苍白如纸,汗珠子沁出来,一进来便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 燕祁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沉声禀道:“皇上,微臣查得一个消息,负责为皇上品菜的太监高元,最近和宫里的一个宫女打起了对食。” 殿内,数名老臣瞳眸闪过幽暗,难道这背后之人使的是美人计。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飞快的开口喝问:“那宫女是什么人?” “回皇上,乃是出身于西平王府的韩芳仪身边的宫婢白玉。” 燕祁话一落,朝着外面拍了两下手,门外有两名侍卫押了一个丫鬟进来,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韩芳仪的宫婢白玉。 白玉被侍卫一押进来,飞快的挣扎着,她朝着大殿上首的皇帝大叫:“皇上饶命啊,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和小高子打对食,可是宫里不少人这样干,所以奴婢也,也这样干了,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啊。” 白玉绝口不提给皇上下药的事情,只说自己打对食的事情。 皇帝楚逸祺血红的瞳眸此时飞快的盯着后妃之中的韩芳仪韩明珠。 韩明珠飞快的出列,跪下禀道:“皇上明查,白玉和小高子的事情,妾身是第一次听说,妾身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求皇上明查。” 白玉听了自家主子的话,飞快的开口:“这事不关我们主子的事情,她不知道奴婢和小高子打对食。” 大殿上,燕祁冷哼一声:“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可惜现在时辰不对。” 他一言落,大踏步的走到小太监高元的身边,一伸手把高元提了起来,对着满殿的人说道:“你们说,若是挑对食,会挑这么一个人吗?” 众人飞快的望向燕祁手中提着的小太监,又瘦又小,又黑又不好看,实在是一无可取之处。 再看韩明珠的丫鬟白玉,生得又高又白又好看,这样的一个宫女,若是真想找对食,大可以找宫中漂亮年轻的太监打对食,何至于找了这么一个又瘦又小的人打对食,这样一看,分明是别有用心的。 大殿内所有人都盯着白玉。 皇帝更是直接愤怒的瞪着白玉:“你给朕老实交待,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和小高子对食,乘机给朕下毒药的。” 皇帝话一落,那给皇上品菜的小太监高元脸色惨白的磕头:“皇上饶命啊,奴才没有对皇上动手脚,打死奴才奴才也不敢对皇上动手脚啊。” 小高子话一落,白玉赶紧的哀求:“皇上明查,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皇上若是不信问小高子,奴婢可有让他做过什么。” 小高子听了白玉的话,飞快的开口:“皇上,奴才真的尽心尽力的替皇上品尝各样菜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欺瞒。” 大殿内,云染起身,手里拿着一张药方,递到殿内的许安手里,吩咐许安立刻派人去御医院那边抓药。她吩咐完这些,徐徐走过来,望向小高子笑道:“小高子,你真是糊涂,被人做了梯子你还不知道,这白玉根本不用你做什么,她只要和你亲热的时候,把解药喂进你的嘴里,那么等你给皇上品菜的时候,你就不可能中毒,而皇上一点一滴的慢慢的中了她们所下的毒。” 鬼医郡王妃 第008章 定王谋反 教训老王妃 大殿内,小太监高元吓得脸色一片惨白,他飞快的抬头望向宫女白玉,脑海中飞快的闪过白玉找上他,要和他打对食的事情,当时他还奇怪,白玉这样的美人怎么会要和他打对食呢,本来他以为她说着玩儿的,没想到后来她竟然真的和他玩起了对食,而他平白的得了一个大美人,自然高兴。 高元想到了他和白玉两个人亲热的时候,她最喜欢和他亲嘴,别的更近一步的动静,她却不肯做,他也不强求她,怕把她逼急了,恼火不和他亲近了,却原来她是把解药喂进他的嘴里,难怪他每回和她亲热的时候嘴巴涩涩的。 小太监高元飞快的望向大殿一侧的白玉,尖叫起来:“真的是你干的?” 白玉如何会承认这样的事情,若是她应了这件事,只怕皇帝要把这帐算到她主子头上,所以她不能说。 白玉摇头:“皇上明查,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奴婢冤枉啊。” “你竟然胆敢喊冤,你个贱人,看来不用大刑侍候你是不会交待的。” “来人啊,给朕把这贱婢拉下去用刑,朕倒要看看她的嘴巴有多硬。” 皇帝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顶着红头发红眼睛,像个妖怪似的,整个人就很疯魔,自己这样子只怕很快大宣的百姓要知道,天下人也会知道,以后人人背后嘲笑他,他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失败啊。 楚逸祺一想这些,便对背后下毒之人,心中升起浓浓的狠意,所以望向白玉和出自于西平王府的韩芳仪时,瞳眸别提多凶狠了。 大殿下首,阎剑一挥手,几名侍卫奔了进来,拖起白玉便往外拽去。 白玉尖叫起来:“皇上,奴婢冤枉啊,皇上。” 可惜没人理会她,现在别说皇帝,很多人都怀疑是她给皇上下毒的,不出意外白玉背后的指使者便是韩明珠,韩明珠的背后是定王,至于韩明珠和定王联手,肯定是定王许了西平王府什么好处,所以韩家才会冒险。 大殿上,韩明珠眸光幽暗,神情黯然,看到白玉被皇帝命人带出去用刑,她心痛不已,白玉是她的贴身婢女,从小侍候她到大,和她形同姐妹,为了她为了西平王府,先开始勾引了小太监高元,现在又被人带下去用刑,韩明珠只觉得太痛苦了。 可是这时候她不敢站出来,若是她一站出来,皇帝肯定把矛头对准她,她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这事背后牵扯到西平王府。 大殿内,众人望望皇帝,又望望韩明珠。 皇帝满脸阴霾,瞳眸红艳似妖的盯着韩明珠。 “韩明珠,你没有话要对朕说吗?” 韩明珠飞快的开口:“皇上,妾身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请皇上明查这件事。” 韩明珠的话一落,殿内的皇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殿外有侍卫飞奔进来,脸色不好的禀报:“回皇上,宫女白玉咬舌自尽了。” 韩明珠一听,直接的身子一软,栽倒在大地上,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了下来,没想到白玉竟然为了保全她而咬舌自尽了,韩明珠伤心的哭起来,白玉。 相较于韩明珠的伤心,皇帝却怒火万丈,没想到这宫女竟然如此硬气,咬舌自尽了。 “韩明珠,你给朕交出幕后的指使者,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对朕下毒的,你若是交出来,朕可以轻罚你。” 韩明珠泪眼模糊的抬首,轻罚,不管是轻罚重罚她都不会承认的,若是承认,皇帝就有理由对西平出兵,那韩家一门可就要倒霉了,为了兄长亲人,她是不会说出别的话的。 “回皇上,妾身没有指示白玉给皇上下毒,皇上就是借一个胆子给妾身,妾身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白玉已死,人证物证皆无,韩明珠咬死不说,没人可以认定她有罪。 皇帝的脸色狰狞得可怕,此时的他红发红眼外加满脸的伤痕,看上去像个大魔头似的,殿下一帮老臣以及宫中的后妃,人人不敢看他,他狠狠的瞪着韩明珠,咬牙切齿的怒喝:“韩明珠,别以为白玉那个贱人咬舌自尽,你就可以没事,你给朕记着,朕会查出来的,到时候朕就把你五马分尸,。” 皇帝话一落,韩明珠身子一软,周身冰冷如水。 本以为今夜一切水到渠城,没想到最后竟然毁了,这一切都是毁在燕祁和云染这两个人的手上的。 韩明珠不甘心的抬首望着燕祁和云染,这两个人不是恨皇帝吗,为什么又要帮助皇帝。 燕祁飞快的出列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皇上,下毒之事眼下先不着急,皇上还是立刻派人巢灭围住皇宫的那些人,以防他们狗急跳墙,另外皇上可以派人前往定王府宣定王进宫,若是定王进宫,皇上可以先软禁定王,然后慢慢的查这件事。” “若是定王不在定王府,或者拒召不见,那么今位宫中下毒的事情,以及宫外哗变的事情,就是定王所为,皇上可以下旨捉拿定王这个反贼。” 燕祁话一落,大殿内的众人立刻认同了他的主意,纷纷出列:“皇上,臣认同燕郡王的主意。” “皇上,请立刻下旨捉拿定王,软禁定王于宫中。” 大殿上的韩明珠一听,脸色死灰,紧咬着下唇。 楚逸祺不再犹豫,立刻下旨:“蓝将军听令。” 蓝大将军出列恭敬的抱拳:“皇上。” “立刻调派南五营的人清理巢灭围困皇宫的人。” “是,臣立刻去办,”奉国将军蓝大将军飞快的领旨出去,一方面带骁骑兵杀敌,一方面派人立刻回城外调派京师大营南五营的兵马。 “燕祁听旨。” 燕祁出列,楚逸祺望向殿下侍卫统领阎剑:“阎剑,立刻带一部分侍卫随燕郡王前往定王府请定王殿下进宫。” “是,皇上。” 燕祁领命欲离开,临离开前望了云染一眼,心里十分的担心,云染递了一个眼神给他,示意她不会有事的。 这满殿的老臣还有后宫的嫔妃,个个都在大殿之上,皇帝又怎么敢动她,而且现在皇帝也应接不暇了,顾不得找她的麻烦了。 这一夜,大宣京都热闹了一整夜,马蹄声不时的从街道之上奔驰而过,城中的百姓关门上锁,人人自危,各家担心,这一夜整个京都的人都没有睡觉,因为大家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大事,怎么会又是马蹄声,又是喊杀声,又是捉拿贼子的声音,这金戈铁马的阵仗不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疆场吗,怎么演练到京城来了。 有些百姓家中有年幼的孩子,半夜惊醒,生生的吓哭了,不过被家中的长者捂住了嘴巴,不敢让小孩子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奉国将军蓝大将军调了南五营的兵将,和围巢皇宫的那些人打了起来,打斗中发现这围困皇宫的兵将不是别人,竟然是京卫军的人,这一发现证实了一件事,今天晚上给皇上下药,又派兵围困皇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定王楚逸霖。 另一方面,燕祁燕郡王奉旨前往定王府拿人,他和阎剑把定王府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定王楚逸霖的身影,定王楚逸霖并不在王府之中,这家伙看来侍机而动逃跑了。 定王府的侍妾下人乱成一团,阎剑带来的侍卫和定王府的侍卫起了冲突,双双打了起来,整个定王府乱成一团,最后定王府的人终于被阎剑和燕祁带来的侍卫给镇压住了,阎剑留下一部分侍卫看守住定王府的所有人,他和燕祁进宫禀报这件事。 皇宫外围,本来以为今晚大事可成的京卫军,没想到事情竟然败露,事情一败露,他们这些人必死无疑,所以最后狗急跳墙,不但和蓝大将军带来的南五营的兵将大力的厮杀,还企图闯进皇宫,皇宫外围喊杀声一片,死伤无数。 燕祁和阎剑在众人的打斗中突围直奔皇宫而来。 宫中,皇帝正坐立不安,外面的喊杀声隐约传进皇宫里,虽然知道有京师大营的兵将在,外面的京卫军冲不进来,但是听到轰轰烈烈的喊杀之声,还是令人坐立不安。 大殿内,云染已经替皇帝取下了银针,让人侍候他服下了汤药。 皇帝的头很疼,虽然较之先前崩溃的头疼好多了,但依旧十分的痛苦,尤其是听到皇宫外面厮杀成一团的喊叫声,马蹄声,嘶鸣的马鸣声,不停的穿透黑夜,传进皇宫来,这些生生的刺激着皇帝的脑子,使得他的头越来越疼,他不住的用手轻敲自己的头,殿下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的头又疼了,他不会一怒再杀人吧。 西平王府的韩明珠,则伤心欲绝的望着眼面前的一切,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心里隐隐感觉出不好来,看来今晚定王要想成事,是不可能的。 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的最后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得天衣无缝,就等着皇上得了一场重病病逝,定王奉旨进宫顺理成章的接替了皇上的位置,明明前几次的毒药皇上都吃了进去,她们看着也高兴,禀报到定王的面前时,王爷也高兴,还和她说了,只要他登了大宝,定然会重赏西平王府的人,没想到倒底还是出了意外。 这意外竟然是因为燕郡王妃,韩明珠忍不住感叹,天意闹人啊,看来老天不想让定王殿下上位啊,所以眼看着水到渠城,偏在最后一着出了差池。 韩明珠知道今晚不能成事,她的罪罚躲不过去,她若被抓,身后的西平王府只怕也要受到牵扯,所以? 韩明珠的眼神幽暗了,想到了白玉,白玉怕受不了酷刑,所以宁愿咬舌自尽也不交出她来,而她呢,为了不交出西平王府的人,只怕也要走这条路子,白玉,我们主仆二人下辈子不做主仆,做姐妹吧。 殿内,各人各心思,不少人皆惶惶不安,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这喊杀声一浪比一浪高,似乎有要冲进皇宫的意味,看来京卫军的人已经狗急跳墙了,若是这些人冲进皇宫来,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惨况,他们这些人只怕都要倒霉。 殿外脚步声响起来,不少人飞快的掉头去看,便看到奉旨前往定王府请人的燕祁和阎剑二人领着几人飞快的走进了大殿,他们的身后并没有定王楚逸霖。 楚逸祺黑沉着脸望着下面的两个人,燕祁端庄的上前禀道:“皇上,定王殿下并不在定王府里,臣已让侍卫拿住了定王府所有人。” “这个孽贼,今晚的所有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没错,都是他搞出来的。” 皇帝大怒的吼叫起来,脸上的伤痕虽然被云染命人处理过,不过依旧狰狞可怕。 楚逸祺瞳眸血红的盯上大殿下首的西平王府的韩明珠,指着她大叫:“韩明珠,你说,那个家伙现在跑哪去了,你若是不交,看朕如何让人大刑侍候你。” 楚逸祺话落,只见先前一直跪着的韩明珠,忽地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同时她的嘴里吐出一口黑血出来。 殿内众人惊,太监许安飞快的走过去翻了一下她的身子,试探了一下她的鼻血后禀道:“皇上,韩芳仪服毒自尽了。” “啊,这个贱人,把她拉出去吊在城墙上。” 皇帝暴戾的大叫起来,殿内不少人变了脸色,尤其是宫中的后妃,只觉得皇帝这样做太残忍了,就算韩明珠和定王联手害过他,可是韩明珠是皇上的女人啊,明明她已经自杀了,皇上竟然还下令让人把她吊在城墙上。 皇后娘娘飞快的走出来:“皇上,还是不要把韩芳仪吊在城墙上了,她乃是皇上的妃子,若是把她吊在城墙上,实在是有失体统的事情。” “有失体统?” 楚逸祺眼睛更红了,咬牙吼叫:“这个贱人胆敢伙同定王殿下做出谋害朕的事情,把她吊在城墙上是她应得的惩罚,朕要让这大宣所有人都看着,背叛朕会有的下场。” 楚逸祺话一落,瞳眸凶残的望着大殿下首的所有妃嫔,一个一个的扫过去。 所有人只觉得毛骨悚然,大气不敢出,脸色十分的惨白。 皇帝说完,一挥手命令:“还不把她拉出去。” 太监许安一挥手,立刻有两名太监过来,拉了韩明珠出去。 大殿内,几位老臣和后妃皆觉得皇上心性大变,残暴凶狠,个个害怕不安。 楚逸祺不理会别人,望向大殿下首的燕祁和阎剑等人:“立刻带宫中侍卫,里应外合劫杀京卫军的所有人,这些孽贼,一个都不留,另下旨捉拿反贼楚逸霖。” 燕祁和阎剑二人飞快的领命:“臣遵旨。” 两个人领命直奔宫殿外面,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众人较之先前越发的小心了,皇上现在似乎有些变态了,一个不高兴便要杀人,而且手段十分的残忍。 燕祁和阎剑带领了一部分宫中侍卫,直奔外宫门,此时京卫军已经冲破了外宫门,杀进了皇宫来,这些人完全疯狂了,反正活着也是死,杀一个赚一个,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追随定王殿下,是一心认定定王殿下能成事的,今晚过后,所有人都会加官封爵,成为大宣的达官显贵,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失利了,既如此,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到了,杀三个,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们没有白死,正因为这拼命三郎式的打法,所以所剩为数不多的京卫军竟然冲破了外宫门的防卫,一路直往皇宫杀来。 这些人迎面正好撞上了燕祁和阎剑等人,暗夜之下,杀戳再起,呐喊声吼叫声不绝于耳。 皇宫周围血流成河,遍地死尸,堆积如山的尸体,令人作呕。 内宫门的京卫军经过前面的厮杀,此时个个已经精疲力尽,再碰上燕祁和阎剑这些武功厉害的高手,一照面,便溃不成军,最后在两方人马里应外合之中,人人被诛杀。 燕祁和蓝大将军等人会合后,望了一眼宫门内外遍地的死尸,心中沉甸甸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死了这么多人,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座位,这样干真的值得吗? 一众人一路直奔皇宫内宛,前往皇帝的宫殿前禀报消息。 眼看着要到皇帝的宫殿,燕祁忽地神色有异的停下了脚步,飞快的望向身侧的蓝大将军,沉声开口问道:“蓝大将军,围困皇宫的京卫军有多少人,为什么本郡王觉得这人数有些不大对。” 守卫京城的京卫军有三万兵马,可是先前他们所看的京卫军似乎只有一万人,那么还剩下的两万人哪里去了。 燕祁一提醒,蓝大将军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没错,照他们先前追杀的数目好像只有一万人,那么还有两万京卫军去哪里了? 一众人此时已经走到了皇上所所住的宫殿门外,迅速的进大殿禀报这个情况。 “禀皇上,外面围困皇宫的京卫军已经被臣领人尽数巢灭了。” 蓝大将军沉稳的禀报,大殿内,众人松了一口气,人人脸色放松了下来,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放松。 殿内,燕祁瞳眸深邃,一直在想那不见了的两万京卫军,他仔细的盘衡之后,忽地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脸色沉了,飞快的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皇上,不好了,立刻派兵拦截城门口。” 燕祁话一落,蓝大将军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下剩的两万京卫军很可能要冲破城门,一路离开京城。 “皇上,宫墙之外围困皇宫的京卫军大约有一万人,还剩两万人,很可能会从城门突围而去,臣请皇上下旨,让臣立刻带人前往城门口拦截。” 这些人若是出了京城,如鱼入大海,难以掌握,而且定王殿下的封地在东南角的晏河一带,晏河一带水域较多,只要定王进入晏河,从此后可就天高皇帝远了,皇帝再想拿他,绝对很困难。 楚逸祺脸色黑了,立刻沉声命令:“蓝将军,带兵将前往城门口拦截定王以及两万京卫军。” “是,臣领一一。” 蓝大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殿外面有人连滚带爬的冲进来,飞快的禀报:“皇上,不好了,定王殿下带着大批的京卫军冲破了城门防守线,杀掉了守城门的兵将,一路杀出了京城。” “这个该死的混蛋,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此时已经完全的抓狂了,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发火,然后掉头望向下面的蓝大将军:“你立刻带五万京师大营的兵将,追赶孽贼,务必要拿住下他们,押回京城来定罪。” “是,臣立刻前去捉拿逆孽。” 蓝大将军奉旨飞快的退出大殿。 此时天已经亮了,大殿内众人只觉得精疲力尽,这一夜可真是惊心动魄,现在每个人想起来都是一身的冷汗。 殿外太监走进来禀报:“皇上,燕王爷云王爷等人进宫来了。” 京卫军被杀掉后,外面的人终于进了皇宫。 朝中的大臣纷纷的赶进宫来,皇帝望了一眼殿下的众人,直接的沉声开口:“早朝。” “是,皇上。” 太监立刻出去宣了皇上的旨意,所有的朝臣立刻前往光明正太殿,皇上马上要上早朝了。 殿内殿外的臣子皆随了皇帝一路前往早朝的光明正太殿。 大殿内,众后妃有人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皇后扫视了大殿内的众妃嫔一眼,沉稳的命令殿内的太监,把众人一一送回去。 等到殿内众人陆续的被送走,最后只剩下皇后云染和昭阳小公主。 此时的昭阳小公主小脸上满是害怕,想到父皇先前凶狠指着她的样子,她就害怕不己,皇后弯腰抱起她,哄劝着她,安抚着她,直到昭阳小公主安静的睡着了。 云染走过去,走到皇后的身边,望着这个如兰似竹的女子,一身如水的清霜,真正是母仪天下的雍拥姿态,可惜这样出色的人竟然嫁给了楚逸祺这么一个渣人,这渣人现在又顶着一头的红发红眼睛,跟个妖怪似的,而且云染还有事没有告诉皇帝。 从前皇帝只要忌燥忌急忌猜疑忌大辣之物,必然可无事。 但现在就算他能忌了这些东西,皇帝的心性也会越来越凶残,这是因为他的脑神经已经变异了,只要稍微遇到一点刺激的事情,便可引发他的狂暴杀戳之气,他的红头发红眼睛便是变异的结果,以后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现在的大宣朝堂,人人需谨慎啊。 云染叹息一声,之前在替皇帝做开颅手术后,她一再的和他说,切记不要生气发火着怒,可惜皇帝不听她的,这一回又被人下了毒,终于引发了他脑中的神经变异,她就算想帮他也帮不了,何况这是那渣男该受着的,只不过可惜了朝堂上的那些朝臣,恐怕后面还要有人受伤。 皇后把手中的昭阳公主交给身边的姑姑,示意她抱了小公主去睡觉,待到大殿内没人,皇后走过来拉着云染往外走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云染,你和本宫说说,皇上这病究竟还能不能治好?他的红头发红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染停住脚步望向皇后,晨曦的光辉里,女子如沾露的雅竹一般清新,这样的女人配得上世间最好的男子,可惜偏偏嫁给了皇帝,她不想骗皇后。 “皇上之所以红眼睛红头发,乃是因为脑神经变异的结果,以后他会越来越残暴不仁,现在的他已经如同魔鬼一样。” 皇后脸色一白,身子一软差点没栽到地上去,没想到皇帝竟然变成这样。 “那他以后岂不会越来越变本加厉的杀人。” 想到这个,皇后便觉得诛心,想到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她便觉得这大宣真的要堕落了,皇帝竟然成了这样,真正的内忧外患啊。 云染抬眸望向皇后,十分的担心皇后娘娘。 “娘娘,你要小心些,现在的皇帝不同于以前的皇上了,所以皇后娘娘还是保护好自己吧,只要保护好自己才可以保护好昭阳公主。” 想到那个小可怜,临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水,她是被他父皇的样子吓着了,而且因为先前大殿上的事情,只怕皇帝对昭阳公主也不像从前那般疼爱了。 “我会小心的。” 皇后点头,两个人一路走出了大殿,皇后吩咐身后的太监,立刻去备马车过来送燕郡王妃出宫。 两个女人抬头看天,只见早晨的天空一片乌蒙蒙的,浓郁得化不开的雾气,这就好像大宣一般,迷雾重重。 云染坐了马车出宫,一路上见到遍地狼籍,宫中的侍卫正在清理尸体,可惜这尸体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处理不完,直接的堆在青砖甬道边,先把中间的的道路清理出去,一路望去,惊心触目,若不是这背后是雕梁画栋飞檐走壁的皇宫,都让人怀疑这里是古战场了。 空气中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味道,云染倒是很淡然,她以前为了练习医术,可没有少和这些尸体打交道,曾经为了练习解剖术,她和尸体在一起呆了七天七夜,中间吃饭都是在停尸间吃的,所以看到这些尸体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马车里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却受不了,躲到一角去吐起来了,吐了之后还不敢往外瞧,只觉得这画面太残忍了。 枇杷看主子掀帘往外看,忍不住哀求:“主子,你快放下来吧,奴婢瞧着害怕。” 柚子也是一脸的煞白,云染笑笑放下了帘子。 马车一路出宫,外宫门外四周也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一具具尸体被侍卫扔上了马车,像扔破麻袋似的清理着,不说别人就是这些侍卫都看得发怵,脸色惨白的收拾着这些尸体,幸好不要挖坑掩埋,只要拉出城去,在五十里外的一处乱坟岗里放把火烧了就行。 不但这里令人心惊,就是大宣城门口的城墙上,还垂挂着一个尸本,西平王府的兰陵郡主,没想到死得这么惨,临死了还被皇上命人吊在城墙之上,这女人真是太惨了。 大宣梁城,内外一片愁云惨雾,所有人的脸上都拢着胆颤心惊,经过一夜的惊吓,天亮之后,众人终于知道昨夜之所以马蹄声阵阵,嘶杀声一片,原来是定王殿下谋逆,企图举兵造反,被皇帝下令京师大营的兵将给镇压了。 不过听说定王殿下已经领着兵将一路闯出了京城,直奔他的封地晏河一带而去,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命人拿住他。 不少人忧心忡忡,整个京都都笼罩着死气沉沉。 朝堂上,皇帝楚逸祺一出现,生生的吓了朝臣一大跳,皇上这是怎么了,红头发红眼睛,脸上的伤痕倒可以忽略不计,只是这样红发红眼睛的实在太像一个妖怪了,这件事传出去,大宣的颜面还何存啊。 大宣的朝臣中不少人心中叹息,国出妖孽,必将亡之,难道大宣一百多年的历史到此便瓦解了不成,皇上分明成了祸世妖君啊。 不过没人敢说话,先前不但死了一大批的京卫军,听说御医院的御医也死了好几个,都是被皇上下令斩首的,不但如此,皇上还命人把韩明珠的尸首吊在城门之上,这样的暴行,实在是令人心惊胆颤,这样的状况下,谁还敢胆大多说一句话,朝堂之上,皇上一连下了三道指示,这三道指示全是八百里的加急急件,追杀拦截定王和京卫军的。 第一道指令,命仁州知府率兵拦截定王和京卫军,只要仁州知府能率兵阻住定王楚逸霖的去路,后面追赶的蓝大将军便可以率兵赶到,这样里应外合的状况下,定可以杀死定王这个孽贼。 第二道指令,命新叶郡郡守从水道拦截,楚逸祺这是以防定王他们从水道穿过去,所以让新叶郡的郡守在水道之上布下重重布防,只要发现定王和京卫军的形踪,立刻报于蓝大将军,蓝大将军定会火速的赶到。 这第三道指令也是最重要的一道指令,是发给淮南王容逸辰的,定王如若从前两道防线突破过去,就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了,淮南郡,若是定王想进封地晏河,必须从淮南郡经过,所以只要容逸辰拦截住定王,那么定王定然突破不过去,容逸辰和蓝大将军联手的话,定王和两万京卫军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这三道指令,皇帝皆派了自己相信的人前往三个地方送达指令,第一道指令乃是现任礼部尚书的唐子骞。 第二道指令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秦煜城最近和皇帝走得有些近,皇上对他报了极大的信心。 秦家乃是百年贵勋之家,绝不会和定王这样的反贼走到一起的。 第三道指令,皇帝本来是想交给燕祁的,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燕祁和他最近可是水火不容的,若是他派了这样的人前往淮南郡送信,他不把信送到淮南郡的容逸辰手里怎么办,又或者他拾撺了淮南郡的容逸辰按兵不动怎么办?所以在最后的关头,皇帝下旨把前往淮南郡送信的指令交到了奉国将军府的蓝桑手里。 蓝桑,现任五城兵马司的副都督,皇帝培养的臣子之一。 燕祁眼见得皇上防他跟防贼似的,一点也不在意,眼下正是他大婚的时候,皇帝不派他出去,他乐得在大宣梁城陪染儿。 早朝很快散了,皇帝精疲力尽的领着人回自己的宫殿去休息了,这一夜几乎要了他的命。 众朝臣各自出宫,宫外的狼籍还没有清理干净,直看得人心惊胆颤,腿脚抖簌,挪不动步子,个个如惊弓之鸟。 梁城内外,一片压抑,连天空也笼着灰蒙蒙的轻雾,淡淡的化不开,整个梁城一片乌烟障气,只一个早上的时间,梁城内外的人个个知道皇上红头发红眼睛,所有人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满脸的惊慌,国出妖孽,乃不详之兆啊。 燕王府。 云染刚回来,便听到管家禀报,大长公主过来探望她了。 一听到大长公主过来,云染立刻高兴的领着两个小丫鬟前往墨沁院,因为管家说了,已命人把大长公主领去墨沁院等着她了。 不过云染进了墨沁院后,却得知大长公主并不在墨沁院里,她去了燕老王妃住的秋善堂。 云染一听这消息,便知道定然有人跟大长公主说了什么,她抬眸望向荔枝,荔枝立刻乖乖的认错。 “大长公主问了奴婢,郡王妃在燕王府过得可好,奴婢就说了老王妃不喜欢主子,说主子不懂规矩,大长公主听了立刻脸黑了,起身便走了出去,奴婢不敢拦她。” 云染一听,立刻瞪了荔枝一眼:“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她说完领着两个丫鬟往外走去,身后的荔枝吐了吐舌头,她一点不后悔,她就是故意的,让大长公主去收拾那死老太太的。 主子乃是燕王府的孙媳妇,不好过份的为难老太太,难道出身于皇室的大长公主还怕她不成。 荔枝想着愉快的去做事了,一点也不担心主子罚她的事情,她知道主子是舍不得过份罚她的。 云染领着两个丫鬟一路进秋善堂,若不是因为大长公主在这里,她懒得进这里,不过秋善堂里的人看到云染,脸上神色有些不太好,不过不敢过份得罪这位主,这主可不是等闲的角色,连她们老王妃的帐都不买,想打人就打人,她们敢得罪她吗,若是得罪她,有的是苦果子吃,就在先前大长公主还怒气腾腾的冲了进来,一看架势就不太好。 守门的婆子有一个拦了大长公主,直接被大长公主给一脚踹中心窝子,老半天爬不起来,这会子再遇到这么一个主,若是谁再敢拦,估计又是一脚窝子。 云染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秋善堂,从前院穿过中间的正堂,又绕过长廊,最后走进了后面的秋善堂,小小的院落里,长廊外栽满了各式奇花异草,廊下吊着各种的鸟笼子,里面形式不一的鸟儿,足有十几个,廊道里,此时站了好些丫鬟婆子,个个敛气收声,不敢出大气儿。 只听得秋善堂的暖阁里,传出洒脱不羁的讥讽之言。 “赵良玉,你说你倒是与本宫说说,说说你究竟凭哪一点认定了自己有教养懂规矩了,来,来,与本宫说说?” 房间里,老王妃望着大长公主,那种出身于皇家公主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不经意间便散发出来,是她这样的女人穷其一生也学不来的,尤其是她说话间那种高贵,看她的眼神更是无比的蔑视,这使得老王妃浑身的不舒服,她在燕王府,在别人面前可以倚老卖老,但在大长公主面前,却发现这劲根本使不上,因为这女人一脸的蔑视,压根不理会她。 何况生在皇宫之中的大长公主,精于宫中各种勾心斗角,她怕她使任何的一种小手段都被她发现,加以嘲笑。 所以老王妃干瞪着眼,好半天一声不吭。 大长公主看她不说话,却不放过她,敢欺负她的女儿,胆儿肥了,她冯翊的女儿是谁想欺便欺的吗? “赵良玉,别人不知道你几斤几两,你以为本宫也不知道你几斤几两吗?你说你那点手段,我都不屑说,好吧,现在你竟然胆敢说本宫的义女不懂规矩了,没有教养了,你懂教养你有规矩,本宫记得当初燕老王爷相中的可不是你,而是你的妹妹赵良雪吧,你说你做了什么才让燕老王爷娶的你,你要不要本宫替你说道说道。” 大长公主话落,燕老王妃脸暗了,陡的大喝:“大长公主,你太过份了,这里是我燕家的燕王府,不是大长公主府。” “哟,你倒是威风起来了,没错,这种里是燕王府,怎么了,难道本宫在燕王府说不得话吗?你说你当初就是一个有心计有手段的,靠心计手段上位嫁给燕老王爷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耍心眼使心计的,你怎么就不厌呢。” 大长公主的话传出来,外面侍候的丫鬟婆子个个听得入神,飞快脑补起来,大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燕老王爷当初不想娶老王妃,想娶她的妹妹赵良雪,没想到最后却被老王妃使了手段毁了,她自己嫁给燕老王爷了。 众丫鬟婆子一脸的恍然,难怪老王妃能装会演,原来从前就有这手段啊,厉害厉害。 秋善堂外面云染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一路上石阶往秋善堂的暖阁走去,等到她们主仆几个走进秋善堂,门外的丫鬟婆子才醒过神来,慌恐的追了进去。 丫鬟婆子一进去,便看到老王妃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一看到婆子丫鬟的进来,捂着心口叫唤了起来。 丫鬟婆子赶紧的往上凑,手忙脚乱的围着她。 不远处坐在榻上的大长公主脸色满是冷讽,望着老王妃:“赵良玉,你不装是不是会死啊,装,你装这么多年,怎以没装死你啊,你说你累不累得慌啊。” 她一言落,望向老王妃身侧的一众人,冷着脸命令道:“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进来。” 丫鬟婆子的齐齐愣住了,她们听说过大长公主嚣张跋扈,可是没想到大长公主如此嚣张跋扈,这里乃是燕王府,她当自家的一样发号施令,不过所有人都看着她,不敢动不敢退。 大长公主望向老王妃:“赵良玉,你是不是要我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把你身上那虚伪的皮给一层层的扒下来。” 老王妃听了她的话,周身的哆嗦,直气得牙齿打颤,手脚使不上劲,以往她是会装,可是这一次她是实实在在的被大长公主给气着了。 不过她的那点事还真不想让别人知道,若是让人家知道,她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老王妃脸色气得惨白,挥手让房间里的人退下去。 暖阁里,所有下人皆往外退,最后只剩下云染大长公主和老王妃。 老王妃望着云染,指望云染能把大长公主带走。 可惜云染像没看到她似的,连眼角都不屑给她一个,直接的上前给大长公主请安。 “染儿见过义母。” 大长公主一看到云染,心情就好,自个的女儿,怎么看怎么好,可是一想有人欺负她的女儿,大长公主不干了,拉着云染坐到身边:“乖女儿,坐吧,” 云染乖乖的坐下来,大长公主望着老王妃:“对了,赵良玉,你说本宫的义女多乖的一个丫头,怎么你就不喜欢她呢,你竟然说这么乖的丫头不懂规矩,没有教养,你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她出身于云王府,云王府嫡女,又是大宣的护国公主,本宫的义女,你说她多金贵的人儿啊,还如此的知进退,识大体,以她这样的身份,她若不识大体不懂规矩,大可以收拾你,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大长公主越说越愤懑,手指指着老王妃。 “你燕家娶了这么一个孙媳妇进门,那是你燕家天大的福份,你竟然还不乐意,对了,你还说让燕祁休了她,你倒是休一个看看,当初老王爷怎么没把你休了,你心计歹毒,虚伪阴险,你在这燕王府内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丑陋的事情,怎么燕老王爷没把你休了。” “不说别的,就说燕老王爷的妾侍儿女都不知道被你坑了多少,你现在倒和别人讲起教养规矩来了,你那些规矩教养在你自己身上怎么一个也体现不了。” 老王妃的脸色白了,喘气急促起来,这回她是实实在在在的被大长公主给气着了,她指着大长公主一个字也说不了,因为大长公主所说的都是事实。 可惜房里的大长公主像没看到,云染更是不理会她,气死活该,就算大长公主气死她了,也没人敢找大长公主算帐。 这世上还没有被气死让人偿命的。 云染心情愉悦的起身亲手亲脚的给大长公主倒了一杯茶,大长公主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赵良玉,这一回我是来警告你的,下一回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敢说本宫的染儿什么不好的事情,本宫就把你那陈年的旧事一件件的扒出来,让大宣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对了,本宫不介意把你所做的事情一件件的写出来,张贴到梁城各处,看你以后还要不要你那张破脸了,竟然说别人没规矩没教养,呸。” 大长公主说完,房间的软榻上,燕老王妃猛喘气,眼翻白,身子往后仰去,直接的被气得昏死了过去,一生风光无限的燕老王妃终于实实在在的被人气死过去一次。 云染扶着大长公主走出了房间,对门外侍候着的下人吩咐道:“去请府医过来。” 有人冲进了房间,身后一片忙乱…… 鬼医郡王妃 第009章 云染进赌坊 燕祁成屌丝 燕王府墨沁院正厅里,云染和大长公主正坐着说话,屋子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的声响,大长公主关心的叮咛云染,若是那老太太再欺负她,可以去找她,她就不信她收拾不了那死老婆子。 “这女人从前就是个心计多会搞手段的家伙,当年燕老王爷相中了她妹妹赵良雪,她倒好抢先一步对燕老王爷动了手脚,使得燕老王爷没办法不娶她。” “要本宫说啊,就算她动手脚,至多也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坐坐,让那赵良雪压她一头,不过你们燕家死去的燕老王爷,实在是一个老实木纳的人,竟然真的娶了她做了燕家的王妃,而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还说什么自己不配娶赵良雪,这不是正中了赵良玉这个贱人的计谋了吗?” 大长公主一边说一边叹了一口气:“那赵良雪其实也喜欢燕老王爷,后来因着这一件事,生生的气出病来了,等到病好了,你们家的老王妃已经嫁给了燕老王爷了。” “那赵良雪后来怎么样?” 云染对于这么一个女人倒是十分的好奇,大长公主摇头:“别提了,后来她一气嫁到外省去了,听说一直郁郁寡欢的,没几年的功夫便去世了。” “算了,不说她们的事情了,反正以后她若是再找你的碴子,本宫不会放过她的。” 云染抿唇轻笑,估计老太太现在不敢随便再招惹她了,因为大长公主先前可是发下话来了,若是她再招惹她,就把她身上虚伪的皮扒下来,老太太恐怕不想自己做的丑事被人扒下来。 “嗯,我知道了。” 云染捧了一杯茶递到大长公主手里,和大长公主相处得久了,发现她特别的好相处,而且特别的喜欢她,云染有时候想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就和大长公主这么亲热了,还有大长公主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这还真是猜不透。 大长公主喝了一口茶,想起早上接到的消息:“你知道本宫为什么今儿个来看你?” 云染摇头,大长公主放下手里的茶杯:“本宫早上得到消息,昨夜宫中皇上被人下毒,这背后秘谋这件事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定王,本宫有些担心你和燕祁,所以便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皇上没事吧?本宫怎么听禀报的人说皇上头发也红了,眼睛也红了,这不成妖怪了?” 大长公主满脸的惊疑,难以置信的望着云染。 再怎么说,楚逸祺也是她的侄儿,大宣的江山是楚家的,她姓楚,所以她十分的关心皇帝的情况。 云染望着大长公主,不想对她有所隐瞒:“皇上之前在护国寺被火药炸伤了,是我替他医治的,当时我就和他说了,因着他脑部受过伤,所以平时忌怒忌急,切不可意气用事,可是这人偏不听,而且生性多疑,反复纠结,这导致他神经越来越哀弱,头总会疼,没想到先前定王竟然和宫中的韩明珠联手给皇帝下毒,他们的目的是想毒死皇上,定王好乘机接位,可是他们不知道当初我替皇帝医治的时候曾用了一种草药,灯沁草,而这一次定王和韩明珠所下的毒和灯沁草是相冲的,所以因着灯沁草,皇帝没有被毒死,可却因为两种药相冲,所以他的脑神经有些变异,导致头发红了眼睛也红了。” 大长公主一听到这个,满脸凝重,认真的望着云染。 “难道这个没办法医治了。” 云染摇头:“不是我不给他医治,是真的没办法医,而且皇上以后会越来越残暴不仁,凶狠残酷。” “竟然这样?” 大长公主的心沉到谷底,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对于大宣眼面前的局面,她不由得担心了起来,难道天要亡大宣不成,国出妖孽乃是不详之兆啊。 楚家的万里江山难道真要毁在这样一个不争气的东西手里吗? 屋子里没人说话,云染知道大长公主担心,身为皇家的长公主,自然操心大宣的江山,云染伸手握着大长公主的手,温声开解:“义母也不要太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春,若是老天不亡我大宣,必然不会有事的。” 她的话刚完,大长公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很快枇杷柚子的唤声起:“见过燕郡王。” 门前一道欣长高挺如兰似竹的身影徐徐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身着一袭天蓝色的银线绣祥云戏鹤图的锦袍,步伐优雅的走了进来,周身上下尊贵之气,不经意间便散发出来,从外面走进来,整个花厅瞬间明亮了几分。 看到他的出现,大长公主的眼神深邃了,暗沉了,盯着燕祁一动也不动,老天不会亡楚家的,楚家历代的祖宗保佑,大宣不会亡的。 燕祁一走进来朝着大长公主轻点了一下头:“大长公主过来了。” 大长公主笑着起身:“本宫来看看染儿,现在看她挺好的,本宫也就放心了,本宫回去了,不做讨人嫌的家伙了。” 大长公主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人家两个人刚大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她若留着岂不是太没有眼色了。 云染听了大长公主的话,直接不依的叫起来:“义母。” “好了,义母不逗你了,”大长公主回首笑着打趣云染,不过想到燕老王妃,大长公主叮咛燕祁:“不过燕家的老太太若是再招惹染儿,本宫可不会对她客气。” “公主放心吧,本郡王不会让人伤害染儿的。” 云染笑着接口:“你们说的好像我是豆腐似的,我没那么容易被人伤害。” 大长公主和燕祁两个人同时笑起来,花厅里一片温暖,大长公主望着燕祁和云染二人说道:“最近本宫要离京一趟,你们两个人若有事派人送信去公主府,会有人把消息传给我的。” “义母这是去哪儿?” 云染关心的问道,大长公主眸光幽暗,沉稳的开口:“云山。” 她说完便和云染道了一声别走了出去,那背影傲然如霜雪之中的寒梅,长袖一摆,华贵非凡。 云染望了一眼身侧的燕祁问道:“云山是什么地方?” “太皇太后静修的地方,太皇太后自从先帝去世,便离开了京城,居住在云山静修,再不理会俗事,大长公主这是前往云山去找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 “先帝的母妃,”燕祁对于这位太皇太后了解的也不多,知道的大多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这位太皇太后出自于秦国公府,秦国公府的嫡长女,听说心计颇深沉,正因为她很厉害,所以才会使得先帝从众多的皇子之中脱颖而出,一跃而成为皇帝,事实上听说这位先帝爷无意于皇位,志不在皇位上,可是这位太皇太后愣是把儿子捧上了帝位,不过先帝爷一直不快乐。” 燕祁想起了小时候见过先帝爷,先帝爷对他很好,每回他进宫,先帝爷都会在上书房召见他,还给他吃各种好吃的东西,不过他可以感觉到先帝爷不开心。 等到他再次回京后,先帝爷已经生病了,缠缠绵绵的在病榻上病了两三个月,最后不治而亡逝世了。 那一段日子里,他一直进宫陪着先帝爷,知道先帝爷心中一直喜欢一个女子,他迷糊中总是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子叫沁儿。 燕祁看得很明白,先帝爷是个痴情的男子,听说他深爱的女子很多年前就死了,所以他一直郁郁结结,即便贵为皇帝,他也不开心,后来他终于没有熬得过去,死的时候四十岁还不到。 这件事对于太皇太后的打击很深,先帝爷是她唯一的儿子,先帝去世后,太皇太后立刻避进云山静修,再也不理世事了。 现在大长公主进云山,很可能是要请出这位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手段,可不是当朝的太后可比的。 当朝太后只不过是小人得志,上了位后一时昏了头,还因此给自己给梅家招来了种种的苦果。 花厅里,云染伸出手拽着燕祁的手臂,笑道:“我怎么听到不少的传闻,说这位先帝爷很宠你。” “只不过是有缘罢了,人和人之间,总有那么一些奇怪的地方,有些人两看两厌,有些人一见面便投缘。” 燕祁停了一下,想起先帝爷来,再想想眼下宫中的楚逸祺和外逃的定王楚逸霖,忽地心里便有些不好受了,总觉得挑起楚家兄弟的祸端的事,对不起曾经爱护过他的先帝爷。 他刚回京,先帝爷便把监察司交到他的手里,并封他一个王府的世子为郡王,这算是破格晋封了。 现在他不但没有帮衬着楚家的人,竟然还挑动了他们之间的战火,若是先帝爷地下有知,会不会暗恼自己看错了人。 燕祁自责着,云染一眼便看出他的懊恼,伸手摇晃他:“燕祁,你想太多了,若是你不出手对付楚逸祺和楚逸霖的话,倒霉的就是我们,不管是楚逸祺上位还是楚逸霖上位,他们两个都会算计我们,算计燕云两大王府,听说先帝爷和燕家和云家十分的交好,他若地下有知,定然也不希望儿子们伤了燕云两大王府,何况除掉了楚逸祺和定王楚逸霖后,不是还有逍遥王楚俊尧吗,他也是先帝爷的儿子不是吗?” 云染话落,燕祁的心里略好受一些,伸手抱了云染入怀。 “嗯,我最生气的不是他们对付我,而是他们胆敢出手对付你,这让我无法容忍。” “我知道。”云染嗓音温融,伸出手抱住燕祁的腰,两个人抱了一会儿,云染忍不住开口问道:“燕祁,你事先真的不知道定王打的主意其实并不是围攻皇宫,而是逃离京城吗?” 云染事后想过,那一万兵马围攻皇宫,只不过是诈攻,定王早就做好了准备,若是宫中韩明珠谋害皇帝的事情暴露,他就退出梁城,回自己的封地晏河,事后再来图谋大宣的万里江山,只可怜了那一万京卫军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定王意图一举夺下宝座,人人等着升官发财,却不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去送死的。 燕祁瞳眸凌厉,一言不吭,云染抬头看他高深莫测的神情,心里知道这人和她一样早就发现这件事了,他之所以不说,乃是因为他是有意放定王逃出京城的。 “若是真的杀掉了定王,只怕皇帝接下来全神贯注要对付的人就是你和我了,所以还是让他们兄弟俩斗着比较好。” 燕祁的声音冷彻冰寒,云染挑眉望着他,轻声说道:“你说定王离开京城,他不担心皇上下令人半道拦截吗,他既然敢这么干,肯定有所倚仗的。” “说明他早就和淮南郡的淮南王容逸辰勾搭到一起了,晏河便在淮南郡的东南角,现在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可算狼狈为奸了,只怕晏河和淮南郡以南的江南要落入定王楚逸霖的手里,他从头到尾打的算盘都是这个。” 燕祁肯定的说道,现在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定王楚逸霖一直做了两手的准备,一着是杀了皇帝楚逸祺,夺了他的江山,如若夺不了楚逸祺的江山,那么他就退回晏河,晏河以南便是江南,以淮南郡为屏障,淮南以南的大宣江山恐怕要落入到定王楚逸霖的手里。 “可笑朝堂上的那位还防着本郡王呢。派蓝桑前往淮南去送指令了,本郡王乐得清闲。” 燕祁抱着云染,打了一个哈欠,两个一起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本郡王乐得留在京中陪染儿,外面让他们斗去吧,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一夜没睡,咱去睡觉。” 他说着眼睛耀出了迷蒙如雾的氤氲神彩,云染一看这货的神色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直接的拍他的手:“又想干什么坏事。” “做我们两个人事情,”燕大郡王心情愉悦,拉着云染的手一路回房间去做喜欢做的事情了,身后的手下皆自觉的退留在院子里防守着,不惊动屋子里的主子们。 婚房里,金线流苏纱帐轻轻垂落,遮住了内里的无限美好风光,屋外,画眉站在树桠之上,啾啾的叫着,残落的飞花纷纷扬扬的飘起,天地一片静好,远离了那些喧嚣浮华。 月夜。月光如水的笼罩着整个燕王府,各处安静无声,昏黄的灯光在廊下散发出幽暗的轻辉,冷夜凉如水,轻风荡碧草。 整个燕王府寂静无声,只除了巡逻的侍卫偶尔经过的脚步声,再没有别的声响。 忽地王府后院的一处院门,灵活的窜出一道纤瘦的身影,这道身影如暗夜的幽灵一般,飞快的游走在王府的各处,晃晃悠悠的一边走一边拼命的去拉自己的衣服,整个人仿似孤魂一般,往前面飘去,很快走出了后院,往前院走来,在经过前院的垂花门时,忽地惊动了守夜的小厮,那人飞快的起身望过来,唤了一声:“表小姐。” 萧玉婷已经动作迅速的直扑了过去,抬起一拳狠狠的对着那人打了过去,然后伸手拖着昏迷过去的男人,往一边僻静的角落走去,很快暗夜之下响起簌簌的声响,动作迅速,不过很快就传出了吃疼的呼叫声,但这呼疼的叫声,很快就过去了,紧接着便响起继继续续的愉悦的轻哼声。 这声音在暗夜之中十分的突兀,又恰逢巡逻的侍卫经过,听到了动静,脸色立刻变了,几个人飞快的寻着声音走了过来,只见僻静的暗影里,两道身影紧缠在一起,这一看之下,巡逻的侍卫脸色难看了,飞快的后退,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这喝声一起,先前沉浸在欢愉之中的男人立刻惊醒了,飞快的去推身上的女人,可是女人却相当的暴戾,一看这男人不合作,直接的一抬手对准男人挥了过去,直击得男人头昏眼花,脑袋发晕,一动也动不了,而女人继续自己的动作。 燕王府的侍卫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大胆,不由得脸色难看的朝着四周大喝:“来人啊,把这不知羞的贱人给我拉下来。” 几名侍卫顾不得羞,冲过去便去拉那女子,这女子被拉了开来,忽地疯狂的尖叫起来,朝着拉她的侍卫抓狂的扑去。 几名侍卫一看被拉下来的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之前疯魔了的表小姐,个个脸上一脸的惊吓,先前表小姐疯魔了,她的院子里好几个人被王妃下令打杀了,若是他们招惹她,只怕死路一条,所以侍卫赶紧的往后撤。 萧玉婷此时只上身着一件半透明的单罗纱衣,下身未着任何衣物,那身材曲线玲珑,看得人血脉喷张,可惜没人敢在这时候动歪念头。 这里的动静,早惊动了燕王府别处的人,很多人闻风赶了过来。 燕王爷,燕王妃,赵侧妃何姨娘,还有燕祁和云染等都赶了过来,燕凌儿和燕湘儿这样的闺阁女子,一看到这画面,惊叫一声,赶紧的躲了回去。 燕王爷这回真的怒了,上次萧玉婷脱光了衣服在王府狂奔,他没有计较,心中倒底还是同情她的,毕竟这丫头在燕王府呆了这么多年,他看着她长大的,可是这一回,她竟然又在燕王府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实在是有伤风化,如若这件事传出去,燕王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燕康脸色黑沉,周身拢着怒火,瞪着萧玉婷,最后望向燕王妃。 燕王妃赶紧的命令身侧的丫鬟取了披风过来,然后走过去包裹住了萧玉婷。 萧玉婷虽然脑子不好,但对燕王妃还是有些意识的,她靠近她,并没有反弹,而且经过先前的一番欢爱,她已级极累的了,竟然直接的歪靠在燕王妃的怀里睡着了。 暗夜之中,燕王妃的脸色阴冷难看极了,手指微微的有些颤抖,她的眸光从燕祁的身上慢慢的滑过,落到了云染的身上,瞳眸幽暗好似万年不化的冰窟,冷气漫延。 燕祁看到了燕王妃神色,知道自个的母妃怀疑染儿,脸色同样不好看。 事实上染儿有没有动手脚,他是知道的。 先前白天他都累坏她了,她怎么可能有精力去收拾萧玉婷。 自从他们两个人大婚后,她一直被他缠着,根本分不出精神去收拾别人。 至于今晚的事情,燕祁的眸光越过所有人,落到最后面的一人身上。 他的弟弟燕臻,燕祁的唇角古怪的一笑,暗处的燕臻立刻感受到利刃一样的利器狠狠的刮过他的身子,令得他周身疼痛。 燕王妃的眸光落到了先前被萧玉婷强逼了的在外院当值的小厮身上:“你个胆大妄为的混帐东西,竟然胆敢沾辱了表小姐的清白。” 小厮飞快的扑过来磕头:“王妃饶命啊,小的没有沾辱表小姐的清白,是表小姐沾辱了小的清白啊。” 那小厮说完,云染强点没忍住笑起来,这家伙还真有意思。 那小厮尤在磕头,一边磕一边飞快的求饶:“王爷饶命啊,小的先前正在外院的垂花门当值,因为夜深了,小的就打了一个盹,忽地听到脚步声,待到小的反应过来有人,表小姐已经冲过来,一拳打在小的头上,直接的打昏了小的,接着她就对小的做了暴行。” “小的醒过来后,拼命的挣扎,表小姐又是一拳打得小的晕头转向,这事几位侍卫大哥可以证明啊。” 几个侍卫心中此时对萧玉婷一点好感都没有,不但没有好感,还十分的火大,此时一听这小厮的话,飞快的开口证明:“是的,王爷,聂武确实拼命挣扎了,但是被表小姐打了。” 聂武听了侍卫的话,眼泪哗哗的流着,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苦主,他飞快的往前挪,抬起头让所有人看到脸上的伤,半边脸全肿了起来,头发散乱,身上的衣衫也被撕得七零八落的,有眼的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事确实不是聂武的错,而是萧玉婷干出来的。 所有人里,个个同情聂武,竟然被一个傻子给强逼了,真可怜。 燕王妃脸色却分外的阴沉,她才不相信聂武的这种鬼话。 “你一个大男人若不是心怀莫测,能轻易的被一个女人推倒吗?你分明是别有用心的,竟然还胆敢狡辩,来人一一。” 燕王妃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侧的燕康已经冷声的喝止:“够了,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已成事实了,你还想杀掉他不成,让他娶了萧玉婷吧。” “王爷?” 燕王妃掉首望着燕康像看怪物一样,婷儿怎么能嫁给这小厮呢,他什么身份,婷儿什么身份。 燕康阴鸷的瞪着燕王妃,这就是一个傻子,她还当宝了。 “人家愿意娶她已不错了,你还以为她是你掌中宝啊。” 燕康说完看也不看脸色全黑了的燕王妃,而是望向了跪在地上的聂武:“你愿意娶表小姐吗?” 聂武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过抬首看到燕王妃火大的瞪着他,聂武吓得不敢多说一个字,赶紧小声的嘀咕:“小的愿意。” 勉为其难的样子,使得燕王妃胸中火冒三丈,她好不容易养大的侄女,最后竟然便宜了这么一个下着的东西,这东西竟然还不甘不愿的。 “你?” 燕康看也不看身后的燕王妃,直接的下了命令:“聂武,回头娶了表小姐,王妃会多送些陪嫁物给表小姐的,你和表小姐离开京城吧。” 这女人若是再留在燕王府,指不定还要招惹出什么事来。 燕王妃一听燕康的话,直接的想否决:“王爷?” 燕康一记冷刀子眼射过来:“你是想把我燕家的脸面全毁了才甘心是不是,或者你和她一起走。” 他说完一甩袖便离开了,身后的赵侧妃赶紧的跟着燕康离开,不过追了几步见燕康没有理会她,她又停住,飞快的走了过来,望着燕王妃:“姐姐,你好好的替玉婷打理着吧,这丫头真是可怜了,多给她准备些陪嫁的东西吧。” 哈哈,赵侧妃心里大笑,能看到这位王妃吃瘪,她心中各种爽,不来奚落她几句,她觉得对不起自个儿。 哼,就让他们这些所谓的正经主子去斗吧。 赵侧妃话落瞄了何姨娘一眼,何姨娘也上前和燕王妃招呼了一声:“王妃,别难过,表小姐会好的。” 何姨娘的话差点没让燕王妃吐血,现在人已经被沾辱了清白,就算好了,有个屁用,而且王爷还下令了,不准玉婷留在京城,也就是让这小子带着玉婷离开京城自讨生活。 那玉婷以后还有得好吗,她就算陪得再多的东西也落入了这小子的手里。 燕王妃越想越不甘心,可是只能狠狠的瞪着聂武。 外院门前,所有人都陆续的离开了,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也上前和燕王妃道别,不想燕王妃瞳眸凌厉的沉声:“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她说着把手中的萧玉婷交到一个小丫鬟的手里,示意丫鬟把萧玉婷带回去,等到萧玉婷离开后,燕王妃又命令王府的侍卫把聂武给关押进燕王府的牢房里去,那聂武被带走前,一遍遍的大叫:“王妃,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啊,小的没有沾辱表小姐的清白,是表小姐沾辱了小的清白,小的是第一次,小的本来是想留给自家的娘子的,王妃。” 燕王妃直接的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个渣人,真想下命令让人打死他。 燕王府前院的正厅。 燕王妃坐在正中的位置下,下首一侧坐着燕臻,另一侧端坐着燕祁和云染。 燕王妃狠狠的盯着云染,沉声问云染:“你说是不是你搞出来的把戏,先是玉婷之疯,再是今晚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你做出来的,只因为玉婷想嫁给祁儿,而你不想让他娶别的女人。” 云染早有心理准备,这个婆婆叫她过来肯定就是怀疑这些事是她干的。 云染没有说话,燕祁率先开口了:“母妃,这事不干染儿的事情。” 燕王妃冰冷的瞪了燕祁一眼,沉声冷喝:“闭嘴,没问你,我问她,她是哑巴还是不会说话啊,要你来回答我。” 云染慢条斯理的起身望着端坐着的燕王妃:“你都怀疑我了,我若说没做,你相信吗?” 燕王妃看云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得气更大,指着云染冷喝:“不是你又是何人?” 云染耸了耸肩膀,风霁雪月的说道:“瞧,你都肯定是我了,还问我,这不是废话吗?不过你说是我做的就请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别随便的血口喷人,胡乱的栽脏,别以为你是我婆婆,就可以胡乱的栽脏陷害我,我不吃这一套。” 云染话一落,燕王妃气得脸色血红,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的放肆,一点也不拿她当婆婆。 “你,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我该有的态度,我该有什么态度,你是我婆婆,我从小没有母妃,按照道理,你该疼着我爱着我,可是你疼我了吗?爱我了吗?萧玉婷一出事便怀疑我,你怎么不怀疑别人?” “这王府里只有你恨玉婷,别人谁还恨玉婷。” 燕王妃咬牙,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的嚣张,明明是她害了玉婷,竟然如此的理直气壮,真是气死她了。 一想到自个的侄女现在落到这样的境地,她就各种心疼,若不是撑着,她只怕都要晕过去了。 正厅里,云染望着燕王妃,明媚的轻笑:“婆母大人恐怕忘了一件事,最近儿媳和你家儿子正大婚,没时间收拾别人,说实在的,我倒真容不下萧玉婷,只不过我最近没空收拾她,若是有空我一定会收拾她的,但是这一次不是我做的倒是真的。” 她说完转身望向身后的燕祁,慵懒随意的说道:“燕祁,我累了,我们回去睡吧,这大半夜的有人能折腾,我可受不了这折腾。” 燕祁起身,牵了云染的手,两个人直接的理也不理身后的燕王妃。 燕王妃看着那走出去的和谐画面,不由得心疼得直抽气,眼翻白。 燕臻吓得赶紧的上前帮她顺气:“母妃,你别气了,你若气出病来,就正中了那妖女的诡计了,她就想气死你,好掌了燕王府的家。” “她妄想,只要我在一天,就没有她狂妄的一天。” 燕王妃冷喝,这一刻对云染心中恨到了极点。 这样的媳妇,她不稀憾。 “母妃,你说这事会不会不是大嫂做的?”燕臻小心翼翼的说道,燕王妃抬眸瞪了燕臻一眼:“不是她做的谁做的,即便不是她做的,也是她拾撺了你大哥做的,娶了这么一个女人进王府,真是燕家不幸啊。” 燕王妃越想越气,想到先前那女人一点不把她这个做婆婆放在眼里,她便恨得要吐血。 燕臻听了燕王妃的话,瞳眸闪烁了一下,再次的帮燕王妃顺气:“母妃,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燕家容不下她,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她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燕王妃大叫,想到萧玉婷又心疼起来:“可怜的婷儿,竟然落了这样的一下结局,真是气死我了。” “母妃,别气了,婷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她的命啊,母妃别气着自个儿了,回头我派人盯着那聂武,若是他对婷儿不好,我立刻派人收拾他。” 燕王妃想了想,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若是她坚持留下玉婷,只怕王爷真能一怒把她也撵出去。 “我不会放过那女人的,竟然胆敢把主意动到玉婷的身上。” 燕臻扶着自个的母妃一路回燕王妃住的院子。 墨沁院里,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想到燕王妃先前责问云染的样子,不管是燕祁还是云染,都心里恼火。 尤其是云染,对这个婆婆别提多讨厌了,为什么萧玉婷一出事,她怀疑的第一个对象便是她,还有萧玉婷只是她的侄女,而她是她的儿媳妇,为了侄女儿对付儿媳妇,这女人脑子真有毛病。 长廊玉柱中,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云染想到今晚萧玉婷的事情,问身侧的燕祁:“今晚萧玉婷的事情是你做出来的。” 燕祁却摇了头:“我本来是想设计萧玉婷和燕臻在一起的,他不是说要娶萧玉婷吗,就让他娶好了,这样一劳永逸了。” “只是没想到有人抢先一步动手了。” “有人抢先了?”云染挑眉,先前她以为今晚的事情是燕祁动的手脚,毕竟萧玉婷先前疯了的事情就是燕祁做出来的,现在萧玉婷和人发生关系自然也是燕祁动的手脚,他怕她再好起来,又缠上他。 没想到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这人是谁? 云染略一凝眉便想到这人是谁了? “燕臻吗?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云染认真的想了一下:“他是为了让燕王妃对付我吗?还是对付你,他想你的郡王之位。” 云染略一思想,便分析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脸色不由得冷了:“好啊,竟然是这个渣人算计的我们,虽然我很高兴萧玉婷发生这些事,但被人算计这种事,本宫绝对不能容忍。” 云染冷声,随即抬头望向燕祁:“燕祁,你说为什么燕王妃和燕臻不喜欢你,连带的也不喜欢我,他们真的是你的亲人吗?会不会这燕王妃根本不是你的母妃,燕臻也不是你的弟弟。” 燕祁脸色一暗,声音不自觉的粗嘎:“其实这件事我也有怀疑过,先前也问过父王,父王说没有的事情,说母妃之所以对我冷淡,乃是因为燕宸的事情。” “那燕宸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当时只不过才几岁。” 云染无语的嘟嚷,嘴里打了一个哈欠,燕祁俯身,长臂一伸便抱了她入怀,两个人一路往墨沁园的房间走去,云染整个人窝在燕祁的怀里,凉凉的说道:“燕臻竟然胆敢算计到我们头上,看来我们要和他好好的算算这笔帐,也让我那个高贵的婆婆心疼心疼,省得她闲得发慌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 夜幕降临,华灯遍布整个京城,街道上高头骏马,奢华马车,川流而过,随处可见的人群和肆意张扬的莺声燕语。 相较于白日的压抑,夜晚更显得热闹而喧哗,隐于黑暗之下的激情生活,更让人肆意随心所欲。 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这些人在压抑了一天后纷纷的走出家门,走上了街头,在夜幕的掩盖之下,肆意的放纵着。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的京都,从来不缺的就是繁华放纵。 尤其是长华街,更是整个京都夜晚最热闹的所在,这条街上,除了四样再没有别的。 吃喝嫖赌四毒俱全,最奢华的酒楼,最名满京城的楚馆,最闻名的赌馆,都在这条街道上,所以一到夜晚,这条街上热闹异常。 即便先前刚刚发生了定王叛乱离京,皇帝变成红发妖怪等等离奇的事情,都不能影响嫖客和赌徒们的热情,他们只关心赌和嫖,至于别的不关心,天蹋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天下乱了,有皇上撑着,关他们什么事啊。 所以一到晚上酒楼楚馆赌坊,依然热闹异常,宝马香车川流不息。 长华街最闻名的一家赌坊,吉祥赌坊门前此时来了两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在赌坊门前一停,热情的伙计便迎了上来,这些客人可是店里的衣食父母,所以每一个上门来的客人就是大爷,不过等到钱全输完了,他们就不是大爷是小子了。 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上,率先下来一个矮壮的汉子,身材不高,满脸络腮胡子,一看便是粗野之人,下人之流。 那伙计对这人没什么兴趣,再看第二个下马车的人,不由得眼睛一亮,哎哟喂,这公子生得可真是俊啊,清俊毓秀,如兰似竹,身上着一袭绣青竹的青衫,腰束同色系的腰带,足蹬黑色的绣海棠花的靴子,手中一柄做工精细的上等玉骨扇,随着他跳下马车,啪的一声打开玉骨扇轻摇着,说不出的风华无双,清贵逼人。 这位爷一看就是个有货的角色,伙计的眼睛都笑弯了,恭敬的迎上来:“公子,您请,里面请。” 伙计说着请,再仔细的看一眼身侧的人儿,只觉得这公子生得真正的好相貌,这是谁家的俏公子呢,为什么最近京都都没有听说呢。 伙计正想着,忽地一道刺人的眼线狠狠的射过来,刺得他发颤,飞快的抬头看过去,便看到先前他看不上眼的矮壮汉子正凶神恶煞的瞪着他,那双深邃的瞳眸中满是凌厉和杀气,一看这家伙就是个狠角色,伙计赶紧的咽了咽唾液,低下头不敢再乱看。 随着这两位公子下车,后面又有三人下了马车,紧走几步跟上这清俊如雅竹的公子,陪着小心和他说着话儿。 这三个人年纪都不算太大,但也不太年轻了,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为首的青年国字脸,生得十分的端庄,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一看就是有能力的人,他身侧另跟着的两个人看上去也都很沉稳,不过三个人对最前面的小公子十分的恭敬,不敢有一丝的大意,这长相出色的小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他要不要禀报给东家知道呢。 小伙计一路把这些人引进了吉祥赌馆。 这一行人,为首的毓秀俊雅,如兰似竹般出色的人乃是云染,只不过她此刻的装扮却又不是她,而是戴着她的易容面具,现在她是大名鼎鼎的揽月公子,身侧跟着的三个人,为首的人乃是京城户部的五品郎中令严成,云染曾经救过严成的命,所以严成一看到她来,就像看到救世主降临,就差把她供起来了,在她悄悄的说想找个地方赌一下的时候,这严成便说了梁城最有名的吉祥赌馆,还找来了自己的两个好友一起作陪。 这两个好友分别是兵部的从五品员外郎戴政,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夏宗,这两人听说揽医谷的揽月公子驾临大宣,早激动的要见云染,两个人一照面,便被云染风华无双的样子所折服,若不是揽月公子跟前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手下,他们早想抱抱揽月公子了,偶像啊,他们的偶像,早就想见见他了,他们一定要和这位揽月公子打好关系,日后若是家中有人生病了,说不定还能请动揽月公子出手相救。 谁能保证自己或者家人不生病不生灾,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不生灾的。 此时三个人陪着云染一路笑意盈盈的走进了吉祥赌馆。 这刚一进去,迎面便是一股声浪扑来,里面喧闹成喊叫声一团。 赌场的场地十分的大,一楼就有七八台赌桌,一张赌桌上一种赌法,四周全围着人,在下赌注,喊叫声一片,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一行人从外面进来。 云染瞳眸幽亮的扫视了一圈,发现一楼的赌坊里并没有她要见的人,看来人在二楼。 “伙计,这一楼赌注最大一注是多大?” 伙计一听云染的话,心里一惊,好家伙吊了一条大鱼,竟然直接问最大的赌注多大? 伙计赶紧热情的说道:“公子,这一楼都是小打小闹的玩艺儿,若是公子想玩大的还需到二楼,二楼的最低起注是一千两白银,最大不封顶,而且什么都可以赌,除了人命。” “好,这个有意思,”云染哈哈一笑,手中的玉骨扇摇了起来,伙计立刻在前面带路,把他们一众人往二楼领去。 身后的户部五品郎中令严成等人立刻热情的围在她的身边,个个满脸笑的陪着云染一路往二楼走去,云染身侧的粗壮汉子眼露精光,凶狠的瞪着严成等人,最开始严成等人还有些害怕,可是后来直接的无视,没有主子的命令,一个奴才敢随便打杀他们吗? 所以矮壮汉子郁闷了,火大不己的望着前面风流潇洒的家伙,以后他再也不要扮手下了,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而且所有人都盯着他的女人看,这让他极端的不爽。 这矮壮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燕祁,使了缩骨神功,化身为矮挫穷的屌丝手下钱三,此刻的他懊恼不己,怎么就答应了那小混蛋的馊主意呢,看她精神力这么好,看来还是要回去好好的疼爱啊,疼爱得她下不了床,就不乱蹦乱跳的了。 走在最前面的云染生生的抖簌了一下,赶紧的摇了摇扇子,她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男人此刻多么的火大,不过云染一走上二楼,一眼便看到一个人,一个端坐在二楼赌场正中圆桌上的一个男子,燕王府的燕二公子燕臻,呵呵,燕臻,今晚本宫就要让你输得一蹋糊涂,让你输得连裤钗都不剩,输得你娘燕王妃那个老女人心疼肉疼,输得你爹恨不得打死你。 鬼医郡王妃 第010章 好赌好男风 吉祥赌坊二楼,是高档赌所,最低的起注是一千两,上不封顶,除了外间的公开赌场外,还有内里的雅间,外面一共开了三桌,里面雅间有五间,客人若有约好的朋友,可以进雅间赌博,若是没有约好的客人便在外面随便赌。 骰子,牌九,番摊,六博等应有尽有,参赌者可以自己选赌博的道具,只要双双同意就行。 今晚燕二公子燕臻兴致浓厚,因为今天晚上他的赌运特别的好,面前已赢了不少的银钱,还有一堆银票,他对面不少人垂头丧气的,和燕二公子赌的人都是京中的纨绔子弟,平时一起吃喝玩乐,外加赌博。 此刻他们玩的乃是单双赌博,正好轮到燕二公子开始摇骰子,他的一双眼睛泛着兴奋的光芒紧盯着对面的几个赌友,不停的哟喝着:“下,下,下定离手,快点。” 桌子前的几名纨绔子子弟全都满脸迟疑的一会儿把银票压在单的点上,一会儿又压着双的点上。 燕二公子脸色不好看了,啪的一声放下了手里的骰盒,恼火的瞪向桌前的几个人:“你们倒底还玩不玩了。” 其中一人噌的一声站起来:“不玩了,老子今天手气不顺,不和你玩了,你今儿个手气旺,老子还是省了这钱去隔壁的馆子抱小娘子的好。” “对,我们去抱小娘子,不和你赌了。” 几个人纷纷的收起了银钱往外走去,不理身后的燕臻了,燕臻满脸的火大,瞳眸都快喷出火来了,气得把手边的骰盒拨拉到地上去了,嘴里大骂:“一个个渣人,之前本公子输的时候,怎么没看你们要去抱小娘子,本公子一赢你们就要抱小娘子了,老子输了多少银子给你们了。” 燕二公子正发火,对面有人坐下来,燕二公子张嘴便骂:“你他妈一一?” 他的话没有骂完,一脸惊艳之色的盯着对面的云染,好俊俏的公子啊,看得燕二公子双眸冒出别样的火花,心情忽地就不那么火大了,脸上的怒意退去,拢上了笑意,一双眼睛紧盯着对面的云染。 燕家的这位二公子,心头有两好,一好赌博,二好男风。 “小公子这是?” 燕二公子的话春风般柔和,似乎生怕吓着了云染,云染眼神幽冷,手中的玉骨扇一收,啪的一声把玉骨扇给拍在了桌子上,脸色冷冷的望着对面的燕二公子:“本公子与你来玩两局如何?你敢不敢和本公子赌。” 燕二公子一听立刻同意了,对面的少爷可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啊,若是把她给赢过来多好啊,燕二公子心猿意马的笑起来,眼神清亮无比,这神情看得易容成钱三的燕祁火大不已,啪的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他嗡声嗡气的声音响起来:“公子,钱三来替你与这公子赌两局。” 燕祁这一拳捶下去,引发出不小的动静,二楼的赌馆里,别桌的人全都被吸引得望了过来,当看到云染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再看云染的身边,竟然跟着几个朝中的官员,虽然这些官员官不大,但好歹都是朝中人,比起在场的很多富二化要牛得多,不过此刻这三人对着那端坐在正中位置上的公子殷勤周到,不时的陪着笑脸说话儿,这使得二楼赌坊赌博的人个个稀奇,有不少人被吸引得走了过来,一时间这边竟然围满了人。 钱三看也不看周遭的人,指着对面的燕臻,瞳眸几欲喷火的喝道:“来吧,老子陪你赌两局。” 他浓黑的瞳眸之中喷射出凶残的光芒,狠瞪着对面的燕臻,燕臻看着这样的眼神竟然有些发怵,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收敛了起来,他是燕王府的燕臻,他怕谁,这梁城谁不卖他点面子。 燕臻坐直了腰,蔑视的望着对面的钱三,一副不正眼瞧他的样子,指着燕祁,冷声说道:“你说吧,准备怎么赌,你说出来,本公子陪你。” 这一次钱三没有说话,望向了一侧的云染,以显示云染才是正经的主子,有发言权的人,云染挑高了眉,望向对面的燕臻,冷笑一声:“我们来赌番摊怎么样?” “好,”这赌场里不管什么样的赌法,燕臻都是娴熟无比的,他天生赌徒,什么不会啊,云染一提出来,他便同意了。 双双设定了赌局,吉祥赌坊的伙计立刻取来了番摊的道具,并派了一个管事的来主持大局。 这番摊的赌法十分的简单,用打磨光滑的的青瓷石子做底基,然后用一个铜碗类的道具罩住一部分的青瓷石子,桌面上有一二三四,四个点,赌家任选一点,待到下注买定离手后,主事的会打开铜罩,用一根黄铜杆四个一拨的拨开,最后所剩的数便是点数,一二三四都有可能,这就要看赌徒的运气,或者看赌徒的眼睛快不快,评估精不精确,在主事用铜器罩住青瓷石子时,能准确的猜估出那些是多少,便可以大致上评估出剩下的点数。 这番摊的赌法,燕二公子没有少赌,平时十赌有五六回还是能猜估出来的,此时信心十足的望着对面的云染,越看这俏公子越可心,心里痒痒的,若是今晚能赢了这家伙也不错,燕二公子心里想着,眼放异样光芒,这神情看得燕祁想一拳打瞎他的眼,陡的抬手一捶桌面,嗡声嗡气的吼叫起来:“开始了。” 围观的人来了兴趣,个个盯着看,有些赌徒忍不住,也摩肩擦掌的准备加入这一局,不过很多人都是站在燕二公子一边的,这燕二公子今天晚上赌运好,他们也沾沾光。 燕二公子望向赌坊的管事,点头道:“开始吧。” 赌局开始了,第一局,赌坊管事用小铜罩罩住一部分青瓷石子,飞快的望向了燕二公子和燕祁两个人,点了一下头,示意可以压定了。 燕二公子啪的一声掷了两千两银子在桌面上,然后压了一个二点。 云染直接的摇头:“不跟。” 众人唏吁,那些下注的手纷纷的收回来,人家不跟下个屁啊。 吉祥赌坊的管事只得撤回这一局,又开下一局,下一局燕二公子加了筹码,五千两。 众人哗然,这赌注够大的,人人望向那面容俊俏的公子,却见她依旧摇头:“不跟。” 这下燕二公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了,盯着云染,看着对方肤白貌美的俊俏样,实在不忍心发脾气,最后温声问道:“这位公子,你不跟如何赌。” 云染纤眉一挑,脸色冷冷的盯着燕二公子:“本公子上来二楼就是想玩大的,不是这等小打小闹的,那又有什么玩头。” 她一副不把钱放在眼里的样子,使得身侧的赌棍倒抽一口气,一赌五千两还小打小闹的,他这是打算玩多大啊。 燕二公子脸色暗了,瞳眸飞快的闪过算计的光芒,自己对于这番摊可是很熟悉的,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个生手,他们既然想玩大的,那就陪他们玩好了。 “好,你来说,不管你的底注是多少,本公子硬加五千两,跟了。” “爽快。” 云染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五万两底注。” 对面的燕臻燕二公子有点懵了,虽然他是赌徒,可还从来没有大到一注便下五万两的,这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土财主。 云染的动作一落,身侧的严成等人便拍手:“公子,牛气。” 严成望向对面的燕臻:“燕二公子,你快点追加五千两的赌注,快点。” 严成等人虽然忌惮燕王府的人,可这燕二公子可不是燕王爷,也不是燕祁那个变态,这燕家的二公子只不过是一个好赌好男风的家伙,他们对于这种人相当的不屑。 赌桌边所有人都望着燕二公子,燕臻如何会被人下面子,最后把自己面前的所有银两全都推出来:“好,本公子跟了。” 他就不信他会输,面前这堆是他的本金加上今晚赢的,正好是五万六千两。 这下吉祥赌坊里热闹了起来,吼叫声不断,一浪高过一浪,太刺激了,一注就是五万两,大手笔啊大手笔。 “开,开。” 不远处的人都围了过来,热闹异常,个个挤在桌边朝着吉祥赌坊的管事吼叫,比自己赌钱还兴奋。 燕二公子压了一个二点。 燕祁微眯眼望了一下管事手中的铜罩,然后压了一个一点,四周所有人都盯着管事的铜罩,铜罩一开,黄铜杆伸出来,四个一拨四个一拨的拨动着。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眼子,燕臻燕二公子下意识的起身,身子前倾,盯住吉祥赌馆管事手中的黄铜杆,一下一下如锤子锤在他的心脏上,他感觉自己都快不能喘气了,最近他输了很多钱,拆东墙补西墙的,除了赌钱,他还养了两个小倌儿,处处要用钱,而且他还答应了其中一个,给他买件银狐毛的大氅,这银狐可是狐类中的高贵血种,更别提它的毛了,每一个银狐毛的大氅都价值不菲,一件银狐毛的大氅赶得上寻常人家多少年的嚼头。 燕二公子的眼睛随着吉祥赌坊管事的黄铜杆拨动越睁越大,若是他能赢了这一局,那他接下来就有赌资了,又有钱养着那两家伙了,眼看着快要年关了,他们肯定会跟他要各种东西的。 青瓷石子被一拨一拨的拨开,终于只剩下最后的一拨,管事的收起黄铜杆,飞快的望向赌桌前的两个赌客,大声的叫道:“一点。” 燕二公子燕臻脸色难看,一屁股往后面一坐,再也爬不起来,四周的人群立刻惊呼连连。 “一点,竟然是一点,不是三点,不是四点,真的是一点。” 如若是三点四点,那么这一局两个人会是平局,没想到人家猜估的是一点,竟然真的押中了。 燕祁伸出粗壮的手,一拢燕二公子面前的银票银子,纷纷的拉拨到自己的面前,看到燕臻面如死灰的样子,燕祁忽地心情很爽,嗡声嗡气的说道:“公子还赌吗?不会只赌这一局吧,那可真是没有意思,本来还以为今晚过来玩个尽兴呢,哎,这真是倒霉啊。” 燕祁的话使得四周的赌客无语,你都一下子赢了人家五万两了,还说倒霉,当真是蚀心之言。 燕臻的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他什么时候被人如此下过面子,实在是可恨,他噌的一声站出来凶狠的瞪向对面的燕祁:“你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吗?” 燕祁摇头:“不知道。” 旁边的严成立刻好心的告诉燕祁:“这位是梁城燕王府的燕二公子燕臻。” “燕王府的二公子燕臻,”燕祁抬了抬眉,冲着燕臻点了一下头:“既然是燕王府的二公子,怎么会没钱呢?” “谁说本公子没有钱的,本公子只是没带钱而已。” 这次云染出声了,笑眯眯的望着燕二公子,这笑看得燕二公子燕臻毛骨悚然的,再没有先前的心猿意马,现在他只想狠狠的揍这两个家伙,云染挑眉,笑嘻嘻的说道:“喔,没带钱啊,只要你想赌,没带钱可以打欠条,对了,你们燕王府多的是产业,你可以拿这些产业出来典压,这样我们就不怕你跑了不认帐。” “你,你们,你们以为本公子是那种会赖帐的人吗?” 燕二公子燕臻大叫,脸色越发的阴鸷,他身侧的两名手下飞快的挤过来,低声的嘀咕:“二公子,不要赌了,若是让王爷和王妃知道,这事不大好。” 燕臻此时已被激起了愤怒之情,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一把推开自己的两个手下:“滚开。” 他说完指着云染和燕祁等人:“好,你们要赌是吗?本公子陪你们了,本公子现在没带钱,以燕家的产业和你们赌。” 云染撇了撇嘴,这是典型的赌徒,亏得自个的那个婆婆还把这种人当成宝,早晚败光了燕家所有的东西。 不过慈母多败儿,也是她惯出来的。 “那还等什么,二公子打条子吧,你把你们燕家的产业评估出一个合理的价钱,本公子跟了。” “好,”燕臻一拍桌子,朝着吉祥赌坊的伙计叫起来:“取笔墨纸张过来。” 赌场才不管你赌什么呢,越大越好。 看热闹的人也是越大越刺激,很多人都不玩了,跑过来看这边的激烈赌局。 严成倒是有点担心,贴着云染的耳边轻声的嘀咕:“揽月公子,这燕家在大宣可是有权势的人家,你们这样赌,会不会遭到燕家的毒手。” 他是怕云染吃亏,云染摇头,她怕他个鸟,她就是为了教训教训这个家伙,同时让那个婆婆知道知道自己的好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竟然把这样的一个角色当成好东西,我呸。 “你以为本公子会怕燕家的人。” 云染轻笑,严成立刻不吭声了,这揽月公子曾经救过很多人,其中达官贵人更是不少,所以别人怕燕家,他倒未必怕。 赌局继续开始。 吉祥赌坊的管事拿着燕臻写好的条子读了一遍:“燕家二公子以南城的五间玉器店做注,价值五万两。” “好,赌了。” 第二局又开始了…… 第二局燕臻又输了,脸色白得像张纸,现在他已经频临疯狂了。 第三局,以东城的米行为赌注,压三万两的赌银,可是第三局很快又输了。 吉祥赌坊里一浪高过一浪,喧闹声不断,人人激动,个个大叫着,燕臻燕二公子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第四局…… 第五局…… 一连十局惨败,把燕家名下的二十八间商铺,以及五家钱庄,五家客栈全都输了,最后还打下了五十万两的欠条,燕臻的脸色惨白如纸,在最后的一刻,他忽地指着云染和燕祁大叫:“你们,你们一定耍老千,对,你们耍老千,竟然胆敢在老子的眼面前耍老千,来啊。” 他一声令下,身后忽地冒出数十名的侍卫,燕臻手一挥命令那些侍卫:“你们给我上,抓住他们,把那些欠条纸条还有银票全给老子拿回来。” 这些东西若是落到父王母妃的手里,他非被父王和母妃打死不可,所以燕二公子害怕了,命令手下把这些东西抢回来。 不过云染和燕祁岂会怕他,两个人相视一笑,把身侧的严成等三人推开。 云染手中的玉骨扇一收,轻拍了两下,只见身后的人群中冒出四五个身着黑色劲衣的手下,这些手下一现身,恭敬的垂首:“公子。” 云染指了指对面的燕二公子和燕王府的侍卫:“这个家伙输钱竟然想大打出手,既然他们想动手,陪他们玩玩,对了,这个恶心的家伙太可恶了,好好的教训教训他,最好扒光他的衣服,另外谁若是胆敢帮助他,一样扒了衣服。” 云染一声令下,几名手下飞身便上,一出手呼呼生风,出招又狠又快,直朝着燕臻身侧的人招呼过去。 吉祥赌坊里打成一团,云染从中挑出两万两的银票,递到一侧的管事手里,挥挥手说道:“这是赔偿你们的,这下没意见了吗。” 管事的看了身侧这貌美俊俏的公子一眼,只觉得这人是有备而来的,主要目的是针对燕二公子的,难道是燕家的仇家,他还是把这件事禀报给东家吧,管事的赶紧的退了出去。 吉祥赌坊里,虽然赌徒很多,也有不少的打手,可是一看这些出现的黑衣人身手厉害,一时间谁也不敢招惹,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把燕王府的侍卫打得落花流水,个个受伤,连燕二公子燕臻都没有逃脱过去,被几名黑衣人给打得鼻青脸肿,身上断了几处肋骨,手骨也被折断了,身上的衣服还被扒了,燕二公子直接受不住的昏死了过去。 云染领着燕祁和身后的几名手下带着银票和欠条一路离开了吉祥赌坊,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一路上谁也不敢招惹他们。 不少人猜测着云染的身份,看他身侧的几位明明是朝中的官员,皆对他陪着小心,这人是谁啊。 有人想上前跟严成戴政夏宗等人打探,可惜看几个黑衣人以及那一脸络腮胡子的家伙,凶狠恶煞的样子,实在是不敢上前。 云染燕祁等一行人从吉祥赌坊出来,本来那些别有用心,想动手脚捞一票的人,也惦量起自己的实力,最后竟然无一人招惹他们。 云染和燕祁等人离开吉祥赌坊后,驶了几条街,确定后面没有跟踪的人,方才下了马车,云染和严成戴政夏宗等人说定另外一件事,让他们三个人,明日再纠结一些人前往燕王府去收取银子和商铺钱庄客栈,若是燕王府的人敢不给,他们就在燕家门外大闹。 严成和戴政夏宗等人不太敢,那燕王府眼下可算是京都第一权贵之家,他们这些五品的小官,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够瞧,若是他们去闹,岂不是要被人打杀出来。 云染笑眯眯的望着严成:“你们只管去只管闹,本公子保管你们没事,这样,本公子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你们就放心了。” “什么事?” 严成认真的望着云染,云染笑眯眯的说道:“燕王府的郡王妃云染便是本公子的师妹。” “啊,护国公主是揽月公子的师妹,”严成惊悚了,随之欣喜,这么说他们日后的仕途会不会比较顺,严成立刻拍胸脯保证:“好,揽月公子,这事我一定替你办成。” “事成之后,每人一万两银票。” 严成一听这话立刻摇头拒绝了:“揽月公子,我们替你办事,绝不会要你的银子的,不过?” 他笑着凑到云染的身边:“你能不能和你师妹提提,多多关照关照我们。” 云染好笑的瞪了三家伙一眼,不过这三人品性倒也不坏,日后若是有机会,倒也可以帮他们一帮,逐点头:“好,只要你们给本公子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本公子一定和师妹说这件事。” “谢谢揽月公子。” 三人激动的谢过,然后带着一堆欠条上了马车回自家的府邸去了。 燕王府的马车上,燕大郡王冷着脸子,睨着眼,一副我生气了,我恼火的样子,云染看着他,因为缩骨功又在脸上粘贴了胡子的原因,燕郡王现在有些怪,而且看着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云染真的很想念燕祁那温润无双的美男样子。 “怎么了?谁招惹我们燕郡王不高兴了?” “你说是谁,你说?玩得真开心啊,看来还是本郡王不够卖力啊。” 燕大郡王粗壮的手臂一伸便拦腰拽了云染的身子入怀,一俯身要亲过来,不过被云染的手给阻住了:“这样子很怪哎/。” “不是你搞出来的,怪也受着。” 燕大郡王狠狠的咬了云染的唇一下,直到她吃疼的叫出声,他才放过她,不过依旧心情郁闷,认真的宣布:“下次,本郡王绝对不会演这么憋气的角色。” “好,下次你演美貌无双风华绝代的主子,我演那个爱慕主子的小丫鬟,行了吧。” 燕郡王总算脸色好看一些,不过就在这时,他身上的骨骼响了起来,不好,他要恢复原来的身材了,这马车上没有他的衣物,本来以为时间够用的,所以他没带衣物,燕郡王一想到这个,伸手一揽云染的腰,身形一闪,两个人如华光一般的疾射了出去。 暗夜之中只听到云染的惊呼之声响起来:“燕祁,你的衣服。” “啊,你衣服全碎裂了。” “你个色狼。” 燕大郡王郁闷的声音呼起来:“还不是你招出来的,还有,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省得再脱衣服,多麻烦啊。” 这一夜,燕大郡王为了出先前在吉祥赌坊的一口恶气,所以折腾了云染大半夜,直累得云染求饶了,才放过她,两个人一夜好眠到天亮,燕郡王去上早朝了,云染继续睡。 直到燕王府的门外,闹剧发生。 枇杷和柚子二人飞快的进来禀报:“主子,快起来,燕王府门外发生了好事,你快点起来看热闹啦。” 云染睁开眼睛,此时精神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想到先前燕祁大半夜的折腾,她便想咬这货一口,怎么精力那么好啊,每次都折腾得她死去活来的,昨天晚上若不是她求饶,只怕他还有得折腾。 云染一边懒洋洋的歪在床上,一边问枇杷:“什么热闹的事情?” “听说昨夜二公子在吉祥赌坊一夜输掉了燕王府一大批的产业,还被人打成了重伤,现在人家拿了纸条上门来讨债来了。” “喔,”听到这个云染立刻来了兴趣,她倒要看看她的好婆婆,现在脸上是什么样的光彩。 “侍候我起来,我要去看看热闹。” 两个小丫鬟也有看热闹的兴趣,所以动作俐落的侍候云染起来,挑了一件霞彩梅花蜀锦裙,外罩一件琵琶扣的云纹锦薄棉袄,头上挽着时下最时兴的发髻,只用两枚镶红宝石的发簪固定住,整个人娇媚动人,说不出的耀眼。 枇杷和柚子二人看得赞叹一声,主子越发的出色了。 “人靠衣服马靠鞍,也就是衣服装扮起来罢了。” 枇杷抿唇笑:“若不是主子有这等姿色,就算衣服再好,那也衬不起来,只不过东施效颦一般。” 这个典故,云染和她们讲过,现在枇杷算是现学现用了。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热闹,想必不少人在前面。” 燕家虽然人不算多,但也不少,那赵侧妃何姨娘会不乘机看看热闹,二房的赵夫人等得了消息,只怕也会赶过来看热闹。 “主子,你起来还没吃饭呢,要不喝碗粥碗再去。” 柚子在后面追着叫,云染因为有热闹瞧,也不觉得饿,枇杷比主子还积极,在前面带路,直奔云王府的门外。 柚子赶紧的追上去,院子里守着的两三个仆妇也赶紧的跟上,一众人愉快的往燕王府的门前看热闹,待到出了后院,越过中庭,一路入前面的正院子,人还没有靠近,便听到燕王妃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严成,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这胆量的,竟然胆敢打伤我燕王府的人。” 燕王妃的脸色一片惨白,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胆大到这种地步,竟然一下子输掉了燕家这么多的财产,他输掉的商铺都是燕家最值钱的商铺,这些年燕家不少的开支,都是从这些地方出入的,现在他倒好,一口气输到这么多。 燕王妃想想就肉疼,想想便想昏死过去,不过眼下的局面还没有摆平呢,现在王爷不在王府,若是等王爷因来,非打死燕臻不可,昨夜燕臻受伤,她都没有让人惊动王爷,以免他被打死,现在燕王妃对自个的儿子十分的失望,她一直以为燕臻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怎么就体会不了她良苦用心,不给她争气一点呢。 燕王府门前,围了不少的人,严成和戴政夏宗等人还领着京城的几个富家的公子,几个人拦住了燕王府的大门,大声的要钱,这里的动静引得街道边不少的百姓看热闹。 王府里,赵侧妃和何姨娘以及王府的小主子们都听到了,纷纷的赶了过来。 云染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她安静的站在外围看着热闹,欣赏着门口她婆婆试图力挽狂澜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王府外面,严成大声的说道:“燕王妃,这是打算赖帐了,不打算给我们钱,不打算把商铺的地契交出来了。” 严成话一落,身后的几位富家公子立刻扯着嗓子朝着四周叫起来:“燕王府赖帐了,燕王府输了钱不给钱,这还有天理吗?大家评评理啊。” 四周不明就里的百姓立刻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个个说的是燕家的二公子燕臻,原来是个不学无术,好赌成性的人,原来还当他是什么好人呢,却原来是这样的人,看来看去还是燕郡王比较出色。 燕王妃的脸色更白了,没想到严成根本不买他们燕王府的帐,竟然大叫大嚷的。 燕王妃脸色陡沉,指着严成大喝:“严成,你走不走,若是你不走,本宫立刻命人叫官了,你昨夜打伤了本宫的儿子,今天还有脸来要钱。” “我打伤你儿子,也是他自找的,他明明输了银子输了商铺输了钱庄和客栈,竟然还企图来抢欠条,我们如何会被他抢去呢,所以双双交手,难免有伤亡,当然我严成身为朝廷命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我们打伤了二公子,那么他受伤看病的医药费我们赔。” 受伤看病的医药费能有多少钱,燕王妃气得呼吸急促起来,飞快的朝着身侧的侍卫命令:“来人,立刻去请京兆府的宋大人过来,让他带兵过来,把这些混帐给抓到京兆府去。” 严成眸光闪了一下,心里有些退缩,忽地一抬首,看到阳光之下,恍若神仙妃子似的女人,正随意的歪靠在燕王府的大门侧首,似笑非笑的望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护国公主,原来护国公主也在这里,那他怕她们做什么,这银子可是护国公主师兄的银子。 严成再次的大叫起来:“好,燕王妃,你不给是吧,你让京兆府的宋大人过来抓我们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燕王府不就伏着有权势吗,竟然还想赖帐,算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严成话一落,身侧的几位公子哥儿大叫起来:“燕王府赖帐啦,燕王府不但不还钱,还想让官府抓人,他们仗势欺人,无法无天。” 四周的百姓哪里管这些,不由得频频点头。 燕王妃直气得脸色血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奚落过,身子一软,直接的往身边栽去,身侧的丫鬟赶紧的扶着她,紧张的开口:“王妃。” 王府大门前的赵侧妃听到人家是讨债的,心里别提多窝火了,这王府的家当可是一大家子的,不是燕臻母子二人的,赵侧妃恼火过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姐姐,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以往还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他是个安份规矩的,却原来这个人却是个深藏不露的,一出手便输掉燕王府这么大的一笔产业,太牛了,妹妹我不得不佩服,姐姐教育得真是太好了。” 燕王妃本来心里就窝着一股子火气,此时一听赵侧妃的话,直接头顶快冒烟了,掉首狠狠的盯着赵侧妃,凶神恶煞的开口:“闭嘴。” 赵侧妃才不会被她吓着,掉头望向身后的人,一眼看到云染正歪靠在不远处看热闹,立刻提高嗓门大叫:“郡王妃,你也在,你倒是说一句话,二公子是不是太厉害了,竟然一下子输掉了我们燕家这么多的产业,那东西难道是燕臻的不成?郡王妃,你倒是说句话啊。” 云染挑眉望了一下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子,摆明了没按好心,挑她们婆媳不和,不过她和自己的这个婆婆本来关系就不和,和不和的也就那样,所以云染淡淡的接口:“一家之主在这里呢,有我说话的地方吗?反正那输掉的也是公中的东西,又不是我的私库。” 一句公中的东西,使得赵侧妃几乎跳起脚来,没错,这是公中的东西,燕臻凭什么输掉这么大一笔钱财。 “王妃,这件事不算完,王爷回来,我们定要向王爷讨一个说法。” 王妃有儿子,她也有儿子,虽然她儿子燕昀不是王府正经的主子,可她也是王府的侧妃,她儿子燕昀只比燕臻地位低一点,到时候分家过日子的时候,这王府的家当也是要分一部分给她儿子的,现在就被燕臻全输掉了,以后她们还分个屁啊。 赵侧妃越想赵窝火,脸色难看的望着燕王妃尖叫:“这事不算完。” “赵侧妃,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这燕家产业是我儿子的,他爱怎么动就怎么动,与你们没有半点干系。” 燕王妃看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云染,恨得心里滴血,对于云染更加的不喜,恼恨。 云染当没看到,她不喜欢她,她以为她有多喜欢她吗? 不过想想可以从这个女人手中拿到一大笔的银子,她的心情还不错,笑眯眯的望着眼前在一切。 燕王妃的话刚落,身后的一道雷霆之喝声响起:“萧以柔,你以为我燕家的人都是死人不成。”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奔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居住在秋善堂的老王妃,老王妃身侧扶着她的不是别人,乃是二夫人赵氏,赵氏先前得到别人禀报的消息,知道昨夜燕臻输了很大的一笔产业,二夫人的心就像猫抓痒一般难受,燕家的这些东西,只要老太太在,他们二房也可以分得一份,若是被燕臻这个赌棍全给输干净了,她们还剩下什么,所以二夫人立刻把这事禀报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一听差点没气昏过去。 燕家虽然财大气粗,可那是祖辈多少代传下来的东西,岂能败在燕臻有个混蛋手里。 燕王妃望过去,看到自己的婆婆领着二房的人赶了过来,燕王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现在她的儿子被人打伤了睡在王府里,有谁过问一声,现在个个关心的是燕家的财产,好,好,真是太好了,那些都是她们的,这些人凭什么张牙舞爪的。 老王妃走过来,手中的龙头拐仗狠狠的一顿,恶狠的望着燕王妃萧以柔:“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什么叫燕家的产业是你的儿子的,燕家的产业是燕家的,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这句话你给我记着,燕臻不过恰好姓燕罢了,但他没有权力输掉这么一大笔的钱。” 燕王妃眼神红了,正想反驳自个的婆婆。 燕王府门外,严正等人大叫了起来:“你们吵什么吵,快点把赌债还了,还有商铺,钱庄,客栈的房契全给我们拿出来。” 燕王妃气得腿发软,转身狠狠的望着门前的严正等人:“你们打了我的儿子,还敢要钱,你们等着本宫报官抓你们。” 她一言落,朝着身边大叫:“人都死哪去了,立刻赶往京兆府去请宋大人过来,就说这几个人目无王法的打伤了我们燕王府的二公子,现在竟然还上门闹事。” 严正身后的几个人立刻大叫了起来:“燕王府赖张了,燕王府是小人,明明儿子输了钱竟然不想认帐,燕家仗着自己有权势,欺人太甚了,明明是输了的,竟然还要报官,你以为我们怕你们报官吗,昨晚吉祥赌坊里的人很多,很多人可以证明,是你儿子眼看着输得太多,所以命人抢钱,还让人打我们,结果技不如人,挨了打关我们什么事。” 燕王府的侍卫望了望王妃,看王妃脸色乌云密布,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侍卫转身正准备去报官,府门前的大道上响起了马蹄声,有马车疾驶过来,竟是燕王爷燕康的马车,马车停了下来,燕王爷和燕祁二人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两个人一下马车,严正和戴政夏宗等人便迎了过去,不过看到燕祁,几个人还有些发怵,偷偷的看看燕郡王,今儿个心情似乎不错,三个人才敢说话。 严成飞快的说道:“燕王爷,你们燕家倒底还要不要脸面了,燕二公子昨晚在吉祥赌房输掉了五十万两银子,外加二十八间商铺,五家钱庄,五家客栈,今儿个我们过来讨债,燕王妃竟然要报官,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若是你们燕王府赖帐不还,好,我们就到陛下面前讨个说法。” 严正一边说一边瞄着燕祁,发现燕祁脸色如常,并没有丝毫的生气恼火,倒是燕王爷的一张老脸气得黑了,胸脯急速的起伏,大手一握,沉声喝道:“这个孽畜,竟然胆敢赌钱,还输了这么多。” 燕王爷一路直奔燕王府来,准备打死燕臻。 燕王妃一看自家王爷的样子,分明是要打燕臻的,赶紧的拦住:“王爷,你别打臻儿,昨天他被人打了,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呢。” 严正立刻上前说道:“燕王爷,这事不怪我们,燕二公子赌输了钱,输红了眼睛,竟然命令燕王府的一班侍卫抢我们的银票,最后反被我们的人打了,这不关我们的事吧,。” “还有燕王爷,你给句话,这欠的债究竟是还还是不还,不还我就要到皇上面前讨个说法了。” 严正话一落,燕王妃大叫起来:“你们打伤了我的儿子,还想要钱,做梦吧。” 燕王妃的话一落,燕王爷直接的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对着她扇了过去,凶狠的大喝:“闭嘴。” 燕王爷燕康一直对燕王妃很好,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不顾她的体面,扇她的耳光,可见他是气极了。 燕王妃则愣住了,四周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笑了,暗骂一声活该。 燕康打完了燕王妃,看也不看这女人,直接的命令身侧的燕祁:“立刻把这些东西给人家,把欠条拿回来,我燕家丢不起这个人。” 燕祁应了一声,招呼了严正等人往王府的帐房走去。 燕王妃是又恨又羞愤,可是一看燕康往王府后院走去,不由得冲过去抱住燕康:“王爷,你饶过臻儿一次吧,你饶他一次吧,他这一次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他以后不敢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一定让人看住他,再也不让他进赌场一步。” “这个孽畜,胆子太大了,竟然胆敢进赌坊这样的地方去赌钱,要知道这赌是沾不得的,再有钱也禁不得他的折腾,今儿个老子要打断他的腿,让他一辈子待在床上,家里还养得起他。” “王爷,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燕王爷一抬手直接的挥开了燕王妃的身子,燕王妃摔了出去,老王妃走前几步走到燕王妃的身边,不阴不阳的说道:“燕臻确实欠教训,都被惯得无法无天了。” 燕康一听这火上浇油的话,大步往后院走去,燕王妃眼看着燕王爷要去打燕臻,心痛莫名,她忽地尖锐的叫起来:“王爷,你是不是要打死他,好,你打死他吧,连我也一起去打死,我和他一起去陪宸儿,我们娘三要死一起死。” 燕王爷的脚停住了,转身回望过来。 只见燕王妃眼泪叭哒叭哒的往下流,伤心不已。 燕王妃的话使得那领着人往王府帐房走去的燕祁脚步停顿了一下,瞳眸陡的暗沉下去。 云染的眼睛也下意识的眯起来,什么叫我们娘三要死一起死,好像她们三个人才是一体的,而其中根本没有燕祁的事情,云染飞快的抬首望向那往王府帐房走去的燕祁,燕祁似乎没有感觉到似的,但是云染可以从他僵硬的肩膀,挺直的背感受到他的心情绝对不平静。 燕王爷因为燕王妃的话停住了脚步,没有再执意的要去打燕臻。 王府的管家在外面驱散了围观的百姓,赵侧妃还想乘机捣乱找找这女人的碴,不过看王爷脸色黑沉,阴鸷无比的样子,一时竟不敢说话,倒是燕老王妃走到燕康的面前,满脸沉重的说道:“燕康,你该好好管教管教臻儿了,他才多大的人啊,竟然如此败家,以后可怎么得了,我燕家虽然家资丰厚,可是你别忘了,这是燕家多少辈人积攒下来的,不是某一个人的,若是全都败光了,看你以后有没有脸去地下见燕家的列祖列宗。” 燕康恭敬的应道:“母亲放心吧,儿子知道怎么做。” 他说完再次的狠狠的瞪了地上的燕王妃一眼,燕王妃身侧侍候的丫鬟赶紧的扶起自家的王妃。 二房的二夫人赵氏扶着燕老王妃离开了,赵侧妃等人也陆续的离开。 云染却没有走,因为接下来还有好戏要上演,她就不信气不死这个婆婆,父王不打燕臻。 云染的念头刚落,便听到王府大门前响起马蹄声,很快,有人往王府奔来,一先一后两个少年郎,都生得肤白貌美,俊俏秀逸,前面的一个身着天蓝色的银线绣青枝海棠的锦袍,腰束银质的玉带,头上墨发用白玉簪束起,随着他的奔跑,墨发轻舞,端的是娇贵无双。 后面一人身着淡紫的锦袍,袍角绣有大朵的虞美人,随着他的行走,虞美人好似活了一般,不过这美艳的虞美人,竟然不及他的颜色美艳,狭飞的眉,漆黑的眸,柔美的皮肤,淡粉的唇,整个人华美得好似一幅壮锦。 这两个少年直从云王府门外冲了进来,一冲进来,便大声的叫起来:“燕臻,臻郎,你怎么样了?” 两个人同时奔跑进了燕王府,然后忽地停住了步子,互指着对方:“你是谁?” “你又是谁,你叫的臻郎是谁。” “你叫的臻郎是谁,” 两个人眼里忽地闪过光芒,似乎想到了什么,愤怒的大叫起来:“臻郎是我的人,你个妖精。” “臻郎是我的,你才是妖精,我要抓花你的脸。” 两个人一言不合,竟然就这么当着燕王府所有人的面打了起来,他抓他的脸,他掐他的腰,他把他按在地上打,他用脚去踢他,两个人一边打一边还对骂:“难怪最近臻郎不来看我,原来是被你这个狐狸精给勾引了。” “我说最近让他给我买一件银狐大氅他都不肯,原来他不要我了,又找了一个,呜呜。” 燕王府先前离开的人,再次慢慢的围拢了过来,燕王爷燕康的脸色此时拢着狂风暴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上青筋遍布,眼前的一切让他怒火达到一个最高低,眼睛里有火焰在跳动,他狠狠的瞪了燕王妃一眼,转身便往王府的内院走去。 燕王妃腿发软周身没有一点的力气,云染走到燕王妃的身边,一脸好心的说道:“母妃,这是怎么回事,二弟先前不是想娶玉婷表妹吗?怎么这么快就有两个小情人找上门来了。” 这话摆明了落井下石,燕王妃气血攻心,心中又急又怒,急的是王爷一定会打死燕臻的,怒的是云染她分明是幸灾乐祸,这一急一怒,使得她再也承受不住,嘴里一股甜腻的血气溢出唇角,她昏昏沉沉的昏死了过去。 鬼医郡王妃 第011章节 收拾奴才 针刺十指 燕王妃昏死过去,身侧的丫鬟婆子惊慌成一团,赶紧的围过去,抬了燕王妃一路往她住的院子走去,四周赵侧妃等人纷纷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说什么的都有,各种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二公子果然是出息了,不但好赌,竟然是龙阳君,真正是替我们燕家长脸。” “是啊,瞧这两个公子生得多么的倾城绝色,玉树临风,连女子都自叹不如啊,难怪二公子动心。” 燕王府内的下人议论纷纷,嘀嘀咕咕,窍窍私语,场面十分的混乱。 云染身为燕王府的郡王妃,没了婆婆,她就是正经的主子,自然该站出来处理这件事,她优雅娴静的望着王府管家:“立刻把这两个家伙撵出去,另外所有下人都各自去做事,若是有不做事胡言乱语的拉下去每人打二十板子。” 管家望一眼郡王妃,立刻恭恭作敬敬的领命,虽然他是王妃的人,可是这位郡王妃可不是寻常人,他可不敢招惹他,管家遵了云染的旨意,立刻命人把门前的两少年撵出去,两个花样美男子,再没有来时的娇贵无双,一个鼻青脸肿,赖以为生的脸蛋生生的毁掉了,一个腿被砸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头发也被拽掉了一大绺,整个人十分的狼狈。 不过一听到王府管家命令人把他们撵出去,两个人才想起今儿个来王府的正事,他们是来看望臻郎的,听说臻郎被人打伤了,他们一得到消息便赶过来了,现在还没有看到他呢,他可是他们的衣食父命啊,因为他,最近一年的时间,他们一直活得很舒适,吃穿用度都不比富家公子差,若是失去了臻郎,他们又要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去讨生活了。 “求求你们,让我们见见臻郎吧。” “滚吧,再不走打断你们的腿。” 燕王府的侍卫脸色青黑,别说自家的王爷了,就是他们也觉得燕二公子让他们丢脸了,堂堂燕王府的公子竟然有龙阳之僻,这种事传出去,燕王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两个美貌少年郎终于被撵走了,云染转身往墨沁院走去,身侧不远的赵侧妃领着人过来,笑望着云染道:“郡王妃,王爷去打二公子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以免王爷恼羞成怒的打死二公子。” 事实上只不过是为了去看热闹罢了。 云染掉首望向赵侧妃,似笑非笑,笑里有一抹玩味,这女人有那么好心吗,只不过想去看看热闹,乘机落井下石,煸风点火罢了。 “赵侧妃如此关心二公子,便去劝着父王一些吧,我早上起来还没有吃东西呢,现在去吃东西。” 云染说完理也不理身后的赵侧妃,赵侧妃捏着绣梅花的帕子,心里恼火,不过她贵在有自知之明,不敢招惹云染,心里更多想的是她是去看热闹呢,还是回自个的院子。 何姨娘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赵姐姐,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省得王爷一怒迁怒到我们的头上。” 赵侧妃想想也是这个理,正想回转院子,不想她还没有走,便听到后院想起一道痛苦的叫声,随之还有下人的叫声:“王妃,你还没有好呢,你别去了,你别去了。” 赵侧妃一听到萧以柔醒了,这下又有去看热闹心情了,望向一侧的何姨娘,挥了一下手里的帕子说道:“走,去看热闹,有萧以柔那个女人在,王爷发怒也是冲着萧以柔去,干我们什么事。” 何姨娘笑起来,掉首吩咐身侧的燕凌儿燕湘儿回去,连燕昀也被赶了回去,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看到的好。 燕臻燕二公子住的院子,名臻园,臻园内的景致有别于别处,除了该有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外,最多的竟然是雕塑,每一个雕塑都是以燕臻自己为样本的,或凝眉深思,或舒展眉宇,或手拿长剑,英姿飒爽,总之各式各样形态的他摆布在臻园的每一个角落里,使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不但好赌好男风还自恋。 不过这些雕塑,现在有很多残缺不全,因为燕王爷怒不可遏,雷霆震怒之下,把这些雕塑给打坏了不少。 不但这些雕塑没有逃得过去,就连内里的景致也毁去了不少。 满园狼籍。 燕二公子此时已得手下的禀报,正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满脸痛苦的准备从窗口逃出去,以免被自己的老子打死了,可是他因为受了不轻的伤,动作太慢,以至于燕康赶过来的时候,他半边身子正挂在房间的窗槛上,半边在里,半边在外。 他的手下全都规规矩矩的站好,一个也不敢动,之前燕臻要逃,这些手下也不敢帮助他,因为这一次王爷发怒了,若是有人帮他,王爷会直接的命人打死他们。 所以燕二公子才没有逃出去。 燕康看到这个败家子不但不反省,竟然还打算逃,顿时间勃然大怒,怒发冲冠,三两步的大踏步的冲了进来,抬起一脚便对着那挂在窗台上的燕二公子狠狠的踢了过去,一边踢一边大骂:“小畜生,你竟然还想逃,看今日老子不打死你。” 他一脚下去,又是一拳对着燕臻狠狠的挥了出去,然后拳打脚踢。 燕康是征战沙场的老将,拳脚十分的重,几拳下去,燕臻已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满脸的青肿,牙齿掉了两颗,鼻子流了满鼻子的血,燕康一边打一边怒骂:“你个欠抽的东西,不但赌钱,败掉了燕家一大笔的家产,竟然还养男宠,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学着别人养男宠,你丢尽了我们燕家的脸面,今儿个老子就打死你,省得活着丢人现眼。” 燕臻被燕康从窗台上打到地上,他挣扎着往旁边爬,一边爬一边哀求燕王爷:“父王,你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父王,你饶过我吧。” 燕康一听他的话,怒火中烧,再次狠狠的一脚对着燕臻踢了过去:“你个作死的东西,你以为这赌是你说戒就戒得了的吗,还有燕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干净了,你求饶有什么用?” 燕康只要一想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好赌又好男风,现在外面只怕传得纷纷扬扬的,说他们燕家没有教养,子不孝父之过,都是他没有管教好的原因啊,百年世家的清誉,一朝尽毁。 这一次燕康是真的怒发冲冠了,真有要打死燕臻的意思了,所以每一下下去都特别的重。 他的一脚狠狠的踢下去后,燕臻被踢飞了出去,撞到了房里的屏风上面,最后啪的落到地上,竟是一动不动的好像死了一般。 正在这时候,门外有人冲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燕王妃萧以柔。 萧以柔看到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外加血淋淋的,此刻一动不动的像死了似的。 燕王妃萧以柔疯了似的扑过去,尖叫起来:“臻儿,臻儿。” 她扑过去一把抱起燕臻,摇晃了半天,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萧以柔抬眸,眸中愤恨的光芒狠狠的戳向房间里的燕王爷,痛心疾首的指责着燕王爷:“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杀了宸儿还不死心,打算还要杀死我的另外一个儿子是不是?燕康,若是臻儿死了,我和你誓不两立,你最好连我也杀了,连我也碎尸万段,若是我不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萧以柔的话尖锐而响亮,传到了臻园的房间外面,赵侧妃和何姨娘脚下一趋,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你杀死了宸儿还不死心,还想杀我另外一个儿子,难道燕宸是王爷杀气的。 两个女人心惊不已,一动也不敢动。 房里,萧以柔的话,再次的响起来:“来人,立刻宣府医过来。” 门里有丫鬟飞快的奔出来去请府医,这一下赵侧妃和何姨娘不敢再进去了,只恭身在房间外面听里面的动静,王爷接下来也没有再说话,不过隐约可听出他的喘气声很粗,显示出他气得不轻。 燕王妃萧以柔只管哭泣,不时的叫着燕臻:“臻儿,你别死,你别抛下母妃,臻儿,若是你死了,母妃也不独活了。” 墨沁院。 正厅里摆了一桌子好吃的膳食,青瓜炒虾球,海参烩冬笋,双豆花蛤,鲜磨烧扁豆,粥是红枣银耳粥,外加两盘点心,果酱金糕,什锦糯米糕,云染心情极好,看着一桌子的膳食,食欲大动,立刻命人盛了一碗红枣银耳糨,就着好吃的小吃和点心,用起了早膳,耳边时不时的传来燕二公子挨打的惊叫声,越发的心情大好。 她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外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袭紫金色的锦袍,腰束黑色的玉带,整个人不显沉重,栩发显出他气质昭华美尊贵,周身拢着金灿灿的光辉,好似脚踩五彩霞光的上仙,只不过那金光灿灿的光辉之中,拢着的不是温暖的神韵,而是冰冷淡漠疏离的冷寒,精致立体的五官上,没有一丝儿的波动,瞳眸深邃幽沉,隐藏着一眼望不见底的冷气。 他从门外一走进来,正厅里不少人都感受了扑面而来的强大压抑,人人下意识的垂首,不敢说话,心知肚明,郡王爷心情不好,而且心情十分的不好。 云染挥手让侍候的人下去,荔枝赶紧领着侍候的人退了下去,众人松了一口气。 云染放下碗筷,起身走到燕祁的身边,伸手拉他到桌前坐下来,又亲手亲脚的盛了一碗红枣银耳粥摆放在燕祁的面前:“吃吧,别想多了,徒增自己的烦恼,有些事你不是心中早就有数吗?” 燕祁挑开浓眉,望了一眼面前的碗筷,又望了一眼对面吃得香的云染,心情慢慢的舒展开来,是啊,他郁结什么,只不过因着那女人无意识的一句话,明了一件事,他不是她的儿子,从前他也有怀疑过,但是父王一直否认,所以他才勉强自己承认这样的母亲罢了,现在只不过知道真相罢了。 如此一想,燕郡王身上浓浓寒气总算退下去不少,云染伸手挟了一筷子菜递到燕祁的嘴边:“来,尝口,今天厨子做的菜特别的不错,吃过保准你心情好。” 难得染儿如此的殷勤,燕大郡王赶紧的吃了一口,乘机又讨要了一口。 “还要。” 云染心情极好的又给他挟了一筷子,花厅里冷寒的气流终于融化了,又升起了暖融融的温情,屋外,阳光如水一般的洒在院子里,院门一角的小花园里,菊花秋海棠花烛等花草摇曳生姿,院墙角处的一棵桂花芬芳扑鼻,小丫鬟们凑到角落里说着话,大多说的是二公子燕臻好男风的事情。 谁也不往墨沁院的花厅去讨嫌。 云染看燕祁的脸色好多了,心情也变好了,才缓缓转移话题:“今儿早朝有什么新鲜事,仁州和新叶有什么新情况传回来吗?” “还没有,没有这么快,即便快马加鞭,还要有两三日的功夫,不过早朝的时候,我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 燕祁停住了筷子,云染看他的神容,分明是有些名堂的,便也停住筷子:“什么事,说来听听?” “皇帝新晋升了一位妃子,听说赐了四妃之一的位置,仅次于皇后娘娘,是四妃之中最高妃位的德妃。” “喔,”云染倒有些稀憾,这是谁讨了皇帝的欢心,竟然直接的升了四妃之一的德妃,那家伙不是没用吗?怎么有人能讨得了他的欢心。 云染没在意,燕祁眸光深邃,潋潋波光涌动,好似拢上了一层霞彩的光辉,明艳动人,不过这动人的瞳眸之中隐有暗沉。 “你知道那升上妃位的人是何人?” 云染摇头,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听燕祁如此问,难道是她认识的人,认真的想了一下,脸色不由得微微的暗了:“不会是那被皇上嫌弃的蓝筱凌吧。” 要不然燕祁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云染话一落,燕祁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没错,正是蓝筱凌,听说皇上今儿一早便升了她的位份,她成了宫中除了皇后娘娘之外最高位份的妃子,德妃,这个人对你似乎有些恨,所以你要小心些。” 云染自然知道蓝筱凌恨她,上次她想把她弄上皇帝的床,被她反将一军,她被皇帝给狠狠的收拾了,后来她找过来道歉,她没有给她机会,再后来静安公主死的时候,这女人又想整自己一回,不过依旧失利了,她以为这女人一定没有翻身的机会,可是事实证明,这世上事永远无绝对。 “她不招惹我便罢,招惹我,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现在她是燕王府的郡王妃,又是大宣的护国公主,更是大长公主的义女,重重身份之下,她可不怕蓝筱凌,即便是宫中的德妃又如何,要想动她,总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否则她的打王鞭可以狠抽皇帝楚逸祺。 “嗯,今儿个早朝的时候,皇帝又发了一回火,命人打了兵部尚书一顿。” “兵部尚书不是宣平候府的人吗,他可是皇帝的亲信啊,他怎么打自己亲信了。” “今儿早上,兵部尚书江铮奏议,让皇上派京师大营的兵将抄近道直奔淮南郡,在淮南郡外围设下伏兵,以防淮南王和定王楚逸霖勾结,这样一来可阻断他们两个狼狈为奸,以免他们联手,让江南落入这两人手中。” “这江铮倒是挺聪明的,只可惜他忘了一件事,他提这事就让皇上想到了一件事,当初他的女儿江袭月在宫中莫名其妙的死了,皇帝当时可是怀疑江袭月是定王的人,想乘机害死他的,虽然事后没有惩罚江家的人,但不代表皇帝心中没刺,现在江铮把这事提出来,摆明了是刺皇帝,能有得他的好处。” “不过打是打了,但皇帝倒底还是派了兵将前往淮南郡去了。” 燕郡王感叹一声,皇帝肯定担心江南落到定王和容逸辰的手里。 “你说他们会不会迟了。” 云染挑高长眉,满脸慧诘,瞳眸幽光明亮,清澄如碧。 燕祁点了点头:“恐怕赶不上了,定王和淮南王容逸辰不会没想到这个问题,他们肯定快马加鞭的做成这件事,哪里还等得了皇帝再派兵去拦截。” “这下倒有意思了,好好的一个大宣,要搞两国政策,南北分兵而治,有意思有意思,容逸祺防来防去,最后只得了半壁江山,我真想看看他狼狈的嘴脸,一心一意的防着我们,最后还是失了半壁江山,还是南半壁的江山,江南可是大宣的赋税大户,鱼米之乡,我们京城很多大米茶叶,盐道都是来自于江南,若是江南被掐断,只怕京城的物价要上涨,到时候大宣更乱了。” 云染此时已吃饱了,燕祁也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碗筷。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荔枝领着人飞快的过来禀报:“主子,王爷派人过来请你和郡王去臻园一趟。” “请我们去臻园?”云染稀奇,本来不想理会的,没想到王爷竟然请他们过去。 “去看看吧。” 燕祁开口,荔枝听了立刻一挥手,身后的小丫鬟赶紧的去外面耳房把水端进来,侍候着云染和燕祁两个人净手,擦干后又抹了一些羊脂膏,这是主子制的,特别的润滑,听说可以保护手,瞧主子的手润白又柔润,别提多好看了。 不过荔枝和枇杷柚子三个人也有,每人一支,这是主子天大的恩惠,她们平时舍不得擦,只晚上睡觉的时候擦一次,几天过去,手又白又润。 “走吧。” 云染不理会荔枝枇杷三人的想法,率先往外走去,燕祁紧随着她,两个人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似的,男的俊美华贵,女的飘逸动人,一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眼线,几个下人看呆了眼,最后赶紧的追了出去。 臻园的房间里一团乱,府医来了正给燕二少爷珍治,这一查,不由得倒抽气,王爷这一回是真下了狠手的,竟然下了狠手的打了二公子,虽然二公子欠打,可是这打得也太重了,这身伤,至少要躺床上三个月下不了床。 燕王妃伸手紧拽着儿子的手,一步也没有离开。 房里燕康脸色拢着冰霜,并没有因为燕二公子的受伤而有所温软,只要他一想到这小子所做出来的事情,他就火大得想踹死这小子,燕家没有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燕康再看一眼燕王妃萧以柔,忽地怨恨起自己来,当初为什么要在燕宸死了后,心里有悔疚而再进这女人的房,还想着送给她一个孩子傍身,可是她教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孩子啊。 再想想燕祁,明明没有娘的孩子,可是依旧长得很好,这也说明了一件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即便给老鼠穿上仙袍道服,他也只喜欢打洞,上不了台面,萧以柔根本不配为燕家的王妃,若不是以沁?燕王爷一想到这个便心痛。 萧以柔抱着燕臻呜呜哭着,眼睛都肿了。 房间里,赵侧妃,何姨娘等皆坐在角落里,尽量的低调,王爷的心情不好,她们若是再乱说话,肯定要被王爷责罚。 赵侧妃和何姨娘两个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该说话的时候绝对不多说一句话,不该招惹的人绝对不招惹。 房间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有丫鬟的唤声响起来:“见过郡王,郡王妃。” 燕祁和云染二人从外面走出来,燕王爷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望着走进来的一对壁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看到这样和谐温馨的画面,心中很是欣慰,那一股子火气慢慢的消退了不少。 相较于燕康的温和,床前的燕王妃回首看到了两个风华无双,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时,眼神里喷射出狠毒的光芒,心里恨得吐血,臻儿之所以这样,说不定就是燕祁和云染两个人搞出来的,要不然从前怎么没有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一定是他们两个人搞出来害的臻儿。 燕祁,他凭什么,凭什么霸占了她儿子的位置,王府的世子位置应该是她儿子的,他只是一个私生子,即便王爷宠他,爱他,也改变不了他私生子的身份。 她姐姐没有嫁给燕康就生了他,他就是个私生子。 燕王妃的眼神越来越恶毒,不过很快收回了眼光,又盯着床上的燕臻,看到儿子昏迷不醒,燕王妃哭得更伤心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走进来,朝着燕康施礼:“儿子(儿媳)见过父王。” 燕康点了一下头,招手示意他们两个人坐下来。 燕祁望了一眼全身心照顾着燕臻的燕王妃,忽地心情便不那么难受了,他难受什么,现在知道这女人不是他的母妃,他应该庆幸才是,若是这个女人真是他的母妃,他才该是痛心疾首的。 “二弟怎么样了?还好吧?” 燕祁关心的开口,燕王妃听到他的话,陡的回头尖锐的叫起来:“你是巴不得你二弟出事吧,现在你心想事成了。” 燕祁的脸色陡的冷沉下来,瞳眸摒射出幽冷的光芒,既然这女人不是他的母妃,他也无需对她客气,燕祁正想说话,燕康已经回首狠狠的瞪了燕王妃一眼:“闭嘴。” 他说完望向燕祁和云染说道:“今儿个叫你们两个过来,是有事找你们的,从现在开始,燕家的掌家权交到云染的手里,你母妃以后全权负责照顾你二弟的事情。” 既然她的心里只有燕臻,那就陪着她儿子吧,还有燕家的财产不是燕臻的,是燕家的。 他绝不会再让这个儿子胡作非为,若是依旧是她掌家,只怕燕家早晚要被燕臻败光了为止。 燕康的话一落,房内众人面面相觑,赵侧妃和何姨娘心中有喜又忧,喜的是终于从这女人手中解脱了,忧的是郡王妃似乎也不是善茬。 燕王妃是反应最大的一个,她的脸色变了,尖锐的叫起来:“王爷,我还没死呢。” “你不是心疼燕臻吗,就全心照顾他吧,燕家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 “王爷,”燕王妃脸色惨白,绝望的望着燕康,他这是打算缚住他们母子二人的手脚吗,她手中的嫁妆这么多年,几乎都被臻儿用光了,若是现在再失了掌家权,那么他们母子二人以后用什么,靠着那么点月银,如何够用。 燕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赵侧妃和何姨娘已经站起来,一脸恭敬的望向云染:“妾身等恭喜郡王妃得掌家权。” 两个人心里有些酸涩涩的,尤其是赵侧妃,她一心想着,王爷卸了王妃的掌家权才好呢,若是卸了,她就可以得了,可是谁会想到,最后这掌家权竟然落到了云染的手里。 云染是最意外的一个,说实在的,她对掌家什么的不感兴趣,不过能挫挫燕王妃这个女人的锐气,她心情就爽快,谁让她对燕祁不好。 云染温雅的起身:“谢父王看重,染儿一定会认真的掌家,绝对不允许人做出有伤燕家体面的事情。” “好,若是再有人胆敢用燕家的产业赌博,你直接让人报官,把这赌博的人抓进大牢就行了,不要再拿燕家的产业出来了,燕家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燕康的话冰冷而无情,燕王妃脸色再次的失了几分血色,现在的她脸色苍白得难看,一点血色都没有,好像一个活死人似的,除了眼珠子还在转动,再没有一点的动静。 她慢慢的回神,咬着下唇,尖锐的叫起来:“王爷,你忘了,你忘了答应我姐姐的事情,你忘一一?” 燕康大叫:“闭嘴,你没有资格提她。” 他说完起身扫向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下去吧,以后王妃负责照顾二公子,王府的一应大小事,全权由郡王妃负责。” 燕康说完,面容阴沉的望向赵侧妃和何姨娘:“你们以后若是再生事,看本王不命人把你们撵出去。” 赵侧妃和何姨娘立刻规矩的开口:“是,王爷。” 她们不敢招事,王爷连王妃都重罚了,何况是她们这些人,若是犯了错,真能撵出燕王府去。 燕王爷望向云染:“你去召集王府各处的管事碰下头,向他们下达一下指示,另外到王妃的院子里去找管事的妈妈,把王府各处的玥匙和对牌取过去。” “是,父王。” 云染不卑不亢的领命,一点也没有推辞,这样的她,使得燕王妃恨不得咬死她,心中更是认定了一件事,儿子发生的事情一定是这女人搞出来的,她的目的就是想夺她手中的掌家权。 她休想,她一定会想办法重新拿回燕王府的掌家权的。 燕王爷燕臻领着人走了出去,看也不看房里的燕王妃和燕臻,燕祁和云染二人跟着燕王爷往外走,赵侧妃和何姨娘也赶紧的跟着人往外走,王妃没了掌家权,她们懒得理会她。 燕康经过燕臻的事情,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言不吭的往外走,虽然他怒打了燕臻,惩罚了萧以柔,可这些人倒底是他的亲人,这么多年过来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既心痛又难过,最让他难过的是他对不起以沁的重托。 没想到萧以柔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当初那个纯真善良的姑娘哪里去了。 燕康的脚步无限的沉重,燕祁和云染招呼了一声,一路跟着燕康进了燕康的院子,父子二人进了正厅,挥退了别人。 燕祁抬眸望着燕康,沉稳的说道:“父王,你说,我母妃究竟是何人,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告诉我?” 燕康一听燕祁的话,整个人怔住了,飞快的抬首望向燕祁,看到燕祁坚定的神情,燕康瞳眸暗黑,好似藏着一个巨大的旋涡,他依旧坚持自己从前的话:“祁儿,你胡思乱想什么,你母妃只是气糊涂了,才会胡言乱语,她只是害怕我打死臻儿罢了。” 燕祁望着燕康,黑瞳闪着潋潋幽光,眉宇是坚定的神彩,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被燕康所骗,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父王,我知道萧以柔不是我的母妃,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不心疼孩子,所以她不是我的母妃,我会查出来我的母妃究竟是谁的,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查到的。” 他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身后的燕康掉首望过去,屋子外面阳光如水倾泻下来,蓝天上白云飘逸的轻轻移动着,在那温柔的轻辉之中,一个身穿冰湖蓝散花如烟长裙,外罩素白琵琶扣春裳的女子,正巧笑嫣然的望着他,她静美脱俗,丽质天生,一颦一笑都能轻易的牵动着别人心魂。 “以沁,对不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和他说呢,你最大的希望,就是不要让他知道他的身世,不要让他回到宫中去,你只想让他快乐的生活。” 墨沁院院,云染指派了人去燕王妃住的春棠轩取王府各处库房的玥匙以及对牌,玥匙是几大库房以及帐房重要楼阁的玥匙,对牌是各处的领牌,不管谁领什么东西都要先来领了对牌,凭牌子才能到各个管事的面前领到东西,虽然燕王府主子不算太多,但是燕家家大业大的,家生子外买的奴才有不少,需要一把好手打理着。 云染本来是不想掺合燕家这些事的,虽然她是郡王妃,将来燕王府由她打量,但说实在的,她对打理王府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现在一想到燕王妃那个女人,她便心情不畅,她对自己不好,她不以为意,可是只要她一想到这个女人对年幼的燕祁不好,她就心情不爽,想收拾这女人,所以任何让这个女人不快抓狂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所以燕康下令她掌管王府的时候,她没有拒绝,立刻回墨沁院召来了留守在墨沁院的一部分婆子和丫鬟。 为首的乃是姜妈妈,这些人都是燕祁的人,她们或是他救的,或是他手下亲信的家里人,所以留在了墨沁院里,这些人都很是忠心,而且个个习了一些简单的功夫,一个人可以抵得上两三个人用,燕祁的意思是让这些人组建一个刑堂,等到云染掌家的时候,正好派上用场,若是遇到刁钻不服管教的奴才,便让这些人收拾,但云染压根没想过掌家,所以就把这些人安插在墨沁院内做事。 没想到这么快她们就派上用场了,云染望着为首的姜妈妈,人高马大,孔武有力,而且一看就是个震得住场子的,她是监察司二统领君熇的母亲,君熇虽然有能力养自个的母亲,可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害了自个的母亲,所以便恳求燕祁收留了自个的母亲。 “姜妈妈,你们是燕王府里郡王最信得过的人,所以才留你们在墨沁院里的,先前郡王的意思你们也知道,是打算让你们组建一个刑堂,好协助本宫打理燕王府,但是本宫先前不想打理燕王府,所以把你们安插在墨沁院里做事,但现在王爷让本宫掌家,所以你们,一共十个人,从此后便是刑堂的人,姜妈妈是刑堂管事。” “老奴知道了,定不负郡王妃的重望。” 姜妈妈脸上拢上喜色,这虽然是个不讨好的差事,但是姜妈妈倒挺喜欢这差事的,她的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狠劲。 云染又望向赵妈妈,这是她的奶娘,不是外人,自然不会和燕王府的人狼狈为奸,所以云染望向赵妈妈:“赵妈妈,以后你只管负责墨沁院的事情就行了。” “是,主子。” 赵妈妈也很高兴,她掌管着这么大的院子,她这是高升了吗? 云染的眸光落到荔枝的身上:“刑堂有姜妈妈,墨沁院有赵妈妈,你就负责外面各处管事的监督工作,另外玥匙和对牌交给你,你就做个内院大管事吧。” 外院有外完的管事,还有管家,所以用不着她单派人手。 荔枝倒是愣了一下,以前在云王府,她只掌管茹香院,那小小的院落没有多少大事,后来三小姐掌家,她只是从旁协助三小姐,现在是整个燕王府,荔枝觉得担子有点重,不由得忧心。 “主子,这?” “怎么了,我先前不是好好的培养你了吗,我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的,你解决不了的禀报过来,不是还有我吗?” 云染这句话,好像给了荔枝一粒定心丸,她总算定下心来,沉稳的领命:“是,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云染点点头,望向姜妈妈:“你带几个人去春堂轩把玥匙和对牌取回来,荔枝领两个人去通知管家,把王府各处的管事都给我叫到王府的正厅里,我要见见他们。” “是,奴婢知道了。” 荔枝和姜妈妈各带了几个人走了出去,一行人往春棠轩而去,一行人往前面通知管家。 墨沁院里,枇杷和柚子奉上桂园蜂蜜枸杞茶,两个人脸上有些担心。 “主子,你说那海棠轩的人会不会不交出玥匙和对牌,还有王府各处的管事会不会不服主子管理,乘机招事啊。” 云染眉挑了挑,捧着桂园蜂蜜枸杞茶,轻轻的喝了一口,笑道:“这个肯定的,人家掌管了多少年,根基肯定是有的,不过你以为你家主子我是好欺负的人吗?” 她一说,两个小丫鬟立刻笑了起来,没错,自家的主子手段可不比别人差,逐放下心来,两个人陪着云染说话。 云染眸光幽暗,她初入燕王府,现在掌家,肯定有人不服,有些家生的奴才仗着在燕王府几十年了,奴大欺主,不过若是有谁看不透,栽在她的手上,可是她活该,云染的笑意越发的浓厚,只不过这笑有些刀光凌厉的寒气。 一杯茶喝完,枇杷又给她续了一杯,还没有来得及喝,便听到墨沁院外面响起了杀猪似的叫声:“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你们赶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定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云染优雅放下茶杯,懒洋洋的伸出手,枇杷立刻伸手过来扶着她往外走去。 院子外面,姜妈妈脸上拢着冷霜一路走了进来,身后两个婆子押着一个人一并走进院子,这婆子不时的挣扎着,一看到云染站在长廊玉阶之上,越发挣扎得厉害,一边挣扎还一边大叫:“郡王妃,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奴婢是王妃的人,奴婢是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 云染挥了挥手,押着她的两个婆子放开她的身子,她挑高长眉望着下面显得有些狼狈的婆子,虽是一个管事的婆子,不过好汤好水的将养着,那面容红润有光泽,眼睛精亮有神,头上梳着整洁的发髻,插着嵌红宝石的点翠步摇钗,身上穿着松花色的撒花褙子,若不是知晓她的身份,还当她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主子,看来燕家果然是财大气粗,一个管事的婆子便如此不凡,倒底是王妃身边的人,实在是体面,难怪忠心。 “是啊,本宫知道你是王妃的身边人,这又怎么了,你是王妃的人本宫就动不得了,本宫让她们去取玥匙和对牌,若你好好的交出来,恐怕她们不会抓你过来吧。” “这王府王妃才是掌权人,郡王妃,你想干什么,你怎么能抢了王妃的掌家权呢,你身为媳妇这样做,会被世家大族的人笑话的,郡王妃,你难道就不怕别人耻笑吗?” 云染眼神幽暗,唇角满是冷讽,看也不看这婆子,望向姜妈妈:“怎么回事?” “回主子的话,她拒不交出玥匙,也不交出对牌,不过事后奴婢领着人从王妃的住房里搜出来了,只不过这老货竟然骂骂咧咧的和我们抢,所以奴婢才会一怒把她抓回来。” “喔,还想抢啊,”云染唇角玩味的笑,忽地脸色一沉,狂风暴雨,雷霆震怒的下命令:“来人,给我把她带下去用刑,先打二十耳光,再用针刺十指,不是会抢吧,给我把她十个手指先废了。” 云染的冷喝一下,下首的婆子身子一软,直接的往地上栽去,朝着上首的云染吼叫:“郡王妃,你不能打奴婢,你不能用针刺奴婢的手指。” 姜妈妈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两个婆子:“还等什么,拉下去。” 两三个婆子一拥而上,把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给拉了下去,很快院子一角响起了啪啪的扇耳光的声音,又响又重,这管事婆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先开始被扇还能大叫:“王妃救命啊,王妃救命啊。” 可是很快就叫不出来了,脸肿得像馒头,嘴角满是血丝,一会儿的功夫就焉了,不过待到针刺十指的时候,她杀猪似的惨叫声响起,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痛得她想死啊。 鬼医郡王妃 第012章 侍疾 燕王妃的管事妈妈傅婆子,痛苦的惨叫着,十根手指全被废了,鲜血直流,动都动不了,这时候她是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冲在最前面,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表忠心,郡王妃初掌家,肯定要杀鸡儆猴,杀一儆百,她这是撞在她的刀口上了,现在自己手废掉了,以后就是废人一个,以前是王妃面前的红人,没少得罪人,以后即便郡王妃不命人打杀她,她的日子恐怕过得也是猪狗不如。 傅婆子哭得昏死了过去,云染没有半分的心疼,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冷笑,眸光望向墨沁院的门口,确定了不会有人过来了,才意兴阑珊的挥手命令下首的姜妈妈:“好了,把人拉下去关起来,三天不给饭吃,如若能活着,就给她指个粗使的活做做,若是死了,让她家人拉回去。” “是,郡王妃。” 姜妈妈恭恭敬敬,必恭必敬的领命,一挥手身后上来两个婆子,一路把傅妈妈给拖了出去,路上王府的下人没有少瞧,看到的人都看得心惊胆颤,魂飞魄散,提心吊胆的,不过其中也有人拍手称快,这傅婆子以前没有少欺负人,每个人想托她办点事都要送礼送东西的讨她欢心,现在倒好,她是郡王妃第一个打杀的人,活该。 云染收回眸光,领着人准备回花厅等荔枝,本来她还以为自己的那个婆婆会出现拦她呢,好歹这傅婆子是她的人,替她做了多少年的坏事,是她的左膀右臂,她不至于见死不救,没想到这人愣是没出现,这也说明了一件事,这女人眼中,下人根本就是蝼蚁,一条贱命罢了,她压根就没把她们当人,所以她惩罚傅婆子,她当不知道。 云染还没有走进花厅,院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她停住脚步回望过来,看到荔枝领着两个婢女走了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施礼:“主子,我已经让管家通知各房各院的管事,立刻到前面的正厅议事,主子要训话。” 云染点了一下头,笑望向荔枝:“管家可有推却的地方?” “没有,他恭恭敬敬的立刻派人去各房各院通知这件事了。” “嗯,他倒是识趣,也是个聪明人,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换个管家呢。” 云染淡淡的说道,抬脚又进了花厅,管家派人通知,她自然要给人家一段时间。 不过打杀了傅婆子,不代表别的地方的人就发怵,就安份守己,例如西府的那些人,仗着有老王妃在,恐怕倚老卖老,不服她的调度,却不知,她才不会管是哪一个地方出来的,一视同仁,同等看待。 云染进花厅喝了一杯茶,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往王府前厅,便见外面二等丫鬟桃木走了进来禀报:“郡王妃,老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过来墨沁院这边,说老王妃请郡王妃前往西府秋善堂那边一趟。” “喔,她请我过去,这种时候。” 云染眼光闪烁了一下,唇角的笑有些意味深长:“走吧,去看看老太太请我过去做什么,至于前面各处的管事,让她们候着吧,磨磨她们的耐性。 一行人往秋善堂走去。 虽是秋日末,秋善堂内的花草却十分茂盛,在阳光下摇曳生姿,说不出的美好,青砖甬道上忙碌的婆子看到云染等人,皆恭恭敬敬的施礼,不敢得罪这位郡王妃。 虽然秋善堂离得王府正院有些远,但是这里自有这里的渠道,所以王爷让郡王妃掌家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秋善堂,不但如此,这些人还得到消息,郡王妃打杀了王妃身边的管事婆子傅妈妈,王妃连脸都没冒一下。 王妃身边的红人都得了这样的下场,何况是她们这些人,所以秋善堂内的人个个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不敢有分毫大意不敬。 云染领着一行人一路越过正堂,垂花门,长廊通道,一路往后面的秋善堂暖阁走来,这一次比起先一次十分的不同,外面侍候的婆子丫鬟全都小心谨慎的行礼:”见过郡王妃。“ 老太太还特地派了大丫鬟红绸在外面迎她,一看到云染过来,红绸赶紧的行礼:”奴婢见过郡王妃,老王妃正等着你呢。“ 云染点了一下头,跟着红绸的身后走了进去,只见暖阁正中的位置坐着老王妃赵氏,赵氏内穿一件浅金的长袄,外罩金棕色的撒花褂子,头上戴着深蓝色的竹叶镶翡翠的抹额,发髻边还插着一枝镶绿宝石的银簪,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一看到云染从外面进来,眼神闪烁,脸上满是慈详的笑意,热情的招呼着云染。 ”染儿过来了。“ 云染瞄了一眼房里的人,除了老太太还有二房的二夫人赵氏,还有赵氏的女儿,十岁的燕薇,燕薇粉嫩的脸颊上,杏眸丹唇,小小年纪已是个美人胚子,看到云染,她咧嘴笑,乖巧的唤了一声:”大嫂。“ 云染笑着朝她点了一下头,看到燕薇,她不禁想起了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不知道她最近在宫中怎么样?还有皇后娘娘怎么样?蓝筱凌那个女人登上了德妃的位置,不会对她们不利吧。 云染一边想一边给老王妃施礼:”见过祖母。“ ”起来,坐吧。“ 老王妃越发的客气,红绸麻俐的走到外面,很快准备了几样点心过来,摆在云染的桌边,芸豆卷,糯米凉糕,蜜栈双层糕,菊花佛手糕,又奉上了西湖龙井茶,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不动声色的显示出对云染的敬重之意。 云染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切,老太太决计不会巴巴的把她叫过来,就为了显示这个。 ”不知道祖母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云染伸手端了西湖龙井茶,轻品了一口,并没有动身边的点心,倒是十岁的燕薇时不时的拿眼盯着糕点,显得有点嘴馋,云染笑着招呼了燕薇过去,请她吃起了身边摆放的糕点。 ”好吃吗?“ ”好吧。“ ”慢点吃别噎着了。“ 云染轻拍燕薇的背,然后抬头见上首的老王妃没说话,挑了一下眉问道:”祖母,若是没事我要?“ 云染话没有说完,老王妃开口了:”染儿,你初入燕王府,对于燕家的情况还不熟悉,王爷就把掌家权这样的重任交到你的手上,这绝对不是好差事,别看你是郡王妃,那些人是奴才,可是其中有些奴才仗着祖辈待在燕家,少不得要为难你,找你的碴子,祖母想着这差事你担着,实在是委屈你了,所以叫你过来问问?“ 云染轻轻一笑,心知肚明,一清二楚,这老太太把眼睛盯上了燕王府的掌家权,不过要想从她手上拿到掌家权,绝对不可能,云染心里想着,脸上满是淡然:”是父王的意思,眼下二弟被父王打伤了,母妃要照顾他,所以父王便让我暂时代掌着。“ 燕老王妃眼神有些暗,心里暗骂自己的大儿子,这个孽子,掌家权这样的大事竟然不通过她,直接的指给了云染这个初进府的儿媳,他眼里还有自个这个老娘吗? 燕王爷燕康不把燕家的掌家权交给燕老王妃赵氏是有原因的,以前燕王妃娶进门不久,燕家这边的家都是燕老王妃当的,可是这老王妃不但喜欢贴二房,还喜欢把燕家的东西拿回去贴补赵家,后来被燕王爷发现了,一怒扣下了她的掌家权,直接的交到燕王妃的手里。 正因为有这么一茬子事,所以燕王爷心里,从来没想过把掌家权交到燕老王妃的手里。 燕老王妃心中恼火不已,二夫人赵氏咳嗽了一声,提醒自个的婆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先把掌家权从云染的手里骗过来,到时候大伯想说话,也没法说。 燕老王妃一听清醒了过来,望向云染笑道:”染儿啊,祖母最近身子还不错,若是你不嫌的话,祖母可以替你代掌着,你跟祖母先学习一阵子,以后再上手便要容易得多。“ 云染直接的笑开了眼睛,她实在是忍不住,看过无耻的,但没看过这样无耻,下流,不要脸的人,想夺别人的掌家权,偏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堂而皇之。 ”祖母,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事实上我在云王府的时候,就一直掌管着云王府,所以说掌家什么的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云染轻轻松松的开口,一句话使得老王妃的脸色直接的暗了,心里呼呼的冒着火气。 云染已经起身了,望了老王妃一眼和二夫人赵氏一眼,温雅大方的开口:”祖母和二婶慢聊,我要去议事堂开个会,训下话。“ 她说着轻悄的转身,裙摆旋转成一团花儿,优雅,美丽,大方,抬脚离开了老王妃的暖阁。 身后的老王妃直气得脸色黑沉沉的,抖簌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想云染走到门口又停住了,笑望向房内的老王妃和二夫人赵氏:”对了,现在我掌家,可不会心慈手软,任何人若是犯在本宫的手里,非死即残。“ 云染的眸色一瞬间幽沉好似万丈深渊,冷寒至极。 老王妃和二夫人赵氏忍不住胆颤了一下,云染已经领着人走了,身后的二夫人拍的一巴掌打向自己的女儿:”叫你吃,吃货,回头让你喝西北风。“ 燕薇不明白自己吃个东西怎么也招着母亲了,老王妃听了燕薇的哭声,心里有些烦,瞪了二夫人赵氏一眼:”你打她做什么。“ 赵氏望向老王妃:”母亲,你看这事怎么整。“ ”怎么整,安份些吧,那女人不是善茬,你没事别去招惹她,她恐怕说得出来做得到,这女人狠着呢。“ 老王妃往后一靠,不打算再整什么事,要恼也恼自个的儿子,这个孽子连掌家权都不交给她。 二夫人赵氏,眼神闪烁,她实在是不甘心,老太太掌家和郡王妃掌家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概念,而且她就不相信若是老太太院子里的管事不去,那女人胆敢打老太太的脸子。 二夫人嘴里答应着,拽起燕薇往外走去。 燕王府前面的正厅,吵吵嚷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各房各院的管事,基本都到齐了,先前云染惩罚王妃身边傅妈妈的手段,使得所有人惦量了起来,没人再敢随便出幺蛾子,这个郡王妃可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她们若是得罪她,吃不了兜着走,傅妈妈就是例子,听说不但被扇了二十记耳光,还被废了一双手,以后根本就是个废人。 即便王妃重新掌了家,也不能再用她了。 所以眼下她们还是放聪明一点,如此一想,各房各院管事相互警告了起来,每个人都提示与自己交好的人,千万不要惹恼了郡王妃。 众人正说得热闹,只听得外面有管家的声音响起来:”郡王妃到。“ 议事堂里,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说话声,规矩的站好。 只见门外走进来一道袅袅婷婷,婀娜多姿的身影,内着一件银纹绣百蝶的撒花锦裙,外穿一件对襟梅花扣的藕色薄袄,头上青丝轻挽云髻,正中端庄的戴了一支镶蛟人泪的凤钗,那蛟人泪轻辉流转,金色的凤翅展开五彩的轻辉,说不出的华丽,前面的凤嘴上,吊着一颗金线流苏,流苏的底端垂吊着一粒红宝石,那金线流苏只有寸许长,红宝石正好垂吊在她的脑门上,左右晃动着,映得她娇艳的面容,华贵非凡,好似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看呆了一厅堂的人。 直到云染走到正中的位置上坐好,身侧的荔枝不卑不亢的开口:”好了,各位管事可以见礼了。“ 众人蓦然醒过来,心里暗赞一声,郡王妃长得实在是水灵动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举手投足的仪态,绝对不输于皇家的公主,一身的威仪不自不觉的便能震慑人心。 管家带领着所有人上前见礼,没人再敢打什么鬼主意。 ”奴才(奴婢)等见过郡王妃,郡王妃万福。“ 云染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这些人的配合,若是不配合,她有的是法子整治他们。 看来燕王府的这些人不是傻子。 ”各位想必听说了,父王下达了指令,从今日开始,燕王府暂时由本宫来代掌,一朝天子一朝臣,按照道理,本宫执掌王府,就要把王府的各位管事先给撤了。“ 云染话一落,下首众人一片议论,人人心惶,没错,一朝天子一朝臣,她们这些人都是王妃手里的人,现在郡王妃上位,按照道理就该把她们这些人都下了,然后推自己的亲信上台,可是她们有做错什么吗? 云染轻笑,伸手端了茶来喝,并不理会下首的人。 她这一招是打人一棍给块糖,先给她们一记闷棍,再来给她们一块糖,她们会觉得那糖特别的甜,要不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下首的管事中有人站出来表忠心:”郡王妃,奴婢一定听从郡王妃调遣,绝对不会违背郡王妃的意思。“ ”是,奴婢等乃是燕王府的人,不管谁掌家,奴婢们都会尽心尽力的听候调派。“ ”请郡王妃相信奴婢,奴婢绝对不会有违郡王妃的意思。“ 先开始这些人还想着要替王妃出口气,坚定的拽着王妃的尾巴,等待着王妃上台,可是现在却巴巴的表起了忠心,在利益面前,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职位开玩笑,王府管事的职位,拿钱多,活轻,平时下面的人还时不时的孝敬着她们一些,她们已经习惯了这些,若是现在撤了她们,再让她们做粗活,谁也受不了。 云染满意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本宫暂时还没有撤掉你们的意思,不过若是有人为了所谓的仗义忠心,自愿让本宫收拾,那我也不会和各位客气,不过你们自个好好的惦量惦量,是自己的职位重要呢,还是所谓的仗义忠心重要。“ 云染的声音虽然轻,却字字如珠的落在下首各个管事的耳朵里。 人人心里盘算着,想想云染的身份,云王府嫡女,大宣的护国公主,燕王府的郡王妃,大长公主的义女,重重身份之下,捏死她们就像捏死一个蚂蚁一般容易。 所有人想通了这个理,齐声开口:”奴才(奴婢)等绝对不会违背郡王妃的意思。“ 云染点了一下头,沉声说道:”我不撤掉你们,但是你们若是给我生出乱子,就别怪我撤掉,还有以后我会派人监督你们,若是查出来有人给我背后搞出幺蛾子来,不仅仅是撤掉职位这么简单,而是直接打死了扔出去,以后各房各院若是有人闹事,不但闹事的人扣掉月银,管事的也扣月银。“ 云染森冷的声音响在议事堂,所有人打了一下寒颤,不少人害怕,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要被扣钱,总共五两的月银,扣下去还有吗,人人担心。 云染看到下面很多人害怕,便又温和的开口:”不过如果是认真做事,没有找碴子生事,安份的做自己的工作的话,本宫也不会亏待大家,以后每个月会有人考察,对各院各房各层的管事进行评估考察,表现好的管事,手下没有闹事的,每月的月银翻倍。“ 这最后一着,立马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力,月银翻倍。 对于各位管事的来说,月银翻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家的小日子又翻上一倍的境界。 下面一片议论之声,眼面前各院各房的管事,月银是五两,若是翻倍的话就是十两。 云染扫视了正厅里的管事一眼,燕王府各房各院的管事大概有二十个,哪怕就是二十个全翻倍,也不过是一百两。 下面的管事者,个个高兴的说着,似乎忘了之前云染曾说过的若是手下有闹事的,连管事者也罚钱,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后一句上,若是表现好,月银翻倍,翻倍的话就是十两了,个个兴高采烈,心花怒放,精神奕奕的。 云染望了一眼王府的毕管家:”毕管家,点一下人数,看看各房各院的人是不是都到了。“ 毕管家的瞳眸闪过暗芒,飞快的开口道:”回郡王妃的话,奴才先前盘查了一下,各房各院的人都过来了,只有王妃院子里的傅妈妈没到,另外就是老王妃院子里的房管事没来。“ ”呃?“云染挑高了眉,先前她才去老太太的院子里敲打她一番,没想到她立马就给自己来这么一出,是表示对她的不满吗? 云染唇角一勾,挥手吩咐毕管家:”去,你带两个人亲自去请。“ 毕管家立刻应声,点了两个人随他一起去请老王妃秋善堂的管事。 议事堂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上首端坐着的郡王妃,雍拥华贵,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高端大气,好似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只是她的出手可是狠辣的,先前一出手便废了傅妈妈,老王妃院子的管事怎么又敢故意为难郡王妃,郡王妃会不会发飙,还是会看在老王妃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小呢。 议事堂里,众管事小声的嘀咕着,不过说的都是月银翻倍的事情,这件事让大家高兴,虽然有另外一条若是有人闹事要挨罚,降月银,可是所有人还是把目光盯着月银翻倍的事情上。 云染没理会别人,自顾喝着茶等候着。 这一次毕管家去请人,人很快就进来了,一个身材矮胖,穿藏青蓝撒花褙子的管事婆子跟着毕管家的身后走了进来,头上挽着盘髻,插着两枝银簪,脸上慈眉善目的一脸笑,走到了云染的身前,笑嘻嘻的说道:”郡王妃,老奴陪了老太太一会儿,所以耽搁了,郡王妃莫怪啊,以后老奴不敢了。“ 云染懒懒的抬眸望向了这管事的妈妈,看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着她,分明是古怪,她咧了咧嘴角,忽地把手中的茶重重的往桌上一掷,对着毕管家发火。 ”毕管家,你可有派人通知老王妃院子里的人,本宫要召开议事会。“ 毕管家一怔,赶紧的上前禀道:”郡王妃,奴才派人去了。“ 他一言落,立刻望向人群中的一个婆子:”夏妈妈,先前我派你前往秋善堂通知,可有通知到了。“ 夏妈妈吓得脸色雪白,飞快的出列禀报:”回郡王妃的话,奴婢去秋善堂,亲自通知的房妈妈,。 房妈妈就是老王妃院子里的管事妈妈,此时看到云染冰冷如霜的神容,不由得发怵,忐忑不安,瞳眸闪过惶恐,脸上却强作笑容:“郡王妃,她们是通知老奴了,老奴正好和老王妃在回话,所以晚了一会儿。” “喔,”云染挑高眉,盯着房妈妈,房妈妈在她的眼神中惊悚,腿都有些软,心里直后悔,为什么听从二夫人的话,故意为难郡王妃,先前她明明打杀了王妃身边的傅妈妈,她怎么还不明白呢。 何况老王妃也没有出声让她为难郡王妃,她这不是自找的吗?房妈妈害怕的垂首不敢看云染。 云染哈哈轻笑,望着房妈妈温声细语的说道:“房妈妈,按理呢,你是老王妃身边的人,我应该敬着你,但是你要知道这是我初掌家的时候,你知道本宫正找人杀杀锐气呢,本来呢,本宫以为打杀了一个傅妈妈,别人已经警戒了,可是你呢,却偏撞在刀口上,这不能怪本宫,就像你说的,你在给老王妃回话,可是从本宫下命令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了,你的话竟然还没有回完,本宫倒是新奇了,你和老王妃回的是什么国家大事啊,需要费这么长时间啊。” 她一言落,房妈妈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扑通一声跪下,求饶道:“郡王妃饶命,奴婢知道错,奴婢以后不敢了。” “你给我记着,本宫这里永远没有以后,犯了错,永远别想着求饶,尤其是故意犯错。” 云染话一落,直接的望向身侧的姜妈妈,沉声命令道:“把这房婆子拉下去,仗责三十板子,若是活着就扔回秋善堂去。” “是,”姜妈妈应声,一挥手,身后几个五大三粗的丫鬟婆子冲了过来,直扑向房妈妈,把她给拖出去了。 房妈妈惊恐莫名的求饶:“郡王妃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给我狠狠的打,所有人都长着眼睛看着,任何人若是犯了错,都别想逃了好,尤其是故意找碴子生事的人。” 议事堂里一片冷寂,没人敢吭一声,人人惊悚。 郡王妃掌家,可是一连打杀了两个人,两个人还都是王府当红的红人,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和老王妃院子里的管事妈妈,两个重量级的人物都被打了,何况是她们,这一刻所有人都牢记着自己不要惹事,不要惹这不该惹的郡王妃。 “好了,接下来本宫说两句,希望以后大家努力的工作,安份守已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找碴子生事,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你们是燕王府的下人,不管是谁上位做了燕王府掌权者,与你们都是无关的,你们效忠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燕王府,若是你们认不清楚方向,那离死也不远了。” 云染说到这里停下,身侧的枇杷立刻奉上一杯茶水,云染接过来喝了一口茶。 下面的众管事听着外面打板子的响声,和凄惨的叫声,个个害怕不安,飞快的开口:“奴才(奴婢)听从郡王妃的调遣。” 云染满意的点头,放下手里的茶杯唤了一侧的姜妈妈出来:“这是姜妈妈,以后是刑堂的管事,所谓刑堂就是犯了错受罚的人,都将交到姜妈妈的手里,让她来收拾。” 姜妈妈笑眯眯的走出来,朝着下面的人粗声开口:“请多多担待。” 下首的人全都一脸汗,有人恐惧的望着姜妈妈,人高马大的姜妈妈十分的能威慑人,个个看到她便有些害怕。 云染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又望向身侧的荔枝:“荔枝乃是本宫身边的大丫鬟,以后就是内院大管事,你们以后所有的事禀报到她的面前,再由她禀报到本宫的面前。” 众人看了一眼荔枝,荔枝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浸,此时气度十分的沉稳,不卑不亢的走出来:“希望各位以后尽心尽力的管好手下的人和事,做好自己的本份,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禀报到我的面前,我会尽量配合大家来完善你们手中的事情。” “见过荔枝姑娘。” 众人赶紧的唤了一声,荔枝点了点头。 云染望了一眼在场的人,经过她连番的敲打和威慑,现在安份得多了,至于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她会慢慢收拾的。 门外,两个婆子把打得血淋淋的房妈妈拖了进来,扔到地上,云染瞄了一眼,望向议事厅里的毕管家,下了命令:“把这人送到老王妃的院子里,对了,和老王妃说,让她重新任命一个管事的妈妈,这老东西竟然胆敢阴奉阳违,不能再让她做管事妈妈了。” “是,老奴立刻去。” 毕管事不敢大意,郡王妃连房妈妈都不买帐了,还怕别人吗? 云染起身挥了挥手,示意各人散了,自己懒洋洋的领着人一路回燕王府的墨沁院而去。 秋善堂,房妈妈被人送了回来,这件事很快禀报到老王妃的面前,老王妃的气冲冲的出来,看着院子里的房妈妈。 “她竟然连我的人都敢动。” 老王妃的肺气炸了,下首的房妈妈一直是老王妃身边的老人,此时下身被打得鲜血淋淋,半身不能动,她挣扎着朝着上首的老王妃嚎啕大哭:“老王妃,老奴没法侍候你了,没法替你跑腿了。” “这个混帐东西,竟然胆敢这样做,我倒要去问问她,谁给她的胆子。” 二夫人赵氏立刻得意的笑了起来,哼,她就是要挑得老太太和郡王妃斗起来,这样可以把掌家权争过来。 不过老太太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她是想到了大长公主说的话,若是你再欺负我义女,我就把你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给你扒出来,给你张贴出去,看你要不要这张老脸了。 老王妃立刻收回了脚,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自己的陈年旧事被扒出来,那些实在不光彩,她要强了一辈子,总不能临了临了被人指指点点的,若是那些事被扒出来,就算她真能掌家了,王府背后的人还不定如何指点她呢。 本来云染心甘情愿把掌家权交出来,她能收着,现在是从她手上夺,一来未必真能夺过来,首先她儿子不支持她,二来云染绝对不是善茬,她胆敢打她的管事妈妈,就是给她一个警告,若是她再找碴子,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二夫人赵氏看老太太脸色变幻莫测的,生怕老太太不去找云染算帐,赶紧的朝着地上的房妈妈挤眼。 房妈妈又哭叫了起来:“老王妃啊。奴婢说了求郡王妃看在您的面子上,饶过奴婢一次,可是郡王妃理也不理,不但下令人打了老奴三十板子,还命老奴带回话来,让老王妃重新选个管事的妈妈,她这是太不把老王妃看在眼里了。” 二房赵夫人立刻接口:“母妃,郡王妃确实是欺人太甚了,怎么能打母妃的人呢,她这是太嚣张了,就是大嫂当家,也不敢随便动母妃的人啊。” 房妈妈和二夫人一唱一合的,可惜老王妃已经冷静了下来,先前的冲动过去了,此刻的她十分的冷静,望着房妈妈,冷声:“她召了人去议事堂,你为什么迟去了一个时辰,这么长时间你去干什么了?” 房妈妈一惊,飞快的抬首望向二夫人,她不敢说是二夫人拉她去喝茶了,二夫人让她给郡王妃下下脸子。 二夫人张嘴想说话,老王妃一眼便看出其中的奥妙,不由得脸色黑沉了,想着自从二夫人知道郡王妃掌家,便心急火燎的,这心思不言而明啊,老王妃脸色冷了,瞪着二夫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是不是?你一心巴着我掌家,哪里是为了我好,分明是想从我手里捞些什么,你死了心吧,还有以后若是你再胆敢拾撺人乱做事,你就给我滚出去。” 老王妃一想起从前的事情就恼火,大儿子为什么不让她掌家,还不是因为她有一阵子身子不太好,让二夫人代管一下,不想这女人贪心太大了,直往自己身边捞,后来被大儿子发现了,她为了圆这件事,生生的说是自己贴补给她们的,还贴补给了赵家,这使得大儿子心寒了,所以才不让她掌家的,现在她又来了。 老夫人越想越火大,直接的指着二夫人发火:“你,给我滚出去,还有你,也是自找的,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便和二夫人做出这种事,真正是自找死路,来人,把房妈妈抬下去养着吧。” 房妈妈一脸的死灰,心里绝望不已,早知道她不听二夫人的话了,生生的害了自己的前途啊,等她好了,这秋善堂的管事妈妈还是她吗,何况郡王妃下令了让老王妃重新选了管事妈妈,既然老太太不找她茬子,肯定不会再用她了。 房妈妈一路哭着被人抬走了,只恨得想碰头。 臻园。 燕臻燕二公子还没有醒过来,外面天已色经微微的黑了下来,房里没有点灯,萧以柔一直蹲在燕二公子的身边,紧紧的握着儿子的手,不敢放开,生怕她这一放开,就像当年放开燕宸的手一般,他再也睁不开眼睛,永远没有再看她这个娘一眼。 屋子外面有人走了进来,乃是燕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元霜,元霜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禀报:“王妃,议事堂那边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被郡王妃震慑住了,先前她不但打杀了傅妈妈,后来连老王妃秋善堂的房妈妈也打了三十板子,不过老王妃并没有去找她算帐。” 房间里,女人眼神阴鸷充血,手指紧紧的握着,狠声说道:“废物,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废物,当初本王妃可没有亏待她们。” 元霜不敢说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个不为自己的前程奔。 郡王不但身份贵重,而且是燕王府正经的主子,再观王妃这边,二公子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不但赌输了这么多的银钱,竟然还养男宠,这使得很多人对二公子没了指望,王妃以后依靠谁?是郡王啊。 元霜认真的想着要不要劝劝王妃,别和郡王妃斗了,服下软没什么不好,那是她的儿媳妇,也不丢人,一家子怕什么。 不过元霜还没有说话,燕王妃尖锐的声音响起来:“她以为她能得意多久,你看着,本宫不会让她霸占着燕王府的掌家权的,本宫定然要拿回来。” 元霜到嘴的话便停住了,默默的走到房间一侧去点灯,很快房里一片光芒。 床前的燕王妃,眸光温柔的盯着床上的燕臻,轻轻的握着燕臻的手,像捧着宝贝似的呵护着,元霜忍不住叹气,不明白为什么王妃不喜欢郡王,也不喜欢郡王妃,不过做为丫鬟她能说什么。 墨沁院里,灯光婉约,轻辉流转。 花厅里,荔枝领着丫鬟在传菜,一侧的美人榻上燕祁正给云染按摩,一边按摩一边温柔软语:“听说你下午打杀了两个婆子。” “是啊,真累。” 云染嘟嘴巴,挑高眉望向燕祁,灯光拢在她的瞳底,双瞳晶亮,好似黑矅石一般的璀璨,燕祁笑着伸出手捏她的鼻子,他喜欢看她撒娇,这样的她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是最真实的。 “为夫替你好好的按摩按摩,犒劳我家夫人。” “嗯,小燕子,给我捏捏膀子。” 云染伸出手臂,态度雍拥华贵,就像个太后一般,燕郡王成了小太监,还做了一个嗻的动作,殷勤的伸出手温柔的替云染捏手臂,两个人在花厅一侧闹笑,荔枝和枇杷等人一边往花厅准备吃的晚膳,一边吃吃的笑。 看到郡王和郡王妃恩爱,她们做为丫鬟的很高兴。 不过燕郡王虽然美,但若真要让她们做燕郡王的陪房,她们可不敢。 因为她们看得很明白,燕郡王的眼里,别人根本就是根草,不,连根草都不如,他眼里心里只有自家主子一个,所以没人打什么主意想做郡王的陪房丫鬟。 等到晚膳全都传上来,荔枝走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郡王,郡王妃,晚膳传上来了,郡王和郡王妃请用膳。” 云染立刻起身手臂套上了燕祁的手臂,两个人拉着一起往桌边走去。 桌上摆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爱吃的晚膳,一共是八样菜,外加一个花生莲耦牛肉汤,牛肉煮得烂烂的,里面不但加了花生,还加了葱段,姜片,八角,陈皮,花椒等,闻起来特别的香。 八个菜有三丝豆苗,菜花炒木耳,核桃仁炒鸭肉,韭香鸭血,珍珠南瓜,菊花虾仁,豆香鱼丁,凤尾鱼皮仁。 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动,下午忙碌了半天,云染拉着燕祁坐下来开动,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云染问燕祁:“你问过父王了?” 燕祁的眸色有些暗,点了点头,挟了一筷子的虾仁放进云染的碗里,这道菜是他特别命厨子烧的,因为染儿喜欢吃虾,又怕剥,他命人干脆剥好了虾,炒了上来。 “父王和之前的说词一样。” “要不我帮你查查,那傅婆子现在还被我命人关押在后院呢,这人在王妃身边侍候了很多年,想必可以问出来。” 燕祁摇了摇头:“我早先查过,没查出什么证据,这些婆子都不是当年侍候那女人的人,听说当时她生人后,所有近身侍候的人全都换过了,后来的人都不知道当年的情况。” “你说燕老王妃会不会知道?”云染歪着头问燕祁,燕祁摇头:“应该不知道,若是知道她不会不拿这个要胁我父王的,那这一次的掌家权还落不到你的头上。” “你父王也真是的,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云染不满的冷哼,燕祁又伸手挟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的碗里,温声说道:“算了,多少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燕祁忽地有些不安,总觉得真相下隐藏着的未必是好事,要不然为什么父王一直隐瞒着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想到便觉得不安,还是顺其自然吧。 两个人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下午收拾秋善堂房婆子的事情,云染本来做好了准备,如若老王妃来找碴子,她就请出父王来,没想到那老太太竟然没有过来,看来上次义母把她吓住了,老太太肯定怕把她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传出去,所以才会没动静。 两个人用了膳后,在王府的花园里散步消息,眼看着十月底了,天气越发的冷了,燕祁拉了云染回房间,一路走一路说:“年关快到了,各处的田地租子以及铺子里的开支收入都要递上来,你有得忙了,回头我派两个人帮你。” 云染想了想倒是同意了,她才懒得整天坐在房间里查帐,弄帐的,燕祁派两个人,她让荔枝领着那两个人弄。 “行,我有空就看看,我不爱看这些,交给荔枝就行。” 两个人说着话一路进了墨沁院的新房,这晚难得的燕大郡王没有折腾云染,两个人只是抱在一起睡觉。 半夜的时候,忽地房门外枇杷禀报过来。 “郡王,郡王妃?春堂轩那边管事妈妈过来说,王妃发起烧来,让郡王妃过去侍疾。” 房间里,燕祁陡的翻身坐起来,幽亮的灯光之下,他乌发披在肩上,素白的中衣上满是冷霜,瞳眸阴鸷无比的瞪着门外,侍疾,竟然让染儿过去侍疾,她是想搞什么? “你去?”燕祁正想说回绝了她,云染则翻身坐起来拦住了燕祁,虽然这女人可恶外加恶心,不过现在她名义上可顶着燕祁母妃的头环,若是婆婆生病了,让她过去侍疾,她竟然不去,明儿个整个京都的人只怕都会说她不孝,古代孝义大如天,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不过云染打的真实意图,却是从这女人的嘴里掏出一些东西来,既然当年发生事情的人都消失了,唯有从这女人嘴里掏出些什么,她不是发烧吗,若是烧得糊涂了,问话定然很好问。 云染眸光幽暗无双,嘴角勾出笑意,望向燕祁,温声的说道:“既然她发烧了,我们过去看看吧,你也别急,婆婆生病了,我按理也该侍疾。” 燕祁总算不吭声了,不过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若燕王妃真是他的母亲,断然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两个人刚成婚,竟然让媳妇去侍疾,这种事只有恶婆婆才做得出来。 两个人穿衣服,整理了一番方才出门,门外枇杷和二等丫鬟桃木正在外面候着,一看到燕祁和云染出来,两人提着灯笼,赶紧的福身:“郡王,郡王妃。” “走吧,前往春棠轩。” 春棠轩。 燕王妃住的房间里,此时府医已经检查完毕,恭敬的禀报燕王爷:“王爷,王妃之所以发烧,乃是心火过旺,虚火上升的原因,上焦下不泄,所以才会发烧,我开些药给她服下,看看能不能先降了火。” “行,你去吧。” 燕王爷吩咐府医去开药,房间里,黄花梨雕花大床上,卧着燕王妃,她脸朝里躺着,看也不看燕王爷,明显十分的火大,她的脸一片潮红,眼睛红肿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赵侧妃和何姨娘站在房间一角,除了她们,燕凌儿燕湘儿和燕昀等人都过来了。 燕王妃身上有嫡妻的身份,身为王府的侧妃小妾庶子庶女的自然要过来。 燕王爷没有说什么,门外响起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下人的唤声:“郡王,郡王妃。” 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房间里所有人都望向他们,只见灯光之下,两个人好像鬼斧神功雕刻出来的一对玉人一般,流光溢彩,美不胜收,燕王爷脸色满是温和的笑意,大床上的燕王妃却是满眼的狠意,手指紧掐住床上的锦锻被。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儿子凄惨痛苦的时候,这两个人却活得如此的风光无限。 她儿子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燕王妃狠狠的发着誓,燕祁的软肋就是身前的这个女人,她只要?燕王妃的眼里射出异样的光芒。 燕祁和云染二人从外面走进来,恭身给燕王爷施礼:“父王。” “嗯,你们过来了,你母妃有些发烧,府医已经开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燕王爷还不知道燕王妃让人通知云染过来侍疾的事情,所以如此开口,燕祁眸光幽暗,唇角隐有暗潮,缓缓的说道:“母妃让染儿过来侍疾。” “让染儿侍疾?” 燕王爷的眉蹙了起来:“这春棠轩有不少的丫鬟婆子,哪里就用到染儿来侍疾了,你们回去吧。” 燕凌儿立刻乖巧的说道:“要不我来给母妃侍疾吧。” 床上的燕王妃陡的掉转身望向燕王爷:“王爷,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掉,巴不得我和臻儿死了你才甘心,她是我的儿媳妇,我发烧不舒服,让她来侍疾怎么了?我哪一点做错了。” 云染望了一眼燕臻:“父王别担心,我留下给母妃侍疾吧,既然她不好过,我们依着她一些。” 燕王爷还想说话,燕王妃直接的哭着说道:“燕康,你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若是看不惯我们娘俩,你就休了我,我现在还是燕王府的王妃呢,你就这样对我,我让儿媳妇给我侍疾怎么了,难道她不是我儿媳妇吗,燕祁不是我儿子吗,你倒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一声,他是不是我儿子,云染是不是我儿媳妇,若是你说他不是我儿子,云染不是我儿媳妇,我就不用她侍疾?” 云染眸光幽暗了,波光诡谲,盯着燕王爷,燕祁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望向自个的父王,父王他会说吗? 鬼医郡王妃 第013章 软禁 房间里,燕祁和云染二人望着燕康,只见燕康脸色铁青,遍布阴鸷,瞳眸之中冷飕飕的寒意,直射向床上的燕王妃萧以柔,萧以柔看到他的神情,心中有一些得意,燕康,有本事你就当着他们面说出来,说他们不是我的儿子儿媳,若是你说出来,燕祁就是野种,我儿子燕臻才是燕家的嫡子。 燕康岂会看不明白萧以柔眼中的意思,直气得一颗心揪疼起来,却不好当着燕祁和云染的面说出什么来,因为若是他说出燕祁的身份来,燕祁的母亲当日并没有嫁给他,嫁给他的是萧以柔,萧以柔是嫡妻身份,若是他说出燕祁的身份,他就是燕家的,除非? 燕康一想到这个心里就百般不愿,他喜欢燕祁,不想让他知道,燕康眸光越来越幽暗,忽地沉声:“萧以柔,你就作吧,你以为喜欢作的人有几人能有好下场的。” 他说完起身看也不看萧以柔,说实在的,若说以前他对她还有怜悯之心,那么现在一点也没有了,把他的儿子教养成那样的一个人,这种女人能是什么样的好人。 他承认从前的萧以柔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所以他才会答应以沁照顾她,并娶她入府,他娶她入府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她照顾祁儿,让祁儿顺利的在燕王府成长,若不是因为这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娶萧以柔的。 当日她答应了他和她姐姐,一辈子会对燕祁好的,所以她才进了燕家的门,燕祁生下来后,她对他真的很好,就像自个的亲生儿子一般,他看了总算放下了心,后来她一直缠着他,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说对燕祁和自个的孩子会一视同仁的,她会爱燕祁多一些,而他竟然傻傻的相信了。 不过燕宸生下来后,她对燕祁真的很好,爱燕祁不比燕宸差,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她变了,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萧以柔了。 房间里,萧以柔大笑起来,笑声里有些得意,燕康,我知道你不敢说,你心里永远只有姐姐和她的孩子,没有别人,哈哈。 她笑了几声后,便咳嗽了起来,燕康已经不想理会她了,掉首望向身后的云染,沉稳的吩咐道:“云染,你留在这里照顾你母妃吧,小心侍候着些。” 燕祁和云染二人忍不住失望,不过两个人并没有说什么,云染温声应道:“是,父王,儿媳知道怎么做。” 燕康带头走了出去,身后的燕祁望着云染,又望了一眼床上的萧以柔,眸光幽暗寒凛,阴暗无光,好似无星的深沉夜,云染知道他心里窝火,忙走前两步替他整理整理衣衫,温柔说道:“你回去吧,我会小心照顾好母妃的,你别担心了。” 燕祁眸中拢上柔和的灯光,冷寒的煞气退去,慢慢的融满了温润如水的气息,点头:“嗯,你好好照顾她吧。” 他说完抬脚走了出去,他相信染儿的能力,就算这女人存了什么别的心思,也不是染儿的对手。 燕祁走了出去,身后赵侧妃何姨娘领着几个庶子庶女的一起和床上的燕王妃告安,又和云染打了招呼后才退出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床上躺着的燕王妃,燕王妃的贴身大丫鬟元霜,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另外两个亲信妈妈,至于管事妈妈傅妈妈,先前被她关押在柴房里呢。 云染先吩咐了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回墨沁院去,两个丫鬟满脸担心,最后迫于云染的威慑终于走了,等到她们离开,云染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床上的燕王妃,心情十分的好,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人感觉就是好。 燕王妃眼里劈咧叭啦的闪烁着火花,两个人对恃。 房里,一时间没人敢说话,个个望着对恃的两个人,两个亲信妈妈倒想上前替王妃出口气,王妃之所以这样都是被这个儿媳妇给气着了,所以才会气得病了,可是两个亲信妈妈想到了被打杀的傅妈妈和房妈妈两个人,一下子便焉了。 门外响了起脚步声,打断了房里的对恃,燕王妃的另一个大丫鬟元青,领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小丫鬟手中端了托盘,托盘中摆放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一进来浓烈的汤药味道便散发了出来。 大丫鬟元青走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郡王妃,这是府医开的汤药,说给王妃退热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伸手便去接小丫鬟手中的托盘,然后一挥手下令:“你们都退下去吧,这里有本宫侍疾呢,不用在这里。” “这?”房里的人全都望向床上的燕王妃,心里担心,郡王妃会不会一怒整死王妃啊。 燕王妃眼神深邃而暗沉,心中愤恨,她的唇角晦暗难明的笑意,命令床前的大丫鬟:“元霜,宁妈妈你们睡在外屋吧,这里有郡王妃呢,其她人都退下去。” 元霜和宁妈妈应了一声,几个人退了出去。 房里,云染端着托盘,笑望着床上的女人,唇角是讥讽的笑:“母妃,你这是害怕我毒死你吗?” 燕王妃冷讽:“你敢吗?毒死婆婆,这京都一人一口水就能淹死你。” “如果我毒了,又做得天衣无缝,让人查不出所以来,你说会不会没人说我了。” 云染端着托盘走到一边,把汤药端了过来,坐在燕王妃的床边,燕王妃阴鸷的瞪着她,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蠢的。 云染噗哧一声笑起来:“我的婆母大人,你不会真相信了吧,我还没想毒死你呢,所以你别害怕啊。” “来,张嘴,你不吃药怎么退热呢。” 云染端着汤药坐在燕王妃的床边,示意她张嘴,她要喂药了。 燕王妃气得头顶冒烟,她本来叫了这女人过来,是想折磨她,算计她的,为什么现在屈居下风的反而变成她了,她好像一个被人戏耍的猴子了。 “云染,你别得意,也别狂妄,你以为你会一直这样高高在上吗?” 云染懒得理会她了,直接的命令:“张嘴吧,不张嘴我就端出去倒了,你热退不掉,若是痴了傻了,可不干我的事情。” 燕王妃胸中一口气阻在心里,这恶毒的女人,大概是天下最恶毒的媳妇,竟然这样对待她。 不过她确实发烧了,若不退热,儿子谁来问,燕王妃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张开嘴喝药,云染倒也没有在喂药这地方为难她,因为她还指望从这个女人嘴里掏出燕祁的身世呢,看看燕祁究竟是谁生的,为什么燕王爷一直不肯说。 一碗汤药喂完了,云染拿了碗放到桌子一边,径直走到房间一边的软榻上去睡觉,不过她只是做做样子,这个女人今晚唤她来侍疾,肯定是想折腾她,算计她,不会让她安生睡觉的。 果然云染刚躺下,便听到床上萧以柔开口:“我腿疼,你给我敲敲。” 云染没吭声,起身走过去替萧以柔敲腿,只不过敲了几下便听到这女人的声音响起来:“你没吃饭吗?一点力气也没有。” 云染手下加大了力道,便听到萧以柔的声音陡的加大:“啊。” 她的大叫声一起,外面宁妈妈和大丫鬟元霜受了惊,赶紧的冲进来:“王妃,怎么了?” 燕王妃挑高眉生气的说道:“我让她给我敲敲,我腿疼,她竟然下了死力气的敲。” 宁妈妈和元霜看了一眼云染,知道自个的王妃是故意整这个儿媳妇的,逐不吭声。 云染依旧没吭声,望着元霜和宁妈妈开口:“要不你们过来替王妃敲敲。” 燕王妃立刻说话了:“你是过来侍疾的,你让她们做,你干什么?” “我敲轻了你说我没吃饭,我敲重了,你说下了死力气,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云染沉声开口,燕王妃翻身掉过来,喘着粗气瞪着她:“有你这样做媳妇的吗?先前你还当着王爷的面说依着本宫一些,你就是这样依的吗?” 云染扯了扯嘴角,望向宁妈妈和大丫鬟元霜:“你们出去吧,别总往房间里跑,影响母妃的休息,若是再进来,就由你们来侍奉母妃吧。” 大丫鬟元霜和宁妈妈两个人望向床上的燕王妃,见王妃没说话,两个人退了出去。 云染又走过去给燕王妃敲起来,这下不轻不重的敲着,一边敲着一边问道:“母妃,这下你可觉得舒适。” “还不错,你敲着,我躺会儿。” 云染低首望着闭上眼睛的燕王妃,微微的凝眉,这女人今晚究竟想搞什么名堂,难道就为了让她过来折腾她吗?她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单纯,她现在心里应该很恨她才对,很恨她就应该想杀她。 云染心中念头一落,不由得心惊,想杀她,会这样吗?这女人想杀了她,然后再杀燕祁,现在她是动了杀机了。 一想到这个,云染的瞳眸幽暗凌寒,若说之前,她只想收拾这女人,现在却恼火的想掐死她,不过在整死这女人之前,还是先问问她关于燕祁身世的事情,如此一想,云染的唇角轻笑出声,一只手依旧敲着,另外一只手却动了一下自己的手镯。 空气中立时漂浮起一抹无声无味的气流,这是一种可以使人产生迷幻感觉的迷幻药。 一会儿的功夫后,房里的燕王妃陷入了迷幻的状态,云染为了怕惊动外面的两个人,所以悄然的走到门前,给外面睡觉的两个人下了安神香,这样就没人听到她问的话了。 待到确定外面两个人睡了,云染转身往房间走去,她的脚步声惊动了床上睡着的人,这人忽地睁大眼睛望了过来,定定的歪着脸望着云染,此时的她因为中了迷幻药,所以神智是不全的,她一看到走过来的云染,忽地眼泪流了下来:“姐姐,是你吗?姐姐,你来看柔儿了,柔儿好想你。” 云染错愕,没想到萧以柔竟然还有一个姐姐,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和她姐姐的感情挺深的。 何不借她姐姐的口来问问她,燕祁的事情。 “柔儿,燕祁是谁的孩子。” 云染话一落,萧以柔歪着头满脸的困惑不解,摇了摇头,盯着云染,似乎想看清楚云染,云染不禁担心,难道迷幻药对这个女人没有用,没想到她念头刚落地,便听到萧以柔满脸不解的开口:“姐姐,你怎么糊涂了,燕祁是你的孩子啊。” 云染整个人怔住,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燕祁,果然不是萧以柔的孩子,他竟然是萧以柔姐姐的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染想着又开口:“喔,我忘了,柔儿,我把燕祁交给你照顾,你对他好吗?” “姐姐,我对他挺好的,祁儿很漂亮很乖,我很喜欢他,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萧以柔温柔的笑起来,这一刻的她充满了温柔善良,眸中是柔柔的光辉,这样的她使得云染明白,萧以柔最初对燕祁是挺好的,当他是自个的儿子一般的照顾着,事情便发生在燕宸死的事情上,当年燕宸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染脸色陡的变了,肃冷而阴沉,狠狠的盯着萧以柔:“你胡说,你对祁儿不好,你不但对他不理不睬,你还处处算计着他,现在更动了杀心想杀他,萧以柔你还是我的妹妹吗,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枉负了姐姐的重托了。” 云染的话一落,萧以柔似乎受到了刺激,她眼神陡的充血,瞳眸满是狰狞,她指着云染大叫:“萧以沁,我是被逼的,我是被王爷逼的,他爱你,他从头到尾只爱你一个人,我不嫉妒不恨,因为我嫁他的时候,知道他爱你,他是因为答应了你才娶我的,可是燕祁是他的儿子,宸儿也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残忍的对宸儿。” “没错,燕祁从小生下来便有羸弱之症,王爷找了一名老神医替他检查,老神医说要想治好这个羸弱之症,必须服用雪沉香这种百年难得的药材,王爷立刻派人四下寻找这种药材。” 萧以柔眼里有眼泪落下来:“他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雪沉香,可是宸儿他得了一种叫狼红疮的病,需要用到雪沉香,我求王爷,把雪沉香给宸儿,要不然宸儿会死的,他会死的,燕祁只是羸弱之症,他不会死,他最多就是体弱多病罢了,我求王爷,余生我愿意尽我的全力疼爱燕祁,只求他救宸儿一命,可是他毫不犹豫的把雪沉香给了燕祁,而我的儿子宸儿却死了。” 说到最后,萧以柔大叫起来:“凭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恨,难道就因为他爱姐姐,就这样对待我的孩子吗?宸儿也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这样残忍。” 萧以柔疯狂的大叫之后,整个人像个刺猥似的尖叫起来:“我不争不抢,到头来还害了宸儿,燕祁凭什么得到他所有的爱,王府里什么好的都是他的,世子之位,最好的院落,王爷的宠爱,他只是一个野种,他只是姐姐生下的野种,我的宸儿和臻儿才是嫡出的,他只是个没名没份的野种。” 云染听到萧以柔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得勃然大怒,怒发冲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样骂燕祁,云染冲了过去,抬手便扇了萧以柔一耳光:“你有什么资格骂他是野种,你生的才是贱种,生了两个贱种。” 萧以柔此时依旧迷幻,指着云染,冷笑连连。 “姐姐真是糊涂了,他不是野种,谁是野种啊,姐姐都没有嫁给王爷,你没有嫁人就生下了他,他不是野种是什么,哈哈,那个家伙还以为他多高贵呢,却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小野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每次我看到他那样,就想告诉他,你娘没嫁人就生下了你,你高贵什么,高傲什么呢,你占的位置都是宸儿和臻儿的,不是你的。” 云染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这个贱女人,竟然胆敢一口一声燕祁是野种,这让她抓狂。 云染的瞳眸之中陡的窜起杀气,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若不是眼下不宜杀她,她早就想杀了她了。 现在她是来侍疾的,如若这个女人死了,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她杀死了萧以柔,所以她留着她,不是为了留她一条命,而且日后再找机会杀她。 云染心里想着,伸手取了解药出来,递到萧以柔的鼻子下面,一会儿的功夫,萧以柔仰躺到床上睡下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又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床前,云染幽幽的盯着她,一双瞳眸冷若冰霜,萧以柔觉得昏昏沉沉的,张嘴便又说道:“让你给我敲敲你没听到啊。” 云染忽地俯身凑到萧以柔的身边,阴冷冰寒的盯着萧以柔:“原来燕祁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你姐姐的儿子,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萧以柔怔住了,随即脸色难看的尖叫:“你刚才对我动手脚了。”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不知不觉的便对人动手脚,她知道她厉害,但没想到如此防不胜防,不过那又如何,她不会留着她的,她要除掉她,除掉她燕祁就会抓狂,她就好收拾他了。 “是的,我知道燕祁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你姐姐的儿子。” “哈哈,你知道又怎么样,我姐姐没有嫁给燕康,所以他是见不得光的野种,你说我若是把这件事泄露出去,他会不会成为天下人嘲笑的对象,原来燕王府堂堂的燕郡王,竟然是个野种,他连王府庶出的公子都不如。” 燕王妃说完忽地大笑起来,云染瞳眸摒射出嗜血的杀气,阴鸷的盯着她:“有种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弄死你的儿子燕臻,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给本宫记着,若是以后有一丁点不利于燕祁的风声传出去,我就弄死你的儿子燕臻。” 人都有软肋,萧以柔的软肋就是她的儿子燕臻。 果然云染话一落,萧以柔的脸色难看了,她抬眸狠狠的瞪着云染,两个人凶狠的对视着,忽地屋子外面耀起了冲天的火光,很快就烧了起来,云染闻到外面有一股酒味,很明显的有人放火,还在火里加了酒精,所以这火势特别的大,一发现竟然窜起冲天高的火苗。 云染脸色一暗,身形一动闪身便要退出去,不想身后本来在床上的萧以柔忽地冲了过来,这一冲,让云染看出,萧以柔竟然会武功,虽然不十分厉害,但是却是会武功的,她冲过来迅速的拦腰抱住了云染的腰,呵呵得意的笑。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给我死在这里吧。” 外面的火头越来越高,有人惊慌失措的叫声响起来:“来人啊,着火了,着火了。” “救火啊,王妃和郡王妃在里面,快救她们。” 场面混乱成一团,房间里云染低头望着拦腰抱住自己的萧以柔,这个女人疯了,为了除掉她,不惜和自己的拼死吗,她不是最爱她的儿子吗,怎么会和她拼死呢。 此时外面的浓烟弥漫了进来,云染吸进了烟,忍不住咳嗽起来,再也顾不得理会萧以柔发神经,她抬手一拳便朝萧以柔挥去,一拳把萧以柔给打发了出去。 忽地房间里哗啦声响,有人破空而出,直奔她而来,她一抬首看到房间里忽地多了七八名的黑衣人出来,这些人一出现,一句话不说,长剑一挥直朝云染扑了过来,先前被云染打飞出去的萧以柔,恶狠狠的叫起来:“快,杀掉她,杀了她。” 云染瞬间明白今晚萧以柔的歹毒计谋,她先是假意让她侍疾,然后外面放了火,使得所有人惊慌失措,而她却在房里埋伏了杀手,侍机杀死她,可为何先前她一点感受也没有。 云染心里想着,手指一凝,一道劲气灌在手心,呼的一声,劲气撕裂空气,朝扑上来的黑衣人袭击了过去。 七八名黑衣人眨眼包围住她,人人抢身便上,这些人身手十分的厉害,手中的长剑凌厉至极,直往云染身上招呼过来,云染以一对多,再加上房内浓烟弥漫,一时竟然被围困在之中。 暗夜之中的龙一和龙二一看到王妃房间着火,闪身直扑而来,先前他们一直躲在暗处,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事,毕竟这里是王妃的院子,是王妃让主子来侍疾的,主子若是出事,王妃也逃不过去,龙一和龙二没想到竟然会失火。 不但失火,火势还十分的猛烈,他们顾不得冲天而起的火势,闪身扑进大火之中,浓烟弥漫,他们一冲进火场,便感受到火场之中浓浓的杀气,打斗声激烈,龙一和龙二两人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叫起来:“郡王妃。” 云染一听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松了一口气:“龙一,龙二,你们怎么进来了。” 两个人此时已冲到了云染的身边,看到了云染身侧的几个黑衣人,不由得脸色陡沉,两个人闪身扑了过去。 云染和龙一龙二三人背靠背,和几个黑衣人打斗了起来,若非大火之中,凭他们三个人对付这些黑衣人未必会吃亏,可是现在是在大火之中,而这几个黑衣人,事先做了十全的准备,个个脸上蒙了一层水袋,另外还戴了防毒的面罩,使得云染想使毒都没有办法。 浓烟越来越厉害,头顶上方,横梁已经烧着了,萧以柔尖锐的声时叫起来:“快,你们快点。” 云染呼吸急促,龙一和龙二两个人同时的一伸手挥出了强大的劲气,劲气凝成光波,逼退了身边包抄过来的黑衣人,两个人回首望向云染,沉声叫起来:“郡王妃,快退,你冲出去。” 他们两个人拦下这些黑衣人,云染便可以冲过去了。 不过云染想到了当初望夫崖上的事情,龙六龙七龙八都死了,她不可能再弃龙一和龙二不顾。所以她不退反上,身形一动手中劲气直迫向萧以柔,这个贱人,竟然在房中设下了埋伏,她想让她死,她连她一起杀了。 萧以柔看云染袭击了过来,飞快的闪身避开,云染因为吸了过多的烟雾,身子一软,往一边栽去,在浓烟之中,即便武功再厉害也使不上力气来。 龙一和龙二看到她的情况,不由得齐齐的变了脸色:“主子。” 萧以柔瞳眸陡的放大,兴奋异常,她飞快的抓起身边一个雕花冒椅,朝着云染当头狠狠的砸了过去。 正在这时,咣当一声,一道劲气劈开了冒椅,冒椅哗啦一声的碎了,有人从外面破空而来,闪身落到了云染的身边,云染抬头一看正好看到燕祁从外面冲了进来,拦腰抱住了她,看到燕祁,她总算放下了一颗心,心里一松气,竟然软软的栽到了燕祁的怀里。 萧以柔没想到燕祁来得如此的迅速,不由得懊恼得抓狂,可是她知道现在再杀云染已经杀不了了,所以她飞快的朝着燕祁尖叫起来:“抓刺客啊,快抓刺客。” 燕祁抱着云染闪身冲了出去,王府外面有侍卫冲了进来,黑衣人赶紧的退出去,其中有人受了伤,带伤飞快的逃开,龙一和龙二二人往外撤,王府的侍卫带了萧以柔往外冲去。 外面乱成一团,燕康正指挥着人救火,看侍卫冲了进去把萧以柔救了出来,顺带还救出了大丫鬟元霜和宁妈妈。 最后竟然无一人伤亡,燕康总算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的望着一口气昏迷过去的萧以柔,命令人把萧以柔抬到另外一处地方诊治。 天近亮的时候,春堂轩的火被扑灭了,燕康领着人一查,明显的是有人蓄意放火的。 此时云染已经醒过来了,望着燕康沉声说道:“父王,是王妃命人放火的,不但命人放火,还指使了刺客刺杀儿媳。” 云染眼神深邃,鳞鳞波光,看来她还是小瞧了萧以柔,没想到萧以柔身边竟然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她以为她至多就是内宅的夫人,再厉害,也是一般寻常的伎俩,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可以派高手杀她,她差点大意的丢掉了性命。 不过她在房里侍候萧以柔,那些人躲在房里,她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呢,就算那些人厉害,一个两个可以隐藏气息,可是七八个人,如何隐蔽,云染满脸的沉思,招手示意一侧的荔枝走过来,吩咐她去办件事,荔枝立刻领命走了出去。 房间里燕王爷燕康的脸色别提多黑沉了,阴鸷无比的咬牙:“她竟然敢怎么做?” 不过很快他想起一件事:“你说她派刺客刺杀你,她哪里来的刺客?” “儿媳不知。” 云染摇头,若是她知道萧以柔手里有人,她才不会掉以轻心呢。 燕康掉首吩咐身侧的手下:“立刻去把王妃带过来。” “是,王爷,”两名手下闪身而出,直奔王妃住的地方,很快把燕王妃萧以柔给带了过来,萧以柔此时十分的狼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副凄惨不已的样子,一看到燕康,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燕康忍不住蹙眉,看到萧以季柔这样凄惨的样子,实在想像不出她命人放火,又命刺客刺杀云染的事情。 会不会是云染搞错了,燕康心里想着,沉声问萧以柔。 “那火是你放的?你还命人杀云染。” 萧以柔一听,直接失声痛哭起来:“王爷,若是你相信她的话,你就杀了我吧,没错,我今晚让她过去侍候我,是想折磨她的,可是我折磨她,也不过是不想让她睡觉,让她端茶倒水的侍候我,我一个弱质女子,怎么会放火呢,还派人刺杀她,我从哪里去找人杀她。” 萧以柔话一完,燕康便有些相信了,主要是因为萧以柔一直待在后院,什么时候接触上了那些高手,她一个女人从哪里找出高手来帮她。 燕康望向了云染,云染眼神有些暗沉,飞快的开口:“父王,我有龙一和龙二两个人证明,若不是他们不顾大火,冲进来帮助我,只怕我已经遭到那些刺客的毒手了。” 萧以柔哭道:“云染,那两个人是你的手下,你说一他们敢说二吗?” 她停了一下又说道:“王爷,你可以问问元霜和何妈妈,先前我确实折腾云染来着,让她给我喂药,又让她给我捶腿,她可能恼羞成怒了,所以才会栽脏陷害我。” 萧以柔说完,燕康望了她们两人一眼,两个人都有些狼狈,这事两个人两种说词。 他真不知道听谁的,还是等他去查这件事吧。 门外,荔枝悄悄的走进来,朝着云染点了点头,云染忽地笑起来,望了萧以柔一眼,这女人可真会装啊,不过以为她找不到她的把柄吗? “父王,我知道她让那些刺客躲在什么地方了?” 云染话一落,萧以柔飞快的抬头望向她,有些怀疑,不相信云染真的知道先前的那些人藏在什么地方,当时明明浓烟弥漫,根本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她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诈她的。 萧以柔飞快的安慰了自己,好像没听到似的。云染冷笑一声:“父王派人去王妃的房间里搜查,房间里有一座秘道,通向王府外面,若是王妃真的是普通的寻常良家女子,为什么她的房间里竟然有一条通向王妃外面的秘道,先前我在她的房间里,那些黑衣人分明是躲在那条密道里的,若是王妃还抵赖的话,父王不防进密道搜查一下,那些人待过,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云染话一落,萧以柔怔住了,很快唇色发白,身子有些轻颤,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云染,你命真大,怎么就是死不了呢。” 萧以柔狠声,自从她知道燕祁喜欢这个女人,她便躲在暗处,想找机会收拾这女人,可是她一路看下来,看到多少人栽了,这个女人都没事,先前进望夫崖,她以为这女人终于死了,燕祁终于疯了,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最后一刻她竟然回来了。 虽然知道这女人厉害,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束手无策,所以才会拿钱买了数名杀手在身边,杀她,可是到头来她还是没有死。 “啊,啊。” 萧以柔疯狂的大叫,房间里,个个脸色森冷的瞪着她,尤其是燕祁,想到先前听到禀报说春堂轩着火的事情,他就心里一片刺痛,手脚冰冷,想也没想便冲了出去,等到他冲到春堂轩看到燃烧起来的汹汹大火,他想也不想的跳入了火场,若是染儿有什么事,他宁愿陪着她一起死。 现在听到是萧以柔这个女人害的云染,燕祁瞳眸拢上嗜血的杀气,腾腾的怒火燃烧着,这个女人,他真想杀了她。 萧以柔看到燕祁凶残的眼光,想到了从前的燕祁,小时候那么可爱,那么的漂亮,她是爱他的,她是真的爱他的,可是她眼睁睁的看着宸儿死了,她恨,她可以不计较姐姐夺走了王爷的爱,她只要守着宸儿就行了,她也爱燕祁,可是到头来,她连宸儿也失去了,她忍受不了,她一看到他就想起宸儿的死,想到王爷对他的宠爱。 那些都是属于宸儿的,燕祁,他只是一个野种,他凭什么拥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到头来还要得了雪沉香,害了宸儿。 萧以柔大哭,眼泪滚滚而下,她盯着燕祁尖叫:“燕祁,你想杀我是不是,你杀我吧,你杀掉我吧,若是你杀掉我,我相信,你也会痛苦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痛快的。” “哈哈哈。” 萧以柔大笑,燕祁听了她的话,瞳眸嗜血暗沉,手指一握便想上前,这个女人太可恶了,这么多年对他如此的冷漠,到头来竟然还想害染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孤单很寂寞,好不容易有了陪伴他的人,她还想害死她,他不能容忍。 燕康和云染的脸色却变了,萧以柔的话燕祁不明白,他们却是明白的,萧以柔的话就是个威胁,她在威胁他们,若是他们杀了她,就会有人把燕祁的身世之秘说出去。 若是燕祁不堪的身份泄露出去,这让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如何承受得了,他会被击挎的。 云染飞快的一把拽住燕祁,沉声叫道:“燕祁,你别碰她,她是你母妃,若是让人知道你动她,只怕流言满天飞。” “我不在乎。” 燕祁冷哼,他听到这女人想杀染儿,便心里不痛快,哪怕她说想杀他,他也不会如此不痛快。 燕康沉声望向萧以柔喝道:“萧以柔,没想到你如此包藏祸心,竟然因为掌家权一事而对云染心里怀恨,从而买凶杀她,从此后,你不准出自己的院落一步。” “来人,”燕康大喝一声,门外有人奔了进来,正是燕康的手下。 “把王妃请进春棠轩,记着派侍卫守着春棠轩,从此后不准她再出王府一步。” 若不是怕她把燕祁的身份泄露出去,他真想命人狠狠的打这个女人,她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的一个人了。 萧以柔飞快的抬头:“王爷要软禁我,我没话说,但是请把我软禁在臻儿的臻园里,我要照顾他。” 燕康狠瞪着她,最后看着她威胁的眼神,只得同意把她软禁在燕臻的臻园里。 “把王妃送进二公子的臻园去,记着,不许她再出臻园一步。” “是,王爷,”手下领命应声上前带了萧以柔往外走去。 燕臻忽地唤住萧以柔,深沉的一字一顿的开口:“萧以柔,这是本王最后一次容忍你了,别以为你总是有恃无恐,若是你再有一次,本王就废了你的王妃身份,若你不是王妃,燕臻的身份又比别人好多少呢。” 萧以柔身子一颤,狠狠的瞪着燕康:“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从来没有改变过。” 她说完再不看任何人,掉头便走。 燕康只觉得周身的疲倦,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从前的萧以柔纯良可爱,正因为如此,他才答应了以沁娶她照顾她,因为他和以沁都相信一件事,她会对祁儿好的,一辈子当他是自己的亲身儿子的,毕竟她所拥有的,是以沁和燕祁给她换来的,可是人永远不会知足的,只会越贪越多,而曾经在乎的那些到后面已经不重要了。 燕康望向身后的燕祁:“你好好的照顾染儿吧。” “是,父王。” 燕祁应声,燕康领着人走了出去,那背影说不出的凄冷。 房间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燕祁伸出大手握着云染的手,看到云染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笑过之后,伸出手狠狠的搂了云染入怀:“染儿,你真能吓人,先前你差点吓死我了。”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燕祁是萧以柔姐姐的孩子,照萧以柔的话,燕康是爱着她姐姐的,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娶她,反而娶了萧以柔呢,害得燕祁背负了这样难堪的身世,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只怕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燕祁发现怀中的云染过于沉默,不由得奇怪的放开她一些,盯着云染:“染儿,怎么了?” 云染递了一个璀璨的笑容给他,柔声说道:“我是庆幸,庆幸我没事。” “是啊,你没事真好。” 燕祁深黑的瞳眸,好似暗夜的星辰,轻辉潋滟,动人心魂,他紧紧的盯着云染,让她直看到他的瞳底,清晰的感受到他先前的不安害怕,云染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主动的递了一个吻上去,安抚他的心。 燕祁深深的吻住她的唇,不放开,狠狠的缠绵的纠缠在一起,把所有的担心不安放进这个吻里。 遣绻热烈,激荡流连,云染忽地想到一件事,推开了他,只见此刻的他,瞳眸剪水一般的迷人,唇角是媚人的气息,那一缕乌黑的发轻轻的滑落下来,润滑如水的肌肤拢上了淡淡的红晕,整个人说不出的勾人心魂,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明珠一般的泛着潋潋轻辉,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染,只看得云染心跳加快,有一种想扑倒他的意念。 不过她先前在春堂轩被燕祁抱了回来,脸上身上全是灰,脏兮兮的还没有洗呢。 云染推他:“别勾引我,我脸上身上脏死了,我要去洗一下。” “我给你洗,”燕祁伸手抱了她便往浴室走去,云染听到他心脏处传来的心跳声,激烈有力,而且他的身子热氤一片,这对于她来说可是熟悉的,他一低首间的气息都带着热流,轻洒在她的脸颊上,云染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了,可是她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忍不住推他:“放我下来吧,我一个人洗,不用你帮我。” 燕祁往浴室走,俯身狠狠的亲住她的小嘴,把她所有的话都吻进嘴里,让她说不出来,两个人一路进里面的浴房,燕祁先替云染脱衣服,看着她红艳如娇花的脸颊,瞳眸慢慢的拢上了情丝,忍不住情心大动,呼吸急促。 浴房里很快传来热切的水荡之声,这一次不同于往常的婉转欢爱,是激烈缠绵的,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做一场华丽丽的唯美盛宴。 鬼医郡王妃 第014章 云染收拾燕王妃 下午,燕祁被皇帝宣进宫,八百里加急送进京的急件,定王楚逸霖带领二万京卫军,从新叶的水道突破,新叶郡郡守奉旨抵抗,可是没等他抵抗多久,竟然有人从他们外围攻打了过来,行里应外合之举,新叶郡的兵将溃不成军,退回了新叶郡,前往新叶郡传达皇帝口谕的秦煜城带了新叶郡郡守前来京城复旨。 朝中因此事震荡,没想到定王竟然突破了新叶郡,而且那从外围突破和他里应外合的人究竟是何人,最后朝堂上不少人认为协助定王殿下突破新叶郡的乃是刚升为淮南王的容逸辰。 如此一想,众朝臣脸色大变,淮南王叛变了,那淮南将会失守,不但如此,江南还将会落入定王和容逸辰手里。 原来定王楚逸霖从头到尾打的如意算盘是先得了江南,然后往北一点一点的吞噬,逐步把持整个大宣。 皇帝楚逸霖,悔不当初,之前还因为兵部尚书江大人的提议而令人打了他一顿,没想到真被他言中了,现在不知道他派出去的兵将能不能拦截住这些人。 朝中的大臣合议之后,认为眼下必须派两路人马马不停蹄的赶路,追赶上先前被皇帝派出去的奉国大将军蓝大将军,让蓝大将军挑选京师大营中精锐的骑兵,率先一步赶往淮南,拦截定王殿下,务必和二路军队合力消灭定王和淮南王容逸辰,若是不除掉他们,淮南以南的地盘只怕要被定王和容逸辰夺去。 皇帝心急如焚,最后立刻下令,派燕祁和秦煜城,即刻从京师大营北六营,挑选一千骑兵,快马加鞭的追赶蓝大将军和二路军统帅。 燕祁和秦煜城领旨直奔皇宫之外。 秦煜城先前刚被皇帝赐封为北六营的三品参将。 两个人在宫门前停下,燕祁望向秦煜城,抱拳开口:“秦参将先去北六营挑选兵将,本郡王回府一趟,稍后在北六营和秦参将会合。” 燕祁这是想回府和云染说一声,他心里放心不下云染,之前萧以柔那个女人还想杀了染儿呢,燕王府里牛鬼蛇神的不少,他一走担心染儿会中了那些家伙的暗算,虽然染儿很聪明,可是敌人的诡计也很多,让人防不胜防。 秦煜城眸光深邃而幽暗,微微的点头,目送着燕祁跃身上马,俐落的打马直奔燕王府而去。 身后的秦煜城盯着他,想着护国公主云染来,心里不禁有些痛,他痛是因为云染从来看都不看他一眼,为什么,难道他真的一点都比不上这个男人吗?这人明明之前对她并不好,她却选择了他,而他一心一意的想要娶她,她却不屑一顾,不但如此还让他无可避免的娶了赵清妍那个假仙的女人。 秦煜城一想到这些,心中满是痛楚,桃花眸微微的眯起来,云染,我会让你看到,看到我不比这个男人差。 他拉马转身直奔北六营而去。 燕王府,云染还没有起来,先前和燕祁在浴房里大干了几个会回,使得她精疲力尽,一点精神都没有,这一睡便睡到下午,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直到枇杷的声音响起来:“主子,郡王回来了。” 云染睁开眼睛,看到燕祁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眉宇拢着担心,瞳眸满是不舍,从门外一走进来,便定定的望着她,云染本来还想睡的,一看燕祁这样的神态,不由得清醒了一些,睡不着了,翻身坐起来望着他:“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燕祁一挥手,房里的枇杷退了出去,燕祁走到床边,伸手搂了云染入怀:“染儿,我要离京一段时间,你要好好的。” “离京,好好的离京做什么?” 云染心中立刻升起了不舍,伸手环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玉兰花香,整个人窝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秦煜城回来了,新叶郡的水道没有拦截住定王楚逸霖,淮南王容逸辰果然和定王联手了,皇帝下令让我即刻追赶蓝大将军,命他挑选南五营的骑兵,快马加鞭的直奔淮南拦截住定王。”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心里很是不安,皇帝对于燕祁一直怀有别样的目的,这一次他不会又打什么鬼主意吧。 “燕祁,我怕皇帝他算计你。” “我会当心的,他当了朝臣下了旨意,我不能抗旨不遵,若是抗旨不遵,他当场便可以治我的罪,你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蓝家你还是当心点,蓝筱凌和我之间有过节,我怕她暗中命令蓝大将军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来,总之你千万要小心一点。” “我担心你,”燕祁紧搂着云染,深深的呼吸,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嗯,我等你,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之前虽然被萧以柔算计了一下,但是现在我会小心提防燕王府里每一个人的。” “我把监察司的君熇调了过来,让他带了几个人在暗中保护你,你若是有什么事可吩咐他们去做。” “好,”云染没有推拒,只有自己好好的,燕祁才会开心。 从前她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粘她呢,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原因,因为他太孤独太寂寞了,一直一个人生活,忽地有了这么一个她,所以他不想再回到从前,这就好像一个长期生活在黑暗下的人,忽地有朝一日看到了暖暖的阳光,若再让他回到从前,他会崩溃的。 所以她爱他,就要让自己好好的。 “燕祁,我会好好的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云染温柔的起身,半跪在床上,吻了吻燕祁的唇:“你别担心我。” “好,那我走了,”燕祁深深的吻了云染一会儿,放开她的身子,站了起来,云染飞快的从床上跃下床:“我给你收拾一些衣服带着,路上好换洗。” “不用你收拾了,让丫头们进来收拾吧。” 燕祁开口,云染却摇头,为出远门的丈夫收拾衣物,是做妻子的甜蜜,她穿着白色的中衣,披散着乌黑的头发,手脚俐落的奔跑到衣橱前,认真的替燕祁挑选一件一件需要换洗的衣服,阳光打在她的身上,眉眼温柔似水,唇角微微的翘起来,带着一些儿小甜蜜,一丝儿的不舍,一丝心疼,这样的她,令得还没有走的燕祁舍不得走了,眸光紧紧的盯着她,想牢记着她此刻的样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宽慰自己的心。 衣服很快收拾好了,云染取了过来,递到燕祁的手里:“燕祁,你要当心点,我们都要好好的,你为了我要保护好自己,我为了你保护好自己。” “好,”燕祁起身,倾身亲吻了她的脸颊,转身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云染眸光落在他的身上,直到他走远了,还没有收回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感觉很不安,云染手指轻轻的握起来,低喃:“燕祁,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门外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走进来,看到主子正痴望着离开的燕郡王,先前她们看到燕郡王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很显然的燕郡王要离京一段时间了,枇杷忍不住开口逗云染。 “主子,燕郡王刚走,你就舍不得他了,用不用奴婢去把他追回来。” “还是奴婢去吧,奴婢脚程快,让他回来再和我们主子说说悄悄话。” 两个丫鬟一人一句,云染心头的不安被她们给分散了,瞪了两个丫鬟一眼:“呸,两小蹄子,明儿个我找人把你们嫁了,看你们会不会有这一天。” 云染转身上了床,拉了薄被又窝上了床,燕祁离开,她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连起床都懒得起床了,好像一下子无所事事,其实他在家的时候,大部分也不在她的身边,可现在他离京,她一下子便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了。 枇杷和柚子二人走了过来求饶。 “主子,奴婢们不敢了,你别把奴婢们嫁了。” “是啊,奴婢们愿意侍候主子一辈子的。” “说的什么浑话,一辈子不嫁人,老了多孤独啊,主子我可不忍心,所以赶明儿个遇到可心的,和我说一声,我替你们指婚,嫁妆嘛肯定不会少的。” 云染笑望着枇杷和柚子,看到柚子的眼神有些黯然,神情有些悲哀,云染便想到了曾经发生在柚子身上的事情,有些心疼,她伸手拉着柚子正想劝解柚子几句,过去的都过去了,若是真心喜欢她,只会心疼她的遭遇,不会嫌弃她的。 云染的话还没有说,门外,二等丫鬟桃木飞快的走进来禀报:“主子,前面管家派人过来禀报,说有客人来拜访主子。” “谁?” 云染放开柚子的手,望向桃木,桃木虽然长得不算十分的出色,但是胜在手脚俐落,回话也机灵。 “回主子,毕管家说是武安候府的人。” “武安候府?”云染想了一下,想不出武安候府什么人来拜访她,武安候夫人吗,若真是武安候夫人,管家会直接的指明了说是武安候夫人,而现在只说武安候府的人,那是谁呢? “你让管家把人带进来吧。” “是,”桃花退了出去,云染吩咐枇杷和柚子二人给自己更衣,她想到夏雪颖来,不知道雪颖现在什么情况,她一直没有写信给自己,这死丫头不知道她担心她吗,日后等看到她,她非揍她一顿不可。 枇杷和柚子飞快的替云染穿衣服,两个小丫鬟一边穿一边说道:“夏小姐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啊,现在锦亲王世子死了,夏小姐就算回京,也没人逼她嫁进锦亲王府了,她可算是自由了。” 云染点了点头,眸光忽地一暗,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已死,雪颖在外面差不多也得到了消息,这死丫头应该回京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枇杷和柚子从衣橱里挑选了一套漩涡纹纱绣长裙,外罩一件镂金丝的琵琶襟短袄,腰边垂吊了一枚白玉佩,头上三千青丝挽成祥云髻,髻上左右各插了三枝扇形的镏金钗,整个人简洁又大方,贵气艳丽,现在的她少了少女时期的青涩,更多了一些妩媚艳丽,眉宇擒着慵懒的肆意,一举手一投足,带着勾人心魂的魅力。 枇杷和柚子看了看云染的装扮很满意,主子是看一次一次不一样,越来越高贵华丽。 “主子,奴婢看你真像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云染直接的瞪了说话的枇杷一眼:“这嘴真欠抽,若是传到有心人耳里,你这嘴巴非被抽烂了不可。” 枇杷脸色一白,飞快的吐了吐舌头,她说错话了,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是皇后吗,赶紧乖乖的认错。 “奴婢错了。” “嗯,走吧,以后说话当心点。” “奴婢知道了。”枇杷越发的乖顺,柚子上前一步扶着云染:“主子,走吧,要不然客人该等急了。” 云染瞄了柚子一眼,这丫头还不是替枇杷打掩护,不过身为她身边的大丫鬟,能团结一致,倒也不差,省得整天勾心斗角的,那样的话,她又要头疼了。 一行人出了房间,往墨沁院的花厅走去。 云染前脚进了墨沁院的花厅,后脚客人便到了,她听到脚步声回望过来,看到阳光下,一人穿着黑色的长裙,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篷,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黑色之中,本来明亮的花厅,愣是因为他这一身装扮而多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息。 云染和枇杷柚子望着这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看身材纤瘦有度,看身高,不算高,看来是个女人,这大白天的搞得这么异类,还真是少见。 看到她,云染不由得想起宫中的广元子来,这老和尚第一次来,也这么神经兮兮的。 “你谁?” 那身上穿着黑色长裙,戴黑色斗篷的人抬手摘掉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略显黑却丝毫无损娇美的脸来,此刻的她正嘟着嘴望着云染,不满的抗议:“染儿,你真过份,竟然认不出人家来。” 云染先是高兴,再是瞪她一眼,她可没忘了这丫头出去这么长的时间连封信也没有寄给她。 “夏雪颖,你搞什么鬼啊,大白天的戴着斗篷跟个鬼似的。” 夏雪颖把头上的斗篷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直奔云染的身边,笑眯眯的伸出手臂拽着她,紧挨着她的身边坐下:“染儿,你生气了,好好的怎么生气了,我一回来便来看你了,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哼,对我好,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给我来封信,”不但是她,就连安乐和云湘那个死丫头都没有给她来封信,她决定和她们这些混蛋绝交了。 夏雪颖一听,怔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拽着云染的膀子晃,一边晃一边说道:“染儿,不是我不寄信给你,我是怕给你带来麻烦,若是让锦亲王府的人发现我退亲,还牵涉到了你,他们会不会一怒和云王府针锋相对。” 云染挑了一下纤眉,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那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我作想的,所以才不寄信给我。” “千真万确,若是我说一个谎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夏雪颖飞快的发誓,不等云染说话,又晃着她的膀子:“染儿,你都不知道,人家出去,好想好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想得都吃不下睡,想得?” 云染被她晃得快散架了,赶紧的推她:“你别晃了,我相信你了,你再晃我散架了。” “还是染儿最好了。” 夏雪颖俏皮的笑着,她的神情显示,从前云紫啸给她的打击,已经过去了,云染倒底还是少了一口气,她不想因为父王和夏雪颖而生份了的,一个女人一生没有两三个闺蜜,实在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女人总不能只围着男人转吧。 “好了,说说吧,你戴着黑头篷,穿着黑色的长裙,这是搞哪一出。” 云染问夏雪颖,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 现在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已经死了,她算是彻底的自由了,锦亲王府眼下自顾不暇,是不可能找武安候麻烦的,她这又是搞哪一出。 夏雪颖抬手顺了顺滑落的鬓发,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脸见人了,不管是我退楚文浩的,还是楚文浩退我的,反正我退婚是事实啊,所以我总觉得人家看到我会指指点点的,所以便戴了斗篷。” 云染直接的无语,翻个白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有本事你一辈子穿成这样,戴着斗篷不见人。” “染儿,染儿,人家想你了,你想我了没有?” 夏雪颖伸手抱住云染,撕起娇来,云染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拿这个家伙一点办法没有,和她抱了抱。 “对于有些可恨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想的。” “人家说了是因为怕给你惹来麻烦,所以才没有寄信给你,你还记仇,坏蛋坏蛋。” 夏雪颖抬手轻敲云染,两个人闹了起来,枇杷给夏雪颖上了茶,又备下了四色干果,核桃杏仁瓜子莲子,恭敬的说道:“夏小姐请用茶。” 夏雪颖点了点头,放过了云染,伸手端了手边的茶,一边喝一边感叹。 “染儿,没想到你竟然大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我大婚,你都没有送我礼物,这事我可是记着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就让你看看我出门也是净想着你的。” 夏雪颖放下茶杯,朝外面命令:“抬进来吧。” 门外两个婆子抬了一个檀木雕花箱子进来,恭敬的放来,然后退了出去,夏雪颖走到箱子前踢了踢,笑眯眯的望着云染:“染儿,这一箱子可都是给你买的,你还说我不想着你,我到一个地方,就想着给你买一样东西,所以买了这么多。” 她说着啪的一声打开了箱子,箱子里的东西露了出去,确实是满满一箱子东西,有坠着象牙的扇子,雕刻精细的百年紫檀雕,还有绘着彩绘的文房四宝,镶嵌着黑珍珠的笔筒,每一件都很名贵,最关键的是挑选东西的人细心,这些东西名贵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精致,每一份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 夏雪颖抬眸笑眯眯的望着云染,得意的说道:“染儿,这下你不能说我不想你了,不能说我不念着你了,我给别人每人只带了一件,就给你带了一箱子。” 云染微愣,这丫头真是说她什么好啊,给她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云染望向夏雪颖,忽地想到一件事,不对啊,夏雪颖这小丫头心中是有她,可是她挑东西的眼光没有这么好,所以这些东西并不完全是她挑选的,而是有人帮助她挑选的,这事值得推敲。 云染眯眼望着夏雪颖,笑眯眯的招手,等到夏雪颖走到她的面前,她眨着眼睛问夏雪颖:“老实交待,是谁帮你挑选了这些东西。” 看来这人才是夏雪颖解开心结的所在啊,看来她出去了一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才会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云染想着盯着夏雪颖,夏雪颖没想到云染一下子看出她喜欢上别的人了,不由得脸颊通红,连耳垂都不自在的红了,扭捏的说道:“染儿,你说我会不会太花心了,本来喜欢云王爷,可是这么快又喜欢上别的人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喔。” “傻丫头,你对我父王只是一种迷恋,又不是真正的喜欢,你还是和我说说,你这一回喜欢的人是谁,那人喜不喜欢你,爱不爱你?” 云染有些担心,生怕夏雪颖出去一趟再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的人。 夏雪颖不好意思的瞄了云染一眼,飞快的垂首,小声的嘀咕:“他是?” 她话还没有出来,门外桃木走了进来,打断了夏雪颖要说的话,桃木飞快的禀报:“主子,宫里来人,说德妃娘娘派人接你进宫一趟。” “德妃?” 云染立刻想到了蓝筱凌来,眼神瞬间冷了,幽暗无比。 身侧的夏雪颖看她脸色一下子冷了,瞳眸满是阴霾,不由得奇怪的问道:“染儿,你怎么了?还有这个德妃是谁啊?” 她离京的时候,皇后的后宫中明明没有什么德妃。 云染望向夏雪颖,满脸凝重的说道:“雪颖,你知道德妃是谁吗?” 没等夏雪颖猜测,她便告诉她了。 “蓝筱凌,我本来以为这女人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到现在她一跃竟然成了宫中的后妃,屈居皇后娘娘之下的德妃。” “啊。” 夏雪颖一脸的惊吓,脸色也不好看了,蓝筱凌和云染关系很恶劣,这下她成为宫中的德妃,肯定会算计染儿的,这可怎么办? 夏雪颖紧张的望着云染:“染儿,现在她要接你进宫,会不会是想算计你害你啊,这可怎么办?” 云染看她着急,摇头道:“你别担心,现在她若是找我的麻烦,我不会饶她的。” 她手中有打王鞭,若是这女人胆敢胡作非为,她不会饶了她的,即便她是皇上亲封的德妃又怎么样。 “雪颖,我没法陪你了,这女人既然派了太监接我进宫,我倒想看看她打什么鬼主意。” 云染话刚说完,下面的桃木飞快的说道:“回主子的话,太监还说了,让武安候府的夏小姐和主子一起进宫,德妃娘娘召见你们两个一起进宫。” “她连我回京的事情也知道了?” 夏雪颖脸色更不好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女人一直盯着她们夏家吗,要不然不会这么快知道她回京,这女人想干什么。 云染起身拍了拍夏雪颖的手:“走吧,我们两个去会会她,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以为我们怕她不成。” 云染唤了荔枝过来,把夏雪颖送过来的礼品收起来,她则领着夏雪颖和几个丫鬟一起随了宫中的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宫中,嘉临宫,德妃所住的地方。 大殿内皆用金钱绣华丽牡丹的锦毯铺地,两侧垂挂着柔软的红艳锦纱,被风一吹飘逸华美,殿内摆放着很多名贵奢侈的玉器,雕刻龙凤呈祥的三足鼎炉之中,燃烧着香浓的檀木香,大殿上首的金扇凤椅之上随意的歪靠着一个女人,女人精致的妆容,一扫从前的英气飒爽,更多的却是妖媚,那长长的眼尾涂满了绿色的薰烟,金色的指甲套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的一只白毛波斯猫,神情温柔慵懒,随意的歪靠在凤椅之上,一人一猫就像两个妖精。 大殿下首立着两个人,云染和夏雪颖,夏雪颖初见这样的蓝筱凌,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这女人是谁啊,怎么跟个妖怪似的。 随之认真看,倒底还能看出一些从前的影子。 只是这女人和她们已经完全不是一路人了。 云染则是很淡然,伸手拉着夏雪颖,两个人一起朝上首的女人施礼。 “见过德妃娘娘。” “呵呵,”上首的人轻笑,懒洋洋的望着下首的两个人,妖媚的开口:“没想到我们三个人又见面了。” “是啊,恭喜娘娘成为四妃之一的德妃。” 云染的唇角堆出淡淡的讥讽,上首的蓝筱凌眸色暗了暗,不过并没有发作,挥了挥手开口:“赐坐。” 云染和夏雪颖两个人在大殿一侧坐下,云染很淡然的望着上首的德妃蓝筱凌,两个人眸光进行着无声的较量,夏雪颖则是微微的蹙眉,十分的不习惯这样的蓝筱凌,筱凌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云染不卑不亢的悠然声音响起来:“不知道德妃派太监接我们进宫所为何事?” 蓝筱凌慢慢收回视线,低头摆弄着自己长长的金色的指甲,温声说道:“本宫接你们进宫是想和你们好好叙叙旧。” 她说完抬眸望向半空,似乎想起了从前,从前她和云染还有夏雪颖三个人是好朋友,那时候的她也如她们这般干净美好,曾几何时她却变得如此不堪了,即便贵为德妃又怎么样,她只觉得心中空落,很孤独很寂寞。 “劳娘娘惦记了。” 云染依旧不为所动,蓝莜凌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和她们不是一路人,她和皇上是一派的,她们却是和皇上对立的。 “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吗?” 蓝筱凌忽地开口问云染,云染没吭声,发生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还回到从前,这是不可能的。 蓝筱凌眸光幽暗的盯着云染和夏雪颖,两个人分明是不乐意和她做朋友的,呵呵,蓝筱凌唇角勾出嘲弄的笑,她们不屑于和她做朋友,也许她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有朋友的。 蓝筱凌望向云染,瞳眸深深沉沉,看着云染比从前更水灵动人,举手投足自带着威仪,雍拥华贵,不卑不亢,明明只是燕王府的一个郡王妃,可是表现出来的,却比她这个德妃还要高贵,让人膜拜,这让蓝筱凌心情十分的不爽,想撕裂了这女人的高贵。 “本宫召你们进宫是给你们两个一个机会,从前你们和本宫针锋相对,但本宫不想以冤报冤,所以打算和你们私下了结这件事,你们两个只要向本宫道歉,说从前的事情对不起本宫,本宫就饶了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夏雪颖飞快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蓝筱凌,这女人没搞错吧,她们做错了什么,要向她道歉啊。 蓝筱凌没有看夏雪颖,而是盯着云染,她倒要看看云染这个女人会不会向她道歉,若是她向她道歉,还真是让她失望啊,若是不道歉?呵呵,蓝筱凌再次的笑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的笑有些尖锐刺耳。 云染眸光凌寒幽暗,徐徐从大殿一角站出来,沉稳执着的说道:“本宫不知道做错了何事需要向德妃娘娘道歉,德妃娘娘会否想多了。” 夏雪颖也飞快的站起来,镇定站在云染的身边,附和着云染的话:“没错,我们没有做什么错事,凭什么向德妃娘娘道歉。” “呵呵,有意思,”蓝筱凌笑了起来,望着云染和夏雪颖,眸光闪过见猎心喜的光辉,她们不道歉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过但愿她们能承受住她的怒火,蓝筱凌手下陡的一用力,她手中的白色波斯猫发出尖锐的叫声,波斯猫痛苦的挣扎着,抬起一只爪子便朝着蓝筱凌抓了过去,蓝筱凌啪的一声直接的把波斯猫给掷在了大殿上,狠狠的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只不过是任人摆弄的东西。” 大殿下首的云染和夏雪颖一听这女人的话,心知肚明,这女人分明是借着这死猫来指搡骂槐,夏雪颖的脸色变了,忍不住张嘴想呵责,云染却已伸手拦住了夏雪颖,现在这女人已不是从前那个女人了,她是仅次于皇后的德妃,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夏雪颖若是鲁莽,很可能遭到她的报复。 上面的蓝筱凌摔死了白色的猫,挥手吩咐宫人:“把这作死的东西捡出去扔了,以为自己多能耐呢。” 殿内有宫女小心的把白色的波斯猫给捡了出去,上首自有宫女给蓝筱凌净手,轻手轻脚的给她擦拭水渍。 蓝筱凌没理会身侧的宫女,望向大殿下面的夏雪颖,脸色一扫之前的恼火,笑意扬溢出来。 “雪颖,你年纪也不小了,本宫给你指一门婚事吧?” 夏雪颖的脸色飞快的变了,上首的蓝筱凌自顾说着:“你看我哥哥怎么样?五城兵马司的副统领,对了,皇上还答应了等我哥哥从淮南郡回来,便升他做五城兵马司的大统领,他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配你不会辱没了你吧?” 蓝筱凌笑意晏晏的说着,似乎心情极好。 她看到云染和夏雪颖两个人很要好的样子,就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她想起了当日她进宫的事情,不由得好笑起来,若是夏雪颖嫁进蓝家,她倒要看看夏雪颖是和这个宫里的娘娘亲呢,还是和云染这个外人亲。 蓝筱凌越想越好笑,大殿下首的夏雪颖脸色直接的黑了下来,飞快的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回德妃娘娘,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请娘娘收回成命。” “有喜欢的人了?谁,云王府的云王爷吗?” 蓝筱凌嘲弄的笑声响起来,夏雪颖有一瞬间的难堪,不过很快恢复自然:“回德妃娘娘,不是云王爷,是另有其人。” “喔,是谁,说来与本宫听听,本宫倒是好奇,连我哥哥都比不上的人,是什么样厉害的角色。” 蓝筱凌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其实满脸的戏谑,看好戏的神情。 夏雪颖被气得心中上下起伏,蹙起眉盯着大殿上首的蓝筱凌,只觉得越来越讨厌她,从前的她虽然不喜蓝筱凌,但说不上讨厌,现在她觉得这女人真是讨厌。 殿内,气氛一时僵住,殿外有脚步声响起,太监奔了过来,恭敬的禀道:“娘娘,皇后娘娘派人来宣郡王妃过去一见。” 德妃眉梢轻挑,浓绿的眼尾妖魅异常,她的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她的消息倒是得的快,这郡王妃一进宫,刚进本宫的殿阁,她便得到消息了。” 殿内,小太监以及侍候的宫女不敢说话,云染却已经起身恭敬的向上首的德妃告安:“德妃娘娘安,既然皇后娘娘宣,我们前往皇后娘娘的宫殿走一趟。” 她懒得和这个女人待在这里纠缠,蓝筱凌看云染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瞳眸幽暗深沉,慢慢的挥了挥手:“你们过去吧。” “雪颖,关于你嫁我大哥的事情,本宫回头和武安候夫人商量。” 夏雪颖怒了,正想发火,云染已经拉了她离开嘉临宫,身后的大殿上,女子眉眼邪魅的开口:“云染,但愿你不要后悔。” 本来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原谅这个女人,只要她对她俯首称臣,跟她道歉,跟她认错,她就考虑放过她,没想到她竟然不屑一顾,而且很狂妄,既如此就怪不得她了。 蓝筱凌低低沉沉的笑起来,大殿内,太监和宫女谁也不敢说话。 别看眼前的仅仅是个德妃,可是皇上最近很宠这位娘娘,娘娘当着皇帝的面已经打杀了好几个太监和宫女,皇上看得欢心不已。 相较于这位主,反倒是中宫皇后没那么令人害怕。 夏雪颖没有在意蓝筱凌所说的话,因为她声音很小,但是云染却听到了蓝筱凌的话,不由得瞳眸暗沉下去,凌厉万分,看来这个女人是打算对她动手脚了。 云染和夏雪颖一路前往皇后的宫殿,夏雪颖气狠难平的说道:“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说明她有祸乱的本事,从前我倒是小瞧她了。” 云染冷哼,脑海中想得更多的是,回头她派个人通知自个的父王,一定要防着这女人,另外让父王在王府多加派些人手,以防这女人派人去云王府暗杀,她不好对她出手,很可能对她亲近的人杀手。 “她竟然还想让我嫁给她的哥哥蓝桑,我可不喜欢蓝桑。” 蓝桑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这个家伙从小就好女色,现在家里虽然没有正妻,却有不少的妾侍,她才不想嫁进这样的人家呢,她又不够美又不够大度,若是嫁进蓝家,多早晚折腾没了。 “这个还真有点麻烦,若是她讨了皇上的旨意,把你指给她大哥,你到时候总不至于再逃婚一次吧,对了,你说你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谁啊?” 云染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忍不住开口问,蓝筱凌一听到云染问这个,有些害羞,斯斯艾艾的说道:“他是驻?” 她话没说完,前面青砖小道上,飞快的走过来几个太监,为首的太监一看到云染,松了一口气,几个人过来恭敬的福身:“见过郡王妃。” “起来吧,你们皇后找我什么事啊?” 云染问为首的太监,乃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叫吴全,自从章林离开后,吴全便被调到皇后的宫殿去当管事太监了,想起章林,云染不禁想起了那盏花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吴全飞快的回禀云染:“娘娘先前得到消息,德妃娘娘宣了郡王妃进宫,娘娘是担心郡王妃,生怕德妃娘娘为难郡王妃,所以便派了太监过去宣郡王妃,。” “让皇后娘娘费心了。” 云染心中为皇后唐茵心疼,她对她真的很好,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她是很喜欢她父王的,爱屋及乌,对她也特别的好。 “郡王妃,夏小姐请。” 一行人往皇后的宫殿走去。 皇后所住的宫中,昭阳小公主正不停的在门前张望,远远的一看到云染夏雪颖和太监等人过来,赶紧的掉头朝着大殿内的皇后叫起来:“母后,郡王妃进宫来了。” 本来昭阳小公主一直叫云染长平,被皇后给纠正了几次,现在终于适应她的新称呼,郡王妃。 皇后瞄了昭阳一眼,抬首望着殿外,直到云染走了进来,向她施礼:“见过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的爱护。” 夏雪颖可没有云染这份优越,规矩的向皇后行礼:“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点了点头,挥手让两个人起身,她走到云染的身边拉着云染起来,往大殿一侧走去,几个人坐下来。 皇后关心的问云染:“德妃没有为难你吧。” 云染摇头,她不想让皇后替她操心:“没有,只是我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升她为德妃,不是讨厌她吗,怎么好好的又升了她的位妃。” 大殿内,皇后眸光幽暗的望了身侧的夏雪颖和昭阳一眼,夏雪颖立刻看出皇后娘娘有话要单独和云染说,便站了起来,望向昭阳小公主:“昭阳公主,我想去小花园逛逛,你能带我去逛逛吗?” 昭阳小公主眉一蹙,十分的不乐意,她还想和长平说说话呢,她才不想和这个女人去逛花园,天气这么冷,逛什么逛啊。 皇后笑望向夏雪颖,武安候府地小姐是个伶俐人,皇后望向昭阳小公主。 “依依,来者是客,既然夏小姐喜欢逛花园,我们做为主子的总不能不尽地主之宜,你代替母后陪夏小姐逛逛吧。” 楚依依小朋友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听皇后娘娘的话,望向夏雪颖没好气的说道:“走吧。” 讨厌鬼。 夏雪颖笑笑,和皇后云染招呼了一声,走出了大殿,皇后赶紧的吩咐自己的贴身女官跟上她们去照顾好了。 一行几个人走出了大殿,殿内皇后一挥手,所有人退了下去,云染望向皇后:“怎么了,娘娘?” “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皇后望向云染,脸色暗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一咬牙沉声问道:“皇上先前不能房事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云染点头,这还是她干出来的好事,她自然知道,先前那沈昭进宫来,给皇上治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治好就被她和燕祁撵跑了,所以皇上的病并没有治好。 “嗯,我听说过这件事,虽然皇上不承认,但我想大抵是真的有些什么事。” 皇后凑向云染,压低声音轻声的说道:“先前我派人去嘉临宫查探,皇上他竟然好了,听说他每晚都会宠幸德妃娘娘,两个人的动静搞得很大,寝宫外面不少太监都听到了,你说一个本来无房事能力的人,忽然地好了,这事有可能发生吗?” 皇后满脸的担心,云染瞳眸攸的一暗,自己所下的药,如若不医治是绝对不可能好的,只除了强行用药物催情,使得下身短暂的充血,难道德妃给皇上用了催情药,所以皇上才能龙虎生威的和她做房事。 不过如若是催情的药,是不能长期用的,若是长期用下去,只怕皇上?德妃的胆子真的很大,还是她想借用这催情的药物达到她的目的,使她怀孕,不过这靠药物催起的,根本没有精子,她是不可能怀孕的。 云染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过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若是唐筱凌真的如此大胆的给皇上下催情的药物,那她和皇上离死都不远了。 云染一边想一边望向皇后,皇后是个好皇后,即便到这个时候了,还操心着皇上的身子,身为皇后,她做着自己身份该做的事情。 “娘娘,按照道理皇上不应该这么快恢复过来,难道是他对德妃娘娘与别人不一样,看到德妃便心生了爱意,所以才会?” 云染话还没说完,看到皇后的脸色微暗,忙停住口:“娘娘?” 皇后望她,知道她以为她伤心,逐摇了摇头:“没事,我不是伤心,我只是担心德妃做了什么手脚,所以皇上才会,本宫命人仔细的查了,并没有发现皇上的饮食中发现什么药物。” “娘娘费心了。” 云染淡淡的说道,见皇后满脸的沉思,忙劝慰她:“娘娘,你莫操心太多,也许皇上真的好了,这世上的事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也许皇上真的因为喜欢上了德妃才好了起来。” “这样吗?”皇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云染则多少有些愧疚,不过她是绝不会告诉皇后事情真相的,让那个死皇帝去作死吧。 外面天色已暗了,云染起身向皇后告辞:“皇后娘娘,臣妇回府了。” “好,我让太监送你回燕王府吧,你小心些。” “谢娘娘了。” 云染起身,皇后一路送她到殿门口,云染吩咐枇杷去找夏雪颖和昭阳小公主,她们两个人在大殿外面说话,皇后关心的询问云染在燕王府的情况。 “燕家你住着还习惯吗?” 云染点头,她可不想把燕家的那点糟心事捧到皇后的面前,让皇后糟心,再说她又不是没办法对付燕家的那些牛鬼蛇神。 “还好,不难相处。” “嗯,那就好,刚嫁人不比自己在娘家,肯定有些不习惯的,慢慢就好了。” 皇后并没有多想,而且燕王府的燕王妃皇后是见到的,很和气的一个女人。 “听说燕祁奉旨去追赶蓝大将军了,”皇后望向暗沉漆黑的夜,总觉得有些压抑。 “是的,今儿个下午立刻启程前往淮南追赶蓝大将军去了。” 云染把燕祁离京的事情告诉了皇后,皇后满脸忧心的低喃:“听说定王和淮南王联手了,大宣只怕?” 皇后没有往下说,却是一脸的忧虑,不远处的长廊中有脚步声响起来,夏雪颖领着昭阳小公主走了过来,昭阳小公主一看到云染要离开,立刻嘟起了嘴巴:“云染,你要走了吗?今晚留在宫中陪我和母后吧,。” 云染伸手摸了摸昭阳小公主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昭阳,以后我再进宫,就来陪你玩,怎么样?” 昭阳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拉住了,吩咐了太监送她们出宫,此时夜深了,若是再不出宫遇到危险可就麻烦了。 昭阳小公主没法,只能目送着云染和夏雪颖上了马车,待到宫中的马车离开,皇后命令暗处的一道身影:“章林,带几个人去送送郡王妃,躲得远一些,别让她发现。” “是,娘娘。” 一道黑暗中的影子,闪身便不见了。 云染和夏雪颖两个人坐马车离开,两个人一路上没说话,一直到出了外宫门,夏雪颖才望着云染:“染儿,你想什么呢,皇后和你说什么了?” 云染淡淡的开口:“皇后娘娘担心皇上,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封蓝筱凌为德妃。” “是啊,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封蓝筱凌为德妃,那个女人有什么能耐为德妃啊,”一说到这个夏雪颖就来火,忽地她想到另外一件事,飞快的盯着云染:“我回京的一路上听人说,皇上他头发变红了,眼睛也变红了,跟个妖怪似的,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云染轻语,夏雪颖满脸受惊:“你知道民间的百姓说什么吗?天降妖孽,大宣必乱,因着皇上红头发红眼睛的事情,百姓很是不安,各处谣传不断,现在再加上定王的事情,只怕大宣真能乱了。” 云染想了想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心情不由得沉重,定王楚逸霖和淮南王容逸辰连手,这两个人肯定联手出兵攻打江南,江南若是落入他们的手中,大宣就一分为二了,那么东炎和西雪会不会乘机从边关攻打呢,如果定王楚逸霖和淮南王攻下了江南,再往北侵占的话,东炎和西雪很可能会联合起来出手,分一杯羹,大宣不亡也差不多了。 马车一路出宫,直奔燕王府,云染吩咐外面的小太监先送夏雪颖回武安候府,待到把夏雪颖一路送进武安候府后,马车才离开回燕王府,待到马车离开,云染想到一件事,她还没有问出夏雪颖喜欢的人是谁呢?本来夏雪颖两三次都要说出口,都被事情给拦了。 马车之中,云染眼睑微闭,想着宫里的德妃,想着燕王府的燕王妃,心里很是厌烦,她的瞳眸忽地摒射出冷嗜的寒气。 眼下京中暗潮涌动,她身边很多虎视眈眈的敌人潜伏着,她没有道理留着这些人,既然知道这些人对她不按好心,她又何必留着这些家伙,给自己和燕祁惹来祸灾。 例如燕王妃萧以柔,若是她不除她,她会放过她和燕祁吗,不,这绝对不可能,所以她不如抢先一步下手。 如此一想,云染心里有了主意,唇角是幽冷嗜血的笑。 …… 暗夜,漆黑的夜空星月皆无,天地一片黑暗,唯有长廊之下的灯笼散发出幽暗的光芒,映照得枝叶暗影重重,夜风一吹,呜呜作响。 燕王府二公子住的臻园里,此时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入睡了。 一个身着白衣幽灵似的身影一路直奔臻园的某个房间。 轻雾迷漫的房间里,一人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觉,忽地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来:“母妃,母妃。” 房间里睡着的人一惊,飞快的望着轻雾之中看不清神容的人,只看见他身材欣长,披散着一头长发。 床上的人满脸受惊的喝问:“你是谁?” “母妃,我是宸儿啊,你不要宸儿了。” “宸儿,宸儿,是你吗?”床上的人激动了,此时的她受迷幻药所控,所以神智有些不能自控,一听到宸儿两个字,便激动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她冷了脸:“不,你不是宸儿,我的宸儿小小的,你是谁?” “母妃,宸儿长大了,呜呜,母妃不要宸儿了,母妃不爱宸儿了,宸儿走了。” 白色的身影飘然的往外飘去,床上的女人疯了,惊叫起来:“宸儿,你回来,宸儿,母妃没有不要你,母妃是爱你的,我的宸儿。” 床上的人眼看着那飘然而走的身影再也没有停留一步,不由得抓狂的扑了过去,眼看着那人出了房间,她跟着爬出了房间,那人一路往北,她也一路往北,一路追着那白色的身影往后而去。 此暗的天空没有一点的星辰,偶有巡逻的侍卫,也是打着灯笼的,那白色的身影一路往僻静的地方走去,尽量的绕开了巡逻的侍卫。 前方,乃是燕王府最后面没人来的废弃北院,北院有一方粪坑,是整个王府用来放粪便的地方,那白色的身影在粪坑的地方一闪忽地不见了,身后追赶而来的人立刻尖叫着追了过来:“宸儿,宸儿。” 她一脚落空,整个人坠进了粪坑之中,很快淹没了进去,她尤不知觉的大叫起来:“宸儿,宸儿。” 暗夜一角,有几道身影凑在一起,先前一路飘的白色身影正是其中一个,他满脸嫌弃的望着那在粪坑之中挣扎的人:“主子,现在怎么办?” 云染望了望粪坑之中的人,朝着那身着白衣的人吩咐:“你去,立刻把王府的侍卫引过来,把她救上来。” “主子,不如把这女人弄死,若是她还活着,只怕她又要生出幺蛾子。” 云染冷笑一声:“若是能杀她,我还用得着费这事吗?” 只要派人杀了她就是了,她是怕这女人死了,真如她所说的,她若出事,就有人传出燕祁的身世之事,她不想冒这个险,如若让燕祁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痛心疾首的,而且以后让他如何面对整个京城的人。 白色的身影没再说什么,闪身便走,暗夜中很快响起了奇怪的叫声,这一声惊动了巡逻的侍卫,众人一路紧追着白色的身影,赶往北院,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那白色身影不是别人,乃是云染的手下龙二,先前云染给整个臻园里的下了药,又给萧以柔下了迷幻药,然后让龙二假扮成宸儿,她知道萧以柔的心魔是宸儿,她心中最爱的人从来只有一个就是宸儿,她可以想像,宸儿并不像燕臻这样混帐,他很可爱很懂事又听话,他死了,萧以柔频临疯狂,所以她才拿宸儿来引诱这个女人。 她把萧以柔引进这粪坑里,经过粪水的淹没,这粪坑有不少的年月了,所以粪坑之中容易产生一种甲烷和氨气,这是有毒的,先被大粪一灌,再中了毒,她可以肯定,萧以柔以后脑子再也别想清爽,她再也别想好过来。 云染面容沉沉的命令龙一:“立刻把萧以柔提上来。” 千万不要把这个女人淹死了,若是淹死了,燕祁的身世说不定会泄露出去。 龙一领命,闪身跃进粪坑之中,此时萧以柔整个人没进了粪坑,拼命的挣扎,若是龙一再不提她上来,这女人恐怕就没要死在粪坑里了。 龙一手指一凝以气吸附着那女人,把她从粪坑之中给提了出来,啪的一声甩在了草地上。 不远处,龙二已经引了燕王府的侍卫奔了过来,那些人一听到啪的一声响,嗖嗖的直飞了过来,直扑向萧以柔。 龙二赶紧的闪身没入黑暗之中,很快的溜到了云染的身边:“主子。” “我们走。” 云染身形一闪,直奔墨沁院而去,路上又停下吩咐龙一和龙二二人去臻园解了那些人的药。 这里,燕王府的侍卫朝着地上挣扎的萧以柔大喝:“什么人,胆大妄为的闯进燕王府,找死不成?” 有人一抬灯笼,便看到一人满身粪便的躺在地上,奇臭无比,这些人不由得齐齐的倒退一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偏那人在这时候挣扎着叫了一声:“宸儿,别走,别走。” 为首的侍卫一听这声音,不由得脸色难看了,飞快的上前一步仔细照了一下,不由得大惊失色:“是王妃,快禀报王爷。” 所有人脸色变了,有人赶紧的去禀报燕王爷燕康,这下整个燕王府的人都惊动了,暗夜的王府,各处的火光都耀了起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来,所有人直奔燕王府的北院而来。 鬼医郡王妃 第015章 搜 身 燕王府的后园,火把笼罩,灯光明亮,燕王爷燕康一看地上满身屎粪的女子,不由得脸色难看异常,沉声命令闻讯赶过来的两个婆子:“立刻带王妃去洗盥一番。” “是,王爷。” 两婆子忍住恶心之气,飞快地走上来扶住燕王妃,此时的燕王妃已经昏迷了过去。 待到两个婆子把人抬走了,燕王爷燕康飞快的打量了四周的情况一下,一双浓黑的剑眉紧紧的蹙了起来,阴鸷无比的扫视着四周,沉声喝问先前发现萧以柔的为首侍卫:“你们先前怎么会发现王妃的?” “回王爷的话,属下等听到声响,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所以追了过来,待到赶过来便听到啪的一声响,王妃从粪坑里冒了出来,她的嘴里还喊着宸儿,宸儿。” 燕王爷的脸色噌的一下黑了,瞳眸凌厉无比的望着粪坑,满脸的若有所思,很显然的今晚一出是针对萧以柔的,这人并没有想把萧以柔逼死,真正的目的很可能是想把萧以柔逼疯。 这人是谁? 萧以柔对于别人一向温和,若说她有仇视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燕祁,一个是云染,燕祁眼下不在京城,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云染干出来的。 一想到云染,燕康瞳眸说不出的暗沉,一来是恼火云染的心计毒辣,竟然直接的整疯自个的婆婆,二来,从侍卫的话里不难知道一件事,云染是借用了死去的燕宸之手引诱的萧以柔,使得她失魂的,那么她又知道多少关于燕宸的事情。 夜风之中,枝叶沙沙作响,后院一片阴森,斑驳陆离,很多赶了过来看热闹的人心下害怕,赵侧妃小心的上前恭敬的说道:“王爷,去看看姐姐吧,姐姐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想到萧以柔那个女人掉入粪坑,赵侧妃心里便止不住的想大笑,萧以柔啊萧以柔你也有今天啊,就算你今日没事,日后这掉粪坑的事情,也足够让人嘲笑一辈子的。 燕康负手转身一言不吭的直奔萧以柔眼下住的地方臻园。 身后赵侧妃何姨娘等人全都跟着燕康的身后,谁也没有说话,一路直奔臻园而去。 待到众人进了臻园,萧以柔已经被婆子洗盥干净了,换了一套中衣安静的睡在床上,燕王爷燕康已经吩咐了人去请府医。 这里众人正候着府医,外面云染领着两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恭敬的向燕康施礼:“儿媳见过父王。” 燕康盯着云染,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府医走了进来,燕康才收回视线,凉凉的说道:“起来吧。” 府医先给燕康行了礼,然后去床边替萧以柔检查,房间里极是安静,所有人都望着床上的府医,府医脸色有些暗,检查完毕,又用银针刺激萧以柔的脑部,一会儿功夫,萧以柔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依旧没有醒过来。 府医已经起身恭敬的起身回话:“回王爷,王妃没事了,不过王妃她?” 燕康冷沉着脸,阴森森的开口:“她怎么了?” “因为掉进粪坑被粪水所呛,而且粪坑中有毒素,这些侵占了王妃的脑子,她以后很可能痴傻如婴儿。” “痴傻如婴儿!” 这声惊呼不是燕王爷发出来的,而是赵侧妃和何姨娘二人惊呼出声的,两个人望向床上的燕王妃萧以柔时,眼里已经满是同情了,人在面对弱者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同情,但面对比自己强又比自己过得好的人,就会嫉妒。 此刻赵侧妃和何姨娘就是这样的心态。 燕康的眉紧紧的蹙起来,瞳眸遍布着阴暗,挥手:“你去开些药让王妃服下吧。” “是,王爷。” 府医走了出去开药,燕康掉首望向床上的萧以柔,发现她依旧没有醒过来,想到这女人一直以来对于燕祁的恨意,这样的结局也许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燕康轻叹,不过一掉首看到云染,他的脸色又阴沉了,这个女人太心狠手辣了,祁儿娶了她这样的女人真的好吗,若是有一日祁儿对她不好,她是不是也这样算计祁儿,燕康心中担心起来,阴沉着脸走了出去,经过云染身边的时候,他沉声命令:“你跟本王过来。” 云染恭了一下身跟着燕康走了出去,看到燕康的神情,她已经猜了出来,今晚的事情燕康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了,看他阴鸷的脸色,似乎有些恼火。 云染一声不吭的跟着燕康,一路往燕康所住的地方走去,。 黑漆漆的天空,无一丝星辰,冷冽的夜风呼呼吹拂着枝叶,簌簌生响。 幽暗的灯光,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笼罩着燕王府,夜色之中的燕王府好似幽冥地府一般,森森阴寒。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这一行人走路的脚步声,前面走着的人忽地停住了,幽冷无情的声音响起来:“今晚的事情是你做的?” 一言落也不等云染出声,他手指一凝一道劲气灌在手指上,五指好似铁钩一般直朝云染的脖子上抓去,云染脸色陡的一变,没想到这个公公说翻脸就翻脸,身形急速的后退避了开来,脸色布上冷霜,阴鸷的开口:“父王这是打算替王妃出头吗?” 燕康冷冷一笑,陡的一收手,阴鸷无比的说道:“你倒是一点也不隐瞒,她是你婆婆,你竟然这样算计自己的婆婆,太心狠手辣了,日后若是祁儿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会眼不眨的算计他,这心胸是不是太狭隘了。” 云染冷瞪着燕王爷,沉声说道:“你确定那人是我的婆婆,我想若她真是我婆婆,应该是喜欢我的。” “你?” 燕康被阻得一句话说不了,思绪不由得落到了以沁的身上,如若是以沁,娶了这么一个媳妇,一定会极宠她的,因为她爱自己的儿子,肯定会爱屋及乌的。 不过很快燕康清醒了过来,云染竟然知道,知道萧以柔不是燕祁的母妃,燕祁他知道吗? 燕康担心了,望了云染一眼,这一眼没有了先前的煞气,充满了无奈,转身往他住的地方走,云染跟了上去,她有事问这个男人,既然他喜欢萧以柔的姐姐,为什么不娶她,使得燕祁处在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境界,若是他身份泄露出去,对他来说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母亲没有嫁人便生下了他,这在现代也许很正常,可是在古人眼里,那就是活生生的野种啊。 燕祁如何承受得了这个,她之所以弄疯萧以柔,是不想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她是为了保护燕祁才这样做的,之前她并没有打算出手收拾萧以柔,但现在不得不这样做,宫中多了一个蓝筱凌,那女人的爪子一定会伸得很长,她很可能防不胜防,说不定她会盯上萧以柔,和萧以柔联手,所以她不能给她们机会,她绝不能让萧以柔说出燕祁的身世。 书房里。 灯光明亮,燕康站在黄花梨的书桌边,面容深沉的望着云染,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燕祁并不是萧以柔的儿子,而是她姐姐的儿子,而且萧以柔之所以如此狠燕祁,乃是因为当初王爷把雪沉香给了燕祁治羸弱之症,并没有给燕宸治狼红疮,所以导致燕宸无辜枉死,萧以柔恨王爷,也恨燕祁。” “我之所以今晚把她闹疯,只不过是害怕一件事,怕她把燕祁的身世泄露出去,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对燕祁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会成为天下人人耻笑的对象,而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 云染瞳眸遍布阴霾,煞气重重的说道,她盯着燕康。 “萧以柔说,王爷只爱燕祁的母妃,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娶萧以柔,使得燕祁得了这样一个身份,你这是爱他,爱他母亲吗?” 云染狠狠的责问,如若当初燕康娶的是燕祁的母亲,他就是嫡子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这样畏畏缩缩的。 燕康眸光深沉似海,飞快的抬首望了云染一眼,身子慢慢的无力的跌坐到椅子上:“不是我不想娶她,而是她中毒了,她怀住燕祁的时候被人施了毒手,我请了最好的大夫替她医治,当时有一个办法可以治这个毒,就是把这毒转化到胎儿的身上,等到毒全部转移了,可以打胎流掉这个孩子,相反的如若想保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那么死的就是大人了,必须把毒全转移到母体的身上,以保全孩子,而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全住孩子,宁愿把毒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燕康想到当初的一切,还是十分的心痛,慢慢的把脸埋在手堂里,一动也不动,他的声音越来越粗嘎,悲痛。 “等到她费尽了心力生下燕祁后,只剩下一口气了,她求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燕祁和她的妹妹萧以柔,她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她除了不放心自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妹妹,当时的萧以柔温柔善良,她当着姐姐的面发誓,一定会爱护燕祁,为了让以沁安心,所以我答应娶萧以柔,并让她认燕祁为儿子,她都答应了。” “谁知道燕祁从生下来身子便不好,天生的羸弱之症,为了治好他的羸弱之症,我费了很长的时间找到了雪沉香。” 燕康说到这个停了下来,他想起了当日萧以柔跪在他的面前求他,求他把雪沉香给大夫,救燕宸一命。 燕宸是他的儿子,他不想救吗?他想救,只是他没有办法告诉萧以柔,这雪沉香根本就不是他找到的,而是先帝找到的,先帝为了治好燕祁的羸弱之症,派了多少人手出外寻找这雪沉香,若是他把雪沉香拿来救自个儿子,可想而知,先帝爷会如何的震怒,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掉燕家所有的人,所以他即便喜欢自个的儿子,也没办法把属于燕祁的东西拿去救燕宸,而且他答应了以沁,要保护好燕祁的。 书房里一瞬间安静,燕康忽地抬头,瞳眸阴暗冰冷,他阴鸷的盯着云染,沉声说道:“今日这件事到此结束,你可对外宣布,王妃是被梦魅住了,所以才会进了燕王府的北院,发生了不幸的事情。但是,” 燕康停了一下,狠狠的说道:“若是你胆敢伤害到燕祁,云染,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云染望着燕康,淡淡的说道:“我就算伤害我自己,也不会伤害他的。” 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燕康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一句话也没有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第二天整个燕王府的人都知道,燕王妃萧以柔昨夜梦魅,做梦梦到了自己死去的儿子燕宸,一路追出了臻园,最后竟然掉进了北院的粪坑里,差点淹死,现在虽然没死,王妃却如婴儿一般痴傻,不黯世事。 臻园的房间里。 二公子燕臻此时正大发雷霆之火,昨晚发生在母妃身上的事情,他压根就不相信,一定是有人对母亲动了手脚。 他稍微一想就猜测到了云染的身上,一定,一定是这个贱人害的母亲。 可恨他身子不好,根本动不了,燕二公子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都摔了,谁也不敢说话。 燕家,因着燕王妃萧以柔的事情,一下子安份了很多,虽然所有人都说萧以柔梦魅了,梦见自己的儿子燕宸,所以才会掉进了粪坑,但是有些精明的人不免想得多一点,所以一时间谁也不敢再招事惹事。 眼看着时间进入了冬季,十一月的梁城,十分的寒冷。 大街小巷到处充斥着压抑的气氛,虽然定王和淮南王容逸辰二人联手的事情,被皇帝下令压了下来,可是因着各个朝臣进进出出的脸色都布着天要蹋下来的感觉,所以梁城内的商贾百姓皆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朝中的各个大臣都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人人脸色严肃深沉,似乎随时都要爆发一场战乱似的,越来越多的人担心,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有人甚至还拉了朝中的大臣进酒楼,指望能打探出些什么事,不过最后都没有探听到,皇上下令不准人泄露这件事,朝臣谁也不想找死。 眼下可是不安份的时期,谁若是找死,大可以不管不顾的说出来。 燕王府,墨沁院里,云染正在看帐房送过来的帐册,看了半天眼睛有些酸,枇杷端了一杯桂元红枣茶上来:“主了,你休息一下吧,这都看了半天了,眼睛再看恐怕受不了。” 云染点点头望向外面的天色,竟然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她这一看帐便看了半天,燕祁不在王府里,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最近几天各处都很安静,连宫中的唐筱凌都没什么动静,她已经派了君熇等人进宫查清楚了一些事。 皇帝每天晚上确实和蓝筱凌在嘉临宫的寝宫内,大干特干,搞出来的动静很大,嘉临宫外面侍候的太监和宫女都知道皇上只宠幸德妃娘娘一人,现在的德妃娘娘可谓冠宠后宫,连皇后娘娘也比不了。 云染接到这个消息,肯定了一件事,蓝筱凌确实对皇帝用了某种催情的药物,所以皇帝才能和她颠龙倒凤恩爱缠绵,不过这种药用久了就会掏空人的身子,皇帝若是再不自持,只怕命不久矣。 想到这个,云染很高兴,真是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也。 本来云染还打算派人进宫刺杀蓝筱凌这个女人的,因为她心知肚明,这个女人活着肯定要找她的麻烦,所以她不能等着她找麻烦,不如主动出击,但是嘉临宫外围有不少的手下保护着,皇帝夜夜宿在嘉临宫,她根本没办法出手,所以只得暂时的作罢,而且有这女人在皇帝身边,只会加快皇帝的死亡。 若是这个皇帝死了,就没有人来找她们碴子了。 至于定王想登上大宣的宝座,那也要他有那个命,现在他可是大宣的罪人。 云染眉眼潋滟的轻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吩咐枇杷准备些吃的东西过来,因为燕祁不在王府,她没什么兴致,便让枇杷给她去下碗雪菜肉丝面,再来两盘小菜就好了。 枇杷应声走出去准备,很快给云染煮了一碗雪菜肉丝面进来,又准备了两个小菜,葱段明珠豆腐,蚝油鲜蘑菜心。 云染将就着吃了一些,现在她不担心别的,就担心燕祁,按照脚程,燕祁等人应该已经追上了奉国将军蓝大将军,就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 …… 连绵起伏的山林,拢在幽暗的光线之中,婉延曲折,远远近近的看不到半颗的星层,四周阴沉沉的笼罩着一层浅薄的雾气,树影斑驳陆离,偶有几声野兽的吼叫,很快便静谧下来。 浓密的山林深处,忽尔冒出几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此时正中的一座大帐内,坐满了人,上首的位置端坐着的正是奉国将军蓝大将军,下首两侧分别坐着军中的千总把总参将副将等各个将领,所有人都望向营帐一侧的男子,一身月牙白的锦绣长袍,袍摆和襟口用银色的丝线勾勒海水纹的图案,三千墨发好似华丽的锦锻一般,衬得他的面容越发的华美非凡,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尊贵,营帐内的人虽然都是大老爷们,可是生生的被他给吸引住了,个个望着这风华潋滟的男子,燕王府的燕郡王燕祁。 燕祁扫视了一眼营帐内的人,最后望向了为首的奉国将军蓝大将军,眼神幽暗难明,微醺的声音徐徐的响起。 “本郡王是奉皇上的指令,快马加鞭追赶过来的,皇上下令,让蓝大将军从兵将中挑出骁骑兵,快马加鞭的直奔淮南,拦截住定王楚逸霖的去路,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阻死在淮南。” 这一次蓝大将军率大军追赶定王,因为人数太多,所以脚程较慢,才会赶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追上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只有两万京卫军,何况他早有准备,那些人都是京卫军中的精锐队伍,体弱多病的人都被定王骗出去送死了,现在剩下的都是身手厉害的家伙,行军速度要比蓝大将军率领的兵将快得多,如若照蓝大将军现在的追赶速度,等到他赶到淮南郡,只怕黄花菜都要凉了,所以皇帝才会下令,让燕祁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命蓝大将军挑选骁骑兵抢先一步赶到淮南。 大帐内,燕祁的话一落,众人一起望向上首的蓝大将军。 其实在座的将领中,曾有人建议蓝大将军兵分两路,一路轻骑,快马加鞭的拦截定王等人,一路尾随而上,行里外夹攻之势,可惜蓝大将军并没有采纳这个建议。 蓝大将军眉宇轻蹙,脑海中想起的却不是燕祁所说的话,而是女儿暗中派人给他送过来的密信。 “爹爹,此次淮南之行,务必要想办法捏造出燕祁私通定王淮南王的证据,只要推翻燕家,我蓝家不日便可成为大宣的第一权贵之家。” 蓝大将军的脑海中只剩下最后一句话,大宣的第一权贵之家。 虽说蓝家位高权重,但是和燕家还差了一段距离,尤其是先帝时期,燕家几乎达到了一个顶峰的富贵滔天的境界,先帝爷不但赐封了燕祁一个世子为郡王,还直接的把云王府的嫡女云染指给燕祁为妻。 若是能把燕家压下去,爬上去? 蓝大将军想得有些入神,营帐内众人见他一直没有说话,有人忍不住开口:“将军。” 蓝大将军一激灵醒神了,望了望营帐一侧的燕祁,那眸光如明珠一般的潋滟清澄,可是瞳底却遍布着暗礁,似乎对于他的心思一览无遗。 蓝大将军惊了一身汗,同时心头起疑,他真的要按照女儿所说的做吗?燕祁此人十分的精明,若是被他识破,毁掉的可就是蓝家百年的根基。 “林副将。” “到,”一名副将飞快的起身,望着主帅蓝大将军,蓝大将军下命令:“立刻到后山命令骁骑营的人,原地休息一个时辰,连夜赶路,赶往淮南。” 这里离得淮南已经不远了,若不是先前他们从仁州转向新叶,也不至于现在还没到淮南郡,本来以为在新叶郡能拦截住定王,没想到那该死的淮南王容逸辰竟然和定王联手了,来个里应外合,没等到他的大军赶到,他们已经从新叶郡的河道上突破过去。 他只得马不停蹄的一路直奔淮南,希望能在淮南拦截住他们。 现在看来只能骁骑兵先行,方能快马加鞭的拦截住他们。 林副将领命去下口令,蓝大将军则望向燕祁:“燕郡王一路奔波,想必极劳累了,本将命人带你下去休息可好。” “好,”燕祁伸了伸懒腰,起身往外走去,人家不想让他多呆,他还不想多呆呢,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跑,累死了,他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望向蓝大将军:“本郡王忘了恭喜大将军了,令千金眼下成了宫中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了,可喜可贺啊。” 燕祁说完优雅的一甩袖往营帐外面走去,身后营帐内的各个将领全都围过来,向蓝大将军道喜。 “大将军,大喜啊。” “是啊,以后大将军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三千尺了。” 蓝大将军想的却是燕祁最后说出这句话来的意思,为什么他有一种他在警告他的感觉。 …… 京城,街道上一片寂静,街灯孤零零的林立在街道一偶,忽地暗夜之中响起了马蹄声,急速的奔驰而过,直奔燕王府而去,眨眼便到了燕王府,有侍卫翻身下马拍门,啪啪作响。 王府管家一惊,赶紧的穿衣起来开门,门一开便看到门外立着的乃是宫中的侍卫,管家惊慌的开口:“怎么了?有事吗?” 两名侍卫飞快的开口:“皇上口谕,宣燕王爷立刻进宫议事,另郡王妃云染一并入宫。” “是,是。” 管家连连的抹汗,看这阵势,似乎宫中出事了,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管家自然不敢问,一面派人去墨沁院通知郡王妃,自己又亲自领人前往王爷住的院子去通知王爷。 燕康和云染二人一听到宫里皇帝命侍卫宣他们进宫,立刻便觉得宫中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好好的皇上宣他们进宫做什么。 云染的脸色十分的幽寒,手指轻扰了身上的白色狐毛的斗篷,一路从墨沁院走了出来,她已有感觉宫中今晚所出的事情一定是蓝筱凌搞出来的,她先前已经派手下盯着她了,没想到还被她搞出事来,不知道她这一次搞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这女人根本就是一颗毒瘤,留着她虽然可以伤皇帝,同样她亲近的人也要被她伤到,看来她要想个法子收拾这女人,不过这女人不但会武功,而且身边有不少的手下保护着,要想杀她不是容易的事情。 云染想着已走到前面的正院,两名宫中侍卫向燕王爷和云染二人施了礼后,恭敬的禀道:“皇上命属下等宣王爷和郡王妃即刻进宫。” 燕康挑了一下眉,皇上有事召他进宫,这没什么,为什么连云染也一并召进宫去,这事还真有点怪。 不过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燕王府管家命人准备了两辆马车出来,燕王爷和云染二人分别坐了一辆马车,府门外宫中的几名侍卫飞快的翻身上马,一众人直奔皇宫而去。 嘉临宫,德妃娘娘的宫殿。 此时大殿内坐满了人,除了上首的皇帝脸色黑沉阴森外,旁边的德妃娘娘蓝筱凌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手臂受了伤,被御医包扎好了伤口,大殿下首坐了不少朝中的大臣,丞相,秦老国公,锦亲王爷,武安候爷,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等人都进宫来了,此时所有人脸色阴沉,一起望着大殿正中被人绑了个结结实实的人,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云王府的云紫啸。 上首的皇帝脸色阴森的盯着云紫啸,一副恨不得吞食了云紫啸一般,他身边的德妃蓝筱凌瞳眸一闪而过的笑意,似笑非笑的望着大殿下首的云紫啸。 殿内,秦老国公忍不住开口:“皇上,这事需谨慎啊,云王爷身为我大宣的朝中重臣,怎么会好端端的进宫刺杀皇帝呢?” 原来之前宫中有人刺杀皇帝,被阎剑等人捉住了,没想到这刺杀皇帝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云王府的云紫啸。 秦老国公的话一落,大殿上首的皇帝火冒三丈的吼叫起来:“他都承认了,这事还有假啊。” “他是和定王私下联手,来刺杀朕的,云紫啸,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帝痛心疾首的发火,眼睛望着一旁的蓝筱凌:“若不是德妃娘娘替朕挡了一剑,现在受伤就是朕了,你们是不是要看朕死,才甘心啊。” 此言一出,满殿的朝臣皆脸色惶恐,飞快的起身跪下:“臣等该死,皇上息怒。” 楚逸祺勃然大怒,怒发冲冠的指着大殿下面跪着的一干人:“你们是不是都想像他一样进宫来刺杀朕,现在他亲口承认了你们还认为是朕冤枉了他吗?若是他没有刺杀朕,为什么不为自个辩解呢,还有这宫中多少人看到他了,若是他进宫不是刺杀朕,这大晚上他进宫做什么。” 楚逸祺一迭连声的话砸下来,殿内众人有些懵,飞快的望向云紫啸,只见云紫啸瞳眸满是幽寒,乌光灼灼,阴沉至极,神容明显的对皇帝寒心了,可是他却没有辩解一句。 身侧的朝臣都希望他能说一句话,为自己辩解一句,可惜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众人不由得仔细的猜测着,难道云紫啸真的进宫刺杀皇帝了,如若他进宫不是刺杀皇帝的,那他进宫所为何事,这大晚上的进宫做什么,如此一想,不少人怀疑云紫啸真的进宫刺杀皇帝了,所以他才无话可说。 不少人心中叹息,云王爷这是搞哪一出啊,临了临了,竟然搞出这么一出事来,现在他被皇帝坐实了这罪名,只怕难逃一死,云家一门全要倒霉,就算有铁券丹书,也只能救三条人命,这铁券丹书最多可用三次,一次救一人。 个个心中替云紫啸惋惜,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看着下首跪着的云紫啸,心中怒火万状,本来抓了云紫啸,他该高兴的,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想除掉云家的人,但这一次他却感觉不到半点的开心。 因为此次云紫啸被抓的真相却不是表面所看到的这个,尤其是他从今晚的事件中知道一件事,皇后喜欢的人竟然不他这个皇帝,而是云紫啸这么一个男人,这让皇帝抓狂得想杀人。 一向清雅淡然,仿似天外仙诛的皇后,喜欢的竟然是自己的臣子,楚逸祺越想越抓狂,若不是极力的忍住,他都想一脚踹死云紫啸了。 你他妈的竟然抢朕的女人,你有几个胆子啊,还半夜溜进宫里来私会。 若不是蓝筱凌和他说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皇后喜欢的人竟然是云紫啸,难怪她一直对云染格外的好,格外的照顾她,原来是爱屋及乌了。 呵呵。 皇帝冷笑连连,眸光满是煞气。 殿外,有太监飞快的进来禀报:“皇上,燕王爷和郡王妃进来了。” 皇帝一听到云染进宫来了,痛恨的挥手:“让他们进来。” 燕王爷和云染二人很快走进大殿,云染一眼便看到大殿正中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男人,竟是她的父王。 满殿朝臣皆跪在大殿上,皇帝脸色难看,德妃膀子上受了伤。 云染的心陡的往下一沉,看到父王被人捆绑成这样,她立刻觉得心疼了,手指悄然的一握,压抑下心头的怒火,不卑不亢的给上首的皇帝施礼:“臣妇见过皇上。” “云染,你看看你的好父皇,竟然胆敢进宫刺杀朕,若不是德妃娘娘拦了,朕只怕便要死在你父王手里了。” “刺杀?”云染挑一下眉,一脸的不相信,他父王若想杀这个皇帝,早就杀了,根本不可能现在才来搞什么刺杀,所以今晚根本就是栽脏陷害,云染抬眸望向大殿上首,便看到德妃娘娘轻抚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那眼神赤一祼祼的表示出,云染,本宫出招了,你接招吧。 这个贱人,云染狠声,没想到她最先开刀的竟然是她的父王,太可恨了。 不过先前她明明派人通知了父王,父王怎么还会上她的当呢。 云染还没有说话,大殿下首的燕王爷燕康却说话了:“皇上,云王爷乃是大宣的忠臣,他怎么可能进宫刺杀皇上呢?” “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他了,朕栽脏他了,你问问他自个儿,他有没有做过这件事。” 楚逸祺指着云紫啸怒声冷喝,燕王爷望向云紫啸,只见云紫啸瞳眸之中凌厉的暗芒,却在抬首的时候化为乌有,沉稳的开口:“臣无话可说,臣只想说今晚臣所做的事情与别人无关,皇上若要惩罚,就罚臣一个人,臣绝无怨言。” 大殿内,楚逸祺望着满殿的人,指着云紫啸说道:“你们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他都承认进宫来刺杀朕了。” 云染脸色深沉,紧盯着云紫啸,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假的啊,要不然怎么会承认进宫刺杀皇帝呢,不过看来看去都是她的父王,云紫啸不敢看女儿的眼睛,明明先前女儿派人特别的叮咛,小心蓝筱凌小心蓝筱凌,以防她出招对付云王府,可是他偏还中招了。 云紫啸垂首望着面前光洁的地板,一言不吭,云染盯着他,慢慢的开口:“父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云紫啸低头:“是,染儿,你别管父王的事情了,你现在是燕家的媳妇,与云家无关。” 云紫啸的意思,就算皇帝欲杀他,欲杀云王府的人,也牵扯不到云染的身上。 云染心中火气腾的一声窜了起来,死瞪着云紫啸,她忽地站起来冲向了云紫啸,火冒万丈的大喝道:“父王,你疯了,你好好的胡言乱语什么,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了,要不然一向忠心不二的你,如何会做出进宫刺杀皇帝的事情呢?” 大殿内众人便看到郡王妃对着云紫啸的胸脯死命的捶了几下。 云紫啸只觉得身上一麻,一种酥麻麻的感觉弥延在他的周身,很快他觉得脑子有些疼,昏昏沉沉的使不上力气。 云染掉首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飞快的往地上一跪,沉声开口:“皇上,臣妇相信自己的父王,他一向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的,所以请皇上明查。” 楚逸祺望着大殿下首的云染,看她又气又恼的样子,不由得唇角勾出了冷讽,他很早就想收拾云王府的人,这回逮到这么一个机会,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楚逸祺如此一想飞快的开口:“燕郡王妃难道没有听到云王爷的话吗,他承认了进宫刺杀朕这件事,大殿之内众目眈眈之下,这么多的眼睛盯着呢,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 云染挑高眉,不卑不亢的开口:“皇上,自古犯罪的人莫不是拼命的抵赖,说自己没有做,可是我父王却一口承认了这件事,这事分明是有古怪啊,臣妇请皇上派御医院的御医检查一下,看看我父王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以至于他的意识完全的不受自己控制。” 云染话一落,大殿内的朝臣个个窃窃私语起来,很多人认同云染的话,没错,云王爷好好的怎么会进宫刺杀皇帝呢,最关键是他一口承认了自己刺杀皇帝的事情,这事真古怪啊,若是一般人被抓,不是会拼死抵赖吗? 这事确实有古怪。 燕康飞快的出列沉声开口:“皇上,请派御医替云王爷检查一番,看看他是否真的中了歹人的毒手。” “臣等请皇上下旨宣御医过来替云王爷检查一下。” 此时的云紫啸头脑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能做主,好像喝了酒一般迷迷幻幻的。 大殿上首楚逸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望向一侧的德妃蓝筱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不会是云染当着满殿之人的面动了手脚吧。 蓝筱凌朝着楚逸祺点了一下头,楚逸祺飞快的命令下首的太监:“去,立刻宣御医过来。” 太监飞奔而去宣御医院里的人,这里大殿上,皇帝压下怒火,望了一眼殿下跪着的众人:“起来吧。” 所有人起来,只有云紫啸依旧一言不吭的跪着。 大殿上首,蓝筱凌盯着云染,微微的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 云染抬眸望过去,两个人的眼神在半空交会,劈咧叭啦的作响。 直到御医赶了过来,御医先给皇上施了礼,然后才去给云紫啸检查。 御医检查得很仔细,大殿内安静无声,所有人都望着那御医,直到他放开了云紫啸的手,缓缓起身,不少和云紫啸交好的人紧张的望着御医,只听御医恭敬的向上首的皇帝禀报:“回皇上,云王爷被人下了药,这药使人头脑迷幻,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大殿内哗的一声响,众人议论开了,原来云王爷是被人下药了,难怪会进宫,难怪会刺杀皇帝。 皇帝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本来设计得好好的事情,竟然毁在这最后的一阶上了,云紫啸先前明明好好的,但是现在却中了药,很显然是有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楚逸祺盯着大殿下首的云染,这个女人医术很厉害,她若在云紫啸身上动手,很容易便成功,所以定是这女人使了手脚。 “朕先前明明看云王爷好好的,怎么这会子便被人下了药了,究竟是真的之前被人下药了,还是后来有人给他下药了。” 皇帝一言落,陡的盯着云染:“燕郡王妃,是不是你给云王爷动的手脚。”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都望着云染,想到先前云染捶打了云王爷几下,不过就那么几下难道便成功了,如若是这样,这燕郡王妃的医术该有多厉害啊。 人人心中疑惑,云染不卑不亢的望着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皇上怀疑臣妇,臣妇无话可说,皇上若是不介意天下百姓说皇上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皇上只管杀了我父王便是了。” 这话分明就是威胁,若是楚逸祺杀了云紫啸,就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皇帝。 楚逸祺脸色阴鸷,冰冷的瞪着下首的云染,云染耸了耸肩,对不起,她不是被吓大的,这一点气势还吓不倒她。 大殿下面不少人看着眼前的境况,谁也不敢说话,殿上德妃慢慢的开口:“皇上,若想知道是不是燕郡王妃动手,其实很简单,只要搜身便可以证明了,若是她身上没有燕王爷所中的药,那么说明燕王爷真的是被别人动了手脚,可若是从燕郡王妃的身上搜出了药来,那么不但是云王爷是死罪,就是燕郡王妃的包庇行为,恐怕也要蹲到刑部的大牢里去。” 德妃话一落,大殿下首的燕康瞳眸陡的摒射出凶狠的光芒,瞪向了德妃,殿内不少人对于德妃的落井下石反感。 不是说这些人和云紫啸有多好,而是眼下淮南郡究竟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如若淮南郡没有夺过来,江南很可能失守,以后大宣成了一国两制,这样的话,还叫什么大宣啊,眼看着大宣要乱了,他们这些人还斗什么啊。 所以大殿内的朝臣不管是和云紫啸交好的,还是和云紫啸交恶的,此时都不希望云紫啸有事。 所以个个都不喜欢德妃,而且看那女人妖魅的样子,和皇帝红头发红眼睛的站在一起,两个人就像两个妖怪,殿下众人看了心里生生的一颤。 难怪大宣会乱,国出妖孽,必然亡之啊。 楚逸祺已经望向了云染,沉声开口:“燕郡王妃,你是否愿意接受搜身?” “皇上,臣妇身为燕王府的郡王妃,又是大宣的护国公主,搜身这种事若是谣传出去,只怕对臣妇的声誉有影响。” 这一次皇帝没开口,德妃缓缓说道:“你不是想救你父王吗?若是在你的身上搜不出来,你父王自然脱了嫌疑,难道郡王妃为了自个的父王也不愿意被搜身吗?” “要想搜本宫的身可以,不过本宫还有一句话要说,既然是搜身,那么本宫希望德妃娘娘的身也搜一搜。” 德妃脸色噌的一下黑了,身子气急的站起来,怒指着下首的云染:“你说什么,你说要搜本宫的身。” “德妃娘娘一向与本宫关系不好,我有理由怀疑德妃娘娘,今晚我父王莫名其妙的被人下药,本宫怀疑是德妃娘娘设计给我父王下的药。” 云染一开口,大殿内议论纷纷,群臣个个满脸疑云,望了望大殿正中不卑不亢的云染,又望了望大殿上首的皇帝和德妃。 德妃眼神阴鸷无比,盯着云染想着云紫啸怎么好好的就被人下了药,肯定是这女人动的手脚,现在药肯定还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只要搜身不但可以致云紫啸于死地,还能让云染地刑部的大牢去。 如此一想,德妃阴沉的开口:“好,既然郡王妃张了这口,本宫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本宫愿意和郡王妃一起被人搜身。” “如此甚好。” 云染浅笑嫣然,大殿内众人松了一口气,皇帝从殿外唤了嘉临宫的管事姑姑,带领几个宫女下去替郡王妃和德妃娘娘搜身,管事姑姑分外的小心,这两个主都是大神,她们可不敢得罪任何一个,小心翼翼的一路往外走去。 路上,云染眸光灼灼的望着蓝筱凌:“德妃娘娘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呵呵,这礼待会儿还会更大。” 蓝筱凌盯着云染,一眨不眨的不放过,她肯定了云染的身上有药,只要从这女人身上搜出药,那么不但是云紫啸进宫刺杀皇帝的罪名会被坐实,就是云染给云紫啸暗中下药,这包庇罪也够她喝一壶了。 蓝筱凌好像看到了云染的下场一般高兴,不过眼看着云染往她身边凑来,她赶紧的倒退两步,撞了身后的宫女一下,她警戒的盯着云染:“你离得本宫远些,别想把药放到本宫身上。” “呵呵,娘娘可真聪明,怎么知道我想把药放在你的身上的。” 两个人一路斗着嘴进了嘉临宫的偏殿,蓝筱凌生怕云染作蔽,所以坚持两个人一起搜身,云染没有抗议,殿内安静如水,身侧侍候的管事姑姑,命宫女一件一件的脱了她们的衣服,直到只剩下肚兜和一件薄薄的亵裤,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两个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东西,包括头上的头饰都取了下来,头发里都检查了,也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 蓝筱凌的脸立马黑了:“你,你把药藏哪去了。” “我说了不是我下的药,娘娘偏不相信。” 蓝筱凌话一落,忽的盯住了云染的两个丫鬟,枇杷和柚子:“你一定是藏到她们的身上了,对,一定在她们的身上。” 云染瞄了一眼蓝筱凌,淡淡的笑道:“娘娘想让人搜我丫鬟的身吗?如果这样的话,娘娘的贴身宫女恐怕也要搜。” “搜就搜?”蓝筱凌是铁定了云染身上有药的,可是这药放哪去了,往常她总会带着一个镯子,她知道那镯子就藏着一些备用的药,可今天她没有带镯子,虽然管事姑姑从她的衣袖中搜出了几枚绣花针,不过闻了闻根本就没有味道。 殿内,管事姑姑得了德妃的命令,又开始搜查几个丫头的身,最后搜到蓝筱凌的贴身宫婢亦巧的身时,啪的一个物件从亦巧的身上掉了下来,蓝筱凌的脸色瞬间变得像调味盘一般的难看。 鬼医郡王妃 第016章 比老虎还毒 嘉临宫大殿上,皇帝楚逸祺望着大殿下首跪着的宫女亦巧,又望向了德妃蓝筱凌,眸光幽暗凌厉,难道给云紫啸下药的是蓝筱凌,皇帝认真的想想,不,绝不可能是蓝筱凌的,她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指示亦巧给云紫啸下药,云紫啸又岂会让亦巧靠近他的身边。 所以说亦巧身上之所以有药包,说明是云染动的手脚。 大殿下首的亦巧脸色煞白,直到现在她还回不过神来,飞快的朝着大殿上首磕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德妃亦随着亦巧跪在大殿下首,她的脸色同样的十分不好看,先前去搜身的时候,她一直紧盯着云染,以防她把药放在她的身上,没想到她根本没有想过把药放在她的身上,她是想把药放在她的贴身宫女身上,偏她还上了她的当,竟然要搜查丫鬟的身,这个刁钻的女人,蓝筱凌心头恨意浓烈。 为什么这女人如此聪明,她一直算计不了她,这让她不甘心,袖中的手指紧掐成一团。 不过眼下她还是想想自救的法子吧,现在从她的贴身宫女身上搜出了这东西,若是处理不好,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即便皇上有意坦护她,这满殿的朝臣只怕也不信服。 大殿上,蓝筱凌飞快的望向一侧的亦巧,脸色难看的冷喝:“亦巧,你竟然胆敢对云王爷做出这种事来,说,是不是定王殿下暗中拉拢了你,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着本宫的面对云王爷做出这番手脚来。” 蓝筱凌话一落,飞快的望向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声泪俱下的开口:“皇上,本宫督下不严,甘愿受罚,请皇上惩罚本宫。” 大殿内,宫女亦巧满脸的惨白,嘴唇哆嗦了起来,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她没有做。 不过亦巧接受到蓝筱凌凶狠的眸光,那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她虽然在宫中,可是父母兄弟都在宫外,若是自己辩解,只怕德妃轻轻松松的能弄死他们,亦巧身子一软,往大殿上一摊,看来这事唯有她一死才能周全了,亦巧挣扎着开口。 “皇上饶命啊,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听信定王爷的诱惑,暗中对云王爷动手脚,挑拨皇上和云王爷的关系,云王爷的药是奴婢下的。” 亦巧的话落,大殿内,云染冷笑望着皇帝和蓝筱凌,看来他们是打算拿一个丫头出来顶罪了,一个丫头有本事靠近她父王身边吗? 殿内不少人同样的怀疑,秦老国公飞快的出列:“皇上,一个宫女怎么敢胆大妄为的做出这种事来,老臣认为这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支持着,皇上啊,你切莫要轻信别人的花言巧语,一定要看清楚真相。” 秦老国公现在认定了亦巧身后定然有德妃支持,德妃这个妖女,和定王勾结,难怪她父亲蓝大将军一直没有追赶上定王,这说明背后他们两个人早勾结上了,所以才会追不上。 人的脑洞一旦大开,什么事都能想。 老国公一开口,殿内不少人对于蓝家起了疑心,赵丞相飞快的出列:“皇上,一定要慎重的处理这件事,云王爷乃是我大宣的栋梁,那背后的人究竟是何居心,皇上一定要查清楚啊。” 赵丞相话一落,又有其他的朝臣纷纷的出列附和,也有人坐着没动,稳如泰山,不是他们不帮云紫啸,而是这事摆明了有猫腻,云王爷今晚发生的事情,如若是德妃指使出来的,皇帝只怕早就雷霆震怒了,皇上不动,说明今晚的事情另有猫腻,皇上是知道其中有猫腻的,所以他才会不动。 说不定今晚云王爷中招,正是皇帝和德妃搞出来的,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云家。 一想到这个,锦亲王府的锦亲王爷和武安候等人心里皆冰凉,眼下大宣出了定王和淮南王勾结的事情,皇帝不想办法对付定王和淮南王,竟然把心思动到了云王爷手上。 这不能不说皇上的心胸太狭隘了,而且在座的人都是人精,有些人知道德妃和燕王府的燕郡王妃有旧隙,这说明今晚的事情,是皇上受德妃的挑唆引起的。 皇上竟然听信一个妇人之言而出手对付朝堂上的重臣,皇上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有这样的皇帝,国不亡家不破怎么可能啊。 锦亲王爷和武安候等人只觉得心凉无比,对于目前的状况,颇感无力,老天真要亡大宣吗? 大殿下首的蓝筱凌听了秦老国公和赵丞相的话,瞳眸不由得幽暗,心知肚明这些老家伙是把目光盯上她了,个个认定她才是背后的指使者,老眼昏花的东西,若是皇上不想对付云家,她拾撺有用吗。 蓝筱凌心里发火,脸上却布满忏悔,飞快的在大殿上磕头:“皇上,臣妾该死,臣妾督下不严,请皇上下旨惩罚臣妾吧,臣妾绝无怨言。” 皇帝看到蓝筱凌这样的神情,反倒更加的怜惜她,这明明是他们想栽脏陷害云王爷的,德妃一心一意的把罪过揽了过去,把他给撇清了,果然只有德妃才和他是一条阵线的。 皇帝想着,瞳眸幽暗的扫过云紫啸,此时云紫啸,脸颊红艳,神智不清爽,呵呵的傻笑着,倒真似被人动了手脚似的。 楚逸祺心知肚明,这事就是云染搞出来的,可是现在所有证据偏指向蓝筱凌和亦巧,今晚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没想到最后竟然无功而返,还让他知道一件焚心的事情,皇后喜欢的人竟然是云紫啸,不是别人是云紫啸,难道他一个少年皇帝,竟然比不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云紫啸,皇帝一想到这个,便抓狂的想冲进皇后住的宫殿杀了这个女人,平时一派清高,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假清高什么,只不过是个不贞不洁的贱人。 皇帝望向下首的亦巧,飞快的沉声:“来人,把亦巧给朕拉下去砍了,竟然胆敢暗中勾结定王,分明是找死。” 亦巧眼一翻,直接的昏死了过去,因为太害怕,身子抖擞,最后竟然当殿撒了一泡尿,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在殿内漫开。 殿内不少人眼神暗沉,瞧这小宫女一吓都吓尿了,怎么可能有胆和定王联手啊,分明是当了顶罪羊。 殿外侍卫如狼似虎的扑了进来,把亦巧给拖了出去,殿内德妃蓝筱凌飞快的磕头:“臣妾请皇上惩罚,臣妾绝无怨言。” 皇上看着蓝筱凌碰碰的磕头,很快脑门上便见了血,心里很是心疼,不过今儿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惩罚德妃是不可能的,皇帝飞快的命令大殿下首的太监:“来人啊,把德妃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皇上。” 两名小太监飞快地走过来,扶了德妃出去,蓝筱凌一边往外一边还对着上首的皇帝叫:“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蓝筱凌经过云染的身边时,看到云染眸色幽暗,唇角是似笑非笑,瞳眸之中清晰的显示,蓝筱凌,今晚你送我的大礼,本宫会还给你的,这才是开始。 蓝筱凌心中一口血气往上涌,差点没有气死,咬牙跟着太监走出去。 云染之所以没有这时候再对蓝筱凌出手,是因为今晚这件事牵扯到了自己的父王,她知道自个的父王绝对不可能无怨无故的承认刺杀皇帝的事情,他一定是隐瞒了些什么,若是她紧揪着蓝筱凌不放,狗逼急了跳墙,蓝筱凌若是咬出些什么,定然还要有人受到伤害,例如皇后娘娘。 正因为这个,所以云染并没有再揪住这件事,反而看到蓝筱凌被拉出去后,飞快的向上首的皇帝开口:“我皇圣明,臣妇谢皇上还我父王清白。” 大殿下首的秦老国公和赵丞相等人倒是愣了一愣,这燕郡王妃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这回怎么竟然偃旗息鼓了。 秦老国公看燕郡王妃都不纠缠了,他们若是再纠缠只会惹恼了皇帝,最后纷纷的出列,齐声开口:“我皇英明。” 楚逸祺现在是又累又火,又心疼被打的蓝筱凌,所以看着一殿的朝臣,脸色并不好看。 今晚他之所以召了这么些人进宫,便是让他们看看,云紫啸是如何被他抓进大牢的,没想到现在倒好,直接提自己损兵折将了,还害得筱凌受苦。 “好了,朕累了,各位都出宫去吧。” 楚逸祺望向那恍恍惚惚的云紫啸,暗咬牙:“云王爷既然被人下药了,暂时在云王府养着吧,不用上早朝了。” “是,皇上。” 云染点头,伸手扶着云紫啸,磕谢了圣恩,起身往外走去,大殿内众人一路往外走去,一众人刚出嘉临宫大殿,便看到两名太监扶着被打了二十板子的德妃蓝筱凌走了过来,此时的德妃娘娘昏迷了过去,好似梨花被霜雪催残了一般,凄凄凉凉,悲悲惨惨,身后的衣服上满是鲜血,一路滴哒着被人架进了大殿。 殿门前,个个脸色幽冷的瞄了德妃一眼,同时在心里冷语,祸国妖孽,惑乱宫廷,皇上被这女人给迷住了,今晚的事再怎么样也和这女人脱不了关系,可是现在她只不过被打了二十板子,若是今晚换一个人,这人肯定要被皇上给打死。 这里众人气恨难平的一路出宫。 嘉临宫的大殿上,楚逸祺一看到蓝筱凌昏迷了过去,被太监架了进来,不由得心疼的奔了下来,一边伸手抱住她,一边朝太监喝令:“立刻去宣御医过来,替德妃娘娘医治。” “是,皇上。” 小太监赶紧的奔过去,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先前太监想给德妃娘娘虚打二十板子,娘娘不受,非要他们实打,这宫廷的廷仗有两种,一种是实实在在的板子,另外一种却是在板子上包了软棉垫子,打下去虽然啪啪作响,不过却不会伤到筋骨,甚至于很少流血的,本来那些太监想用虚板的,但娘娘偏偏让他们实打。 先前他还不明白这些,现在看到皇上的紧张,他总算懂了。 德妃娘娘好手段啊,有时候受伤也是一种手段。 楚逸祺抱着蓝筱凌一路往大殿后面的寝宫走去,路上,蓝筱凌醒了过来,抬眸望见皇上正小心的抱着她,蓝筱凌立刻挣扎着要下地:“皇上,臣妾给你添麻烦了。” 楚逸祺冷着脸:“别动。” 语气霸道,不过霸道的话里有些心疼,蓝筱凌便不动了,嘴角挂着娇羞的笑:“谢谢皇上了。” 现在的她,完全不复当日进宫时候的豪爽正直,一举一动莫不像戏子一般,每做一个动作,便要想想自己该用什么词,说什么话,若问她累不累,她是从心里累,可是宫里,只能这样,若她不想回到之前在宫中受苦受累的日子,便只能这样了。 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想收拾云染,倒底还是败了。 “皇上,对不起,没想到我们依然没有收拾得了云紫啸,都是臣妾做得不好,给皇上惹来了麻烦。” “你有什么不好的,你为朕做得够的了。” 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的好时,什么事都是好的,现在的楚逸祺看蓝筱凌便是这感受。 两个人进了寝宫,皇帝把蓝筱凌放在寝宫的大床上,让她翻了一下身趴在大床上,看她屁股上衣服被打烂了,鲜血淋淋的,皇帝越看越心疼,伸手握着她:“你放心,朕一定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的。” “谢谢皇上,”蓝筱凌适时的眼里擒着泪花。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不是往常的男御医,而是女御医,因为德妃娘娘伤的是屁股,所以要退衣服换药上药什么的。 御女进来先给皇帝施了礼,然后恭敬的说:“皇上请回避一下。” 蓝筱凌也不想让皇帝看到自己鲜血淋淋的样子,立刻柔声望向皇帝:“皇上,你去忙吧,妾身不会有事的。” 楚逸祺点了点头,走出了大殿。 …… 皇后的宫中。 金殿之上,三耳鹿鼎之中,清新的百合香缭绕在大殿之内,金殿之上歪坐着一人,清雅光洁的面容之上,拢着冷如薄霜的寒意,瞳眸一扫往日的清澄,说不出的冰冷,她紧盯着下首跪着的人,指着他好半天没有说出话。 殿内一片死寂,直到下首的太监总管吴全撑不住扑通扑通的磕头:“皇后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辜负了娘娘的信任,请娘娘责罚。” 吴全乃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她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人竟然和她不是一条心。 先前云紫啸之所以进宫,便是因为她身边的亲信大太监吴全信奉了皇上的话,前往云王府送信给云紫啸,说皇后娘娘有要事和云王爷商量,事关护国公主云染的事情。 云紫啸因着云染的叮咛,开始并没有相信,谁知道皇帝早做了准备,竟然准备了一封信,信上虽然只写了一句话,却是皇后唐茵的字迹,上面写着有要事相商。 因着是吴全送的信,又有这样一封信,所以云紫啸上当了,不过云紫啸倒底还是差了一着,若是他细看就会看出,这封信上的字迹其实是描出来的,对着光照,便会有所显示,但是他因为担心自个的女儿,所以立刻便随着吴全进宫了。 待到进宫,和皇后一照面,才发现皇后根本没有宣他,等到两个人发现中了歹计的时候。 皇上竟然出现了,皇上带着侍卫把云紫啸给抓了,并对外宣布云紫啸是刺杀他的刺客,若是云紫啸不承认是刺杀皇帝的刺客,务必要说明他进宫做什么的,如若他泄露出夜会皇后娘娘的事情,那么皇后的名节就不要了。 一国皇后竟然夜会外男,可想而知会引来多大的震动,同时不但是云家要倒霉,就是唐家也要受到牵连,所以云紫啸宁愿担了进宫刺杀皇帝的罪名。 只为了让皇后脱身出去。 此时皇后只觉得心头郁结,气血翻腾,凶狠的瞪着大殿下首的吴全。 皇后怒指着吴全:“好你个吴全,你竟然胆敢背着本宫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宫岂能饶了你。” 皇后狠声开口,正要命人把吴全拉出去给砍了,这样的人她用不起。 不想殿外有宫女走了进来,飞快的奔到皇后的身边,贴着皇后的耳边小声的低语:“云王爷没事了,燕郡王妃进宫了,不知道怎么就整出云王爷被人下药控制的事情,这进宫并不是他自个的意思,所以皇帝便下令放了云王爷。” 皇后一听,终于松了一口气,周身的冷汗,先前紧崩着的一颗心也放松了下来,只觉得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先前云紫啸被抓走,她的一颗心都要碎了,可是却无计可施,而且云紫啸为了保全她的名节,竟然认了刺杀皇帝的罪名。 进宫刺杀皇帝,可想而知,云王府会担什么样的重责,现在听到云紫啸没事了,皇后才真正的放下了一颗心。 不过当她看到大殿下首的吴全时,眼神再次的冷了:“来人,给我把这个奴才拉一一?” 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殿外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一道明黄的身影从殿外走进来,身材欣长,五官俊雅,头戴紫金冠,在大殿灯光辉映下,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只是此刻的他脸色布满冷霜,瞳眸阴风飕飕,一看就能看出皇帝的心情十分的不好,皇后只觉得心往下一沉,徐徐的起身走到大殿下首:“臣妾见过皇上,皇上金安。” 楚逸祺一挥手,殿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最后只剩下大殿内的两个人,皇帝一步步的往皇后面前走去,皇后唐茵只觉得心沉甸甸的却一动不动的挺直背,平视着前面的大殿,楚逸祺走到皇后的面前,抬手掐上了皇后的下巴,狠狠的一点儿怜惜都没有,手下的力道十分的重,一会儿皇后便觉得下巴肿疼,但是她不避不让,抬首望着楚逸祺。 红发红眼睛,尤其是在他生气发火的时候,那眼睛就好像燃烧起来的火焰一般的狰狞。 “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后唐茵沉稳的开口,坦然的直视着楚逸祺。 “你说朕怎么了?你说朕怎么了?” 楚逸祺大发雷霆之怒,瞳眸喷出血一样的红光,手下的力道更甚,他的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的响。 “朕的好皇后,你可真是与众不同啊,连眼光也和别人不一样,竟然喜欢云紫啸那样的一个人,他哪方面让你着迷啊,是年纪大,还是床上功夫好,还是?” 皇后唐茵脸上的血色急速的退下去,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知道她喜欢云紫啸,没错,她是喜欢云紫啸,在她还是七八岁的时候,在她在后花园无意间看到练剑的云紫啸,她就喜欢他,她总是偷偷的一个人躲在后花园,看他的喜怒哀乐,她觉得他真是天下最好看的男子,狭长的细长瞳眸,神彩奕奕的丰姿,她甚至于幻想自己有一日会嫁给他,陪着他,因为她知道他不快乐,她想让他快乐。 为了他,她不断的学习努力,就为了将来有一日能匹配上他,她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但是在姐姐死后,她知道她和他不可能了,她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她也努力的走自己该走的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也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喜欢云紫啸。 唐茵一边想一边镇静的回答:“皇上说什么呢,臣妾听不懂,皇上休要胡言乱语。” “听不懂,好一个听不懂,枉费朕一直当你出污泥而不染,尊着你疼着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自甘堕落,如此的下贱,你身为皇后,母仪天下的女子,竟然如此的不知羞耻,你是缺男人缺疯了吗?” 楚逸祺只觉得羞辱,如若今日皇后唐茵喜欢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子,他倒还没有这么火大,她喜欢的竟然是一个能做她父亲的男人,他难道连那个男人都比不上吗? 唐茵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皇上,臣妾从来没有对不起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是皇后,臣妾的心中一直记着皇上。” 记着她是皇上的妻子,所以从来没有做一点出格的事情,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身为皇后,她只做皇后该做的事情,至于喜欢云紫啸,只不过是过往生命的一部分。 “呵呵,你以为朕相信你,贱人。” 楚逸祺压根不相信皇后唐茵的话,尤其是看她狡辩的样子,便火大不已,抬手一耳光狠狠的扇了出去,一耳光扇下去便把皇后给打飞了,她的脸颊飞快的肿胀了起来,嘴角流出血来,她摔出去几米远,挣扎了一下,依然慢慢的爬起来跪好,神容淡定的开口。 “请皇上相信,我和云王爷什么事都没有,是遭人陷害的,请皇上明查。” “明查,你以为朕是傻子不成,那云紫啸为什么看到你的密信便进宫来,难道他不知道他身为一个男人,不该私自进宫吗?这说明你们平时没有少见面,所以他才会看到密信进宫来,你到现在还把朕当成傻子是不是?” 楚逸祺咬牙切齿,痛心疾首,深恶痛绝在大殿内怒吼,他三两步冲到皇后的面前,一伸手拽着了皇后唐茵的衣襟,好似恶神降临。 皇后唐茵看到楚逸祺疯狂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杀气,心里一沉,不过并不害怕,如若皇帝想杀她,那就杀了她吧。 生何欢,死何惧,自古伴君如伴虎,她早就知道进宫伴驾,并不是一件轻松快活的事情,历代多少宫廷皇后会落得好下场的,即便再恩爱,也在时光的沉浸之中化为乌有,何况她和皇上并没有多少恩爱之情。 唐茵镇静的再次申明:“我和云王爷什么都没有,臣妾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楚逸祺看她一副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样子便抓狂的想杀了她,都发生这种事了,竟然还说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难道非要把绿帽子戴得稳妥妥的才叫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楚逸祺大手一伸掐上了唐茵的脖子,手下力道很重,一会儿功夫,唐茵脸色酱紫,气息不稳,不过她只是抬眸定定的望着皇上,楚逸祺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便想起一个人来,云染,云淡风轻,云卷云舒的神情,实在是太叫人憎恨了,楚逸祺手下力道不由自主的加大,皇后眼看着要被掐死了。 忽地大殿内,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飞快的往楚逸祺身上撞去:“你放开母后,你快放开她。” 昭阳小公主先前被惊醒了,躲在大殿后面,看着疯狂的父皇,她吓坏了,一直不敢出来,可是看到皇帝掐皇后,她害怕皇帝把皇后掐死了,所以冲了出来。 楚逸祺防不胜防,没想到自个的女儿会突然的冲出来,生生的被她给撞开了,手指一松,松开了皇后的脖子,皇后身子一软倒在大殿上。 皇上掉首望向撞开自己的女儿昭阳小公主,脑海一闪,想到了上次自己变成红发红眼睛的时候,想抱抱这个女儿,女儿竟然吓得不敢靠近他,皇上的心中一股厌气升起来,抬起手挥了出去,昭阳小公主此时本来就吓得半死,脸色一片惨白,再被皇上一挥手,直接的打飞了出去,小小的她,身子如一只风筝一般的飘然而去,直撞到不远处的圆柱上,叭的一声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一般的摔在了地上,好半天一动不动。 此时皇后已经恢复了呼吸,一抬首看到昭阳小公主被狠狠的摔了出去,她疯了似的挣扎着扑过去:“昭阳,昭阳。” 她扑到昭阳小公主的面前,伸手抱起了昭阳小朋友,心痛的摇她:“昭阳,你醒醒。” 楚依依小朋友没有醒过来,皇后唐茵疯了似的尖叫起来:“皇上,她是你的女儿啊,她是你的亲身女儿,你怎么这么残忍,这么狠毒。” 楚逸祺先前只是火气升到顶端下意识的举动,待看到自个的女儿被他打飞了,好半天没有动静,皇上呆愣住了,可是待到唐茵怒喝声一起,他又下意识的愤怒:“她是朕的亲身女儿吗,她是朕的亲身女儿,为什么不敢靠近朕,她不是朕的女儿。” 楚逸祺骂完,又指着唐茵怒吼:“还有你,朕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唐茵的眼泪流了下来,心如死灰,一直以来她都尽心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她没有做任何一点不该做的事情,可是倒头来还得了这样的下场,既如此何必还坚持。 唐茵望着皇上,沉声一字一顿的说道:“皇上要如何才相信本宫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死,除非你死。” 楚逸祺凶神恶煞,穷凶极恶的指着大殿中间的一根圆形大柱:“你死,你死了朕就相信你了。” 皇后唐茵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咬着唇望着楚逸祺,最后放下怀中的昭阳,掉头绝决的朝着大殿中间的柱子狠狠的撞了过去,如果唯有死他才甘心,那一死又何防,这宫中的皇后从来就不是她恋慕的东西。 楚逸祺愣住了,他还从来没看过有人如此不怕死,毫不犹豫,不假思索的去寻死。 最后的光景里,楚逸祺想到一件事,皇后娘娘出自唐家,若是皇后死了,唐家誓必会反,眼下皇后还不能死,如此一想,他的袍袖一抬,一道劲风飞出去,直接的打上了皇后的身子,皇后被打偏了,脑袋从圆柱上偏了过去,摔落到大殿旁边。 楚逸祺看也不看殿内的两个人,愤怒的转身便走,皇后摔落到地上,第一时间想起昭阳小公主来,飞快的往昭阳小公主的身前爬去,飞快的抱起了昭阳小公主,朝着殿外大叫:“快,宣御医,宣御医啊。” 殿外有太监和宫女冲进来,有人去请御医,一时间忙碌成一团。 …… 寂静的街道上。 一辆马车数匹骏马直奔云王府而去,这马车乃是燕王府的马车,马车之上端坐着云染和云紫啸两个,云染先前和自个的公公燕王爷燕康打了招呼,送自己的父王离宫回云王府,。 燕王爷又派了几名手下一路保护着他们。 云染取了绣花针替云紫啸扎了几下穴道,直到他头脑清醒一些,慢慢的睁开眼睛。 马车里,云染正冷冷的瞪视着云紫啸,云紫啸立刻心虚的闭上眼睛,想假装自己还没有醒过来,云染却已经出声了。 “你都醒了,就别假装睡了,信不信我再扎你几针,让你一睡不醒。” 一听这话就知道云染生气了,云紫啸立刻陪着小心望着自个的女儿。 “染儿啊,父王真的很小心了,可还是中了他们的诡计,这事你不能怪父王。” “我不是派人提醒你了吗,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说了蓝筱凌这个贱人要对你们动手,你还中了她的计。” “父王是大意了。” “你大意了你就承认进宫刺杀皇帝的罪名啊,你要知道你认了这帐,云家所有人都要进大牢,你那什么铁券丹书的也不管用,因为最多救三个人,你救谁啊?” “本王也没有办法,总之他们设好了套子让本王钻,本王脱身不得,只能承认了。” 云紫啸这时候还没打算说出皇后来,皇后的名节很重要,他不能胡乱败坏皇后的名誉。 “他们是借了皇后的手给你设的局吧,因为其中牵扯到皇后,你怕毁了皇后的名节,所以只能承认进宫刺杀皇帝的罪名是吧?” 云染话一落,云紫啸满脸的惊奇,随之挫败,有个太聪明的女儿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是傻子啊,你在大殿上不肯说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牵扯到皇后的头上了,要不然你不可能承认刺杀皇帝的事情。” 云染瞪了云紫啸一眼,一脸恨铁不成纲的意味:“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不是因为你承认刺杀皇帝的罪名,而是你怎么就中了他们的歹计呢,现在不出意外,皇帝肯定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你的事情了,以后皇后娘娘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云染一想到这个便头疼,若是父皇没有中计,不进宫的话,皇帝不会怀疑皇后,但是父王这一进宫,皇帝肯定怀疑皇后娘娘相信蓝贱人的话,蓝筱凌肯定和皇帝说了皇后喜欢父王的事情,女人永远比男人敏感。 云紫啸一听云染的话,满脸惊悚,飞快的开口:“染儿,你别胡言乱语,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人,怎么会喜欢本王呢。” 云染直接的翻白眼,这个呆父王,不理他了,她闭上眼睛靠在厢壁上,有些无奈的想着,皇帝这下恐怕会对皇后娘娘不好,她怎么帮皇后娘娘呢,自己是父王的女儿,若是理直气壮的帮皇后,皇上只会更火大,所以这件事有点麻烦。 云紫啸尤在一边心惊胆颤的开口:“染儿,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我怎么胡思乱想了,是你自己榆木脑袋罢了,”云染没好气的说道,云紫啸惊悚过后,又有些担心了:“染儿,你说皇上不会真的为难皇后吧。” “以我对楚逸祺的了解,这人向来小肚鸡肠,器量狭小,睚眦必报,恐怕他肯定会对皇后不好。” “这可怎么办?本王这是害了她了,本王是害了她。” 云紫啸说不出的自责,心焦,懊恼,云染望着他,淡淡的说道:“父王,你是不是喜欢皇后娘娘啊?” “你胡说什么,”云紫啸怒瞪云染,不过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担心焦虑,云染看得明白,说他对皇后一点感觉没有,恐怕不可能,只是他自己不了解罢了。 “回头我派个人进宫打探一下,看看宫里的情况,你现在是个病人,皇帝让你在王府养身体,最近不要上早朝了,你也不要随便的再进宫了,记着,你现在把云王府保护好就行了,不要让任何人再动云王府上手脚。” “行,那你要记得派人进宫看看。” “我记住了。” 父女二人说着话到了云王府,云染唤了两个王府的侍卫扶了云紫啸下马车回云王府,自己命人驾车回燕王府。 一夜折腾,云染回云王府后,一觉睡到天亮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反正燕祁不在燕王府里,她起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多睡睡,睡好了起来想办法对付蓝筱凌,这个女人现在真正是红颜祸水,皇帝偏偏还一味的宠溺她。 其实云染倒是知道皇帝为什么一味的宠溺她,现在的皇帝可谓孤家寡人,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远离他,摒弃他,难得的有这么一个女人围着他转,他自然不会放弃,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屋子外面,如水的阳光照在栖纱窗棂上,喜鹊登梅图越发的活灵活现,神彩奕奕,窗台前的轻纱在轻风之中飘飘逸逸,柔美动人,屋子里已经烧上了地龙,暖洋洋的,十一月份的天气,若不烧地龙,有些冷,烧了地龙后,房间里温暖如春,蛟珠金丝帐内的云染脸颊红艳艳的像一朵槐丽的花儿,手臂全伸出了被子,露出莲耦一般白嫩光滑的手臂,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娇媚,媚态天成。 门前,有人掀帘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紧张的开口:“主子,宫中出事了?” 云染一惊,她先前本来就醒了,正准备再躺会儿,这会子听到枇杷的话,一惊翻身坐起来,她最担心的便是皇后唐茵。 “出什么事了?是皇后吗?” 云染飞快的问道,枇杷俏丽的面容上布满惊慌失措,听到云染问,直接的摇头:“不是,是昭阳公主。” “昭阳,她怎么了?” “奴婢不知道,只隐约听到一句,好像是公主出事了,究竟怎么样,奴婢不清楚。” 云染心里有些不安,立刻起身,枇杷赶紧的上前替她穿衣服,挑选了一件水湖蓝裙摆绣蝴蝶兰的长裙,那蝴蝶兰绣功精细,瓣瓣分明,随着人的轻轻走动,跃然于裙摆之上,好似一朵朵小蝴蝶围绕在脚边。 上身着了一件对襟月华短袄,外罩一件大红的羽锻斗篷,整个人皎若朝霞,光彩照人,行走间,绰约多姿,说不出的华丽动人,枇杷看主子着急,顾不得多打量,便给她挽了一个松松挎挎歪在一边的宝髻,在髻边压了一枚镶红宝石的镏金钗,本来还想给自家主子戴上红宝石耳坠,云染已经直接的推开了枇杷的手:“好了,就这样吧,先进宫看看出什么事再说。” 门外,柚子走了地来,手中拿了一个掐丝织锦手炉,递到云染的手上:“主子,今日天气有些冷,你拿手里捂着。” “好了,我们走吧。” 云染心急,不知道昭阳小丫头怎么样了?想到昭阳,云染便觉得心里不好受,每一次自己进宫,小丫头都缠着她,想让她陪着她玩,可是她都没有时间。 一行人急急的出了房间,往王府外面走去,荔枝走过来,心疼的说道:“主子,你吃些东西再进宫吧。” 云染摇头:“不吃了,回头再说吧。” 燕王府门外,宫里的马车正停着,最前面的太监已经不是先前看到的太监吴全,换了一个太监,不过云染看过这人,叫古沉。 古沉一看到云染出来,心急的上前施礼:“奴婢见过郡王妃,皇后娘娘命奴才来接郡王妃立刻进宫。” “走吧,”云染踩着脚踏上了马车,两个小丫鬟也随了她上马车,马车驾的一声直奔皇宫而去,路上,云染问古沉:“听说小公主出事了,怎么回事?” 古沉恭敬的回道:“回郡王妃的话,奴才不知道公主究竟怎么样了,只知道公主昨夜出事了,皇后娘娘一连宣了三个御医进宫,到天亮还没有出来,然后她命奴才立刻来请郡王妃前往宫中。” 古沉说完,命令驾车的太监快点,一众人直奔皇宫而去,云染则因为古沉的话而心情沉重,手指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昭阳究竟怎么了,她会发生什么事呢,她是皇上喜欢的公主,即便皇上恼火皇后,恐怕也不会怪罪到昭阳的身上,可是为什么她却出事了。 皇后的宫中,三名御医正在全力的抢救昭阳小公主,此时昭阳已经醒过来了,睁着一双慌恐不安的眸子望着大床前的人,皇后脸上蒙着面纱,因为昨夜她被皇上扇了一耳光,下巴和脖子全都肿了起来,她不想让御医看到她脸上脖子上的伤痕,所以用面纱罩住了脸。 此时她看到昭阳害怕的眼神,不由得心如刀绞,疼痛难忍,她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望着昭阳,温声细语:“昭阳,我是母后啊,你连母后也不认识了。” “母后?”昭阳摇头,依旧害怕的缩在大床一角,一看到有人靠近,她就拼命的往里缩,眼泪叭哒叭哒的往下流,最后哇哇大哭。 皇后看着这样的昭阳,恨不得立刻冲到嘉临宫杀了蓝筱凌这个贱女人,都是她,都是她拾撺了皇上,所以皇上才会设这样的局,结果没害了别人,却是害了昭阳。 皇后望向一侧的御医,大吼起来:“你们究竟有没有办法治好公主的病。” 三个御医扑通扑通的跪下,害怕的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公主脑子里有淤血,现在淤血阻塞经脉,所以她才会记不起任何人,而且因为脑部淤血太严重,只怕她的脑子智力如三四岁的幼童一般。” “本宫没问你们她的病症,本宫问你们没有办法治。” “下官等尽全力一试,力求替小公主去掉脑中的淤血,至于小公主能不能恢复过来,下官等不知道。” “你们?” 皇后脸上布满了冷霜,颤抖着手指着下跪的三名御医,三名御医个个吓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往下滚,连连的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 三名御医倒不怕皇后杀了他们,皇后一惯是个慈善的,虽然现在发这么大的火,杀了他们倒不至于,他们是害怕皇帝下令杀他们啊,上次御医院一下子被杀了好几个大夫,现在小公主竟然又成了这样,他们只怕又要被杀啊。 御医连连的求饶,寝宫外面,有小太监飞快的奔进来禀报:“皇后娘娘,燕王府的燕郡王妃进宫来了。” “宣,立刻宣她进来。” 皇后心急的催促起来,注意力不在地上的三名御医身上,而是焦急的望着寝宫门外,寝宫外面一道袅娜娉婷的身影急急的走了进来,一进来连礼都顾不上行,直接的开口:“昭阳怎么了?” 皇后一听到云染的问话,眼泪直接的流了下来,指了指大床之上的昭阳:“你看昭阳,竟然成这样了?” 云染走到大床边,看着床上哇哇大哭的昭阳公主,她一边哭一边拼命的把身子往里缩,云染看到这样子的她,不由得心痛,想起第一次见到昭阳公主的情景,长平,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她聪明乖巧,可爱又懂事儿,可是现在她竟然成这样了,云染的瞳眸也拢上了潮气,望向身侧的皇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昭阳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云染说这话的时候,总算注意到一件事,皇后脸上蒙着一件白色的面纱,大白天好好的蒙面纱做什么,分明是脸上有什么,难道皇后被皇上打了,云染第一直觉便这样,第二感觉是火大不已。 皇后不好当着御医和太监宫女的面说皇上打她的事情,拉着云染心急的催促道:“你先给昭阳查一下,她不但认不得本宫了,连头脑的智力也倒退到三四岁的光景。” 皇后一想到这个,便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心中对于皇帝楚逸祺憎恨至极,他要杀她,她无话可说,可是昭阳是他的女儿,是他最喜欢的女儿,他怎么也能下得了手,而且从昨夜到现在,他竟然没有来看昭阳一眼,她听太监禀报,听说那女人被打了二十板子,他一直守在嘉临宫。 云染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认不识任何人,智力倒退到三四岁的光景,这么说昭阳公主伤的是脑子。 云染望向床上大哭的昭阳,柔声细语的开口:“昭阳,长平进宫来看你了,你不会连长平也忘了吧。” 床上的昭阳此时已经哭够了,她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大床边的云染,听着她温柔的细语,总算停止了哭声,她望了望云染,又望了望皇后娘娘。 “长平?” “是,昭阳不是最喜欢和我玩吗,你一直想让我进宫陪你呢,这一回我进宫来陪你了,你怎么连长平都忘了呢,长平这里好难过。” 云染轻按了自己的胸口一下,昭阳小公主的手也按上了自己的胸口:“我这里也好疼,好疼好疼。” 云染心情沉重,昭阳似乎潜意识里不愿意记起以前的事情,不仅仅是她脑子里有淤血的原因,而是之前有事情伤害了她,使得她潜意识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是即便她忘了,她还是感觉到心口疼。 “那你过来,长平替你揉揉,这样就不疼了。” “真的吗?”昭阳动了一下往外爬了两步,云染伸出手坚定的望着她:“来,长平替你揉揉/。” “母后也替你揉揉。” 皇后和云染一样伸出手,昭阳小公主看到两个女人都朝她伸出手,而且个个脸带善意,她的心慢慢的不那么害怕了,爬了过来,皇后伸手一把抱住了昭阳,无声的哭了起来,昭阳因为皇后的哭泣,再次的不安起来,云染拍拍皇后的手,温声说:“皇后娘娘别伤心了,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此刻的昭阳对于周遭的环境很害怕,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慌,因为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对于外界的抵触很大。 若是皇后的情绪波动过大,就会使得她恐慌不安,引发她心底的害怕,先前她抵触皇后,正是因为皇后的情绪吓到她了。 皇后听了云染的话,只得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伤心,放开昭阳的身子,云染伸出手拉了昭阳过来,一只手轻轻的按着昭阳的心口,温柔的说道:“长平替昭阳揉揉,昭阳就不会疼了。” 她说着果真一下一下的揉着,昭阳公主因为她温柔善意的举动,还有眸光柔柔的光辉,使得她恐慌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终于不那么害怕了,云染替她按了一会儿,柔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不疼了。” “那我给昭阳检查一下可不可以?” 云染从头到尾都用温柔的神情面对着昭阳,使得她不感到害怕恐慌,她一开口,昭阳便同意了,点了点头,云染立刻拉了昭阳公主的手替她检查了起来,最后又检查了她的脑袋,仔细的检查过后,发现昭阳的脑袋应该在硬物之上撞击了,所以才会有很大的一处硬结,这正是她不认识所有人的原因,淤血阻塞,而且因为撞击太大力,脑中有损伤,所以才会智力倒退。 云染细心的检查着,皇后心急的小声问道:“怎么样?可不可以治好她,可不可以让她认得我们?” 云染一边检查一边想着,这不会是皇帝动的手脚吧,如若真是这样,皇帝比老虎还凶残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是连自个的女儿都伤害了,这人真是丧心病狂了。 鬼医郡王妃 第017章 昏君妖姬 云染伸手抱了昭阳窝在自己的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抚她,昭阳因为她善意的安抚,竟然歪靠在她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 寝宫里一片安静,云染望向皇后:“她脑中的血块我会想办法替她去掉的,她的智力不会有影响,只是关于她记忆的一部分,恐怕不容易恢复,因为这不仅仅是脑子受伤的原因,而是她从根本上不愿意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是她在下意识抵抗从前的事情。” 云染话一落盯着皇后,温声细语的问:“先前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望向寝宫内跪着的几位御医和太监宫女:“你们退下去吧。” 御医抬袖擦脸上的汗水,轻手轻脚的撩起袍摆退了出去,太监宫女的也纷纷的退出去,守在寝宫外面。 寝宫之中,皇后抬手摘了脸上的面纱,露出脸上红肿难看的面容,还有下巴脖子上都布满了青紫的掐痕,分明是受人毒打的,云染的眼神不由得深了,火大的开口:“是楚逸祺那个渣人做出来的。” 皇后眼里慢慢的溢出泪水,她从来没想过皇上会变成现在这样,残暴凌虐,心狠手辣,对自个的女儿都能下得出手,更何况是对她。 “他变了,他再也不是从前的皇帝了,现在的他根本不是人,只是一个魔鬼罢了,魔鬼与人如何和平共处。” 她说到后一句,眼光瞄到了昭阳,忽地尖锐的叫起来:“他打我掐我,我都能忍受,可是昭阳是他的女儿,他竟然能眼不眨的打伤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来看昭阳一眼,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拾撺了他,我不会饶过他们的。” 皇后的情绪刺激到了昭阳,她睡着了尤其不自觉的抖簌了一下,云染伸手拉着皇后,温声说道:“娘娘,还是压抑一些情绪吧,要不然于昭阳的病情没有好处。” 皇后望向昭阳,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最后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云染怀中的昭阳:“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开一些去血化淤的药,先给她服着,等到她情绪稳定之后,我再进宫替她施针。” 云染缓缓开口,望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这两个人眼下才是最危险的。 “皇后娘娘,接下来你要小心些,皇上只怕还会对你不利的。” 她起身走到寝宫一侧去开药,皇后则一直抱着昭阳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好像石化了,直到云染写好了药方起身,她也没有动一下,云染把药方交到皇后的手上,认真的提醒皇后:“娘娘,这抓药的事情千万不要经手他人,若是有心人在其中动手脚,不仅仅害了我,还害了昭阳。” 皇后伸手抓着手中的药方:“我会派人监督这件事的,你放心吧。” 云染点头又叮咛了皇后几声,和皇后道了安,起身离开了皇宫,一路回燕王府去了。 燕王府的马车里,云染歪靠在厢壁边,枇杷和柚子伸手取了点心出来摆好,这是她们先前进宫的时候,荔枝让她们带着的,以防主子进宫没时间吃饭,到时候给主子吃两块。 “主子,你吃些东西吧,一早起来进宫还没有吃东西呢。”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很心疼自家的主子。 云染瞄了一眼案几上摆放的四样点心,双色马蹄糕,冰糖核桃酥,鸽子玻璃糕,蜜栈菠萝冻,一杯红枣枸杞茶。 这些都是云染爱吃的东西,不过现在她没什么胃口,因着昭阳公主和皇后娘娘现在的处境,她心情十分的沉重,不过确实是饿了,伸手取了两块点心吃起来,喝了一杯茶,肚子感觉不那么饿了,她望向枇杷和柚子两个人。 “你们吃些吧,一早上没吃东西了。”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倒也随意,听了云染的话,便自坐在一边吃东西,云染则凝眉深思,如何收拾宫中的蓝筱凌,如若不收拾这女人,接下来她肯定还会害人,所以这女人不能留着她。 云染脑海中很快有了主意,这两个渣男渣女,既然抱成团,便让他们成为天下人人喊打的一对妖帝妖妃。 “龙一。” 龙一闪身进了马车,一抬首看到枇杷和柚子二人吃得欢,两个人看到龙一,不好意思的掉首望别处,继续吃。 “主子。” 龙一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刚毅的五官上拢了浅浅的笑意,瞳眸闪过光华,望了枇杷和柚子一眼,便又落到了云染的身上,恭敬的听命行事。 云染望着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你去把宫中的那个老和尚给我叫出来。” 龙一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起来,主子还真是不客气,人家广元子大师是皇帝的贵客,是得道高僧,怎么到她的嘴里就是老和尚了,不过那老和尚也稀奇,随叫随到,一门心思的认准自家的主子,这是什么原因呢,龙一一瞬间有些恍神,枇杷忍不住恼火的瞪他:“主子吩咐你办事呢,你愣什么,还不快去。” “喔,那属下去了。” 龙一闪身便走,不过等到他滑出去几步,不由得挑高眉,他是听命主子行事的,怎么那小丫头竟然耀武扬威的指使起他来了,而他也下意识的听从了她的话。 柚子朝着枇杷比了一下手势,姐,你太牛了。 云染懒得理会她们,靠在厢壁之上闭目休息,昨夜在宫中折腾了大半夜,今早一早又被皇后娘娘给宣进宫来,她真是累死了,可即便累,她也睡不着,脑子里有事,压根静不下来。 她想到了皇后脸上下巴脖子上的伤,只怕皇帝依旧不会放过她,皇上最后之所以没有动皇后,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顾忌唐家,唐家唐之骞的父亲,眼下还镇守着边关呢,若是皇帝伤了唐茵,唐家肯定要恼火,皇帝因为顾虑这个所以没有动皇后。 但没杀皇后不代表皇后以后的日子就好过,。 她要不要找个机会见见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呢,明明是唐家的事情,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叫皇后娘娘一个人抗着,那样她太累了,至少要让唐子骞知道,她为了唐家牺牲了多少。 云染念头一落,暗中命令龙二,立刻去找礼部的唐大人,唐子骞刚被皇上升为礼部的尚书大人。 龙二应声走了,云染安排好了这些事才闭上眼睛休息,马车一路进燕王府。 待到回了燕王府,天已中午了。 荔枝一看到云染回来,赶紧的命人去准备郡王妃喜欢吃的膳食,蒜香八带,蛋花海鲜,鸭肠爆双脆,胭脂鹅脯,风腌果子狸,火腿鲜笋汤,很快六个菜准备了上来,先前云染吩咐了,若是她一个人吃的话,最多六个菜,不要再准备多了,多了吃不完浪费。 因着昨晚到现在没吃一口东西,先前进宫也就吃了两块点心,现在确实是饿了,所以不多想,安心的吃饭。 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广元子和龙一二人从宫中出来了,来得特别的迅速,看来没有耽搁/。 云染很满意,望向广元子大师:“大师吃没吃,要不要来点?” 广元子大师瞄了一眼桌上的膳食,很认真的拒绝了:“老纳乃是和尚,不吃荤食,谢郡王妃的好意了。” 云染睨了广元子一眼:“广元子,你确定从此以后忌荤了,那绣娘怎么办?” 一提到这个,广元子愣了,说实在的,他对绣娘是有情份的,可是自从他当了和尚后,思想灵魂慢慢的与佛道融在了一起,对于佛家的禅语天机悟性极高,反而是男女之情要淡薄得多,但是绣娘她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所以广元子现在很矛盾。 云染看他纠结,挥了挥手:“好了,你也别纠结了,我叫你过来是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郡王妃请说。” 广元子十分的恭敬,云染挥了挥手让花厅里的人全都退下去,等到没人了,才挑高眉说道:“你去和皇上说,你夜观天像,发现天像显示皇上身边有祸国妖姬现世,正因着这祸国妖姬现身,大宣将内乱不断,若是皇上不乘早除掉这祸国妖姬,只怕大宣将会走向灭亡境地。” 广元子孙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郡王妃所说的祸国妖姬莫非是德妃娘娘。” “是的,”云染也不避讳,盯着广元子说道:“大师怕吗?若是害怕那女人,也可以不做,本宫会另外想法子的。” 广元子一听立刻摇头:“老纳身为出家人,早把生死看淡,出家人不惧生死,郡王妃不要担心,老纳会照郡王妃说的话去做,不过?” “怎么了?”云染睨着老和尚,听着老和尚的话,倒是心情不错。 广元子大师双手合什,恭恭敬敬的说道:“老衲是怕即便老衲这么说了,皇上也不会相信老衲的话。”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除掉德妃娘娘,眼下德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头肉,他怎么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杀死德妃呢。” 云染无所谓的说道,即便广元子和楚逸祺说德妃是祸国妖姬,皇上也不会处死德妃的,因为那女人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皇帝怎么可能会处死她呢。 广元子听了云染的话,满脸的不解,既然他和皇上说了,皇上不会处死德妃,那郡王妃什么意思。 云染盯着广元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要你死谏,你敢不敢?” 死谏,广元子激灵了一下,终于明白云染要做什么了,并不是要借他的手除死德妃,而是要借他的死谏,坐实德妃是祸国妖姬的事实,只要坐实了德妃祸国妖姬之实,朝中的大臣,天下的百姓都会对德妃群而攻之,若是皇上坦护德妃,那么皇上也会成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昏君,昏君妖姬,大宣必陷入昏乱。 云染见广元子一声不吭,挥了挥手:“你不高兴做,大可以离开,我没非让你做,以前你也帮了我几次,我不会为难你的。” 广元子飞快的思索了一下,最后决定一门心思的认定云染这个人了,他现在肯定这云染就是四星归位中至关重要的凤星,想着,广元子恭身开口:“老衲听从郡王妃的命令行事。” 他说完转身要走,云染倒是愣了一愣,她没想到这老和尚真的一门心思帮助她,不由自主的唤住:“广元子,本宫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广元子停住脚步:“郡王妃请问。” “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险还要帮我。” “因为老衲说了要追随郡王妃,出家人不打诳语,言出必行。” “好一个言出必行,从今往后我认了你了,他日若是你需要本宫,本宫定不推托,”云染终于松了口,真正的认下了广元子这个追随者。 “你进宫死谏皇上,不要真的把自己搞死了,只要受些伤就行了,另外,死谏过后,你也不要再留在宫中了,留在外面吧,说不定后面还要用到你。” “老衲领命。” 广元子转身离开,不过出了房间便戴上了斗篷,这一次他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衫,再戴上灰色的斗篷,没人会在意他。 广元子走了不大一会儿,唐子骞过来了,他没有从燕王府的正门进来,而是跟着龙二悄无声息的进了云染所住的墨沁院。 眼下唐子骞乃是礼部侍尚书,若是登门拜访云染,必然惊动别人,所以还是悄无声息的进来好。 墨沁院的正厅里,两个人眸光绞在一起,好半天谁也没有说话,云染看着眼面前英俊刚毅的唐子骞,少了当日的洒脱不羁,却多了成熟稳重,虽然时间过去还不到一年,但是却改变了很多,云染想到了当初这家伙以为她想嫁给他,吓都吓死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一笑,唐子骞也笑了起来,两个人一笑抿恩仇,唐子骞抱拳:“不知道郡王妃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云染听到他问,想起了正事,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瞳眸拢着幽深的光芒:“唐子骞,你应该悄悄的进宫去看看皇后娘娘。” “我妹妹,她怎么了?” 唐子骞不由得担心,云染望着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唐大人,你该多关心关心你妹妹,她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皇上现在这样,你以为皇后娘娘的日子有多好过。” 云染说完停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说道:“皇后娘娘为了你们唐家,牺牲了很多东西,其实她本来不想进宫,但是为了唐家,才一声不吭的进了宫,现在你该多为她分担一些,皇上现在可不比之前了。” 唐子骞剑眉紧紧的蹙起来,瞳眸满是沉重,妹妹定然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云染不会特别的请他过来说这么些话。 “娘娘心里很苦,不足以和外人道,但是你身为她的兄长,自该替她分担些。” “我妹妹她究竟怎么了?” 唐子骞心急的问云染,云染轻声说道:“昨夜,皇上打了皇后娘娘,差点掐死了皇后娘娘。” 唐子骞的脸色陡的一片青黑,手指紧握起来:“你说什么,他竟然,竟然要掐死我妹妹,这个混蛋,他忘了当初他是怎么上位的,他又是怎么答应我死去的大妹妹的。” 楚逸祺当日答应唐子骞死去的大妹妹,一生善待唐家,绝对会对唐子骞的二妹妹唐茵好的,尊重她爱护她,可是这才多久的时间,他竟然差点杀气了他的妹妹,唐子骞怎能不火不生气。 “我要进宫去看看我妹妹。” 唐子骞转身便想走,云染唤住他:“唐子骞,你还是悄悄的进宫吧,别惊动皇上和别人,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皇后娘娘又要吃苦头。” “好。” 若是从前的唐子骞定然会怒火万丈,怒不可遏的冲进皇宫,但现在的他却要沉稳得多,听了云染的话,应声大踏步的往外走,走到墨沁院的门前时停下脚步回望向云染:“回头再叙。” “回头再叙。” 云染摆了摆手,目送着唐子骞离开,不要怪她多事,她知道皇后唐茵很多话不想当她的面说,她必竟是外人,她身为当朝的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在她的面前失态呢,但是唐子骞是她的哥哥,她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定可以哭泣发泄,而且唐子骞应该帮助皇后娘娘分担这些痛苦。 云染起身往外走,门前的枇杷和柚子走进来,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主子,去睡会儿吧,昨天夜里到今天你还没有好好休息呢。” “行。” 眼下该安排的事情已经安排了,她还是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休息。 …… 夜幕降临,天上晓月繁星,宫中佛塔上,得道高僧广元子大师夜观天像,天像显示皇帝的帝王星之侧有黑云缭绕,祸乱江山的妖星出世,广元子大惊失色,立刻前往嘉临宫求见皇上,皇上宣了他,广元子大师把夜观天像得来的消息禀报给皇帝。 没想到皇帝并没有把广元子大师的话听进去,反而一意孤行的坦护着德妃娘娘,最后广元子大师一怒触柱,以死明谏皇上,可惜皇上依旧执迷不悟的坦护了德妃娘娘。 广元子大师受了重伤,连夜出宫,再不愿留在宫中扶持皇上了,不想出宫后竟然还遭到黑衣人劫杀,最后奄奄一息,命在旦夕间被人给救了,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活过来。 这事一早便传遍了大宣的梁城,城内城外的人个个大骂皇帝昏君,大骂宫中的德妃蓝筱凌是祸国妖姬。 昏君妖妃,国之将亡啊。 梁城内外多少人大骂,一时间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广元子大师可是得道高僧,夜观天像得出来的消息,皇上竟然不相信,昏君,昏君,皇上没治了。 早朝的时候,以御吏大吏为首的朝中大臣纷纷出列,要求皇上杀掉德妃娘娘娘蓝筱凌,不能留这妖姬活在世上,这女人活着,只会害得大宣生灵涂炭,请皇上下旨处死德妃娘娘。 开始的时候,只有几个人出列,最后满殿朝臣都跪了下来。 “请皇上下旨赐德妃娘娘死罪。” 大殿上,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来,皇帝楚逸祺的脸色难看至极,阴鸷无比的盯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这些人是在威胁他吗,以为他会受他们威胁吗?他是皇帝,除非他自己想做决定,否则谁若是指望威胁他,绝对不可能。 皇帝脸色黑沉的想着昨夜广元子夜观天像进宫死谏他的事情,昨夜刚开始听到广元子所说的天机时,他是动了杀机,想杀蓝筱凌。 不想蓝筱凌从寝宫之中跑出来,直接的当他的面往大殿一侧的柱子上撞去,以死明志。 他看到她撞柱的一瞬间,只觉得心里很害怕,若是她死了,他的身边还有何人啊,他从此后便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了,所以蓝筱凌即将触柱的时候,他一抬袖拦住了她,蓝筱凌当殿大哭,求皇上让她去死,不想祸害了皇帝的江山。 她大哭着说道:“皇上,臣妾死而无憾,绝不能让皇上的万里江山受到丝毫的威胁,只是臣妾想不明白,臣妾只是一个小女子,整日待在后宫,不出宫廷一步,臣妾有什么本事惑乱皇上的万里江山,皇上乃是明君,有谁能动得了皇上的万里江山啊,臣妾死不足惜,只求皇上别随意的听信小人谗言,中了小人的歹计。” “眼下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上江山的不是臣妾,而是那些想登上大宣殿位的人,皇上。” 楚逸祺先是看到蓝筱凌以死明志,再听她的话,心里咯噔一沉,眼光盯上了广元子大师,有没有可能,广元子大师才是居心叵测的那一个,会不会他是定王身边的人,他真实的目的是让他和蓝家分了心,这样扰乱大宣的江山,从而助定王一臂之力,让定王登上大宣的宝座。 皇帝如此一想,越发肯定。 广元子大师自然看出了皇帝怀疑的眼神,所以同蓝筱凌一样以死明志,只不过广元子大师没有蓝筱凌那么幸运,蓝筱凌撞柱,皇帝出手拦了,广元子大师撞柱,皇上纹丝未动,一点也不同情。 广元子大师这一撞,直撞得头上鲜血直流,整个人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可是却没看到皇帝动摇分毫,广元子大师满脸的绝望,望着皇上,双手合什心情沉重的开口:“皇上,老衲心已死,既然皇上不听老衲归劝,老衲再无留下的必要,皇上好自为之吧。” 他摇摇晃晃的一路出了大殿,一路狂笑着离开了嘉临宫,直往皇宫外面飘去,暗处的绣娘赶紧的出现扶着他,两个人直奔皇宫外而去。 嘉临宫的大殿上,蓝筱凌一看广元子大师离开,瞳眸布满了杀气,素白的手指紧握起来,这个该死的老和尚,竟然胆敢说她是祸国妖姬,分明是自找死路。 蓝筱凌飞快的望向皇帝:“皇上,你还是派人杀掉这个老和尚,要不然今晚他所说的事情泄露出去,只怕对皇上不利。” 楚逸祺醒神,瞳眸一闪而过的杀气,没错,若是不杀掉这老和尚,只怕今晚他夜观天像的事情要泄露出去,若是这事泄露出去,只怕天下人都会认为他是昏君,所以这件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皇帝立刻派了宫中的阎剑等人伪装成黑衣杀手,追杀出宫的广元子。 广元子夫妇二人在宫外被人拦住,差点被杀死,幸好云染早就派了人手,暗中保护着广元子夫妇二人,两个人才侥幸脱身,不过广元子大师因为先前在大殿上重重一撞,再加上黑衣人刺杀,所以受了很重的伤。 光明正太殿上,皇上楚逸祺正想得入神,殿下整齐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请皇上下旨,处死德妃娘娘。” 楚逸祺回过神来,指着大殿下的所有朝臣,大发雷霆之火:“你们这是在威胁朕吗?德妃乃是一介小小的后宫妃嫔,有什么能力惑乱江山,她既没有勾结外臣,又没有做伤害朕的事情,她怎么就成了惑乱江山的妖姬了,分明是有心之人捣乱,这件事朕会让人查的。” 皇帝话一落,御吏大夫飞快的出列:“皇上,广元子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一直陪着皇上参禅悟道,皇上一直信奉广元子大师,他是我大宣有名望的得道高僧,可是皇上竟然为了小小的一介后宫妃嫔,不顾广元子大师的死谏,这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个女人有祸乱皇上之心吗?皇上。” “闭嘴,你们身为朝廷的命官,竟然为难一个小小的后宫妃嫔,实在是太丢我大宣的体面。” 大殿上,众人看皇帝执意而来,不由得人人心里失望,皇上竟然还说那德妃不是祸国妖姬,如若不是祸国妖姬,为什么皇上为了这个女人,连广元子大师的死谏都听不进去。 “皇上,老臣今日也以死明谏皇上一回,望皇上醒悟啊,皇上,眼下我大宣内忧外患,已禁不起任何的打击了,不管德妃娘娘是不是祸国妖姬,最起码大宣的百姓已是一片惶恐,人人对德妃娘娘恨不得得而诛之,皇上却在这时候坦护德妃娘娘,可想而知,天下人会如何说我皇啊,皇上,希望老臣一死能成让皇上醒悟。” 御吏大夫话一落,身子陡的朝大殿一侧撞去,碰的一声,鲜血直流,身子软软的往大殿一角倒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大殿上的御吏大夫,人人肃然而起的敬重,御吏大夫为了让皇上醒悟,竟然不惜以死明谏,若是皇上还不醒悟,只怕天下人得而诛之啊。 “请皇上下旨赐死德妃娘娘。” 大殿内群情激愤,人人脸上拢着视死如归,逼视着大殿上首的皇帝。 楚逸祺头上的红发如血一样的红,瞳眸更是闪烁着火焰的光芒,他飞快的站起身来俯视着大殿下首的一干朝臣,凶神恶煞的大喝:“你们这是想逼朕就范吗,你们做梦,记着,朕才是皇上,才是大宣的皇上,除非朕想做,否则没人可以逼迫朕,来人啊。” 皇帝一声令下,大殿外面阎剑带着黑压压的侍卫冲了进来,沉稳的待命。 皇帝指着下面已经气决身亡的御吏大夫,森冷嗜血的开口:“你们不是以死明谏吗?好,现在也用不着你们撞柱子了,你们说一句话,谁想死的,朕直接让人带下去砍了你们的脑袋,省得你们往大柱上撞。” 大殿内,众朝臣个个倒抽凉气,一个个不可置信的望着皇上,皇上这是打算杀他们,谁若再谏,他便杀谁吗?若说之前有朝臣不相信宫中的那个女人是祸国妖姬,那么现在便相信了,皇上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宁愿杀死朝臣,日后这女人不是祸国妖姬,又是什么呢? 大殿内气氛一时僵硬,谁也没有说话。 正在众人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殿外一名小太监飞快的奔地来,一路直奔皇帝的身前,小声的嘀咕着,殿下有武功的人立刻竖起耳朵细听,便听到‘太后’‘皇后娘娘’‘嘉临宫’等等字眼,皇帝脸色瞬间青黑一片,阴鸷无比的开口:“这个贱人竟然胆敢这么做。” 他一言落,顾不得理会大殿下首的朝臣,直奔殿外而去。 大殿下首的礼部尚书唐子骞第一个率先出门,直奔嘉临宫而去,先前他可是听到小太监话里有提到他的妹妹了,妹妹她怎么样了。 唐子骞昨天夜里夜进皇宫,见到了被皇上打伤了的妹妹,不由得心头火起,恨不得立刻前往嘉临宫去杀了狗皇帝,不过被妹妹拦住了,兄妹二人说了半宿的话,他明白一件事,现在的皇帝真的不是从前的皇帝了,对于他们唐家也没有从前的那份敬重,眼下他的视线没有盯住唐家,若是收拾了定王和淮南王,未必不会把视线盯住他们唐家。 大殿内,燕王爷一看唐子骞跟着皇帝的身后前往嘉临宫,燕王爷望向赵丞相等人:“先前好像听到太后和皇后娘娘怎么样了,我们一并去看看吧。” 太后自从梅家被撵出京城,从来没有出过自己的宫殿一步,听说她的身子越来越不好,眼睛也哭瞎了,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惊动了她,不知道这次她会怎么做。 朝中品阶大的官员都随了燕王爷一路前往嘉临宫,官职小的官员则留在光明正太殿这边等情况,还有一部分人围到了御吏大夫的身边,心情不好的吩咐小太监立刻前往御吏大夫的府邸去通知他的家人,把尸体拉回去。 御吏大夫这一死,皇上的罪孽只怕更深重了,很快,整个大宣的百姓都反感这位皇帝,可惜他偏偏认不到这一点。 嘉临宫门前,此时围了不少人,为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身着松花色撒花镶领褙子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身上珠钗未施,端端正正的跪在嘉临宫的殿外,她的身侧除了她的丫鬟之外,还有当朝皇后娘娘唐茵,唐茵清雅逼人的面容上,沉静如水,眸光清澄,神容不卑不亢,陪着太后跪在嘉临宫的殿门前,一动不动的。 太后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蓝家妖女,你是我大宣的千古罪人,若是你真的顾念皇上,顾念我楚家,你就当殿自刎,以死成全皇上,这样的你还不至于落一个千古的骂名。” 大殿内,蓝筱凌的整张脸都黑了,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没想到这事闹得这么大,先是广元子大师的以死明谏,然后大宣的京城便布满了谣言,这事怎么会传得这么快,现在更是连太后和皇后娘娘都出面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她成了祸国妖姬,人人喊杀喊打的。 蓝筱凌忽地想到一个人来,云染,云染之前和穿身而过时,她的瞳眸清清楚楚的显示,她要还她一个大礼,原来她所谓大礼竟在这里。 广元子根本就不是定王的人,他是云染的人,没错,他是云染的人。 蓝筱凌肯定的握紧手,气得心口上下起伏,这女人太狠毒了,竟然陷她于这样的境地,直接的成了祸国的妖姬,现在不是一人喊打喊杀,而是所有人都恨不得杀了她。 殿外,一名小宫女飞快的往大殿内奔来:“德妃娘娘,皇上过来了,皇上过来了。” 蓝筱凌一听立刻命令身侧的宫女:“立刻去取一把剑来。” 宫女不由得为难:“娘娘,你这是?” “让你去就去,快点。” 她能不能活就在此一举了。 宫女不敢多话,飞快的转身往大殿内冲去,很快取了一把宝剑过来。 蓝筱凌嗜武,所以皇上赐了一柄宝剑给她。她便挂在寝宫里。 此时她手拿着宝剑,跪在大殿之上,朝着外面喊叫道:“太后娘娘,既然你一心想要妾身死,妾身绝无怨言,妾身只望皇上平内乱,振国兴,大宣河海晏请,妾身死而无憾。” 她话一落,横剑往脖子上抹去,身侧的两名宫女花容失声的尖叫起来:“德妃娘娘,娘娘,不要啊。” 大殿外面赶了过来的楚逸祺,一听到大殿内的动静,疯了似的冲了进来,如飞一般的奔进大殿,只见殿内的女子面容凄然而笑,手中的长剑绝决的往脖子上抹去,楚逸祺疯狂的冲过去,抬起一手狠狠的对着蓝筱凌挥了过去,蓝处凌手指一麻,手中的宝剑跌落到地上,不过那长剑已经划开她的半边脖劲,鲜血淋淋,顺着白晰的脖子往下滴。 皇帝看得心慌意乱,害怕不已,生怕自己以后再变成孤家寡人一个,他朝着大殿外吼叫:“来人,宣御医,马上宣御医过来。” 他飞快的用自己袖中的锦帕按住了蓝筱凌喷血的脖劲,朝着她大吼:“你疯了,朕没让你死,你就不需要死。” 蓝筱凌挣扎着开口:“皇上,有你这样相信臣妾,臣妾知足了。” 她说着喘息着开口:“皇上,臣妾知道是谁这般栽脏陷害臣妾的。” “谁,朕定要把她碎尸万段了。” “云染,那广元子大师不是定王的人,是云染的人,这是云染栽脏陷害的我,因为我?” 蓝筱凌喘息着,终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不过临昏迷过去,她的唇角勾出奇异的笑意,这一回她又赌赢了,相信以后即便全天下的人都要她死,皇上也不会让她死。 楚逸祺朝着大殿外怒吼:“御医呢,御医死到哪里去了。” 殿外御医一路连跑带奔的往大殿内奔跑,两三个御医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的血色,御医院是全大宣最苦的差事,现在所有御医都害怕在御医院工作,平常有些御医借故犯错,宁愿被罚也不愿意待在御医院,现在御医院只剩下几个御医顶着。 每天每个人都担心皇上抓狂,今日一听皇上传呼,个个小腿肚打颤,此时两三个御医奔跑到嘉临宫的大殿外面,听到大殿内的咆哮,个个腿发软,差点没有栽到地上去。 不过没人敢真的栽倒地上,抱着药箱飞快的奔进大殿,只见皇帝面容狰狞,眼神凶残,德妃娘娘昏在皇帝的怀里,身边扔着一把滴血的宝剑。 御医心里扑通扑通跳,不会是死了吧,皇上不会一怒杀了他们泄恨吧,不要啊。 三个御医飞快的上前给皇帝请安:“见过皇上。” “快滚过来替德妃娘娘诊治,若是娘娘有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三名御医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是,皇上,臣遵旨。” 皇帝一伸手抱了德妃蓝筱凌往大殿一侧的软榻上走去。 御医赶紧的过去替德妃检查,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为首的一人飞快的跪地:“皇上,德妃娘娘不会有大碍的,她只是急怒攻心,再加上失血,所以昏迷了过去。” “救她。” 皇帝楚逸祺松了一口气,沉声命令大殿内的御医,御医恭敬的回话:“是。” 三人赶紧的救德妃。 楚逸祺望着软榻上一脸苍白,没有血色的蓝筱凌,忽地浓眉一皱,直奔嘉临宫外走去。 殿外,为首跪着的人一动也不动,正是当朝太后梅太后,梅太后腰背挺得笔直,目光空洞,没有神彩,直视着前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竟然如一棵傲然挺立的松柏,风雪严寒都压不弯她分毫,她的唇角擒着一抹幽暗的笑。 皇太后身侧跪着的是皇后,皇后一袭凤袍,三千乌丝轻挽,鬓边插珠玉宝钗,阳光照在她的发钗之上,玉色光辉流转,说不出的莹润动人,皇后神态从容,安然,眸光清冷的直视着大殿前方。 一抹明黄的身影走了出来,她微微的眯眼望过去,只见那人身着明黄的龙袍,周身带着浓浓的煞气,好像地狱的恶鬼一样,头上顶着红发,眼睛血红一片,皇后忍不住轻笑,这哪里是个皇帝,根本是嗜血的鬼怪,老天啊,把这人收了去吧,不要再祸害我大宣的江山了。 楚逸祺一步步走到太后和皇后面前,慢慢的站定,他的脸上一片狰狞,唇角是嗜血的笑,他指着皇后唐茵:“皇后,你竟然胆敢去太后的宫中把太后给请出来,你是打算用太后逼死德妃吗?” 皇后唐茵不卑不亢的说道:“请皇上下旨把德妃处死,她乃是祸国妖姬,若是她活着,我大宣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臣妾不得已才会进太后的宫中把母后接出来。” 楚逸祺睚眦欲裂,怒目圆睁,瞳眸中血一样的火焰喷射出来,他抬起一脚狠狠的朝着当朝皇后踢了过去,皇后纤瘦的身子如一只风中的蝴蝶一般的被他踢了出去。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祸国妖姬,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祸国妖姬,你居心叵测,你心肠歹毒,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你想逼死她,做梦。” 皇后的身子狠狠的飞了出去,眼看便要跌落在此,如若跌落在地,非死即伤,后面赶过来的唐子骞脸色陡的黑沉,阴森得可怕,他身子一跃直奔自己的妹妹而去。 “茵儿,茵儿。” 唐子骞抱住了皇后唐茵,只见她吐出一口血来,挣扎着望向自个的哥哥:“哥哥。” 一声叫过,她直接的一软昏迷了过去,唐子骞抬首愤怒的大叫起来:“皇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毒打臣的妹妹,她做错了什么。” “她身为皇后,不思贤德,不谦恭淑仪,善妒,竟然逼迫宫中后妃至死,这是一个皇后该做的吗?” 唐子骞哽声开口:“我妹妹怎么不思贤德,怎么善妒了,她为皇上纳新妃,打理后宫,教导公主,做了所有皇后该做的事情,皇上还要怎么样?” 唐子骞现在很后悔让自己的妹妹嫁进宫中,其实唐家根本不需要妹妹进宫,只是因为当日大妹妹死的时候,求了爹爹,爹爹答应了大妹妹,没想到倒底还是害了二妹。 嘉临宫门前,轻风吹起皇帝的满头红发,好似红发妖魅,他唇角是似笑非笑,冷睨着唐子骞怀中的唐茵,对,她是做了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不争风不吃醋,替他纳新妃打理好后宫,可是她却不喜欢他,正因为不喜欢他,所以才能面色坦然的替他纳妃照顾宫中的后妃。 皇帝森冷的瞪了唐子骞兄妹二人一眼,低首望向跪在殿门前的太后,眸中一闪而过的幽暗光华:“母妃,你该回宫去了,你眼睛不好,还是待在自个的宫中休养的好。” “皇上,你把皇后怎么样了,你要打要杀冲着哀家来好了。” 太后抬首尖锐的叫起来,她唇角幽暗的寒芒,抬首望着半空:“那个女人死了吗?她以死谢罪了吗?” “母后,”楚逸祺脸色难看的陡的叫起来,太后忽地拢出腰间的一枚玉钗,狠狠的朝着她的胸口刺去,又快又狠,谁也没有防到她这一手,连楚逸祺也呆愣住了。 虽然他算计着自己的母后,算计着梅家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害死这个女人,她养大他,又捧他登上帝位,小时候她疼爱他的画面历历在目。 “母后。” 楚逸祺飞快的蹲下身子,伸手急急的抱住了太后,太后的手使命的按在胸口,血迹顺着她的手往下滴落,她大口的喘息着,睁大眼睛摸索着:“祺儿,祺儿。” 皇帝伸出手紧握着她:“母后。” “若你是楚家的子孙,就杀了那个女人,杀了她。” “母后,”楚逸祺失声叫出来,太后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楚逸祺的手:“祺儿,你是我,我的亲身,亲身?”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却垂下了手,不过如果细看,却看到她嘴角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幽暗,她就算死也要坑他一把,当朝太后以身死谏,他要么杀掉自己在意的女人,要么便接受天下万人的唾骂。 嘉临宫外面,所有人跪了下来,哀痛的大叫起来:“太后娘娘。” “啊,”楚逸祺大叫,没想到母后最后和他说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诛心之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知道母后没有骗他,没想到他真的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可是现在说又有什么用呢。 皇帝望着在场的所有人,沉声命令:“太后薨,举国致哀一月,不准有嫁娶喜事。” “臣等遵旨。” 众朝臣以及太后死谏皇上的事情,到此暂告了一段落,随着太后的薨毙而停止了下来。 不过皇帝并没有依从太后之言而下旨杀掉德妃蓝筱凌,举国上下哗然,人人称皇帝乃是大宣的昏君,蓝筱凌为祸国妖姬,民间百姓编了歌谣怒骂宫中的德妃,而此时一对昏君妖姬,在宫中怡然自得,对于外界的事情根本不理会。 太后出殡这一日,皇帝并没有送行,户部的尚书大人全程操办着这件事,护送太后娘娘的灵枢,一路前往护国寺,进行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待到做完了道场,送往皇家的陵墓。 天气越来越冷,梁城内外,一片白色的缟素,大街上一片压抑,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抹难以压抑的肃沉,皇帝成了昏皇帝,大宣早晚要亡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若破,家何在啊。 燕王府,墨沁院里。 温暖如春,房间里烧了地龙,所以一点也不冷,云染穿了一件薄薄的绣梅花的蜀锦短袄,下着百蝶裙,手里抱着一个小暖炉,正听着枇杷说着外面的情况。 “主子你是没看到,太后出殡时,整个梁城的人都哭了。” “哭什么?” “奴婢听着,不少人说太后娘娘大义,以死明谏昏君,只可惜昏君根本就不听他的劝,根本没有斩宫中的德妃娘娘,有多少人说太后大义,就有多少人骂皇帝昏庸的。” 云染扯了扯嘴角,太后真的大义吗,她看倒未必,只不过是因为心中太恨自己的这个儿子了,所以才会在临死还要坑他一把,要知道太后死谏,和别人死谏是不一样的,现在整个天下的人只怕都会大骂楚逸祺昏君吧,太后的目的可是达到了。 不过现在她对于这些不太感兴趣,她想燕祁了,不知道燕祁在淮南那边什么情况,眼下京中暂时还安宁,因着太后之死,没人敢在这时候再有动静。 淮南郡。 祟岭波,这里埋伏了不少的兵将,兵将之后有一片绿林,轻雾弥漫整个山林,飘逸柔美得好似在山林之中拢了一片白色的烟霞,烟霞之中,有两个人端坐在一方小桌前下棋,一人身着玄色的玉袍,黑色的袍带上镶嵌着数枚玉珠,玉珠莹润光彩,一看就是好东西,腰带旁垂挂着一方玉佩,身材修长,挺拔如峰,往前看,看到他修长如玉修剪整齐的手指,圆润柔滑,连指甲都散发着淡淡的粉红,骨节分明,一只手就像一块完美无暇的美玉一般,令人爱不释手。 再往上瞧,便见到在轻雾之中的面容,令群花失了几分颜色,精致华美,凤眉俊挺若剑,黑瞳好似黑色耀眼的黑矅石一般的光华璀璨,唇角是点点盈润的笑意,一举一动莫不带着尊贵优雅,令人望之失魂。 这令人望之失魂的人正是燕祁,燕祁的对面端坐着的乃是奉国将军蓝大将军,蓝大将军此刻脸上有汗往下淌,明明是十一月份的天气,他偏偏感到燥热难挡,尤其是对面这家伙若无其事的神情,更是令得他备觉压力,总觉得心头不安,可是他明明看他一脸笑意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头不安呢。 燕祁一只手抬起一枚黑子,悠然的望着对面频频擦汗的蓝大将军,温和的开口:“蓝大将军很热吗?” 蓝大将军赶紧的摇头,抬手擦脸上的汗:“不热不热,不过,怎么这么久没有动静。”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自然不来。” 燕祁的话使得对面的蓝大将军面容一僵,张嘴想说些什么,燕祁手中的一子掷下:“将军。” 鬼医郡王妃 第018章 蓝家满门覆灭 山风拂了雾气,燕祁清浅的话,无端融了一股冷飕飕的寒气,蓝大将军低头看了看棋盘之上的棋子,又抬首望了望对面的燕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棋盘之上,不难看出这家伙心思诡谲莫测,他所做的真的能逃脱得了他的眼睛吗?这一刻蓝大将军忽地后悔起来,后悔自己鲁莽行事,后悔自己听从女儿的妇人之言,可是? 蓝大将军的念头没落,忽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来,有小兵飞奔面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将军,不好了,定王的京卫军并没有从祟岭波过,我们上当了。” “什么?上当了,先前探子探得消息,不是他们要从祟岭波过吗?” “回大将军,那是他们使的阴谋,用一小股骑兵,每个骑兵的马后面绑了沙袋,一小股骑兵一路往祟岭波方向而来,因着骏马的马屁股后面拖着沙袋,所以奔驰起来,尘土滚滚,先前探子才会以为他们的兵马要从祟岭波过,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的。” 蓝大将军的脸色不由自主的难看,粗壮的大手紧握起来:“定王竟然如此的狡猾,燕郡王你看这事?” 燕祁挑开狭长的眉,伸手端了一边的茶水来喝,悠闲的开口:“左不过使了一招瞒天过海之计,蓝大将军何必惊慌,他们若不走祟岭波回淮南,必然走其他的地方回淮南,蓝大将军不是在别的地方同样安排了兵将吗,所以担心什么。” “是,是。” 蓝大将军抬手用衣袖擦汗,不敢看燕祁深邃幽深的瞳眸,似乎他所有的心思在他的面前一览无遗,这让他颇觉压力。 蓝大将军调头望向那禀报的探子,迅速的命令下去:“立刻通知各个路口,若是定王率领京卫军从别的道路突围,一定要拼死抵挡住,然后快马加鞭的来禀报。” “是,将军。” 小兵飞奔而去,这里燕祁放下茶杯,招手示意蓝大将军:“来,来,我们继续下棋,反正有的是时间。” 一听到又是下棋,蓝大将军满脸的苦色,僵硬着面容摆手:“燕郡王,你饶了老臣吧,臣只适合打仗,不适合下棋,燕郡王的棋艺太高深了,臣在燕郡王手下都走不了十个回合。” 燕祁黑瞳耀起乌光,唇角笑意幽暗:“本郡王看蓝大将军挺好这一口的啊,使得行云流水,怎么不会下棋呢,来来来,陪本郡王继续下棋吧。” 蓝大将军在燕祁的话里早心惊肉跳了起来,哪里还有力气下什么棋,坚决的摆手:“燕郡王饶了臣吧,臣实在是没精力下这棋了。” 燕祁总算放过他了,又伸手端了茶来喝,蓝大将军不敢再多看他,转身走出了青郁的山林,一路往外去等候消息。 身后的燕祁眸光幽寒好似万年寒潭的潭水一般的冷彻,深不可测,手指一握,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身侧有手下靠近,恭敬的报拳:“爷,一切准备就绪了。” “嗯。” 一天一夜后,蓝大将军等人得到消息,定王楚逸霖的两万京卫军以及淮南郡的二万兵将,竟然突破了重重的包围圈,进入了淮南郡,此消息不亚于一记惊雷,在蓝大将军等人的头顶炸开了。 据探子探得的消息,定王楚逸霖和容逸辰并没有从淮南郡外围的几道防线突围,他们竟然使了迂回之术,从泰宁县,隆昌县绕道,然后从水路一路绕到了淮南郡的西侧进入了淮南郡的地界,那个地方正是蓝大将军等人这一次布防的死角,因着淮南郡最多的就是山道和水路,在淮南郡的西路,兵将是最少的,因为又是山又是水的,防守并不好布置,所以给了定王等人可乘之机,使得他们一路突破重重的防守圈,进入了淮南,这下要想擒住他们,更非易事了。 淮南郡外五十里的大营中,坐满了此番被皇帝调派出来的将领,正中的位置上端坐着蓝大将军,他的左手边端坐着的正是先前皇上派出来的二路兵先峰钱旭,钱旭原是北六营的勇将,此番被皇帝派出来做二路军的先峰,意在阻住定王楚逸霖的去路,没想到他和蓝大将军等人前后合围,布下重重的兵防,竟然还让定王和淮南王容逸辰退回了淮南,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钱旭狠狠的一拳捶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满脸的恼火。 钱旭的身侧端坐着的乃是蓝大将军的儿子蓝桑,蓝桑是先前皇帝派出来给钱旭下指令的臣子。 不过此番围巢定王和淮南王,并不是蓝桑的任务,所以他并没有多少的担心。 蓝大将军的另一侧端坐着的是燕郡王燕祁和另外一个人秦煜城。 秦煜城望向营帐内的所有人,脸色黑沉,瞳眸火焰燃烧,他沉声开口:“这一次楚逸霖和容逸辰等人能突破防线,此事分明有蹊跷,即便淮南西侧是死角,我们派的人手不多,可是在泰宁和隆昌等地我们可是分别安插了大量的伏兵,他们又是如何突破这些防守顺利进入水道的,除非有人泄露了我们的防守线,我们在座的人中有内奸。” 秦煜城话一落,营帐之内立时响起了吵闹声,人人肯定了这件事,定王和淮南王容逸辰能突破防线,顺利的进入淮南郡,肯定是有人泄露了他们的机密,若是没人泄露,他们怎么无惊无险的避开了他们埋下的伏兵,顺利的进入水道呢,所以这事摆明有内奸。 一时间,营帐内,人人自危,你看他,他看你,彼此怀疑起来。 蓝大将军拍了拍桌子,营帐内的吵闹总算安静了下来,蓝大将军扫了一圈,最后沉声说道:“现在查内奸是次要的,本将定会让人查清楚这件事给皇上一个交待的,只是眼下各位还是想想如何攻破淮南这道防线,擒住定王等人要紧。” 蓝大将军话音一落,钱旭气恼的说道:“现在要想擒住他们绝非易事,要知道若是他们守不住淮南,完全可以弃淮南往西南方向的晏河退去,若是进了晏河,我们根本不可能抓住他们。” 钱旭话一落,众人心情沉重起来。 秦煜城忽地开口:“要想擒住定王,不能硬攻,只能智取,若是硬攻,我们不但会伤亡过大,而且淮南郡的百姓还会受到伤害,楚逸霖和容逸辰却不会有事。” “智取?如何智取。” 蓝大将军望向这位秦国公府的世子,虽然他只是三品参将,不过他背后的秦国公府摆在哪里呢,所以蓝大将军对他十分的恭敬。 “秦参将你说如何智取。” “我们可以派出暗中派人和淮南王容逸辰私下见面,许他以好处,让他同意交出定王,皇上眼下想要的是定王,而不是淮南王,只要我们许以好处,说不定淮南王会心动。” “秦参将确定此计可行吗?还有派谁去最好呢。” 这一次开口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燕祁,燕祁从头到尾没有什么表示,神容淡淡的望着秦煜城,秦煜城起身,抱拳望向身侧的所有将领,沉稳的说道:“若是各位信得过本世子,便让本世子暗中前往淮南一趟,以本世子和容逸辰的交情,即便他不同意也不会杀掉本世子,所以各位不必担心。” 秦煜城和淮南王容逸辰私下有些交情,此时坦然而言,众人倒也不怀疑他,而且现在大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淮南郡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县,但群山环绕,外围的城墙高数十丈,要想强攻进去,并不是易事,所以只能智取,秦世子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最后众人商量之后同意让秦煜城连夜进淮南郡一趟。 营帐内,蓝大将军望向燕祁:“燕郡王,你看这事怎么样?” 燕祁淡淡的轻笑:“既然秦参将愿意幸苦一回,那就依秦参军的计策而行吧,不过这内奸一事,还望蓝大将军多多费力了。” “是,本将定会查出这内奸的。” 蓝大将军大手一握,气愤填膺,恼火异常的开口:“这事本将定会查明的,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该死的内奸的。” “那就好,”燕祁起身带头走了出去,那高深莫测的神态,使得蓝大将军心内不安,营帐内的人陆续的起身离开了,秦煜城则和蓝大将军商量了一下前往淮南郡的时间,便自出去休息,待到半夜时分再行动。 半夜时分,营地上,所有人都在休息,只除了巡逻的兵将没有睡,众人正睡得熟的时候,忽地听到擂鼓之声响起,这鼓声是有急事召将领们集合,所有的将领立刻动作俐落的起身,直奔主营帐而去,燕祁也慢条斯理的穿衣整帽,待到他赶到主营的时候,大家都到了,只有他是最后到的。 营帐之内,蓝大将军和秦煜城二人一看到他过来,二人的脸色同时的难看,尤其是秦煜城,阴森森的似乎恨不得吞了他似的。 燕祁好像没看到似的,一路走了进去坐下。 待到众人坐定,二路先峰钱旭飞快的开口问道:“大将军,半夜忽地召我们过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蓝大将军脸色黑沉,冰冷的开口:“本将已经查出此次出卖我们兵力防布的内奸是何人了?” 他一言落,营帐之内,人人脸上布着激愤,个个恼火,二路军先锋官钱旭飞快的开口喝问:“什么人,什么人竟然把我们的布防泄露出去了,若是查到这个人,定然要把此人大卸八块,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是啊,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内奸,若不是此人阴险,定王楚逸霖和淮南王容逸辰肯定突破不了我们的防线。” “将军,究竟是何人?” 蓝大将军却不说了,掉首望向身侧的秦煜城:“这事还是让秦参将来说吧。” 营帐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秦煜城:“秦参将,究竟是何人?” 秦煜城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眼光落到了燕祁身上,慢慢的收回来,沉稳的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今天晚上本将前往淮南郡拜访淮南王容逸辰,容逸辰没有推拒见本世子,因着他有客人,所以命人带了本世子去他的书房稍候,本世子在他的书房坐了一会儿,无意见到一份布防图,” 秦煜城从袖中取出一份布防图,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众将齐齐的起身,凑到桌前观看,竟然看到这布防图正是此次他们围巢定王楚逸霖和淮南王容逸辰的布防图,没想到这份布图防图竟然在淮南王的书房里,这说明有人把这份布防图送到了淮南王的手上,所以他们才会对于他们的布防了如之掌,所以他们才会顺利的一路从泰宁到隆昌,又从隆昌进入了淮南郡的西侧首,进入了淮南。 营帐内一下子吵闹起来,所有人都大叫起来:“果然有内奸,究竟是何人把这份布防图送到了敌人的手里,内奸是谁?” 秦煜城阴沉着脸,飞快的开口道:“你们看看布防图的反面。” 蓝桑眼明手快的抢过了布防图,飞快的翻了过来,只见布防图的反面清楚的写着一个字‘燕’。 “燕,怎么会是燕呢?这是什么意思。” 蓝桑奇怪的落地,营帐内的人也面面相视,其中有人反应了过来,飞快的望向了燕祁,燕郡王不正是姓燕吗? 难道这布防图竟然是燕郡王泄露出去的,难道内奸不是别人,竟然是燕郡王。 本来吵闹的营帐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燕祁神容淡然优雅,并没有因为别人怀疑的目光,便有所改变。 秦煜城火大的指着燕祁,沉声开口:“燕祁,你来说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燕祁温融的开口:“什么怎么回事?很明显敌人的反间计。” “反间计,本将先前也以为是反间计,但是先前本将和蓝大将军已找人对了这幅布防图上的笔迹,这布防图上标注的字迹,不是别人的,正是你的笔迹,你还有何话说?” 营帐之中所有人都望着燕郡王,其中有些精明的人想到,燕郡王最近似乎和皇上不大对付,难怪他会把布防图送给淮南王,他这是打算助定王一臂之力,助定王上位吗? “笔迹难道不可以模仿吗?” 燕祁挑高狭长的黑眉,云淡风轻的开口,并没有身为内奸的恐慌不安,这样的他,令人恨得牙痒痒的。 不过在场的人没有人敢刁难他,他可是大宣监察司的燕郡王,这个人狡猾如狐,一个不好,不但抓不了他,反而被他反咬一口。 秦煜城却不买燕祁的帐,燕家虽然厉害,但是秦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 “燕祁,你以为你不承认这件事,这件事就不是你做的了吗?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煜城话一落,挥手朝外面冷喝:“把人带进来。” 有人被人从外面拖了出来,两个身负重伤的人,明显的被打得不轻,满身血迹斑斑。 “你们不想吃苦头就老实交待,先前你们曾经看到了什么?” 两个巡逻兵痛苦的挣扎着开口:“回秦参将,先前我们曾看到燕郡王私自会见淮南王府的人,他还取了一样东西交给了来人,属下等实在是太害怕燕郡王了,所以不敢说这件事,打算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 两人说完,一人直接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秦煜城没有理会这两个人,而是朝外面拍了拍手,两个人被押了进来,这两个人面容有些陌生,并不是蓝大将军的手下,而是淮南王容逸辰的手下亲信。 “先前本将从淮南王府私自劫了两名淮南王的手下过来,经过逼供,这两个人承人了燕郡王曾经私下和淮南王见过一面。” 那两个人立刻挣扎着大叫:“你们快放开我们,快点放开我们。” 营帐内一名副将忽地冲过来抬起一脚朝着那两人狠狠的踹了下去,这人踹过那两个手下之后,陡的睁大双瞳,怒指着燕祁大喝:“燕郡王,没想到内奸竟然是你,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抵赖的,你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负皇上的重托。” 这副将话一落,陡的朝帐外大喝:“来人,给我把这内奸绑了。” 营帐之外有数名手下直奔而来,冲了进来一看让他们绑的竟然是燕郡王,一时间竟然不敢动。 燕祁幽冷的望向那名副将,轻蔑的开口:“小小副将便如此狂妄,谁给你的胆子。” “末将虽然官职小,但末将绝不是叛国卖国之人,自也不会把布防图送到别人的手上,枉负了皇上的信任。” 副将晏代火大的吼叫起来:“你们还不上前拿下内奸,即刻押解进京,听候皇上的发落。” 他身后的人徐徐上前欲拿下燕祁,燕祁一拂袖面容森冷的开口:“谁敢动本郡王,找死。” 燕祁的话落,身后的秦国公府的秦煜城忍不住大喝起来:“燕祁,你太狂妄了,人罪物证俱在,你就是通敌卖国的贼子,你狂妄什么,来啊,给本世子拿下,若是你胆敢反抗,我们就联手会会你,看你究竟有多厉害。” 燕煜城话一落,营帐之中的兵将飞快的散开包围住了燕祁。 燕祁瞄了一眼营帐之中的所有人,凉薄幽然的开口:“既然本郡王有罪,本郡王会随你们一起回京,此事自有皇上守夺,秦世子,蓝大将军,我们一起进京吧。” 蓝大将军和秦煜城二人飞快的相视一眼,然后同时点头:“好,你别指望半路逃走。” 燕祁哈哈轻笑:“你以为本郡王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吗,身为燕王府的郡王,还不至于贪生怕死到逃命,难道本郡王会扔下燕家的一干人不管不顾,难道本郡王会扔下新婚的妻子不顾吗?秦世子想太多了。” 他一言落,转身往外走去,华袍长袖划出一道旋旎如水的波纹,身姿潇洒的一路往外走去。 秦煜城望了一眼身侧的蓝大将军:“走吧,我们一起回京,你把这里交给二路军先峰钱旭,钱旭现在不要贸然攻打淮南,我们进京禀报皇上这件事,有什么事待皇上定夺。” “好。” 蓝大将军忍不住笑着开口,蓝桑望了父亲一眼,飞快的开口:“父亲,我也该回京了。” “一起走吧。” 蓝大将军交待了钱旭几件要事,便和秦煜城蓝桑等人离开了主营帐,挑选了数名手下押解着四名抓住的人,带着布防图一路直奔京城而来。 十二月份的天气,十分的寒冷,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雪,鹅毛般的大雪飘飘逸逸,到处一片白皑皑的积雪,天地一冰洁白,粉妆玉彻,银装素裹。 太后娘娘薨毙一个月的时间已过,京城内外热闹了一些,虽然气氛依旧低迷,但是眼看着年关将至,不少人家纷纷走出家门买年货,大雪之中车辆川流不息,街道上不是的响起积雪咯吱咯吱的声响。 燕王府墨沁院里,云染歪靠在房间床上看书,心里无比的思念燕祁,不知道燕祁现在怎么样了?淮南那边传回来消息,听说定王楚逸霖和淮南王二人联手突破防线退回了淮南郡,那么燕祁还留在淮南郡干什么,皇上只让他去下达一下指令,并没有让他打仗,所以攻破淮南是蓝大将军的事情,与他可没有干系,他不会有事吧。 云染正想得入神,门外脚步声响起来,有人掀了门帘进来,门帘一掀,带进了一股冷风,云染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望了望外面飘飘扬扬的积雪,动都不想动,枇杷看了主子一眼,发现主子神情恹恹的,分明是没什么精神,其实做为奴婢的心知肚明,主子这是想念燕郡王了,不知道郡王什么时候回京。 枇杷念叨了一声,想起了有正事要做,飞快的望向云染:“主子,唐大人悄悄的过来了。” “他来做什么?” 云染不甚感兴趣的开口,枇杷愣了一下说道:“奴婢不知道,不过看唐大人挺气愤的。” “喔,”云染随口应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赖着,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枇杷赶紧的过去侍候她起来,取了一件银狐毛的大氅替她披上,一边披一边说道:“主子,王府的梅园开了梅花,你应该没事出去看看梅花,不要总闷在屋子里,这样容易心情不好。” “没什么心情。” 踏雪赏梅更容易触景生情,若是燕祁回来,她倒不介意踏雪赏梅,有兴致有情调,现在算什么,一个人没什么兴趣赏。 两个人说着话一路出了房间,迎面一股冷气扑过来,云染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抬手拢了拢大氅上的毛领,一路往花厅走去,花厅里,唐子骞正来回的踱步,焦急无比的搓着手,一听到脚步声便掉头望过来,看到云染进来,赶紧迎过来。 “云染,你说你倒底带不带打王鞭进宫,你用打王鞭逼他杀了那个女人,如若他不听,你用此鞭狠狠的揍他,相信眼下不管是大宣的百姓,还是朝中的大臣,都希望你这样做,上次我来找你,你说现在是太后薨毙的一个月,不宜行打杀之事,好了,现在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你没有理由再推托了,你知道吗?今儿个他又杀掉了两个御医,就因为那两个御医先替皇后娘娘检查了身体,后替德妃检查的身体,所以他便大发雷霆之火,直接的命人杀掉了御医院的两个御医。” “现在御医院里只剩下四个御医了,你说若是再杀下去,宫中还有御医吗?” 云染的眉紧蹙起来,瞳眸之中一刹那的寒气,没想到皇帝竟然又杀了两名御医,这个昏君,竟然如此的残暴,看来他的皇位是真的坐到头了。 她之所以一直没动,不是不动,而是因为打他或者逼他杀掉蓝筱凌,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杀掉了蓝筱凌,这家伙只会变本加厉的杀人,她真正想做的是杀掉皇帝,而且是不用自己动手便可以杀掉他,现在蓝筱凌和他欢爱,都是服用了催情的合欢药,不出意外,皇帝的身体很快就亏空了,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除掉皇帝,这也是她一直不用打王鞭逼他杀蓝筱凌的原因。 不过这个家伙似乎越来越疯狂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死很多无辜的人,花厅一侧的唐子骞盯着云染,执着的开口:“云染,先祖皇帝的打王鞭既然落到你的手里,说明先祖皇帝是相信你的,所以才会让你得到打王鞭,你现在手执打王鞭,却无动于衷,这不是让先祖皇帝看着寒心吗,若是你这样,还不如毁掉先祖的打王鞭。” 唐子骞话一落,云染起身,正想说话,门外,柚子飞快的奔了进来,脸色都白了,一进来心急的开口。 “主子,不好了,郡王回京了,听说听说…。” 云染一听燕祁回京,不由得高兴从椅子上站起来,再看柚子的神情,心沉落到谷底,沉声开口:“郡王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郡王通敌叛国,现在被蓝大将军和秦国公府的世子押解进宫去了。” “通敌叛国,通什么敌叛什么国啊?” 云染冷硬的喝声响起来,燕祁只不过前往淮南郡走了一趟,便成了通敌叛国的要犯了,而且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或者该说即便他做了,又如何会被别人发现呢,所以今天的这一出似乎是有人栽脏陷害他的,不过他应该有能力解脱才是,既然他没有,说明有后招。 云染几乎是一瞬间,脑海中已经转了多少种的念头,唯一的念头,是燕祁想做什么,而且现在她迫切的想见燕祁。 “走,我们进宫。” 云染直接的往外走去,身后的唐子骞飞快的提醒她:“别忘了把你的打王鞭带上。” 这一次云染倒没有推托,吩咐一侧的枇杷:“把本宫的打王鞭带上。” “是,主子,”枇杷奔了出去,柚子走过来,伸手扶着云染,两个人一路出墨沁院,唐子骞看云染同意带了打王鞭进宫,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等到她们出了墨沁院,枇杷已经抱着打王鞭出来了,一众人坐上云王府的马车,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宫中,嘉临宫。 此时嘉临宫坐满了人,因着此事牵扯太大,竟然牵扯到了燕郡王,所以皇上命人把锦亲王会的王爷,秦国公府的老国公,燕王爷,云王爷,赵丞相,武安候,宣平候等人皆宣进了宫中,再加上先前和燕祁一起进宫的蓝大将军和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等人,大殿上满满的人,皇上还没有来得及审理这件案子。 大殿外面太监再次的禀报:“皇上,礼部尚书唐大人进宫来了,燕王府的燕郡王妃也进宫来了。” “宣他们进来吧。” 皇帝眼神幽暗,望了望大殿下首的燕祁,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如若能让云染亲眼看到燕祁被抓入大牢才好呢。 楚逸祺身侧的蓝筱凌眉眼更是说不出的欢愉,眼神晶亮,云染,今日本宫就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男人被抓进大牢,若是坐实了燕祁的罪名,你燕王府一干人谁也落不得好,蓝筱凌忍不住抬起衣袖,掩嘴轻笑。 殿外,云染和唐子骞走了进来,云染一进来,眼神落到了燕祁的身上,看到他完好无恙,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眸光迎上燕祁的眸光,两个人的视线痴痴的纠缠在一起,若不是殿上满是人,两个人真想深深的拥抱在一起,分开的这些日子,每时每刻都想见到对方,恨不得长了一双翅膀立刻飞到对方的身边。 燕祁眸光深邃幽沉,紧锁着云染,真想狠狠的抱着她,亲吻她,这些日子,他每每想起她,便睡不着觉,每多待一日想念便多一分,浓浓的如酒一般的烈。 大殿上首,皇帝咳了一声,殿下的两人才分开视线,望向上首的皇上。 云染压抑下心头的欣喜,沉稳的和唐子骞向上首的皇帝施礼:“臣(臣妇)见过皇上。” 皇帝楚逸祺冷沉着脸挥手:“起来吧。” 满殿的朝臣分坐在两边,燕祁则站在大殿的一侧,今日因为他是带罪之身,所以自然没有坐的位置,云染走到燕祁的身侧,陪他站在大殿一侧,并没有坐下来,燕祁俯身望向身侧的云染,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不由得深深的吸气,一颗心终于沉稳的落了地,这一阵子,他既想念她又很担心她,生怕她在京中发生什么事,现在看到她没事,他真的很开心。 云染伸出手悄然的握着燕祁的手,大殿上首的皇帝和德妃蓝筱凌看到这两个人的神情,不由得脸色幽暗。 燕祁的大手温柔的包裹着云染的小手,两只手相触,一股热流传遍两个人的周身,心忍不住跳得比往常快了,两个人掉首,一起望向大殿上首,云染以这举动无声的告诉燕祁,她永远站在他的身边,她相信他,不管他做了什么。 燕祁心中暖洋洋的,如沐春风一般,本就精致的面容越发的流光溢彩。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望向下首的秦煜城:“秦世子,你来说这件事?” 秦煜城收回嫉妒吃味的视线,缓缓的出列,沉稳的禀报皇帝:“回皇上的话,先前蓝大将军和臣等在淮南郡外设下了层层的布防,并画了布防图,本来以为定王和淮南王等人插翅难飞,谁知道定王殿下和淮南王竟然从泰宁,隆昌县绕道,不但如此,他们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开了泰宁隆昌的伏兵,顺利的进入了水道,从水道进入了淮南郡的西侧,臣和蓝大将军等人怀疑这件事是因为内奸泄露了布防图的缘故,所以才会让定王和淮南王顺利的进入了淮南郡。” “因着淮南地势问题,再加上城墙高数丈,我们要想强行攻破淮南郡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就算我们损兵折将的攻破了淮南郡,淮南郡的东南方便是晏河,他们退回晏河,可不损一兵一将,但我们的伤亡却很大,所以要想取淮南郡,只能智取不能硬拼,臣和蓝大将军等人商议,不如由臣出面,暗中潜进淮南郡,晓以大义的劝说淮南王交出定王殿下,这样一来,我们可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定王,至于淮南王容逸辰,可稍后再想办法收拾他。” 秦煜城说完,大殿内一片安静,上首的楚逸祺和殿内的其他人皆点头,这是两相其害取其轻的办法。 秦煜城望了皇帝一眼又接着往下说:“臣和淮南王以前有些交情,所以担负着这使命,连夜潜进了淮南王府,淮南王容逸辰因要会客,所以命下人把臣带进了他的书房,没想到臣竟然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份布防图。” 秦煜城飞快的取出布防图,太监过来取了递到上首的楚逸祺的手上。 楚逸祺脸色难看至极,上下看着手中的布防图,慢慢的眼睛盯着布防图上的字迹,这是燕祁的字,他十分熟悉,楚逸祺脸色黑了,不过心里却涌起兴奋,周身的血液更是沸腾起来,德妃蓝筱凌一看,便知道皇上从布防图看出了点什么,心中也高兴起来,眸光赞许的望向下首自己的父亲。 秦煜城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皇上请看布防图的背面。” 楚逸祺飞快的一翻看到布防图的背面写着燕字,楚逸祺扬了扬手中的布防图望向大殿一侧的燕祁:“燕郡王,这事你如何解释。” “回皇上,臣没有做这件事。” “这布防图上可是你的笔迹,朕可是认得的。” 楚逸祺瞳眸之中的红艳之色,越发的如火焰一般,心中更是特别的兴奋,若是能把燕祁杀了,真是大快人心。 “回皇上,这是敌人使的反间计。” 燕祁温雅的提醒皇上,楚逸祺心一动,眸光落到了布防图上面:“如果仅仅是敌人的反间计,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份布防图,这说明我们这边有内奸。” 如若没有内奸,定王和淮南王的手上不会有这份布防图。 秦煜城再次飞快的开口:“皇上,除了这个布防图,臣还有人证。” 他话音一落,便朝殿外拍手,殿外有四个人被人押了上来,四个人都被严刑烤打了,一上殿扑通扑通的磕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这两个人乃是蓝大将军手下负责巡逻的巡逻兵,他们曾经亲眼看到燕郡王私自见过淮南王府的人。” “皇上饶命啊,小的害怕燕郡王报复,所以不敢说,小的不是有意隐瞒的,皇上饶命。” 这两人说完,秦煜城飞快的指向了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是为臣从淮南王府抓来的手下,这两人是淮南王手下的亲信。” “皇上饶命啊,这事不干我们的事情,我们是听命行事的,燕郡王确实有和我们郡王私下约见过。” 这两个人话一落,大殿内一片议论之声,个个满脸的难以置信,燕郡王,怎么可能私会叛国贼子呢,不会不会的。 可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燕郡王如何脱身啊。 其中有人猜测着,难道燕郡王真的和敌人联手了,皇上可是一直和燕郡王针锋相对的,燕郡王不会真的把布防图送给淮南王。 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脸色黑沉,陡的雷霆大喝:“燕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帝心中是各种的兴奋,若不是满殿朝臣,他真想大笑三声,燕祁,你也有今日啊,朕终于看到你这一天了。 不过燕祁并没有在皇帝的雷霆之喝下变色,他沉稳的开口:“皇上,此事内有详情,还望皇上容臣禀来。” 他说完凉凉的望了一眼大殿一侧的蓝大将军,他唇角的笑幽暗好似地狱血莲,带着嗜血的杀气,蓝大将军不由得心一沉,不由自主的害怕不安,他高叫一声:“燕郡王,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的事情,容不得你狡辩。” “本郡王狡辩了吗?本郡王只是说内有详情,蓝大将军害怕什么?” 相较于蓝大将军的不安紧张,燕祁却一身淡然,周身的优雅尊贵,神容轻辉潋滟,举手投足说不出的温润。 只不过他瞳底滑过的却是浓浓的阴暗之气,他掉首不再望蓝大将军,而是望向大殿上面的皇帝。 “皇上,微臣要问这四个人几句话?” 楚逸祺蹙眉望了望大殿下首的四个人,本想不答应,但燕祁不是别人,不会因着一张布防图,和四个人的口供便直接的定他的罪,他身后可是有燕王府和云王府两大王府支撑着呢,所以要想抓他,便要让他心服口服。 “好,准了。” 燕祁慢慢的走到那四个被打过的人面前,忽地命令大殿一侧的太监:“给本郡王把这两个人带下去。” 太监赶紧的奔过来,把燕郡王指着的两个人带出去,只留两人在大殿上。 燕祁问淮南王的两个手下:“你说本郡王和你们王爷见过,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两名手下飞快的低头不敢看燕祁,整齐划一的说道:“在淮南郡外的祟岭波后山。” “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 “几人?” “四人。” “天上有星月吗?” “有。” “有雾吗?” “有。” 两个人都要哭了,燕郡王问这干什么?燕祁却已经挥了挥手,吩咐人把这两人带下去,又把另外两人带进来。 燕祁重复之前的话,询问蓝大将军手下的巡逻兵:“你说本郡王和淮南王见过,在什么地方。” “祟岭波的后山。” “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 “几人?” “四人。” “天上有星月吗?”燕祁继续问,两名手下飞快的答:“有。” 燕祁立刻呃了一声,两个人一惊,飞快的想着,难道先前的两个人说的是无,两个人立刻自作聪明的说道:“没有,我们忘了,哪天晚上没有星月。” “喔,那有雾吗?” “有,”两个人又答,抬首飞快的瞄了燕郡王一眼,看燕祁脸色有些幽暗,这两人一颤再次下意识的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忘了。” 大殿上,蓝大将军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明明事先对好话的,但是谁会想到堂堂燕大郡王竟然会问天上有星月吗,有雾吗?谁会想到这个。 燕祁掉首望向上首的皇帝,耸了耸肩,优雅的开口:“皇上,你看到了,这四个人的口供根本作不了主,因为他们的口供不一致,这说明他们所使的是反间计。” 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冷瞪着大殿下首的两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皇帝扬了扬手中的布防图:“那这布防图又是怎么回事,这布防图怎么会落到淮南王的手中的。” “既然这是在淮南王府出现的布防图,那么我们身边肯定是有内奸的,不过这内奸却不是本郡王,而是另有其人,”燕祁说完呵呵轻笑两声,缓缓的回身望向了大殿一侧的蓝大将军,蓝大将军周身发软,差点没有栽倒在大殿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燕祁陡的朝大殿外面大喝一声:“把人带进来。” 很快有两名侍卫押着一人走了进来,这人一进来蓝大将军脑袋嗡嗡作响,手指紧握成一团,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子,这人竟然是自己手下副将夏商的手下陆川,这陆川有一个本事,就是临蓦别人的笔迹,不管是谁的笔迹,他只要看一眼,便能临蓦得一模一样,就是本人也难辩真假。 “陆川,你认识皇上手中的布防图吗?” 燕祁喝问,陆川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脸色难看如死灰一般,不过他一点也没有迟疑,飞快的开口:“是小的临蓦的,小的该死,小的不该临蓦这布防图。” “说吧,是何人让你临蓦这布防图的?” 陆川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大殿一侧的蓝大将军,他不想交出蓝大将军,但是他先前尝过燕郡王的手段,如若他不说,他只怕生不如死,他光是想到那些酷刑的手段,便胆颤心惊,陆川飞快的开口:“是大将军让小的临蓦的,还让小的临蓦了燕郡王的笔迹。” 陆川话一落,大殿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后嗡的一声议论开了。 蓝大将军瞳眸陡的喷出火焰,朝着陆川大喝:“陆川,本将什么时候让你临蓦这东西的,你休得血口喷人。” 五城兵马司的副统领蓝桑更是控制不住的冲上去,抬起一脚便对着陆川狠狠的踢了下去:“陆川你个狗心狼肺的东西,竟然像条疯狗似的胡乱攀咬,我父亲什么时候命你做过这件事了。”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这蓝桑竟然当着他的面踢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蓝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殿踢人。” 蓝桑一怔,清醒过来,飞快的跪了下来:“皇上,臣实在是太愤怒了,所以才会失态,请皇上责罚。” 大殿上首的蓝筱凌此时已经完全的惊呆了,她没想到最后事情竟然演变成这样,父亲竟然成了私通贼子的人了,蓝筱凌的手指紧掐进肉里,望着一侧的楚逸祺:“皇上,这人定然是受人指使了来构陷我父亲的,皇上明查啊。”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明,意指燕祁指使了陆川构陷她的父亲。 大殿内,燕祁抬眸冷冷的望向大殿上首的蓝筱凌,瞳眸嗜血般的暗沉,一点面子都不给蓝筱凌:“德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你若再言,休怪本郡王把你抓进监察司受审。” 一言使得蓝筱凌脸色煞白,再望向楚逸祺,咬起了下唇,楚逸祺伸出手拍拍蓝筱凌的手,望向大殿下首的陆川。 “陆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栽脏陷害蓝大将军,说,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干的?” 陆川惊恐的望着皇帝,又望望燕祁,最后又望望一侧的蓝大将军,觉得自己真是里外不是人,何况他根本没办法活了。 陆川念头一落,陡的疯了似的朝大殿一侧撞去,碰的一声响,直接头破血流,当殿而死。 蓝大将军一看陆川已死,飞快的跪出来:“皇上,老臣是冤枉的啊,皇上明查啊。” 楚逸祺还没有说话,燕祁冷冷的一笑,朝着殿外拍了拍手,只见大殿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这人乃是蓝大将军手下的副将夏商,夏商一走进大殿便向上首的皇帝施礼:“属下见过皇上。” 楚逸祺蹙眉望向夏商,燕祁问夏商:“夏商,蓝大将军先前是否找过陆川。” 夏商没有看蓝大将军,直接的开口:“是的,大将军找陆川有事,末将便让陆川去了大将军的营帐,后来臣问他做了什么,他告诉臣说大将军让他临蓦了一份布防图。” 蓝大将军身子一软,差点没有栽到地上去。 蓝桑大叫:“夏商,你个孽贼,胆敢伙同别人构陷我父亲。” 燕祁冷冷一笑:“蓝大统领,等本郡王问完你再说话,好吗?” 燕祁一言落,又朝着外面拍了拍手,殿外又有一人被带进来了,这人乃是蓝大将军名下的神箭手容止,燕祁问容止:“先前你们蓝大将军曾让你在乌峰岭做过什么事。” “大将军让属下在乌峰岭射过一箭。” “当时那一剑是射向何处的?” “那一剑是射向淮南王的车驾的,不过臣以为那一剑是将军想给淮南王爷的一记警告。” “你射的箭是谁的。” “箭是大将军的箭,”容止说完不再说话。 大殿一侧的蓝大将军此时脸色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燕祁冷冷的望着他,慢慢的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在殿上扬了扬:“蓝大将军,这是本郡王派人从淮南王府邸中盗出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里有布防图一份,请绕开祟岭波’,蓝大将军,你需不需要本郡王再把你的笔迹拿来对一下。” 蓝大将军再也承受不住这份煎熬,身子轻颤着跌落到大殿中,他一下子似乎老了几岁,飞快的对着大殿上首磕头:“臣该死,老臣该死,皇上,老臣该死啊。” 没想到燕祁把他做的每一步都看在了眼里,他的身边根本就有燕祁的人,他还自以为聪明的设下了各种的算计,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害了蓝家啊。 蓝大将军飞快的抬首望向上首的女儿,想到了不久前听到的民间传言,祸国妖姬,她果真是妖孽啊,祸害了蓝家的妖孽,若不是她一连三道密信里让他想办法除掉燕祁,他又如何敢去和燕祁动心机呢,他敢吗? 一念错,悔不当初啊,罪孽啊罪孽,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掐死了这个孽女。 燕祁经过蓝大将军的身边时,望着蓝大将军淡淡的开口:“本郡王一直以为你会收手的,没想到你倒底还是没有收手。” 他没往下说,而是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 “皇上,蓝大将军乃是私通贼子的内奸,臣希望皇上下旨重惩。” 大殿下首,所有人都呆住了,蓝大将军此人,虽然狂傲,有些不可一世,不过为人还算可以的,没想到他竟然糊涂的做出这种事来,私通淮南王和定王这样的贼子,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不但杀头,就是整个蓝家也要覆灭了,百年的大族竟然毁于一旦,他究竟脑抽到什么程度,才会不自量力的去和燕郡王斗狠斗勇啊。 上首的蓝筱凌此刻完全的惊呆了,随之而来的是如潮水一般窒息的气息,她只觉得周身冰冷,血液都不会流动了,她看到了父亲眼里的绝望,那样的刻骨,刻骨到恨不得掐死她,若不是她暗中一连给父亲去了三道密信,父亲绝对没有胆子和燕祁斗,所以父亲他是死在她的手上的吗? 蓝筱凌的眼泪流了下来,飞快的扑到楚逸祺的宝座面前:“皇上,皇上,臣妾的父亲一时糊涂,求皇上饶他不死,求皇上饶蓝家人一命。” 大殿下首的蓝桑完全的呆怔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事真是父亲做的,他好好的做这种事做什么,他发什么神经,他是抽什么风了,要干出这样杀头灭族的事情来。 蓝桑呆呆跪了下来,大殿内众人坐着没动。 蓝家这样的事情真没办法求情,尤其是他们还是宫中德妃娘娘的父兄,这个祸国妖姬,他们恨不得杀了她,如何会给他们蓝家求情呢,所有人都没有动。 皇帝望着面前哭得泪花带雨,死去活来的蓝筱凌,心中有些怜悯,皇帝正想下旨饶蓝家人一条活口。 只见大殿一侧的云染徐徐走了出来,手中抱着打王鞭,清冷幽然的望着上首的皇帝:“皇上,请下旨查抄蓝府,蓝家所有人判斩立决,府中所有下人一律充军。” “不,”大殿上,蓝筱凌凄惨的大叫,口中甜腻的血气直喷出来。 鬼医郡王妃 第019章 燕祁身世泄露 嘉临宫大殿上,一片死寂,人人抬首盯着大殿一侧的云染,望着她怀中抱着的打王鞭,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说话,他们本来一直希望郡王妃把这打王鞭拿出来狠抽皇帝一顿,现在打王鞭终于出来了,他们可不敢找死。 蓝家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若是谁敢求情,云染就可以抽谁一顿。 大殿下首的蓝桑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挣扎着开口:“燕郡王妃,你不能不能?” 云染回首望向身后的蓝桑,唇角是幽暗无比的笑,蓝家竟然胆敢栽脏陷害燕祁,分明是自找死路,蓝桑要怪就怪自个的妹妹。 “蓝大统领的意思是本宫没有说话的权利吗?那本宫今儿个就让你亲眼看看本宫有没有这个权利。” 云染一言落,掉头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皇上,请立刻下旨处死蓝家人,否则别怪本宫手中的打王鞭不认人。” 殿外,大雪纷纷,寒气从外面浸袭进来,一殿的冷寒气流。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望着云染手中的打王鞭,心中有了忌掸,虽然他有心包庇蓝家,但蓝家这回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就算他们想栽脏陷害燕祁,也不该把把布防图送给淮南王,难道他们不知道放了淮南王和定王,就是放虎归山,大宣因着他这一放可就要乱了,若是大宣动荡起来,他们蓝家可就是千古罪人。 楚逸祺心中火气渐渐的涌上来,张嘴便欲下旨,一侧的蓝筱凌此时已经醒悟过来,挣扎着抱住皇帝的大腿:“皇上,请你饶过臣妾的父亲一次吧,他只是一时糊涂,皇上,我蓝家这么多年来效忠于大宣,我父亲为大宣立下了汗马功劳,请皇上给我蓝家人一条活路。” 现在只要能让父亲母亲活着就行了,她别无祈求了。 若是蓝家一门被斩,她就是蓝家的千古罪人啊,她先前只顾着想对付云染,让云染痛苦,却忘了大宣的这位燕郡王诡计多端,她倒底害了蓝家的人。 蓝筱凌哭倒在皇帝的面前,皇帝不由得动容。 大殿下首,所有人厌恶的望着蓝筱凌,心中憎恨不已,这个女人真是个祸水,先前因为她又有两个御医死了,别人的命不是命,她家人的命就是命吗? 众人正冷瞪着蓝筱凌,大殿下首铮的巨响响起,满殿金光耀起,光芒刺激得人眼睛睁不开,人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待到睁开眼睛,便看到大殿正中的燕郡王妃已经拔开了打王鞭,身形凌空如飞燕,一身逶迤拖地的长裙从大殿半空滑过,好似华丽的壮锦一般,她手执打王鞭,对着那跪地向皇上求饶的德妃蓝筱凌狠狠的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蓝筱凌没有防备这女人会突然的发难,所以身子直接的被打飞了出去,从大殿上首飞到了大殿下首七八米远的地方,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响,蓝筱凌直摔得血气逆流,头昏脑胀,幸好她有武功,下意识的运力防护了,要不然这一摔非死即伤,蓝筱凌飞快的抬首,见到先前打她的女人,再次的挥着打王鞭对着她狠狠的砸了过来,蓝筱凌的脸色难看极了,身形一动,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挥了出来,便要和云染拼命。 这个贱人,都是她,都是她逼着皇帝杀蓝家人,若不是她以打王鞭逼迫着皇上,只怕皇上不会下旨处死蓝家所有人。 谁知蓝筱凌的劲气还没有挥出去,便听到身后自己的父亲冷喝出声:“孽女,那是先祖皇帝的打王鞭。” 蓝筱凌脸色一僵,飞快的收手,她被气糊涂了,忘了云染手中的是先祖的打王鞭,别说是她,就是皇帝,若是遇上此鞭,也只能绕路而行,怎么敢正面的和打王鞭对打,若是她出手,今日必死无颖。 蓝筱凌收手,云染并没有见好就手,打王鞭闪烁着凌厉的煞气,直奔蓝筱凌的身上砸来,一鞭狠狠的打在蓝筱凌的身上,她疼得尖叫起来:“啊。” 身子再次被狠狠的砸飞了出去,这一次她算是受了重伤,口吐鲜血倒在大殿上,披头散发的狼狈不堪,她抬眸望向云染,只见这女人就像凶狠恶煞的恶魔一般,蓝筱凌忽地后悔了,她不该和云染为敌,她做错了,现在她改还不行吗,只要云染放过蓝家人。 “云染,本宫求你,求你放过蓝家人一命。” 蓝筱凌挣扎着又央求:“如若你放过蓝家人,我甘愿一死。” 云染冷冷一笑,望着蓝筱凌:“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吗,你以为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格吗?蓝家通敌叛国,这事天下皆知,他们是绝没有活命的机会的,如若他们活着,让大宣的百姓情何以堪,让天下人又如何笑话我大宣的君臣。” 大殿一侧的朝臣频频的点头,无论如何,蓝家为了一已私欲通敌叛国,这在大宣已经形成恶劣的影响了,所以没人救得了他们。 云染再挥打王鞭,欲揍向蓝筱凌,不想大殿上首一道明黄的身影陡的飞跃了下来,伸手抱住了蓝筱凌,挡住了她的身子。 云染看向打王鞭之下的明黄身影,不由得唇角勾出冷讽的笑,以为她不敢打他吗?手下力道不由得加大,恨恨的一鞭子对着明黄的身子砸了过去,碰的一声巨响,皇帝和蓝筱凌的身子狠狠的被打王鞭砸飞了出去,皇帝只觉得胸中一口血气往上涌,身子软了几分,脸色难看异常,几乎有些支撑不住。 此时的皇帝还不知道自己身体已经频临崩溃,他只以为自己被云染给狠揍一下,所以才会如此的难受,支撑不住,他飞快的往地上倒去,蓝筱凌惊慌失措一把扶住皇帝的身子,朝着大殿一侧叫道:“快,宣御医。” 云染手执打王鞭,站在大殿之上,沉声命令皇帝:“皇上,立刻下旨处死蓝家,今日若是蓝家不死,本宫便杀了这个祸国妖女。” 云染的意思很明白,皇帝只有两个选择,保蓝家还是保蓝筱凌。 皇帝楚逸祺挣扎着站起身,气息喘喘的望着大殿下首跪着的蓝大将军和蓝桑二人,蓝家做出这等事情,若是他包庇蓝家的人,只怕天下人要群而攻之他了,他这个皇帝恐怕真当到头了,所以皇帝心一硬,沉声下旨:“来人,蓝家通敌判国,论罪当诛,刑部尚书立刻扣押蓝家所有人,查抄蓝府,蓝家所有人都下入大牢,蓝姓一门所有人处斩,余者发配充军。” 刑部尚书飞快的出列:“臣遵旨。” 大殿上所有人瞳眸闪过笑意,蓝家终于被斩了,他们通敌判国,若是不斩,这大宣只怕是真的要乱了。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通敌判国可是真实存在的。 蓝大将军直接承受不住的吐了一口血昏倒了过去,蓝桑脸色煞白,大叫着开口:“皇上,皇上。” 刑部尚书直接的一挥手,侍卫把蓝桑给押了出去。 大殿中间,蓝筱凌尖锐的惨叫,胸中血气再往上涌,直接承受不住的再次吐血,心中如刀绞一般的难受,她眼泪滚滚的峰涌出来,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父亲,哥哥。” 蓝筱凌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急怒攻心的昏迷了过去,皇帝立刻俯身拽她,朝大殿外叫道:“来人,立刻宣御医。” 大殿内太监赶紧的去传御医。 朝臣纷纷的起身向皇帝告安,楚逸祺懒得理会这些人,一众朝臣出了嘉临宫的大殿。 待到燕祁和云染走出去,有些朝臣还没有离开,纷纷的抱拳和燕祁云染打招呼,今日处死蓝家一门,怒打德妃,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现在蓝家一门全被处死,他们倒要看看这女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燕王府的马车。 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瞳眸绞在一起,千言万语融在彼此的眼神里,最后只化着浓浓的一声叹息,燕祁伸手紧紧的抱着云染的身子,把她搂进怀里:“染儿,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温顺得像个小兔子,一动也不动,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才安宁下来,再也不空落落的。 思念像一种病,刻骨铭心,想着她,念着她,担心着她,生怕她吃不好睡不好再受人欺负了,现在看到她完好无损,他的一颗心才归位,看来他是真的病了,中了一种叫染儿的毒,此生都无法治愈,不过他只觉得幸福。 燕祁抬首,俯身盯着怀中的人儿,一些日子没见,她竟比从前更妩媚娇艳了几分,吹弹可破的肌肤,眉似纤柳,眼似水杏,眸中似秋水一般的潋滟,布满了柔情,粉嫩的唇像被风吹熟了的桃子一般的诱惑着他,燕祁的眼神不由得幽暗了,喉结滚动着,眼神炽热了,多少个夜晚,他都会想起她柔滑细嫩的身子,那样的娇软酥绵,令他控制不住欲念大动。 现在这样的人儿便在他的眼前,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火热的意念,俯身恨恨的吻住了云染的唇,像暴风雨袭击着娇嫩柔软的花儿一样,狂暴而热切,狠狠的碾转缠绵的吻吸着,好似婴儿找到了自己的奶源一般的,使命的压榨着口中的芳香。 马车里气氛热烈,外面驾车的手下侍卫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光是用想的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马车一路不耽搁的直奔燕王府,这一次没有选择从正门而进,而是从东侧门一路直奔墨沁院,待到到了墨沁院停下。 手下侍卫还没有来得及禀报,便看见一道光影一闪,燕郡王已抱着郡王妃一路闪身直奔墨沁院而去。 路上,墨沁院的下人皆错愕,云染则把整个脸袋都埋在了斗篷里,看也不敢看随处可见的下人,脸颊烧烫红艳得好像后园的梅花,这家伙是不是太猴急了,而且先前在马车上他已经撕了她的衣服,若不是因为在马车上,恐怕他真能在马车里就办了她。 云染想着脸颊越发的红艳,燕祁脚步迅速,眨眼的功夫便越过墨沁院前庭,中院,一路进了自己和云染的婚房,只扔下一句话:“任何人不准进来。” 待到两个人进了房间,云染忍不住探出身子,狠狠的一口中咬住了他的耳朵,不满的抗议:“咬死你,你个混蛋,这下我是没脸见人了。” “咱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本郡王想你都要想疯了,才顾不得那些人呢。” 燕大郡王话一落,大手扒了云染身上的银狐斗篷,露出里面的衣服,只见云染身上本来华丽的衣服,此时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燕大郡王一点的愧疚心都没有,大手覆上了云染的身,俯身吻上了云染,那衣服很快俐落的被扔到了地上去。 房里烧了地龙,温暖如春,纱帐之内,颠龙倒凤,各种激情戏码上演着,不时的传出娇喘吟吟的喘息声,其中还夹带着轻轻的婉转的求饶声,可惜很快被淹没在碰撞之声里,这一缠绵竟然整整的持续了下午半天的时间,又带半夜,两个人连房门都没有出一步,连带的东西也没有吃。 云染被折腾过去几回,最后悠悠醒过来,这男人又立马龙虎生威的继续做,变换了几个花样子,让她几番飘悠悠的上了天堂,最后再支撑不住的哀求着,燕祁总算放过了她,伸手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屋外的雪停止了,院子里早起的下人开始清扫积雪,一片忙碌。 房间里,云染依旧在沉睡,脸颊上好似有羽毛拂过一般,不由得嘟嚷了一下,抬手轻拂了一下,可是一会儿功夫,又有羽毛拂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十分的不好受,她气恼的抬手狠狠的拂开,同时咒骂了一声,耳边忽地听到一道轻笑声,悦耳温润,她飞快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精致鬼斧神功雕刻出来的脸离得她的脸只有一寸距离,她能清晰的从他的黑瞳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此刻这家伙正用自己的长发轻拂她的脸颊,先前她之所以觉得脸上痒,也是这家伙用长发撩拨她的。 云染想到昨天半天再加上半夜的折腾,不由得恼火的抬手一口咬上了这人的手指,狠狠的咬了一口。 燕祁笑望着她像小狗似的发飙,眸光如水一般温柔,并没有丝毫的恼火,直到她松开口,他的手指上便留下了清晰的牙印子。 燕郡王伸手抱她入怀:“我家染儿是小狗投胎的吗?动不动就咬人。” “哼,谁让你昨天可劲儿的折腾我,到现在我都觉得周身的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提到昨天的事情,云染的脸颊忍不住红了起来,现在这家伙越来越无耻了,昨天变换了好几个姿势,让她几次飞上了九宵云外,她都怀疑昨天那个淫荡的女人是自己吗,不但配合他,还主动攻上了他,云染一想到这个,赶紧的用手捂脸,太丢脸了。 燕祁伸手拉下她的手,贴着她的耳朵,温柔的说道:“怎么样,为夫的表现娘子还满意吗?” 云染抬眸看他瞳眸中燃起幽幽暗暗的光芒,其中还夹杂着炽热的火焰,紧盯着她,云染一惊,生怕他再来一遭,直接的推他:“我饿了,我肚子好饿啊。” 她这一说,燕祁才想起来,两个人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呢,总算放过她了。 他优雅的动了一下,掀了被子下床,身上未着寸缕,长发披散在肩上,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胸前完美的胸肌,每一处的线条都完美,连下面的看上去也很好看,不像想像的那般难看,云染一想到这个,忽地觉得自己好淫荡好淫荡,赶紧的伸手拽了被子捂了脸。 燕祁已经从衣橱里取了云染的衣服过来,胸罩,亵衣,亵裤,外加短袄长裙,一件不少的取了过来,他上床揭开云染的被子,只见被子下的脸都被捂红了,燕祁忍不住好笑:“没想到我们家霸气侧漏,所向无敌的染儿,也有这么容易脸红的时候啊。” 云染被他一激,直接不满的冷哼:“谁脸红了,我只是再躺一下而已。” 她一言落,便看到燕大郡王的手中抓着一个东西,正是她的胸罩,他满脸稀奇的前后观摩,实在是令人喷血,云染一把抢过了胸罩,赶紧的躲在被窝里穿起来,这胸罩是她自己设计的,说实在的,古代的肚兜实在穿不惯,而且下面根本没有支托点,这样女人的胸很容易松驰和走形,所以她自己想办法做了不少的胸罩,燕祁第一次见稀奇不已,没吃过猪肉,但他是看过猪的,知道女人穿的应该是肚兜,怎么到自家娘子这里便成了胸罩,所以燕大郡王十分的好奇。 眼看着云染穿了起来,他便拽了被子来看,只见胸罩托起的美胸,真的可以令男人大喷鼻血,燕郡王的眼睛亮了。 “染儿,你真美。” 眼睛盯着的地方绝对不是脸,云染看他饿狼似的色彩,赶紧的拽被子,可惜终是晚了一步,她刚刚穿上身的胸罩又报废了。 大床上,响起云染咬牙切齿的叫声:“燕祁,你撕了我的第五个胸罩了。” “回头再做,”燕郡王心满意足的声音,这一番动静过去,等他们真正的起来,天色差不多中午了,云染直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动都不想动,燕祁亲力亲为的替她穿戴好,自己也穿好衣服,才唤了外面一直守着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进来。 “立刻准备吃的东西进来。” “是,郡王,”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极力的隐下笑意,徐徐的退了下去,她们可是看到主子不胜娇软的样子,而且郡王和主子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到今天中午才起来,两个人真是恩爱啊。 吃的东西很快准备了进来,都是云染喜欢吃的,六菜一汤,另外准备了两个点心,这些菜肴摆在房里,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到桌前用餐,并没有让丫头们侍候,燕祁照顾着云染,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直到这时候,云染才得了空问燕祁关于蓝家栽脏陷害他的事情。 “蓝大将军什么时候算计你的,你怎么知道了?” “蓝大将军身边的副将晏代是本郡王的人,本郡王早就命晏代注意着他了,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本郡王的眼里,其实本郡王不想蓝家就这样毁了,所以提醒了蓝大将军几次,可惜这人被鬼迷了心窍,竟然真的挺而走险,最后害了自个儿还害了蓝家。” “我想蓝大将军是栽在自个女儿手里的,不出意外,定是蓝筱凌指示蓝大将军这么做的。” 云染话刚落,燕祁递了一勺汤到她的嘴边,喂她喝下去,随之点了头:“反正蓝家算是咎由自取,私通贼敌,他真是老糊涂了,即便想栽脏陷害本郡王,也不该借着这件事来做。” 云染点了点头:“我先前就怕你中了他们的算计,担心死了。” 燕祁笑望着云染,温声润语:“为了你,我不会有事的,一直很小心。” 云染听了很满意,想到另外一件事,提醒燕祁:“对了,蓝家被下入大牢,你一定要派人盯着些,搞不好这蓝筱凌会央了皇上想办法,在刑部的大牢中动手脚,把蓝家的人暗中偷梁换柱的给换出来。” “这事我会派人盯着的,”燕祁的话刚落,门外枇杷的禀报声响起来:“郡王妃,府门前管家让人送了两封信过来,是送给郡王妃的。” “进来吧。” 枇杷取了信进来,见房间内郡王和郡王妃一起望着她,逐不敢大意,恭敬的把信递了上来,云染接过信看了一下封面,脸上一下子拢上了高兴的神彩。 “原来是安乐和云湘两个人派人寄回来的,这两个家伙总算有点良心。” 云染打开信看了起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厚,很快看完了两封信,云染笑望着燕祁说道:“安乐在信中提了好几次楚文轩,大骂这家伙,说她甩了很多次都甩不掉他,说他跟狗皮膏药似的,看来两个人相处得不错,你最近有见到楚文轩吗?” 燕祁摇头:“最近我和他联系都是用密信联系的,他只和我说公主没事,别的没有多提到什么。” 云染想起了锦亲王府,锦亲王府的嫡子楚文浩死了,眼下锦亲王府没有再立世子,楚文轩最后会不会成为锦亲王府的世子呢? “你说最后楚文轩有没有可能成为锦亲王府的世子?” 燕祁摇头,对于锦亲王府的事情,他不感兴趣,云染见他没什么兴趣,便扬了扬另外一封信:“这是云湘寄来的,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拜了长鹤山庄的老庄主为师傅,现在她正住在长鹤山庄。” “长鹤山庄?武林盟主贺锦鹤就住在长鹤山庄。” “是啊,云湘说贺锦鹤便是她的师兄,所以她在信里说了,若是我有什么事需要她做的,便派人送信去长鹤山庄。” 燕祁点了一下头,来了一些兴趣,江湖一直和朝廷格格不入,不过云湘能进入长鹤山庄倒也不是坏事,日后说不定可以帮得上他们的忙:“嗯,没想到她的福份倒不小,竟然能拜长鹤山庄的老庄主为师傅,那人是贺锦鹤的父亲。” 云染不由得睁大眼睛感叹一番:“从前我一直想做一个自由自在闲云野鹤的神医,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嫁给了你,现在云湘进入了长鹤山庄,这也算是勉补了我心中的小小遗憾。”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立刻伸出手握着云染的手:“染儿,若是你想云游四海,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陪你,我们离开京城。” 云染想了想眼下京中的局面,以及自己还有一件大事未完成,便摇了摇头:“再等等,等我完成了我们该做的事情,便离开京城,游山玩水去。” “好,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燕郡王温润如水的话响在房间里,房间一侧的枇杷感动死了,燕郡王真是好温柔啊,对主子真是好,她替他们高兴。 门外,柚子掀帘走了进来,一看到郡王和主子手握在一起,不由得脸红了一下,飞快的垂首禀报道:“郡王妃,武安候府的夏小姐过来了,奴婢领她去了墨沁院的花厅。” “雪颖来了,”云染高兴的挑高眉,燕祁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想起自己有事要做,便和云染一起起身:“你去招呼朋友,我去刑部走一趟。” “好,你去吧。” 云染目送着他离开,等到燕郡王一走,房间里的两个小丫鬟立刻吃吃的笑起来,云染瞄了两丫头一眼:“笑什么。” “郡王真是疼爱主子,奴婢们是高兴的。” “就你们嘴巴甜,”云染瞪了两丫头一眼,摸了摸酸楚不已的小腰,想着,自己容易吗,昨天下午到今天都被折腾多少回了。 不过想想很甜蜜,男人没有三妻四妾,自己就必须受着,这就是让男人娶一妻的代价,云染领着两个小丫鬟往房间外面走去。 只见外面天气已放晴了,天地一片雪白,雕梁玉柱的屋檐上,铺满了积雪,远远望去,像铺了一张雪白的地毯,长廊玉柱之下,垂吊着晶莹的冰凌,在阳光之下折射出玉色光华,说不出的美丽。 花厅里,夏雪颖正百无聊赖的打量墙上的字画,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飞快的抬头看到了云染,不由得笑眯眯的起身迎了过来:“染儿,你可真能睡,竟然到这回子才起来。” 云染呵呵轻笑,赶紧的拉着夏雪颖的手往一边走去,以免这家伙缠着她说她才起来这件事。 “雪颖,我一直想问你,你之前说喜欢的人是谁啊?” 夏雪颖一听到云染的问话,脸上露出了娇羞的神情,飞快的低首扭捏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怕说出来你会笑话我。” “我笑话你做什么,你过完这个年,都十七了,是大姑娘了,早该嫁了,说吧,是谁啊?” 夏雪颖飞快的望向云染:“我今天带你去看他,他回京了。” “呃,”云染挑眉,夏雪颖伸手拉着她:“染儿,我请你去喝茶,顺便让你帮我看看,看看可行不可行?” 云染有些无语了,这家伙神神秘秘的抽什么名堂,怎么每次说起这人便诡诡谲谲的跟大姑娘上花轿似的,有这么难吗?不过想想夏雪颖的话,有些好笑:“若我说不好,你还能不嫁啊。” “若是你说不好,我就不嫁。” 夏雪颖一本正经的说道,临了又补一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若想娶我,自然要得到你的认同,若是你认为不可行,这人肯定是不能嫁的。” “这可怜的家伙,”云染嘟嚷,被夏雪颖给拽着出了花厅,最后没办法只得和荔枝招呼了一声,带了两个丫鬟跟着夏雪颖出了燕王府。 现在她的好奇心被夏雪颖给搞出来了,她要嫁的究竟是谁啊,这样神神秘秘的,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云染坐了武安候府的马车,燕王府的马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的后面。 大街上,车辆络驿不绝,一辆接一辆的马车接踵而来,街道边的摊贩很多,琳琅满目的物件摆在货架上叫卖着,行人很多,不时的驻足停留,购买东西,欣欣相荣的景像,一扫之前的压抑沉闷,这都是因为年关将至的原因,很多人家出来采买年货,所以才会显得气氛热络。 不过如果细看,便看到三五一团的人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说得最多的便是蓝家私通叛变的淮南王和定王,是个彻彻底底的判国贼,还有人说到宫中的蓝妃,直接的说这女人就是祸星转世,所以不但祸害皇帝,还祸害了整个蓝家的人。 说什么的都有,马车里云染和夏雪颖二人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夏雪颖放下了手中的车帘,望着云染叹气:“她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一个祸国的妖姬了。” 云染没吭声,这祸国妖姬可是她整出来的,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出手对付这女人,因为她若不对付她,这女人就会对付她,她可不是圣母,明知道别人对付她,她还能忍着不对付她。 夏雪颖还在叹气:“还有那蓝家,也真是莫名其妙,女儿成了祸国妖姬,竟然还闹出这么一出,和定王淮南王勾结,这一家子脑子没病吧。” 云染淡淡的挑眉:“算了,她们家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掺合了。” “不过我昨天听到父亲说到你,说你用打王鞭狠狠的抽了一顿蓝筱凌,连带的还抽了皇上一下,是不是真的啊?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云染睨了夏雪颖一眼,冷哼道:“你不是带我来喝茶,看你喜欢的男人吗?怎么,难不成带我来就是为了听你说八卦的。” “呵呵,我们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 夏雪颖摆手,武安候府的马车很快停在一家茶楼,二人挑选了一间临街的雅间坐下,命小二上了最好的茶和点心,便在雅间坐了下来。 这间雅间挑选得不错,视野很好,把外面的街景尽数的收入眼底,银妆素裹的天地,真是十分的美好,云染手捧一杯香茗,望着外面的雪景,一时间竟没有说话,夏雪颖则是心中不断的担心着,云染若是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她会不会笑话她,会不会认为那人不好,会不会认为她兜兜转转一大圈子,最后竟然喜欢了这么一个人。 夏雪颖是各种的紧张,根本没空和云染说话,所以雅间里一时间没人说话。 忽地一楼大厅里有说话声吸引了云染的注意力。 “你们知道吗?沈大将军回京了。” “哪个沈大将军?” “驻守涟阳关的沈大将军啊。” “沈瑞沈大将军啊,听说沈大将军此番回京是为了向皇上求娶一位妻子的。” “先前沈大将军不是拒了公主的婚事吗,怎么会又进京求娶妻子呢?” 下面说什么的都有,云染听得入神,忽地感受到对面局促不安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她蓦地想到些什么,飞快的抬首盯着对面的夏雪颖,果然这家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垂首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声的嘀咕:“染儿。” “夏雪颖,你不会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沈瑞沈大将军吧。” 云染脑海中没有沈瑞的印像,她只听安乐说过,这沈瑞虽然四十多岁,可是看上去像五十多岁一样老。 所以皇上想把安乐嫁给沈瑞沈大将军的时候,安乐一怒离开皇宫了,现在这女人竟然喜欢上了沈瑞。 先是她父王,再是沈瑞,她是什么榆木脑袋啊,亏得她当初提醒她不要嫁给锦亲王府的楚文浩,现在倒好,直接的喜欢上一个老男人了。 “夏雪颖,你和我说说,为什么看来看去喜欢的都是老男人,难道你有恋父情节?要不然为什么不喜欢年轻人,净喜欢这些岁数大的?” 夏雪颖飞快的抬头瞄了一眼云染,不上自主的嘟起嘴巴,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三番两次的想说又打了退堂鼓。 “染儿,其实沈瑞他?” “他什么他,老男人一个,你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喜欢上他了。” 云染越说越气恼,瞪着夏雪颖,夏雪颖被她瞪得心虚不已,甚至于认真的想着,难道沈瑞真的不能嫁,这件事她还没有告诉自个的父亲母亲,父亲母亲会不会像染儿一般生气呢,上次知道她喜欢云紫啸,两个人差点没有气死。 可是想到不嫁沈瑞,她心里便十分的难受,心脏好像被钝器碾压过一般,好痛好痛。 云染盯着夏雪颖,看她一脸忏悔,似乎正认真的反省,云染语气柔和了一些:“雪颖啊,你千万别被人骗了,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不能出去走一趟便看中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 最关键的是这男人是一个老男人,一个四十多岁,实则上像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云染光用想的便接受不了,雪颖过完年十七,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嫩肉,怎么能白便宜了那沈瑞。 二楼的雅间里,云染正教训夏雪颖,一楼的大厅里有人奔进来叫道:“你们快看,沈大将军真的回京了,他过来了,过来了。” 一楼的大厅里,不少人奔了出去,二楼的云染自然也听到了,看楼下的动静,以及大街上涌动出来的人,不由得挑了一下眉,看来这沈瑞还是个人物,眼下驻守涟阳关,手握二十万大军,是个实权派的人物,只可惜他太老了。 云染叹气掉首往大街外面望去,便看到不远处有一队精兵奔驰过来,为首的人一身黑色的盔甲,五官刚毅立体,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槐梧,高据马上,从街道上疾驶而过,好似一道狂风飙过,眨眼间便疾驶了过来。 云染盯着那为首的人,眼睛慢慢的眯起来,这人不会是沈瑞吧,怎么跟她得到的消息不一样,这人看上去至多只有三十多岁,而且长相不俗,眉眼明亮,一看就是个正直豪爽的人。 云染正看得入神,楼下急速驶过的人忽地抬首望过来,一道幽暗的光芒疾射了过来,云染赞叹一声:“好敏锐的感觉。” 她掉头望向身侧的夏雪颖,想问问这丫头,外面的男人是不是沈瑞沈大将军。不想却看到这丫头探头一瞄,立刻缩了回去,躲了起来。 不想她一探头,楼下的沈瑞沈大将军已经发现了她,高大的身子陡的一跃直奔茶楼的雅间而来。 云染本来想问问夏雪颖躲什么,不过还没问,便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她不由得面容一凛,飞快的望过去,便看到先前高坐马上的人已腾空直跃而来,落到了她们的雅间里,云染此时已经知道眼前高大槐梧的男子正是沈瑞。 看来安乐先前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假的,不过姻缘天注定,看来这男人和雪颖才是天生的一对,要不然怎么偏巧让雪颖遇上了呢,如若是这个男人的话,云染的眼睛眯了起来,仔细的评估了一下,觉得还行。 这高大槐梧五官刚毅立体的男人,正是驻守涟阳关的大将军沈瑞,沈瑞一抱拳和云染打招呼。 “燕郡王妃。” “原来是沈大将军,幸会幸会。” 沈瑞轻笑两声,十发的豪爽,掉首望向把头快埋进桌肚下面的夏雪颖,直接的伸手把这丫头给提了出来。 沈瑞个子很高大,所以他伸手一提,拎着夏雪颖就像拎小鸡一样。 “你躲什么。” 夏雪颖飞快的瞄了沈瑞一眼,然后发现自己很丢脸的被某人提在手里,这在好朋友面前实在是太没面子了。夏雪颖恼火的一抬手对着沈瑞的脸狠狠的抓了过去。 “沈瑞,你又拎着我,你个混蛋,快放开我。” “小颖儿,几日没见,你的小脾气又见长了,”沈瑞直接的抬起手拍开夏雪颖的爪子,不过为免夏雪颖恼羞成怒,所以沈大将军放开了她,夏雪颖飞快的跑到了云染的身后,躲起来不理沈瑞。 沈瑞一脸的莫名其妙,当初小颖儿离开涟阳关的时候,可是和他说好了,他很快回来向她的父母提亲,并让皇上下旨为他们赐婚,现在这又是怎么了?不会是变卦了吧,沈瑞的脸色立刻暗了,盯着夏雪颖。 “你躲什么躲,难道是我回来迟了,所以你生气了,”沈大将军一脸的反省,很认真的自我检讨着。 云染看着这高大槐梧的家伙,对夏雪颖却格外的好,而且她没有忽略他瞳眸之中的宠溺,看来雪颖是真遇到了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 “是我不同意她嫁给你的。” 云染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现在她同意夏雪颖嫁给沈瑞了,不过逮着机会讨个人情倒是真的。 沈瑞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盯着云染:“你是她娘啊,还是她爹。” 云染的脸立马黑了一半,瞪了沈瑞一眼,这男人真不讨喜:“闺蜜,你懂吗?我是雪颖最要好的朋友,若是我不同意,说不定她就不嫁。” 云染冷着脸,沈瑞望了望她,想起平常和夏雪颖待在一起,听到她说得最多的便是眼前这个女人,倒不敢小觑云染的破坏力。 沈瑞眯眼望着云染,沉稳的开口:“你想要什么?” “第一,好好的待她,娶了她后,就别想再娶别的女人。” “这个可以。” “第二你记着今天可是欠了我一次大人情,日后必须还。” “好,”沈瑞豪爽的开口,丝毫没有推却,直截了当的便答应了,云染很满意,和武将谈事就是爽快,不似文人,每一句话都在肚里绕三圈才讲出来,累死人了。 云染伸手把后面的夏雪颖拽了出来,推到沈瑞的面前:“好了,她是你的了,带走吧。” 夏雪颖有些蒙,染儿不是说不同意吗,怎么这才一会儿便同意了:“染儿,你真的同意了,你认为我能嫁吗?” “不错,勉强够格,”云染挥了挥手,沈瑞脸色有些黑,什么叫勉强够格,这话听着刺耳,这女人真不讨喜,瞪了云染一眼,直接的拦腰搂着夏雪颖从二楼的雅间飞出去,夏雪颖还在担心的叫:“染儿,你真的同意了吗?” “等你成亲的时候我去给你添妆,喝喜酒。” “好,”夏雪颖终于笑了起来,心里很欢喜,终于搞定了染儿,接下来就是爹娘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连染儿这么难缠的人她都搞定了,所以爹娘更不在话下了。 沈大将军从雅间里劫了一个美人上马,打马直奔武安候府而去,街道边的百姓,顿时间炸开了祸似的议论起来,个个猜测着先前被沈大将军搂在怀里的人是何人?他们根本没看清。 雅间里,云染一个人喝茶,枇杷和柚子二人看雅间里没人,才敢开口说话。 “主子,没想到武安候府的夏小姐喜欢的人竟然是沈瑞沈大将军,沈大将军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四十多岁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嗯,正因为他不显老,看上去还年轻,所以我才会同意的,”云染想到了安乐,不知道安乐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沈瑞沈大将军又老又丑的,其实照她看,这男人不失为一个良人,虽然她和他只见一面,却能看出这人为人十分的正直豪爽,而且那双漆黑的瞳眸中满是对夏雪颖的宠溺,看来还是雪颖和沈瑞有缘。 雅间里两个小丫鬟忍不住笑了起来,云染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起身准备离开,她人还没有走出去,便听到楼下一声小小的嘀咕声响起来:“你们听说了一件事吗?” “什么事?” 有人好奇的追问,其中有一人压低了声音小小声的说道:“听说燕郡王并不是燕王府的嫡子,他是燕王爷和别的女人生的野种。” “什么?”有人惊呼,先前说话的人立刻打了这人一下,声音冰冷的警告这人:“你小声点,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你的脑袋不保。” “我知道。” “不过真的假的啊,如若燕郡王是野种的话,燕王妃怎么会承认他呢,他可是占了燕王妃儿子的世子之位啊。” 有人再次的开口。 二楼的雅间里,云染只觉得周身的冷寒,脸色别提多阴鸷难看了,手指狠狠的握紧了,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把这件事传出去了,若是这事传到燕祁的耳朵里。 云染有些不敢想像,燕祁会如何的抓狂,身侧的枇杷和柚子二人自然也听到了楼下这些人所说的话,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枇杷火大的说道:“这些碎舌头的,竟然胆敢编排咱们郡王这样难听的话出来,奴婢去找他们算帐。” 云染声音冰冷的命令:“回来。” 她一声喝,枇杷不敢不听,飞快的退回来,云染急急的往外走,一路直奔一楼的大厅,楼下喝茶的人,一看到云染出现,便停住了说话,云染冷冷的瞄了先前说话的地方一眼,抬脚走了出去,这里有人说,别的地方肯定也会有人说,以燕祁的能力,只怕他会知道。 一想到这个,云染手脚冰冷,飞快的走出茶楼,上了燕王府的马车,命令外面的驾车的赵虎:“立刻回燕王府。” 云染急急的回到燕王府后,燕祁并没有回来,她想找燕王爷燕康,把这件事告诉燕康,看看如何处理这件事,可是燕康也没有回来,云染真是又气又急,同时命令了龙一龙二二人出去打探消息,看看京城是不是很多人在说这件事。 龙一和龙二二人闪身直奔燕王府的门外,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两个的脸色黝黑,瞳眸闪烁着冷芒,云染一看这两个人的神情便知道一件事,外面这件事肯定传得沸沸扬扬的了,看来燕祁知道这件事了,可是现在他在哪里啊? 云染心急不已的在墨沁院里来回的走着,先前她已经差了君熇等人去打探燕祁的下落了,看他现在在哪里? 君熇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云染念头刚落,便看到外面君熇闪身走了进来,飞快的禀道:“郡王妃,郡王回来了,不过他直接去二公子的臻园了。” “臻园?”云染的眸光拢上了冷寒嗜血的杀气,先前她只顾着着急,生怕燕祁知道这件事要抓狂,倒是忘了去想是何人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先前她怕燕王妃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所以用计把燕王妃给逼疯了,燕王妃疯了,又是何人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二公子燕臻吗?这个该死的混蛋,云染手指一握,领先一步往花厅外面走去,浩浩荡荡的一众人直奔燕二公子的臻园,一众人还没有走进二公子的臻园,便听到暗夜之下一道凄惨的叫声从臻园里响起来。 鬼医郡王妃 第020章 两道圣旨 臻园,燕二公子的房间里,燕二公子披头散发的被人从床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门口,此时的燕二公子再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疯狂猖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在地上来回的爬,眼看着房间里,杀神一般的人睁着一双血一般嗜杀的瞳眸往他身前走过来,燕二公子不由得惨叫连连,声声哀切。 “大哥,你别打了,你别打我了。” “我打死你个王八羔子,你竟然胆敢指使人传出这样的谣传,这三年多来你对我做过多少阴暗的事情,我都念着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没有对你下手,现在你倒好,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今儿个我就打死你。” 燕祁精致华美的五官上拢上嗜血的杀气,瞳眸凶残的光芒,只要一想到梁城内外,所有人都在说他是野种的事情,他便火大得想杀人,仅有的理智让他派人立刻去查,是什么人传出这样的消息出来的。 他的手下几乎没费多少事便查清楚了消息的来源,竟是几个市井的地痞流出来的,这些人是受了燕二公子燕臻的指使,得了一些银钱,才会中伤燕祁的,眼下这几个人皆被燕祁的手下给杀掉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就是燕二公子。 燕二公子上次被燕康打得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现在才好一些,没想到又落到燕祁的手里,这回他又要躺很长时间,不过现在不是躺不躺的事情,他看着燕祁凶神恶煞的样子,分明是要杀死他的啊。 燕二公子大哭起来:“大哥,我错了,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燕祁如何理会他,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一脚狠狠的踢了下去,燕二公子抱着腿,再次的发出痛楚的惨叫声,他的腿,他的腿被踢断了。 门外响起了急急的脚步声,下人恭敬的唤声响起来:“王爷,郡王妃。” 燕臻一听到下人的唤声,立刻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尖叫起来:“父王,救命啊,大哥要杀死我。” 燕祁听到燕王爷过来,停住了动静,站在明亮的灯光下抬眸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一众人,为首的正是燕王爷燕康,燕康一进来,燕臻便挣扎着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燕康的腿,惨叫起来:“父王,救我。” 燕康直接的抬起一脚踢飞了燕二公子,指着燕二公子大骂:“孽子,你真是找死,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大哥不打死你,父王也要打死你。” 燕臻被燕康一脚踢飞出去,挣扎了好半天才爬起来,此时的他伤得极重,嘴里吐着血,瞳眸一瞬间幽暗狰狞:“父王,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才是燕家的嫡子,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你为了一个野种害死了宸儿,害得母妃疯了,现在又想杀了我是不是,好,你杀了我吧,我们统统的去死,你只留着这个野种吧。” 燕康的脸色一片阴霾之色,他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这个孽子竟然还说燕祁是野种,而燕祁周身拢上了狂风暴雨,阴森森的望着燕臻,恨不得生吞活吃了他,不过燕祁的心中更多的是对燕康的失望和恼火,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陷于这样的境地,父王之前为什么不娶他的母妃呢,让他成为别人口中所谓的野种。 一想到这个字眼,燕祁抓狂的再不想待在这里,他抬脚便往外走去,看也不看房里的人。 云染赶紧的伸手拉着他,燕祁的手一僵,最后缓缓的回首望向云染:“染儿,我什么都没有,你愿意跟我离开燕王府吗?这里的所有都不是我的,所以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燕康一怔,飞快的望着燕祁,说实在的,他很喜欢这个儿子,正因为喜欢他,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他真实的身世,因为如若他告诉燕祁,他就不是他的儿子了,可是现在听到燕祁的话,他只觉得诛心,心里很难受。 云染则温柔的开口:“好,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燕祁一听,冷硬的心总算柔软了一些,拉着云染转身往外走,经过燕康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头也不抬的说道:“父王,我会立刻离开燕家,以后燕家的事情与我再无半点干系。” 他说完拉着云染走了出去,身后的燕康心急的狠狠瞪了燕臻一眼,转身追了出去,只见院子外面,燕祁带着云染一路不停的直往臻园外面走去,看他们的架势,是真要离开燕王府的。 燕康心急的大叫起来:“燕祁,你站住,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等父王与你讲了你的身世后,你若要走,父王绝不拦着。” 燕康想到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今日终于要破云见日,心里不禁痛楚,难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吗,他燕康的儿子如此的不成器,先帝的孩了却如此出色。 以沁,你的愿望是永远不让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世,不让他掺合到宫廷之争中,可是我却不忍心他心中背负着野种的念头,所以今日我只能告诉他真实的身世。 燕康脚步沉重的一路往臻园外面走去,燕祁和云染二人停住了脚步,二个人一言不发的跟着燕康的身后往王府的书房走去。 身后的手下谁也不敢靠近,只远远的跟着。 云染心中,以为燕康要告诉燕祁身世之事,是关于他娘萧以沁的事情,所以心里担心,即便燕康有什么苦衷,但是萧以沁没有嫁给燕康是真实的,那么燕祁的身份确确实实的有些不太光明,云染想着这个,不禁心疼燕祁,伸手紧握了握他的手,无声的告诉他,不管什么时候,她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的。 因着她的安抚,燕祁的情绪已冷静了很多,一行人跟着燕康的身后往王府的书房走去。 明亮宽大的书房里,梨花木的书架上摆满了书,除了书外,还有不少的名家字画,绿色的盆景点缀其中,使得书房生机盎然。 这还是云染第一次进燕康的书房,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看着书架上的书,以及墙上的字画,心里对于这位父王有了更多的了解,看来他和自个的父王一样,不仅仅是武将,还精通文墨之事,算得上是文武全才的男人。 只是这样文武全才的男子怎么就没有得到一段好姻缘呢,他喜欢萧以沁,却没有娶她,娶了萧以沁的妹妹萧以柔,以至于使得燕祁的身份十分的尴尬。 父王喜欢自己的母妃,可是她却听说自己的母妃喜欢的人却是先帝爷。 这叫什么事啊。 燕康走进书房,示意他们两个人坐下,燕祁却一动不动,瞳眸淡定的望着燕康,一字一顿的开口:“父王,为什么,既然你喜欢我母亲,为什么不娶她,不娶她为妻呢。”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燕宸死了后,燕王妃萧以柔那般恨他了,因为她恨他剥夺了她儿子该有的东西,她恨他一个野种却占有着她儿子该有的一切。 燕祁忽地笑起来,他的笑说不出的凉薄,淡淡的好似一阵轻风:“如果父王早告诉我,我只是一个野种的话,我绝不会要所谓的世子之位。” 燕康回首瞪了他一眼,冷硬的喝斥:“你胡说什么,别说世子之位,你的身份从来就不比世子之位低。” 他说完走到书房一角,转动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机关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暗格,他从暗格之中取出了一方长长的锦盒。 燕康眸光深沉的望着手中长方形的锦盒,这是先帝爷留下的一道圣旨,他说若是有朝一日,燕祁因为身世之谜而困惑的话,便把这道圣旨交给他,他一直不想动这道圣旨,但是现在不得不动用这道圣旨,若是他不拿出圣旨,燕祁心中就会有一个坎过不去,一向高高在上的燕郡王,如何承受自己是一个野种的事情。 燕康苦笑,心中很疼,慢慢的捧着锦盒走了过来,他把锦盒递到燕祁的面前,沉稳的说道:“你的身世之谜便在其中,你打开看看吧。” 燕祁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接了锦盒过来,轻轻的打开,只见锦盒之中竟然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道圣旨。 燕祁身为大宣的燕郡王,自然是经常看到圣旨的,所以一眼便看到这是一道明黄的圣旨。 燕祁错愕,父王不是要和他讲身世之谜吗,怎么取出圣旨了。 他心里有些不安,不过手却没有迟疑,飞快的取了明黄的圣旨出来打开来。 只见圣旨上写着:“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燕王府燕祁乃朕之长子,因其母萧贤妃早逝,朕恐皇室长子在宫廷之中受人迫害,所以寄养在燕王府,他日可持此召向天下人证明其身份,皇室正统血脉,名楚祁,钦旨。” 燕祁手中的明黄圣旨叭哒一声掉到了地上,满脸的惊骇,这竟然是先帝的一道遗诏,而且他根本就不是燕王府的人,他是先帝的长子楚祁,这是怎么回事,燕祁抬眸望向燕康,燕康满脸苦笑的后退跌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儿子,终于不是他的了,他养了这么久的儿子终于还给人家了。 书房里,气氛分外的诡谲,云染看了看燕康,又看了看燕祁,一向冷静自恃的燕祁,此刻脸上有难以置信,出乎意料,捉摸不定的神彩,云染不由得奇怪,飞快的走过去捡起地上明黄的圣旨,打开来看了看,这一看连她也惊悚了,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飞快的睁大眼睛又看了一遍,最后心中涌起惊涛骇浪,抬眸望着燕祁,好半天没有移开眼睛。 燕祁竟然是先帝的儿子,他是楚家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染一头雾水,最后望向书桌之后的燕康,沉稳的问道:“父王,这是怎么回事,燕祁怎么会是先帝的儿子呢,他不是父王的儿子吗?” 燕康抬眸,眸中满是无奈的光泽,盯着燕祁,慢慢的长叹一口气:“祁儿,你坐下来,父王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们。” 燕祁和云染二人压下心头的惊骇,慢慢的坐了下来,燕康望着他们,无力的开口。 “祁儿,你确实不是父王的孩子,你是先帝的儿子,你是楚家的孩子,是皇室的长子,。” 他说到这儿,眼神深邃幽暗下去,眸光露出点点幽光,神情陷入了回忆。 “我和先帝还有云紫啸三个人在少年时期,嚣张顽劣,无所不作,我们三个人就是梁城的三个小恶霸,梁城内的人看到我们头疼不已,但因为我们三个人的身份,没人敢拿我们怎么样,而我们越来越变本加利,让所有人头疼不已,那时候大家对我们很失望,认为我们没指望了。” 燕康讲到这儿停住了,云染却满脸的稀奇,她没想到自己的父王和先帝还有燕康竟然是嚣张顽劣无恶不作的少年,现在可真是看不出来,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他们,要不然这三人恐怕依旧成不了大器,更不会一个成为皇帝,两个成为王府的王爷,还手执二十万的重兵。 书房里,燕康因为回忆,眼神慢慢的拢上了神彩,十分的耀眼,回忆使得他像变了一个人,想必当年的事情,对他依旧记忆如新。 “直到我们三个在大长公主府看到以沁,她就像上天派来挽救我们的仙女一般,她不但长得美好,而且学术渊博,不但如此,她从来不认为我们无可挽救,她说每一个少年都会在人生成长路上有一段顽劣时期,只要过了这阶段,我们依旧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和我们在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抱负,还打赌我们将来一定都是一方霸主,一方人物,那时候我们身上的血液好像觉醒了一般,每一个人都想摆脱过去,重新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开始告别过去,做一个全新的自已。” “先帝开始接受他母妃的安排,认真的学习各种本领,我和云紫啸不甘落后,两个人都进入了军营去磨炼。” “慢慢的我们变了,不再是从前顽劣不羁的我们,我们让很多人接受了我们,我们是全新的我们,但只有我们知道,我们之所以改变成这样,是因为萧以沁,是她一直在鼓励我们,激烈我们,所以我们才会改变的,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三个人慢慢的喜欢上了她,很喜欢很喜欢,我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个个都想娶她为妻。” “但是我们是三个人,以沁只有一个,所以我们约好了公平竞争。” 燕康说到这儿苦笑,低低的叹息一声:“也许所有的姻缘都是命中注定的,先帝和以沁才是真正的一对。” “有一回以沁因为家中出事,所以没有和我们任何人打招呼便离开了梁城,她的父母因府中走火,结果双双丧生于大火之中,只有她的妹妹被府中的护卫从大火中救了出来,那时候是她人生最痛苦的阶段,父母惨死,家族中的亲人不但不帮助她,还拼命的抢夺她们的财产,先帝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所以以沁一离开梁城,先帝便紧随她的身后追了过去,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是先帝爷一直陪在以沁的身边,帮助她料理父母的后事,对付家族中的虎狼亲戚,最后帮助她卖了家里的财产,带着她和她妹妹一路回京,把以沁姐妹二人安置在大长公主府里。” “等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以沁已经喜欢上了先帝爷。” 云染和燕祁二人此时已经呆愣住了,尤其是燕祁,听到关于自己父亲母亲的事情,心里慢慢的浮起旋旎,柔软一片,因为他是父亲母亲相爱生下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也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孩子,他可以想像得出他的父亲和母亲是如何的喜欢他。 云染忍不住开口:“既然先帝喜欢以沁,为什么不娶她,他后来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云染话落,燕康飞快的摇头:“你别污蔑先帝爷,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一个长情的人,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只有以沁一个,错就错在他的身份,他不是寻常人,他是皇室的皇子,他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孩子,太皇太后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她要推自己的儿子上位成为皇帝,她根本容不下以沁这样的孤女成为皇后,不但如此,太皇太后因着先帝太喜欢一个女人,而心有不喜,所以她便暗中对以沁动了手脚,使得她中了毒。” 燕康说到这儿,忽地停住了,燕祁的脸色陡的难看了起来,手指紧握起来,瞳眸一瞬间涌动着煞气。 “当时有两个选择,除掉大人保孩子,或除掉孩子保大人,以沁想也没有想,便决定保孩子,我们三个一起求她,让她打掉孩子保住自己,先帝爷更是跪下求她,都没有用,她是那种决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的人,不但如此,她还不让燕祁进宫,因为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孩子会在宫廷的争斗中被人害死,所以最后本王为了让她死得安心,便答应娶她的妹妹以柔,并让燕祁成为燕王府的世子。” 燕康说到这儿,整个人似乎虚脱了,他爱以沁的心并不比先帝爷差,要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她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为妃了。 “太皇太后也知道燕祁的存在,所以便用燕祁来威胁先帝爷,娶皇后纳新妃涎下皇室血脉,如若不然,她便派人除掉燕祁,先帝为了保住燕祁,只能答应太皇太后的所有条件,可他倒底还是英年早逝,死的时候四十岁还不到。” 书房里一瞬间死一样的沉寂,燕祁周身布着冷寒的气流,没想到他的父母竟然另有其人,他们竟然过得这样苦,尤其是他的母亲竟然为了他,不惜自己死也要保住他,想想自己的母亲,再想想萧以柔,忽地便不那么难过了,自己有疼他爱他入骨的母亲。 这其中最可恨的不是别人,而是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害死他的母亲和父亲。 云染心中动容,没想到先帝竟然是一个长情的人,还有燕祁的母亲,真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如若她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是全天下最有爱心的母亲。 云染从燕祁父母的身上,想到了自己的父王云紫啸来,照燕王爷的话,自己的父王喜欢的也是萧以沁,那他娶她母妃做什么。 “父王,我父王也喜欢萧以沁,那他后来怎么会娶我母妃呢,我听说我母妃喜欢的人是先帝爷。” 燕康重重的叹气:“这都是孽缘啊,你母妃从小便喜欢先帝爷,一直是他的小尾巴,太上皇很喜欢你母妃,觉得她惹人怜爱,便下旨把你母妃指给了先帝爷做未婚妻,后来先帝爷喜欢上了以沁,便闹腾着退掉这门婚事,你母妃受不了这打击,自杀未邃,你父王为了帮助先帝爷,所以主动进宫向太上皇求旨,娶了你母妃。” 书房里,燕祁和云染终于了解当年事情的真相,原来先帝爷和云王爷燕王爷三人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一个,乃是燕祁的母亲萧以沁,至于她父王娶母妃,只不过是为了帮助先帝爷摆脱她母妃罢了,至于燕祁,根本不是燕家的世子,他是皇室中的人。 燕康说完了这些,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虚脱的靠在椅子上。 燕祁望着他,忽然很心疼他:“父王。” 燕康摆了摆手:“你们回去休息吧,至于外面的谣言,你派些人出去处理一下。” “是,父王。” 燕祁恭敬的应声,取了圣旨走出去,云染跟着他的身后走了出去,看着他手中明黄圣旨,只觉得恍如一梦,燕祁竟然不是燕王府的孩子,他是大宣皇室的皇子。 云染望着黑夜,忽地想起师傅当初所说的有道明君,燕祁便在其中,那时候师傅是不是已经预估到燕祁会是那个明君呢?所以她才会让她下山找这个有道明君,云染越想越是这个理,心里忽地升起一股希翼,也许她可以完成师傅的心愿,把藏宝图交给燕祁,让他成为那个有道明君。 前面的燕祁根本不知道云染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他只顾吩咐手下逐日:“你立刻带些人手出去,就说是二公子妄想得到燕王府的世子之位,所以才会编排出这些谣传出来。” “是,属下立刻去办。” 逐日飞快的闪身没入黑暗,乘夜去办这件事。 燕祁拉着云染往外走,走了几步没听到云染说话,不由得停下脚步往后看:“染儿,怎么了?” 云染唇角勾出温煦的笑意,瞳眸闪着莹莹的波光,盯着燕祁,温柔而语:“燕祁,没想到你是大宣的皇子,看来师傅所说的那个有道明君,不是别人,就是你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所谓的明君一直在我的身边。” 燕祁挑高了狭长的眉,伸手摸了摸云染的头,瞳眸满是宠溺,温柔的开口:“染儿,我不会当皇帝的,你忘了你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束缚了吗,我愿意陪着你游山玩水的走遍天下,若是我进了皇宫,坐上了那个位置,我再也没有时间陪你了,那不是我最初的意愿。”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大宣的皇帝,所以即便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打算坐上那个位置,何况听说了先帝和他母妃的事情,他对于楚家的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如若不是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他何至于没有母亲,何至于从小到大没有人关爱。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瞳眸慢慢的暗了,先前只顾着高兴,反倒忘了想别的东西,燕祁若是当上了皇帝,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他要负责的不再是燕家,不再是她,而是整个大宣,那时候他恐怕没有时间再陪她,那是她所要的吗?如此一想,私心作祟,她不再提让燕祁当皇帝的事情,只是飞快的走过去伸手拽着他一路往臻园外面走去。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一直到走进墨沁院的房间里,没有外人的时候,云染才忍不住稀吁:“燕祁,没想到你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真是恍然若梦,难怪先帝爷会喜欢你,原来他是你的父皇,他最爱的人是你的母妃。” “燕祁,你确定真的不要恢复身份吗,不要你的皇子之位吗?” “眼下楚逸祺成了一个昏君,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你的身份,你说他们会不会拥戴你为大宣的皇帝呢。” 云染不停的说着,燕祁伸手拽了她坐到他的怀里,紧搂着她,把头埋在云染的脖子里,好半天一动不动的,低沉的声音徐徐的响起。 “染儿,皇室太可怕了,我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我不想伤害到你,我希望我们开开心心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他知道自己不是燕家所谓的野种就行了,至于别的,他真的不想要。 “好,”云染的斩钉截铁的话响起,其实现在细想,她并不希望燕祁成为大宣的皇帝,自古帝皇皆无情,燕祁若是做了皇帝,会不会也和那些无情的君皇一样,慢慢的变得冷血无情,只为江山社稷盘算,曾经的爱在他的心中化为乌有,光是想着,她便觉得很不安,云染伸出手搂着燕祁的腰,飞快的开口:“我们忘了这件事吧。” “嗯,”燕祁应了,俯身吻上了云染红艳柔软的唇,口齿纠缠在一起,慢慢的两个人忘了之前的事情,倒向了大床,大床上轻纱罗帐飞扬,鸳鸯被里翻红浪,一束梨花压海堂,半夜缠绵之后方恩爱的睡了过去。 天没亮,屋外有脚步声飞快的走了过来,分明是有急事而来,燕祁瞳眸陡的一睁,朝外面的人喝问:“什么事?” 逐日在外面禀报:“回郡王,大长公主回京了,公主府的人前来燕王府,请郡王和郡王妃前往大长公主府一趟。” 燕祁的瞳眸瞬间暗黑下来,听到大长公主的消息,他忽的想到一件事,染儿是大长公主的女儿,那他和染儿即不是表兄妹,这事要不要告诉染儿呢,燕祁思索着,现在他知道为何云王妃会把自个的女儿换进大长公主府,把大长公主的女儿换进自家的府邸,云王妃的女儿乃是鬼节出生的,十分的不详,她知道自己死了后,女儿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她就把大长公主的女儿给换进了云王府,把自己的女儿换进了大长公主府,她这样做一来是爱护女儿,二来是报复大长公主,因为当日他的母亲萧以沁便是大长公主带进京的。 燕祁正想着,身侧的云染已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问:“什么事?” “大长公主回京了,派人让我们前往公主府一趟。” 云染一听大长公主回京,倒是挺高兴的,翻身坐起来:“她回来了,既然她让人来请我们,我们过去看看她有什么事。” 云染话落,燕祁总算没有反对,吩咐外面的逐日:“你去和大长公主府的人说一声,稍等一会儿。” “是,郡王,”逐日闪身离开,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起身穿衣服,又收拾整齐,才领着几名手下一路往燕王府的府门外走去,大长公主府的侍卫正在门外候着,一看到燕祁和云染过来,赶紧的行礼:“见过郡王和郡王妃。” 燕祁和云染二人点了一下头,上了燕王府的马车,前面大长公主府的侍卫翻身上马,一行人急速的前往大长公主府而去。 路上,云染想到一件事:“大长公主此次前往云山是为了请出太皇太后,难道太皇太后回京了?” 她话一落,马车内陡的拢上了冰冷的寒流,云染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燕祁,发现燕祁脸色冷冷,瞳眸暗沉无比,周身包裹着冷霜,云染一下子想起先前听到燕康所说的事情,正因为这位太皇太后的阻止,所以燕祁的母亲才会毒发身亡,现在燕祁听到太皇太后,脸色便不好看。 “好了,你也别恼了,也许太皇太后根本没有出山,是我想多了。” 燕祁脸上神色舒展了一些,不过眉宇依旧凌厉,因为他总觉得大长公主这样心急的叫他们前往大长公主府,肯定是有事的,这事不会和太皇太后有关吧。 马车里,云染因为先前被燕祁折腾了半夜,所以十分的累,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竟自睡着了,燕祁伸手抱她入怀,让她睡得安稳一点,马车一路往大长公主府而去。 大长公主府的正厅里。 此时端坐着几个人,除了大长公主之外,为首正中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个精神抖簌,神彩奕奕的老太太,老太太身穿青紫的撒花对襟长褂子,举手投足自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威仪,瞳眸精光四射,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却分外的有精神,她微眯眼望着下首端坐着的人,燕王府的燕康,云王府的云紫啸,这两个人都是她儿子的手足兄弟,可是他们两个人活得好好的,偏她儿子早早的去世了。 一想到这个,太皇太后心里十分的难受,虽然脸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却十分的痛楚,她甚至后悔,如若她早知道儿子这么喜欢那个女人,当初她就不阻止那个女人了,最多让她进宫当个宠妃好了,儿子不会这么早便去世的,正因为她心中的懊恼忏悔,所以在皇帝去世后,她立刻进云山避世,再也不理会俗事,若非此番大长公主前往云山找她,她是不会出云山一步的。 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大宣,竟然被楚逸祺那个小子搞成这样,不但内有患乱,还外有敌寇,大宣危在旦夕啊,一百多年的王朝,难道真的要毁于一旦吗? 她身为太皇太后,自然不希望大宣毁于一旦,所以她义不容辞的随了大长公主回京。 “燕康,云紫啸,你们两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们身为先帝的左膀右臂,怎么就容许大宣成了眼前这样的局面?” 太皇太后虽然语气温和,不过说出口的话却像刀子一般的锋利,燕康和云紫啸二人立刻起身恭敬的开口:“臣无能。” “你们是无能,皇帝虽然贵为一国的皇帝,但他倒底是年轻,你们和先帝交好,理该纠正他的错误,严加督促,若是你们早点纠正,也不至于让皇上走到今天这一步。” 太皇太后说到最后脸色十分的阴沉,燕康和云紫啸没有多说话,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对于太皇太后,他们有一份敬重,她是先帝的母亲,这个女人对于楚家,对于皇室是忠贞的,正因为她忠贞于皇室,所以当初才会不同意皇上娶一个孤女为后,没有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后是孤女,皇后必须是世家嫡女,这样才有助于皇上,有助于大宣的江山社稷。 “臣知道错了。”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你们坐下吧,我老婆子也惹人嫌了,我就是看着大宣走到今天这一步田地,心急而已。” 太皇太后重重的叹一口气,燕康和云紫啸二人恭顺的开口:“太皇太后不要心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现在声名尽毁,不但毁了他自个儿,还毁掉了大宣,天下人眼中大宣只怕已成为多事祸乱之国,人人等着来分一杯羹呢。” 太皇太后的话无比的沉重,正厅里,一时间没人说话,直到外面有丫鬟走进来恭敬的禀报:“禀太皇太后,燕郡王和郡王妃过来了,正在厅外候着。” 太皇太后的眼睛亮了一下,挥了挥手吩咐外面丫鬟:“让他们进来吧。” 她听大长公主把自个这个孙子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世间第一等风华绝艳的人物,翻手可云覆手雨,运筹帷幄,足智多谋。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正厅里所有人都望着门前,燕祁和云染二人优雅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轻裘宝带,美冠华服,整个正厅一下子因着他们二人而明艳了几分,燕祁一举手一投足,端的是风华潋滟,云端高洁,云染则槐丽幽美,光彩琉璃,正厅里的人看到他们都齐齐的惊艳了一把。 大长公主一看到云染,早笑了起来,招手示意云染到她的面前,云染依言走了过去,大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又望向燕祁,笑意氤然的开口:“燕祁,这是太皇太后,快见过太皇太后。” 燕祁凤眸乌黑深邃,盯着上首脸色红润,精神奕奕的太皇太后,心瞬间抽紧,一双黑瞳比子夜寒星还要幽暗,就是这个女人,这个老女人,害了他的母亲,还害了他的父王,这个老女人自己倒是活得好好的,她怎么有脸还活着,该死的人是她才是,怎么到最后死的却是他的父母,她却活得好好的,而且似乎活得很不错。 燕祁心中千转百结,不过外人看来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不卑不亢的向太皇太后施礼。 “见过太皇太后。” 云染也随了燕祁向太皇太后施礼:“云染,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眯眼望着燕祁,在他的身上轻易的便看到萧以沁的影子,看着这样出色的孙子,她不得不承认,萧以沁那个女人确实不同凡响,连生的孩子都比别人出色,如若当初她没有阻止她进宫,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惜世间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卖。 太皇太后压下心头的懊恼,望着燕祁和云染二人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起来吧。” 燕祁和云染二人走到大长公主的身边坐下,大长公主缓缓的起身望向在座的几个人,沉声开口:“眼下皇帝成暴戾之君,宠信妖妃,致使我大宣声名一落千丈,内忧外患,本宫身为皇室的嫡长公主,肩负着督查皇室的义务,眼看着皇帝成为昏君,使得大宣走向毁灭的境地,本宫特地前往云山请出太皇太后出来主持大局,现在太皇太后出山,本宫当着大家的面请出先帝的遗诏一份。” 大长公主斩钉截铁的话落地,除了太皇太后外,别人全都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尤其是燕王爷燕康和云王爷云紫啸二人,更是说不出的惊讶,他们竟然不知道先帝竟然有遗诏在大长公主的手里。 燕祁和云染也十分的惊讶,先前他们已经拿到了燕王爷手中的一份诏书,证明了燕祁乃是皇室的皇子,这会子又出来一份遗诏,不会是和燕祁有关吧。 燕祁的眼睛眯了起来,瞳眸闪过幽暗的光芒,伸手拉了云染站起身。 大长公主从袖中取出一道明黄的圣旨,忽地望向燕祁,沉声开口:“燕祁接诏。” 燕祁眸色一暗,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想不接,却在脑海中想起了先帝爷的面貌,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先帝爷抱着他,教他临蓦字贴,教他识字,教他习孔孟之道,以前他只以为他和先帝爷有缘,所以先帝爷特别的喜欢他,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先帝爷是他的父皇,所以他才会那么疼爱他,他摸着他的头说,祁儿啊,快快长大,快点长大,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那时候他一心一意想的就是保护他吧。 燕祁想到这一切,下意识的跪了下来,大长公主一抖明黄的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登基数载,实赖天地之庇佑,国顺太平,朕大限将至之时,偶得天道指示,大宣将会有一场浩劫,昏君乱世,若想重振大宣声威,必明君出世,朕之长子楚祁,仁德至孝,善用人之,今上达天庭,下达民众,众望所归,楚祁持此遗诏,除昏君重掌大宣朝纲,位临五九之尊,一统大宣帝业,谨记,以四海之利为利,天下之心为已心,体郡臣,亲子刀,保邦安国,治安于民,饮此。” 正厅里,除了早已知道遗诏的太皇太后,其他人齐齐的石化了,这竟然是一道传位诏书,要知道先帝爷死的时候,并没有立下传位诏书,就是新帝,也是力排众议,最后登上帝位的,众人一直以为先帝忘了立遗诏,却没有想到,先帝爷立了遗诏,只不过遗诏并不是传位于楚逸祺,而是传位给自己的长子燕祁的。 大长公主清朗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楚祁,还不接诏书。” 燕祁清醒过来,飞快的望向大长公主手里的遗诏,沉声开口:“燕祁不是楚祁,所以不接此遗诏。” 正厅里,众人再次的齐齐的石化了,今晚他们受的刺激太多了,没想到先帝爷留下了一道诏书,竟然把皇位传给了燕祁,现在燕祁竟然面对皇位直接的拒绝。 不但是燕康和云紫啸,就是太皇太后也没想到燕祁竟然拒不接受传位诏书,那宝座人人抢着要坐,怎么到燕祁的面前竟成了烫手山芋,太皇太后不禁眯起了眼睛,眼里隐有泪光,她从燕祁的身上想到了自个的儿子,儿子当初也和燕祁一般无二,他不想接帝位,他只想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带着自个的女人,闲云野鹤的过一辈子,是她逼他登上帝位的,可是他不到四十岁便早逝了。 大长公主同样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面容陡的一沉,厉声开口:“楚祁,你是楚家的子孙,难道你真的想看着大宣走向灭亡的境地,你想看楚家的的万里江山落入别人的口袋里,你想看百姓流连失所,你想看别国一口一口的吞掉我们大宣的所有土地,而我们成为亡国奴吗?” 大长公主声声激越,狠狠的盯着燕祁。 正厅里,燕康和云紫啸二人此时已恢复了理智,二人认真的细想,燕祁若是成为大宣的皇上,那么大宣必将更进一个台阶,他将会引领大宣的臣民走向一个更富庶的高台,他是大宣最好的帝王人选。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飞快的起身跪下:“臣请郡王接下遗诏。” 云染则一动不动的望着眼面前戏剧划的一面,她先前才和燕祁说好了的,不理会大宣的事情,没想到立马便来了一道遗诏,先帝爷竟然把皇位传给了燕祁,难道燕祁真的是命定的那个有道明君。 云染认真的细想眼面前的局面,若是燕祁不登位,那么登位的只能是逍遥王,逍遥王楚俊尧懦弱无能,这样的人又如何当得好一个皇帝呢,其实燕祁确实是那个最适合登上九五之尊的人,可是她私心里却又不希望燕祁登上皇位,他当了皇帝,将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燕祁,而是天下人眼中的皇帝了。 可是想想大宣的百姓,眼下内忧外患,如若燕祁不当皇帝,这局面只怕会更混乱,就算推了逍遥王上位,逍遥王有这样的手段尽快平息这混乱的局面吗?还有若是逍遥王上位,燕云两大王府会不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云染想来想去,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最后只能望向燕祁。 燕祁眸光坚定,眉宇深稳,一字一顿的说道:“本郡王乃是燕祁,不是楚祁,所以先帝爷的遗诏,恕本郡王不能接受。” 他依旧坚定的咬死了这口,他不想成为皇帝,自古帝王皆薄幸,他不想做一个让染儿伤心的人,他此生只想陪着染儿,不想做为国为民的帝皇,做为一个皇帝,牺牲的东西太多了。 大长公主瞳眸摒射出明晃晃的火焰,心中火大不已,她前往云山请出太皇太后来主持大局,就是为了让他十拿九稳的登上帝皇之位,这个死孩子怎么就不体谅她的苦心呢,这世间只有皇上才是至高无上的,只有皇上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一切。 “楚祁,你确定你不接这遗诏?你在想什么,大宣的千万黎民百姓全在你一念之间,是生是死都是你一念之仁,若是你不接这遗诏,不尽快平息大宣的内乱,那么大宣将会更乱,到时候百姓流连失所,你确定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死伤而不顾,他们可是你的子民,还有燕云两大王府,若是你不接遗诏,换了一个新皇上台,他们会不会对燕云两大王府出手,还有染儿,你喜欢她,你可有想过,唯有你当上了皇帝,才可以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若是换了一个新帝上位,会不会出手刁难你们,若是大宣被灭,你们的头上顶着的可是亡国奴,走到哪里都脱不了亡国奴的身份。” 大长公主最后一句话,狠狠的掷在了燕祁和云染的心里,亡国奴,燕云两大王府,没错,他们不能让任何人叫人们亡国奴,不能让燕云两大王府有事,云染望着燕祁,徐徐的开口:“燕祁,接遗诏。” 鬼医郡王妃 第021章 燕祁设局救皇后 正厅里,云染话一落,所有人都盯着燕祁,太皇太后微眯着眼睛,瞳眸幽光闪烁,心里仔细的想着,这个孙子不会怪她吧,不会心里有恼意吧,如若他因为他母亲的事情恼她的话,会不会对秦家动手脚,一向胸有丘壑的太皇太后忽地不确定了,心中有些担心。 燕康和云紫啸则是满身的紧张,盯着燕祁,生怕燕祁依旧坚持不接遗诏,若是燕祁登基做了大宣的皇帝,那么燕云两大王府就不会再有事了,大宣也会国富民强起来,眼下的内忧外患也会解决掉,燕祁的能力,绝不是眼下的皇上可比的。 大长公主一双黑瞳深黝而又暗沉,狠狠的望着燕祁,这个死小子,坏小子真是要气死她了。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可不都是为了他和染儿吗?当日太皇太后不同意他母亲嫁给他父皇,现在的他依旧成了大宣的皇上,这可是替他九泉之下死去的母亲,争了一口气了,这是打了太皇太后一个脸子了,太皇太后本来是不同意出山的,被她好不容易的游说着出山了,他不抓住这机会,等什么。 正厅里,燕祁微凝眉,眸光深深的望着云染,想着大长公主所说的话,若是新帝上位,会不会刁难你们,只有你强大了,才可以保护燕云两大王府,只有你强大了,才可以保护好染儿。 燕祁的瞳眸越来越幽暗,最后慢慢的伸手接了大长公主手中的遗诏,此遗诏一现世,只怕大宣上上下下的臣民皆惊,不过眼下他还没有让遗诏现世的打算。 正厅里,燕康和云紫啸二人飞快的跪下,恭敬的开口:“臣等见过皇上。” 燕祁伸手扶了他们二人起来,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岳父,他很敬重他们,何况他眼下还没有登基的打算。 “你们起来吧,现在我还没打算让这遗诏现世。” 燕祁话一落,燕康和云紫啸不禁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望向燕祁,沉声开口:“皇上,这是打算?” “眼下大宣内忧外患,皇上昏乱无道,妖妃惑国,淮南王和定王联手,若是这时候公开先皇的遗诏,只怕大宣更要乱了,淮南王和定王定会直取江南,江南若是被他们攻下,以淮南为屏,长江为道,我们要想再夺下江南十分的困难,所以现在并不是遗诏出世的好时机。” 燕祁清悦微凉的声音落地,正厅里一直坐着未动的太皇太后,幽深不见底的瞳眸之中闪过老谋深算的光芒,看着下首玉树临风,风华潋滟的男子,不但人长得绝世无双,而且头脑也是一流的,天生的帝王之气,太皇太后看着他,不由得想起了萧以沁来,她不准这个女人嫁给她的儿子,可是到头来她的儿子却成了大宣的皇帝,真是世事无常啊。 太皇太后在心里重重的叹一口气。 正厅里大长公主和燕康云紫啸等人神色凝重,听了燕祁的话,认同了他的理,大长公主伸手拉了燕祁的手,清朗的开口:“楚祁,以后本宫就是你姑姑了。” “是,姑姑。” 燕祁温融的唤道,一点也不排挤大长公主,因为他听燕康说过他的母亲一直住在大长公主府,想必大长公主待他母亲极好。 大长公主望着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母亲萧以沁来,萧以沁是凤驸马的表妹,不但学术渊博,而且精通医术,她几年未生养,本以为今生再无生养的机会,有一次跟附马回乡祭祖,碰到了他的表妹萧以沁,她一眼便看出她体质异于常人,不好生养,所以自愿替她调理着,正因为这个,所以她带了前来公主府。 说实在的她很喜欢萧以沁,她是让人喜欢的女子,不管是她还是驸马,还是后来的先帝爷,以及燕康和云紫啸,大家都很喜欢她,本来她可以嫁给先帝成为皇后,可惜太皇太后却不喜欢她,或者说不喜欢她孤女的身份,所以最后硬生生的拆散了萧以沁和先帝爷,不但萧以沁早早的死了,就是先帝也英年早逝了。 大长公主想到这个便心疼燕祁,拍拍他的手,拉着他一路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温声说道:“楚祁,这是太皇太后,也是你皇奶奶,以后要孝敬皇奶奶知道吗?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大长公主说到后一句,分外的重,这是提醒燕祁,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耿耿于怀,眼下燕祁虽然不一定非要仰仗太皇太后和秦国公府,但是有太皇太后出马,可以镇住朝堂上很多人,眼下大宣有些乱,不宜再生出乱子来,所以现在他一定不能得罪太皇太后。 燕祁眸光暗沉漆黑,比子夜的寒星还要冷澈幽暗,他一言不语,心中跳动着是嗜杀的火气,不过大长公主握着他的手狠狠的捏了他一下,他清醒过来,脸色拢上温和的光泽。 “见过皇奶奶。” 太皇太后招手示意燕祁近前,燕祁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太皇太后伸出手拉着他,看着他的脸,想到了自个的儿子,燕祁虽然像萧以沁,但眼睛却是十分的神似她的儿子,太皇太后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哽咽着开口:“孩子,你辛苦了,是哀家的错。” 一句迟来的话,向燕祁表明了她忏悔的心,后悔当时对萧以沁曾经做过的事情,燕祁眸色暗了一下,大长公主再次的捏了燕祁一下,燕祁徐徐的开口:“皇奶奶,你别难过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孙儿会替父王孝敬皇奶奶的。” “好孩子,难怪大长公主夸你,确实是个孝顺的孩子。” 太皇太后说完又哭,燕祁伸出手替她轻拍背,此刻靠近她身边,看她哭得难受,分明是后悔当年对儿子做的事情了,燕祁心里重重的叹一口气,这时候他还能说什么。 “皇奶奶,你累了,孙儿让人扶你下去休息。” “好,”太皇太后点头,大长公主立刻唤了外面的宫女过来,吩咐她们把太皇太后扶进她的房间去休息。 燕祁亲自把太皇太后送到门口,又回身走进了大长公主府的正厅。 没了太皇太后,正厅里的人要自在一些,云紫啸和燕康二人望向燕祁,沉稳的开口:“皇上打算如何做?” “以不变应万变,眼下你们什么都不要做,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把先帝爷的遗诏公开。” 燕康和云紫啸看燕祁胸有成竹,心中有数的样子,心里放下了心,眼面前的人可是声名赫赫的燕郡王,不是别人,所以他们没什么好担心的。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起身和大长公主以及燕祁告别,他们要立刻前去宫中上早朝。 大长公主点头,吩咐他们二人小心些,不要泄露这件事,也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绽来,若是泄露燕祁的真实身份,只怕大宣的局面越发的混乱,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应声离开。 正厅里,最后只剩下燕祁云染和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吩咐宫女出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待到正厅里没人,大长公主走到燕祁的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孩子,真是让姑姑怎么说你好,你说多少人想要那位置,你倒好,直接的拒绝了。” 燕祁掉首望向云染,伸手握着云染的手,回首望向大长公主:“我只想陪着染儿,做她想做的事情,我从来不想做大宣的皇帝。” 大长公主听了燕祁的话,眸中如水的光辉,唇角满是温暖的笑意,看到燕祁对自个的女儿这么好,她真的放下了一颗心。 不过大长公主依旧没忘了训斥燕祁。 “你想陪着染儿,这是好事,难道你当了皇帝,就没办法陪染儿了吗,你是皇帝,染儿就是皇后,你身为皇帝,手下精兵良将很多,只要你安排得好,依旧可以陪着染儿,把手中的事情分派出去,一个好的皇帝不是自己亲力亲为,而是知人善任,你只要安排好了,何愁没时间陪染儿。” 大长公主话落,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而笑,没错,只要他知人善任,就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何愁没时间陪染儿。 不过,燕祁望向云染:“染儿,若是我当了皇帝,就没办法陪你游山玩水了。” 云染笑望向燕祁,心里满满的幸福,看他宁愿为了她而舍弃了江山宝座,而她为什么不能为了他而舍了自由呢,何况他身为大宣皇室的皇子,本来身上就有这样的一份责任,怎能弃大宣的百姓于不顾呢,若是大宣真的乱了,被别国侵吞了,试问到那一天她真的还能心安理得的游山玩水吗?还有她答应了师傅的事情就是找到有道明君,以威慑天下,让五海四湖,天下太平,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了,她又有什么理由霸占着他呢。 “燕祁,我愿意陪着你,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只要在你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终于笑了起来,伸手紧握着她的手。 不过云染想起一件事,认真的抬头望着燕祁:“燕祁,我告诉你,虽然我同意你当大宣的皇帝,但是有一件事我却是不赞成的,那就是你别想纳妃,即便你贵为皇帝,我也不赞成你纳妃进宫。” “这个我可以保证,后宫只有你一个,再不会有别人。” 燕祁高高的举手,尊重其事的保证,两个人笑了起来。 正厅一侧的大长公主听了云染和燕祁的话,心头不由得拢上了一丝忧虑,后宫只有一妃,这事恐怕要惹来非议,只要皇帝登位,只怕那些老家伙便会让皇帝纳妃,这些老家伙还等着把家中的闺女送进后宫呢,何况这个皇帝风华无双,睿智英明,哪个女人不爱。 不过大长公主望着那深情相望的两个人,相信他们两个人定可以突破重重的困难,坚定的走在一起。 先帝和萧以沁的悲剧,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的。 大长公主眉头舒展开来,望着燕祁,温柔的说道:“你父王临死的时候,召了我进宫,把这道遗诏交给了我,除了这个,他还有一个口谕。” 燕祁和云染一听大长公主说先帝还有一个口谕,便齐齐的望了过来。 “你父皇给你母亲在宫中留了一个身份,萧贤妃,这是上了皇家宫牒的,这样你的身份才合理合法。你父王临死的时候要求,等你登基当了皇帝,追封你母妃为孝义太后,和他合葬在一起,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心意了,生未同衾死同穴,这也是先前本宫让你接下遗诏的意思,你父母相爱,却没办法待在一起,你若登基当了皇帝,便可以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若是他们九泉之下知道,定然心中欢喜。” 燕祁听着大长公主所说的话,不由得眸中拢上潮湿之气,他没想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竟然如此的相爱,既如此做为他们的儿子如何不成全他们呢。 “好,我会当上皇帝,会下旨追封我的母妃萧贤妃为孝义太后,会让她和我父皇同葬于一个陵墓。” “好孩子。” 大长公主满意的点头,她总算完成了先帝的最后一点心意。 “还有,不要为难秦国公府的人,太皇太后虽然拆散了你父皇和母后,她也是为了大宣作想,先帝去世的时候,她比谁都难过,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进云山避世,这一次若不是她想见见你,恐怕她是不会出山的,所以你不要因为你父母的事情而迁怒于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大长公主尊重其事的叮咛,燕祁眸光深邃幽暗,慢慢的开口:“好,只要她不再为难我,我就把过去的事情压在心底。” 燕祁的意思很明白,他把过去的事情压在心底,暂时的不与太皇太后以及秦国公府的人计较,但若是太皇太后再做出什么惹他的事情,他就会新帐旧帐一起算。 “这才对。” 大长公主不以为意,因为在她心中,太皇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找燕祁的麻烦的,先帝的死已经让她真心的忏悔了。 正厅里,大长公主交待完了燕祁事情,注意力集中到了云染的身上,伸手拉了她走到一边坐下,关心的询问云染:“怎么样,最近在燕王府还好吧,那燕家的老太太没有找你的麻烦吧?” 云染摇头,老王妃倒是没有找她的麻烦,找麻烦的另有其人,不过被她给收拾了。 燕王妃和燕二公子母子二人,现在一个傻了,一个重伤在床,想找她的麻烦也找不了。 “多谢义母的惦记,此番前往云山,义母辛苦了。” “不辛苦,身为大宣皇室的嫡长公主,本宫有守护大宣的义务,先帝爷可是本宫喜欢的弟弟,只可惜他?” 大长公主说到最后,重重的叹口气,望向云染,抬手温柔的替云染把耳边的墨发顺到耳后面,温声细语的说道:“他们两个把所有的不幸都承担了,所以以后你们两个要好好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并肩朝前走,把他们那一份幸福一并过了,本宫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 云染抬首望向燕祁,燕祁走过来,伸手拉着云染的手,尊重其事的向大长公主保证:“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对染儿好的,此生绝不负她。” “好孩子。”大长公主眼眶潮湿了,云染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不过燕祁却是知道的,之前嬷嬷曾经告诉过他,所以他这是变相的向她保证,即便他登基当了大宣的皇帝也不会有负云染的,听到他的保证,她的心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看到你们好,本宫就心满意足了,你们两个回去吧,本宫连日从云山奔回来,一路坐马车累死了,本宫要去睡觉了。” 大长公主打了哈欠,先前进云山,好不容易才找到太皇太后,她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通了太皇太后下山,因着太皇太后年纪太大了,所以她们只能慢慢的坐马车回来,这一坐便是近二十天,差点没有累死她。 现在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大长公主只觉得自己很累,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 云染和燕祁立刻起身和大长公主道安,两个人走出了正厅,一路离开公主府。 阳光融在两个人的身上,天造地设,鬼斧神功的一对壁人,大长公主很欣慰,含笑看着他们离开。 云染和燕祁上了公主府外面的马车,一路回燕王府。 马车里,燕祁伸出手搂着云染,把头埋在云染的脖劲上,温融的开口:“染儿,我怕,我怕以后没时间陪你,我怕我登上帝皇之位后,我们连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了,那时候你会不会怪我,会不会恼火?” 云染伸出手搂着他的腰:“不会,我会陪着你,你别担心,只要我们有心,我相信我们会是天下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帝皇帝后。” 燕祁紧紧的搂着云染,在心中发誓,没错,他和染儿要做一对让天下人羡慕的帝皇帝后。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想到了宫中的皇帝,想到了宫中的蓝筱凌来。 “燕祁,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先帝的遗诏,什么时候收拾宫里的那两个人。” 燕祁抬首,漆黑的瞳眸幽光明灭,唇角是绵长的笑意,清悦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我打算继续黑化皇帝,让大宣的百姓和大臣对他绝望,人人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至于德妃那个女人,我要皇帝亲手除掉她,等到除掉德妃,皇帝差不多也该下位了,但是他还有最后一个用处,用他钓定王回京,这样就可以一箭三雕除掉他们了,等到除掉了他们三个,先皇的遗诏便可以重见天日了。” “嗯,”云染轻应一声,不再说话,马车一路前往燕王府。 宣德三年冬,十二月十四日,天气晴朗,万里碧空无云。 虽是冬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人山人海的涌济着一路奔往东城刑场看热闹,今日乃是奉国将军府蓝府行刑的日子,先前经由刑部兵部监察司三方会审过后的案子,确定了蓝家从蓝大将军开始,四十一名蓝姓的主犯全都斩首示众,余者皆被分配充军。 东城刑场的外围早早的被围得水泄不通,兵部出动了大量的官兵才把那些百姓震压住,远离监斩台几米开外。 蓝家被斩,京城内同情的声音不少,可是一想到宫中的那个德妃娘娘,同情的人也就立马呸了一声,连带的骂一声自作自受,活该。 刑场外,不少人惦脚引颈的张望着,不时的抬头看头顶上的天空,行刑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有人嘀咕起来。 人群中忽地有人的叫起来:“囚车过来了。” 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吵闹声一团,不少人拥挤着往一边张望,果见成排的囚车一路驶了过来,车中端坐着囚犯,人人披头散发,胸前穿着一个斗大的囚字白衣,最前面的不出意外正是蓝家的老将军蓝大将军,此刻的蓝大将军低垂着头,满头白发遮着面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身后囚车之中端坐着的乃是蓝大夫人,后面依次是蓝家的公子,姨娘小妾,庶子庶女,林林总总的竟有四十多人。 囚车一到刑场外围,便有官兵过去把犯人从囚车之中押解了出来。 除了为首的蓝大将军之外,后面的所有人都大哭了起来,其中年幼的孩子更是吓得哇哇大哭,鬼哭狼嚎一般。 这哭声顿时赢来了无数人的同情心,可是百姓深深的明白一件事,蓝大将军通敌判国,即便他们同情这年幼的孩子,通敌判国之人,合府斩首已经算是轻的了,若是重,直接九族灭门。 人群中多少遣责的光芒落到了为首的蓝大将军的身上,个个心中不解,这蓝大将军为什么非要泄露布防图,和定王淮南王私通啊,皇上待他不好吗,竟然叛变。 今日主持监斩之事的乃是刑部尚书秦尚书,秦尚书虽然怜悯蓝大将军,但是却不敢有半点的大意,若是蓝家这件事情上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下一个倒霉的可就是他秦家了。 昨天太皇太后回京,立刻召了他们秦家的人过去,让他们每个人做好份内之事,若是谁胆敢玩心眼,那么下一个倒霉的就是秦家,虽然他们不明所以,但是却不敢违背太皇太后的意思。 眼看着时辰到了,蓝家一门所有的死刑犯都被刽子手给压在了断头台上,上首的秦尚书望了望头顶上的天色,时辰已经差不多,午时三刻的时间到了,他伸手取了一个斩字令牌欲往地上掷去。 只听得远远的有骏马急驶而来,马上之人高声尖叫:“等一下,等一下。” 刑场四周,所有人都望向那喊话的大道,只见大道上,前面有几名骑马的侍卫一路急奔而来,后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前面端坐着两名蓝衣小太监,先前喊话的正是其中一个小太监。 监斩台上的秦尚书停下了动作,望向那飞奔而来的马车,只见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德妃娘娘驾到。” 刑场四周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千万人的刑场,竟然一下子寂静无声,人人面面相觑,德妃娘娘驾到,宫中的德妃娘娘吗?她怎么敢出来的,她竟然敢出来,百姓心中一下子气愤了起来。 刑场之上的秦尚书领着几名朝中的官员,飞快的迎了过来,虽然德妃被人大骂,说她是祸国妖妃,但她是皇上的宠妃可是不假。 秦尚书等人飞快的上前行礼:“臣等见过德妃娘娘。” 华丽的马车,车帘徐徐的掀起来,一道雍拥华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儿缓缓的从马车里脱颖而出,一身锦绣云缎做成的宫锦裙,头上插着金光灼灼的珠钗,流苏轻晃,映衬得她越发的千娇百媚,只不过她的一双眼睛红肿了起来,脸色惨白一片,她看也没有看马车之外跪着的秦尚书等人,径直的越过所有人直奔蓝家人而去。 她扑通一声跪在蓝大将军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大哭起来:“爹爹,是女儿害了你,害了蓝家啊。” 刑场外围,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以为德妃在忏悔,认同了自己是祸国妖妃的事情,却不知道蓝筱凌忏悔的是,若她不连去三道密信,让父亲用计栽脏陷害燕祁,父亲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蓝家又怎会覆灭呢,一切都起源于她想斗败云染,让云染痛不欲生啊,可是到最后却是她痛不欲生。 “爹爹。” 蓝筱凌直哭得死去活来。 蓝大将军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动都没有动,更没有看自个女儿一眼,他就该在这个女儿生下来的时候掐死她啊,若没有她,蓝家又怎会覆灭呢。 蓝大夫人挣扎着掉过头望向蓝筱凌,她尖锐的叫骂起来:“蓝筱凌,你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了蓝家啊,蓝家一门皆因你而死,你就是丧门星,你为什么要这样害蓝家,你为什么要让你爹爹做那样的事情啊,若不是你,蓝家不会灭,蓝家的人不会死啊。” 蓝大夫人先前在牢里和蓝大将军拼死,蓝大将军被逼急了,说了这么一句。 蓝大夫人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这个女儿啊,害死了蓝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 蓝筱凌瞳眸睁大,她没想到母亲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此刻的她看着她不像看女儿,就像看仇人,像看嗜骨的仇人一般的盯着她,她的眼瞳一片赤红,她咬牙切齿。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这个祸害啊,祸国妖姬啊。” “你就是个灾星,丧门星啊。” 蓝大夫人叫骂过后,蓝家人才明白,原来她们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宫中的这个女人,所以他们才会死啊。 刑场上一下子多了无数的哭叫,叫骂声。 “蓝筱凌,你个贱人,你竟然害我们,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的,你给我们等着,我们就是到了地下,做了鬼也会回来找你算帐的。” “爹爹,我不想死啊。” 刑场的断头台上乱成一团,跪在蓝大将军面前的蓝筱凌,脸色如雪一般的白,明明是冬日,她的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她的身子颤抖着,嘴唇哆嗦着,望着这些恨不得生吞活吃了她的亲人,她们竟然这般的恨她。 蓝筱凌的眼泪滚滚而下,她面前不远的蓝大将军,忽地抬起头来,瞳眸射出嗜血的恨意:“滚,从此后我蓝家没有你这样的孽女,今日我宣布,你被我蓝家逐出家门了,你不再是我蓝家人。” 蓝大将军话一落,蓝筱凌腿一软,周身的无力,她望着那满脸憎恶望着她的父亲,这是最疼她爱她的父亲吗?父亲是如此的恨她啊,蓝筱凌直觉得心如刀绞,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父亲,从小便疼她入骨的父亲,竟然把她逐出蓝家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 蓝筱凌仰头望着天,痛苦的咆哮着。 监斩台上,刑部尚书秦大人眼看着时间过去了,他还没有行刑,这事闹到燕郡王等人面前,只怕他又要吃不了兜着走,秦大人飞快的拔了台上的一个斩字令牌,直接的下令:“斩。” 一声落,郐子手动作俐落的挥刀往断头台上的犯人挥去。 鲜血喷洒出来,人头滚落了一地,一地的人头,个个死不瞑目的睁大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呆怔住了的蓝筱凌,蓝筱凌陡的尖叫起来:“啊,啊,你们为什么要斩他们,他们没有错,你们要斩就斩我好了。” 可惜刑部尚书不理会她,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刑部尚书看也不看监斩台上翻落的人头,自有人去整理这些,他则带着几名朝中的官员飞快的离开回宫去复命去了。 兵将也撤了下去,只留了一部分的人在收尸体。 蓝筱凌睁着一双血色的瞳眸,疯狂的扑过去拦着那些收尸体的兵将:“你们别碰他们,你们没资格碰他们。” “滚开啊。” “爹爹。” 刑场台上,德妃像疯了似的撵着那些收尸体的兵将,她自己又哭又笑的在高台上对着自个父亲拼命的磕头。 刑场四周看着这一切的百姓,谁也不同情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先开始的,朝着她扔了一个臭鞋子,然后接二连三的人对着高台上的德妃扔臭鞋子臭袜子,叫骂声一片。 “祸国妖女,不但害了自个的家,还想害我们大宣。” “是啊,砸死她,砸死她,。” 无数从天而降的臭鞋子臭袜子的直往德妃头上砸来,前一刻光彩照人的女子,这一刻却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可惜她跟疯了似的,根本顾不得这些,她只是疯狂的哭起来,想到父亲母亲,家族中的兄弟姐妹临死时那死不瞑目的凶残样子,个个似乎恨不得吞食了她似的,她就害怕,害怕自己死后,到了地下,他们会找自己算帐。 刑场外围,两个身着青衫的公子正远远的观看着刑场中间的情况,不时的摇头。 这两个人乃是夏雪颖和云染二人,本来云染是不想来的,无奈夏雪颖非要拉她过来看热闹,她只得过来看看情况,其实她倒并不想看蓝家被斩的事,而是想看看蓝筱凌这个女人会不会出现,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出现了,看来这女人对她的家人还有些情意,只可惜她害死了蓝家的所有人。 即便她想和她斗,也不应该牵扯到蓝家,还是借着通敌判国这件事,难道他们没想过,若是这事败露,蓝家全无半点退路,所以说蓝大将军倒底还是老了。 云染叹口气,转身离开,身后的夏雪颖仍然在观看,云染拽了她离开,看什么看,人都斩了。 “没想到这女人害死了蓝家所有人。” “蓝家人确实也够倒霉的,”云染话落,只听得身后有太监尖叫起来:“你们干什么,你们这些刁民,竟然胆敢用东西掷德妃娘娘,相信不相信皇上下旨要了你们的命。” 太监的话一落,四周扔臭鞋子的更多了,同时还有大骂声:“让这妖妃滚回宫里去,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让她滚回宫中去陪那个昏君。” “没错,昏君妖妃。” 叫骂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太监被砸得火起,正想命令身后的侍卫教训教训这些刁民,不想先前一直拼命磕头的德妃蓝筱凌,忽地昏迷了过去,太监惊叫起来:“娘娘,你怎么了?” 小太监慌了,若是德妃娘娘出事,他们的脑袋可就不保了,这下小太监顾不得理会刑场四周拼命扔鞋子的刁民了,两个小太监架着蓝筱凌飞快的一路往华丽的马车走去,很快马车离开,宫中的几名侍卫一路保护着马车离开。 刑场四周,人群骂骂咧咧的一路散开。 人群之中的夏雪颖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一句:“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她有今天的下场就是作出来的。” 云染淡淡的浅笑,蓝筱凌的下场可不仅仅是这些,后面还有更大的打击在等着她呢。 云染收回思绪望向夏雪颖:“你的婚事怎么样?皇上下旨把你指给沈瑞了吗?” “指了,年后二月初四的日子,他这几天就要离京回涟阳关了。” 夏雪颖说着有些恋恋不舍,云染推了她一把,调侃她:“女大不中留,瞧你那点出息,这还没走呢,就舍不得他了。” “人家没有,”夏雪颖脸红的跺脚,反正她跟沈瑞在一起,特别的幸福,他很宠她,虽然有些很霸道,但是却从来不曾伤害过她,把她当成他心里最好的宝贝,她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知足了。 夏雪颖傻傻的笑起来,云染抬手点了一下她的脑门:“真是太没出息了,以后他非得把你吃得死死的,记着,要牢牢的抓着他,别让别的女人瞄上他,要不然有你哭的一天。” 这话夏雪颖听进去了,认真的点头:“我知道,染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别的女人再惦着他的,哼,他若是胆敢宵想别的女人,我非庵了他不可。” 云染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两个人一路上了燕王府的马车回燕王府。 路上,云染想起一件事,当初安乐说沈瑞四十多岁有五十多岁那般老,她这是听谁说的啊/ “雪颖,我怎么听人说过沈大将军很老,现在看他却挺年轻的。” 云染话落,夏雪颖直接得意的挑高眉说道:“他一直蓄着大胡子,所以显得老,不过他的胡子被我半夜给剪了一半,他没办法只得剃光了所有胡子,哈哈,笑死我了,你不知道他不剃胡子的时候,像个大猩猩,好好玩的。” 云染直接的无语了,难怪安乐说沈大将军四十多岁有五十多岁老,原来是因为他蓄了胡子,可偏偏夏雪颖这奇芭和别人不一样,不但不嫌他老,竟然胆敢剪了他的一半胡子,这回她是真的相信,命定的姻缘怎么躲也躲不了。 宫中,德妃的马车一路直奔嘉临宫,马车之中的德妃蓝筱凌已经悠悠的醒过来,她周身拢着戾气,瞳眸满是嗜血,周身上下拢着狂风暴雨,此刻的她比之前凶残一百倍,眼神遍布阴鸷的杀气,她唇角勾出幽暗的笑意,好像踏雪而来的地狱恶鬼。 马车之中的两个小太监吓得直缩头,一声也不敢吭,尽量的低调,希望德妃娘娘不要发现她们。 马车一路驶进了后宫,不过还没有到嘉临宫,忽地颠簸了一下,因着有人从旁边拐了出来,所以驾车的太监闪避了一下,飞快的把马往旁边闪去,马车中的蓝筱凌身子一倾,歪倒了软榻的另一边,她的瞳眸陡的嗜暗下来。 两个小太监立刻朝着外面叫了起来:“什么人胆敢冲撞德妃娘娘的车驾。” 一道纤细的声音响起来:“妾身风过德妃娘娘。” 这声音一起,蓝筱凌的瞳眸闪过凌厉的煞气,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只见宽阔的官道上立着的女子不是别人,竟然是淮南王府的舞阳郡主,这个贱女人死女人,淮南王现在成了朝廷的逆贼,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在宫中行走,尤其是看到她,蓝筱凌便想起自己父亲就是因为给淮南王布防图,所以才会为蓝家一门惹来杀身之祸的,所以蓝筱凌此刻就像一个杀神似的,凶狠的瞪着对面的女人。 容婉仪此刻脸色惨白,她自从知道哥哥叛乱大宣,她就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最近因为大家都有忙碌的事情,所以没人得空理会她,才让她过几天安心的日子,但是她一直紧崩着一颗心,尽量不在人前见面。 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竟然撞到了德妃的车驾。 容婉仪吓得脸色惨白的跪下,扑通扑通的磕头:“妾身该死,不该冲撞德妃娘娘的车驾,娘娘饶过妾身一次吧。” 蓝筱凌身形一动,从马车上跃下来,抬起一脚便对着容婉仪踢了过去,一脚踢中容婉仪的心窝子,容婉仪直疼得脸色煞白,害怕的求饶:“德妃娘娘饶命啊。” “饶命,你个逆贼的贱妹,竟然还有脸活着,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今儿个本宫就打死你。” 她一边说一边疯狂的对着容婉仪拳打脚踢的,疯狂的毒打着容婉仪,一会儿的功夫,容婉仪便进气多出气少了,四周没人敢吭一声。 容婉仪的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自从知道淮南王叛变,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都跑了,谁也不敢再侍候她,就连她身边原来从家里带来的丫鬟也都请调到别的宫殿去侍候了,现在谁和她裹在一起就是死路一条。 眼看着容婉仪的一条命要没了,蓝筱凌还没有收手的打算,身后响起急急的脚步声,一道雷霆怒喝声响起:“住手。” 蓝筱凌停住动作,回望过来,看到皇后唐茵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皇后望了望地上被打得昏迷过去的容婉仪,不由得脸色难看,说实在的淮南王叛变,容婉仪在宫中的境遇立马不好了,可事实上淮南王所做的事情与她无关,所以这个女人很可怜,这可怜的女人还遭到了蓝筱凌的这番毒打。 皇后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冷沉着脸瞪着她:“德妃娘娘,你这是想打死后宫的妃嫔吗?你一个小小的德妃竟然胆敢打死四品的妃嫔,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德妃蓝筱凌徐徐的走过来,阴森森的望着皇后娘娘,唇角一勾便是嗜血的冷笑:“没错,本宫就是要打死她,又怎么样?皇后娘娘这是打算教训本宫吗?” 她一言落,狂妄的挑衅皇后唐茵:“皇后娘娘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皇后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望向那可怜的女人,命令身后的太监:“立刻去宣了御医过来,替容婉仪看看。” “是,”太监欲走,德妃忽地大喝一声:“谁敢去请御医,谁敢去本宫就打死谁,这个孽贼之妹死了也是活该。” 皇后冷笑一声,望向蓝筱凌,提醒蓝筱凌:“容本宫提醒德妃娘娘一声,你也是罪臣这女,蓝家刚刚被斩了数十名,你这个罪臣之女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她这个逆贼之妹不可以活。” 皇后唐茵的话一起,蓝筱凌的脸扭曲了起来,瞳眸狰狞的盯着皇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蓝家一门四十多口人惨死的样子,他们死不瞑目死死盯着她的骇人神情,蓝筱凌的神情一下子崩紧了,整个人频临疯狂,她疯了似的冲出来,飞扑到皇后的身前,双手狠狠的掐上了皇后的脖子,她一边掐一边疯了似的大叫:“你个贱人,我掐死你,我掐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是罪臣之女了,我不是,我不是罪臣之女。” 皇后身边的太监一下子慌了,全都扑过去拉皇后,可惜蓝筱凌的劲太大了,再加上这个女人本身就会武功,所以即便一帮太监宫女全上了,还是没有把德妃的手从皇后娘娘的脖子上扯上来,眼看着皇后就要被掐死了。 忽地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远处冲了过来,飞快的撞向了德妃,大骂起来:“你个坏女人,贱女人,你竟然掐我母后,我和你拼了。” 这小小人儿不是别人,竟然是失去了记忆的昭阳公主,昭阳小公主虽然失去记忆,但因为皇后对她极其的宠爱,所以现在她又十分的喜欢皇后,看皇后被掐,昭阳小公主疯了似的冲出来,狠狠的撞开了蓝筱凌,蓝筱凌一拳朝小公主挥了过去,小公主被打得鲜血直流,嘴里的一颗牙都掉了,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皇后更是直接的昏迷了过去,太监和宫女全都慌了,扑到皇后的面前,惨叫连连:“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宫女们赶紧的架起皇后,抱了小公主直奔皇后的宫中而去。 这里蓝筱凌犹不解恨的狠狠的踹了容婉仪两脚,待到德妃上了华丽马车,回嘉临宫后,青砖甬道之上,有人看容婉仪一动不动的,赶紧的上前推她,却发现她依旧没动,伸手探了一下,容婉仪一点气息都没有了,她竟然活生生的被德妃给打死了。 这个女人好暴戾啊。 宫中一下子传遍了,德妃娘娘嗜杀如命,不但打死了容婉仪,还掐昏了皇后娘娘,打伤了小公主。 皇后的寝宫之中,太监飞奔而去宣御医,宫女守在皇后的床前,皇后娘娘脸色惨白,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小宫女们个个抹眼泪,最近娘娘吃了很多苦,被皇上打被德妃欺负,现在德妃娘娘更变本加厉,差点掐死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好可怜啊。 不少人小声的哭起来。 寝宫一角,有人冷声喝道:“哭什么,都下去,等御医过来把他带进来。” “是的,章公公。” 一道欣长的身影走出来,一袭太监服笔挺的穿在身上,不似太监的卑恭卑敬,反而透着尊贵之气来,章公公在宫中十分的受宫女们的欢迎。 寝宫之中的宫女全都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昭阳小公主一个人守在皇后的床前,章林徐步走到皇后的身边,蹙眉低语:“娘娘,这是何必呢?” 自从云染在淮南放了他,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最后又回到了皇后的身边,因为他觉得皇后很善良,他不想这个女人被人伤害。 可是谁知道最近皇后却一连串的吃苦,尤其是今儿个,他明明可以出手的,但是皇后却事先叮咛他,不许他出手。 她之所以这样做,只不过为了黑化德妃,让天下人人想诛死她。 可是这种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招数,他实在不能苟同。 寝宫外面,御医很快跟着小太监进宫来,替皇后诊治,章林则立刻把宫中的情况送进唐府的唐子骞的手上。 燕王府,墨沁院里,云染正和燕祁下棋,两个人下到激烈的地方,分外的集中精神,小丫鬟谁也不敢打搅动他们两个,不过两个人的棋一时两时似乎下不完,外面枇杷来回的踱步,这动作终于惊动了里面的人。 云染朝外面唤了一声:“进来吧,什么事?” “主子,唐大人过来了,说有急事要见主子。” 燕祁眸光幽暗,对于唐子骞这家伙摆明了不喜,从前这家伙没可没有少往染儿的身边凑,后来安份了一段时间,最近又有往前凑到趋向了。 云染立刻挥手,唐子骞这么晚了来燕王府,肯定有事要找她的。 枇杷退出去传人,忽视掉自家郡王那阴沉沉的眸光,郡王似乎不待见唐大人。 唐子骞很快从外面进来,一路进了墨沁院的正厅,他一看到云染和燕祁竟然在下棋,不由得心中气急的大叫起来:“云染,你竟然还有心情下棋,我妹妹都快被打死了。” 云染心惊,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看唐子骞脸色惨白难看,不由得关心的问:“怎么回事?” “先前我得到消息,今儿个德妃娘娘竟然打死了出自于淮南王府的容婉仪,不但打死了容婉仪,还掐昏了我的妹妹,连带的昭阳也被她打了,你说她一个小小的妃妾竟然胆敢打死人命,不但如此,竟然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连皇室的小公主也开始打了。” “你说我妹妹这样早晚会被他们打死的。” 不是皇上就是德妃,唐子骞越想越心疼自个的妹妹,恨不得立刻杀进皇宫去杀掉皇帝杀掉那个女人/。 云染一听蓝筱凌差点掐死皇后,脸瞬间黑得如暗沉的黑夜,瞳眸闪过冷芒,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真是留不不得她了。 云染凝眉深思,忽地想到一个办法,可救皇后娘娘出皇宫,皇后娘娘本来就不想做皇后,而且现在有遗诏在燕祁的手里,很快皇帝就不是皇帝了,到时候皇后娘娘在宫中就是废后一个,从此后只能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云染想到那个美好的女子,不由得动了怜悯之心,不如借着蓝筱凌的手,顺利的让皇后娘娘出宫。 云染想着,望向唐子骞:“唐子骞,你看我把皇后娘娘弄出皇宫怎么样?” 唐子骞愣了一下,很快赞同:“好,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妹妹出皇宫的,我再不想让她留在皇宫里受苦受累的。” 唐子骞说完忽地想到一件事,如若妹妹出了皇宫,昭阳怎么办? “那昭阳怎么办?把她一个人留在皇宫里,只怕她会遭到那个女人的毒手。” 云染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我会进宫和皇上说一声,把昭阳接进我们燕王府暂住一段时间。” “好,那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进宫去把我妹妹救出来。” 唐子骞心急的催促着云染,云染冷睨她一眼:“这事需要合计一下,怎么做才能顺利的把皇后娘娘弄出皇宫。” “好,”唐子骞一屁股坐在云染的身边,燕祁脸色幽暗暗的,越发的阴沉了,一会儿的功夫,他挑眉冷声:“唐大人,这救皇后娘娘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本郡王觉得另外一件事适合你去做。” “什么事?” 唐子骞飞快的问道,只要能救自个的妹妹,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自从云染和他说过妹妹的苦楚后,他进宫和妹妹谈了半夜,才知道妹妹的心里原来这么苦,明明不喜欢皇上,明明不想进宫,偏偏为了他们唐家进了宫。 现在换他来守护她,以后他希望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燕祁沉稳的吩咐:“你去联络朝中的大臣,明日早朝的时候,弹赅德妃打死容婉仪,掐昏当朝皇后娘娘,不但如此,连小公主都打伤了,另外德妃娘娘乘夜闯进皇后娘娘的寝宫杀死了皇后娘娘,还用毒物毁伤了皇后娘娘的脸,其心心狠手辣,惨无人道,论罪当五马分尸。” “皇后被杀死在寝宫之中,还被毒物毁伤了脸。” 唐子骞呆愣住了,最后蓦的朝白什么,飞快的开口:“好,我一定会联络朝臣向皇上请旨,杀掉那个女人的。” 、 鬼医郡王妃 第022章 自作孽不可活 皇宫内宛,皇后的寝宫之中,清雅的薰香缭绕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宫灯辉煌,殿内,金玉铜器妆点出一个奢华的令人沉迷的空间,可惜这奢华的空间只是一座牢笼罢了。 御医已经替皇后诊治过了,皇后先前被德妃娘娘给掐窒息了,若是再多掐一会儿,皇后的一条命只怕就没有了,好在现在没有事了,至多有些虚弱,好好的休养休养应该无大碍。 寝宫内,御医开了汤药的方子让宫女去抓药,这里,昭阳小公主守在皇后的床前,一遍遍的唤皇后娘娘。 “母后,你醒醒,你别睡了,昭阳好害怕。” 床前守着的章林看小公主使命的摇着皇后,正想上前安抚小公主,不想床上的人听了小公主的话,竟自睁开了眼睛,虚弱的望了昭阳一眼,昭阳恐惧的大眼睛里,立刻滚落出豆大的泪珠,她扑到皇后的怀里:“母后,儿臣吓死了。” 皇后望了一眼昭阳青肿的脸颊,嘴角还有着鲜血,不由心疼的伸手替昭阳去掉了嘴角的血迹,温声问昭阳:“疼吗?” 昭阳飞快的摇头:“母后没事就好了,儿臣不疼。” 昭阳虽然失去了记忆,不过现在对皇后很依赖,先前看到皇后一点气息都没有,她都吓死了,此刻紧紧的搂抱着皇后。 “母后,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不要待在这里了,这里的人好坏,我们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 昭阳小公主的话落,皇后苦笑,伸手摸着小公主的头,她又何尝想待在这里啊,可是她身为大宣皇室的皇后,到死只怕都脱离不了这身份,哪怕最后皇帝死了,她也是冷宫的废后,至于昭阳,身为那个男人的女儿,也是一辈子脱离不了皇室的。 这都是她们两个人的命啊。 寝宫里,皇后安抚小公主,一侧守着的章林,瞳眸忽地幽暗,飞快的禀道:“娘娘,有人过来了。” 章林说完闪身没入寝宫的暗影之中,寝宫外面来人已经逼近了窗户,章林的手微微一动,凝了一团劲气,若是来人不怀好意,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过当外面两道风姿绝色的身影飘然而进的时候,章林愣了一愣,他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燕王府的燕郡王和郡王妃云染,看到云染,章林眸光深邃了,痴痴的看她,明明时间过去还不长,为什么会有恍然一梦的感觉,仿似前世看到她一般,若是他早一点遇到她,说不定他就不会净身入宫了,人啊,不信命都不成。 章林正心痛,不想一道嗜冷的视线射了过来,他一惊收回视线,转身走出了寝宫。 本来他担心有人伤害皇后娘娘,不过看到来人是燕郡王和郡王妃后,他就放心了,他们来一定是为了帮助皇后娘娘的。 皇后唐茵和昭阳公主已经看到了云染,两个人招手。 “云染,你们怎么进宫来了?” 皇后关心的问道,昭阳小公主则直接的扑到云染面前,拽着云染的手:“长平,你带我们离开吧,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这里的人好坏,他们总是打母后,又打昭阳,昭阳不喜欢这里。” 云染伸手摸了摸昭阳小公主的脑袋:“好,回头长平接你去燕王府做客,和我一起住,怎么样?” “好啊。那母后呢?我们也把母后带出宫吧,我们一起住到燕王府好不好?” 昭阳小公主很兴奋,皇后眼神有些黯然,昭阳小公主已经扑到了皇后的床前,拽着她兴奋的说道:“母后,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们可以住进燕王府里,以后没人欺负我们了。” 云染听得鼻子酸酸的,她们两个一个是皇室的嫡公主,一个是皇后,现在却过得如此的不堪,可恨那个该死的混蛋,竟然一点不管不顾,所以这个男人该死。 云染走到床前望着皇后:“听说娘娘昏了过去,所以我们进宫来看看皇后娘娘。” 皇后唐茵立刻笑着摇头:“我没事,你们不要太担心。” 皇后的脖子下面,一道青痕显露出来,脸色十分的苍白,整个人很虚弱,看来先前她差点被德妃那个女人给掐死,云染不由得心疼:“娘娘,你这是何必呢?” 不出意外先前的事情,皇后娘娘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触怒蓝筱凌,让她狂性大发,这样天下的臣民更恼怒这个女人,恨不得杀了她,可是这样伤自己,她却是不赞同的。 “今晚我和燕祁进宫,是有事要与皇后娘娘商量的。” 云染望了一眼昭阳小公主,皇后娘娘知道云染有话要与她单独说,便望向昭阳小公主:“昭阳,夜深了,去休息,明儿个你就可以进燕王府去玩。” “儿臣和母后一起去。” 昭阳坚定的说道,皇后笑着点头:“好。” 她一言落,飞快的朝外面唤人:“来人,把小公主带下去休息。” “是,皇后娘娘。”唐茵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赶紧的进来把昭阳带了出去。 寝宫里终于没有了别人,云染坐到皇后的床前,眸光温和的望着皇后娘娘:“娘娘,唐大人去找我,让我帮助你。” 皇后唐茵蹙了一下眉,叹口气:“哥哥他真是的,何必麻烦你们。” “皇后娘娘,若是我们有办法让你离开皇宫,你可愿意?” 云染忽地严肃的望着皇后,她前来找皇后就是问皇后可愿意离开皇宫,若是皇后娘娘不愿意,她也没有办法,肯定要尊重别人的意愿。 皇后唐茵愣住了,离开皇宫,她可以离开皇宫,心一下子雀跃起来,这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离开皇宫,离开这座牢笼,离开宫里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可是只是一瞬间的欢欣,她想到的却是若她离开了皇宫,唐家怎么办,皇帝肯定要算计唐家,还有昭阳怎么办,她还那么小,若是她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宫中,那她走得如何心安。 “云染,我谢谢你的好心,可是我没办法走,我有唐家,还有昭阳,我不能自私的弃他们不顾,只为了让自己生活得开心点,我已经在宫中了,大不了一个死字,我是绝不会因为我而连累别人的。” 皇后坚定的说道,云染听了她的话,知道她还是想出宫的,只是担心唐家和昭阳而已。 “皇后娘娘,我可以保证,你离开不会牵扯到唐家,而且我会把昭阳接进我们燕王府,所以你只要想你愿不愿意离开,这是你仅有的一个机会,今日德妃娘娘打死了容婉仪,还掐昏了你,打伤了小公主,我可以动手脚,让她再来你的宫殿一趟,到时候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杀了当朝的皇后,还毁坏了皇后娘娘的脸,另外还企图放火烧了皇后的宫殿,你说这种种的罪名加起来,皇帝还能包庇她吗?还包庇得了吗?” 皇后愣住了,想到可以让那女人死,她只觉得痛快,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 不过皇后担心一件事,如若她死了,昭阳会不会很伤心。 “昭阳她?” “我会安排这件事的,皇后娘娘别担心,现在就看娘娘走不走,若是不走,娘娘以后只怕只能青灯古佛的相伴一生了,永远出不了皇宫。” 云染说的是实话,等到遗诏现世,新帝就会被废,而且皇帝很可能会死,那么做为皇后,她永远只能是一个废后,只能待在冷宫里,永世不能出冷宫一步。 现在这是她仅有的一个机会。 灯光之下,皇后的脸色越发的惨淡无光,苍白一片,嚅动唇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云染再次的开口:“如若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只怕唐大人和唐老将军以及唐老夫人会自责不安,一家人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 皇后唐茵抬眸,眸中有一丝希翼的光芒:“你说若是本宫离开皇宫,唐家不会有事。” “是的,不会有事。” “昭阳,也不会有事吗?” 唐茵担心的开口,云染点头:“是的,她不会有事的,我会和皇上说,把昭阳接进燕王府去。” 皇后唐茵微微的敛上眼目:“好,我走。” 这句话说完,她的心中忽地舒展了,一直以来沉重的心,像燕子一般的轻灵,她觉得空气中的呼吸都是自由的。 唐茵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氤氲;“谢谢你,云染。” 云染摇头,掉首望向身侧的燕祁:“那我们开始吧。” “好,”燕祁点头,配合着云染,寝宫之中,灯光灼灼,云染靠近皇后的身边,把她和燕祁的计划透露给皇后,皇后慢慢的点头。 冬日的夜晚,寒意冷薄,天上星月稀疏,越发的显得冷清肃条。 宫灯轻摇,枝叶斑驳,轻风吹过,呜呜作响,鬼哭狼嚎一般,很多胆子小的太监和宫女都不敢出门,先前德妃娘娘掐死容婉仪的事情,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觉得容婉仪一定冤魂不散的盘旋在宫中,越想越觉得皇宫内宛显得阴森森冷清清的,所以宫女太监三五一群的凑到一起打牌,或者喝小酒儿,很多人不敢单独的待在一处。 嘉临宫,一片安静,夜已深,德妃蓝筱凌和皇帝已经睡下了,之前皇帝听说了德妃蓝筱凌打死容婉仪和掐昏皇后的事情,十分的恼火生气,眼下朝中风波很大,蓝筱凌这样干不是自取灭亡吗,皇帝很生气,发了好大一通的火,本来想冷落冷落这个女人,不想蓝筱凌一攀上皇帝的身,对他又亲又咬的,皇帝楚逸祺整个人便激动了起来,早忘了要冷落蓝筱凌的事情,抱了她往寝宫走去,两个人在寝宫的大床上,颠龙倒凤了几番方才累得躺下休息。 幽暗的灯光之下,只见皇帝脸色腊黄,整个人瘦了何止一圈,根本就瘦得只剩下骨架子了,头上的红发映衬着他的枯瘦容颜,哪里还有过去那个英俊动人的帝皇之像,根本就是一副枯槁破败之容。 不但是形容如枯槁,就是气息也是微弱的。 嘉临宫的寝宫之中,忽地窜起一道淡淡的迷雾,一会儿的功夫后,两道身影一先一后的飘然而进,落到了寝宫之中。 两个人正是燕祁和云染二人,二人站在大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皇帝和蓝筱凌,唇角勾出淡淡的嘲讽,尤其是云染瞳眸中满是阴暗的嗜杀之气,若不是这个女人留着有用处,她早就想办法除掉她了,还留着她活到今天。 不过看来这女人活不了了。 云染望向皇帝,淡淡的开口:“皇上现在是没救了。” 若她想救他,早就提醒他了,可惜她恨不得这人早死早超生,又如何会提醒他呢,现在他的身子已经被掏空了,只有等死的份了,不过蓝筱凌是怎么做到的,云染蹙眉满脸疑惑的想着,皇帝的膻食有专人试吃,还有就算她可以把药含在嘴里,喂给皇帝,一次两次能躲过去,怎么这么长时间皇上都没有发现呢。 云染的眼光从皇帝的身上移到了蓝筱凌的身上,只见这女人少了从前的英气,变得格外的娇媚,肤色越来越柔滑有光泽,唇红齿美,连身子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难怪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的,云染冷瞪她一眼,忽地想到什么似的盯上了蓝筱凌,不会吧。 她想到了蓝筱凌是如何让皇上春潮大动的,她根本没有给皇帝喂药,而是她自身吃了什么催情的药,她的人就是一枚催情药,只要皇上和她亲热,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雄风万丈的颠龙倒凤,而且每次至少要有三两个会回方罢。 这女人可真狠啊,这种药可是伤害自身的,服了这种药,一辈子都别想生孩子了,不但害别人,也害了自个儿,而且这种药很少见,蓝筱凌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云染猜测着,燕祁却催促起来:“好了,我们开始了。” 云染点了点头,随手取了一抹药在指尖上,随后走到床前放在蓝筱凌的鼻子下面,一会儿的功夫,蓝筱凌醒了过来。 云染指尖上的药,除了是解药,还有迷幻药的成份,所以蓝筱凌此时神智有些不清楚,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望着床前的人,冷着脸喝问“你是什么人?” “云染。” “云染,竟然是你。” 这个名字深深的刺激了蓝筱凌,她瞳眸瞬间嗜血,咬牙切齿的翻身坐起来,往云染身前扑去,云染身形往后一退避了开来,蓝筱凌如何放过云染,身形一动直追云染,云染施展了轻功往寝宫外面闪去,她一边闪一边开口调侃蓝筱凌。 “蓝筱凌,你蓝家所有人都是我用计杀的,你要不要替他们报仇啊。” “啊,”蓝筱凌叫了起来,从寝宫的窗户内飞扑了出去。 嘉临宫寝宫外面,燕祁和云染在前面一路直往皇后所住的宫殿飘去,蓝筱凌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路直奔皇后的宫殿。 燕祁和云染二人专挑僻静的小道走,这一条路已经被燕祁命令手下清理过了,所以路上什么人都没有看见,三个人畅通无阻的一路进了皇后的宫殿,大床上此时睡着一个女子,女子穿着和云染一样的衣衫,正安静的面朝里侧睡着,蓝筱凌疯狂的大叫着冲过去,手里的长剑对着床上的人狠狠的刺了过去,不过床上的人一声不吭,好像全无知觉一般,被蓝筱凌给一连刺了十几剑,蓝筱凌刺完后哈哈大笑起来,得意的大叫起来:“云染,我终于杀死你了,我终于杀了你。” 她一言落,疯狂的在寝宫里以剑挥物,很快,殿内的奇珍异宝皆被她打碎了,她还打翻了宫灯,宫中一下子烧了起来。 寝宫外面守夜的太监和宫女很快发现这宫殿之中着了火,不由得大惊失色的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皇后的宫殿中,大火漫延开来,正在众人心急着救火之时,竟然看到有人提着一把剑从寝宫之中走出来,那人披头散发,神情痴颠,一脸狂笑的走了出来,太监和宫女皆害怕的退后一步让了开来。 其中有人看到蓝筱凌手中提着一把剑,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尖叫起来:“快,快进寝宫去看皇后娘娘。” “快去啊。” 几名侍卫和小太监冲进了寝宫的火场之中,此时火势还不大,待到几人冲到大床上后,发现床上皇后娘娘已经被杀死了,不但被杀死了,脸竟然还被毁掉了。 侍卫和太监不由得大惊失色,飞快的奔出了寝宫,朝着四周大叫起来:“不好了,皇后娘娘被杀了,皇后娘娘被德妃娘娘杀了,她不但杀了皇后娘娘,还毁掉了皇后娘娘的脸。”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宫中所有人,诺大的后宫,乱成一团。 嘉临宫,皇帝已经醒了过来,不过此刻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很虚弱,飞快的问跑进来禀的的许安:“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皇后娘娘出事了?” 楚逸祺对于皇后唐茵,没什么好感,冷声说道:“她出什么事了?” “回皇上,德妃娘娘提剑杀了皇后娘娘,不但如此,听说她还毁掉了皇后娘娘的脸,手段十分的残忍。” 楚逸祺眸光陡的一暗,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这个混帐东西,怎么又去动皇后,先前她都差点掐死了皇后,现在竟然又去杀了皇后,这女人太无法无天了。 “德妃娘娘呢?” 许安正想回话,寝宫外面响起脚步声,蓝筱凌提着一把剑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走进来便大哭起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臣妾明明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蓝家所有人被砍头的事情,然后臣妾看到云染那个贱人竟然说蓝家一门之死,都是她用计害的,所以臣妾才会拿剑追杀云染,可是怎么变成这样了?” 蓝筱凌扑地大哭之后,忽地拿了剑往脖子上抹去。 “臣妾不活了,皇上保重龙体吧。” 楚逸祺直接的冷喝一声:“好了,闹什么闹,安静些吧。” 他知道这女人根本不可能真去死,她就是闹腾,可是他偏偏狠不下心来让她死,若是她死了,他就是一个人了,身边的人离得他越来越远,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女人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她死了。 可是现在瞧瞧她做的事情,他还怎么保她啊,皇帝头疼不已,他最近不能想事,一想事就头疼欲裂,而且每次头疼他便抓狂得想杀人。 蓝筱凌一听皇帝的话,眼神亮了一下,皇上这是要保她了,看来她不用死了,可是先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提剑前往皇后娘娘的宫殿去杀人呢,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明明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杀了云染倒是真的,怎么最后死的却是皇后了。 蓝筱凌飞快的起身,扑到皇帝的身边,伸出手替皇帝按摩脑子:“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真的是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杀了云染,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这样子。” 许安不动声色的望着上面的一对男女,已经无语了,皇上怎么就会被这女人给迷住了,这女人越来越变本加厉,大逆不道了,连皇后娘娘都杀了,不但杀了皇后,还用毒药毁坏了皇后娘娘的脸。 皇后娘娘好歹是一宫之主,她这样干,分明是自找死路,这一回,只怕皇上也保不了她。 许安猜测着,头垂得更低,看到皇上脸色越来越差,整个人越来越瘦,许安各种的担忧,可是先前他替皇上请了御医过来检查,并没有发现皇上身上有什么病症,御医的检查结果是皇上纵欲过度,所以才会体质差,只要忌了这欲,慢慢调整着就好了,可是皇上一碰上德妃娘娘,就春潮大动,每晚两个人都要欢爱两三次,皇上只怕要被德妃娘娘掏空了。 许安担心,不过一个奴才可不敢多嘴。 德妃娘娘打死了皇后娘娘,并下毒毁掉了皇后的容貌,可见其心毒辣,残酷无情。 早朝,以礼部尚书唐子骞唐大人为首的一批朝官再次的对皇上发难,让皇上立刻下旨处死德妃蓝筱凌。 满殿的朝臣皆跪下请皇上下旨处死蓝筱凌。 唐子骞看着上首的男人满脸迟疑,难以决断的样子,心里火大不已,现在死的那个人要是他的妹妹,这个皇帝当初是怎么答应他大妹妹的,定然善待唐家,一辈子会对唐茵好的。 结果呢,现在他妹妹被人杀了,他竟然还在犹豫着想保护杀人凶手。 兵部尚书飞快的出列禀道:“皇上,大宣民间怨声载道,群情沸腾,人人都说德妃娘娘是祸国妖妃,她不但害了蓝家,还害得大宣内忧外患,灾难不断,臣先前接到淮南郡方面的消息,二路先峰钱旭钱副将军,和淮南一战,不但没有得到胜算,还损兵折将了一万多人。” 兵部尚书话一落,赵丞相飞快的出列:“先前臣接到北地的消息,北地发生了雪灾,山道崩塌,大雪封山,很多人连吃的都没有,民众饿死很多。” 云紫啸徐徐的出列禀道:“皇上,臣接到西北军送过来的消息,游牧部落的人,因着我们大宣的内乱,他们再次的聚集起来,试图攻破我大宣的关卡,冲进我大宣抢夺良田与美食。” 一连番几个不好的消息呈上来,皇帝楚逸祺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欲劂,火气往头顶上冲去,偏偏下首的所有朝臣好像没看到皇上难看的脸色,齐声开口:“臣等奏请皇上下旨处死妖妃,只有处死了妖妃,我大宣才会平复内乱,重振朝纲。” 楚逸祺头越发的疼了,他一手轻揉着脑袋,怒瞪向下首的所有朝臣,碰碰捶着龙案,大发雷霆之火。 “钱旭身为二路先锋,手中至少有十万兵将,竟然攻不破淮南,分明是废物一个,来人。” 殿外有侍卫飞奔进来,皇帝立刻下令:“立刻前往淮南郡,抓了钱旭回京受审,他是不是和淮南王容逸辰私通,所以才会攻不破淮南郡,无端损失了一万多的兵将。” 侍卫应声飞奔而出,殿内,皇帝再次的登向下首的赵丞相:“北地雪灾,老丞相身为一国的丞相,怎么不派人立刻派发救灾的灾物,反而拿这事说事,这雪灾难道也和德妃有关不成。” 皇帝怒斥完赵丞相,便又望向云紫啸大喝:“游牧部落分明是痴心枉想,传朕的旨意,号令驻守边关的守将,立刻领兵作战,把这些人杀个片甲不留。” 大殿下首,众朝臣个个脸色幽暗,难道皇上还打算包庇德妃不成,若说之前德妃所做还不足以激起民愤,现在她可是切切实实的激起了民愤,小小宫妃竟然胆敢杀害皇后,杀害妃嫔,皇上竟然到了这步田地还要包庇她,看来皇上真是昏庸无道的昏君啊。 大殿下首,众朝臣没有丝毫的退让,齐齐朗声开口:“请皇上下旨赐德妃死罪,以平民愤。” “请皇下旨处死德妃,以平民愤。” 楚逸祺激怒攻心,急急的站起来怒指着大殿下首的臣子,这些混帐东西是在威胁他吗?他是皇帝,金口玉言,这些该死的东西竟然敢威胁他,分明是找死。 皇帝想大喊想咆哮,想怒骂,可是他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周身的冷汗往外冒,身子眩晕,天晕地转,大殿上众朝臣的话离得自己那么远那么远,他的身子往龙案之前扑了过去,碰的一声巨响。 大殿下面跪着的人,飞快的抬头看,看到皇上扑通一声栽在了龙案上,好半天一动不动,殿下不少人担心起来,飞快的嘀咕,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太监许安飞快的走过去叫道:“皇上,皇上。” 可惜楚逸祺依旧没有动作,许安飞快的过去拉皇帝,才发现皇上竟然昏了过去,许安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大哭起来:“皇上昏了,皇上昏迷过去了,快,宣御医啊,宣御医。” 大殿上一下子乱了,所有朝臣纷纷起身,为首的燕王爷和云王爷二人赶紧的吩咐太监把皇上送进皇上的宫中,几名重臣随了皇上一路往宫中而去,其他人则留在大殿内等候消息。 因着皇上昏迷过去,早朝暂时告一个段落,关于处置德妃娘娘的事情,也停了下来。 德妃所住的嘉临宫里,德妃蓝筱凌听到宫女的禀报,说皇上早朝的时候昏迷了过去,蓝筱凌一惊,不由得心急起来,不过很快又坦然,笑了起来,皇上可真精明,为了躲过那些朝臣的发难,竟然当场装昏过去。 此时蓝筱凌以为皇上是装昏的,所以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嘉临宫里。 皇上所住的宫殿,一片清冷,这一阵子以来,皇上都住在嘉临宫那边,这边很少住,所以殿内人少了不少。 此时寝宫里,御医院仅剩的几名御医,正轮番上前给皇上检查,寝宫一侧,站了不少朝中的大臣,燕王爷,云王爷,还有武安候,宣平候,锦亲王爷,个个一脸紧张的望着床上的皇上,此时的他们才看清楚皇上脸色腊黄,整个人瘦了一圈,只剩下骨架子了,寝宫之中所有人都惊悚了,皇上竟然成了这样。 德妃这个妖女,真是掏空了皇上的身子啊。 人人稀吁,个个叹气。 几名御医上前诊治,很快收手惶恐的望着寝宫里的几位大人:“回几位大人的话,皇上身子十分的虚弱,身上一点精气都没有,只怕他?” 锦亲王府的锦亲王爷上前一步抓住了一名御医的身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点精气都没有。” 御医飞快的说到:“男人身上都有精元,皇上身上一点精元都没有,他整个人很虚弱,就好像七十岁的老人一般,他的寿元已消耗得没有了,皇上只怕?” 御医话不敢再往下说。 个个脸色惨白,锦亲王爷飞快的望向几个御医,看他们神色全都一致,不由得心惊,寝宫之中的朝中大臣,个个脸色难看,面面相觑的议论着。 “这事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啊。” “皇上怎么会像七十岁的老头一样。” 寝宫里乱成一团,锦亲王爷问御医:“你们可有办法救皇上。” 几名御医飞快的跪下,害怕不安的叫起来:“回王爷的话,臣等该死,臣等没有能力救皇上,皇上现在只是熬着最后一口气了。” 御医话一落,寝宫内的混乱更甚,怎么会这样? 赵丞相忽地想到一个人来,飞快的望向燕祁,急急的开口:“燕郡王,立刻派人前往燕王府请了燕郡王妃过来,替皇上检查一下,看看皇上还有没有救,若是皇上出事可怎么办?” 寝宫之中所有的朝中大臣都忧心起来,若是皇上真的出事,那么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逍遥王楚俊尧,对于逍遥王楚俊尧,很多人有些不屑,既没有能力又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这样的人怎么能登上帝位呢,如若他上位,大宣的内忧外患未必解决得了,所以眼下皇上不能出事啊。 燕祁听了赵丞相的话,没有推搪,唤了寝宫外面的两个手下进来,吩咐他们二人立刻前往燕王府去把郡王妃接进宫来,替皇上检查一下看看皇上究竟怎么了? 逐日和破月二人飞快的退出去,接云染进宫。 嘉临宫那边的德妃蓝筱凌已经得到消息,皇上并不是装昏的,皇上是真的昏迷不醒了,蓝筱凌一听大惊失色,立刻领着几名太监和宫女赶了过来,不过在寝宫外面被人给拦住了。 德妃蓝筱凌火冒三丈的大叫起来:“滚开,本宫倒要看看谁敢拦本宫。” 啪的一声,拦着她去路的小太监被她狠狠的给扇了一耳光,寝宫之中的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个个脸色难看,这女人竟然还敢来这里,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燕祁走了出去,迎面正好看到蓝筱凌,他动也不动的拦住了蓝筱凌的路,不让她进寝宫。 “德妃娘娘回去吧,皇上突发急病,昏迷不醒,娘娘现在还是戴罪之身,等皇上醒过来再来看皇上也不迟。” “燕郡王,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什么叫本宫是戴罪之身,本宫有什么罪,本宫有罪没罪要皇上说了算,你没权力这么说。” 她说完直接的伸手想拨开燕祁的身子,闯进寝宫,可惜她的手根本没碰到燕祁的身子,便被燕祁周身窜起的一道劲气给拦截住了,她伸手去推,竟然推不动,蓝筱凌习武,自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燕祁的对手,这人若是拦她去路,她是根本进不了寝宫的。 这一刻的蓝筱凌忽地害怕起来,如若皇上出事了,那她还有办法活命啊,蓝筱凌在寝宫门口大哭起来:“皇上,你醒醒啊,皇上。” 蓝筱凌的哭声还没有完,身后忽地响起一声雷霆怒喝:“住口,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容许人像市井泼妇一般的大哭大闹的。” 燕祁飞快的望去,便看到大长公主和一个女子扶着太皇太后走了过来,太皇太后眸露精光,光洁的脸颊上布满了冷霜,周身下下带着一股凌厉的傲气,身为皇室的太皇太后,自有一股威仪,她走过来阴森森的望着蓝筱凌。 “皇上还没有怎么样,你鬼哭狼嚎的做什么,这是巴望着皇上出事吗?” 太皇太后的话落,蓝筱凌呆愣住了,不知道这忽然冒出来的人是什么人,看这女人气势十足,似乎很有能力的样子,蓝筱凌一时忘了哭,寝宫门前,燕祁徐步走了过来,沉稳的开口:“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点了一下头,望了燕祁一眼,眸中拢上温和的光芒,不过很快自然的开口:“起来吧。” 寝宫之中,锦亲王爷,赵丞相,燕王爷,云王爷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飞快的迎了过来,一看到太皇太后竟然出现了,这些人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飞快的迎过来,给太皇太后行礼。 “臣等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都起来吧,哀家没想到大宣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是国之不幸啊。” “有太皇太后主持大局,相信大宣定可以力挽狂澜,”身后的几位朝中的重臣,异口同声的开口。 一众人一路进了皇帝的寝宫,寝宫门前,蓝筱凌总算回过神来,原来这个气势高傲,不可一世的老太太竟然是先帝爷的母妃,太皇太后,没想到这老不死的竟然回来了,一回来还教训她,真是够恼火的。 不过想到太皇太后,蓝筱凌的心里很是不安,太皇太后不会让皇上下旨处死她吧,若是太皇太后开口,皇上还能不处死她吗? 德妃蓝筱凌的脸上有冷汗流下来,脸色一片惨白。 寝宫之中,太皇太后望向床上的皇帝,只看一眼,便看出皇上是纵欲过度所至,太皇太后不禁摇头,身为帝皇者怎么能贪欲呢,瞧瞧他把自个给折腾的。 “太皇太后,皇上昏迷不醒,御医说皇上的身子被掏空了,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皇上现在的身子就像垂暮的老人一般,现在怎么办啊?” 锦亲王爷一脸担心的开口,他身为大宣的亲王,若是大宣出了乱子,他这个王爷也当到头了,所以锦亲王爷的担心比别人更甚。 太皇太后脸色黑沉而阴森,沉声开口:“来人,把外面那该死的贱人给哀家带进来。” 小太监应声,正欲奔出去,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奔了进来,一名小太监飞快的禀报:“禀太皇太后,燕郡王妃进宫来了?” 寝宫里,所有人都盯着门口,大长公主贴着太皇太后的耳边,轻声的介绍道:“燕郡王妃医术十分的厉害,之前皇上昏迷不醒,就是燕郡王妃救活他的,现在看看她怎么说?” 太皇太后一听,挥了挥手命令下去:“去把人请进来,替皇上检查一下吧。” 云染很快被请进了寝宫,她一进来看到寝宫内,太皇太后竟然在,忙向太皇太后行了礼:“见过太皇太后。” “起来吧,去替皇上检查一下,看看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挥手,云染依言起身,走到皇上的雕花大床前,沉稳的给皇上号脉,事实上她不号脉也知道皇上的情况,身体亏损,肾气消耗至尽,阳元一点也摸不到了,所以此人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他现在也就是吊着一口气的日子。 云染飞快的起身开口:“皇上身体亏损太厉害,肾气耗尽了,阳元摸不到了,也就是三五日的功夫了。” 云染话一落,寝宫之中,一片死寂,很快有人失声痛哭起来,然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一片哀恸之声,太皇太后看着龙床之上的瘦如枯槁的孙子,心里很是心痛,皇上竟然这么年轻便要驾崩,让她这个白女人送黑发人,她心痛啊。 云染望着寝宫内所有的人,深邃的眸光闪过寒气,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她满脸迟疑的开口:“太皇太后,臣妇替皇上检查的时候,发现一件事,不知道臣妇当讲不当讲?” “你说。” 太皇太后沉稳的命令,云染不卑不亢的禀道:“刚才臣妇替皇上检查,发现皇上身体的亏损有些反常,他似乎服用了什么禁药,所以身体才会急速的亏损,若不服用禁药,身体是不会亏损得这么厉害的。” 云染话一落,寝宫之中,所有人脸色黑了,太皇太后和锦亲王爷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你是说皇上被人动了手脚,服用了禁药,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太皇太后气得脸色发白,虽然她做好了准备让这个孙子下台,可是有人竟然胆敢挑衅皇家的权威,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胆敢害皇上。” 锦亲王爷沉痛的吼叫起来:“若是抓住此人,定要把她五马分尸了。” 太皇太后朝着寝宫外面大叫:“许安。” 许安飞奔而进,扑通一声跪下,寝宫之中气氛不太好,许安心里直发颤,皇上他不会,不会? 许安不敢往下想,扑通扑通的磕头,太皇太后冷喝:“许安,你们是怎么侍候皇上的,竟然有人胆敢在皇上的身上动手脚,你们这些奴才竟然一无所知。” 许安的脸色白了,飞快的开口:“太皇太后饶命啊,奴才一直尽心尽力的侍候皇上,皇上所吃的所用的东西,奴才都是一一检查了的,根本没有问题,先前奴才看皇上神色不太对劲,奴才也宣了御医替皇上检查的,但是御医检查,皇上身体并无大碍。” “没有大碍,没有大碍会这样吗?” 太皇太后雷霆大喝。 锦亲王爷望向云染:“燕郡王妃,你是否能查出皇上是服了什么样的禁药,才会导致身体如此亏损的。” 云染淡淡的说道:“催情的药,皇上是服了催情的药物,春潮大动,如虎似狼,但这种药物是禁物,常人不能服之,一两次是情趣,若是服得多了,必死无遗。” 云染话一落,许安像逮到什么似的,大叫起来:“禀太皇太后,一定是德妃娘娘对皇上动了手脚,事实上之前,之前?” 许安说到这儿停住了,望向了大床上的皇上。 太皇太后狠狠的瞪他一眼:“还不快说,之前怎么了?” “之前皇上在床事方面无能,他一直暗中找人在医治,可是一直没有效,没想到后来皇上无意间宠幸了德妃娘娘,便恢复了龙虎之风,不过皇上只除了跟德妃娘娘在一起可施展雄风,到了别的宫殿,依旧不行,奴才曾怀疑是不是德妃娘娘对皇上动了什么手脚,可是奴才查不出来。” 许安话一落,太皇太后沉声冷喝:“来人,把那个贱人给哀家押进来。” 殿内,几个如狼似虎的太监直奔殿外而去,很快拽了德妃蓝筱凌进来,蓝筱凌难得的没有反抗,她再狂妄再嚣张,也知道眼面前的她是没有倚仗的,皇上昏迷不醒,她若胆敢反抗,太皇太后可以直接命人打死她,打死她就算皇上醒过来也没有办法,所以蓝筱凌很温顺的被人给押了进来。 太皇太后眸光凶狠的瞪着蓝筱凌:“德妃,你说你给皇上动了什么手脚,竟然使得皇上身子亏损成空,不但肾气形同虚无,连精元也摸不到了,你个害人精,你倒底对皇上做了什么?” 寝宫之中,锦亲王爷,燕王爷,云王爷,还有朝中的几名大臣,皆狠狠的瞪着蓝筱凌,蓝筱凌立刻眼里拢上了泪水,楚楚可怜的开口:“太皇太后,臣妾没有对皇上动手脚,臣妾有几个胆子敢对皇上动手脚啊。” 蓝筱凌话一落,眼角瞄到了似笑非笑望着她的云染,心头恨意顿起,飞快的怒指着云染:“太皇太后,是不是她说是我对皇上动的手脚,我怎么可能对皇上动手脚,我喜欢皇上,皇上也只喜欢我一个人,太皇太后,皇上这样,臣妾心里比任何人都难过。” 蓝筱凌哭起来,寝宫一片寂静,人人望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却不看哭得伤心的蓝筱凌,而是望向云染:“燕郡王妃,有没有办法查清楚,皇上是怎么被下了这些催情药物的。” 皇帝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如若德妃想动手脚,她是怎么动的手脚。 云染抬眸望着蓝筱凌,一字一顿的说道:“刚才我一直在想,德妃娘娘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下到皇上的身上的,现在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一言落,便唤了寝宫之中的一个御医:“立刻去取德妃娘娘的血,看看德妃娘娘的血里是否有催情的药性。” 其中一名被云染指中的御医,战战兢兢的起身,走过去示意蓝筱凌他要取血,蓝筱凌没有反抗,伸出手让御医取她的血,御医顺利的取了血后,自去一边研究去了,寝宫里一片安静,个个盯着那几名御医,直到他们研究好了,起身禀报。 “回太皇太后的话,德妃娘娘的血中确实含有催情的成份,这说明德妃娘娘一直在服用催情的药物。” 蓝筱凌本来很镇定,因为她根本没有对皇上动手脚,所以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些人想借着这件事扳倒她,是绝无可能的。 可是等到御医的话落,蓝筱凌脸色难看了,瞳眸一片深暗,飞快的盯着那几个御医,尖叫起来:“你们胡言乱语什么,我的血怎么会含催情成份呢,何况我也没有服用催情的药物。” 太皇太后此时整张脸像黑锅一样阴森难看,朝着寝殿内的嬷嬷命令:“你们立刻带人去嘉临宫搜查,给哀家好好的搜一搜,任何吃的东西都搜出来。” “是,太皇太后。” 几个嬷嬷得了命令,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皇帝的寝宫里,蓝筱凌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请太皇太后明查。” 太皇太后不理会蓝筱凌,望了云染一眼:“你去查一下,看看她的血里究竟有没有催情的成份。” “是,太皇太后,”云染走到御医面前,接过御医摆放在桌子上的瓷瓶,里面便是蓝筱凌的血迹,云染取了银针从里面挑出一点,慢慢的闻了闻,又仔细的看了看,最后沉稳的开口:“德妃娘娘服用了一种花,此花名七连珠,每一朵都像一朵玉珠,七颗并生,所以因此得名。此花不但可以养颜护肤,还有催情的作用,长期食用,女子身有幽香,光是散发出来的香味,便是一种催情剂。” 云染话落,寝宫里一片寂静,众人仔细闻,果然闻到德妃娘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幽香,个个脸色难看的倒退一步,以袖掩鼻,似乎生怕受这催情花刺激而做出有失体统的事情,云染望了这些人一眼,慢慢的说道:“各位大人别担心,七连珠若是直接服用,无人可抵抗,不过以身催情,功效没有那么大,要经常待在一起才会催情。” 此时的蓝筱凌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死死的瞪着云染,同时手脚有些软,她不会真的服了七连珠吧,可她是什么时候服用的呢,她怎么不知道,蓝筱凌只觉得周身冷汗往下冒,身了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她飞快的望向太皇太后,大叫起来:“太皇太后明查,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臣妾也不懂什么七连珠,定是有人栽脏陷害给臣妾的,太皇太后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啊。” 寝宫外面,太皇太后派出去的婆子已经带了很多的东西回来,摆放在寝宫之中的桌上,云染吩咐几名御医去查,看看这些东西里,哪一样有七连珠,几名御医领命,一一的翻找,最后真从中找出一份东西出来,茯苓膏。 “郡王妃,这茯苓膏里便有七连珠。” 一言使得蓝筱凌被打入地狱,没想到她服用的茯苓膏竟然真的有七连珠,这是她吃了很长时间的东西,里面加了阿胶,人参等滋补的药材,这些东西她特别让人在京城最有名的药店买的,怎么会掺了七连珠在里面呢。 德妃大哭起来:“太皇太后,臣妾不知道,臣妾不知道茯苓膏里怎么会有七连珠的,太皇太后,你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臣妾绝没有害皇上的意思?” 太皇太后恶狠的瞪着蓝筱凌:“你没有害皇上,难道皇上不正常你不知道吗?竟然每晚都和皇上做这种事,你个吸血鬼。” 寝宫之中,没人理会蓝筱凌,个个望着太皇太后,沉重的开口:“太皇太后,现在怎么办?” 太皇太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龙床上一直昏睡不醒的皇上,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寝宫里站满了人,人人脸色肃沉,个个瞳眸布满怜悯,他这是怎么了?皇帝动了动想坐起来,可惜他根本没有力气,连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寝宫里的人已经看到皇上醒了过来,个个跪了下来:“臣等见过皇上。” “朕这是怎么了?” 皇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对劲了,逐抬头望向床前跪着的锦亲王爷,锦亲王爷的眼里滚动起泪花,一声不吭,他不知道如何和皇上说这件事。 太皇太后缓缓的走到皇帝的床前,楚逸祺看到她,忍不住挑了眉,皇奶奶竟然回宫了。 “皇奶奶,你怎么回宫了。” “皇上啊,皇上,你让哀家怎么说你才好,你说你怎么就相信这个女人了,现在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太皇太后话一落,蓝筱凌扑到皇帝的床前,哭叫起来:“皇上,妾身没有,妾身什么都没有做,妾身是被人栽脏陷害的。” 皇帝听得一头雾水,望了望太皇太后,又望向蓝筱凌:“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别人没有站出来,云染站了出来,不卑不亢一字一顿的禀道:“回皇上的话,德妃娘娘暗中服用七连珠,这是一种催情的药物,她借着这种催情的药物来和皇上行云雨之事,事实上这种催情的东西不宜多用,若是用多了,皇上身体便会出现亏损,若是严重只怕性命不保,眼下皇上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了,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挽救不了皇上了。” 云染的话简洁又俐落,床上的楚逸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第一直觉是,他的身体支离破碎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不,怎么会这样,楚逸祺拼命的摇头,瞳眸之中布着慌恐不安,害怕的情绪如潮水一般的朝着他淹没过来,他不想死啊,他还这么年轻,他是大宣的皇帝,前途风光无限,他怎么能死呢。 楚逸祺的眸光落到了蓝筱凌的身上,忽地像洪水破开了缺口,凶猛无比,如失了理智的野曾一般,他疯狂的大叫:“你,你为什么害朕,为什么要给朕下这种药,朕知道了,原来蓝家私通淮南王和定王,你才是那个幕后的主谋者,你这个贱人,竟然这样害朕,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皇帝一句话说完,已是气吁喘喘的,伸出长长的清瘦如细竹一般的手臂,挣扎着想抓蓝筱凌,蓝筱凌看着他瘦弱的好似从地狱窜出来的鬼手,惊骇得脸色惨白一片,身子直往后退。 鬼医郡王妃 第023章 楚逸祺驾崩 寝宫之中,所有人都望着皇上,看着皇上那一双清瘦如细竹的手臂,心中掀起涛天的巨浪,同时隐有怜悯,更多的是对德妃蓝筱凌的恨意,这个妖女,果然是惑国妖女,竟然把皇上害成这样。 楚逸祺因为整个重心在一双手臂上,伸手间落了空,整个身子往大床下面坠去,扑通一声响,寝宫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齐齐的叫起来:“皇上。” 楚逸祺不停的喘息着,手臂依旧坚定的伸向蓝筱凌,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亏损得这么厉害,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眩晕,腿脚发软,冒冷汗,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可是他先前派御医替他检查,都没有查出来是什么毛病,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女人自服七连珠,使得他春潮大动,明明不举的他,碰上她却如干枯的禾苗遇上了甘露,视她为知音,他一度认为自己是对她有了感情,所以才会遇到她的时候,春潮大动,没想到,没想到? 皇帝楚逸祺呵呵的轻笑起来,笑容狰狞,那幽暗的瞳眸之中拢上阴狠的杀气,死死的盯着德妃蓝筱凌:“贱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我哪一点对你不好,你要伙同定王那个贼子来害我。” 除了定王,皇帝实在想不出谁会指使蓝筱凌给他下药,还有先前他听说蓝家人死的时候,个个大骂蓝筱凌,说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现如今看来,正是这个女人在背后指使了蓝家人和定王勾结,所以蓝家人才会大骂她。 楚逸祺死死的盯着蓝筱凌,蓝筱凌既害怕又慌恐,她没有想害皇帝,没有和定王勾结,可是这七连珠是怎么回事? 蓝筱凌飞快的大哭着叫起来:“皇上,我没有和定王勾结,我没有给你下七连珠,是有人故意栽脏陷害我的,对,是有人栽脏陷害我的,皇上。” 皇帝还没有说话,寝宫之中的太皇太后已经领着人走了过来,森冷的喝道:“贱人,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迷惑皇上,这七连珠可是从你吃的茯苓膏里发现的,你还想狡辩吗?” 太皇太后冷喝了蓝筱凌,挥手命令寝宫里的两名太监过来:“扶皇上上龙床。” 两名太监应声领命,飞快地走过来扶着皇帝上了大床。 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功夫,楚逸祺已经周身的冷汗,身上的衣衫好似水洗了一般,彻骨的冷意,他忍不住哆嗦着,头脑晕晕的害怕不已,那种即将死过去的恐怖深深的笼罩着他整个人,他害怕自己这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拼命的挣扎着睁开眼睛,死死的瞪着下首的蓝筱凌,嗜血的下命令:“德妃乃祸国妖妃,谋害朕,论罪当诛,行五马分尸之刑,死后尸首吊于城墙之外,以儆效尤,杀一儆百。” 皇帝命令一下,燕祁立刻喝令外面的侍卫进来,把德妃拉下去交给刑部的尚书大人执行五马分尸之酷刑。 蓝筱凌此刻整个人都懵了,从知道她的茯苓膏里有七连珠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死路一条了,可是她到死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她的茯苓膏里放了七连珠,她一直以为皇上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对她有激情,却原来从头到尾都不是,皇上只是因为七连珠的催情作用,所以才会对她激情满满的。 蓝筱凌脸色一片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可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受的酷刑,五马分尸,用五匹马把她的头和四肢分开,一想到这个,蓝筱凌绝望的尖叫起来:“皇上,臣妾没有害皇上,臣妾求你给臣妾一杯毒酒吧,臣妾甘愿一死。” 可惜寝宫里没有人理会她,人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个祸国妖妃终于除掉了,这下大宣很快就会好了,可是一看到黄花梨雕龙大床上的皇上,个个又沉默了,皇上竟然病成这样了,接下来大宣该怎么办?所有人都望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沉稳的命令御医:“立刻给皇上开些调补的药。” 即便皇上身体亏空太大,也要治着,总不能就这么让他等死吧,太皇太后命令一下,御医立刻应声自去开药方。 太皇太后走到皇上的床前,语气温和的开口:“皇上,你先静养着,朝堂上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有哀家在,哀家会替你先主持大局,单等皇上的病体康复,再继续替大宣的臣民谋福利,皇上不要忧心太多,这样于身体无利。” 楚逸祺虚弱的点头:“好,皇奶奶。” 太皇太后望了一眼寝宫中的朝中大臣:“各位大人都出去吧,皇上眼下病体有恙,先让皇上将养着吧,相信皇上定然无大碍,各位不要担心。” 太皇太后都发下话来,朝中的大臣能说什么,个个应声向床上的楚逸祺告安,然后往寝宫外面走去。 太皇太后唤了侍候皇上的大太监许安过来,叮咛他们尽心尽力的侍候好皇上,若是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一个也别想活,许安被吓住了,飞快的磕头:“太皇太后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的侍奉皇上,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皇上。” “好。”太皇太后领着人走了出去,燕祁和云染二人走在最后面,向床上的楚逸祺招呼了一声,也准备随别人身后离开。 不想大床上的楚逸祺却挣扎着开口:“云染,你留下,本宫有话问你。” 燕祁眸光瞬间暗沉下来,脸上布满了冷霜,凤眉微蹙,正想拒了皇上的要求,云染却伸出手拍了拍燕祁的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倒想听听楚逸祺想和她说什么,现在的楚逸祺可没有半点伤害她的能力,所以燕祁不需要担心。 燕祁接受到云染的意思,逐慢慢的收敛身上的冷霜,和云染说了一声小心,便自出寝宫外候着她。 寝宫里,楚逸祺吩咐许安等人退出去,最后只剩下他和云染两个人,楚逸祺睡在雕刻精细的龙凤图案大床上,锦锻鸳被之下的他,神容枯瘦,眼神无光,神彩皆无,一脸的死气,一眼便可看出这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熬着了。 云染立于龙床之前,眉宇悠然,瞳眸慧光流转,唇角是点点融了金光的神彩,似笑非笑的望着床上可怜的家伙,清雅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如清风拂过脸颊一般的舒逸。 “皇上留下臣妇,不知道有什么事吩咐臣妇。” 楚逸祺抖抖簌簌的从锦被之中伸出手来,他想抓住云染,只可惜被云染给避开了,他的手落了一个空,这简单的动作,已经累得他直喘气,他睁着一双渴望的眼睛盯着云染:“救我,云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我。” 他拼尽了力气说出这句话后,呼呼的喘着气,再吞咽着唾液,痛苦的说道:“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说完死死的盯着云染,云染唇角的弧度一点点的拉开,俯身温馨的望着他:“皇上,你现在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救你了,所以你只能一一等死!。” 她说完看到床上的人虚弱无力的闭上眼睛,像一个垂暮等死的枯瘦老者,看上去十分的令人同情,只不过云染却没有半分同情的心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这男人最后不死,恐怕又要算计上燕云两大王府,又要算计上他们了,所以他该死。 云染起身不理会大床上的人,转身离开,不过她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床前,俯身轻语:“其实我早就知道皇上中了催情药,只不过凭你和我的交情,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而已。”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床上的人陡的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可惜只看到女子身姿优雅,灵巧的旋转着离开,那裙摆轻轻的撩起,像一朵洁白的莲花,他的心里再多一点的思想都没有了,沉沉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寝宫外面,燕祁正候着她,看到她走出来,关心的走过来拉着她的手。 “没事吧。” “没事,我们走吧。” 两个人领着几名手下一路离开了皇上所住的宫殿,燕祁吩咐身边的人送了云染回燕王府,他则跟着朝臣一起前往太皇太后所住的宫殿,商议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 淮南王容逸辰和定王楚逸霖联手作战,钱旭不但惨败,还损失了一万多的兵将。 太皇太后下了旨意,钱旭和手下的兵将即刻返京。 太皇太后还下了一道密令给定王楚逸霖,皇上病重,让定王楚逸霖立刻返京。 这密令之下的意思很清楚,眼下皇上病重,膝下没有儿子,定王可以顺利的继承皇位。 另外北地雪崩事件,太皇太后下令赵丞相立刻处理这件事情,从户部拨一批粮食送往北地,另外还拨了衣服营帐等物件,派重兵一路送往北地,进行救灾。 至于西北的游牧部落,企图攻击大宣,直接的下令驻守边关的将士,狠狠的反击回去。 ……。 梁城内,一片欢欣,往日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大街小巷上,人人满脸的笑,宫中那个祸国妖妃被皇上下旨诛杀了,不但被五马分尸,还被吊在城墙外面,很多胆大的人都跑到城墙下面看热闹,不但不害怕,还指着蓝筱凌的尸首大骂。 可是伴随着这份高兴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却令众人心头不安。 皇上病重了,皇上病重何人继位,难道是逍遥王楚俊尧继位,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定王楚逸霖继位。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件事最后的走向,就连朝中的大臣也在飞快的评估着。 有不少朝臣竟然跑到逍遥王府去卖乖讨好,送礼探望,一时间逍遥王府成了京城中最热门的府邸,另外一些人却暗中评估着大宣最后的皇帝说不定是定王,相较于逍遥王的懦弱无能,好好先生的样子,定王明显的比他更适合当一个皇帝。 眼看着年关将至,皇上却在这时候病重了,本来热闹的梁城,再次的因着这一次的事件而肃沉下来,宫中皇帝病重,没多少人同情他,不少人恨不得他立刻死掉,可关键是皇帝死了,何人会继位呢? 正在大家忧愁不已的时候,广元子大师再次的出现了,广元子本来就是得道高僧,很多人信奉他的话,再加上前一次他死谏皇上,说妖星乱世,为祸大宣的江山,可惜皇上竟然不相信,现在传出那个女人竟然害皇帝,让皇帝生不如死,这都是不信奉广元子大师的原因。 现在的梁城,广元子大师的话,比圣旨还灵,广元子大师在护国寺登台做法,为百姓排忧解难,降下了天之诏示,大宣虽然眼下被黑云遮盖住,但是很快有新星破月穿日而来,将会有明君现世,挽救大宣民众于万千苦难之中,到时候新君即位,将带着大宣的民众走上一个辉煌鼎盛时期。 此条诏示一出世,梁城内外不少人欢呼,个个盼着那新君出现,个个都忘了宫中那生死不知的皇帝了。 整个梁城,人人奔走相告,说不出的热闹。 燕王府,墨沁院里,云染正听着枇杷的禀报:“主子,你是没看到,大街小巷人人奔走相向,说有新星破月穿日而来,明君现世,所以我们大宣不会有事的,这真是太好了。” 枇杷十分的高兴激动,虽然她只是一个小丫鬟,也不想做亡国奴隶。 云染则撇了撇嘴没说什么,不想打击小丫鬟的激动,事实上广元子大师之所以如此说,只不过是她吩咐他在护国寺讲一场佛法,适当的把这样的事情泄露出去,这样有利于燕祁日后登基,同样的还可以借着这个消息,向此刻窝在淮南郡的定王楚逸霖透露一个信息,皇上病重,将会有明君现世,定王楚逸霖定会把这明君想像成自个儿,所以他恐怕会回京。 云染眼下想的是师傅让她所做的事情,现在她找到了有道明君,可是藏宝图在哪里,她要把藏宝图交给燕祁,尽快拿到这笔宝藏,等到拿到这笔宝藏了,燕祁就可以从大宣的军队中挑选出优质的兵将,进行优化训练,训练出一支铁甲军队来,等到这支铁甲军横空出世,那么别的国家谁还敢痴心妄想的一统天下,天下很快就太平了。 房间里,枇杷见主子脸色变了几变,还以为主子不认同她的话呢。 “主子,广元子大师说了会有明君现世,你不要不相信,我们大宣以后定会国泰民安的。” “我相信,”云染顺口说道,将登上帝位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燕祁,燕祁的能力她是知道的,怎么会认为他不能让大宣国泰民安呢。 她现在烦的是藏宝图,这个东西哪里去了? 师傅会把这藏宝图藏在什么地方呢?她一共就在几个地方待过,她要不要去找一遍,其中有一处就是她以前待的淮南郡凤台县,不过现在淮南被淮南王和定王把持了,她要想进淮南郡,绝非容易的事情。 花厅外面,小丫鬟恭敬的声音响起来:“郡王。” 一道欣长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厅内立时明艳几分,本来歪靠在软榻上想心事的云染眼里布满了幽亮的神彩,唇角浅浅笑意的打量着走进来的人,风姿绝色,玉色生香,明明是男子,却比女子生得还出色,可又丝毫不带女子的脂粉气,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尽的尊贵优雅。 “燕祁,你怎么回来了?” “眼下年关将至,宫里没什么事我便回来了。” 燕祁坐在云染的身边,伸出大手替云染搓了搓冰凉的小手,不悦的蹙起眉望向一侧的枇杷:“手炉呢,怎么不给郡王妃捂上?” 枇杷立刻心虚的说道:“奴婢立刻去准备上来。” 郡王真是好疼主子,不过她不敢看郡王的冷脸色,好冷啊。 枇杷跑了出去,花厅里,只剩下燕祁和云染两个人,燕祁用大掌暖着云染的小手,见她眉宇间有些轻愁,不由得关心的询问:“怎么了?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云染挑了一下眉:“你很快就成了大宣的新君了。” 燕祁以为云染担心他成为新君,心里不开心,忙伸出修长的大手轻轻抚平云染眉间的愁思:“染儿,别担心,即便我登基做了皇帝,我也会抽空陪你的,我会重用贤才,把手里的事情分派下去,我没事便抽空陪着你。” “我知道,”云染笑着抬头,她相信他们彼此之间的情意,可以抵挡任何的风雨,不会因为他当上了皇帝便有所改变,不过她现在烦心的是藏宝图究竟在哪儿?眼下定王和淮南王龟缩在淮南郡,她想进凤台县都不好进。 “你说师傅把藏宝图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眼下大宣的国库并不充足,若是你登基为皇,第一紧要的事情便是充盈国库,另外就是训练一支厉害的军队,这样就不怕别国乱动了,可这些都要用钱,但是师傅临死没有告诉我藏宝图在什么地方。” 云染说完又是一脸的愁思,燕祁明白,原来她愁的是藏宝图。 “染儿,你说藏宝图真的存在吗,真的在一大批的宝藏吗?” 以往燕祁不太关心这件事,因为他手里不少的钱财,有没有藏宝图对他来说都没有分别,但现在他倒是挺关心藏宝图这件事的,如若能有一批宝藏,肯定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大宣将会国富民强起来,他可以免百姓的赋锐,还可以训练一支铁血的军队出来,这样的话东炎西雪和南离国就不会小觑大宣,只要他们不敢动大宣,天下就会太平。 大宣就是平衡天下的支点,东炎和西雪紧盯着大宣,想吞并大宣,等到吞平了大宣,他们就会相互的攻打,天下岂不是乱了。 云染望向燕祁,认真的说道:“我师傅说了有一批宝藏,肯定就有一批宝藏,只是这宝藏现在藏在哪里根本不知道,我现在需要找到藏宝图,唯有找到藏宝图,才可以找到那批宝藏,关键是现在淮南郡被淮南王和定王把守了,我想进凤台县都没有办法,师傅生活过的地方总共那么几个,我只要仔细的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藏宝图。” 云染说完,燕祁眸光深邃的缓缓开口:“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攻破淮南,还能生擒定王。” 燕祁话落,云染飞快的抬头:“你是说定王楚逸霖会回京,那他的胆子真是太大了。” “贪婪,他会死在他的贪婪上。” 燕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花厅里再没有半点的声响,出去取手炉的枇杷也没有把手炉送进来,有郡王在花厅里给自家主子暖着手,这岂不是比手炉还要暖和。 …… 淮南郡,淮南王府邸,书房彻夜的亮着灯,书房里端坐着一身华贵锦袍的淮南王容逸辰和定王楚逸霖二人。 容逸辰眉宇之上拢着冷霜,满脸不赞同的望着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却一副和他针锋相对的神情,原来京城皇上病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淮南,另外楚逸霖暗中接到了太皇太后的密令,让定王立刻启程回京,不但如此,淮南郡城外的钱旭等军队已经启程返京了,这种种的迹像说明,皇上真的病重了。 定王楚逸霖想率二万京卫军回京,淮南王容逸辰不赞成,认为这事有猫腻,很可能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等人使的诡计。 “搞不好你这一回去就死无毙身之地了。” 容逸辰沉声说,他之所以帮助楚逸霖,是因为楚逸霖许了他好处,只要楚逸霖登上帝位,就册封他为大宣的一字并肩王,可是现在太皇太后一道密旨,楚逸霖便要回京了,若是他回京死了,容逸辰也成了反贼,那他所做的事情可就付水东流了。 所以容逸辰态度坚决的反对楚逸霖进京。 楚逸霖有楚逸霖的观点:“如若皇上没死,他是不会让人下令斩蓝筱凌的,那个女人是他喜欢的人。” “你没听说那女人用什么毒花害皇上吗?皇上下令斩她不是很正常吗?但是不代表皇上真病重了,所以这绝对是一出诡计。” 容逸辰说完望向楚逸霖:“我们可以先攻下淮南郡以南的江南,然后以淮南为屏障,一路往北一点一点的侵吞掉大宣。” 定王楚逸霖这时候却分外的清醒,冷静的望着容逸辰:“如若我们攻淮南以南的江南,你以为东炎和西雪是死人啊,他们不会不动的,到时候大宣会被吞并,我们只能得江南的半边天,若是东炎和西雪顺利的吞掉了大宣的北部,你以为他们会不把魔爪伸向江南,到时候我们只有等死的份子。” 楚逸霖恶狠狠的吼叫起来,容逸辰咬牙:“你现在才来说这话,当初你不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吗?” “我那时候以为我皇兄会坐镇北部,就算东炎和西雪攻大宣,我们两方也会一致对外的,但现在他要病死了,如若我不回京的话,那么只能逍遥王接位,你说那个懦弱无能的家伙,能当好皇帝吗?” 楚逸霖话落,容逸辰脸色难看的再次朝着他冷哼:“本王说了,这是设的一个局,皇上肯定没有事,更没有什么见鬼的病重,他们这是为了骗你回京,用那么一个死女人骗了你回去送死罢了。” “那钱旭等人撤兵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他们的诡计,我的爷,你醒醒吧。” 容逸辰冷冷的开口,定王楚逸霖眉宇紧紧锁着冷霜,站起身在书房来回的踱步,最后沉着的开口:“不行,本王一定要回京,本王有预感皇兄他是真的病了,太皇太后之所以密令本王回京,就是为了让本王接皇兄的位置,眼下皇兄没有儿子,本王就是顺理成章的皇帝。” “你?” 容逸辰恼怒了,噌的一声站起来,瞪着楚逸霖:“若是我不让定王回京呢。” 楚逸霖掉头望向容逸辰,瞳眸一闪而过的戾寒之气:“容逸辰,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你有什么资格拦住本王,不让本王回京,若是皇兄真的病重了,逍遥王登基了,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本王担得起。” 容逸辰为了阻止楚逸霖进京,斩钉截铁的点了头,不过楚逸霖却一把推开了他。 “我准备立刻带两万京卫军回京。” “你疯了,”容逸辰的脸色难看至极,楚逸霖抬眸望着他:“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进京。” “我不会随你回去送死的。” 容逸辰直觉的认为楚逸霖若是真的傻得进京,那么他必死无疑。 “你不要你的一字并肩王了。”楚逸霖冷冷的望着他,容逸辰呆愣住了,楚逸霖的意思很简单,若是他这时候帮他,等到他登上了帝位就会赐封他为一字并肩王,若是他不帮他,那么他回京登基后,就不封他为一字并肩王了,自己这么长久的努力,难道都付于汪洋了,容逸辰虽然心里认定了京中有一个陷井等着定王,不过又怕皇帝真的病重了,楚逸霖登上了帝位,自己什么都捞不到,左右为难之后,容逸辰决定赌一把,他飞快的望向楚逸霖。 “眼下淮南郡不能没人守着,我必须守着淮南,你进京后若是发现不对劲了,立刻返回淮南,这里好歹有一窝,我把我手下的兵将调派两万兵马给你带着,你看怎么样?” 楚逸霖想了一下倒也同意了,因为他也不敢保证京城里没有诡计,若是这一切真的是皇兄和太皇太后等人设的局,他一发现不对劲立马就撤回来,好歹还有淮南这么一个窝,楚逸霖想了想:“好,就这么办,你立刻点两万精兵,随我回京。” “好,”事已至此,容逸辰多说无益,最后答应着走了出去,开始点兵调将。 楚逸霖也调集了手里的两万京卫军,准备立刻返京。 两万京卫军一听定王要返京,皇上病重了,这意思不言而喻,定王殿下回京肯定是接皇上的位置了,那他们这些人跟着定王殿下,很快都会封官拜爵,一时间两万京卫军欢声雷动,喜气云腾。 定王连夜点了两万京卫军,连同淮南郡这边的两万精兵,共四万兵将,一路离开淮南,直奔京城而来。 路上定王殿下把四万精兵分成几股而行,派自己的几名亲信快马进京,率先去见太皇太后,最后进皇上的寝宫打探一下,看看皇上究竟有没有死,皇上若是死了,那么皇位铁定是他的,他就不相信,太皇太后会不要他这样的皇帝,而选逍遥王楚俊尧登位。 …… 京城,一片喧嚣热闹,声声鞭炮响彻云宵,今日乃是大年三十,各家各户贴门对儿,挂灯笼,放鞭炮,声声不绝于耳。 燕王府里众人凑在一起吃了团圆饭后,便是各自活动的时候。 王府里举办了小小的猜灯谜的活动,猜中的有奖励,这是云染想出来的主意,由荔枝全权负责搞出来的,这是为了犒劳幸苦忙碌了一年的下人,这小小的灯谜游戏可是有丰厚的奖励的,荔枝早早的便去忙碌了,枇杷和荔枝也有些蠢蠢欲动,可是看着前面大手牵小手走在一起的一对壁人,一时竟不忍心打破他们之间的温馨。 云染岂会不知道后面两个小丫头的心思,一年到头的难得有独立的时间,这会子怎么会不想玩,所以她停住脚步笑眯眯的回望过来,灯光拢着她娇艳妩媚的眉眼,说不出的柔美,她眸光灿灿的挥手:“今儿晚上不用你们侍候了,你们自去玩半夜吧,别猫抓心似的。” 这一次枇杷和柚子也没有推却,反正有郡王陪着主子,又用不着她们两个,所以小丫鬟欢呼了一声,飞快的往猜灯谜游戏的院落走去。 云染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拉燕祁的手在王府的长廊里散步。 暗处,龙一和龙二二人蠢蠢欲言,不过张了张嘴,一时没有开口,云染直接好笑的开口:“你们两个也自去玩一会儿吧,我这回子身边用不着人保护。” “是,主子。” 龙一和龙二二人闪身融入黑暗之中,迅速的直奔猜灯谜的地方而去,他们虽然是暗卫,不过却是年轻人,再加上跟着云染,云染并没有压缩他们的性子,所以龙一和龙二现在显得活泼明朗很多。 云染抬起燕祁的手,晃了晃,笑意纯美的说道:“这下终于安静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燕祁的手下早在她放了龙一和龙二离开后,闪身离开了,现在他们身边是彻彻底底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两个人一路顺着长廊往后花园走去,长廊外喜庆的灯光洒下了点点光辉,映照在他们的身上,两个人仿似拢了一层烟霞一般的美仑美奂,燕祁伸出手替云染拢了拢大氅,眸光溢满浓浓的柔情,俯身亲了云染的脸颊一下,清悦如酒的声音响起:“染儿,有你在身边真好。” 云染笑了起来,拽着他的手一路往后花园走去,刚出了玉石台阶,便看到头顶上竟然下起了大雪,远处有下人欢呼的声音响起来:“下雪了,下雪了。” 云染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轻轻的一吹,鹅毛般的雪花竟然化了,看着头顶上飘起来的雪,不由得整个人都醉了,后花园里,梅花竞相绽放,梅林中扑鼻的梅香味,云染忍不住伸手解掉了身上的大氅,飞快的递到燕祁的怀里,自己在梅林中奔跑起来,头顶上梅花和雪花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飘然的洒落在她的周身,她银铃似的笑声,响在梅林之中,燕祁忍不住唇角擒满了笑,瞳眸紧锁着梅林中奔跑的女子,只觉得心灵无比的安定,就好像奔波劳碌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港湾一般。 眼前的染儿没有往日的算计,狠辣,刁钻,有的只是她的纯真,她在他的面前最纯真的一面。 燕祁暗自下决定,就算他登基当了皇帝,他也不会让染儿有一丝丝的不快乐,他当皇帝,最主要的是为了给她一份安逸的生活,因为大长公主有一句话说对了,只有他强大了,才可以保护她,他想给她一份最好的保护,所以才选择了当皇帝。 至于大宣的百姓,那是他顺带的照顾一下而已,若是日后江山与染儿有冲突,他会毫不犹豫的充江山而择染儿。 燕祁正想着,前面梅林中的云染,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地上栽去,燕祁身形一动,飘然如一道旋风,啪的一声,自己死死的当了云染下面的坐垫,云染忍不住笑起来,伸手从半空逮了一丝雪花往燕祁的领子里灌去,冰凉的雪花震得燕祁直打颤儿,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云染,翻了一个滚把她压在下面,伸手掐云染的小蛮腰,云染怕痒,忍不住扭动着腰肢讨饶着。 此刻的她脸颊红艳,肤白唇红,发丝凌乱,整个人仰躺在梅林的地上,就像一个惑人的妖精一般,燕祁忍不住眼神深邃了,呼吸急促了,俯身狠狠的吻住了那笑意迷人的小嘴,痴狂的深吻下去,头顶上梅花和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两个人的身上很快落满了积雪和梅花。 燕祁深情的一点一点的从云染的眉吻起,把她脸上的雪花一点点的吸走,眸光越来越深邃,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一片滚烫,他忽地身形一动,伸手抱了云染娇小的身子,一路离开后园,直奔墨沁院而去,回房间去灭火,若不是外面下雪,他都差点在梅园里要了她了。 一夜炮竹之声不断,整整半夜的缠绵,直到天快要亮,燕祁才放过云染,两个人搂抱在一起睡了过去。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睡多久,便被外面的脚步声给惊醒了,来人脚步很急,说明发生了什么事,燕祁率先睁开了眼睛,云染也虚弱的睁开了眼睛,这家伙能力太好,半夜折腾,害得她现在腿软脚软周身无力。 燕祁伸手搂着她的身子,朝外面喝问:“什么事?” “郡王,郡王妃,皇上恐怕不行了,宫里太皇太后让郡王和郡王妃还有王爷立刻进宫。” 逐日在外面飞快的禀报着,燕祁和云染一惊,皇上不行了,楚逸祺要死了吗? 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的动身起来,云染一动,便觉得周身不得力,忍不住瞪了燕祁一眼,燕祁逮住机会又亲了她的小嘴一口,动手先替她穿衣服,等到替她穿戴好了,才自己动手穿衣服,然后唤了外面的枇杷进来,替云染挽发整妆,自己则走出去询问逐日情况。 房间里,枇杷动作很快,俐索的替主子挽了凤髻,又挑选了一枚简洁大方的绿宝石镏金钗戴上,别的什么都没有戴,先前她可是听到逐日说了,皇上恐怕不行了,所以主子还是素净一些的好,不过即便素净,也掩盖不了主子妩媚娇艳,芳华绝代的美貌,她怎么发现主子越来越漂亮了呢。 枇杷想着,云染已经走了出去,只扔了一句话给枇杷:“你们留在府里吧,我和郡王进宫一趟。” “是。” 枇杷应声,云染走了出去,屋子外面燕祁伸手替她系好了斗篷,又替她整理好了帽子,才拉着她一路往王府门外走去。 此时脚下一片雪,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数行深深的脚印留在了雪地里。 雪已停了,不过雪后很寒冷,屋檐下树梢下皆是晶莹的冰凌,在灯笼的辉映下折射出一道道的光芒。 燕祁和云染二人出了燕王府,燕王爷燕康的马车已经离开了,他们二人赶紧的上马车,一路进宫。 路面上很滑,现在天还没有亮,铲雪的人还没有过来铲雪,所以马车行驶在上面车轮打滑,燕祁抱住云染,以防她滑倒,前面驾车的人并没有放慢速度,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皇上的寝宫里,此时一片死寂,近身侍候皇上的太监跪在地上,御医也跪在床前,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坐在寝宫一侧,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除了她们,早到的有秦国公府的老国公,还有赵丞相,锦亲王爷,外面燕王爷云王爷以及各部的尚书皆赶了过来,燕祁和云染二人是最后到的,只见寝宫里满满的人,人人脸色死寂的望着床上的皇上,只见皇上此时面色腊黄,呼吸微弱几不可闻,整个人比之前见到的更为弱瘦,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子了,他安静的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太皇太后看到所有人都到了,缓缓的起身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心痛无比的说道:“皇上,怕是撑不过去了。” 一句话落,寝宫里响起了啜泣声,太监许安当先哭泣了起来,心里把蓝贱人给骂了个狗血喷头,都是她,都是这个女人害了皇上啊。 锦亲王爷等人也伤心,不过他们更关心的是皇上若是死了,何人继位。 锦亲王爷飞快的站出来抱拳望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皇上这样,我们还是早早的定下新君,以免皇上驾崩,没人继位。” 锦亲王爷话落,寝宫之中的重臣个个点头,认同锦亲王爷的理,现在哭于事无补,早立新君要紧,何况皇上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他自己作孽,先前他们明明请皇上下旨杀掉蓝筱凌,可惜他偏狠不下心来,现在算是被那个女人害了。 “太皇太后,还是早做打算,立下继位新君的好。” 赵丞相附和锦亲王爷的话,最近赵府的人没有少往逍遥王府跑,赵丞相认为眼下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逍遥王楚俊尧,所以他一直让府里的夫人和老太妃打好关系。 太皇太后望了一眼床上的皇上,缓缓开口:“这事不急,皇上还好好的呢。” 寝宫之中的朝臣望着床上的皇上,不禁重重的叹气,太皇太后这是还指着皇上吗,皇上恐怕是回天无术了。 众人正想着,本来一直安静睡在床上的皇上,忽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喘气声大了,寝宫里的大臣,飞快的围到了床前,龙床之上一直安静睡着,好像死了的皇上,忽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瞳眸拢着深深的恨意,缓缓的越过所有人,最后望向了人群之外的云染,就那么定定的一直望着她,他忽地挣扎起来,像垂死挣扎的蝼蚁一般,他想大声的说话,想告诉所有的朝臣,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害死他的,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他若死也不想让这女人活,不过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明明要说出口的话,却一个字说不出来,反而是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最后他重重的跌在床上,死不瞑目的睁着一双眼睛,空洞得吓人,一条手臂慢慢的垂落到大床外。 寝宫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愣住了,皇上这是驾崩了。 对于皇上先前的痛苦挣扎,谁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以为那是临死之人死前的一番挣扎:“皇上。” 寝宫之中一片哀切之痛,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太皇太后徐徐的起身,走到大床前面,顿了顿手里的拐仗,沉稳的开口:“关于新君人选,先帝爷已经留下了两道遗诏,现在宣读先帝留下的遗诏。” “先帝遗诏?” 不了解内情的朝臣纷纷惊吓起来,先帝不是没有留下遗诏吗,当年为了争夺帝位,朝堂上乱成一团,什么时候先帝竟然留下了两道遗诏,大长公主手捧两道诏书徐徐的站起身来,众人一起盯着大长公主的手中的遗诏,猜想着先帝是要立何人为新君。 “臣等接诏。” 众人个个垂首待命,大长公主先出示了一份证明燕祁身份的遗诏,证明燕祁乃是皇室的血脉,宫中萧贤妃的孩子,先帝的长子。 众人惊悚,人人脸上满脸的惊色,飞快的望向燕郡王,竟然是燕郡王,燕郡王不是燕王府的郡王,竟然是先帝的孩子,难怪先帝那么宠爱他,难怪先帝那么喜欢他,原来他是先帝的儿子。 大长公主宣读完第一份遗诏后,又读了第二份的遗诏,先帝下旨,把帝位传给长子楚祁,为大宣新君。 大长公主读完第二道旨意,众人皆石化了,没想到新君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在场的大臣人人以为这新君不是逍遥王楚俊尧,便是定王楚逸霖,没想到却是燕郡王,这件事实在是太意外了,所以谁也反应不过来。 大长公主冷沉的声音响起来:“各位还愣着做什么。” 太皇太后率先往秦国公府的老国公身上望去,秦国公府的老国公反应过来,飞快的磕头大声的呼叫:“臣见过皇上。” 燕王爷燕康心情复杂的望了一眼那风华如玉,尊贵大气的儿子,朗声而拜:“臣见过皇上。” 云紫啸自然不会落后,也飞快的拜了下去:“臣见过皇上。” 因着这三人的一拜,寝宫里本来呆怔的人,全都反应过来了,众人齐齐的跪拜了下去:“臣等见过皇上,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看着这一切,总算满意的笑了,燕祁伸手接过大长公主手里的两道遗诏,走到众人之前,悦耳的声音响起来:“众位爱卿请起。” 天生的帝王之像,虽然初接帝位,却没有丝毫的胆怯,举手投足带着帝皇应有的霸气,殿内所有有人都信服,燕郡王本来就能力非凡,又长得龙翥凤翔的绝色,他成为大宣的皇帝,相信定可以带领大宣的人更上一个台阶,所以众臣子个个高兴,人人脸上露出笑意。 所有人都把床上死去的皇帝给忘了似的。 燕祁看众人起来,又缓缓的开口:“朕虽然接了遗诏,但关于朕是皇帝这件事,朕暂时还不打算公开,所以请各位大人也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燕祁话落,锦亲王爷飞快的出列:“皇上,这是为何?” 燕祁挑高狭长的凤眉,沉稳的说道:“锦亲王爷难道忘了淮南郡的定王殿下了吗,不出意外,定王殿下很快就会回京,所以朕希望所有人不要提朕是皇上这件事,另外,皇上驾崩的事情,暂时也不要泄露出去,各位大人是否能办到?” 燕祁话落,眸光幽暗的扫向了寝宫里的所有人,最后所有的大臣皆点头:“臣等遵旨。” “若是被朕发现,有人泄露秘密,那么这人将会成为朕第一个开刀的对象。” 最后一句话冷若冰霜,充满了血腥之气。 燕郡王的手段在座的个个都领教过,现在他成了皇上,他们更害怕了,所以个个表态。 “皇上请放心,臣等绝对不会泄露任何秘密的,”寝宫里响起整齐响亮的声音。 鬼医郡王妃 第024章 抓定王楚逸霖 皇帝楚逸祺驾崩的消息,一个字没有泄露出去,朝中的大臣在新帝的施压之下,一个都不敢说,不过众人走出皇宫还有些头重脚轻无法反应的感受,皇上不是定王,不是逍遥王,竟然是燕郡王。 人中龙凤的燕郡王竟然不是燕王府的郡王,而是先帝的长子楚祁,宫中的萧贤妃他们是知道的,听说是皇上深爱的女人,在先帝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便陪在先帝爷的身边,对于皇上册封这么一个已故的女人为宫中的贤妃,朝中的大臣没人反对,现如今看来,原来先帝做这些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给新皇一个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广明正大的身份登上帝位。 看来燕郡王确实是先帝爷的长子,要不然先帝不会连下二道遗诏,而且看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的样子,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先前他们请旨让太皇太后下旨,选新君继位,太皇太后都没有理会,原来新君早就有人选了。 朝中的大臣在心惊之余,又个个庆幸,燕郡王乃是天下第一等出色的男儿,不但足智多谋,而且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这样的一个人登上大宣的皇位,大宣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朝中的大臣个个看到了希望,看到希望之余便又动起了另外的心思。 眼下新皇身边只有一个郡王妃,无可厚非,郡王妃肯定是新帝的皇后,而且新帝对于皇后娘娘很宠爱,这一点朝中的大臣都知道,而且在燕郡王是郡王的时候,这位皇后娘娘不准郡王娶妃纳妾,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郡王不是郡王,成了皇帝,皇室祖制可是有规矩的,为了后世子嗣,皇上必须每过三年选一次秀,选拔天下最优秀才情兼备的女子入宫,成为宫中之妃,为皇室诞下最优秀的皇子龙孙。 现在最有希望的就是他们这些朝中的重臣,燕郡王这样的人中龙凤,哪个女儿家的不像嫁。 顿时间,大宣的暗下里风波涌动,大街上的车辆多了起来,首饰店,成衣店,胭脂水粉铺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 新年便在这样紧张而热切的气氛中度了过去。 燕王府的门庭也热闹了起来,来的人除了朝中的大臣,更多的却是各家的命妇,这些命妇身边无一例外跟着的都是自家如花似玉,花容月貌,仪容娟秀的小姐儿,她们登门拜访的多是云染。 云染在最初并没有在意,所以召见了两回,待到第三回再有人来拜见,便明白其中的奥妙了,她本就冰雪聪明,智慧无双,岂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不由得好笑起来,这些人可真能想啊,这燕祁还没有登上帝位,他们就一个个的把主意动到她的头上了,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家的女儿送进宫来和她争宠吗?她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吗? 待到再有人来拜见,云染直接下了命令,任何人来了也不见,可这事还是让她有些烦,同时她想到一件事,等到燕祁登基,成了大宣的皇帝后,只怕朝中的大臣皆会让他纳妃选妃,这可是历代皇室的祖制,为了更好的诞下皇室的血统,这一点好像还没人能突破。 先帝爷在世的时候好像只想娶萧以沁一人,正因为如此,太皇太后才会除掉萧以沁,还用燕祁来要胁先帝爷娶妻纳妃诞下皇室的血脉,先帝爷为了燕祁,所以娶了妻,纳了妃,又生下了好几个皇室的血脉。 现在轮到她和燕祁,他们是否能冲破这祖制的嵌制,顺利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云染正想得入神,外面,枇杷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主子,宫里太皇太后派了马车过来接你进宫。” “接我进宫?” 云染对于太皇太后没有多少好感,因为先帝和萧以沁的死可以说是太皇太后一手促成的,所以她对这个老太太没有一点的好感,但目前为止,她还不宜和太皇太后闹僵了,而且太皇太后现在也没有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所以她没必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云染想着点头吩咐道:“好,你让他们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进宫。” 这几天燕祁一直很忙碌,先前太皇太后下令钱旭带兵将立刻返京,燕祁又紧跟着下了一道密令,让钱旭悄悄的再返回淮南,攻打淮南。 另外他又调派了一部分西六营的兵将,埋伏在回京的必经之道上,形成一个包围圈,这样的话,定王进了包围圈再想走,插翅也逃不了。 燕祁每天悄悄的进宫整理朝中的事情,虽然他还没有登基当皇帝,但好歹先熟悉着这些,等到真正的接手登基当皇帝了,就不会手忙脚乱的了,不过他不管多忙,每天晚上都会早早的回来陪云染吃晚饭,然后陪她一起睡觉,想到燕祁,云染妩媚慵懒的面容上便拢上了幸福的笑意,瞳眸温柔的光辉。 枇杷走了出去,很快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柚子,两个人替云染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替她重新梳了一个凤髻,凤髻两边分插了三对白玉簪,正中镶了两颗蛟人泪,身上配着淡粉的蜀锦裙,腰垂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周身上下虽然不张扬奢华,却名贵,优雅中散发出淡淡的品味。 云染望了一眼,很满意两个丫鬟的眼光,这两个丫鬟跟了她一段时间,把她的品味爱好摸识得一清二楚,一般挑出来的都是她喜欢的。 “你们两个越来越可心了,赶明儿个你们嫁人了,我还真不习惯呢。” “奴婢一辈子侍候主子,只要主子不嫌奴婢们粗手笨脚的就行。” 枇杷和柚子听到主子的夸奖很高兴,要她们说,是主子长得好,所以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嫌什么,高兴还来不及呢,”再换人又要慢慢的调教,真是麻烦。 “只要主子不嫌不把奴婢们撵走,奴婢们就一辈子侍候着主子了。” 枇杷说话间取了一件绿色的鸭绒斗篷,替云染穿上,细心的替她的系好带子,一行人说着往外走去,路上,王府的下人看着云染,皆惊艳无比,郡王妃现在越来越风华潋滟了,和自家的郡王真正是好相配的一对壁人。 府门外,宫里的马车正候着,一看到云染出来,赶紧恭敬的给云染请了安,又请了云染上马车,马车一路进宫而去。 宫中,太皇太后选了一处僻静的宫殿,丹阳宫,虽然地方偏僻,但是四周的景致却很好,绿景郁郁,青藤罗蔓遍布,使得丹阳宫在绿景之中显得独具匠心,古色古香。 云染对于这个宫殿倒是挺喜欢的,安静温馨。 她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宫女走过来恭敬的打着千请安:“奴婢们见过郡王妃,太皇太后派了奴婢亲自过来迎接郡王妃。” 云染点了一下头,对于宫女们的恭敬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什么表示,太皇太后这么做,她心知肚明为什么,她很快就是大宣的皇后,太皇太后虽然贵为太皇太后,但真正有实权的是她这个执掌凤印的皇后,而不是太皇太后。 她这是在向她示好,云染不点破,领着人跟着宫女的身后一路往丹阳宫里走来。 只见丹阳宫内,也是绿景林立,一片生机盎然的景像。 中间一条青砖宽道,两边栽种了很多绿色的植物,其中点缀着朵朵的小花,说不出的清新雅致,越过了这片天地,便看到很多木香棚,牡丹亭,还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河流,河上有桥,越过桥,总算看到一座宫殿,在阳光之中,散发着栩栩的光芒,好似世外仙境一般。 迎面看到宫殿门前栽种了很多的花草,芳香扑鼻。 几名宫女皆恭敬的迎过来,飞快的福身子:“奴婢风过郡王妃,太皇太后正等着郡王妃呢。” 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门内有一道银铃似的笑声传了过来,然后是一道袅娜娉婷的身影走了出来,人未靠近,俏皮的话便响了起来:“郡王妃来了,太皇太后可是念叨了几次,都让我跑了几次了。” 云染细瞧,认出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国公府的嫡女秦昭云,今日秦昭云穿了一袭撒花纯面的罗烟罗,外穿一件镂金丝钮海水波浪纹的蜀锦衣,头上挽了双螺髻,剩余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双螺髻上分别用红丝带简单的系了一下,飘逸动人,这样打扮的她,显得很年轻,柔美水灵,事实上她比云染还大两岁,云染过了年十八岁,这位小姐儿却已经二十岁了。 听说这秦昭云从前很得太皇太后的喜欢,经常没事进宫部太皇太后,后来先帝去世,太皇太后进云山避世,秦昭云义不容辞的便随了太皇太后进云山,当时秦国公府多少人劝她,都没用。 云染正打量着秦昭云,便看到秦昭云上来亲热的拉着她:“郡王妃,走吧,太皇太后正候着你呢。” “有劳秦小姐了。” 云染点头,跟着秦昭云一路往丹阳宫走去,人还没有进去,便听到里面有说话闹笑声传出来,云染不由得微蹙了眉,看来太皇太后这里有客人啊。 云染望向身侧的秦昭云,只听得秦昭云飞快的开口:“今儿个正好有几位诰命妇前来看望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又想着宣了郡王妃进宫来说说话儿,太皇太后也是一片苦心,但愿郡王妃谅解。” 秦昭云的意思很简单,太皇太后是为了云染好,云染很快会成为大宣的皇后娘娘,与下面的命妇打成一片是皇后该做的事情,若是太过于不近人情,只怕会惹来非议。 云染唇角勾了一下,瞳眸闪过暗潮,这些人可真会动脑筋,去拜访她不成,便跑来太皇太后这里来拜访太皇太后,很可能其中有人假装无意提到她不近人情了,太皇太后便宣了她过来。 她就不相信太皇太后会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心思,恐怕连她也有这种心思吧,云染望向身侧的秦昭云。 先前她没注意这个女人,现在细看这女人,却是十分的聪明,进退得当,举手投足皆有礼,这个女人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想必不是寻常的角色。 云染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秦昭云也挑起了细眉,这郡王妃有些高深莫测,她在向她示好,她有看出来吗? 两个人接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路往丹阳宫的大殿走去。 云染和秦昭云走进大殿,殿内正说得热闹的各家命妇,皆齐齐的停住了说话声,然后有人飞快的起身走了过来,热情无比的开口。 “郡王妃来了,快过来坐,太皇太后一直在念叨着你呢。” “是啊,先前我们进燕王府去拜访郡王妃,听说郡王妃病了,现在怎么样,身子可大好了。” “郡王妃,应该还没有大好吧,脸色不是太好看,快坐下来。” 满殿巴结之声,个个往前凑,人人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意,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不巴结着皇后娘娘,她们巴结谁啊。 云染望了一眼身边的这些命妇,头有些疼,这些女人一个个怎么跟疯子似的,云染的眉蹙了起来,上首的太皇太后立刻发话了。 “好了,你们消停些吧,让她坐下来喝口茶再说话。” 太皇太后一说话,各家的命妇总算安份子,规矩的应了声是,没有再抢着说话,簇拥着云染往大殿中间走去,云染向上首的太皇太后施了礼。 “云染见过太皇太后。” “起来吧,大家说会子话,”云染应声走到大殿一侧,枇杷伸手替她脱下身上的斗篷,柚子扶着她坐下来,直到这时候,她才有空打量大殿内的人,锦亲王府的锦亲王妃,身边端坐着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没想到先前离京的和婉郡主,此时竟然回京了,不过和婉郡主看到她望过来,一脸的苦色,看云染望她,她俏皮的挤了挤眼睛,和云染打着招呼。 云染笑了笑,虽然先前和婉和她抢男人,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个丫头。 云染的眸光从和婉的身上移开,看到了秦国公府的人也在,刑部尚书秦大人就是秦国公府的人,这殿内的秦夫人是秦大人的夫人,还有她的女儿叫秦钰,丞相府的老夫人也在,老夫人身边跟着的乃是丞相府二房嫡女赵玉凤,宣平候府江家也进宫来了,江夫人身边跟着的是江袭月的妹妹江袭雪,不过云染倒是没想到,竟然看到阮家的人。 阮家乃是她们云王府老太太的娘家,阮尚书执掌户部,今日阮夫人进宫来了,阮夫人身边站着的是曾经在云王府勾引过燕祁的阮家嫡女阮梦蝶,除了阮梦蝶外,还有一个云染都快忘了的老熟人,被她设计嫁给阮家二公子的表小姐夏玉珍。 此时阮梦蝶和夏玉珍二人看着云染,只见这女人举手投足风华无双,气质高雅,昭华若新月,想想这女人很快就会是皇后娘娘,两个女人的心里鲜血淋淋的滴着血,尤其是阮梦蝶,想到自己投怀送抱给燕郡王的时候,那男人不但避开了,而且还恨恨的踩碎了她的鼻梁骨,她一直休养到现在才好一点,可是她偷听到父亲和母亲说的话,说燕郡王会成为大宣的皇帝,他们想从家中挑选一名嫡女进宫待选,她立刻便央求了母亲,让她进宫。 母亲一向疼爱她,所以便答应了。 云染的眸光轻飘飘的从阮梦蝶和夏玉珍的身上收回去,又望了望其她人,看来各家大人还是把燕祁要当皇帝的事情告诉各家的夫人了,还因此动起了主意,云染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这些家伙动的心思实在是太多了,眼下定王还没有抓住,他们这样行事就不怕定王闻风不动吗? 大殿上,太皇太后望向下首的云染,关心的询问:“染儿,听说你身子不太好,现在可好些了。” 这是云染先前拒不见命妇的借口,此时听太皇太后问,缓缓起身答道:“好多了,先前只是受了一些凉罢了。” 云染话落,锦亲王府的王妃便开口:“好了就好。” 其她命妇也纷纷的点头,云染扫了一眼大殿上的人,眸光暗沉,正想开口训斥这些女人一顿,眼下定王还没有抓住,她们便搞出这样大的动静,是不是想让定王发现蛛丝马迹而逃啊。 不过云染还没有说,殿外太监禀报:“大长公主到。” 一道华贵的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身着绢绣梅花长裙,外罩一件耦色的绣银纹丝钱的短袄,行走间仪态万千,她从殿外走进来,不卑不亢的率先向太皇太后施了礼:“冯翊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摆手:“起来吧,冯翊怎么进宫了?” “本宫进宫是想看看各位命妇搞什么?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进燕王府拜见燕王妃,又大张旗鼓的进宫拜访太皇太后,可知道这样的举动会惹来怎样的后果?” 大长公主咄咄逼人的冷喝,殿下所有的命妇皆呼吸一窒,飞快的垂首不敢看大长公主。 事实上她们各家的夫君都吩咐她们悄悄的拜访一下郡王妃,可是郡王妃不见她们,所以她们忍不住便进宫来拜见太皇太后了。 大长公主继续说道:“眼下皇帝病重,各位却穿红戴绿,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各位是有多高兴呢?” 殿内的命妇以及各家的千金更理亏了,个个尽量的低调,若是坏了皇上的事情,别说她们的女儿进宫,只怕各家还要倒霉。 如此一想,个个周身的冷汗,一声也不敢吭了,相较于先前的热闹气氛,一下子跌到了最底。 大长公主冷声:“各位出宫去吧,记着,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随便的出自家的府邸一步,若是出了什么事,各位可要负责。” 以锦亲王妃为首的命妇赶紧的起身,纷纷的和太皇太后告安,又和大长公主告了安,最后一众人灰溜溜的走了。 大殿内,最后只剩下太皇太后,大长公主和云染还有秦昭云,大长公主一挥手,殿内的所有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望着大长公主,不自在的笑起来:“冯翊,你太严肃了。” “太皇太后,不是冯翊太严肃了,而是这事大意不得,这些人如此兴师动众,只怕会惹来定王的质疑,若是定王不进宫,那么我们所设的局就白费了心机,最重要的是若是定王退回淮南,淮南以南的江南全要落到定王手里,那么大宣就会一国两治,这样的大宣会给别人可乘之机的。” 大长公主话落,太皇太后僵住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云染抬眸望了太皇太后一眼,她才不相信太皇太后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无非是想借着这件事试探一下看看她的态度,同不同意让皇上纳妃,也许太皇太后打了主意让秦昭云入宫,所以才会如此做。 大长公主自然也知道这层理,大长公主的瞳眸幽暗无比,心中冷哼,这燕祁还没有登基呢,一个个便动起了主意让他纳妃,这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太皇太后倒底老谋深算,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向下首的大长公主和云染道歉:“好了,这事哀家做得有欠妥当,你们两个也别气恼了,哀家向你们道歉了。” 大长公主自然也不想和太皇太后闹得太僵,虽然她是皇室的嫡长公主,可是太皇太后的身份也摆在这里呢。 “冯翔只是不想事情出任何的意外,毕竟?” 现在皇帝还在寝宫里,早已死了的,到现在还没能发丧,就算抓不住定王,这时候穿红戴绿招摇过市也是不妥的。 太皇太后飞快的接口:“哀家知道,这事是哀家做得有欠妥当。” 殿外,宫女的声音响起来:“见过燕郡王。” 燕祁高大俊挺的身影从殿外走进来,风华潋滟,冠绝当世,一身淡紫的锦袍包裹着他欣长的身子,举步优雅至极,拢了一身的阳光,好似脚踏金光的天神,看得殿内的几个女人叹息。 燕郡王果然是天下少见的出色男子,不但人出色,能力也出色,一举手一投足,便带着帝皇的霸气。 不过此刻燕祁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瞳眸幽暗深邃,好似一汪古井,让人探测不到其中的信息,却可以看到他瞳眸之中浮起的幽幽寒气,这显示出燕郡王十分的不高兴。 他走过来向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施礼:“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点头:“起来吧,你怎么过来了。” “臣听说各家的命妇竟然进宫了?可有这事。” 燕祁声音冰冷,抬眸望向上首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立刻心虚的轻笑:“哀家已经让她们出宫了。” “她们这是想干什么,是嫌大宣眼下还不够乱吗?” 燕祁冷喝,声音如泉水般曲幽动听,周身的帝皇霸气,肆意飞扬。 大殿一侧的秦昭云看呆了眼睛,移不开视线,痴痴的望着殿上的男子,芝兰玉树般的风姿,天下有几人能及,四年前燕祁回京,她一直待在秦国公府并没有出来,总听别人说大宣的燕郡王,风华绝代,世上少有人能及,她还不相信,当时嗤之以鼻,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若是当时她多看一眼,也许现在的皇后娘娘不是云染,而是她秦昭云。 燕祁的眼里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意秦昭云,而是望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早满脸笑意的点头:“大长公主已经训斥了她们,责令她们以后不准再进宫,不准出自家的府邸一步。” 燕祁总算不再说话,而是掉头望向云染,他望向云染的时候,瞳眸不自觉的溢满柔情,唇角微微的翘起,神容湿润如水:“染儿,我送你回府吧。” “好,”云染点头,抬首和太皇太后还有大长公主分别的道了一声安,便和燕祁走了出去,燕祁的大手自然的伸出来牵着她,一路往外走去,身后的秦昭云满脸的羡慕,眼里心里都不是滋味,明明该是她的福份,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云王府的这位郡主。 太皇太后看燕祁和云染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掉首望向身侧,便看到秦昭云,满脸羡慕的望着离开的一对壁人,瞳眸之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这样的她,太皇太后还真没有瞧见过,不由得心疼的拍了拍秦昭云的手。 “昭云,你这孩子不会是?” 秦昭云眼看着大长公主走了过来,不好意思的跺脚:“姑奶奶,你说什么呢。” “瞧你还不好意思了。” 太皇太后取笑秦昭云,看她脸颊红艳得像一朵妖娆的花儿,大长公主冷眼看着她们两个,认真的提醒那两个人。 “本宫可是听燕祁说过,只娶一个妻子,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妾的。” 秦昭云飞快的抬头望着大长公主,然后错愕的望着太皇太后:“姑奶奶,皇上可以只娶一个妻子吗?” 太皇太后没说话,倒是大长公主一脸好心的告诉秦昭云:“皇家的祖制虽然说了三年一选秀,但是我们的老祖宗,开国皇帝楚元英,终其一生只娶一个妻子,就是方含丹,这位先祖皇帝在其妻死后十年因为太过思念自己的妻子去世了,他们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因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太少了,只有一个长姐,长姐病逝后,世间只剩他一个人,所以便制定了三年一选秀的规定,就是想让皇室的子嗣多一些,虽然有这个祖制在,但不代表没有皇帝只娶一妻。” 大长公主话落,秦昭云飞快的点头说道:“大长公主也说了,皇室的子嗣必须多一些,要想让皇室的子嗣多一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替皇上广纳后妃,多多开枝散叶,这样才可以替皇室早日生下血脉。” 秦昭云飞快的想着,眼下还没有听到郡王妃怀孕的消息,若是她能顺利进宫,会不会抢先一步生下皇室的长子呢? 秦昭云想到高兴,眉眼含春,整个人如沐浴在春风里一般。 大长公主直接的冷笑,她知道这女人一向眼光高,可是她眼光高,不代表被她看上的男人喜欢她,当自己是个东西呢。 大长公主一甩袖,望向太皇太后认真的说道:“太皇太后,本宫只想说,若是太皇太后为了秦家好,还是不要触怒燕郡王的好,他的脾气不是常人能接受的,凡事有个度,燕祁绝对不是先帝爷。” 大长公主说完直接的转身离开,看也不看身后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虽然是先帝爷的母亲,但她并不是大长公主的母亲,大长公主的母亲才是正宫皇后,当年皇后生下了大长公主,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不过早年夭折了,所以只剩下大长公主,太上皇十分的宠爱这个女儿,当时的太皇太后,大长公主根本不放在眼里,虽然时过境迁,太皇太后成了一国太后,不过惹毛了大长公主,依然不理会太皇太后。 大长公主走后,秦昭云不满的望着太皇太后:“姑奶奶,你看大长公主?” “冯翔没有坏心,她只是劝我不要触怒燕祁,燕祁不是先帝爷。” 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可以听命于她,燕祁却不会,这个男人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招惹了她,秦国公府肯定要遭到他疯狂的报复,所以昭云想嫁给皇上的事情,恐怕不行。 “昭云,你想嫁皇上恐怕不行,不如哀家请皇上下旨封你为郡主,嫁一个好人家怎么样?” 太皇太后话一起,秦如云的眼眶红了,拉着太皇太后,哽声说道:“姑奶奶,若是皇上不娶昭云,昭云就陪姑奶奶一辈子好了。” “你啊。” 太皇太后有些心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眼下燕祁对她心中生份,她万不可在这时候触怒燕祁,所以昭云恐怕不能嫁给燕祁,至于选妃的事情,她也不想插手其中。 燕王府的马车一路出宫,燕祁伸手替云染系上斗篷,伸手拉过她的手替她捂着,不时的吹吹,直到云染的小手暖和起来,才满脸温融笑意的说道:“怎么样?进宫有没有受气,与我说说,让我替你分担分担。” 云染抬头看他一眼,凤眸之中分明隐有担心,云染伸手捏住了燕祁的鼻子,不满的抗议道:“燕大郡王,你看你还没有登上皇位,这一个两个全找到我的头上来了,恨不得我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纳入后宫给你当妃子,你说我郁不郁闷,烦不烦?” 燕祁伸手抱住云染坐到自己的怀里,俯身啄了一下云染的嘴:“本郡王的错,本郡王任凭染儿惩罚。” 云染睨他一眼,笑着点头:“看你认罪态度良好,算了,这回就原谅你了,不过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没看到那些命妇,恨不得我立刻替你把那些女人纳进后宫才好,你说以后知道我不给你纳妾,会不会说我是妒妇啊。” 云染娇丽妩媚的脸上,忽地涌起了懊恼:“燕祁,我后悔让你当皇帝了,你当上皇帝,本来就没时间陪我,我都为了家国牺牲这么多了,这些女人还全惦记上你,你说你还有什么时间陪我啊,我真想一个人去浪迹江湖。”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燕祁忽地心惊,伸手紧紧的搂着她,想到她离开,空荡荡的皇宫只剩下他一个人,那凄凉的景像令他害怕不安,他光是用想便觉得自己会抓狂,。 “染儿,若是你不想让我当皇上,我就不当,咱们浪迹天涯去,但是你别想扔下我一个人偷溜,若是你偷溜了,我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到时候我定恨恨的抽你的屁股。” 燕祁瞳眸暗潮涌动,头抵着云染的脑袋:“知道吗?我当皇帝,是想给你世间最好的东西,给你最好的保障,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江山根本不能与你相比。” 云染听了他的话,心里暖了起来,抬头笑起来:“我就是小矫情一下,我知道你当皇帝是为了我,为了燕云两大王府,为了我们的将来,所以我不会离开你,我会陪着你,我们两个人揩手共进,打败各路的妖魔鬼怪。” 云染伸出手握着燕祁的手,挥了挥。 燕祁的眉眼放松了下来,又俯身啄了云染一口,心里暖暖的,他发现自己和染儿待在一起,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粘她,感觉爱她不像一辈子,好像很久很久那样。 云染想到一件事,担心的开口:“先前这些朝中的命妇又是来燕王府探望我,又是进宫探望太皇太后的,你说定王会不会得到消息?你还是尽早布置一下,以防定王得到什么消息。” 燕祁的脸上拢上了冷霜,瞳眸一片幽暗,先前他明明下了旨意,让这些人不要泄露出他的身份,可是这些家伙竟然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一个个真是混帐,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唇角又勾出幽暗嗜杀的笑意。 “没事,定王若是得到消息,他只怕更着急了,他一定以为朝中的大臣把主意动到了我的身上,想让我一个小小的燕王府郡王继位,而他乃是皇室的正统血脉,皇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坐才是真的,他一定会着急进京的。” 燕祁说完,云染点了点头,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幻幻,形形式式,这样更容易迷惑定王的心思。 “不过你还是早做点准备的好。” “嗯,我会的,不过我先送你回燕王府,若是再有人胆敢骚扰你,直接的吩咐人打出去,你不需要理会那些三姑八婆,等到我登基之后,会下一纸诏书,向天下人宣布,我此生只娶一妻,再不会娶第二人进宫。” 云染总算开心的笑了,勾起头亲了燕祁的唇角一下,燕祁立刻狠狠的压过来,两个人在马车里亲热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功夫,马车行驶到燕王府,嗖的一声停了下来,马车里亲得正缠绵的两个人终于停住了,燕祁俯耳贴着云染的耳朵,吐气如兰的开口:“晚上继续。” “呸,你个色狼。” 云染酥软无力的轻哼一声,一双眼睛璀璨如天上的星辰,红唇被亲得越发的娇艳如花,马车外面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已立在马车外,等到云染一动,二人一人掀帘,一人扶了主子下马车。 燕祁并没有下马车,吩咐了云染:“进去好好的休息,本郡王去办事了。” 云染点头,目送着燕祁的马车一路离开燕王府,想到刚才两个人的亲热,脸颊不禁涌起红艳,艳如三月的桃花。 两个小丫鬟瞄了一眼郡王妃红艳的唇,就知道先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吃吃的笑起来,云染回首瞪了两丫鬟一眼,提起裙摆优雅的进燕王府,不过她还没有走进燕王府,听到身后的街道上响起嗖的一声拉马的声音,她以为燕祁又转回来了,掉头望过来,正好看到一人掀起车帘望过来,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锦亲王府的小郡主和婉郡主。 一看到和婉郡主,枇杷和柚子二人便脸色难看,没好气的瞪着她,哼,这女人又回来干什么,难道又回来和她们家主子抢郡王了,做梦吧。 郡王可疼着主子呢,不会娶别的女人进府的。 和婉唇角一抹俏皮的笑,眉眼布着轻辉,一身白狐毛的大氅映得脸蛋越发的俏丽动人,她看到云染望过来,似乎忘了当初两个人之间的过节,扬起手轻快的打招呼:“郡王妃,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枇杷和柚子二人飞快的站到云染的面前,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家主子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没功夫会客。” 和婉吐了吐舌头,望着枇杷和柚子:“好凶的两位姐姐啊。”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下子脸红了,人家是郡主,叫她们姐姐,她们如何承受得起,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云染直接的瞪了和婉一口:“和婉,你没事就为了跑到我燕王府来欺负小丫头的吗?” 和婉从马车上俐落的跳下来,随着她身后下来一个丫鬟,飞快的伸手搀扶着她,主仆二人一起走过来。 “谁欺负小丫头了,我是真的叫她们姐姐呢,她们也当得起不是吗?” 很快云染就是皇后娘娘,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会成为宫里的大宫女,到时候她叫她们一声姐姐也是该着的。 和婉说完冲着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连叫了两声:“姐姐,好姐姐们,别板着脸了,我就和你们家主子说几句话的事。” “谁知道你又想干什么?” 枇杷冷哼,云染笑着转身:“好了,来都来了,进来吧,别挡着门口了。” 和婉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往墨沁院走去,两个人路上一边走一边说话儿,云染问和婉:“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前几天刚回京,这两天便被我母妃拉着又是往燕王府跑,又是往宫里跑。” 和婉吐着舌头说道,忽地凑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云染白她一眼:“你说呢,你说我知道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说吧,别和我说没事过来看我,你可不会这么好心。” “呵呵,果然不愧是即将当这个的人。”和婉竖起大拇指,意指不亏是要当皇后的人,脑子就是聪明,一猜便猜出我来找你有事儿。 云染懒得看她:“说吧,别神神秘秘的了,否则我让人撵了你出去。” 和婉立刻凑到云染的身边,笑着说道:“郡王妃,我来是和你商量事情的?” “说说看?”云染停下了脚步,望着和婉,倒要看看这女人来找她要说什么,和婉凑近她的身前,小声的说道:“我不和你抢燕祁,你许我一个婚姻自由怎么样?” 云染错愕,随之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如银铃,笑是十分的舒畅,笑得特别的悦耳,一路往墨沁院走去,路上王府的下人看到长廊中郡王妃笑得特别的开怀,不由得停下脚步,怎么回事,郡王妃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谁惹她高兴了?她还从来没这么高兴过呢。 和婉有些急了:“喂,喂,你给个话啊,你笑什么,我说的是正事,有那么可笑吗?” 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墨沁院,进了墨沁院便到了安全的地带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会被传出去。 云染停住脚步,回望着身后焦急望着她的和婉:“你这是和我谈条件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啊,你以为你们一个个想嫁,燕祁就会娶吗?不过你来这里,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你们这些以前让我不通快的人,我一定要好好的计较计较,第一个就是你吧,当初竟然想嫁给燕祁,等我当上了皇后,我决定好好的替你谋个夫君,这人呢,最好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眼如铜铃,一张血盆大口,一双手就像巨无霸,若是你胆敢让他不满意了,他一掌便可以掐死你。” 云染说完看也没看吓得脸色惨白的和婉,转身领着两个丫鬟往墨沁院里面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问枇杷:“你说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主子,有的,要不奴婢给你留意着,要不让人出去找。” 枇杷看着身后脸色惨白,眼泪开始冒出来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她不出现了,她这是有多傻啊,有蠢啊,竟然送上门让这女人算计着,呜呜,这女人很快就是皇后了,她不会真的给她找个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家伙吧,她想想便要吓死了。 身后和婉眼看着云染理也不理,想到自己先前和她争燕祁的事情,她肯定是真的打算把她指婚给那样的人,她不要啊。 墨沁院里,和婉郡主忽地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指着前面的云染大叫:“郡王妃,我认错,我错了,你别给我找那种臭男人了,人家错了,你饶过我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回身望着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和婉郡主,还有和婉郡主身边的小丫鬟也被吓哭了。 “郡王妃,你别给我们家郡主找那种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真的太丑了,我们家郡主喜欢美男子。” 云染有些无语了,她只是吓唬和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相信了,她有那么可恶和恶毒吗?不过云染很认真的想着,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过去那些得罪过她的女人,若是还不识时务,她倒真可以这么干,谁让她是皇后娘娘呢,给她们指一门婚事,不但没办法拒婚还要感恩戴德的谢恩。 云染眼里磨刀霍霍,一片锃亮的光彩。 她正想安抚和婉郡主两句,她没打算真把这小丫头嫁给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男人,何况天下真有这种男人吗?不过云染还没有说,听见身后有人奔跑过来,竟是荔枝,荔枝的脸上一片焦急,飞快的开口:“主子,昭阳公主又闹了起来,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奴婢们怎么哄都没有用。” 云染一听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昭阳是她先前禀报了太皇太后接进燕王府的,可是皇后被害的事情被她给知道了,所以她一直很伤心,在燕王府里闹了好几回的脾气,没想到这会子她又闹起了脾气。 云染顾不得理会和婉郡主,转身领着小丫鬟往昭阳住的地方走去,身后的和婉看云染不理会她,哭得更伤心更绝望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郡王妃,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把我嫁给那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的男人。” 云染听得头疼不已,赶紧的朝后面冷喝:“再嚎,再嚎真把你嫁给那样的男人。” 和婉立刻抹干眼泪,生生的被吓住了,此刻的她,十足的是被狼外婆吓住的小红帽,云染不禁叹口气,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成了狼外婆,朝着和婉招了招手。 和婉飞快的走过来,云染望着她,温声细语的说道:“和婉,若是不想嫁那样的男人,以后就要让我开心点,我要是一开心,指不定就给你指一个美男子,若是我不开心了,哼。” 云染瞪和婉一眼,和婉立刻伸出小手擦干眼泪,认真的说道:“好,你有什么交待,立刻吩咐我去做。” 云染一听,想到了昭阳,唇角勾出笑意来,望着和婉说道:“你知道昭阳公主吗?因为皇后在宫中被德妃杀了,所以昭阳公主很伤心,一直闹脾气,从现在开始你负责哄她,若是哄好她了,我就开心了,我要是一开心。” 云染没有往下说,和婉立刻心灵神会,若是皇后娘娘高兴了,不就给她指一门好婚事了吗,人美家世好,这事值,和婉郡主立刻用力的点头:“好,我负责哄她。” 昭阳公主过去和和婉交情不错,和婉很喜欢昭阳,所以义不容辞,云染吩咐荔枝把和婉带到昭阳住的地方去,让和婉陪陪昭阳。 荔枝领命,带了和婉去陪昭阳公主,身后的云染则领着枇杷和柚子慢慢的往花厅走去,想到昭阳公主,不由得叹口气,不是她不告诉昭阳皇后娘娘的事情,眼下还没有抓住定王,她没办法告诉昭阳,皇后没死,若是告诉她,昭阳肯定会立刻要去见皇后,眼下皇后不能爆光,若是爆光,她只能进冷宫待着。 枇杷和柚子看到和婉郡主走远了,忍不住开口嘀咕:“主子,你说和婉郡主会不会耍什么心计。” 云染摇了摇头:“她没有,和婉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她知道燕祁是不可能娶她的,她之所以来找她就是表明心态,她不会嫁给燕郡王,至于先前哭,可能真被她吓到了吧,因为她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哎。 京城外,一百多里地的地方,定王下令京卫军和淮南军蛰伏在山林中,等候他的指令。 此刻他在等京城手下的消息,不知道京城的情况究竟怎么样,现在他不敢贸然的前进,如若前方有陷阱,那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先前他派进去的第一路探子见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了皇上已经死了,现在就等着定王殿下回京,那第一路探子悄悄的溜进皇上的寝宫,发现皇上真的死了,而且死了好几天了,他们都没有发丧。 第二路探子探得的消息,城里城外没有兵马调动的动静,城里的人并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如若知道,不会安然无恙的。 第三路探子还没有回来。 天色越来越暗,定王心急如焚,他恨不得立刻进宫,但是又怕这皇城之内有陷阱,所以不敢贸然前进。 营帐的灯光一直亮着,直到第三路探子回来,此人飞快的闪身进营帐禀报楚逸霖消息。 “禀王爷,城中依旧如常,没有任何调兵遣将的动静,不过属下探得一个消息,朝中的几位重臣家的命妇最近这几日一直往燕王府跑,属下听说,听说?” 这人不敢往下说,定王冷声:“说什么?” “有人说太皇太后和朝中的几位大臣有意立燕郡王为大宣的皇帝。” “什么,他燕祁也配,我楚家的皇位凭什么让燕家的人做。” 定王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大喝:“我楚家的万里江山凭什么让一个姓燕的坐,这一定是姓燕的主意,拉拢了朝中的几位大臣,这件事锦亲王爷和太皇太后怎么会同意的,他们怎么会同意这样做?” 定王在营帐之中来回的踱步,最后沉稳的开口:“他们两个一定是受人胁迫了,不得不答应燕祁,这个该死的贼子,竟然想抢我楚家的江山,不行,我不能让楚家的江山落到姓燕的手里。” 定王话一落,立刻命令身前的属下:“传军中的几位将领过来。” “是,王爷。” 属下闪身便走,立刻去传了京卫军的将领和淮南郡的将领,虽然现在两股人合二为一,但事实上淮南郡的将士只听从自己的将领的调派。 定王开始指派任务,分派几位将领连夜率军逼近京城,自己先带十几名手下秘密进京,他会潜进锦亲王府找锦亲王爷一起进宫面见太皇太后,若是天亮的时候,他没有出来,他们率兵围攻京城,让城内的人把自己交出来。 定王话一落,座下的几员大将心惊,飞快的起身开口:“王爷,这样太冒险了,属下看这京中恐怕有变,不如我们立刻返回淮南郡,攻打江南为准。”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宣的江山落入燕贼的手中,别忘了锦亲王爷和太皇太后可是我楚家的人,他们之所以让燕祁登基,乃是被他迫害的,若是本王返京,他们定然会协助本王登上大宣的帝位,到时候本王登高一呼,谁还会同意让燕贼登上帝位。” 定王话落,手下的将领依旧蹙眉,总觉得这样干太冒险了。 “王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王主意已定,你们连夜逼近京城,若是天亮时候本王没有出来,你们就攻南城门,直攻进城,本王若是发现是陷井,定然全力脱困,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本王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本王之前安排了一批人进城,等到本王进京,自会和他们会合,一起前往锦亲王府的。” 定王说完,飞快的起身,生怕自己去得慢了,大宣的皇位便被燕祁给夺了。 十几匹轻骑快马,一路奔京城而去,子夜时分,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城门,南城门被定王安插了人手进去,此时一听城外面的飞哨声,立刻手起刀落的杀掉了守城门的人,飞快的拉开了城门,放了定王等十几匹轻骑进来,先前定王安排进城的兵将,正在城门前候着,一看到定王出现,这些人立刻恭敬的禀道:“王爷。” “走,立刻前往锦亲王府。” 一众人弃马施展轻功,在暗夜之中飞疾而过,沾地无声,如幽灵似的直奔锦亲王府而去,这些人都是定王京卫军中武功高强的高手,所以一行人从街道上疾驶而过,一点声响都没有,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燕王府,墨沁院里。 云染本来在等燕祁,不过等了一会儿燕祁没有回来,她便先睡了,待到半夜的时候,便感到床一沉,有人钻了进来,冰凉的身子贴着她,冻得她直打颤,忍不住嘟嚷了一声,燕祁已经伸手抱了她入怀,把她当一个大抱枕,待到身子暖和起来,直接的俯身亲住了云染的唇,大手更是俐落的去扒云染的衣服,云染迷迷糊糊中,分外配合他的动作,某人贼笑,手下的动作越发大胆而热切,很快,床上本来睡着的人,愣是被他给撩拨得热情起来。 不过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做更深一层的动作,便听到门外急切的声音响起来:“爷,定王出现了。” 燕祁手一停,抬眸望向门外,眸中是嗜杀残狠的光芒,云染立刻推了他一下:“快去,把这个大鱼给抓住。” 鬼医郡王妃 第025章 定王之死 燕臻忏悔 定王楚逸森领着人夜进锦亲王府,劫持了锦亲王爷,询问锦亲王爷,眼下京中究竟是什么情况?如若锦亲王爷胆敢欺瞒他一句,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锦亲王爷面色惊慌,神容害怕,事实上心里却很镇定,同时佩服新帝睿智的手段,先前新帝召了他们几个朝中重臣议事,说了定王会悄悄的前来锦亲王府劫持他,打探朝中的动向,让锦亲王爷按照他的意思说便行了。 “王爷,皇上死了好几天了,一直秘不发丧,本来我们是想等王爷返京的,可是王爷一直没有回来,后来太皇太后和本王的意思是拥戴逍遥王登基为帝,没想到燕郡王竟然拉拢了朝中的几位重臣,意欲立他为新帝,两下较量之下,本王和太皇太后为了保全住各自背后的府邸,只得同意拥戴燕郡王做大宣的皇帝。” 锦亲王爷话落,定王楚逸霖大骂:“这个该死的孽臣贼子,竟然真的打起了楚家江山的主意,本王回来了,绝不会让他心想事成的,以前本王就觉和这家伙居心叵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定王望向锦亲王爷的眸光温和很多,不过依旧没有放过锦亲王爷,若是这个皇叔,胆敢欺骗他的话,他不介意送他上西天。 “王叔,我们一起进宫去见太皇太后吧,相信太皇太后见到本王回来,定然很高兴。” “本王也很高兴,大宣的万里江山再怎么说也是我楚家的江山,怎能让别的贼子得了去。” 锦亲王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望着定王,更是满脸的欣慰之情:“王爷回来,我楚家就有指望了。” 锦亲王爷演戏是一把好手,边哭边说,心痛至极的样子,本来定王心里有七八分的怀疑,现在只剩下三四分了。 “王叔受累了。我们进宫吧,等到本王登基当了皇帝后,本王不会亏待锦亲王府和秦国公府的。” 定王这是变相的向锦亲王爷保证,会善待锦亲王府了。 锦亲王爷眸底一片暗流,这死小子坏小子,竟然劫持他,他可是他的皇叔,还说善待锦亲王府,呸,若是这小子登上帝位,定然和他的哥哥一样混帐,把大宣搞得乌烟障气。 看来看去,还是新帝最适合当大宣的皇帝,日后大宣定然踏上更高的台阶,锦亲王爷满脸的欣慰,他身为楚家的子孙,自然希望大宣的江山越来越稳固。 定王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即将到手的帝皇梦,哪里想到自己的皇叔,正在心里怒骂他呢。 定王劫持了锦亲王爷,领着自个的手下一路坐锦亲王府的马车进宫去了,锦亲王府的马车,守宫门的侍卫自然是识得的,何况他们早得了某个人的提醒,放锦亲王府的马车进去,所以外宫门畅通无阻的一路进去了,直奔太皇太后的丹阳宫。 皇宫内宛悄无声息,万簌俱寂,凄冷的寒夜之中浅薄的雾气,弥漫在整个皇宫之中,廊下屋檐下,吊着的灯笼,散发出烟霞似的光辉,屋檐层层叠叠,翻翘如云的皇宫便像拢在烟霞之中的仙府。 寂静的夜幕之下,只有锦亲王府的马车哒哒的急驶而过,路上碰上两帮巡逻的侍卫,拦截了马车,不过看到马车里面掀帘张望的锦亲王爷,便放行了过去,眼下宫中皇上病重,锦亲王爷经常会进宫和太皇太后议事,他们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有意外。 潜伏在锦亲王爷身后的定王楚逸霖,此时总算放松了一些,马车后面跟着的数名锦亲王府的手下,其实都是他的手下精兵。 一众人一路直奔太皇太后所住的丹阳宫而去,丹阳宫门前,守着几名太监和宫女,几个人一看到锦亲王府的车驾,便恭敬地放了行,定王楚逸霖伸手挽着锦亲王爷,一副下人的样子,宫女太监似乎都没有察觉眼前的锦亲王爷被人给劫持了,其中有一名太监飞奔进丹阳宫里,一路直奔后面去通报。 楚逸霖抬眸,眸中精光四躲,他飞快的打量着丹阳宫,这座宫殿是楚家历代皇帝中,其中一位皇帝修建的,是用来安养晚年的,后来一直空废着,因着这个地方离得后宫的范围有些远,历代的太后都喜欢住在后宫之中,这里一直没有人住,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住在这里,其实这个地方静养确实不错。 定王一边打量一边思索,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丹阳宫哪里有些怪怪的,一时想不起来,这时候飞奔而去的太监已经飞奔而出的开口:“太皇太后有请锦亲王爷。” 锦亲王爷带着定王往丹阳宫后面的殿阁走来,一路穿花度柳,越亭过桥的往太皇太后的宫殿走来,暗夜之中,定王楚逸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知道先前感觉到的不对劲从何而来。 如若燕祁真的拉拢了朝中的几位重臣,意欲霸占大宣的宝座,那么这太皇太后的宫殿四周肯定有人把持着,但他这一路行来,畅通无助,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是有意请君入瓮的,他竟然还傻傻的进了丹阳宫。 这座皇宫很显然的被燕祁给把持了,太皇太后便在燕祁的手中,也或者太皇太后以及锦亲王爷都已经是燕祁的人了。 定王楚逸霖一想到这个,脸色陡的变了,暗夜之中,他的瞳眸涌起嗜血的寒气,手下速度奇快无比的一把嵌制住了锦亲王爷,脚下步伐陡停,朝着锦亲王爷大叫起来。 “王叔,没想到你们竟然投靠了燕祁,意欲在丹阳宫抓住本王,你们真是好心计,好谋算啊,你们这样岂不是让九泉之下的父皇寒心,竟然把大宣的江山拱手让给燕姓的贼子,你们真是丢楚家列祖列宗的脸啊。” 定王痛心疾首的掐住了锦亲王爷的脖子,恨不得掐死他。 若不是这个老家伙还有用处,他直接的掐死他,他以为无论如何自己这个王叔也不应该把皇位拱手让人的,还有太皇太后,一直忠于大宣,谁知道他们竟然投靠了燕姓的贼子。 定王嵌制住锦亲王爷,飞快的沉声命令身后的手下:“我们走,这里根本就是陷井。” 数道身影急速的往外撤退,可惜身后忽地耀起无数的火把,数道黑衣人从夜幕之中闪身而现,手中高高的举着火把,铺天盖地的好像黑云,他们行将过来后,忽尔分列开,从那些人之后走出一道欣长挺拔,俊挺若青竹松柏的傲然之姿,一身月牙白的锦绣长袍,行云如流水,风姿绝色,如天神一般的从人群之后走出来,精致的五官上拢着温煦,和风一般的笑意,只是这笑透着无尽的凉薄,没有一点的暖意。 “定王殿下,既然来了,何必再走呢。” 定王楚逸霖一看到这人,不由得心头火起,大骂起来:“燕祁,你个狼子野心的小人,你竟然胆敢霸占我楚家的万里江山,你就算得了皇位去,也会被天下人不耻的,你会成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臣贼子,你等着受死吧。” 燕祁长眉微挑,眸光比子夜的寒星还要冷,唇角笑意越发的浓烈如酒:“定王殿下,你想太多了,我可不是燕家的贼子,我是你的大哥楚祁。” 燕祁话落,楚逸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难以置信,随之嗤之以鼻:“燕祁,你休得满口胡言,我楚家可没有这等狼子野心的贼子。” 楚逸霖的话落,身后的大殿内,响起了脚步声,只听得太皇太后的声音响起来:“定王,他确实是你大哥,楚家的孩子,你父皇的长子楚祁,先帝留下了两道遗诏,让你大哥接位。” 定王懵了,燕祁竟然不是燕王府的郡王,他竟然是楚家的孩子,父皇的儿子,还是长子,若是自己的皇兄和他早知道这个,只怕早早的就除掉了他,这样的祸害竟然留了下来。 “太皇太后,你胡说,你是不是被这贼子迷惑了,所以骗本王的,本王不相信,父皇怎么会把皇位传给他呢。” 太皇太后看着定王,这个孙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实在不忍心他走向不归路:“定王,放了锦亲王爷,哀家会替你向新皇求情,让他留你一条活路。” 定王愣了一秒钟后,哈哈的仰天狂笑,暗夜之中,他的笑声凌厉万分。 “让这个贼子留我一命,我堂堂大宣皇室的定王,竟然到了要让别人留我一条活路,你以为本王是吃素的不成。” 定王话一落,陡的一拽锦亲王爷的身子,面容狰狞凶残的掐着锦亲王爷的脖子,对着围在自己四周的黑衣手下以及燕祁和太皇太后怒喝:“快,立刻让出一条道来,否则本王不介意杀了他。” 四周的黑衣人没有动,燕祁徐步往前走,幽暗微磁的声音在暗夜之中响起来:“你可以杀了他,但是本郡王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燕祁说完望向锦亲王爷:“王叔,你死了,本郡王定会善待锦亲王府上下一干人,你将会是我大宣的功臣。” 一听到这句话,锦亲王爷连连的点头,眼里闪过激动的火花,好,为了锦亲王府的未来,为了自己能成为功臣,拼了。 锦亲王爷眼一闭,直接视死如归,舍身取义,大义凛烈的神情。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难看至极,阴森狰狞的望着燕祁:“燕祁,你个贼子,你谋夺楚家的江山,你不得好死,还有你若是胆敢伤害本王一根毫毛,城门外的兵将很快就可以踏平城门,让城内的百姓全都不得好死。” 定王恶毒的大叫起来,太皇太后忍不住开口喝道:“定王,还不放了你王叔,你这是在自掘坟墓,自找死路。” 可惜楚逸霖心中已绝望,眼看着没人理会他的威胁,直接的抬手一掌朝锦亲王爷的头上拍去。 锦亲王爷一听劲风朝他的头上拍来,不由得周身发软,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心里直叫娘,可是却手脚动不了,因为他身上的穴道被定王给制住了,动弹不得。 眼看着定王一掌要拍到锦亲王府的脑门上,忽地一道强大的劲风碰的一声袭击过来,把锦亲王爷的身子直接的打飞了出去,随之一道白色的幽光浮过,直掠向锦亲王爷的身边,一手拽住他的身子,一手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千钧一发的空档,燕祁出手救了锦亲王爷,使得锦亲王爷免于一死,锦亲王爷心里松了一口气,随之便是满腔的感激,皇上啊,老臣的命是你救的,以后老臣必甘脑涂地的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哪。 燕祁没理会锦亲王爷,而是望向暗夜之下的黑衣人,这些都是监察司的手下亲信:“给我把孽贼拿下。” 一声令下,数道黑色身影,挥动着手中的火把,直迫向定王和他身侧的数名手下。 定王本来带进宫的手下精兵有不少,但是因为要进内宫,有人员限制,所以他便把剩余的人留在外宫门前,此时一看情势急紧,定王殿下立刻发出了信号弹,自己和手下拼命抵抗,一路往外杀将出去。 不过一来他们人手太少,二来心慌害怕不安,出手的力量明显的削弱了很多,这样如何是监察司手下的对手,燕祁根本没有出手,手下便擒下了定王和数名贼子。 暗夜之中,燕祁优雅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定王楚逸霖:“王爷不会在等外面的接应吧,本郡王不得不告诉你,你想太多了,外面的手下已被本郡王下令除掉了,所以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完一挥手便欲带了定王离开,定王楚逸霖心知今日只有死路一条,他犯在这恶魔手里,不死是不可能的,如今要想活命,只能求着太皇太后了,所以定王楚逸霖飞快的大叫起来:“皇奶奶救我,孙儿不想死。” 太皇太后一听,心不由得软了,相较于燕祁,她对于定王更多一些感情,听到定王的求救声,太皇太后不由得望向燕祁,缓缓开口:“楚祁,你饶了定王一条命吧,把他幽禁在皇陵之中。” 锦亲王爷却是不赞同这件事,不过没有开口,燕祁回身望向身后的太皇太后,唇角勾出幽暗的笑意:“太皇太后的慈善心是不是有些多了,眼下城外还有四五万的叛军围阻城门,他们很可能会攻破城门,给梁城内的百姓带来灭顶的灾难,而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因着定王招来的,现在太皇太后竟然说要饶这孽贼一命,那本郡王不得不说,太皇太后用错了慈善心。” 他一言落,一挥手沉声命令:“来人,把定王拉下去,实施绞刑,每日一早吊到城门上。” 燕祁肃杀嗜血的声音响起来,一点情面都不给太皇太后留,他这一出是告诉太皇太后,不要多管闲事,他是不会给她半分颜面的。 太皇太后身子一软,下意识的往旁边倒去,身侧的大宫女赶紧的上前一步扶着她。 定王一听燕祁的话,脸色惨白,他没想到燕祁竟然一点顾忌也没有,连太皇太后的面子都不给,难道他今日真的要被实施绞刑,不要啊。 定王被人拖走,暗夜之中响着他凄惨绝望的叫声:“太皇太后救救孙儿啊。” 监察司的手下嗖的一声撕了一块锦袍塞住了他的嘴巴,一路把他拖走,燕祁也随着这些人一步未停的离开丹阳宫,眼下梁城外还围着四万的叛军,他还要坐镇指挥手下的兵将巢灭这四万叛军呢,可没空理会太皇太后。 暗夜之中,丹阳宫的宫殿门前,太皇太后满脸惨白,周身的冷汗,身子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锦亲王爷走过去抱拳望着她:“太皇太后,您怎么样了?” 太皇太后摇头,抬眸望着锦亲王爷:“这孩子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那是他兄弟啊,我们这样做没错吗?” 锦亲王爷温和的一笑:“太皇太后,你想多了,就算我们不这样做,皇上难道不是皇上,只看他想还是不想,他想便能成为皇上,我们是阻止不了的,太皇太后别想这事了,眼下能保住秦国公府就是庆事了。” 锦亲王爷说着和太皇太后说了一声,便离开了丹阳宫,一路出府去了,锦亲王爷庆幸自己虎口逃生之外,更暗自高兴一件事,他这次表现极好,皇上定然亲近锦亲王府的人,他觉得锦亲王府越来越有光明的前途了,所以他要坚定的站在皇帝的身边。 燕祁下旨让监察司的手下对定王楚逸霖实施了绞刑。 监察司的手下素来以办事迅速,火速快捷为准,定王一落到他们手里,挣扎是徒劳的,很快就实施了绞刑,定王殿下临死前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一双血眸死死的睁大了,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简单容易的死了,他以为他的死至少该是轰轰烈烈的,就算死也该闹得梁城一个惊天动地才是,可是现在,他悄无声息,被别人像捏蚂蚁一般的捏死了。 他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 不过再不瞑目,他也被绞死了,不但绞死了,还被人吊到了梁城的城门上。 城门外,两卫京卫军以及两万淮南精兵得到了消息,立时闹了个天翻地覆,翻天复地,人仰马翻,京卫军的兵队里,人人血红了一双眼睛,要为自个的主子报仇,而两万淮南兵,却要直接的打道回淮南,他们前来是帮定王没错,可是眼下定王已死,他们再杀进京城已经没有意思,京城外除了驻扎着五城兵马司,还有京师大营的人驻扎在城外,他们若是攻城,能不能攻进城先不说,这些人若是进城,肯定一个活不了,所以他们不想白白的送死。 可是京卫军的人如何让他们临阵逃脱,若不是淮南王支持他们家的主子,他主子未必有胆子前来京城,现在主子被京城里人杀掉了,他们便惊慌失措的临阵逃脱,他们绝对不会容许他们这样做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所以这帮人没打进京城,便在城外五十里地的地方先打起来了。 两帮人正打得难舍难分,激烈猛烈,京师大营的北六营兵将,忽地从天而降,从外围包抄而来,一路劫杀这些兵将,一时间城外鬼哭狼嚎,喊杀声一片,这激烈悲惨的厮杀之声,远远的传到城内,城内得到消息的百姓个个害怕不安,这一日梁城城门紧闭,一直没有打开,直到傍晚的时候,北六营的守将一路喊叫着冲了过来,城门方才打开,只听得北六营的兵将一路大叫着禀报进城。 “报,叛贼已全部诛杀。” “叛贼已经全部诛杀了。” 一时间整个梁城内的百姓都欢呼起来,同时不少人跑到城门口对着定王楚逸霖吐口水,大骂其奸诈无耻,鄙卑下流,不但叛国,竟然还带了这么多的叛军准备攻城,幸好燕郡王精明,指挥了京师大营西六营的兵将,灭掉了这些人,燕郡王真乃大宣的福星哎。 定王死了,叛军被诛杀,宫中皇帝驾崩的事情也没必要再瞒住了。 太皇太后立刻宣朝中的大臣全都到皇上所住的宫殿内,同时还宣了皇上纳的后妃。 皇上所住的宫殿内,站满了人,其中有知道内情的,有不知道内情的,知道内情的一脸神秘,在看到燕郡王进殿的时候,一脸恭敬,小心翼翼的问安请好,不知道内情的个个莫名其妙,宫中的后妃个个脸色不大好看,虽然她们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是自从皇后娘娘被烧死了,德妃娘娘被处死了,再加上皇上一直没有消息,她们多少能猜测出一些,此时不由得个个面色黯然,伤心不已。 虽然皇上是个混帐,又性无能,可倒底有他在,她们还是后妃,若是皇上死了的话,她们这些人统统的要被送往庙里落发出家,从此后青灯古佛的相伴一生了。 太皇太后看了殿内的人,所有的朝臣和后妃全都到了,太皇太后咳嗽了一声,望着下首的所有人,此刻的她脸色有些苍白,昨夜定王被抓被杀的事情对她是个刺激,这件事让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皇上不是先帝,不是寻常的帝皇,心狠手辣,手段残暴,若是招惹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即便她是太皇太后也没有用。 太皇太后望了燕祁一眼,心里叹口重气,说不出的不安,她甚至于想着,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推燕祁上位,可是再想想昨夜锦亲王爷的话,燕郡王若是想当皇上,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会当上,两道先帝的遗诏,足以让天下人正视他的身份,所以她站不站出来都无法更改这样的结局,反而她站出来对于秦国公府是好事一桩,她今日保燕祁有功,若是她不招惹燕祁,他不至于为难自己。 罢罢罢,日后她就安心的静养吧,再不理会朝中的事情,交给年轻人去操心吧。 太皇太后心里发着狠,脸上拢上笑意,沉稳的扫视了大殿下首一眼:“宣了各位大人和宫中的后妃进宫,是有一事要宣布,皇上已经驾崩了。” 此言一出,殿内的不少朝臣呆愣住了,个个面面相觑,皇上驾崩了,不是说皇上病了吗?怎以一下子就没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宫中的后妃个个跪倒在地上,哀哭成一团,她们的恶梦成真了。 大殿下首众朝臣齐齐的跪了下来,哭声一片,只除了朝中的几位重要的大臣没有哭泣,等待着接下来的旨意。 大长公主从旁边走了出来,面容沉静如水的宣布:“各位大人节哀顺变吧,皇上驾崩,先帝留下两道诏书,重立了新君,接下来就由本宫宣读两道诏书。” 大长公主把从燕祁那里取来的两道诏书当殿读了一遍,殿内雅雀无声,只听得大长公主朗朗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即便两道圣旨读完了,很多人还有些无法反应,只除了早就知道此事的一些朝中的大臣,锦亲王爷和赵丞相等人带头叫了起来:“臣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祁依旧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绣海棠锦袍,尊贵优雅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大殿正中的位置上,俯望着大殿下面跪着的臣子,举止高雅仿似天上的流云,一身的帝皇霸气,不怒而威,明明如温馨的暖玉,偏偏让人望而却步,不敢近前,一双黑瞳如天上的星月一般的璀璨,可是令人看了心惊胆颤。 大殿下首更多的人反应过来,飞快的开口:“臣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下首的宫中后妃,个个从痴迷的神情中回过神来,望着大殿上龙翥凤翔,绝世无双的男子,不由得暗自恼恨自己的倒霉,怎么就跟了死去的皇上了,若是她们没有被选上,现在新皇登基,她们就可以博一博了。 皇上身边现在只有一个女人,那些未嫁的各家小姐可都有机会了,在场的后妃,个个都忘了寝宫之中死了的皇上,只顾着嫉妒吃味,心中滴血了。 燕祁扫视了大殿下首的众人一眼,接过大长公主手里的圣旨,眸光波澜不惊的扫视了众朝臣一眼,慢条斯理的先下了他的第一道圣旨。 “定王身为大宣的王爷,在淮南郡勾引淮南王,杀朝廷一万多军马,实乃乱臣贼子,此乱臣贼子揩四万兵马暗中潜伏回京,意图祸乱大宣,今被朕命人抓住,实施绞刑,吊于城墙之外,以示警戒,另贬定王为庶民,不得葬入皇家的陵墓。” 燕祁一停,大殿下首,整齐的声音响起来:“皇上圣明。” 想到被皇上下令吊于城墙之上的定王,人人心中暗骂一声活该,不但勾结淮南王杀大宣的人,还意图祸乱大宣,分明是找死,不过由此也看出皇上的手段十分的厉害。 燕祁接着又下了第二道圣旨:“现已驾崩的皇上,在世期间,不但未给大宣的臣民带来丝毫福泽恩惠,竟然还为大宣惹来天怒人灾的祸事,宠信妖妃,祸乱朝廷,更是不听金玉良言,至使御吏大夫死谏而死,更是害死了宫中的数名御医,其罪孽深重,现贬回王爷,即刻葬于皇家陵墓。” 大殿下首,众人倒是没想到皇上竟然直接的把死去的皇上给贬回了王爷,由此可见,新皇的手段确实的又狠又辣,下首人人警戒,飞快的开口:“皇上英明。” 燕祁没理会下首的众朝臣,又接着下第三道旨意:“宫中的后妃一律送往寺庙落发为尼,终生不得出寺庙一步。” 此道旨意一下,宫里的后妃人人哭泣了起来,在这些人中哭得最伤心的莫过于蒋昭仪,蒋昭仪替皇上生下了延庆公主,她若是落发出家,她的女儿怎么办? 殿下延庆公主哇哇大哭起来,太皇太后看了于心不忍,飞快的望向燕祁说道:“皇上,不如让蒋昭仪留在宫里吧,就随了哀家住在丹阳宫里,延庆公主还小,等她大了,皇上给她赐一门婚事,准了她娘跟她出宫。” 燕祁眯眼望了望下首的蒋昭仪,倒是同意了,对于这个女人没什么印像,但是必竟为死去的皇帝生了一个女儿,不是公主,也是小郡主,现在把蒋昭仪撵进寺庙里,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准了。” 除了蒋昭仪可以留在宫中,其她人皆要被送往寺庙去落发为尼,一时间大殿内满是哭声。 殿内的大臣,个个神情黯然,这其中有的女人是自家的女儿,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却必须落发为尼,终身青灯古佛的相伴一生,他们做为父亲的自然不忍心,可是她们都是先皇的女人,不去寺庙里,又去哪里。 蒋昭仪是因为有女儿傍身,所以随了太皇太后住,她们又没有孩子。 大殿内哭声一片,不过这些女人很快被太监带走了,燕祁望了大殿内一眼,吩咐礼部立刻着手准备宫中王爷的后事,另外礼部开始着手准备他的登基事宜,待到王爷入殓,棺木出京送入护国寺超度,便可以登基处理国事,同时,燕祁下了一道新的旨意,自己登基之日,大赦天下,天下百姓三年内赋锐减少三成,大牢里轻罪的人皆放出大牢,死罪的人可改为无期关押。 梁城内,一片热闹,众人还没有从定王之死,叛军之乱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宫中传出消息,皇上驾崩了,不但如此,新皇登基了。 本来梁城内的人以为这新皇帝定是逍遥王楚俊尧,可是没想到先帝除了皇上,定王,逍遥王外,竟然还有一个长子,竟然是燕王府的燕郡王,燕郡王乃是宫中萧贤妃所生的。 相较于先前的惶恐不安,对于燕郡王登基为皇的事情,众人个个兴高采烈,拍手称快,没想到登基的新皇,不是他们以为的人,竟然是风华绝代,能力非凡的燕郡王。 这时候众人想起了广元子大师所悟的道,有道明君穿云度日而来,将会带着大宣的臣民进入一个更鼎盛的时期,这不是恰恰说明了广元子大师道法厉害吗,同时也说明燕郡王就是那个有道明君。 同时众人想起来另外一件事,郡王妃云染乃是大宣花王,又手握打王鞭,历朝历代的花王都将会成为大宣的皇后,先前他们还奇怪呢,现在想来,老天早就给他们下了指示,燕郡王才会是大宣的皇帝,郡王妃云染将是老天认定的皇后娘娘。 整个梁城陷入一片欢腾中,空前的热闹,这样的热闹,一扫多日来众人心头之上的压抑,不少百姓心中高兴,纷纷的走出家门庆祝,鞭炮之声不断,通通的响个不停。 燕王府,墨沁院里。 云染正窝在房间里看书,屋外面,枇杷气吁喘喘的跑进来,一脸兴奋的叫道:“主子。” “怎么了?” “你知道现在大宣的皇上是谁吗?” 云染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燕祁吗,今日定王被绞死,吊在城门之上,想必定王带回京的京卫军以及淮南王手中的淮南兵将也被杀掉了,既然这些后患除掉了,那么燕祁定然向朝臣公布了,皇帝已驾崩的事情,然后是燕祁称帝。 云染手里捧着书,穿着绣梅花的小短袄,歪靠在软榻上,神态慵懒娇媚,说不出的动人。 她逗弄枇杷:“谁啊,瞧你高兴的?” “我们家郡王,主子,我们家郡王竟然成了大宣的新帝,很快主子就要进宫了,入宫为中宫皇后娘娘了,那奴婢呢,奴婢是什么呢?” 枇杷激动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条理都不清楚了。 枇杷的话没说完,外面又跑进来了一个,竟然是柚子,柚子也是满脸的激动,小脸蛋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她一看枇杷的样子,就知道枇杷和主子说了,不说话光是笑。 云染看着两个兴奋过头的丫鬟,笑着放下手里的书:“瞧你们这点出息,以后可是要当皇后娘娘身边大宫女的人了,就这么点出息怎么行。” “大宫女,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枇杷和柚子二人激动得伸出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兴奋的在屋子里跳起来。 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就算是京城有名望的命妇都要给她们三分面子的,这真是太激动人心了。 房里的人正欢呼,房外又有人高兴的走了进来,这走进来的头一个是荔枝,另外一个竟然是赵妈妈,两个人脸上都是红光,一进来不似枇杷和柚子的激动,只沉稳的一福身子。 “奴婢恭喜主子了,恭喜主子成为大宣至高无上的中宫皇后娘娘。” 云染笑着摆了摆手,嗔了荔枝和赵妈妈一口:“你们怎么也跟她们两个一样闹起来了,她们两个就是小疯子。” 荔枝和赵妈妈二人笑说着道:“没想到郡王竟然会成为皇帝,这是奴婢们没有想到的。” 本来她们以为主子是个有福气的,嫁给燕郡王,没想到主子的福气这么大,竟然成了中宫皇后,以后可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赵妈妈欢喜之余,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她跟着主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心里高兴之余,也不想给她添乱了,想着赵妈妈走出来,飞快的说道:“主子,奴婢想向主子求一个恩典。” 云染看赵妈妈挺严肃的,便停住了笑,望着她。 赵妈妈恭敬的跪下说道:“奴婢年纪大了,就不跟着主子进宫了,奴婢想回乡下去养老,求主子给奴婢一个恩典。” 房间里本来正高兴的几个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枇杷和柚子飞快的说道:“赵妈妈,你说什么啊,主子成了中宫皇后娘娘,正是你享福的时候,你怎么反要回乡去养老了。” “你们好好侍候主子就行了,奴婢老了禁不起折腾了,”赵妈妈满脸的笑,她陪着主子走到这一步,已是知足了。 云染没有强逼她,只是关心的询问:“你老家还有什么人吗?” 赵妈妈笑着说道:“奴婢老家还有一个兄弟,兄弟来了几回信让奴婢回去养老,奴婢一直没有回去,现如今就不跟着娘娘进宫凑这热闹了。” 赵妈妈平时有月钱都贴补了自个的兄弟,兄弟也比较有良心,要接她去养老。 云染点了点头:“好,回头让赵虎送你回去,你好生在老家养着身体吧。” 赵妈妈又恭恭敬敬的给云染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离开。 三个小丫鬟有些伤感,一时竟提不起先前欢呼的劲儿,云染扫了她们一眼:“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是你们赶明儿也会离开我的身边的,有什么可失落的。” 三人一听立刻跪下:“奴婢不会离开主子的。” “起来吧。”云染挥手,待三人起来,吩咐荔枝:“你准备一千两银子给赵妈妈带上,还有把府里的上好的绸缎玉器银器的收拾些给她带着,另外给她兄弟也备份礼吧。” “是,主子。” 荔枝退了出去准备,枇杷走到一边去倒茶给云染喝,柚子自去收拾房间,外面有小丫鬟走到门前唤了一声:“枇杷姐姐。” 枇杷走了出去,小丫鬟飞快的递了一个贴子过来:“这是前面管家命人送过来的,说是朝中的几位大人来拜见郡王妃。” 枇杷取了进来,云染伸手接过贴子,上面写着三个人的名子,正是上次她假扮成揽月时候,陪她前往吉祥赌场赌钱的严成,夏宗,戴政三人,这三人大概是看到燕祁成为大宣的皇上,知道她是皇后娘娘,所以把脑子动到她的头上了,云染轻笑,对于这三人倒是不讨厌,不过她可没有把手伸到朝堂上的打算,云染招手让枇杷过来,附耳吩咐了她两句。 枇杷应声点头,走了出去,云染没有动,继续窝在榻上看书,最近她身子有些懒,特别的不想动,天气冷,不如窝在房间里看书。 傍晚的时候,燕祁没有回来,她倒是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燕王府的二公子燕臻,燕臻跪在墨沁院门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着。 不停的大骂自己不是人,扇自己的耳光,墨沁院门口围了很多人,个个心中明白,二公子之所以如此做,一定是因为郡王当上皇上的原因,若是二公子没有和郡王做对,眼下他可就是皇上跟前最亲近的人,可惜他一直和郡王针锋相对,所以现在他定是害怕了不安了。 云染听到外面的动静,蹙眉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枇杷:“发生什么事了?” “是二公子,跪在了墨沁院外面,又哭又扇自己耳光的,说对不起郡王,不对,是对不起皇上。” 云染唇角撇了撇,满脸的冷讽,燕臻真是太没脸没皮了,若是他不动,她还能忘了他的存在,他倒好,竟然跑到她眼面前来了,若她不出来收拾这家伙一顿,都对不起自个儿。 云染双脚下地,枇杷立刻蹲下身替她穿好鞋子,又取了斗篷给她披上,才扶着她往外走去,院子里不少下人看到她,越发的比从前更恭敬了,眼面前的这位可不仅仅是郡王妃,她还将是中宫的皇后,她若想弄死她们,就想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云染没理会这些人,一路领着两丫头往墨沁院门外走去,墨沁院门前,围了不少的下人,正在看热闹,除了下人外,连王府的赵侧妃何姨娘都在,众人一看到云染出现,赶紧的跪了下来:“奴婢等见过郡王妃。” 云染虽然没有册封为皇后,但也差不离了,所以这些人不敢大意。 云染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来,这些人没有为难她,她也犯不着刁难这些家伙,倒是燕二公子看到云染站在门前,一身高贵不怒而威的威仪,生生的震慑住他了,他一时间竟然忘了哭,也忘了忏悔。 只到云染问他:“二公子这是搞哪一出?” 燕臻一听这话,立刻放声大哭,嚎叫起来:“大嫂,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和大哥,你们大人大量饶了我吧,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干哪些混帐事了。” 云染直接的唇角勾出讥讽的笑,以后也要你有这本事,若是再招惹燕祁,直接弄死你。 “燕二公子可能不知道我的禀性。” 云染说着望向燕臻,笑意盈盈,柔如秋水,看上去极好说话,不过燕臻知道这女人很厉害,她笑得越柔美,事情越大条,想到这,不禁害怕得眼泪哗哗的流,这一次是真的哭了。 云染直起身子不看燕二公子,望向站在人群外面的赵侧妃,缓缓唤一声:“赵侧妃。” 赵侧妃立刻恭敬的走过来:“郡王妃。” “这燕王府里的一应事情很快没人打理,我看你这人虽说不是十分的好,倒也有三四分的忠心,念着你这三四分的好,以后燕王府的打理权就交到你的手上,你可务必要尽心尽力,所做所行的事情,出发点都要是为了燕王府好。” 云染开口,赵侧妃有些难以置信,好半天没说话,何姨娘赶紧的颤声叫道:“侧妃姐姐。” 一声唤,赵侧妃惊醒了,激动的飞快跪下来:“妾身一定谨记郡王妃的话,努力的打量好燕王府的事情。” 燕臻傻眼了,他过来是为了拉拢皇上皇后娘娘,好夺回掌家权,让自己顺利继承燕王府的世子之位的,若是自己成为世子之位,这燕家的诺大家产可就是他的,可是这女人竟然把掌家权交到赵侧妃手里,这算什么。 燕臻连死的心都有了,云染依旧不看她,望向赵侧妃,淡淡的说道:“赵侧妃,这燕家你可精心打理着,若是你做得好了,别的事也不是没机会,这燕家诺大的产业总不可能交到一个嗜赌之人手里,何况这人还是龙阳君。” 她一言落,赵侧妃欣喜上天,皇后娘娘这话再明显不可了,若是她忠心,这燕家的世子之位,不可能落到燕臻的手里,很可能落到她的儿子燕昀手里,赵侧妃连连的磕头:“妾身牢记郡王妃的话,妾身一定会努力的打理好燕家,一定对燕家忠心,对郡王妃忠心。” “嗯,你们回去吧,回头我让荔枝和你交接一下。” “谢郡王妃,谢郡王妃。” 云染掉头看也不看跪在门前的二公子燕臻,优雅施施然的走进了墨沁院里,外面的燕臻只恨得想撞墙自尽,他这是典型的偷鸡不成损把米啊,他若没出现,这女人恐怕想不起来,他一出现,倒提醒她了,她直接的把燕家的掌家权交给姓赵的女人,不但如此,听她话里的意思,燕昀还会成为王府的世子爷,燕臻直接吃受不住的眼一翻气昏了过去。 鬼医郡王妃 第026章 云染怀孕 册封皇后 正月十二,天气晴朗,碧空万里无云,今日乃是新皇的登基大典,文武朝官齐聚光明正太殿外的广场,宫中乐手齐奏登基大典的喜乐,身着明黄龙袍的新皇在内侍搀扶之下,一路踏上紫红绣金龙的地毯缓缓的往广明正太殿走来,一路越过层层的人群,直往大殿走去,身后的文武百官,齐齐的望着威仪霸气,风华出色的皇上一路踩玉阶,踏金毯,往大殿之上的龙座走去。 在场的朝臣个个脸色拢着庄重,神情严肃,瞳眸满是敬仰的望着那一步步走进光明正太殿的皇上,个个心里放下了一块巨石,皇上终于登基了。 在场的人个个相信,新皇定然会带领他们大宣走上一个更鼎盛的时期,他们期待着。 等到皇上进入了光明正太殿,众朝臣鱼贯而入,一路按班就办的站好,分列在大殿之下。 礼部的礼仪官上前,把先前先帝留下的两道诏书重新当殿宣读了一遍,然后有礼部的官员读致词,致词之后太监奉上了代表皇帝身份的传国玉玺,等到皇上接了传国玉玺,他的身份至此正式成为大宣的新皇。 燕祁手执玉玺站于大殿上首,殿下众朝臣,纷纷的出列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祁扫视了下首的众臣一眼,最后挥了挥手:“众卿平身吧。” “谢皇上,”众朝臣起身,分列站好。 燕祁缓缓的转身坐到象征着皇上身份的龙椅之上坐下,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大宣的主子,大宣的皇上了。 燕祁的眸光深邃暗沉,下了登基之后的第一道旨意。 “朕登基之喜,大赦天下,三年内,百姓赋税减少三成,牢中的犯人轻者放了,死刑犯者,改为无期关押。” 大殿下首的朝臣立刻出列:“皇上福泽深厚,一片仁爱之心,乃是大宣之福,臣等之福。” “起来吧,”待到众人起来后,他又下了第二道旨意:“来人,拟旨,今有云王府嫡女云染,乃钟祥世族,敏秀名门,温文尔雅,娴静礼法,柔嘉表范,今诏告天下,以册宝立为中宫皇后,正月十五行册封大典,饮旨。” 大殿下首的众臣又起身祝贺了一下皇后娘娘,皇上这一手,足以让下面的大臣认清皇后云染的身份,皇上登基当日便下了诏书册封云染为中宫皇后,此举不但让大宣的臣民,就是天下的人也会看出,大宣的新皇十分的重视皇后娘娘。 事实上今日燕祁本来要揩云染一起行登基大典之路的,当面向朝臣下册封礼,并表明皇后地位的重要性。 但是云染却拒绝了,因为她认为实在没必要,主要是她怕烦,若是她和皇上一起走登基大典之路,只怕朝中的那些老八股又要站出来说话了,所以她还是安静的待在后宫里比较好,至于册封大典,另安排时间就好了。 云华宫内。 云染正逗着昭阳,昭阳有些闷闷不乐,虽然比起前一阵子来,她好多了,不过因着皇后唐茵的死,她还是郁郁寡欢,悒悒不乐,云染取了细绳过来,正陪着她做翻绳的游戏,两个人一边翻一边说话。 “昭阳,你不喜欢和我住在一起吗?” 昭阳摇头:“不是的,我喜欢和你住一起,可是我一想到母后她。” 昭阳说不下去了,眼眶里擒满了泪,云染不由得挑高眉,认真的想着,要不要带昭阳去看看皇后呢,只是昭阳必竟是小孩子,若是带她去看皇后,她会不会把皇后说出来呢,眼下皇后被她命人送进城外一座没人知道的别院,不过碍于她的身份,云染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排她的后路,这事得好好的想想。 “昭阳,你别太伤心,你母后那么疼你爱你,若是看你总是不开心,她也会不开心的。” “可是她都不知道了,她再也不会陪昭阳说话了。” “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代替你母后陪你好不好?要是你再这么不开心,我也会伤心的。” 云染一脸苦哈哈的样子,表明昭阳若是再不开心,她也会不开心的,昭阳立刻伸出手摸她的脸,安慰她:“长平,你别难过了,以后我会尽量不伤心,陪你啊。” 云染立刻笑起来:“好,” 大殿内的枇杷和柚子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她们如愿以偿成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了,荔枝成了云华宫的大姑姑,负责打理她的一应事务,太监总管是许安,许安先前是楚逸祺身边的亲信太监,对于宫中的情况很熟悉,这人十分的圆滑,以前对云染颇客气,所以云染入宫后,直接的把许安调了过来做了自个的太监。 许安立刻感激涕零的表示以后定要忠心于皇后娘娘,云染之所以要许安,乃是省了各种的麻烦,宫中里里外外的情况,她不熟悉,有了许安自然熟悉得多。 殿内一片欢声笑语,殿外,许安飞快的领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这个太监乃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方沉安,方沉安原是监察司的第三个顶尖厉害人物,燕祁的亲信之一,燕祁当了皇帝后,方沉安便成了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 许安欢天喜地的领着方沉安走进了云华宫的大殿,飞快的向大殿一侧笑意盈盈的云染道喜。 “奴才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皇上已下旨,册封皇后娘娘为中宫皇后,正月十五行册封大典,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染点了一下头,望了方沉安一眼,笑着示意许安把方沉安手里的圣旨接过来,方沉安望着大殿一侧宠辱不惊的女子,心知肚明,她是帝君心头上的那个人,而且别看她笑意晏晏,事实上心狠手辣,心思诡谲莫测,就是男子也未必有她厉害。 方沉安从来不敢小瞧这样的女人,恭恭敬敬端端正正的行礼:“奴才告退了。” “去吧,精心些侍候皇上。” “奴才遵旨。”方沉安恭敬的退出去,待到他离开了,大殿内不少人围了过来,齐齐的向云染道喜:“奴婢(奴才)等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 云染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对于当皇后一片坦然,不慌恐不紧张不手脚无措,许安看了心里暗暗的佩服自己的新主子,他侍候过不少人,不管是皇后还是后妃,初进宫的时候都很不安,只有皇后娘娘一派坦然淡定,天生就是做皇后的料子。 许安恭敬的和云染道了一声安,正欲退出去,殿门有一个小太监恭敬的走了进来禀报:“皇后娘娘,秦小姐和蒋侧妃前来给娘娘请安。” 云染抬头挑高了眉,她倒是忘了这宫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秦昭云和蒋侧妃。 秦昭云乃是秦国公府的嫡女,随了太皇太后一直住在宫里。 蒋侧妃原是延庆公主的母妃,后来楚逸祺被燕祁贬为王爷,他的后妃蒋昭仪便降了,成了侧妃,延庆公主也成了延庆郡主。 太皇太后看着延庆郡主可怜,就让蒋侧妃留在她的宫殿抚养着延庆郡主,等到延庆郡主长大了,便让蒋侧妃随了延庆公主出宫。 云染听到这两个人过来请安,倒也没说什么,挥手示意太监宣了两个人进来,自己则把手里的红绳交到枇杷手里,让枇杷和昭阳继续玩,昭阳没反对,一大一小两个人自在旁边玩翻绳游戏,云染伸手接过一侧柚子手里的茶过来喝了一口。 殿外,太监很快带了两个人进来,秦昭云和蒋侧妃。 秦昭云穿淡粉的暗花细褶的缎裙,腰束银白的束腰,纤腰楚楚,行走间袅娜动人,往上看,一张芙蓉面精心妆点过了,浓黑的墨发挽成凌云髻,中间插了碧玉镶珍珠的珠钗,那珠钗映得一张芙蓉面越发的精致俏丽,一双水眸好像汪了碧泉的水一般的迷蒙动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一路走进了大殿来。 她身侧的蒋侧妃,原是礼部蒋家的女儿蒋青栾,后来礼部尚书蒋大人和太后的私情被楚逸祺发现,楚逸祺便找了一个理由把蒋家所有人都发落了出去,从京城撵了出去,京中现在只剩下蒋青栾一个人。 正因着如此,所以这蒋青栾现在分外的低调而小心,穿着也是极低调的,因着楚逸祺之死,所以她穿得十分的素淡,暗花的蜀锦长裙,头上只戴了一朵浅蓝的珠花,再无别的妆点和饰物,不过即便简简单单的妆扮,依旧看出这女人很妩媚,一双眼睛自成媚态,望人的时候,好像蓄了一池秋水在其中,让人怦然心动。 云染打量了下首的两个人一番,这两个女人也悄悄的打量了她一番,只见皇后娘娘穿着很随意,并没有穿皇后的正装,而是穿了一身明黄的绣蝶宫锦裙,裁剪得体,把她美好的身材勾勒了出来,三千乌丝挽成松散的逶迤髻,髻边插了几粒珍珠,还有一枝玉流苏,摇摇曳曳说不出的华贵,周身透露出来的慵懒随意,媚到骨子里了,下首的秦昭云看得心里有些吃味。 不过再吃味也改变不了人家是皇后的事实,身份高贵,长得又好,又得帝心之宠,怎么什么都让这女人占了。 秦昭云心里嘀咕,领着蒋侧妃,两个人向云染行礼。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挥了挥手让她们两个人起来,她是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过来看她,不过想想心里了然,她是宫中的皇后娘娘,她们自然要来向她请安,别说她们,朝中的那些诰命妇也要进宫来向她请安才是。 秦昭云和蒋侧妃两个起来,站到一边,云染示意她们坐下来,关心的询问她们住在丹阳宫怎么样。 秦昭云落落大方的回着云染的话,蒋侧妃则说得比较少,她身份低微,没什么资格和皇后娘娘多说话,多说多错,她只求安安份份的把女儿抚养长大,然后请皇后娘娘给女儿指一门婚事,她就知足了。 “皇后娘娘福泽绵厚,问鼎中宫皇后之位,真是我大宣的福气,其实先前花王大赛上便有所预示了,只可惜我们谁也没看到老天的昭示。” 秦昭云笑得明媚,不过云染总觉得她今儿个过来给她请安有些什么别的目的,逐没有多开口说什么。 秦昭云又接着说道:“皇后娘娘乃是我们天下女子的楷模,日后宫中后妃只怕人人信服皇后娘娘的管教。” 云染听了这一句话,瞳眸慢慢的拢上了幽暗,思绪便清明了,同时想起一件事,先前在太皇太后的宫殿里,这秦昭云似乎看燕祁看呆了眼,她今儿个过来是坐不住了吗?迫不及待的想进后宫吗,云染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这女人想进后宫想疯了,竟然直接的跑来试探她。 以为她会给她好脸色吗?云染脸上神容淡淡,不感兴趣的说道:“本宫可没有打算让皇上纳后妃,这宫中可不会有后妃,所以不存在信服不信服这回事。” 秦昭云面容一僵,心中气结,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让皇帝纳妃,这怎么可能,那样龙翥凤翔的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不纳妃,皇室需要早日诞下血脉,怎么可能容忍这女人如此霸道。 秦昭云浅浅笑道:“皇后娘娘,历朝历代的祖制规矩,可从没听说过皇上不纳后妃只娶一妻的啊。” 云染望向秦昭云,眸中磨刀霍霍,冷光莹莹的望着秦如云。 “秦小姐,你知道你这样和本宫说话,本宫可以命人拉你下去重重治罪吗?” 秦昭云一惊,脸色有些白,飞快的起身,她说着说着便忘了这女人的身份了,她是中宫皇后,自己质疑皇后的话,她命人治她的罪,她也是自找的,秦昭云一身的冷汗,赶紧的跪下认错。 “臣女该死,让皇后娘娘不高兴了。” 云染凉凉的望着她,并没有让她起来,唇角慢慢的勾出似笑非笑:“秦小姐不会是想进宫嫁给皇上吧。” 秦昭云没想到云染竟然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脸颊一下子红了,不过却没有反驳,一声不吭,头顶上方的云染慢吞吞的说道:“那我不得不说秦小姐想多了,皇上是不会纳你为妃,你还是断了这念头的好,还有下次若是再质疑本宫的话,本宫不介意收拾你,这一次是因为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所以饶你一次,不过记着,这是仅有的一次,望你好自珍惜。” 云染说完,直接的望向殿内的许安:“把秦小姐和蒋侧妃送出去。” 许安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这秦昭云想嫁人想疯了,竟然直接跑到皇后娘娘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正是找死。 皇上疼皇后娘娘疼得紧,你这分明是自找死路。 秦昭云此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眼里噙着泪水,她跟着太皇太后身边,虽然不是公主,可是尊荣却不比公主差,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羞辱她,什么不会让皇上纳妃,不会皇上不会娶她,这女人真是太过份了,而且嫁了皇上几个月,都没有怀孕,就这还指着霸占着皇上,她怎么敢想啊。 秦昭云眼泪汪在眼中,起身便跟着许安的身后往外走,蒋侧妃赶紧的跟云染道歉,先前她都要吓死了,皇后娘娘果然不是善茬子,她还是少招惹她为好。 秦昭云和蒋侧妃两个人刚走到殿门前,便听到殿外太监的唤声响起来:“见过皇上。” 皇上?秦昭云一听,飞快的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使得头发有些凌乱,低首垂泪,一路哭着往殿外走去。 殿门前的明黄身影蹙眉看着对着自己撞过来的女人,直接的一侧身避了开来,冷眸阴暗嗜沉的望着殿门前的两个女人。 秦昭云似乎才反应过来,飞快的抬首望了皇帝一眼,眼里泪花带雨,我见犹怜,一看就是受人欺负了的。 两个人飞快的跪在大殿下首向皇上请安:“臣女见过皇上。” 燕祁望了两个女人一眼,便自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开口:“起吧。” 他越过两个女人直接的往大殿内走去,那悦耳如和风一般的声音在殿内徐徐的响起来:“染儿。” 身后的秦昭云听着这一声柔柔的如春风一般的唤声,整颗心都酥了,可是想到男人唤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大殿上那个扬言不会让她进后宫的女人,她的心便嫉妒吃味,回首张望间,便看到一身明黄龙袍的皇上,笑意晏晏的望着那女子,那样的笑脸,温融深情,让人心醉。 蒋侧妃已经伸手拽了秦昭云离开。 她看出来了,秦昭云喜欢当今皇上,一心想进宫为妃,不过皇上根本就不喜欢她,而且皇上也无意纳后妃进宫,所以这女人根本就是痴心枉想,她可不想受到她的拖累。 两个人走出大殿后,秦昭云一路上都郁郁寡欢的,眼眶微微的红,蒋侧妃望着身侧的秦昭云,不禁叹了一口气,其实秦国公府的这位小姐,长得特别的漂亮,平素眼光是十分高的,从没有瞧上过别人,可是这会子偏就瞧上了新皇。 不过新皇确实生得俊,穿上龙袍的皇上,更是威仪万千,风华绝代,就连她看了心也怦然一动,不过蒋侧妃可不敢乱想,她可不想早死,她有女儿呢。 她对于这位皇后娘娘的手段可比别人清楚,招惹了她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就是死去的王爷,过去当皇上的时候也没少算计过她,一心想娶她为妃,可是最后不但没娶到这女人,还巴巴的丢掉了一条命,蒋侧妃一想到这个,眼眶红了,她和王爷还是有些感情的。 蒋侧妃一边想一边打算劝劝秦昭云,别总惦着皇上了,还是嫁别的人吧。 “秦?” 蒋侧妃的还没有说出来,便看到秦昭云忽地笑起来,眉眼如画,瞳眸之中满是甘甜的气息,笑意盈盈的望向蒋侧妃,蒋侧妃一看她的神情不禁头皮发麻,这女人先是哭,这会子笑,她莫不是疯了,秦昭云已经伸手拉了蒋侧妃的手,温和的开口。 “青栾姐姐,你确定以后都在宫中守着延庆郡主吗,延庆郡主过完年才六岁吧,你今年才二十二岁吧,女人最如花似玉的年代,却要独守空闺一辈子,你确定这是你所要过的日子吗?” 秦昭云的话说到了蒋青栾的心里,她心中一阵黯然,她有什么办法,王爷已死了,她们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好办法啊,她又不似寻常的女子,死了男人可以再嫁,她是死去皇上的昭仪,谁敢娶她,皇室也不可能让她嫁的。 太皇太后留她在丹阳宫里照顾延庆郡主,已是天大的面子了。 蒋侧妃没有说话,秦昭云忽地凑近她的耳边:“你看皇上是不是天下少有的人中龙凤,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你看到皇上有没有心动,想不想入他的后宫为妃?” 秦昭云话一落,蒋侧妃直接的吓了一跳,脸色瞬间惨白起来,惊骇的望着秦昭云:“秦小姐,你想什么呢,你想干什么?” 秦昭云哈哈一笑,望着蒋侧妃:“瞧你胆小的,被我说中心事也不用吓成这样吧,我又不会告诉皇后娘娘,我和你是同一个阵营的,你想嫁给皇上,我也想,不如我们联手怎么样?” 秦昭云眸光栩栩光辉,神彩飞扬,盯着蒋侧妃,蒋侧妃直接的摇头,满脸的冷汗,她凭什么进皇上的后宫啊,她嫁过人,又生过孩子,而且她背后并不像秦昭云一样有秦国公府这样的府邸支持着,她有什么,她不想死得太难看,若是她死了,她的女儿延庆郡主怎么办? “秦小姐,你别胡言乱语了,我什么都没有想。” 她说完掉头就走,秦昭云跟在她的身后,咄咄逼人的开口:“我才不相信你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想,你脸红什么,你心虚什么,蒋青栾,你蒋家的一干人现在还被人发配在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你就不想帮助他们一把,把他们弄回梁城。” 蒋侧妃捂住耳朵,不听不听,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秦昭云还在她的耳边大声的叫:“你个贪慕虚荣的家伙,只管自己过得快活,一点也不顾家族人的死活,如若你真的进了皇上的后宫,蒋家所有人就会回到京城。” 蒋青栾放开手,一张脸死白死白的盯着秦昭云,这女人疯了。 “我生过孩子,有了一个女儿,皇上怎么可能让我进他的后宫,你这不是天方夜潭吗?” 秦昭云笑眯眯的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野史上还记载了,有的皇帝继承了父亲的皇位后,连同父亲的妃子一同接受呢,何况你又不是皇上的父妃,只不过是兄弟的女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皇上喜欢你,什么都好说。” 蒋侧妃像听天方夜潭一样的瞪着秦昭云,。 “难道你不知道皇上很疼皇后娘娘吗?” “是听说了,可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皇上娶了皇后娘娘也不过几个月,听说皇上以前都没有过女人,只有皇后一人,他是不知道别的女人的好,若是他知道了,只怕就由不得皇后娘娘不同意了,只要皇上下令选秀,我倒想看看那女人如何咽回自己的话。” 秦昭云眼神有些狠,身侧的蒋侧妃望着她,觉得这女人疯了,嫉妒而疯,太可怕了。 她转身就跑了,她不要,不要和这个疯女人在一起发神经。 她不想死,她还有女儿要照应呢,没错,她是喜欢皇上那样的美男子,这和喜欢一幅画,喜欢一朵好看的花,没什么区别,她早就知道皇上这样的人中龙凤,一般人根本瞧不上眼,何况是她。 所以她从不屑想,这个女人疯了,她不要和她待在一起了。 身后的秦昭云,盯着跑远了的蒋侧妃,哼,你跑有个屁用。 云华宫。 燕祁正逗云染,见她心情不好,立刻关心的问:“染儿,怎么了,心情怎么不好了?” 云染还没说话,燕祁立刻沉下了脸,声音幽冷的开口:“难道是刚才那两个女人招惹你了。” 云染摇头,她不想在燕祁登基的第一天,便让这些烦心事破坏他的好心情,不过云染不说,大殿内别人却开了口,说话的乃是昭阳小公主,昭阳小公主飞快的开口。 “皇上,是刚才那个坏女人让长平不高兴的,她说长平不好,所以长平才会心情不高兴的。” 燕祁脸色立马笼罩上了狂风暴雨,声音冷沉而肃杀:“她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跑到云华宫来找皇后娘娘的麻烦,来人,” 燕祁打算命手下的太监把那两个女人撵出宫去,云染立刻出声阻止了他:“别,眼下你初登基,先前明明说了让蒋侧妃留在丹阳宫里抚养延庆郡主的,这会子再让人把她撵出去,指不定外面会怎么说你呢,或者怎么说我,再说这事也不关蒋侧妃的事情,是秦昭云痴心枉想,我已经警告过她了,这是给她的一个机会,若是她不珍惜,她就怪不得我了。” 云染脸色冷冷,她本意是刚当上皇后不想招事,可有些人偏偏死性不改,如若她再招惹到她头上,她不会再轻饶她,身为皇后,她有张狂的资本,何况这个男人很疼她,看着燕祁疼宠她的神情,云染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伸手拉了燕祁坐下来,心情有些郁闷的开口。 “燕祁,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的情绪总会有些波动,而且容易发脾气,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她一开口,燕祁脸上立刻拢上了担心,伸手握着她的手,伸出修长的大手轻探她的额头:“你不会生病了吧。” 云染想了想摇头:“没有,我是大夫,生没生病我是知道的。” 云染说完吩咐了殿内的枇杷:“去准备中膳,皇上还没有用饭呢。” “是,娘娘,”枇杷立刻走出去,吩咐人准备吃的东西到偏殿,一桌精致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很快摆满了桌子,枇杷领着两个宫女过来请燕祁云染和昭阳小公主一起前往偏殿去用饭,燕祁一手扶着云染,云染的手里拉着昭阳小公主,三个人倒像一家三口人,昭阳看着燕祁和云染,忽地心情便好了,笑眯眯的握紧紧云染的手,一路跟着云染走进了偏殿。 不过三个人刚坐下来,云染闻着肉香味,便禁不住胃里反味,忍不住难受的避开菜肴吐了起来。 这下燕祁的脸色难看了,立刻吩咐太监方沉安:“赶快去宣御医过来,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 “嗯,奴才立刻就去。” 方沉安离开去宣御医,这里燕祁伸手拉了云染到大殿一侧坐下,昭阳小公主紧拉着云染的手,害怕的问:“长平,你不会有事吧,你不会有事吧。” 昭阳小公主害怕极了,生怕云染出什么事,如果长平再出什么事,她怎么办,她好害怕啊。 云染吐了一会儿,便又没事了,看昭阳吓得整张小脸雪白的,心知肚明这小家伙为什么这么害怕,忙伸手拉着昭阳的小手:“你别害怕,我没事,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 昭阳还是有些不安,云染看着她,忽地动了一个念头,望向燕祁:“燕祁,派人送信让楚文轩回来吧,让他把安乐带回来,昭阳需要她。” 安乐回来,昭阳就有人做伴了,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是安乐很疼她,她一定会感受得到的。 “好,”燕祁立刻同意了,算起来安乐是他的皇妹,与染儿感情一向交好,最近自己刚登基为皇,没有太多的时间陪染儿,宫中又十分的沉闷,若是安乐回来,染儿就有人陪了,他也就放心了。 燕祁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所以立刻吩咐一侧的逐日,逐日和破月二人成了宫中的侍卫,皇上的近身侍卫,龙一龙二和赵虎三人成了云染身边的带刀侍卫,负责保护云华宫的安全事宜。 “逐日,立刻送信给楚文轩,让他带安乐公主回宫来。” “属下立刻去办。” 逐日领命去办事。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一路进偏殿,本来正准备给燕祁行礼,燕祁摆手示意他过来给云染号脉,他抱着云染,云染仰靠在他的腿上,御医的小心肝颤颤的,皇上这是有多宠皇后娘娘啊,明明是于礼不合的,但是皇上却完全不顾了。 御医头不敢抬,小心翼翼的取了帕子放在云染的手上,然后开始号脉,一会儿功夫,御医的脸上拢上了喜色,笑意盈盈的跪下来向燕祁道喜。 “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这是有喜了?” 云染愣住了,然后是兴奋高兴开心,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肚子,有喜了,她怀孕了,她怀了燕祁的孩子了吗?这真是太让人高兴了,没想到她的肚子里竟然有了一个小宝宝,看她多大意啊,明明自己是大夫,竟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最主要是她第一次怀孕,而她又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才会忘了。 现在再想自己最近情绪不好,没什么胃口,有些嗜睡,这都正常了。 云染喜悦的抬头望向头上的燕祁,只见某皇帝有些没反应过来,蹙着眉望向御医:“有喜了,什么喜,这是什么病,朕怎么没听说过这种病?” 云染望着这家伙呆萌呆萌的样子,真的太有爱了,若不是碍着大殿上有人在,她真想蹂躏蹂躏这家伙。 御医慌恐了,皇上不喜欢吗?这是有龙子了啊,怎么叫有什么病啊。 御医赶紧的磕头:“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怀了龙子了,臣恭喜皇上啊。” “龙子?”燕祁有些反应过来,然后清醒过来,飞快的盯着云染的肚子:“你是说皇后娘娘怀了朕的孩子了?” “是的,皇上。” 御医抹汗,做父亲的人伤不起啊,这是欢喜呢,还是不欢喜呢。 御医正猜测着,某皇帝忽地明朗的笑起来:“哈一一哈哈,朕有孩儿了。” 他一定会很疼很疼这个孩儿的,绝对不让他过像他小时候那样的日子,他一定会很疼他,很爱他的,把自己没有享受过的爱都给他,燕皇帝飞快的拉开云染摸着肚子的手,认真无比的说道:“染儿,来,让朕感受感受儿子,让朕和儿子说说话。” 这下满殿的人全脸黑了,皇上啊,你造吗?你太蠢逼了,这才一个月左右,小血球一个,怎么让你感受啊。 不过没怀过孕的皇帝不知道啊,他很认真的俯身贴着云染的肚子听,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儿子,你好,我是你的父皇。” 殿内,方沉安等太监嘴角极力的憋住笑,差点没有憋出内伤来。 御医头埋到地上,肩膀抖动,别以为他在哭,他在极力的忍住笑,他怕他一笑就惹恼了皇帝啊。 云染脸色黑黑的,赶紧推开这白痴的脑袋,这是那个英明神武,足智多谋的皇帝陛下吗,这是谁啊,她认识吗? “皇上,他还小呢,才一个月左右,这要等到几个月才能感受到你呢。” 燕祁总算清醒了一些,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朕先练习练习,等儿子几个月了,朕要每天和他打声招呼。” 云染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先前知道怀孕的惊喜,全被这家伙给冲散了,听到他一口一声儿子,一脸好心的提醒他:“皇上,容我提醒你,也许不是儿子,是个女儿。” “女儿更好啊,像你,那朕不是就可以宠两个人了吗?” 燕皇帝某脸的高兴喜悦,横竖心情好,云染看到他眉眼欢欣,感受着他的喜悦,终于忽视皇帝的各种白痴行为,高兴起来。 大殿内,响起皇帝霸气的声音:“来人,赏御医,今日云华宫的所有人都赏。” “谢皇上,谢皇上。” 殿内一片欢欣,对于这个不知道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的孩子,个个喜欢起来,连昭阳小公主也兴奋了,飞快的走到云染的身边,盯着她的肚子:“长平,你肚子里有宝宝了吗?” “是啊,以后昭阳可以帮我保护她吗?” “好啊,我最喜欢小宝宝了。” 殿内众人笑起来,御医退了下去,燕祁吩咐枇杷和柚子,把油腻的东西都撤下去,留一些清淡的菜肴下来,他陪着云染吃了一些东西,最后又腻歪了半天,等到云染睡了,他才心满意足的领着手下去上书房办事去了。 宫中皇后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太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也高兴了起来,暗自祷告,老天保佑啊,皇后怀孕了,皇室血脉有了传承,那皇上纳不纳妃的事情,她更没有必要再掺合了。 皇后怀孕之事,个个都高兴,只有住在丹阳宫的秦昭云,知道这件事,差点没有咬出一口血来,那女人真是好命,本来她还想借着她不孕的事情说事呢,没想到她就怀孕了,真是太可恨了,不过她怀孕了,没办法侍候皇上了,秦昭云的眼睛亮了起来。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同时也是皇后册封大典的日子。 礼部官员早早的备下了金册,金宝,凤印等一系列相关的东西,在正太殿广场行册封大典。 帝后乘坐龙辇凤车一路行驶到广场上,接受文武百官以及大宣诰命妇的朝拜,身着明黄龙袍,头戴紫金冠的皇帝,如高天的明月一般的令人仰望,狭长的凤眉之下,漆黑的瞳眸好似黑色的矅石一般闪着光辉,唇角是浅浅的笑意,温润如玉,仿似一道暖人的阳光,可是诺大的广场上,静诺无人,谁也不敢小觑这位新帝的手段。 即便他笑得温融,笑得暖人,但却是一把隐而不动的利剑,剑若出鞘便见血而回,所以没人敢去挑战皇帝的权威。 此时的皇帝,笑意盈盈的牵着身边的女子,女子身着一袭凤凰展翅的凤袍,凤袍之上的凤凰似欲展翅高飞一般,那鲜红夺目的色彩,使得女子越发的妩媚,艳若桃李,眉含春,唇含笑,仿似一朵盛开得最香艳的国色牡丹,美不胜收。 一帝一后,徐徐的走到广场的大殿最前面站定,两人眉目传情,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在场的大臣,有些人已经历经过三朝,还从来没看到过一对帝后如眼前的这一对这般的恩爱,不但如此,皇后娘娘还怀上了龙子,当真是老天庇佑大宣啊。 礼部的官员开始宣读册文,下首一片寂静,所有人恭敬的听着礼仪官宣读册文,然后是赐金册,授凤印,行跪拜礼,广明正太殿的广场上黑压压的朝臣以及诰命妇,朗声三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到皇后的册封典礼过后,众人又转移到皇家的宗庙,开始祭告祖宗,保佑大宣的江山社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一折腾便是一天,待到祭告完宗庙,便是宫宴的日子,今晚宫中设宴,宴请朝中的各个大臣以及诰命妇,还有朝中大臣的千金小姐。 燕祁待到祭告宗庙的事情一结束,便送了云染回云华宫休息,又是心疼云染,又是心疼自个的儿子,粘了好大一会儿才离开。 云染便在寝宫里休息了一会儿,待到她醒来,枇杷进寝宫禀报。 武安候府的夏小姐,锦亲候府的和婉郡主过来给她请安来了。 云染起身,命枇杷请了两个小丫头进寝宫。 夏雪颖和和婉郡主二人飞快的进了寝宫,两个人一进来眉开眼笑的向云染道喜:“给皇后娘娘道喜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两个小丫头俏皮的见礼,云染示意她们两个人起身,夏雪颖一起身便迫不及待的问云染:“听说皇后娘娘怀了小皇子,是真的吗?” 云染立刻点头,手也摸上了肚子,她发现怀孕的人总会下意识的摸肚子,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胎儿的动作。 “嗯,”云染点头,夏雪颖越发笑得见眉不见眼的:“那今儿个可是双喜临门了。” 和婉郡主看夏雪颖和云染十分的亲近,又是羡慕又是吃味,挤到了云染的身边,一脸谄媚的说道:“皇后娘娘,你不会给我指一个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男人吧。” 和婉郡主一脸担心的盯着云染,夏雪颖听了她的话,飞快的接口:“头大如牛,眼如铜铃,有这样的男人吗?和婉郡主,你是不是想多了。” “天下什么样的人没有啊,若是皇后娘娘真想指,肯定会找到的,我不想嫁给这样的人。” 和婉委屈的说道,夏雪颖立刻挑高眉:“谁让你动不该动的心思的,哼,那是皇后娘娘的男人,你敢动,借你一个胆子你敢不敢?” 夏雪颖之前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发生的事情,已经听府中的丫鬟说起过,所以知道和婉之前还想嫁给燕祁,和云染抢男人,哼,她也敢,活该云染要给她指个丑男人,作的。 和婉郡主立刻嘟嘴巴:“人家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皇后娘娘你饶了臣女吧,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皇后娘娘鸿福齐天,皇后娘娘就是再世的观世音菩萨,小的不敢了,下次再不敢干这种蠢事了。” 和婉郡主又是作揖,又是求饶的,逗笑了寝宫里好几个人,夏雪颖立刻朝云染挤了挤眼睛,示意云染放和婉郡主一马,她之所以这样干,是因为云染以后是皇后娘娘,虽然贵为皇后娘娘,自然也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她以后要嫁给沈瑞,随夫君前往涟阳关,不能经常进宫陪云染,和婉郡主也不错啊。 云染本来就没打算给和婉随便指婚,只不过是为了吓她,此时见她又是求饶,又是作揖的,总算笑道:“好,以后你若不招事,本宫就不给你指那种丑人,指也是指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男人。” “皇后娘娘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是?” 云染赶紧的摆手:“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 寝宫里又是一阵笑声,十分的欢乐。 这里众人正说得热闹,殿外有一名宫女走进来,这宫女是云华宫的二等宫女桃木,是云染当初从云王府带出来的人。 桃木一进寝宫飞快的禀报:“娘娘,许公公让奴婢禀报娘娘,明光殿那边出了事情,说住在丹阳宫那边的蒋侧妃竟然冒犯了皇上,皇上正大发雷霆之怒,好多人赶了过去。” 云染的眉一蹙,脸色有些不好看,飞快的下床,枇杷和柚子二人赶紧的侍候她穿衣服。 夏雪颖和和婉郡主一看到她着急,安抚她:“娘娘,你别急,那边的事情皇上会处理的。” 云染眸光深邃的开口:“我是怕皇上一怒处置了蒋侧妃,蒋侧妃此人并不是那等胆大妄为之人,我是怕此事内中有隐情。” 云染说完领着夏雪颖和和婉郡主一众人一路往明光殿而去。 今晚宫殿设在永宁殿,这里离得她的云华宫不算太远,至于明光殿则在永宁殿西侧,乃是燕祁回云华宫的必境之地。 永宁殿,不少人正在说话,灯火辉煌,热闹异常,不过明光殿那边发生的事情,似乎惊动了不少人,不少人一路往明光殿而去,路上有人看到云染,立刻恭恭敬敬的给云染请安,云染没顾着理会他们,只点了点头,领着一众人直奔明光殿。 明光殿门前的曲经之道上,此时围满了不少人,其中有人在哭,有人在议论,当中一人明黄的龙袍,龙翥凤翔一般的绝色风姿,脸色十分的难看,遍布着阴霾,瞳眸嗜杀的煞气,狠狠的瞪着那哭泣不停,时不时还扭动着身子的蒋侧妃。 “来人,把这贱人拉下去仗毙。” 皇帝一声令下,侍卫飞涌着上来,直扑向蒋侧妃,把她往外面拉,蒋侧妃伤心绝望的哭泣着求饶:“皇上,求你饶过我吧,我还有延庆郡主啊,皇上。” 四周没人敢给她求情,听说这位蒋侧妃,竟然动起了皇上的心思,半道上拦截皇上。 她什么样的女人,先皇的一个妃子,还生下了延庆郡主,竟然还想亵渎皇上,皇上大发雷霆之怒,他们谁敢说话啊。 眼看着蒋侧妃要被人拉下去仗毙,身后忽地想起一声清悦的声音:“等一下。” 众人飞快的望过来,便看到皇后娘娘赶了过来,燕祁一看到云染,周身的怒意退去,随之换上的是一脸的紧张,他大步走过来,扶着她,担心的说道:“染儿,你说话就说话,走这么急干什么,当心点身子。” 四周所有人望着眼面前这温融如暖玉,柔如春风的男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刚才那个煞神上身,意欲杀人的皇帝吗?怎么前后态度相差这么大啊。 鬼医郡王妃 第027章 只娶一妃 表兄妹 明光殿门前,所有人都望着眸光温柔,唇角噙满明媚笑意的皇上,小心扶着皇后走过来,不少人呆怔石化,被雷击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是英明神武,威武霸气,隐如宝剑,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的皇上吗?怎么看怎么像二十四孝的新好男人呢。 在场的朝中大臣个个心里颤颤的,不是滋味儿,皇上啊,你可是我们男人的楷模啊,怎么能这么宠一个女人呢,实在是有负老天的恩赐啊,你不该是拿着眼角瞄着女人的吗,身为皇上,后宫可有三千佳丽,何必如此小心的对待一个女人呢。 女人则个个羡慕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啊,皇上不但英俊威武,还如此的温柔多情,看得人心都醉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可没有在场这些人的愁肠百结,他们所做的都是平常的相处之道,不觉得有多么的惊骇世俗,骇人听闻。 那被侍卫拽着动不了的蒋侧妃,已经回过神来,眼下能救她的不是别人,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了。 蒋侧妃挣扎着大叫:“皇后娘娘救命,我不是故意冒犯皇上的,我只是,只是?” 蒋侧妃有些说不出口话,此时的她呼吸急促,脸颊红艳,若不是自己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保持着仅有的一丝理智,只怕她都要做出更淫荡的动作了,可是她是被人给动了手脚的,她没有想冒犯皇上。 云染松开燕祁的手往前走去,燕祁立刻叫了起来:“你小心些,小心些。” 身侧的众朝臣以及诰命妇再次心肝儿齐齐的一颤。 现在谁若是还说皇上不宠皇后娘娘,他们立马把这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这都宠上天了,我们英明神武的皇上,就这么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了。 在场更多一些千金小姐,看着这样子温柔多情,眸含情,唇含笑的皇上,心怦然而动,皇上好温柔好多情啊,她们若是得皇上一宠,死也甘心了。 云染无所谓的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径自走到蒋侧妃的面前,望了望她红艳的面颊,一眼看出她是中了媚药的,所以才会冲出来冒犯燕祁,云染立刻取出袖中的银针,飞快的扎进蒋侧妃身上的穴道,使得她暂时的舒服一些。 银针入穴,一会儿的功夫,蒋侧妃觉得舒服了一些,云染望着她沉声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蒋侧妃抓住眼前的一线生机,飞快的开口:“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妇就是跟老天借一个胆子也不敢亵渎皇上的圣驾,臣妇是被人下药的,先前实在是太难受了,迷迷糊糊间被人一路拉了出来,皇上经过的时候,正好有人把臣妇推了出来,臣妇因为意识不清楚,所以不知道经过的是皇上的圣驾,所以才会冒犯皇上。” 事实上蒋侧妃被人推出来后,闻到了一股男子身上好闻的气息,便扑了过去,只不过她并没有扑到燕祁,燕祁俐落的避了开来,倒是他身后的方沉安被扑住了,但是蒋侧妃意图太明显,所以燕祁十分的火大,这贱人竟然胆敢冒犯他,该死的东西。 云染点了一下头,回望向燕祁,燕祁的脸色布着暗沉无比的嗜杀之气,直接的吩咐了身侧的方沉安:“沉安,立刻去丹阳宫查,查查是什么人对蒋侧妃动了手脚。” “是,奴才立刻去查。” 方沉安身为监察司第三大顶尖人物,经常负责办案子,所以这件小案子根本不在话下。 明光殿前,燕祁走到云染的面前,伸手扶着她,温柔的说道:“染儿,这事恐怕要有一阵子,不如我们去永宁宫等着,你看怎么样?” 云染倒是同意了,今晚的宫宴就在永宁宫,不如先去那边候着吧。 她说着吩咐侍卫:“把人带到永宁宫来。” “是,皇后娘娘,”侍卫恭恭敬敬的开口。 一众人从明光殿外面,转移到了荣宁宫的大殿,燕祁一路扶着云染,呵护如珍宝,大宣王朝的女子皆看得眼红心热,羡慕嫉妒,皇后娘娘真是天大的福份,皇上如此的疼宠她,这样的皇上真的太令人心动了,她们好想进皇上的后宫啊。 殿内不少的闺阁千金动起了主意,皇上如此温柔多情,那怕他对她们有皇后娘娘一半的温柔疼宠,她们就知足了。 燕祁扶了云染坐到帝皇帝后的宝座上,殿下众朝臣以及诰命妇各家的千金小姐,皆跪下行礼:“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瞄了一眼大殿下首的朝臣,挥手:“都起来坐下吧。” 众朝臣诰命妇谢恩,然后徐徐的起身往大殿两侧走去,按品阶座位坐下,整齐有序。 上首,皇上已经吩咐了宫女几句话,宫女很快退了下去,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见到宫女手捧托盘,盘中摆放着红枣桂园茶,恭敬的放在皇后娘娘的面前。 云染倒也没有客气,只是娇媚的朝着燕祁笑了一下,伸手端了红枣茶来喝。 大殿下首的众朝臣望着上首一对恩爱的帝皇帝后,真正是看呆了眼睛,连说话都忘了,男人只顾着不甘心了,皇上啊,你好歹是皇上,能不能不要这样丢咱男人的脸,女人则是羡慕吃味至极,同时的眼角鄙视的望着身侧的自家男人,瞧人家皇上,如此温柔多情,对皇后娘娘照顾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再看你们,只不过是二三品的大员,就一副天下主宰,了不起的样子,哼。 男人们备受煎熬,好在殿外,太监总管方沉安领着两名太监走了进来,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有些男人脸上都出冷汗了,直接的抬手抹汗。 方沉安走进大殿,燕祁掉头望向大殿下首,脸上拢上了肃沉森冷,瞳眸深邃幽暗,面对别人,他又恢复了英明神武,睿智冷寒的样子,大殿下首的朝臣松了一口气,还是这样的皇帝看着习惯啊。 方沉安恭敬的禀报:“皇上,奴才已经查清楚是谁对蒋侧妃动的手脚了?” 方沉安身为监察司的人,对于办案自有一套手段,进了太皇太后的丹阳宫,把丹阳宫的太监宫女召集起来,一番恩威并施,软硬齐上,使得丹阳宫的不少太监宫女变了色,他让手下抽调出丹阳宫的大宫女太太监开始盘查,很快发现了蛛丝马迹,再刚柔并济的双管齐下,那些人哪里吃受得住这些,很快就交待了。 这幕后指使的人乃是秦国公府的秦昭云,秦昭云的手段并不高明,只不过是仗着有些威望罢了,命令厨房做糕点的人在糕点了掺了一些东西,当然厨房做糕点的人绝不会想到她这是打算对皇上动手脚,否则借十个胆了也不敢同意她这样做。 方沉安话落,燕祁瞳眸摒射出利刃一般凌寒的杀气,阴沉的开口:“什么人竟然胆敢动这样的手脚。” “回皇上的话,乃是秦国公府的嫡女秦昭云。” 方沉安话一落,殿外有人把秦昭云带了进来。 殿内一片哗然,秦国公府的人脸色齐齐的变了,一起瞪向殿门前,秦昭云被人带了进来,脸色十分的难看,惨白一片,连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 她没想到自己命人给蒋侧妃动手脚,竟然这么快被人查出来了。 本来她以为,若是有女人对皇上投怀送抱,皇上一定不会推拒的,没想到现在皇上不但推拒了,还要杀了蒋侧妃,连带的也查出她来了。 秦昭云这时候害怕了,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身子轻颤着,从大殿外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字都说不出来,秦家一门上下的人,个个恨不得以眼神戳死她,你个该死的,没事给人下什么药,这可是大罪。 秦国公府的老国公,一把年纪了,颤颤抖抖的站了起来:“皇上,老臣该死啊,请皇上连着老臣一起治了重罪吧。” 燕祁望了一眼秦老国公,眸光微微的眯起来,瞳眸之中隐有杀气流动,秦家一门皆摒了一口气,新帝登位,很可能会杀一儆百,他们不会正好撞在皇上的枪口上吧,老国公泪流满面啊,一脸的可怜像。 燕祁看了看他满脸忏悔的样子,再想想太皇太后,最后皇帝摆了摆手,吩咐秦老国公坐下:“这乃是秦昭云一人的罪责,与秦家无关,老国公不要自责。” 秦家人一听立马松了一口气,老国公坐了下来,不再理会脸色难看的秦昭云。 大殿上首燕祁脸色森冷的下命令:“来啊,秦昭云胆大妄为,竟然胆敢在宫廷内动手脚,设计谋算她人,罪不可恕,来人,拉出去仗毙了。” 大殿下首,秦昭云腿一软,往地上栽去,殿门外,方沉安一挥手,几名太监飞奔而进,拽了秦昭云便往殿外拖去。 这些太监可不是一般宫廷的太监,个个身怀武功,拖着秦昭云,像拖着死物一般,直往外拽。 秦昭云手脚冰冷,周身冷汗直流,眨眼间衣服全潮湿了,不过她不想死啊,千钧一发的空档,秦昭云忽地大叫起来:“皇上,臣女有话要说,皇上忘了当日臣女救了皇上一命吗?” 秦昭云说着,飞快的往袖中摸索出一物来,竟是一个小孩子的金铃手镯,这是一种小孩子戴的物件儿,上有三只金色的小铃铛,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十分的好看。 众人听了秦昭云的话,飞快的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燕祁抬了抬手,太监把秦昭云拽了回来,扔在大殿上,秦昭云一看皇帝的神容,飞快的举高手上的金铃手镯,沉稳的说道:“皇上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有一次曾经掉进了府中的荷花池里,是臣女救了皇上。” 燕祁的眸光望向大殿下首的燕王爷燕康,小时候的事情,他压根记不清了。 燕康错愕,想了想才想起确有这么一件事,飞快的起身恭敬的回话:“回皇上的话,确有其事,皇上五岁的时候,有一次无意失足滑进府中的荷花池,当时秦小姐才一岁多,看到皇上掉进荷花池,大哭了起来,所以被人发现,救了皇上上来,后来臣为了感谢秦小姐,全送了这个礼物给她,以示谢意。” 秦昭云松了一口气,此刻的她感觉不害怕了,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怎么可能会杀她呢,不但不杀,按照道理,应该报答她才是,若不是她大哭,皇上此时只怕早就死了。 本来秦昭云打的算盘是,先促成了蒋侧妃和皇上的事情,让皇后无话可说,想反驳也反驳不了,到时候她才取出这小金铃,说自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到时候皇上肯定会很高兴的把她纳入后宫的。 没想到蒋侧妃这个没用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坏了事。 她只好提早把小金铃取了出来。 秦昭云抬首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看皇上风姿绝色的容颜,狭长的眉,深邃的眼,还有傲挺的鼻子,润泽柔软的唇,每一样都令她心动,秦昭云的心怦怦的跳着。 大殿上首的云染也被这事给惊动了,望着秦昭云,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虽然她是无意识的,当时可能就是吓怕了,所以才会大哭起来,不过既然人家提出来了,她们就不能不近人情。 云染望向燕祁,缓缓说道:“皇上,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就饶过秦小姐一次吧,把她撵出宫就行了,以后不准再进皇宫一步。” 云染话一落,秦昭云立马脸色暗了,瞳眸闪过嗖嗖的寒芒,这女人凭什么,凭什么把她撵出皇宫去,她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不该报答她吗? 燕祁暗磁深沉的声音已经在大殿内响起来:“既然秦小姐救了朕一次,那么朕就饶你一命吧,来人,把她撵出皇宫,以后不准进皇宫一步。” 秦昭云傻眼了,方沉安一挥手,太监把人给拽了出去,秦昭云尖锐的叫起来:“皇上,臣女要陪太皇太后呢,皇上,太皇太后离不开臣女。” 秦家的人只觉得脸都被秦昭云丢光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皇帝撵出去,而且她表现的太明显,有眼的人都看出她屑想皇上,皇上对她根本不屑一顾,她宵想有个屁用啊,只会丢秦家的脸罢了。 燕祁处置了秦昭云,又望向大殿下首的蒋侧妃,此时的蒋侧妃脸色好多了,不过身上的媚药依旧没有解掉,所以特别的难受,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做出什么,以免再失态,让皇上一怒下旨仗毙她。 “蒋侧妃虽然被人陷害,情有可愿,但冒犯朕,有失体统,即刻送往寺庙戴发修行,不得再留在丹阳宫,延庆郡主交于太皇太后抚养。” 蒋侧妃身子一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虽然这个结果差强人意,但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也不求留在宫中了,这皇宫内宛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想害人,可还是免不了要受人陷害,还差点丢了性命,至于女儿,她在太皇太后的宫中生活,她若长大了,定然会前往寺庙去看望她的。 “臣妇遵旨。” 方沉安一挥手自有太监过来,把蒋侧妃给带了出去,命侍卫连夜把蒋侧妃给送往寺庙。 永宁宫大殿,经过这件事之后,殿内各人皆安静了下来,个个越发的小心。 皇上对于不喜欢的女人,下手太狠辣了,若是再有不怕死的人往上冲,只怕倒霉的不仅仅是自家的女儿,还有他们这些家族。 虽然对于皇上不纳后妃的事情有非议,但没人敢在这时候提出来,没人敢在皇帝面前提出来。 燕祁一声令下:“开宴。” 宫宴终于开始了,殿外,宫女鲁贯的进入,开始上菜,殿内的宫女则飞快的上前开始给各位大臣和臣妇斟酒,布菜,大殿内终于热闹了起来。 大殿下首的重臣纷纷开始端酒向皇帝敬酒,有眼的人都看出皇上宠皇后娘娘,所以净挑着好听的话,说什么祝皇上和皇后娘娘恩爱情长,白头到老,祝皇后娘娘诞下皇室的小皇子,这些话使得皇帝的心情大好,脸上一扫之前的嗜杀肃沉,面色温润起来,瞳眸光辉流转,唇角是醉人的笑意,殿下的各家千金小姐,看得心碎不已,皇上,这样丰神俊朗,风华出色的皇上,竟然只宠皇后娘娘一人,这实在是剜她们的心哪。 燕祁一边陪着大臣喝酒,一边和身侧的云染说话,还照顾着云染吃东西。 云染看他喝酒有些多了,不满的挑眉睨他一眼:“你还是少喝些吧,酒喝多了对身子可不好。” 燕祁唇角笑意越发的温润如天上的晓月,看一眼云染,看一眼云染的肚子,点头:“嗯,那我不喝了。” 大殿上歌姬翩翩起舞,长袖挥洒如云,或推或甩或旋转或飞跃,说不出的华丽,酒上兴头,殿下先前有些拒谨的朝臣,终于放松了,皇上不喝酒,他们自个儿喝,大臣们彼此的敬起酒来,一时间欢声笑语,说不出的温馨。 云染一边吃东西一边望向大殿下首的众朝臣和诰命妇,还有各家的小姐,眸光温馨的一一扫过,她的眸光最先落到大长公主的身上,大长公主看到她望,立刻举起酒杯笑望向云染,云染端了面前的茶,以茶代酒和大长公主喝了一杯。 对于大长公主,她是十分喜欢的,不过喜欢之余,云染忽地心头拢上一抹怪异的感受,之前她没有怀孕,她没什么感受,现在她怀孕了,心头的这份感受越来越浓烈,如若有人害死自己的孩子,她一定会杀她以泄心头之恨,大长公主为什么能放下心里的成见,对她疼宠有加呢,这事还真是不可思议。 云染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一侧的燕祁立刻感受到她心中的波动,飞快的侧首望向她:“染儿,怎么了?” “燕祁,你说为什么大长公主会对我这么好呢,我可是害了她的孩儿的啊,自从我知道怀孕了,我就特别的有感受,我绝对不会容许有人伤害到我的孩子,所以大长公主岂不是很奇怪,她应该恨我入骨,誓要杀我报仇才对。” 虽然之前大长公主真的这么做了,可是后来却收手了。 燕祁望了一眼云染,又望了望下面的大长公主,嘴一动便想把大长公主是云染母样的事情告诉她,不过看到大殿内这么多人,他又作罢,还是回头告诉染儿吧,燕祁劝慰云染。 “你别想多了,怀孕的人多想可不好。” “嗯,这倒也是。” 云染点了一下头,眸光越过大长公主,又打量殿下的别人,每个人看到她望过来,都恭敬的向她点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经过一连串的事情,在场的很多人都明白,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头好,没人敢招惹她。 云染的眸光慢慢的一路扫过去,最后眼光落么了秦国公府的人身上,只见秦煜城埋头喝酒,并没有看大殿上首的她,倒是世子妃赵清妍,抬眸望着她,和她的眼神相碰之后,眸光说不出的幽怨,不过很快就埋首不看云染,因为看到这个女人光华四射,被人捧在手掌心的样子,她便觉得自己的人生一蹋糊涂,本来是天子骄女的她,嫁给了不喜欢自己的男人,百般的不待见她。 云染又望向大殿的别处,看到了其中有些人对她恭敬有加,有些人则心有不甘,不过即便不甘又如何,谁也没有胆大到挑衅当朝的皇后娘娘。 酒过三巡,歌舞退了下去,大殿一片安静,燕祁慢慢的端起了酒杯望着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来,大家一起干一杯,从今往后,朕和大家一起努力,务必让我们大宣更上一层台阶,走上国富民强,别人不敢小觑的境界。” 燕祁话一落,大殿下首,所有人都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一殿黑压压的人,人人朗声开口:“愿我们大宣国富民强,人民强健,再不让别人小觑。” 一殿的人激动的喝干了酒,燕祁挥手示意众人坐了下来,殿内十分的安静,不少朝中的重臣盯着上首的皇帝,估摸着皇上现在心情不错,他们要不要在这时候提让皇上尽快纳妃的事,虽然皇上宠爱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怀了子嗣,根本无暇侍候皇上,身为一国皇帝身边怎么能没有人侍候呢。 不过几位朝臣望了望满脸温润笑意的皇帝,终是不敢张这个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口。 锦亲王爷已经得到女儿的拒绝了,她绝对不会嫁进皇宫的,既然女儿不嫁,皇上纳不纳妃关他什么事啊,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提。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自然不会说让皇上纳妃的事情,秦老国公因为先前秦昭云所做的事情,自然更不敢在这时候招惹皇帝了。 赵丞相等人看几个大神都不动,他又不想找死,最后也不开口了,最后一殿的人,谁也不敢提让皇上纳妃的事情。 他们不提,燕祁倒是提了起来,他眸光温柔,唇角擒笑的望了身边的云染一眼,最后望向大殿下首的一众朝臣,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开口。 “今日朕设宴宫中,一来是君臣同欢,二来也是借着宫宴之事,在此下一道旨意。” 一听到皇上有旨意,众朝臣立刻集中了精神,聚精会神,屏气凝神,目不斜视的望着上首的皇上。 燕祁温润的声音响起来:“从今日开始,废除选秀制,从此以后,后宫只有一后,再无二妃。” 此话一起,大殿内所有人呆愣住了,虽然大家都知道皇上宠爱皇后,可是皇上竟然下旨废除了选秀制,从此后后宫只有一后,这,这? 有老臣的着急了,飞快的起身站了起来:“皇上,万万不可,皇上宠爱皇后娘娘,可暂时不要纳妃,但是废除选秀制,实在是有违圣德之事,请皇上收回成命。” 赵丞相的话一落,殿内其他老八股的人也站了起来:“皇上,万万不可。” 大殿内的各家诰命妇和各家的闺阁小姐,都要哭了,眼睛不自觉的红了,她们做好了准备要进宫侍驾的,不求皇上有多宠幸她们,她们也不敢和皇后娘娘比,可是皇上直接的废除选秀制,那她们岂不是永远也没办法进宫了。 这些千金小姐的着急了,其中阮府的小姐阮梦蝶是第一个激动得跳起来的人:“皇上万万不可,皇上乃大宣的皇上,怎能只娶一个女人呢,这会让天下人嘲笑的。” 阮梦蝶话一落,上首的燕祁脸色陡的冷如寒冰,这女人上次在云王府投怀送抱,这次竟然当殿说出如此不知廉耻,恬不知耻的话来。 燕祁冷寒的声音陡的响起来:“阮梦蝶,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朕乃皇上,金口玉言,何时容得别人质疑了。” 燕祁陡的命令殿下的方沉安:“给朕把这个胆大妄为,胡言乱语的女人给朕拉出去狠狠的打三十板子,。” 方沉安一声应,一挥手三五个太监飞速的上前,把大殿上的阮梦蝶给按住了,动作俐落的拉出了永宁宫大殿,阮梦蝶脸色白了,她先前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会忘了规矩,皇上乃是金口玉言,何时轮到她一介女流之辈出声了,要说话也是朝中的大臣出声。 阮尚书一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白,直接的登向了自己的夫人,他都说了,让她重选一个女儿进宫,偏她非要带着这个败家货,从此后,若是再带着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他非休了她不可。 阮夫人脸色同样不好看,一片苍白,头垂得低低的,阮梦蝶的大叫声响起来:“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阮尚书飞快的出列:“皇上,臣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老臣。” “阮尚书,你阮家的教养确实有问题,你还是回去好好的教导教导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子女,不能持家,所以持国,若是下次朕再看到这种口出狂言的东西,朕看你阮家也不必要再待在朝堂上了。” 一言使得阮尚书满脸的冷汗,讳讳喏喏的应声:“臣知道了。” 燕祁挥了挥手,阮尚书坐下来,周身的冷汗往下流,眼面前的皇上,可不是之前的皇帝,眼面前的皇帝,可是个有实权的皇帝,除燕云两大王府的兵权外,唐家和沈家只怕都效忠于他,再加上他手中的监察司,五城兵马司,以及京师营的人,如此一算计,这大宣所有的权利都围绕在他的手上,所以他若一怒,只怕血流成河。 燕祁眯眼,眸中杀气遍布,他阴森森的望向大殿下首的赵丞相,以及朝中的一班老八股的大臣:“赵丞相的意思,朕连朕的家事都做不了主了,还需要一朝丞相来替朕处理家事?” 赵丞相的脸色立时白了,冷汗直流,先前皇上之所以下令打阮梦蝶,不过是做给他们看的,正好拿了阮梦蝶开刀吧了,他这是明确的告诉他们,这是他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划脚,说三道四的,他们若再招惹他,只怕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他们。 赵丞相眼下年纪大了,他可不想老了老了,再为赵家惹来不必要的祸灾。 所以赵丞相抬袖抹了一把汗,满脸笑的说道:“是臣多事了,请皇上降罪。” 赵丞相都改嘴了,那些老八股们,谁敢再死拽着皇上废除选秀制的事情,个个都低头认错:“臣等多事了。” 燕祁望着下首的几位重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算他们识抬举,若是他们再这么不识抬举的话,他不在意眼下先杀鸡给猴看,拉两个出来开开刀,不过既然他们识趣,他也没有必要动杀招。 “好,几位大人有心了,不过朕希望这心用在政事上,为国为民多谋福利,而不是把眼睛盯着朕的家事上,盯着朕的后宫。” 燕祁话落,看也不看下面几个脸色红白交错的朝臣,直接的下命令:“方沉安,立刻拟指诏告天下,即日起废除选秀制,朕终生只娶一后,再不纳妃进宫。” “是,皇上。” 方沉安脸色不动,对于今天皇上所下的旨意,早就心里明白,皇上这么疼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娶别的人的。 大殿上首的云染没想到燕祁竟然当殿宣布废除选秀制,不由得心里感动,唇角满是笑意,瞳眸溢满柔情望着他,燕祁一回首望到了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感情好得让人心醉。 大殿下首的所有闺秀,皆心碎了。 方沉安飞快的拟旨,派手下的太监立刻诏告天下,皇上新下的旨意。 接下来的宫宴,再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愉快了,人人心中压仰,虽然朝中的大臣最后服软了,没人敢提选秀的事情,可是对于老八股的大臣,还是觉得皇上所行的事情有违常理,十分的不好。 朝中的命妇和闺阁小姐则个个食不知味,心碎欲滴。 宫宴很快便散了,帝皇帝后相偕着愉快的离开了,相较于他们的愉快,大殿内的别人则各种的心情沉重,皇上虽然英明神威,睿智不凡,可是他实在是太独断专行了,说废除选秀制便废除透秀制了,这怎么行?他宠爱皇后娘娘,一点不比死去的皇上宠德妃娘娘差,帝皇多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除了这些心事沉重的朝臣,各家的诰命妇则是长吁短叹的,这样有情的男儿,怎么娶的不是自个的女儿呢。 闺阁小姐则个个心碎了,眼里擒着眼泪,本来还以为可以进宫陪王侍驾的陪伴着俊美睿智的皇上呢,没想到连门都没得进。 永宁宫内的人陆续的离开了,有不少人看到云紫啸,恼火的一甩衣袖,气恼的离开了,哼,都是云紫啸生出来的好女儿,迷得皇上三迷五道的,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废了历朝历代皇帝定下来的选秀制。 云紫啸挑了眉,心情十分的好,皇上独宠他的女儿,他自然高兴,伸出手搂着燕康的肩,一副哥俩好的往外走去。 秦国公府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赞成皇上废除选秀制,所以别人出宫了,他们又偷偷的进了太皇太后的丹阳宫,把皇上废除选秀制的事情禀报给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端坐在大殿上,眸光暗潮涌动,一声不吭,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吩咐秦国公府的人:“皇上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吧,别出来惹事,皇上眼下刚刚登基,若是谁挑在这时候出来招惹,那绝对是最惨的出头鸟,所以你们万不可鲁莽行事。” 秦老国公终于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太皇太后想起了那被撵出皇宫的秦昭云,心不禁一痛,秦昭云一直陪着太皇太后,在她的心里,比她的女儿还亲近,没想到现在却被燕祁给撵出宫中去了。 她光是想到,便心疼不已,太皇太后望向秦老国公:“云儿心里不好受,你们回去万不可再责罚她,虽然她做得不对,但她也受了委屈了。” “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秦国公领着国公府世子爷秦煜城退了出去,一路出宫去了。 云华宫。 寝宫之中,燕祁伸手抱着云染,两个人窝在大床上说话,云染想到燕祁先前当着满殿人的面下了废除透秀制的事情,不由得心情明朗,十分的开心,抬起身亲了燕祁一下,燕祁眸光亮了一下,盯着她:“染儿,这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来,好好的亲一口。” 燕祁把脸伸出来,云染也不推托,狠狠的亲了他一下,他伸手抱着云染,狠狠的亲吻了一会儿,寝宫之中一片热潮,两个人的喘气声重了起来,燕祁的大手往云染身上伸,云染赶紧的伸手拦住他的手,不满的瞪他:“从现在开始要禁欲?” “为什么?”燕皇帝一脸不明白的望着云染,喘息着咬云染细嫩的红唇,他周身灼热,整个人都要熟了,箭在弦上,怎么能不让发呢。 “因为怀孕的头三个月,若是做这种事,可是容易流产的,难道你想让你儿子没了?” 云染一说,燕祁脸色有些黑,嘴巴也下意识的张大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肿胀的地方,又望了望望云染的肚子,最后一脸郁结叹口气,咬牙切齿的俯身对着云染的肚子说道:“儿子,父皇为了你可是牺牲很多的,知道吗?你要记着父皇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说完哼了一声,难受的起身去偏殿了,等到他沐浴完后,总算不再难受了,不过走进寝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口气,望着云染说道:“染儿,咱只生一个,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云染看他忧怨无比的神情,不由得哈哈笑起来:“燕祁,你这是为了自己连孩子都不要了吗?” “最多只生两个,”某皇帝义正严词的说道,若是生多了,他可怎么办?这样下去,他早晚有一天憋坏了不可。 燕祁上床伸手搂着云染靠在他的怀里睡觉:“夜深了,早点睡吧,要不然我又要去冲冷水澡。” “三个月后就可以了,”云染忽地小声的轻语,然后脸颊一下子红了,燕皇帝飞快的低首望着她:“那现在几个月了?” “一个多月,”云染实话实说,燕祁虽然不甘心,但总算好多了,伸手摸着云染的头:“睡觉。” 云染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想到今晚燕祁当殿宣布废除选秀制的事情,她便开心,一时竟然睡不着觉,她睡不着觉便东想西想的,最后想到了大长公主的身上。 “燕祁,你说大长公主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我总觉得怪怪的,按照道理我害死了 明慧郡主,她不应该恨我吗,应该到死也要为女儿报仇才是啊。” 燕祁听到她提到大长公主,忽地动了一下侧身望着云染,认真的开口:“染儿,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云染看他神容十分的认真,下意识的严肃起来,望着燕祁。 燕祁慢慢的说道:“染儿,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不想有事瞒着你。” “你说?”云染听他的话,看他的神情似乎是顶重要的事情。 燕祁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是云紫啸的女儿。” 云染眼睛眯了起来,有些不能反应,她不是云紫啸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啊,她悟性本来挺高的,听着燕祁的话,想着大长公主最近对她的态度,她的脸色不由得暗了,难以置信的开口:“你不会告诉我,我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吧。” 这一次燕祁没有说话,而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你是姑姑的女儿,也是我的表妹。” 云染头脑有些晕晕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她不是云紫啸的女儿,他那么爱她疼她,她竟然不是他的女儿,云紫啸知道吗,他恐怕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难受,所以这件事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心里云紫啸就是她的父亲。 至于大长公主,云染叹口气,既然她不想让云紫啸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儿,就不可能认大长公主为母亲,反正她是她的义母,就这样吧。 云染问燕祁:“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祁伸手搂着她,眸光波光潋滟,微醺的声音在寝宫之中响起来:“先前你不是听到了吗?我母妃萧以沁是姑姑带进梁城的,父皇喜欢上我母妃而弃了你的母妃,所以她怀恨在心,她最恨的人不是别人,是姑姑,她生的女儿是鬼节出生的,她眼看着自己生病要死了,便把自己的女儿换到了姑姑的身边,把姑姑的孩子换到了云王府,那个人就是你,所以你就是姑姑的女儿。”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眼里一点冷光,没想到姓赵的女人这么心狠,不过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正因为她这一换,所以害死了自个的女儿,真不知道她在九泉之下看到自个的女儿,会如何的痛心疾首,活该,自作自受。 云染冷哼一声,手慢慢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安静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她的眼睛陡的睁大了,飞快的翻身坐起来瞪着燕祁,她想到了一件顶重要的事情,她和燕祁是表兄妹。 “你,我,我们?” 云染有些张口结舌了,燕祁看她急切的动作,不由得不安的伸手拉她:“染儿,怎么了?这么大的动作。” “我们是表兄妹?” “是的,”燕祁肯定的点头,伸手轻顺了一下她鬓边的秀发,俯身吻着她的脸颊,拉着她温柔的开口:“染儿,睡了,夜深了。” 云染哪里还睡得着啊,望了望自己的肚子,忽然间她害怕起来,如果,如果她的孩子?她怎么承受得了这种事。 鬼医郡王妃 第028章 微整容 告御状 云华宫寝宫里,四角镶嵌了夜明珠,轻辉潋滟,好似蒙了一层轻纱似的,云染面容之上布满了惊疑的神色,燕祁不由得担心,飞快的伸手试了试云染的脑门,紧张的开口:“染儿,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郁闷至极:“燕祁,我们怎么好好的成了表兄妹。” 若是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和燕祁是表兄妹,只怕她未必会嫁给燕祁,因为近亲结婚,很容易生出痴傻宝宝,云染越想越忧心,手指下意识的一遍遍的摸自个的肚子。 这下燕祁更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了,染儿的脸色实在不好看,难道她真的病了。 “染儿,你究竟怎么了?要不要立刻宣御医过来。” 云染摇头,抬首看到燕祁脸上隐有焦虑,瞳眸泛起暗沉的波光,性感的唇紧抿着,似乎真的被她吓到了。 云染总算冷静了下来,现在她都嫁给燕祁了,想这些有什么样,至于儿子还不知道究竟怎么样呢。 “没事,只是没想到我们是表兄妹。” “我们是表兄妹怎么了?”燕祁一脸的不解,她是他表妹怎么了,表兄妹成亲的人多的是,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表兄妹结婚容易生出痴傻宝宝。” 云染缓缓的说道,燕祁的心一窒,瞳眸陡的收缩,然后飞快的否定了:“怎么会呢,染儿你想多了,表兄妹成亲的有很多,没听说过这个。” “不是所有的表兄妹成亲都会生痴傻的宝宝,是有些人,所以我害怕,。” “你这歪理从哪里得来的,”燕祁有些不太相信,伸手霸道的搂了她入怀,俯身便亲了她一下:“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不会的,我们这么优秀,我们生的儿子一定是最出色的。”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总算不吭声了,现在她都嫁给燕祁了,也怀上孩子了,现在忧心也没有办法改变,还是先安定下来,别自己吓自己。 寝宫里,一片沉寂,云染睁着眼睛,愣是睡不觉,一会儿的功夫,问燕祁:“我们两个怎么就成了表兄妹了。” 燕祁唇角勾出笑意,抚摸着云染的头,霸道的说道:“染儿,夜深了,别胡思乱想了,儿子不会有事的,他一定特别的聪明可爱迷人,像你又像我,我们两个这么聪明,怎么会生出不好的儿子呢,根本不可能。” 燕皇帝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样的事情,认为云染胡思乱想了。 云染想到明天早上,燕祁还要上早朝,现在夜深了,自己再纠结,他就休息不好了,最后慢慢的闭上眼睛休息。 “嗯,睡吧。” 寝宫里总算安静了下来,云染伸手抱着她,闭上眼睛休息。 自从云染知道自己和燕祁是表兄妹后,心情一度很郁闷,不过最后让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当初从师傅手里所学的武功,不是寻常的武功,而是有着可修复经脉的天魄神咒,这种武功连经脉骨骼都可以修复,何况是胎儿,所以她可以用天魄神咒温养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个,她每天多了一件事,用天魄神咒温养自己的儿子。 大宣的燕郡王燕祁登基成了大宣的皇帝,很快天下各国的人都知道了,四下里风潮暗涌,燕祁接手了朝中的政事,慢慢的也上手了,一连串的政策出台,同时大宣的官员调动也很大,他启用了一批年轻人,逐步的换上自己信任的一帮人,至于老臣,虽然保留着,但是权利逐渐的被剥夺,虽然这些老臣明面上不敢多说什么,但私下里心里还是有怨气的,不过没人敢捅到皇上的面前。 另外,新皇下旨废除了选秀制,这使得京城内的各家诰命妇和闺阁小姐,说不出的郁闷,尤其是各家的小姐,想到龙翥凤翔,绝色之姿的皇上竟然终身只娶一妻,每个人想到这个心便碎了,她们都喜欢皇上,想进宫陪王侍驾,可是皇上却连一点的机会都不给她们,她们只觉得人生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外面风潮涌动,皇宫里的云染,却过得十分的安逸,每日吃了睡,睡了玩,没人玩了,便宣了夏雪颖和和婉郡主进宫说话儿,昭阳小公主在宫中,因为人多了,心情慢慢的变得好了,虽然有时候想到皇后唐茵,依然会伤心,但很多时候,都是很开心的。 天气慢慢的暖和了,日子进入了二月,二月初四便是夏雪颖成亲的日子,云染眼见着夏雪颖要离开梁城前往涟阳关,经常召她进宫说话儿,两个人的交情越来越好,她决定等夏雪颖大婚过后,前往淮南郡走一趟,淮南郡的容逸辰已经被钱旭率兵将给围巢了,淮南郡虽然易守难攻,但是燕祁对于淮南却很熟悉,所以写了三道计谋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钱旭的手里。 钱旭用这三道计策,破了淮南郡,抓住了容逸辰,眼下正率京师大营的军队回京,另外押了容逸辰进京受审。 淮南被攻破,凤台县便可以自由的出入,所以云染决定等夏雪颖的大婚一过,便前往淮南,不过这事她还没有和燕祁商量,不知道燕祁同不同意。 宫中的御花园里,早春的的梅花挂满枝头,空气中满是清香,花园里,云染和夏雪颖两个人一边逛园子一边说话,昭阳小公主正和几个宫女在花园里捉迷藏,银铃似的笑声不时的响起来。 “昭阳公主终于放开了心结,真是不容易。” 夏雪颖望着不远处的昭阳公主,笑眯眯的说道,云染点了点头:“嗯,难得她放开了心结,确实是不容易,最近我每天给她施针,她脑子里的淤血慢慢的消掉了,虽然依旧想不起来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脑智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娘娘倒是费心了,不过自己只怕累着了,你还是当心点身子,现在有两个月的月份吗?” “还差几天便两个月了,”云染笑着摸自个的肚子,掉首望向一侧的夏雪颖:“雪颖,再有两三天便是你大婚的日子,本宫亲自去替你主婚。” “好,要是你给我主婚,我想沈瑞以后若是胆敢欺负我,就吃不了兜着走,哈哈,想想便觉得爽。” 夏雪颖得意的笑起来,云染笑望着她:“你别欺负人家沈瑞就成了,我看了,他很疼你,你算是得了一个好归宿了,我也放心了。” 若是雪颖过得不开心,她肯定郁结,因为雪颖先喜欢上的人是她父王,若是她过得不开心,她总觉得她和自个的父王有些责任,但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好归宿,她就放心了。 夏雪颖回首望向云染,伸手抱她:“谢谢你,若不是你,只怕我现在?” 夏雪颖说不下去了,若不是当初云染阻止她,只怕她现在嫁的就是楚文浩,楚文浩死了,她现在就是寡妇,但因为云染的阻止,所以她嫁给了沈瑞,大宣的大将军,从此后她是大将军夫人,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疼她宠她,夏雪颖柔柔的在云染耳边低语。 “染儿,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很幸福。” “嗯,我们一起幸福。” 云染点头,阳光之中两个女人巧笑嫣然,如山花一般的娇艳动人。 不远处,一道袅娜柔曼的身影走了过来,望着御花园里两个搂抱在一起的人,唇角勾起了笑意,瞳眸慢慢的拢上了兴奋和开心。 “长平。” 一道温柔的轻唤声响起来,云染下意识的掉头望过来,看到阳光之下,女子穿一身摇曳生姿的天湖蓝蝴蝶长裙,轻风吹拂着她的裙摆,精致的蝴蝶兰好像活了一般的翩然而动,女子便静立在其中,如水一般的温柔。 夏雪颖和云染两个人同时的放开了手,夏雪颖吓得惊叫起来:“安乐公主,不是说,不是说公主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云染则高兴的招手:“安乐。” 安乐飞快的走过来,很快走到了云染的身边,恭敬端庄的对着云染一福身子:“安乐见过皇嫂。” 云染抿唇笑了一下,伸手拉她起来:“你可算回来了。” 一侧的夏雪颖指着安乐:“她,她怎么好好的?” 云染听了夏雪颖的话,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好笑的想着,当初安乐是因为不想嫁给沈瑞大将军,所以才躲了出去的,没想到最后却是雪颖嫁给了沈瑞,不过云染不想让夏雪颖知道这件事,以免她心里多想。 “她想出去散散心,生怕楚逸祺不答应,所以我便想了办法帮助她离开了皇宫。” “喔,原来是这样。” 看到安乐,夏雪颖忽然高兴起来,本来她还忧愁,她走了,以后云染一个人在京中多寂寞啊,虽然有和婉郡主,可是和婉就是小丫头一个,现在看到安乐,夏雪颖安心了,安乐公主是皇家的公主,现在还没有嫁人,她自然住在宫中,那染儿就有人陪了。 安乐起身望向身侧的夏雪颖,点头招呼了一声,然后高兴的望着云染:“没想到,燕郡王竟然是我皇兄,这真是太好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燕祁竟然是她的皇兄,能有这样一个龙翥凤翔风华绝代的皇兄,安乐很高兴,最重要的是燕祁不但人出色,能力非凡,大宣前途不可限量,云染还是大宣的皇后,她的皇嫂。 安乐非常的高兴,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强迫她嫁不乐意嫁的人了。 “皇嫂,我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坏了,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来。” “那你怎么不回来,还要你皇兄下令让楚文轩带你回来。” 云染瞪她一眼,安乐笑道:“不是我不回来,而是正好我生病了,便耽搁了。” 一听到她生病,云染关心的询问:“怎么样?现在可好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现在全好了,”安乐开心的说道,只要一想到云染竟然成了她的皇嫂,她是真的很开心,因为她相信凭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大宣将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兴旺,身为大宣皇室的公主,自然希望国家越来越强大。 这边几个人正高兴的相聚着,那边本来玩捉迷藏的昭阳小公主听到了动静,飞快的奔了过来:“长平,她是谁啊?” 昭阳公主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安乐,安乐呆愣住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昭阳竟然问她是谁,昭阳她怎么了? 安乐蹲下身子,伸手欲拉昭阳,昭阳立刻一缩身子,缩到了云染的身后,满脸防备的望着安乐,安乐的心更疼了,她抬首望着云染:“昭阳,她怎么了?” 她听楚文轩说了京中的所有事情,包括皇后唐茵之死,初听到皇后死的事情,她哭了,就是现在想到她,还是很心疼,但是楚文轩一直告诉她昭阳公主好好的,可是现在她却认不识她了,她看她像看陌生人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她脑子受了点伤,忘了很多事,这也是我让你立刻回来的原因,你回来好好陪陪她,说不定她会恢复记忆。” 云染说着伸手拉过昭阳:“昭阳,这是你姑姑,以前最爱你的人,你忘了她吗,你看她多伤心啊。” 昭阳探出小脑袋瓜子,望了望安乐,安乐是真的伤心,她一直很疼昭阳,没想到一回来昭阳竟然不认识她了,她能不伤心吗? 昭阳现在恢复了智力,很聪明,一看就知道安乐是真的伤心,所以伸手摸了摸安乐的手:“姑姑,你别伤心了。” 安乐拽她过来,抱住她:“昭阳,对不起,是姑姑回来晚了。” 昭阳窝在她怀里,能感受到她怀中暖暖的热意,和母后的一样,不由得一动不动。 御花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身后的小径上,有人急急的走了过来,正是云染的侍卫龙一,龙一一走过来,恭敬的靠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禀报了一件事,云染的脸色不由得变了:“你说真的?” “是的,”云染一下子着急了起来,望向安乐:“安乐,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她说完望向夏雪颖:“雪颖,你先出宫,我有事要做。” “好,那我出宫去了,”夏雪颖恭身施了礼,便唤了自个的丫鬟一路出宫去了,这里安乐放开了昭阳问云染:“怎么了?” “出了点事,我们先去换一套衣服,”云染伸手拉了安乐往云华宫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望向身侧的昭阳:“昭阳,我和你姑姑出去有点事,回头我们再回来陪你,你玩累了,先回宫休息一会儿。” “好,”昭阳看出云染真有事,立刻乖巧的点头,现在的她十分的温顺听话,她和安乐招呼了一声,便跟着贴身宫女身后一路回云华宫的偏殿去了,这里没人了,云染凑近安乐的身边。 “唐茵其实没死,被我送出宫去了。” “啊,”安乐惊叫,随之高兴起来,压低声音:“这真是太好了。” “可刚才有人送了消息进宫,说她要出家为尼。” 云染飞快的说道,安乐的脸色幽暗了,唐茵那么年轻,怎么能出家为尼呢,难道她一辈子都要在寺庙度过吗? “我们一起去劝劝她。” 云染开口,身后的枇杷听了云染的话,心惊不已的说道:“娘娘,皇上恐怕不会同意让娘娘出宫。” “我又不打算告诉他,等他知道了,我已经出宫了,”云染翻了一下白眼,最近因为她怀孕的事,那家伙整天很紧张,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的,所以她不打算告诉他,等他知道,她都出宫了。 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二人脸色白了,如若这事皇上知道了,娘娘没事,只怕她们两个人要倒霉了。 “娘娘,要不我们告诉皇上一声,要不然皇上肯定会大发雷霆之火的。” 枇杷说完,安乐也觉得这事最好告诉皇兄一声,要不然皇兄肯定会生气的。 “不告诉,告诉他恐怕就出不了宫,要不然便跟着一大堆人,”唐茵的事情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她先前已经想过如何安排唐茵了,她先替唐茵微整容一下,然后让她成为唐子骞的义妹,回以唐家去,这样的话说不定最后唐茵还会嫁给她父王。 云染和安乐二人走进了寝宫,两个人分别换了一套男装,不但如此,云染还命令枇杷和柚子二人皆换了一套男装,然后吩咐了许安备了一辆马车,许安的一张脸吓得雪白,皇后娘娘私自出宫,她现在还怀着小皇子呢,皇上若是知道只怕能扒了他的皮。 “娘娘啊,你不能这样干,要是你有一丁点碰着磕头伤着了,奴才等人的脑袋就别想要了,娘娘,你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这一阵子云华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明白,皇上不但宝贝娘娘,而且特别的紧张皇后娘娘,娘娘若是哼一声,皇上都要紧张老半天,何况是碰着磕着伤着,他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别看皇上疼皇后娘娘像宝贝,对他们可是心狠手辣,血腥得很,他们招惹不起啊。 许安哭丧着脸,云染回首拍拍许安的肩膀,安慰他:“许安,别担心啊,只要你对娘娘我忠心,保证你的脑袋一辈子都好好的在头上,皇上要是摘了你的脑袋,我绝对给你接上去。” 云染说完上了马车,又拽了安乐上马车,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脸白的坐了上去,一行四人出宫去了,龙一龙二又领着几个手下侍卫翻身上马,皇后出宫,他们可不敢有半点的大意。 殿门前,许安一脸的惨白,心里直念叨,我的祖宗啊,老奴的命咋这么苦啊,心疼肝疼啊。 他身侧的一个贴身太监劝道:“许公公,别担心,娘娘不是说了吗,就算皇上砍了你的脑袋,她也会给你接回去,” 许安猛瞪眼:“死的一样能接回去,哼。” 他说完甩袖入殿,吩咐殿内的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务必要装得若无其事的,千万不要让皇上发现皇后娘娘出宫了,另外自己跑到暗处去祈祷了,祈祷皇上不要发现这件事。 云染和安乐端坐的马车并没有从正宫门出,而是从宫中平时采买货物的小侧门出去的,守门的侍卫看了龙一的腰牌,不敢阻拦,放了马车出去。 马车一路往城门口疾驶而去,马车里的安乐有些担心:“皇嫂,要是皇兄知道了,说不定会生气的。” 云染笑了起来:“柔能克刚,你皇兄若是生气,我撒撒娇就没事了,女人要擅长撒娇。” 她说完呵呵轻笑起来,眉眼飞扬,安乐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倒是想到了唐茵来:“要是王嫂依旧要出家怎么办?” 唐茵以前是皇后,但是新皇把楚逸祺贬为王爷了,所以唐茵理所当然的是她的王嫂,安乐满脸担心的望向云染,云染望着她,温声说道:“这就要靠你我的劝阻了,还有你去了,千万不要叫她王嫂,你一叫,她肯定更坚定的要出家了。” “那不叫她王嫂叫什么?” 安乐不明所以,云染笑道:“你就叫她唐茵吧,我也叫她唐茵,我想她喜欢我们叫她唐茵。” “行。”安乐倒也没有坚持要叫唐茵王嫂,马车里,云染和安乐二个人开始说分手后的事情,安乐讲的大多是楚文轩的事情,本来她离开京城后,想和楚文轩分道扬镳,背道而驰的。 没想到这家伙一口一声奉了燕郡王的命令,要保护好她,所以一直跟着她,两个人足足的纠缠了好几个月,安乐说到最后,不由得恼火异常,不过云染却从她的恼火中看到了她的别样情绪,不由得暗自好笑,安乐不会是喜欢上了楚文轩吧,这样的话,可是好事一桩,楚文浩虽然是锦亲王府的庶子,但是燕祁说过,会赐楚文浩为锦亲王府的世子,执掌五成兵马司的的人。 马车一路出城,驶往京郊外的一处庄园。 庄园里,一个青衣素颜的女子端坐在房内,看着铜镜之中的容颜,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自始至终没有过多的神色。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脸上有着长疤的男子,这男子不是别人,乃是唐茵身边的太监章林,章林坚持不让唐茵出家,不但如此,先前他还派人通知了宫里的皇后娘娘。 “娘娘,你这是何苦呢,你好不容易从宫里了来了,以后就是自由身了,你何必还要出家呢。” “章林,别叫我娘娘,我不是什么娘娘,你还是叫我唐小姐吧。” 唐茵淡淡清雅的声音响起来,眸光透过面前的铜镜落到了身后的章林身上,心里十分的为这个男人可惜,本来该前途明媚,没想到最后竟然只身进宫成了一个太监。 “章林,你走吧,以后不要管我了,我不再是什么娘娘,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娘娘,章林不知道该去哪儿。” 天下虽然很大,但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若他是一个正常人,为了林家,也许他会娶妻生子,为林家继承香火,为林家奋斗,可是他现在是一个太监,他能去哪儿啊,他唯一能跟着的就是娘娘,因为娘娘实在是个善良的人,他不想让她一生愁苦,不想她入空门为尼。 “章林,”唐茵还想说话,门外响起小丫鬟恭敬的唤声:“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的声音响起来:“起来吧。” 两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唐茵一听,立刻瞪了章林一眼,云染怎么会过来,一定是章林自做主张的送了信给云染,所以她才会出宫来,云染和安乐二人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唐茵站起身,望向云染端庄的开口:“唐茵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直接的伸手拉她起来:“你做什么,还是叫我云染自在,你这么一唤,我听着怎么像怨我怪我呢。” 唐茵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怪你做什么,我又不想当皇后。” 云染也笑了起来,她一抬首看到房间一侧的章林,不由得错愕,章林十分不自在的垂首,现在他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云染了,她就像高天上的月亮,和他根本不是一类人,从前只不过是他的执念罢了。 “章林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点了一下头:“你什么时候到唐茵身边的。” “有一阵子了,我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 “嗯,不错,你继续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云染说道,章林点了一下头,告安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安乐上前一步哽咽着开口:“唐茵。” 唐茵抬首望向安乐,错愕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明白其中的内情了,不由得笑起来,伸手拉了安乐走到一边坐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乐点了点头望向唐茵:“你受累了。” 安乐指的是唐茵身为皇后,没有少吃苦,她虽然不在宫中,却听楚文轩说了不少,每次楚文轩都把楚逸祺骂了个狗血喷头。 唐茵摇头:“一切都过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往下活,过去的都不重要。” 云染望着唐茵:“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家啊,好不容易的出了宫,现在自由了,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为什么又要出家呢?” 唐茵掉首望向云染,她的心很痛,眼里隐有雾气,她不出家又能怎么样,家不能回,喜欢的人不能爱,她难道永远躲在这个院子里吗?她是死去的楚逸祺的皇后,若是让人发现她还活着,只怕又要牵扯出很多不必要的风浪,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出家,孤独的过她的日子。 “我只能出家不是吗?我既不能回家,也不能去任何地方,若是让人发现我还活着,我最终的出路还是出家,所以何必折腾呢,直接青灯古佛过一辈子足矣。” 唐茵淡淡的笑起来,望向云染,眸光温和:“云染,你别为难了,一个人一个人的命运,这都是老天定下的,我就是这样的命运,我从来没有怨恨过,该我什么样的命运就是什么样的命运,我不怨恨别人,从前我可以拒绝不嫁给皇帝,我选择了嫁给他,选择了为家庭牺牲自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唐茵说到最后眸光笑意明媚,神情如水一般,她是真的不怨天恨地的,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只不过让自己活得更苦更累,倒不如活得开心一些。 “事在人为,只要自己想做,努力去做,肯定可以改变命运。” 云染是个不相信老天的人,她是那种,我的命由我不由天的人。 “难道你不想再看到父母兄弟,难道不想承欢父母的膝下,难道不想再看看曾经喜欢的男人。” 云染话落,安乐飞快的接口:“唐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出家,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把一辈子葬送在寺庙里呢,我们女人就该活得精彩,活得自我,不能依赖在男人身上。” 安乐出去一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安乐了,十分的自我飞扬,唐茵望着她们两个,不由得苦笑,她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她是前皇后,如若让朝中的大臣发现她,她的下场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云染不等唐茵说话,飞快的开口:“唐茵,我有办法帮助你,你不要着急出家,我可以让你改头换面,重新回到唐府中。” “改头换面。” 唐茵错愕,安乐也望着云染,云染点了点头,盯着唐茵,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可以给你微整容一下,例如我可以给你鼻梁整得高一些,脸颊上整两个酒窝,嘴唇稍微整厚一点,这样稍微的改变一下,你就和从前的你不一样了,至多就是有些像,到时候你回到唐家去,对外宣称是唐子骞的义妹,你看怎么样?” 唐茵和安乐有些不能相信,鼻梁整高一点,脸颊整两个酒窝,嘴唇整厚一点,这怎么办到的。 云染望着唐茵:“你说,你愿不愿意回到唐家去。” 唐茵醒神,心里有些颤颤的,还是觉得自己像做梦,虽然她知道云染医术很厉害,但是她医生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她所说的这种整容,好像和传说中的换颜术是一样的,但是这种换颜术只存在于传说中,可从来没有见过。 “真的可以吗?” 唐茵摸了摸脸,有些不能相信,安乐已经高兴的说道:“既然皇嫂说了可以,一定可以,唐茵,你不要再出家了。” “好,”唐茵终于松了口,如若能重回唐家,就算让她死一次都行,此生她再不求别的,只求承欢父母的膝下,至多偶尔在后院看看隔壁的男人。 “既然你答应了,那你就暂时先呆在这里,等我准备一下,因为要做一些准备,等我做好了准备,我就派人接你进宫,做完了微整容的手术,你在宫中静养,等到完全的恢复了,我送你回唐家去。” 唐茵点头,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虚幻,不过她想试一试。 云染看唐茵同意了,总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望向安乐:“我们回去吧,若是被你皇兄知道我偷溜出来,只怕他要抓狂。” 安乐睨她一眼,凉凉的提醒她:“皇嫂,你不是说撒撒娇便可以了吗?” “没错啊,我是没事,可是我怕他一怒收拾别人啊,例如你。” 云染气定神闲的说道,安乐的脸色立马暗了,飞快的起身,她可不想一回宫便得罪自己这个皇兄,赶紧的拉着云染的手:“快走吧。” 身后的唐茵起身走到门前:“你们两个当心点。” 云染挥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待几天,我会派人来接你进宫去的。” “好,”唐茵点头,章林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望着院子里上马车的女子,穿着一袭男装,在光晕之中,好似一个清俊的佳公子。 章林的眸光一片温柔,慢慢的视线移到唐茵的身上:“娘娘,你。” “她说要给我做微整容,这样我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我就可以回唐家去了,是不是太好了。” 章林一听立刻高兴了,虽然不懂什么叫微整容,但是还是高兴,娘娘终于不要出家了。 唐茵没动,望着远去的马车,回首望向身侧的章林:“我这一生,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善待了她。”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她一生中最庆幸的事情,虽然最初是因为云紫啸,但后来却是真的很喜欢她。 宫里的马车一路离开城郊,直奔城门而去,此时天色已不早了,再晚就进不了城了,而且云染因为怀孕,所以马车的行驶速度不快。 一行人行驶了一段路程,忽地听到前方响起了打斗声,还有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 云染眉一蹙,掀帘往外张望,命令马车后面的龙一:“你带两个人看看怎么回事?” 龙一一声应,一挥手,带着身后的两个侍卫闪身直奔旁边的山林,三个人很快滑出去数十米远,很快看到青郁山林间发生了一件屠杀事件,十几个黑衣人正持刀斩杀四五个手无寸铁,身上穿是破破烂烂的青年人,三四个人拼命的拦住那些黑衣人,朝着身后的那个人大叫:“龚文,你快跑,快跑。” 那是一个瘦弱的少年,眼睛血红,一边瞪着那些黑衣人,一边回头大叫救命,拼命的奔跑。 前面拦住黑衣人的三四个人死死的抱住那些黑衣人,不过这些人虽然会些武功,不过却并不厉害,所以被那十几个人手起刀落,眨眼的功夫便杀了三四个人,直朝着奔跑的少年追了过来。 龙一和手下的两名侍卫飞身而来,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剑虹飞奔了出来,对着那黑衣人狠狠的挥了出去,嗖嗖的细响,那些黑衣人眨眼被杀了三人。 黑衣人一看这些,不由得脸色陡的变了,为首的人一挥手十几个人停住了,阴沉着脸瞪着龙一:“你是什么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是自讨苦吃,救别人丢了自己的一条命,可不值得。” 此人的话一落,龙一丢给他一个鄙视的嘴脸,身形陡的一动,手中的长剑挥舞出去,霸气的剑气直奔那黑衣人而去,黑衣人没想到这人油盐不进,脸色陡的一变飞身迎了上来,铛的一声,两剑相撞到一起,龙一手下力道一压,直迫向黑衣人的身子,噗的一声,长剑压得黑衣人动弹不得,他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挥了出去,轰的一声响,为首的黑衣人,被剑气所伤,狠狠的飞了出去,扩通一声砸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他挣扎着抬头望向别的黑衣人:“去报告公子,人没有杀完。” 龙一身后的两名侍卫眼看着那些黑衣人要撤,早闪身跃了过去,三个人一路狠杀过去,十几个人眨眼被杀八九个,最后只剩下两三个人,吓得面如死灰,闪身便走。 龙一也懒得去追他们,一收长剑领着两个人回身走到那眼瞳赤红,身子瘦弱的少年面前。 少年扑通一声跪下:“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龙一点了一下头,越过了这少年:“好了,快点走吧,要不然那些人再回来,你也走不了。” 那少年回首望向死去的三四个人,跟着龙一的身后一路离开。 天幕的余晖笼罩着官道之上的一辆马车,静谧之中透着肃沉,龙二领着几名侍卫警戒的注意着四周,马车上的可不是别人,若是让人盯上了,可是麻烦的事情。 龙一三人已经领着少年走了过来,恭敬的在马车外面禀报:“主子,有人在杀人,属下救了一人。” 马车里,云染清淡的声音响起来:“既然救了他,让他离开吧。” 龙一应声,走到身后瘦弱的少年面前,冷硬的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那少年名龚文,望着眼面前这些救了他的人,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们,帮帮我吧,帮帮我,我进不了城,我要进城,我是上京城告御状的,可是我进不了城,我们此次一共来了二十多个人,可是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告御状?” 马车里,一只素白的手轻掀车帘,一张清隽眉眼如画的面容露了出来,瞳眸染了暮色的清辉,浮浮沉沉:“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状告何人?” 鬼医郡王妃 第029章 皇后捐银 天边青暮的光辉照在龚文的脸颊上,清瘦疲倦精力不足,他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明显的心智不够坚定,此时听到云染一问,想到一路上所吃的苦,不由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咽着说道:“回公子的话,我叫龚文,从漠雪城来,因着漠雪城北边有一座雪山,前不久大雪封山,谁知道雪山竟然崩蹋了,毁掉了小半边的漠雪城,死伤了不少人,城里城外的一团乱,百姓没得饭吃,没得衣穿,不但如此,漠雪城内粮价还大肆的抬高,很多人家卖儿卖女都换不到一口粮食,知府根本不管不问。” 龚文说到这儿,想到了自家的亲人,全都饿死了。 “后来有百姓知道朝廷拨了不少的粮食前往漠雪救灾,可是那些粮食根本没有到我们百姓的手里,全到了知府的手里,知府把这些救灾的粮食和衣物扣押进了漠雪城的粮仓,进行高价出售,百姓知道了这些事,便轰抢粮仓,可是却被他们派人打死了,最后我们组建了一个二十多人的队伍,秘密的前往京城来告御状,他们得了消息后,一路派人追杀,我们的人全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了。” 袭文说完,现场一片死寂,人人脸色冷肃,个个瞳眸里布满了凝重。 这些混帐东西,竟然胆大妄为到干出这些事来,真是太嚣张了。 云染压了压心里的怒火,望着外边的龚文,沉声说道:“你说从漠雪城来,可是漠雪城在北方,你怎么到南城来了?” “回公子的话,他们在北城门派了不少的手下拦截,我们进不去,便绕道来了南城,谁知道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最后他们杀了我的同伴,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公子,你带我进城吧。” 龚文开始磕头,扑通扑通特别的响亮。 云染放下了车帘子,命令外面的龙一:“给他一匹马,带他进城。” “是,主子。” 龙一领命,走到龚文的面前,沉声开口:“过来吧。”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龚文起身跟着龙一往后走,龙一给了他一匹马,他因为连日赶路,爬了好几次都没有爬上马,最后还是龙一一挥手,劲气托了他上马,浩浩荡荡的人一路离开,直奔城门口而去。 马车里,安乐和云染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安乐气狠狠的说道:“这该死的漠雪城知府,应该让皇兄把他抓起来大卸八块,他这是把人命当儿戏了,实在是太可恨了。” 云染则不同于安乐的愤怒恼火,更多一些的理智,她凝眉沉稳的开口:“这事单凭一个漠雪城知府恐怕没有这样的胆子,还有朝中的大臣掺合到其中,这些人才是最可恨的,先前太皇太后明明把此事交给赵丞相,让他派人去做,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的事情,这一回这老家伙怕是脱不了干系。” “赵丞相,他真是老糊涂了不成,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云染摇头:“赵丞相没这个胆子,但是别人可不代表没这个胆子,不知道他这次派了何人做押粮官,这押粮官才是胆大妄为的家伙。” 马车里两个人正说话,云染忽地脸色一凛,周身涌起冷寒的气流,安乐虽然武功不算厉害,但也感觉到了来自于四面八方杀气,不由得脸色难看了:“这些该死的混帐,不会在梁城外动手脚吧。” “看来应该是的。” 云染声音一落,四面八方的啸声响起来,四周黑压压的身影直扑过来,团团的包围住了云染等人的马车,龙一和龙二二人没想到在天子脚下的京邦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脸色不由得黑沉下来,一拉僵绳飞快的打马上前,保护着云染的马车。 对面的包围圈中,走出一个黑衣人来,此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手中长剑怒指着龙一,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从我们手中抢人,立刻把此人交出来,我们不为难你们,要不然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马车后面的龚文,身子一颤,脸色一片惨白的望着龙一和身侧的这些人,看看眼面前的人只有几人,再看对方竟然有七八十人,根本全无胜算,难道他要连累别人,想到这龚文飞快的开口:“大侠,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 他哭着说道,虽然害怕,可终究不想害了别人。 龙一却没有理会他,直接的朝对面的黑衣人冷喝:“放你娘的狗屁,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今日不是你们不放过爷,是爷不放过你们,爷要把你们一个个的斩杀于剑下。” 龙大爷学了许久的脏话终于派上用场了,他这一番话愣是把马车里的云染给骂笑了,无语的磨牙,安乐则忍不住掀帘往外张望,高据马上的龙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在青暮的光芒里说不出的肆意飞扬,安乐放下手中的帘子没说什么。 马车外面的黑衣人听了龙一骂声,眼睛一下子蒙上了怒火,一挥手命令:“杀,一个不留。” 龙一同样的一挥手领着几名侍卫闪身便上,他飞身而起时命令龙二:“保护好主子。” 夜风吹拂,官道之上一片刀光剑影,铮铮之声不断,龙一和身后的几名手下侍卫武功十分的厉害,不过虽然武功厉害,可对方人手太多了,一时间有些顾此失彼的,竟有人直奔少年龚文而来,有些人更是直奔马车而来,龙二一方面要保护龚文,一方面要保护马车上的云染,有些应接不暇,疲于奔命,云染手指一动便要出去,安乐赶紧的拦她,她可是听说皇嫂怀孕了。 “我出去。” 云染如何同意,安乐的功夫只是一些皮毛,出去根本帮不了任何人,反而有可能会伤了她。 两个人正说话,忽地一道银光闪过,长剑穿透车壁,直直的刺了进来,云染一抬袖,劲气荡了出去,长剑飞弹回去,重重的把那偷袭的黑衣人给弹飞了出去。 这动作一起,四周的人注意力被马车里的人吸引了,不少人围绕了过来。 正在这时,暗夜之下,又有几道身影飞奔而来,为首的竟然是章林。 章林一奔过来,长长的袍袖挥出,劲气直迫向围绕向马车的黑衣人,劲气爆了开来,那些黑衣人被打飞了。 龙二一看到来人是章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和章林一左一右的包围着马车,不让所有的黑衣人靠近。 章林靠近马车,关心的询问:“娘娘,你没事吧。” 云染没想到章林竟然过来了:“你怎么过来了。” “唐小姐不放心娘娘的安危,所以命属下过来看看。” 章林说着一挥剑,又和几个人杀了起来,因为章林等人的出现,所以一时间黑衣人奈何不了龚文和他们,云染略放下了一些心来,并没有再坚持要出手,因为她怀孕了,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头三个月是不能有大动作的。 不过这边的人即便加上了章林等人,要想一时取胜,依然有些难。 云染的眼里拢上了一层血气,这些人太胆大妄为了,竟然在天子脚下的京城便胆敢杀人,还出动了这么一大批的人,好,真是太好了,云染手指握了起来,这一次定要狠狠的收拾这些家伙。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黑衣人有不少人死了,受伤了,但是她们这边也有人受伤了,几个侍卫都受了不轻的伤,章林带来的手下也受了不轻的伤,最后只有三个人是完好的,就是龙一龙二和章林。 三个人抬眼望一眼黑衣人,还剩下三十多个,空气中浓烈的血腥之气。 众人正忧心,生怕出什么事,忽地官道之上,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滚滚的尘土在夜色之中掀起,数道轻骑疾驶了过来,为首的人身着一袭明黄的锦绣龙袍,立体俊美的五官拢着阴鸷无比的杀气,瞳眸蒙着一层血红异色,头上金冠折射出耀眼的光华,墨发在夜风之中飞舞,整个人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他一纵马过来,命令身后的数十名手下:“给朕杀了,留几个活口。” “是,皇上。” 身后的方沉安等人闪身直取黑衣人,眨眼的功夫,便杀掉了几人,黑衣人没想到忽然的出现这么多人,而且刚才他们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唤,皇上,来人竟然是皇上,皇上怎么会出现呢,错愕怔神间,数个人已经被斩杀于马下,燕祁明黄的身形若流光一般飘向马车,马车之中的人皆惊惧的往旁边缩,只有云染笑意盈盈的打招呼。 “燕祁,你怎么出宫来了?” 燕祁脸上布着冷霜,瞳眸满是幽芒,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染,本来就满心的担心,没想到还遇到刺客伤人的事情。他一想到她还怀着孕就各种的火大。 马车里的安乐,枇杷和柚子三个慢慢的滑下了马车,最后马车里只有云染一个人了。 燕祁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一眨不眨没说话。 云染理亏心虚,本来她是不心虚的,出来一趟没什么,可偏偏遇到了杀人的事情,还害得她被追杀了,燕祁自然会为火大,她就是理亏的一方了,伸手拽了拽燕祁:“下次我再出来,一定事先和你打招呼。” 燕祁看她难得一次的服软,低垂着头,一脸犯了错的模样,说实在的,实在硬不起心肠来,心里的火气奇异的被抚平了,伸手抱她过来,坐到自己的腿上,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你这是打算吓死我吗?私自出宫还被人围杀。” “我不是有意的,”云染听了燕祁的话,知道他没有生气,立马笑了,伸出手搂着燕祁的脖子,笑眯眯的说道:“燕祁,你别生气了,下次我再不干这种事了。” “嗯,下次若是再犯,连这次一起算上。” 燕祁狠狠的咬了她一口,云染连喊疼都不敢,谁让自己理亏呢。 燕祁眸光深邃的望着抱在怀里的小女人,说实在的他发现自己真的很爱她,宠她,比他能想像的还要想宠她,似乎是一种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如若人有前世今生的话,他想他前世一定是极爱她的。 马车外面,黑衣人尽数被杀了,方沉安指挥手下擒住了四名黑衣凶手。 “皇上,擒了四个人,剩下的全都杀了。” 燕祁掀帘往外张望,外面一地的尸体,他满脸戾气,嗜杀的声音响起来:“把这些人带回去好好的盘问,看看是什么人指使的,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是,皇上。” 方沉安应声,侍卫之外的龚文,此时已经彻底的惊呆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有机会看到皇上,皇上啊,他要告御状啊。 龚文飞快的从马上翻身下来,连滚带爬的冲到马车不远处,高声叫起来:“皇上,草民要告御状,皇上。” 燕祁眸光暗沉的望着不远处的龚文,沉声开口:“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马车里,云染抬首说道:“那些黑衣人要杀的就是这个小子,我让龙一救了他,所以那些黑衣人才会围击我们的。” 燕祁没说话,望着外面的龚文,龚文飞快的禀道:“草民乃是漠雪城的百姓,朝廷发放粮草救灾,可是被押粮官和地方的知府给贪了,现在漠雪城死的人越来越多,粮价被轰抬到一个天文数字,很多人家卖儿卖女只为了一个活口。” 燕祁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瞬间拢上了狂风暴雨,雷霆震怒。 没想到他刚接手了大宣的江山,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可恼可恨。 此次漠雪雪崩,先前已经下命令赵丞相处理这件事,让他立刻安排人运粮食和衣物前往漠雪城救灾,没想到竟然捅出这样大的事情出来,实在是可恨至极。 这一次负责运送救灾粮草的不是别人,正是赵丞相府的公子赵霆,另外还有一个是宣平候府的江弘言。 丞相府的赵霆本身是兵部五品郎中令,江弘言是刑部的六品主事。 赵丞相之所以安排了自个的孙子赵霆负责此次押运粮草的事情,乃是因为自己很快就要退出朝廷了,眼下皇帝登位,若是赵霆在此次的押运粮草之中立了功,在他退之前,这个孙子肯定会被皇上往上提,那么江家后继就有人了。 至于宣平候府的江弘言,却是宣平候江大人拜托的丞相大人,为了给自家的儿子一个立功的机会,儿子现在只是六品的刑部主事,若是在这运粮救灾中立下功劳,于他的政绩之上可就替上了一笔了,日后有利于往上升。 可是没想到赵霆和江弘言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或者说他们是被漠雪城的知府拾撺着动了这批粮食。 马车里,燕祁的脸色黑沉得可怕,外面的龚文还在拼命的磕头:“皇上,你一定要为漠雪城百姓出头啊,要不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死的,草民等二十多个人一路赶到京城,可是其他的人都被他们杀了,现在只剩下草民一个。” 燕祁整个人笼罩着杀气,抓着车帘的手,青筋暴突而起,他嗜沉的声音响起来:“回宫。” 方沉安飞快的开口:“皇上起驾回宫。” 马车行驶起来,龙一伸手拉了龚文上马,安乐和枇杷柚子三人共骑了一匹马,安乐带着枇杷和柚子,至于章林早在燕祁的手下杀了那些黑衣人后离开了。 马车里,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看燕祁瞳眸霍霍的寒光,忙开口问:“此次运送粮食前往漠雪城的究竟是何人?” “赵家的赵霆和宣平候府的江弘言。” 一听到是赵家和宣平候府,云染的脸色便不好看了,对于这两家一点好感都没有,钟鸣鼎食之家,视人命如草菅,赵霆只不过是一个丞相府的公子,竟然做得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可见这人平时没有少做什么坏事恶事,还有宣平候府的这个江弘言,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查,一定要重重的惩治,既然他们撞到枪口上,没道理放过他们。” “嗯,这件事既然到了我的面前,没道理放过他们。” 接下来两个人不再说漠雪城的这件事,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云染的身上,燕祁抱着云染,关心的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不好过,临了又霸道的叮咛了她,这是仅有的一次,以后若是她再不告诉他,私自出宫的话,看他怎么连本带利的和她算帐,云染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一众人进城一路回皇宫。 宫灯辉煌,雕梁画栋的云华宫门前,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为首的正是许安,脸色惨白,头上隐有冷汗往下滑落,直到马车的车辕之声响起,众人飞快的掉首望过去,看到正是皇后娘娘的马车,许安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一看到皇后娘娘从马车上下来,许安眼里泛着泪花儿,可怜巴巴的望着云染:“娘娘。” 一声颤颤的眼泪汪汪的样子,一副老奴差点见不到皇后娘娘的神情。 燕祁扶着云染走到许安的面前,阴森森的望着许安,缓缓的说道:“许安,若是再有下一次,你这脑袋就别想要了,直接自己把脑袋摘了。” 许安的脸色立马又白了二分,云染接口:“这事不干他们的事情,是我不理会他们的阻拦的。” “那又怎么样,先前那些刺客若是伤了你,这云华宫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全都是死罪。” 燕祁嗜杀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响起来,许安打了一个寒颤,娘娘遇到刺客了,娘娘竟然遇到刺客了,云华宫的所有人周身开始冒冷汗,娘娘啊,你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干,奴才们实在禁不得吓啊,个个腿发软,身子打颤。 燕祁拉着云染的手往大殿内走去,扔下一句话:“每人去领十板子。” 云染立刻抗议:“燕祁,这事不干他们的事情。” 身后的许安等人根本不等云染求情,连连的磕头:“奴才等遵旨。” 响声一片,娘娘遇到刺客,若是受了伤,云华宫的人一个别想活,现在皇上只让他们自领十板子,这是天大的恩赐了,许安生怕娘娘求情惹恼皇上,再加他们板子,俐落的一挥手领着手下自去领板子了。 云染回首有些无语的望着云华宫殿门外的所有人,动作迅速退下去的,荔枝也在其中,不但是荔枝,连枇杷和柚子也自动自发的下去领十板子了。 云染望着那些自动自觉下去领板子的家伙,不由得心中恼火,抬首瞪着燕祁,一甩燕祁的手,大步流星,健步如飞的一路往云华宫大殿走去,身后的燕祁看得心惊胆颤,赶紧的叫起来:“染儿,你慢点,当心点。” 云染当没听到,一路走进了云华宫的大殿,往云华宫的寝宫走去,火大不已。 殿外的方沉安等人立着未动,看着火大不已的皇后娘娘,以及一脸焦急的皇上,这时候聪明的人千万不要上去找死。 燕祁几大步走过去拽了云染的身子:“染儿,你当心点。” 云染抬首望着燕祁,抿紧唇一言不吭,就是不说话。 她都答应了以后有什么事告诉他,他还惩罚宫里的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份了,燕祁看着云染恼火的神情,遍布阴鸷的瞳眸,大手一伸搂着她的身子:“染儿,先前看到你被刺客围杀,我都吓死了,我心里特别的害怕,生怕你受到了伤害,如要你受了伤害的话,只怕我会控制不住一怒杀掉这云华宫所有人,所以打他们十板子是最轻最微不足道了。” 云染听着他的话,虽然依旧有些恼火,可倒底还是服了软,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最后嘟嘴说道:“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但下次你不可随便再乱打他们,若是再打他们,我可就和你翻脸了。” “好,反正你都说了下次会告诉我的。” 燕皇帝满口答应,反正染儿说了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他的,所以他自然不会随便的打云华宫的人。 两个人总算和好如初了,燕祁唤了外面的方沉安带了龚文进来,方沉安以及龙一龙二听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帝皇帝后和好如初了,大家总算不压抑了,方沉安领了龚文进来,龙一龙二都走了进来,安乐公主也走了进来。 直到此时,安乐才有空上前拜见燕祁:“安乐见过皇兄。” 燕祁眯着眼睛不吭声,云染立刻伸手扯他,生怕他连安乐都计较,燕祁总算没有再多说什么,淡淡的开口:“起来吧,你既然回来了,以后没事在宫里陪陪你皇嫂,照顾好昭阳,别没事往宫外跑。” “是,皇兄。” 安乐恭敬的开口,燕祁脸色总算好看一些了,望向下首的安乐公主,没想到这个人是他的皇妹,虽然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心里还是有一些暖意的,至少世间还有这么一个亲人。 “嗯,你回以前自己住的宫殿休息吧,”燕祁开口,安乐告了一声安退了下去,站在宫殿门前,深深的呼吸,长长的出一口气,望着熟悉的皇宫,心境竟然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一点也不担心日后皇兄会让她嫁给不想嫁的人。 大殿内,燕祁命令方沉安:“立刻宣了锦亲王爷,燕王爷,云王爷,秦国公,刑部户部吏部工部礼部尚书,还有锦亲王世子等朝中大臣进宫。” “是,皇上。” 方沉安立刻去安排这件事,今晚宣进皇宫的人,除了赵丞相和宣平候府的人,别的朝中的重臣都宣进宫里来了。 燕祁又吩咐了逐日把龚文带下去先安排他吃些东西,并宣御医替他检查一下。 逐日领着龚文下去,燕祁又让破月把先前抓到的四名黑衣人带下去审,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派出来的,竟然公然在天子脚下的京邦做出这种事来。 等到安排了所有的事情,燕祁命令人准备了晚膳进来,他和染儿还没有吃东西呢,乘着朝中大臣没有进宫,先吃点东西要紧。 很快有人指挥着宫女准备了吃的东西进来,许安,荔枝等人挨打后一瘸一拐的过来当值了,忙前忙后的在云染的面前转悠着,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提醒皇后娘娘,下次别再偷偷出去了,瞧吧,他们所有人都挨打了,还别说云染看着这满殿的人一瘸一拐的,心中特别的愧疚,头都不好意思抬,闷头吃饭,坐在她身边的燕祁望着这效果,心里很满意。 他坚持惩罚云华宫上下所有人,就是让染儿知道,若是以后她再出宫不告诉他,云华宫的所有人都要受到惩罚,看来这效果不错。 当然某皇帝坚决不会让云染发现这件事,否则有他的好果子吃。 燕祁不时的挟菜进云染的碗里,照顾得细心又体贴,云染没空多想,自然没有发现这男人的腹黑心思。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等到他们吃完,宫外已有大臣进宫来了,最先到的是燕王爷,云王爷,然后是秦国公等人,陆陆续续的最后全到了。 云华宫的大殿上站满了人,上首坐着皇帝和皇后,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大殿下首的朝臣不由得心头不安,面面相觑,小声的猜测着皇上这么晚了召他们进宫是有什么事不成?其中有人发现了端睨,赵丞相没有来,宣平候府的人没有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沉,丞相府和宣平候府出事了? 燕祁吩咐逐日把龚文带了进来,龚文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此刻精神好多了,恭敬的跪在大殿下首。 上首的燕祁沉声命令龚文:“把漠雪城的情况与众位大人再说一遍。” “是,皇上。” 龚文飞快的开口:“漠雪城自从雪崩之后,城里城外的百姓死伤了不少,不但缺吃缺穿还缺大夫,死伤了很多人,城里的黑心奸商乘机抬高米价,大米的价格比黄金还贵,很多人家卖儿卖女就是为了一个活口。” 龚文话落,大殿内立刻响起了各种的议论声,其中秦老国公沉声开口:“赵丞相不是派人押送了粮食和衣服前往漠雪城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啊,是啊,”殿内不少人点头,按照道理,救灾的东西已经运到漠雪城了,怎么缺吃缺穿呢。 龚文飞快的开口:“朝廷派人救灾的粮食和衣服根本没有派发到百姓的手中,押粮官和知府勾结,不但不派送粮食,还把大米拿出来抬高价钱卖,而且还隐瞒了这是朝廷救灾的粮食,后来我们得到了一点消息,便进京来告御状,来的时候一共二十多人,可是被他们发现了,所以他们派出了大量的杀手,一路上追杀我们,我们的人全死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想到这个,龚文大哭了起来,为那些同自己一路进京告御状的同乡。 大殿内一下子沸腾了,所有人义愤填膺,愤怒异常,在大殿内怒骂。 上首的燕祁脸色黑沉,陡的一拳捶在龙案之上,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的望着上首的皇帝,只见皇上脸色黑沉得可怕,瞳眸嗖嗖的冒着冷寒之气,朝着大殿下首所有人发火。 “看来你们一个个不糊弄朕就不死心啊。” 燕祁话一落,大殿内人人心惊,所有人飞快的跪下:“皇上息怒。” 燕祁依旧火大的大发雷霆之火:“朕刚登基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为朕是个死人吗?这次定要重重的治,绝不轻饶。” 下首没人敢说话,个个小心,燕祁命令楚文轩:“锦亲王府世子。” 楚文浩飞快的出列:“臣在。” “立刻从京师大营调一万兵将前往漠雪城,抓赵霆和江弘言以及漠雪城的知府,如若有人胆敢反抗,给朕杀,一个不留。” “臣遵旨,”楚文浩飞快的领旨,燕祁又望向户部侍郎严成,这是先前陪燕祁和云染前往吉祥赌坊赌钱的严成,被燕祁提了上来,成了户部的侍郎。 “严成,随锦亲王府的世子前往漠雪城,负责此次的救灾事宜,你把宫中的御医带几名过去,负责救治受重伤的百姓。” 严成飞快的出列领旨:“臣遵旨。” 燕祁又望向户部尚书阮尚书:“阮尚书再拨一批粮食出来,准备运往漠雪城,务必要救漠雪城的百姓。” 阮尚书有些为难,因为户部眼下并没有多少的粮食,国库里也没有多少的银子了。 不过抬首望向上首的皇上,看皇上的脸色不太好看,阮尚书生怕自己出声,皇上砍了他的脑袋,只得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燕祁吩咐完这些事情,扫视了大殿上的众朝臣一眼,重重的开口:“朕今晚之所以把你们一个个的召进宫里来,便是让你们看看朕是如何收拾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的,你们一个个给朕记着,最后不要心存侥幸,若是有谁再继续做不该做的事情的,那么别怪朕心狠手辣,残酷无情。” 皇帝的话落,殿下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 燕祁已经懒得再和他们多说了,挥了挥手:“好了,都各自回去吧,以后再做什么事情最好动动脑子,看看能不能做,该不该做。” 大殿上的朝臣个个一脸的冷汗,一声不敢吭的退了出去,逐日把龚文带了下去,交给锦亲王府的世子,一并把龚文带回漠雪城。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破月从殿外走了进来禀报:“皇上,那四个人已经交待了,是赵府的赵霆吩咐他们一路追杀那些人的。” “这个该死的东西,这次定要杀了他,”燕祁发火,吩咐了破月把四个黑衣人先关押起来。 破月退出了大殿,燕祁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收敛了脸上的怒火,回眸望向身侧的云染,温和的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染儿,我们差不多也该休息了。” 云染点头,起身和燕祁一起往寝宫走去,路上她忍不住问燕祁:“赵家和江家你怎么处理?” 赵霆和江弘言做出这样的事情,必死无疑,不过赵家和江家如何处理。 燕祁眸光深邃幽暗,唇角紧抿,慢慢的开口:“赵丞相太老了,已经不适合做丞相了,念着他这么多年劳苦功高,赵家就不追究了。至于宣平候府的江家,剥夺其爵位,兵部江尚书连降三级。” 云染点了一下头,不再多说什么,燕祁拉着她一路进寝宫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燕祁早早的去上早朝了,云染继续睡,等到燕祁早朝完了回来,云染已经起来,正好在用早饭,燕祁陪着她吃了早饭,早饭后,燕祁伸手拉着她,满脸神秘的望着云染,笑意晏晏的说道:“染儿,你在宫中是不是无所事事,是不是有些寂寞,是不是很无聊?”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得云染一头雾水,同时感觉这家伙的话里有着陷阱的味道,她警戒的盯着这家伙,一夜过后,她可是知道昨天这家伙腹黑的心思了,故意当她的面打云华宫所有人十板子,就是为了让她以后不要随便出宫,若她不告诉他出宫,就要想想云华宫一干人会不会因为她而挨板子。 这阴险腹黑的家伙,云染在心里嗔了他一口,此刻再看他一脸言笑晏晏的样子,摆明了又设什么套让她钻了,逐云淡风轻的开口:“怎么会无所事事呢,我可以陪昭阳和安乐,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我一点也不寂寞,一点也不无聊。” 事实上她是真的有些无聊无所事事了,可是现在她怀孕了,又没办法私自出宫,想想就郁闷,不过别指望她如了这家伙的意,谁让他昨天让云华宫所有人都去领十板子了,云染把这帐给记上了。 燕祁的脸上笑意更深,瞳眸中波光潋滟,闪闪光芒,他伸手拉着云染一路往大殿外走去:“染儿,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以后保管你不寂寞不无聊不无所事事了。” 云染听了倒是稀奇,这是什么地方啊,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被燕祁给一路拉着上了云华宫门前的软轿,枇杷和柚二人赶紧的跟上,随着软轿一路往前走去。 软轿之中,云染坐在燕祁的身侧,不时的睨着燕祁,看他一脸神秘的笑意,越发的好奇了,伸出手搂着燕祁的脖子:“燕祁,你说,这是去什么地方啊?” “不告诉你。” 燕祁满脸的高深莫测,云染欲伸手往外张望,燕祁伸出修长如玉的大手压住了她的柔夷,让她动弹不得。 “保密啊,一会儿功夫便到了。” 云染睨了这家伙一眼,不过凝神感受了一下,还是感觉到软轿是抬往哪里的,分明是前往上书房的,不由得错愕,他去上书房批改奏折,处理事情,带上她做什么。 上书房很大很奢侈,正中摆放了金丝楠木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靠墙里面摆放了一个雕刻着盘龙图案的龙案,龙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除了文房四宝,还堆了一堆的奏折,龙案旁边还摆放了一大盆绿色的盆景,显得生机盎然。 不过上书房另外一侧,竟然也摆了一个小小的案几,案几上摆放了不少的书籍,除了书籍外,还摆着一盆绿色的小盆景,这不大的案几,之前是没有的,很显然是才加上去的,云染望了几眼,慢慢确定一件事,燕祁这是给她在上书房里设了一个案几,不由得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身侧的燕皇帝高兴的说道。 “染儿,怎么样?以后朕办公做事,你可以看书,或者你也可以帮朕看看奏折什么的,咱这叫夫唱妇随,你看是不是很好?” 燕祁眉眼如画,云染望着他,一脸好心的提醒他:“燕祁,这事是不是有些过了,要知道后宫不许干政,这上书房,女子平时都是不允许进来的,何况是还在这里安了一个案几,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 不过燕祁的举动,还是让云染心里感动,至少他脑子里没有古时皇帝那种迂腐的思想,认为女人不能接触到政事什么的,不过这可能和他从小不是帝皇有关,他没有受过根深蒂固的帝王权谋侵淫,所以对于这些祖制规矩,一概不管。 燕祁眸中暗潮奔涌,盯着云染认真的说道:“染儿,过去的你可是不拘小节的,现在怎么变得萎萎缩缩婆婆妈妈的了。” 他故意激云染,云染无语的直接瞪他一眼,然后不客气的转身坐到了燕祁为她设下的案几面前,上面不但有书籍,还有文房四宝,还有精致的茶水和点心。 燕祁唇角的笑意浓厚,弧度拉长,心情愉悦起来,这下他就不用担心染儿再偷偷的溜出宫了,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上书房里,一片沉静,燕祁神容愉悦的处理着奏折,云染取了书来看,其中还起身倒了一杯茶走到燕祁的身边让他喝两口,又凑身看了几眼奏折,便又回到自己的案几边看书。 户部尚书阮尚书是第一个前来上书房的人,有事禀报皇帝。 方沉安领了他进来,阮尚书没有发现上书房里的云染,径自恭敬的和皇帝施礼。 “臣见过皇上。” “起吧,”燕祁心情愉悦,神情说不出的温融,阮尚书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的心情不错,那他就不用担心挨罚了,阮尚书飞快的开口:“禀皇上,第二批救灾粮食短时间内筹不出来。” 燕祁一下子沉默了,云染倒是稀奇了,在上书房另外一边问:“为什么筹不出?” 她说着站了起来,径直走过来。 阮尚书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飞快的掉首望过来,便看到云染踱步走了过来,阮尚书的脸色一下子错愕住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皇后娘娘,她在上书房做什么,这上书房可是皇上办事的地方,是禁止女子进入的,虽然皇后娘娘进入上书房不成问题,但是她似乎不仅仅是进来这样简单,而是一直端坐在上书房里。 云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望向玉阮尚书,冷冷的开口:“为什么户部筹不出第二批的粮食,如若户部没有粮食,可以从梁城附近的几个县购买大米,然后运往漠雪城。” 阮尚书好半天收回震憾的心神,恭敬的垂首,瞳眸暗潮涌动,不卑不亢的开口:“回皇后娘娘的话,眼下户部并没有现银。” “户部没有现银?” 云染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望了望户部尚书,又望了望燕祁,沉声开口:“难道堂堂大宣,国库连银子也没有了,竟是一个空架子不成?” 燕祁本来不想让云染知道这件事的,没想到阮尚书正好禀报这件事。 “没错,大宣只是一个空架子,国库没有现银了,不但没有现银,年前军队的粮响都还欠着没有发呢,军中已经三个月没有粮响了,朕最近正在想办法筹银子。” 燕祁话落,云染脸色再黑了几分,这叫什么破事啊,原来他们接手的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这么大的一个国家,竟然没有银子,而且先前燕祁还下令把百姓的赋税减了三成,现在再指着那些赋税填补这些空洞,根本不可能,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筹银子,不过眼面前的事情是先把第二批的粮食筹出来,漠雪城的人还等着救治呢,如此一想,她沉声开口。 “本宫先捐出三十万两的银票,阮尚书立刻去购买粮食,送往漠雪城,至于别的,回头再想办法。” 鬼医郡王妃 第030章 皇后参政 上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阮尚书愣了一下,然后高兴的开口:“臣替漠雪城的百姓谢过皇后娘娘的恩典。” 云染挥了挥手:“回头本宫让人把三十万两的银票送到户部去。” “老臣知道了,”阮尚书恭敬的垂首,然后和皇帝告了一声安,走出了上书房,待到他走出上书房,眼神不由得幽暗,手指握了握,虽然皇后娘娘一片怜悯之心,是大宣之福,可是历朝历代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公然干预了朝政的事情,这件事不太妥当啊,看来他要把这件事告诉朝中的几位大臣,和他们好好的商量商量这件事怎么做。 上书房里,云染并不知道户部尚书此刻心中的忧虑,她走到燕祁的面前,沉稳的望着燕祁:“燕祁,大宣现在内部的境况究竟怎么样?不要隐瞒我,我想听真话。” 自从燕祁登基后,她就本着身为皇后还是少掺合国事为好,省得惹得朝臣说话,为燕祁惹来麻烦,所以她是吃了睡,睡了吃,根本没有问燕祁任何国事,燕祁也从来没有和她提大宣内里的情况,但现在听了阮尚书的话,她才知道,大宣竟然是一个空架子,诺大的国家,竟然没有银子,不但如此,还欠了军队中兵将三个月的粮响。 这样下去怎么办,三个月时间虽然不长,但足以引起军队兵将的骚动,很多兵将当兵就是为了让家中的妻儿老少的吃饱饭,不至于挨饿受冻的,可是现在朝廷竟然发不出粮响,这样下去,只怕内里便乱了。 龙案之后的燕祁望着云染,本来他不想让染儿知道这件事,甚至于其中他还偷偷的动了手中的一部分银两,用在国家需要的地方,但是要维持一个国家,他手中的银两怎么够呢。 “染儿,大宣内里很糟糕,国库没有银两,各地贪官污吏横行,就像这次的漠雪城知府,竟然胆大妄为到把人命当儿戏,这也是他一贯鱼肉百姓养成的嚣张霸道,若不是有人告到我的面前,只怕我们依然不会发现这样的事情,因着官府的人贪脏枉法,草菅人命,官逼民反,所以各地的土匪横行,百姓更是叫苦连天。” 燕祁话落,上书房里,一片沉寂。 阳光从云层之中露出来,洒下点点细碎的光芒,那金色的光芒从细纱窗棂照射进来,云染融在金色的光芒之中,俏丽的面容散发着睿智慧诘的光辉,瞳眸布满耀眼的光辉,唇角抿紧,一言不吭的想着,没想到大宣竟然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局面,以前他们没有渗入其中,还以为不会太差,现如今看来,竟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偏偏这样一个千疮百孔,风雨飘摇的国家竟然落入了燕祁的手里,若是一个不留神,很可能就土崩瓦解,分崩离析了,到时候百姓不会看到这国家之下的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只会认为是上位者的无能才会导致一个国家灭亡,只会认为燕祁是个无能的亡国之君,而她是绝不会允许燕祁陷入到这样的局面的。 短短的时间内,云染的周身一扫过去的温软慵懒,慢慢的涌动着灼人的光芒,瞳眸闪着幽光,唇角慢慢的拢上了笑意,抬头望向燕祁。 “燕祁,我决定帮你,你会不会嫌我多事呢?” 燕祁大手一伸拉着她,拽了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温融清悦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染儿,我怎么会嫌你多事呢,别人不了解你的能力,我却是知道的,你是有能力的人,你并不局限于后宫,你完全可以做一个与我比肩共进的人,以后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我们都共同进退。” 燕祁沉稳的声音响起来,云染轻舒一口气,若是燕祁不想她掺与其中,她不会掺手的,虽然她是想帮他,幸好他了解她的苦心,因为他知道这世上能真正帮他的,和他共同进退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他们是一体的。 云染伸出小手抓着燕祁的大手,温柔而语。 “好,那我们就共同进退,定要让大宣成为一个强盛的国家,绝不让它再风雨飘摇岌岌可危,我们要让它屹立在风雨之中,稳如磐石。” 燕祁伸出大手握紧云染的小手,俯身亲了亲云染的唇,深邃幽暗的眸中,满是柔情。 “好。” 若是每天和染儿一起,共商国家政事,又可以没事抱抱她,亲亲她,这是他人生之中圆满的事情了。 上书房外面,方沉安的声音响起来:“皇上,燕王爷求见。” 云染一听是自个的公公,赶紧的拍拍手示意燕祁放下她,她规矩的走到对面的案几坐下,这一次她不像之前那般的无所事事,而是开始认真的想着眼面前的事情,如何在短时间内筹得银两,漠雪城的救灾事宜已经妥当,但是军队的粮响怎么办?当然她可以从揽医谷调来银子先发军队的粮响,可是揽医谷并没有这么大的一笔银子,而且不能每次大宣一遇到点事情,便先用她们自己的银钱贴补,而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云染想着想着,忽地想到了师傅的宝藏,若是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找到这批宝藏,倒可以无事。 可是宝藏倒底藏在什么地方呢?云染入神,认真的想着自个师傅曾经待过的地方。 燕祁吩咐方沉安宣了燕康进来。 燕康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上书房里,虽然曾是燕祁的父亲,但君臣之礼不可废,所以燕王爷恭敬的向上首施礼:“见过皇上。” 燕祁起身亲自扶了燕康起身,请了他坐下,然后温声询问:“父王,你怎么进宫来了?” 私下没人的时候,燕祁依然会唤燕康父王,他养大了他,这父子情份是不会断的。 燕康开始的时候拒绝,后来看燕祁不理会,也就由着他了。 燕康挑眉望着燕祁,担心的开口:“皇上,军中的粮响还没有动静,军队的兵将已经有人开始闹了起来,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会有麻烦,虽然各家军队的将领都极力的安抚,但安抚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燕祁蹙眉望向燕康,缓缓的开口:“军队所有的粮响加起来一共需要多少万两白银。” 燕康计算了一下,最后飞快的开口:“三个月的粮响,最少要四百万两到四百五十万两。” 燕祁的脸色黑了,上书房里,云染也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她手里有些钱,可是和军队的需求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这打个比方,如果说她私人拥有一百万两的银票,这是一个天价数字,可是和军队的粮响比,根本就是小儿科的东西,军队一个月就大概需要一百多万两的银钱了,再想想大宣目前的状况,云染意识到眼下的大宣比她所能意识到还要支离破碎。 上书房里,云染倒抽气声,惊动了燕王爷燕康,燕康一脸惊吓的掉头往后望去,便看到上书房的另一边端坐着的云染,不由得错愕的开口:“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怎么进了上书房,而且看她端坐在上书房里,似乎在办事一样,燕康有些受惊吓了,指了指云染:“皇上,皇后娘娘怎么在上书房里。” 燕祁望了一眼云染,笑望向燕康,沉稳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打算下旨赐封染儿为监国皇后。” “监国皇后。” 这一次不仅仅是燕康,就连云染也错愕了,她只是单纯的想帮助燕祁,没想当什么监国皇后。 这监国皇后可就等同于皇上了,以后她可以像皇帝一样临朝听事,可宣旨召大臣进宫问事,可处置大宣任何的朝官,可行驶和皇帝一样的权利,而且她身上挂上了监国这样的字眼,连皇上都可以督查了。 历朝历代,没有哪个皇帝愿意设置这样一个位置,没想到燕祁竟然愿意设这么一个位置。 上书房里的燕王爷一脸的惊骇,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望向皇上的时候,看到皇上无比的认真,看来自己没听错。 “皇上,这事恐怕有所不妥,若是让朝臣知道了,定然要联名反对,还有太皇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云染微微凝眉,觉得这事暂时还是不要惊动朝堂上的人,以免惹来不必要的反弹,眼下大宣内里已是满目疮痍了,若是这时候再闹出什么事来,只怕会更乱。 “燕祁,我看这事还是作罢吧。” 燕祁却脸上拢上冷霜,瞳眸一片暗沉,望着燕康:“父王知道眼下大宣已是什么样的境况了,豆剖瓜分,四分五裂,国库没银了,各地贪官污吏横行,各地的土匪揭杆而起,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这样的一个大宣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这时候朕和皇后的心思是联手共同进退,务必要把让大宣度过眼前的困境,可是你们在想什么,整日想着的却是祖制,规矩,那么你们谁给朕来出这些银子,谁去把那些贪官污吏给收拾了,谁去把各地的土匪一一的巢灭了。” 燕祁说到最后,周身的阴霾,瞳眸阴沉的望着燕康,燕康沉默了,没想到大宣内里竟然这样,一直以来他以为大宣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却不知道内里已是如此不堪了。 燕康再说不出的什么反对的话来,云染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若是皇上和皇后二人联手,未必不能度过这样的难过,所以他们二人联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他怕朝堂上的人反对。 “皇上,臣只是怕朝堂上的臣子反对。” “反对吗,这等迂腐思想的老顽固,就算他们不反对,朕也要收拾了他们。” 燕祁冷冷的嗜血的开口,燕康不再说话,云染望向燕祁,缓缓的开口:“现在还是别操心这些事了,眼下还是先想办法筹到银子,本来我还想拿出自己身边的银两暂作军响之用,可是没想到这军响竟然如此之多,四百万两到四百五十万两,就算本宫和皇上的银子全拿出来,也够不上这么多的粮响。” 云染话落,不等上书房里的人说话,自在上书房里来回的踱步,然后她抬眸,眸中一片清亮的光泽。 “我们可以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云染话一落,上书房里的燕祁唇角勾出愉悦的笑,染儿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吗? “染儿的意思是从那些贪官污吏手里拿。” 云染点头,上书房里的燕康听得一头雾水,望了望皇上,又望了望皇后,只见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同时的耀起了光华。 燕康飞快的开口:“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燕祁望向云染,摆明了是让云染开口,云染也不客气,望向燕康说道:“这四百万两的银票是眼前迫在眉睫的事情,刻不容缓的必须立刻解决,但是要想短时间拿出四百万两的银子绝对不是易事,我们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那些贪官污吏的手里可不缺这些银子,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设钦差大人,立刻查这些贪官,若是查了出来,这些贪官全都下入大牢,抄没他们的家产,这是目前最快捷的取银子的方法,也许我们只需要查抄一家,便能得到四百万两的银子。” 云染眸光幽暗的开口,燕康的眼睛亮了,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有些贪官污吏的家里,比国库还有钱,也许他们只要查抄其中一家便能查抄出四百万两的银票出来。 不过燕康又有顾虑。 “这些官员盘根错结,牵一而动百,只怕牵扯太多。” 燕祁脸色森冷,恶狠狠的说道:“查,就算把整个大宣全颠覆了也要重重的查,大宣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就是被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给害的,所以才会变得这样不堪。” 燕康想了想没反对,可是他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贪官污吏很多不错,可是没人敢告他们,我们又从哪一处查起呢。” “皇上可以立刻下旨,在每个州县设立铜匦,这铜匦只有皇上命令的亲信才可以打开,亲信每过一年便换,这些亲信每天负责打开铜匦,把密信快马加鞭的送到皇上的手里,皇上可以派饮差去查这个人,这样可保万无一失,有了这个铜匦,百姓既不用露面,也不担心被人陷害,所以自然会踊跃的举报各地的贪官污吏,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抓不住这些贪官污吏。” 云染话落,上书房里燕祁和燕康二人齐齐的望着她,两个人的眼里都耀起了亮光,燕祁望向燕康,笑意盈然的开口:“父王这下知道朕为什么要让云染为监国皇后了吧。” 因为她是有这个才能的,若是她没有,他是不会非让她为监国皇后的,云染汗颜了一下,这不是她的想法啊,她只是灵光一到,想到了当日武则天设铜匦的事了,她们不防效仿一下。 燕康平复下心头的激动,沉稳的说道:“若是皇上下旨赐封皇后为监国皇后,老臣不会反对的。” “好,”燕祁很满意,望向云染说道:“染儿认为,何人为钦差。” “钦差不一定非要局限于谁,皇上若是接到密案,认为谁合适便可以派谁去,不一定非要设立钦差这个官职。” 以免这钦差再和地方的官员勾结到一起去,所以每回需要查的时候,可随时任命钦差。 云染的话一落,望向燕康:“不过这一次的钦差,可派燕王爷和我父王为钦差,因为这一次所查抄的脏银是为了给军队军响,所以先让他们二人打头阵。” 燕王爷立刻抱拳沉声的开口:“臣愿为皇上尽犬马之劳。” “好,你先下去吧,这事容朕和皇后再安排安排细节,稍后再行任命。” “臣告退,”燕康离开了上书房,燕祁和云染二人坐到龙案前,开始就铜匦的事情仔细的探讨起来,然后是从哪一个州县开始查起,等等。 中午的时候,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命方沉安立刻下发到各州各县,这条圣旨一下,顿时在各州各县引起了轩然大波,官员人人心惊,个个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百姓却个个拍手称快,大加赞扬新帝的英明仁义之举。 二月初三,私设的铜匦由燕祁的亲信快马加鞭的运送到各州各县,同一时间,燕王爷燕康,云王爷云紫啸,被任命为钦差,前往第一站汉中和渔阳。 朝堂上,众朝臣对于皇上派钦差各地巡查的事情,个个心惊,因为各地的官员,时有进贡朝中的大臣,若是那些人被查了,会不会揪出背后的他们呢,人人提心吊胆的,还有皇上私设铜匦的事情,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因为这铜匦更接近于百姓,隐而无害,相信百姓会大肆检举各地的官员。 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到设铜匦这样的法子来查贪脏枉法的官员的,皇帝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这些事情让朝中的官员害怕不安恐慌,另外一件事情却又让他们火大愤怒,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不但干政,竟然公开在上书房和皇上议事,这成什么体统啊,以御吏大人为首的朝中大员,个个愤怒不已,但因着皇上最近一连串的动作,很多朝臣不敢跑到皇上面前触皇上的霉头,最后以御吏大夫为首的人皆前往丹阳宫去见了太皇太后。 丹阳宫,太皇太后宣了几位朝臣进殿,几个人施了礼后,争先恐后的向太皇太后告状。 “太皇太后,老臣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前来求见太皇太后,这事只能让太皇太后出面了。” “是啊,历来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现在呢,皇后娘娘不但干政了,还公然在上书房里和皇上议事,这成何体统啊。” “若是皇后娘娘别有用心,我大宣究竟是姓楚,还是姓云啊。” “皇后娘娘若是生下皇子,会不会动什么不该有的谋算之心,然后挟天子以令诸候。” 大殿内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上首的太皇太后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关于皇后公然进上书房的事情,她早就得到消息了,之所以一直隐而不动,是想看看皇后有没有一点的自觉性,现如今看来,皇后似乎一点不把楚家的祖制规矩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公然的出入上书房这样的议事重点,不但如此,一个女子竟然还掺合到男人们的事情中。 太皇太后瞳眸微暗的望着下首,御吏大夫季玄安等人个个脸色不好看。 朝中最近的波动挺大的,赵丞相被暂停了职位,宣平候府被暂停了职位,皇上不但派出了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出任钦差大臣,还在各州县设立了铜匦,这些她都能接受,因为燕祁是楚家的子孙,他身为大宣的皇帝,如何处理国事,是他的权利,即便她这个皇奶奶也不能掺与这些朝政之事。 可是她不能忍受的是一个女子,竟然把手伸得那么长,这大宣的万里江山姓楚,不姓云。 大殿下首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臣等恳请太皇太后主持大局。”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好了,这件事哀家知道了,哀家会和皇后好好谈谈这件事的。” 御吏大夫季玄安等人松了一口气,太皇太后出面,皇后娘娘定然会收敛的,众人放下一颗心,出了丹阳宫。 等到这些人一走,太皇太后脸色布满了阴霾之色,手指紧握成一团,周身的戾气,身侧侍候的宫女赶紧的安抚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你别生气了,生气容易伤身,以往你一惯可是不生气的,这回怎么这么生气了。” “哀家进云山一趟,三年来一直力求心态平和,不理俗事,哀家老了,不想理会儿孙们的事情,可是皇后实在是太叫哀家生气了,她不让皇上纳妃,哀家容忍了她,好在她怀孕了,哀家也不强求了,她把昭云撵出了皇宫,哀家也容忍她了,可是现在呢,这女人竟然变本加厉到公然的地进出上书房这样的国事之地,还公然和皇上议事,这叫什么事啊?” 太皇太后呼地一声,把手边的茶盎挥落到大殿上,身侧的宫女吓得赶紧的跪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气得脸色发白,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望向面前跪着的宫女,下命令道:“去云华宫把皇后给哀家叫过来,哀家想问问她究竟想干什么?身为皇后她难道不知道后宫的女人不得干政。” “是,奴婢立刻就去。” 大宫女飞快的起身奔出丹阳宫,一路往云华宫而去。 云华宫,云染刚起来,她现在每日的作息时间是早上等燕祁上完早朝,陪她用早饭,早饭后两个人一起前往上书房处理事情,中午的时候燕祁在上书房吃些东西,留下来处理政务,她则回云华宫用膳,用完膳后睡一会儿,再去上书房,晚上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回来,晚饭后燕祁在云华宫内处理事情,她则休息。 这样的安排倒是挺合她的意的,既不会累也不会太闲,最近她一直在帮助燕祁想主意,如何长久的赚钱,虽然派了钦差,设立了铜匦,可这些都是短期的效应,要想一个国家强大和平,就需要长期的效应,所以她设计了田地制,商业制,另外还实施了货物注册制等等,等这一系利的计划实施出去,大宣很快便会脱离眼面前这样的局面,。 寝宫里,云染入神的想着这些事。 门外,昭阳小公主的声音响起来:“姑姑,皇婶婶现在好忙好忙啊,都没有时间陪我们玩了。” 安乐的声音响起来:“你皇婶婶是干大事的人,哪能整天陪着我们玩呢,你想她姑姑不是带你过来了吗?” “嗯,那我们快点去找她。” 云染听到外面一大一小的说话声,不由得笑起来,望着门外。 安乐和昭阳两个人走了进来,昭阳一看到云染,便往云染身上扑:“皇婶婶,我想你了。” 昭阳之前一直叫云染长平,后来安乐教导她,要叫云染皇婶婶,楚逸祺和燕祁是亲兄弟,昭阳自然要唤云染皇婶婶,云染是皇后,昭阳总不能一直唤云染长平,这两天小丫头已经习惯了。 昭阳一扑,安乐惊呼:“昭阳。” 皇嫂肚子里可怀了孩子呢,昭阳这么一扑,可是危险的。 不过枇杷抢先一步拦住了昭阳公主的动作,她伸手抱住昭阳公主,笑眯眯的说道:“昭阳公主,你皇婶婶肚子里可是有小宝宝呢,你这么一扑,小宝宝会疼的。” 昭阳立刻脸白了一下,飞快的吐了吐舌头,她放开枇杷的手,走到云染的面前,伸出小手摸着云染的肚子。 “皇婶婶,我能和弟弟说说话吗?” “好啊,”云染立刻张开手,抱她入怀,她便把脑袋贴在云染的肚子上,仔细的听起来。 安乐走了过来,笑着坐在云染的身边,眸光中有着细微的担心:“皇嫂,我听到外面似乎有些不大好的议论,没事吧?” 云染自然知道安乐指的是什么,还不是那些朝臣,个个非议她进上书房的举动,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她懒得理会就是了。 “没事,不用理会,”云染摇头,看安乐一脸的担心,不由得叹口气,伸手拉了安乐:“安乐,其实我是为了帮你皇兄,你知道吗?大宣并不若表面看到的这样风光,眼下国库一分银子都没有了,军队的粮响都发不出来,三个月没有发了,各地的兵将情绪很大,若是再不发,只怕就要闹了起来,还有各地的贪官污吏很多,土匪横行,百姓过得苦不堪言,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国家,让你皇兄一个人扛,他会累的,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扛,我希望帮他分担这份重担。” 云染说完停住了,安乐呆愣住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她身为公主,从来不知道大宣竟然成了这样,表面上看着挺风光的,虽然她知道各处有不少忍饥挨饿的百姓,可她以为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管哪个国家,肯定会有这样的一些百姓,却没想到事实的真像竟然如此。 “皇嫂,你受苦了,我虽然帮不了你,但是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背后支持你的。” 安乐动容,伸手紧握着云染的手。 云染怀中的昭阳飞快的抬首望着她们两个,她伸出手放在云染和安乐的手上:“皇婶婶,昭阳也会支持你的。” 云染和安乐两个人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刮了昭阳的小鼻子一下:“是,你的支持,皇婶婶很开心。” 昭阳唇角一个大大的笑,十分的开心。 寝宫外面,宫女桃木飞快地走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丹阳宫的太皇太后派人请皇后娘娘前往丹阳宫一趟。” “太皇太后?” 云染和安乐同时出声,两个人相视一眼,心知肚明,这时候太皇太后让云染过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安乐温声说道:“我陪你过去。” 云染却摇头:“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想必她有话对我说,你去了反而不好,你带昭阳去玩吧。” 她说完停了一下望着安乐:“明天我要去替沈瑞和夏雪颖主持大婚事宜,你要不要一起去。” 安乐倒是坦然:“好,昭阳在宫中也是闷坏了,正好带她出宫走走。” 昭阳一听可以出宫,立马欢呼起来:“太好了,可以出宫了,可以出宫了。” 云染脸上笑意更深了,望向安乐:“我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等替沈瑞和夏雪颖主持过大婚事宜,我就把她接进宫来实施手术,然后把她送回唐家去,以后你就可以带昭阳去唐府看望她了。” “好,”安乐高兴的点头,然后想到云染怀孕的事情,望了望她的肚子:“你不会有事吧。” 若是皇嫂有事,皇兄只怕要大发雷霆之火了,所以前提是皇嫂要没事。 “不会有事的,这种微整容的手术,手术过程没有那么大,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安乐点了一下头,拉了昭阳和云染招呼了一声便自出去了,昭阳有些不太高兴,她都没和皇婶婶玩呢,不过被安乐给又哄又劝的带了出去,云染等到她们两个人离开,又收拾了一番出了寝宫,领着几个人一路往太皇太后的丹阳宫而去。 丹阳宫里,早有太监禀报给太皇太后,皇后娘娘过来了。 太皇太后把怒火忍了下去,皇后身为大宣的皇后,又是燕祁宠爱的皇后,她再怎么样生气,也要给她一些面子,而且相信她和她商量之后,她会收敛自己的行为的,她怀孕了,不要操心男人家的事情,国事就交给男人去处理吧,她安心养胎就行。 太皇太后的脸上换上了温和的神色,等到云染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她满脸慈善的笑意,望着下首的云染。 云染端庄的施礼:“臣妾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招手示意云染过去,等到云染走到她的面前,她伸手拉着云染的手,关心的询问云染怀孕的情况。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云染摇头:“还行,不过不能吃过于油腻的东西,一吃便有些想吐,只吃一些清淡的东西。” “光吃清淡的东西也不行,怀孕的孕妇需要进补,你让宫女炖一些滋补的东西给你好好的补一补,这样对你和孩子都是有利的。” 太皇太后满脸的关心,云染也配合着她:“好,谢太皇太后的关心了,我会吩咐她们的。” “孕妇可是不能操劳的,这一点你可要记住了。” 云染眼神暗了一下,太皇太后还是转到正题上了,不过她没有吭声,太皇太后继续说道:“你身为皇后,身上最大的责任就是把后宫打理好,把自己和孩子打理好,至于别的就让皇上去操心吧,若是你给皇上生个嫡出的太子,你可就是我楚家的大功臣了。” 太皇太后把楚字咬得特别的重,这分明是提醒云染,这大宣的江山乃是姓楚的,不关姓云的事,所以她不要操心不该操心的事情。 云染依旧没吭声,不过眸光又暗了两分,太皇太后见她不吭声,并没有因为她的这番话便有所表示,不由得心里有火,慢慢的望向云染:“最近朝中的大臣情绪有些不太好,皇后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不就是认为我一个女流之辈出入上书房有所不妥吗?” 云染挑高细长的纤眉,眸光灼亮的开口,不等太皇太后接口,她又往下说:“他们认为我出入上书房不妥,可是他们又帮了皇上什么忙呢,眼下军中需要四百万两的银子,他们怎么不给皇上想出来呢,各地贪官污吏无数,人人腰包鼓鼓,可是却没有一人替皇上分担,只知道每日盯着所谓的规矩祖制,动不动摆出一副我是忠臣的嘴脸,忠臣不是嘴上说说的,是靠做出来的,他们又做了什么呢。” 云染话落,太皇太后脸色涌起暗潮,大宣内里的情况不太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她相信燕祁是有能力处理好的,这个孙子还是没有叫她失望的。 “这些事都是男人的事情,皇上会处理好的,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会一起处理这些事的,皇后还是不要掺合进去了,你若掺合进去,朝中的大臣就要弹赅,眼下大宣本来就有些人心涣散,若是再传出皇后参政,影响更不好了,还有你让天下人如何说我大宣。” 云染眸光幽冷如冰,抬眸盯着太皇太后,唇角是似笑非笑:“太皇太后不心疼燕祁,我可是心疼他的,他是我男人。” 所以她是不会让燕祁一个人面对大宣这样的烂摊子的。 太皇太后的脸色不好看了,神容僵硬的开口:“哀家怎么会不心疼皇上,皇上是哀家的孙子,他是楚家的子孙,哀家怎么会不心疼他,但是哀家相信他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 “他是有能力,可是我心疼他,我愿意帮助他分担。” “可皇后是一介女流之辈,如何掺合朝政之事。” “太皇太后莫要忘了,先祖的打王鞭还在本宫的手里,如若本宫是寻常的女流之辈,这先祖的打王鞭为什么在本宫的手里,为什么只有本宫能拔开它,别人却不行呢。” 云染说完直接的把手从太皇太后的手里抽出来,这个老太婆真是吃闲饭没事闲的,竟然来找她的碴子,她真以为她愿意掺这浑水啊,若不是大宣这样,她乐得逍遥自在,实在是因为大宣内里太破碎不堪了,她不忍心看燕祁一个人面对这么一个大烂摊子,所以才会出手帮助燕祁的。 不错,燕祁是有能力,可是让他一个人劳心劳力的,她舍不得。 云染恭敬的向太皇太后施了一礼:“我还有事,先告退了,太皇太后没事静养着吧。” 她说完看也不看身后太皇太后脸上红白交错的神色,直接的甩手离开了,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 丹阳宫大殿,太皇太后没想到这女人根本不理会自己,此刻脸色由红到白,又由白到青,变了几番颜色。 鬼医郡王妃 第031章 阴谋杀人 上书房里,云染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想到太皇太后所说的话,心情便有些郁结,她以为她愿意管闲事吗,若不是大宣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才不至于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最让她生气的是太皇太后明知道大宣内里情况不好,竟然还找事生碴子。 她们不是该联手一起共同努力把大宣给打理好吗? 云染的对面,燕祁瞄到云染脸上神色不太好,分明是有什么心思的,不由得关心的询问:“染儿,怎么了?” 云染望了对面的燕祁一眼,摇头叹气:“没事。” 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先把自己制订的田地制再进行细分类,详规化,古代人口面积相对要少得多,田地很多,大面积未开恳的荒地都荒废着,除了王孙贵族的封地,以及贵胄商贸手里的田地外,剩余的都是荒地,她打算实行分田到户制,鼓励百姓大面积的开恳荒田,不但可以创税收,还可以让百姓一家大小不至于挨饿。 分田到户制,最难的是浇灌问题,荒山遍野的没有河流,所以才会致使良田荒废,那么田地制中,最重要的一关是沟渠河道的开恳,这是一个大工程,不但要有专业的河道工匠进行引流设计,还要有一大批的民工进行开渠挖道的工作,这些人又从哪里来。 云染仔细的分析过后,认为可以按田地制分配河工,让这些百姓每家出人进行河道开恳,这样出劳力而得田地,既省事又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了河道引流的工程,虽然见效不会太快,但是却是百年大计的事情,若是这些河流一一开恳出去,那么可以想像,大宣的百姓以后吃饭是不会成问题的。 云染拿起笔在纸上霍霍的写着,分析着,头顶上方忽地一道阴影遮住了她的光,她抬头望过去,便看到燕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中有着心疼,他半蹲下身子,望着云染:“染儿,你不开心,怎么了?和我说说,若是你不说,我让人去查,很快就会查到的。”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叹口气放下手里的笔。 “告诉你也无防,是太皇太后派人叫了我过去的,她的意思是后宫不得干政,身为皇后的我不该破坏祖制的规矩。” 云染话一落,燕祁的脸色陡的幽沉冷冽下去,瞳眸遍布着阴霾,嗜沉的讥讽:“她可真是闲得发慌啊,这是又坐不住了吗,这是又嫌日子过得舒服吗?” 燕祁站起身在上书房踱步,周身拢着寒凛的气息,使得整个上书房都布满了冰冷的气息。 云染看他恼火的样子,忙开口:“你也别恼了,谁让她是太皇太后呢,而且这是历朝历代的祖制规矩,让她一时间接受这样的事实,确实有些难,我们不理会她就是了,以后她慢慢会明白的。” 燕祁没说话,忽地转身,瞳眸摒出幽亮的光芒,瞬间光华万道。 “明日早朝的时候,你与我一起临朝,我要当殿下旨,赐你为监国皇后,我倒要看看那些混帐东西说什么。” “这,”云染倒愣了,她是真没想到当什么监国皇后。 燕祁走过来,伸手拉着她:“这样就一劳永逸了,慢慢的他们接受了也就罢了,要不然一直拿祖制规矩的来说事,烦死了,我们在这里拼命的想办法把大宣整治好,他们一个劲的在那里找碴子生事,想想便让人觉得火大,倒不如像这样一劳永逸。” “可是我怕他们闹起来。” 云染挑高了长眉,燕祁冷哼一声说道:“闹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闹,对了,把你的打王鞭带上,谁若是闹了,就当殿狠狠的抽两鞭子,看闹不闹了,若是不想干了,可以辞官滚出朝堂,也可以当殿死谏,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搞出多大的动静。” 云染想了想同意了,这样做确实一劳永逸,他们必须要习惯他们,而不是他们去迁就习惯他们,若是他们一闹事他们就妥协,是不是以后凡是有点事他们就闹起来呢。 “好。” 燕祁听到云染同意了,眉眼染上笑意,走过来伸手揉了揉云染的头发:“这下不要心情不好了,你心情不好,我儿子心情也会不好的。” 云染直接的翻了一下白眼,反驳他:“女儿,是女儿。” “好,我女儿的心情也会不好的。” 两个人一下子笑了起来,先前的不开心一扫而光,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后,便自开始各自做事。 早朝。 今日的早朝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上首的龙椅旁边多摆了一把座位,到场的大臣个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有些胆大心思的朝臣已经猜测到,这是什么意思了,最近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出入上书房吗?看现在这阵势,似乎不但出入上书房,也要正式出入朝堂了。 下首的朝臣不少人脸黑了,本来皇后出入上书房,有一些朝官还没有多说什么,但现在皇后直接的出入朝堂,朝堂上不少男人觉得自己的脸子面子全丢了,他们男人的事情,怎么能让女人一个女人管制呢。 大殿下首一时间乱糟糟的,议论纷纷,其中只除了皇上新提拔上来的朝臣,还有一些知道云染能力的人没有说话,其他人个个凑在一起说着,不少人满脸的气愤。 直到大殿上,屏风之后响起的太监方沉安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众大臣才停住了说话的声音,齐齐的分列站好。 虽然先前说得热闹,但是现在众人却一下子安静了,皇上的手段可是很厉害的,不是吃素的。 燕祁拉着云染的手徐徐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对帝皇帝后站在大殿上首,皇上身着明黄的龙袍,上位者的霸气,显露无遗,再看皇上身侧的皇后娘娘,一身凤凰展翅的凤袍,衬得面容如国色牡丹一般的娇艳明媚,她眸光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唇角是浅浅的笑意,举手投足不卑不亢,优雅从容,并没有因为身在大殿之上,便显得局促和不安,瞳眸温和的望着大殿下首的一众人。 大殿下首的众朝臣飞快的跪下:“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祁一挥手示意:“众卿起身吧。” 朝中的大臣纷纷的站了起来,燕祁和云染端坐在大殿上首。 燕祁不等殿下的朝臣开口,率先下了旨意:“朕今日之所以揩了皇后同时临朝,乃是因为朕将赐封皇后为监国皇后。” “监国皇后?” 殿下齐齐的一愣,御吏大夫季玄安飞快的出列跪下:“皇上,万万不可,历朝历代都没有后宫干政的事列,皇后娘娘怎么能临朝摄政呢,这是大不逆的事情啊,皇上请三思。” 季玄安话一落,大殿下首好几个朝臣皆出列附和,其中便有工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人,其他人没动。 “皇上请三思啊,后宫女子摄政,祖制没有这样的规矩,而且让女子临朝,会被天下人耻笑的,皇上,请收回成命吧。” 大殿上首的燕祁瞳眸一片暗潮,周身笼罩着森冷的气息,阴沉着脸望着大殿下首的一干人。 “祖制没有这样的规矩,难道就不能破,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朕今日便要改了这规矩,还有朕之所以设监国皇后一事,乃是因为皇后有此能力,所以朕才会设她为监国皇后,与朕共同打理大宣的江山,朕和皇后的意愿是让大宣更上一个台阶,可是你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祖制规矩,你们不思朝政,不思如何使得大宣更发达更强盛,却整天只盯着祖制规矩,用你们所谓的那一套来嵌制朕,难道你们以为朕是你们嵌制得了的。” 大殿内,燕祁嗜血的雷霆之音响起。 “你们说皇后是一介女流之辈,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皇后所做的事情,你们哪一个比得了,她是大宣的花王,又得了先祖的打王鞭,这些东西是寻常女子可以得到的吗?” 燕祁话一落,大殿下首的御吏大夫等人愣住了,不过很快又有话说。 “皇上啊,花王是上天对我大宣的庇佑,皇后娘娘能成为花王,是娘娘之福,是皇上之福,是我大宣百姓之福,可是身为花王的娘娘不是更该惜福吗,怎么反而以女子之身临朝问事了,这是逆天而为啊,若是娘娘执意逆天而为,会不会使得天降惩罚,惩罚我大宣的百万子民啊。” 御吏大夫季玄安的话一落,大殿下首不少人脸色变了,本来站着没动的人,又跪出来一些:“皇上,请收回成命。” 燕祁飞快的从龙椅之上站起,阴沉的扫视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森冷的声音阴鸷无比的再响起来。 “朕心意已决,绝不更改,若是你们认为皇后不配为监国皇后,你们可以选择辞官或者罢官,朕绝对不会挽留你们,但是朕绝对不会收回成命的,而且你们给朕记着,在这个朝堂上,朕才是皇帝,才是金口玉言,不是你们几个人出来威压一下,朕便会收回成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你们是不是一遇到事,便联名出来威压一下朕呢,你们以为朕会是那等受人威压的人。” 燕祁的瞳眸射出嗜血的寒意,阴森森的扫视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 不少人心惊胆颤,害怕不已,不敢再站出来了。 季玄安既害怕不安,又不甘心,他身为御吏大已,就是谏皇上,督百官,就算皇上讨厌他,他还是要说。 “皇上,你忘了前皇帝了吗,他宠爱德妃,使得大宣一团混乱,前车之签,不可不防啊。” 季玄安话一落,大殿内多少人脸色变了,瞪向了季玄安,这家伙胆子太大了,怎么能把皇帝和皇后说成前皇帝和德妃呢,这分明是找死啊。 果然燕祁的周身笼罩上了狂风暴雨,皇后云染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她徐徐的起身,脸上拢着清冷的冰霜,怀中抱着打王鞭,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一直走到季玄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季玄安。 “季玄安,你以为你是大宣的御吏大夫,便可以为所欲为吗,你太狂妄了,御吏大夫的职责是什么,是让你督百官,谏皇上,可是现在皇上犯了什么错,本宫又犯了什么错,你竟然把皇上和本宫喻成先皇帝楚逸祺和那祸国妖妃,难道本宫也是妖妃不成,本宫救人无数,得天下人尊重,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祸国妖妃了,季玄安,你去问问天下人,揽医谷的揽月公子究竟救了这天下多少人,问问他们,揽月公子究竟是不是祸国妖妃。” 云染话一落,手中金芒一闪,打王鞭已经出手了,对着季玄安狠狠的抽了出去,季玄安被直接的打飞了出去,云染的手下力道并未有停,对着大殿一侧的另外几个跪着的人,狠狠的抽了出去,一鞭挥出去一个,一鞭挥出去一个,几下把先前跪出来阻止的人给打飞了出去。 大殿上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来受惊于皇后娘娘竟然挥鞭揍人,偏还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手中执的不是别物,乃是先祖的打王鞭。 二来众人受惊的是皇后娘娘竟然是名闻天下的揽医谷的揽月公子,若是天下人知道这件事,百姓肯定会拥戴她的,怎么会说她是祸国妖姬呢,一时间殿内沉寂无声。 只有大殿下首痛苦挣扎的季玄安等人,他们几个人也受了惊,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怎么会这样啊。 云染一收打王鞭,站在大殿中间,阴沉着面容望着殿上的所有大臣,森冷的开口:“好了,现在还有何人认为本宫不配为监国皇后的,站出来?本宫倒要看看哪些人还如此的刚硬,身为大宣的朝臣,你们的职责是协助皇上打理好大宣的万里江山,使得大宣更强盛更发达,而不是让你们联名威压皇上,以达到你们自私的目的,看来你们官做久了,都忘了你们自己的本质,你们的职位是皇上赋予的,皇上赋予你们职位,不是为了让你们没事出来找找碴,找找麻烦的,而是让你们努力治理好大宣。” 云染停了一下,又继续冷沉着脸开口:“你们的官都是皇上赐的,皇上若是想废了你们,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们倒好,还当自己是个事儿了。” 云染一言落,望向大殿下首的御吏大夫季玄安,沉声喝令:“御吏大夫季玄安,身为朝中的官员,不忠君报国,反而口吐污蔑之言,胆大妄为的污蔑当朝的皇上和皇后,贬为庶民,撵出染城,永世不准进京。” 季玄安脸色一白,挣扎着叫起来:“皇后娘娘,你不能。” “我不能吗?既然皇上下旨赐封我为监国皇后,我就有这个权利了,季玄安,你不是不高兴看到我吗,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可以滚出梁城了。” 云染一言落,直接的朝殿外的侍卫大喝:“来人,把季玄安撵出梁城,季家的所有人都撵出梁城去。” 侍卫应一声,飞奔而进,拽了季玄安便往外拖去。 此时的季玄安脸如死灰,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 “皇上啊,老臣是忠心的啊,皇上,你不能让皇后娘娘这样做。” 侍卫赶紧的一撕锦袍,塞住了季玄安的嘴巴。 云染的眸光又落到了另外几人的身上,飞快的开口:“工部尚书苏凌默,贬为庶民,撵出梁城,永世不准进梁城一步。” 苏凌默身子一软,直接的瘫倒在地上,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 这一刻他心里后悔极了,同时明白一件事,这大宣真正有权力的不是他们这些朝臣,他们只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用他时便可用之,不用时直接的弃之,他们先前是太自以为是了,还以为凭他们几个人便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 “皇后娘娘饶命啊。” 工部尚书苏凌默求饶,可惜云染看也不看他,他们往她的枪口上撞,又怪得了她吗,她既然出现了,就断然不会允许他们公然挑衅。 “来人,带下去撵出京城去。” 工部尚书苏凌默脸如死灰的被侍卫拉了下去,大殿内,先前和季玄安苏凌默一起出列的朝官,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飞快的扑了过来,大哭起来:“皇上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 几个人个个害怕嚎哭起来,生怕皇后娘娘一怒再把他们也贬了,撵出梁城,这时候他们是真的害怕了。 皇后娘娘真是太厉害了,他们怎么知道碰上了这么一个硬碴子。 云染冷眼看着大殿下面跪着扑通扑通磕头的朝臣,眼里闪过幽光,她当然不会真的把这些大臣全撵出梁城,只不过是杀鸡儆猴,杀一儆百,让这些人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自己是朝中的大臣,便可以撑起一片天,他们都只是皇上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若撵你,你立马滚出梁城去,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大殿下面不少人飞快的跪下替阮尚书等人求情:“请皇后娘娘饶过阮尚书等人。” 云染扫了一眼户部刑部尚书等人,转身往大殿上首走去,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既然众位大臣替阮大人秦大人等求情,那么这一次就暂时先饶过这几位大人,若是再有下一次,我想你们也没必要再出现在这朝堂上了。” 阮尚书秦尚书等人松了一口气,每个人周身冒着冷汗,个个汗流浃背,汗出如浆,脸色惨白的退回大殿两侧。 大殿上首的燕祁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看到云染抱着打王鞭走回大殿上首,瞳眸满是温柔的笑意,示意她坐下来。 燕祁扫视了大殿下首一眼,沉稳的说道:“以后皇后就是监国皇后,此事不得再有异议,朕设立监国皇后一职,不为别的,而是为了让我们大宣更强大更繁荣昌盛,希望各位大臣不要总盯着祖制规矩来做事,而是一心一意的为大宣谋福利,我们共同联手为大宣创下鼎盛的强国,让百姓都过上和平开心的日子。” 燕祁话一落,大殿下首所有人出列,恭敬的开口:“臣等谨记皇上的旨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来该是一场激烈的闹剧,没想到最后却不动声色的收场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回上书房的时候,燕祁忍不住给云染点了一个赞,夸奖的说道:“染儿好气魄。”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瞪了他一眼:“哼,若不是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受累,我至于吗,惹了大家的嫌,最后还暴露了我是揽医谷揽月公子的事情。” “相信这下大宣的朝臣更不敢小瞧你了,所以你别担心他们再找你的碴子,胡言乱语的乱说话。” 云染点了点头,经过今儿个早上这一出,相信朝堂上的这些家伙不敢再来招惹她,不敢再说三道四的了。 不过最倒霉的要算御吏大夫季玄安和工部尚书苏凌默了,谁让他们正好撞她的枪杆子上,这是自个找死。 云染想到今儿个还有一件正事要做。 “今天是沈瑞沈大将军和夏雪颖大婚,我答应了雪颖要给她和沈瑞主持大婚事宜,沈瑞的父母早亡了,他只有一个儿子,再无别的亲人,所以我打算带着安乐和昭阳前去祝贺他们。” 燕社温润的接口:“我陪你一起去。” 云染高兴的挑了一下眉:“你确定吗?” “确定,沈瑞手中有二十万大军,他眼下可是我拉笼的对象,你说我不去怎么行。” 云染点了点头,璀璨一笑:“那我们开始分工做事吧,等到下午的时候,一起前往沈府。” 燕祁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心满意足,如愿以偿的转身回到龙案之后处理事情。 丹阳宫,太皇太后所住的宫殿,此时有太监把早朝时候发生的事情禀报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直气得用手捶自个的心口。 她是没想到皇后竟然这般的忤逆,明明先前她和她说了,后宫的女人不要干政,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的直接临朝听事,这成什么体统,天下人不知道在背后如何说她们大宣的人,只怕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这个女人不但临朝听事,还直接的把御吏大夫和工部的苏大人给贬为庶民,撵出梁城,永不录用,这叫什么事啊,堂堂皇后不待在后宫里,竟然跑到朝堂之上指手划脚的。 “真是气死哀家了。” 太皇太后脸色发白,一侧的宫女心惊,赶紧的上前替太皇太后顺气。 太皇太后面前的太监瞄了瞄太皇太后,小声的说道:“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 “是什么?”太皇太后冷喝,小太监赶紧的说道:“听说她是揽医谷的鬼医揽月公子,那个救了天下无数百姓的揽月公子。” “她竟然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这下她不是更有恃无恐了。” 太皇太后想的不是云染的能力,而是这女人不是更嚣张跋扈了,她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同意了让燕祁为皇了,他竟然和他的老子一样,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太皇太后望向身侧的大宫女:“去,立刻宣大长公主进宫来,哀家要见她。” “是,太皇太后。” 大宫女赶紧的走出去吩咐人前往大长公主府去把大长公主接进宫里来。 沈府,花团锦簇,一片红艳艳的喜庆之色,满府挂着红双喜的灯笼,漫天红艳的色彩,耀红了整个天空。 晚霞绚烂无边,沈府的府门前,人来人往的客人,沈瑞身为大将军,朝中的大臣自然不想得罪他,要和他搞好关系,何况皇上眼下看重他,他娶的妻子又和皇后娘娘关系交好,所以他们自然更不会得罪这么一个人。 宫中的马车到的时候,正是沈府最热闹的时候,门前管家正招待着客人,一看帝皇帝后驾到,赶紧的派人去后面通知将军,先前将军已经把新娘子迎进了正堂,马上就要拜堂了。 沈瑞一接到下人的禀报说皇上和皇后娘娘过来了,脸上拢上了笑意,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过来替他主婚,这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沈瑞很高兴,低身和夏雪颖说了一句话,便急急忙忙的领着人一路往府门口迎,这时候帝皇帝后已经在大臣的陪同下一路往沈府的喜堂走来,众人看到身穿新郎服迎了过来的沈瑞,不由得笑着和沈瑞打招呼。 沈瑞赶紧的上前一步恭敬的参见燕祁和云染:“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 燕祁抬手扶了他一下,笑着说道:“沈大将军今日可是新郎官,今天新郎官最大,所以沈将军不要行礼了,走吧,现在去拜堂,不能把新娘子一个人扔在喜堂上。” “谢皇上和皇后娘娘,沈瑞从命了。” 沈瑞起身,和燕祁云染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往喜堂上走去,一众人还没有走到喜堂,便看到一名小丫鬟脸色难看的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将军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沈瑞一惊,飞快的跑前几步:“你说什么。” “夫人不见了,奴婢四处都没有找到她。”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云染更是心急的上前两步,沉声喝问:“好好的人怎么不见了。” “将军先前出来迎接皇上和皇后娘娘,夫人便站在喜堂上等候,忽然有个丫鬟走了进来和夫人说了两句话,便伸出手扶了夫人往一边走去,奴婢们没有在意,等注意到地时候,发现夫人竟然不见了。” 这下沈瑞的脸色黑了,大手陡的一握,心急的大叫起来:“来人,立刻找,四处查找夫人的下落。” 沈瑞顾不得招呼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自领着沈府的下人去找人。 沈府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朝中的大臣个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纷纷猜测着,究竟是何人动了新娘子,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能从沈府把新娘子劫走,他劫走新郎子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报复沈瑞还是和夏雪颖有仇。 云染此时分外的焦急,忍不住在沈家喜堂门前的空地上来回的踱步。 四周一片吵杂之声,她的眉紧紧的蹙了起来,雪颖一向和人要好,很少与人结怨,什么人会对她生出冤怨之情呢。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各处挂着红艳的灯笼,暗夜之下,迷蒙的灯光透着妖治诡谲的色彩。 沈府的下人惊呼声不时的响起来:“主院没有。” “次院也没有。” “后面的下人房也没有,浣洗院也没有。” 最后所有的院子都搜遍了,竟然没有发现新娘子,这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沈瑞沈大将军瞳眸嗜血,周身充斥着寒凛的煞气,几欲疯狂的在沈府内咆哮,吩咐沈府的下人再去各处搜查,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人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正在众人焦急不安的时候,沈家一处院子忽地着火了,冲天的火光跃起,照亮了半边府邸,府内的下人大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沈瑞此时频临疯狂的往地上一蹲,直接的以拳捶地,他想不出什么人愿意伤害雪颖,她那么可爱,怎么就会有人想要伤害她呢,怎么忍心对她下黑手呢。 云染心内的焦虑不比沈瑞差,心急如焚,心急火燎,她望向那着火的地方问身侧的沈府下人:“那是什么地方?” 下人赶紧的禀报:“回皇后娘娘,那是将军和夫人的婚房。” 云染瞳眸攸的一暗,心脏抽搐,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念头,先是新娘子失踪,然后是婚房着火,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讨厌沈瑞和夏雪颖两个人大婚,不喜欢他们成亲,那么这人定是恨夏雪颖的,那么他会怎么做。 云染的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望向沈瑞,大叫起来:“快,雪颖在婚房里,她在婚房里,你快去救她。” 沈瑞心急的站起来,然后疯狂的摇头:“没有没有,我先前找了,婚房里根本没有。” “不可能,她一定在婚房里,你现在马上去找,不放过婚房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地方。定然可以找到他,快去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沈瑞一听,脸色变了,惨白如纸,尤其是最后一句:“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不要啊,他不要雪颖出任何的事情。 沈瑞领着两名手下直奔自己和夏雪颖成亲的婚房,身后的云染也赶紧的跟上去,燕祁看她着急,忙叫她:“染儿,你当心点,你小心点。” 身后朝中的大臣浩浩荡荡的跟着帝皇帝后的身边,一路直奔沈府的婚房而去。 此时婚房已经烧着了,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院子,沈瑞身穿着大红的新郎服直奔婚房,他想也没想便欲冲进去,不过却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拦腰抱住了他,大哭起来:“父亲,你干什么。” 这拦住沈瑞去路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沈瑞的儿子沈炎冥,沈炎冥看到父亲血红着眼睛,一副疯颠的样子,害怕的紧抱着沈瑞的腰,死死的不松手,可是沈瑞一掌挥了出去,把沈炎冥给挥开了,他闪身直奔火场。 沈炎冥呆呆的望着冲进火场的父亲,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着蹲了下来,他痛苦的大叫起来:“父亲,父亲。” 婚房外面,所有人望着这一切,看着沈炎冥痛苦样子,心里很同情他,只有云染冷眼望着沈炎冥,沈炎冥,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着火光冲天的婚房,心急的走过去,命令门前灭火的下人:“你们快点灭火,快点。” 燕祁蹙眉命令身侧的逐日和破月:“你们立刻身上泡上水,冲进去帮助沈大将军一把,记着一定要把沈大将军救出来。” 不管找得到找不到夏雪颖,沈瑞却是不能死的,他可是大宣的良将,他不能让他死。 逐日和破月二人领命,一挥手带着两个人手下,飞快地冲过去,夺了沈府下人手里的水桶当头浇了下来,几个人眼都不眨的冲进了火场,此时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火场,眼看着婚房越烧越厉害,火光越来越大,虽然有沈府的下人灭火,可是一时根本起不了作用,沈瑞不会死吧,皇上的几名手下不会死吧。 云染更是下意识的紧握着一只手,紧张不已,燕祁上前几步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她,让她不要太着急。 时间明明过去不长,可是众人只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时纪那么久。 忽地火场里有人冲出来了,最前面的是逐日,逐日手中抱着不是沈大将军,却是身穿大红嫁衣的夏雪颖,没想到新娘子竟然真的在婚房里,众人不由得个个惊讶,逐日后面又有破月冲了出来,手里拽着的却是沈瑞沈大将军,不过沈大将军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 火场四周,众人看到沈大将军和夏雪颖被人救了出来,不由得个个往前面挤去。 云染则很心急,飞快的放开燕祁的手直往前面赶去。 她的身侧忽地有人挤近了她,手中银芒一闪,一柄利刃飞快的直往她的肚子上招呼了过去,云染脸色陡的变了,心急的往身后避去,那银芒闪闪的利刃露在了众人的面前,紧随着云染身后的燕祁脸色大变,没想到竟然有人乘乱想杀染儿,这个逆贼好大的胆子,燕祁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挥了出去,对着那人狠狠的挥了出去,碰的一声,把那人打飞了出去,那人手中的利刃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四周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身后火光耀天,昏迷不醒的新郎新娘,刺杀皇后娘娘的刺客,今晚究竟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那被燕祁击飞的人最先反应过来,挣扎着爬起来想跑,不过燕祁身后的方沉安更快一步的反应过来,身形一纵直扑那刺杀皇后娘娘的人,眨眼把那人给擒住了,那人眼看着自己被擒,飞快的咬舌,想咬舌自尽,可惜却被方沉安一伸手给点了穴道,动都动不了,方沉安提了那刺客过来,扔在了地上。 云染望了刺客一眼,却径直的越过去,直奔向夏雪颖的身边,飞快的俯身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她还有气息,心里松了一口气,动作俐落的取了银针出来,扎夏雪颖的穴道,她先是被人喂了昏迷药,又被迷烟呛了,所以才会一时没有醒。 云染正替夏雪颖扎针,另一边的沈瑞已经醒了过来,沈瑞身为大宣的大将军,自然是有真材实料的,先前因为急怒攻心,再加上被迷烟呛了,所以才会昏迷过去,这会子被冷风一吹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大叫起来:“雪颖,你在哪儿。” 夏雪颖被云染的银针给扎醒了,一听到沈瑞的叫,赶紧的挣扎着应声:“沈瑞,我没事。” 沈瑞听了扑过来,欣喜若狂的从云染的手里抱过夏雪颖,他抱着她心急的开口:“雪颖,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劫了你,是谁把你藏在箱子里的。” 原来那背后的人不但把夏雪颖迷昏了,还把她装在箱子里,然后想一把火烧死她,其用心实在是太险恶恶毒了。 夏雪颖听了沈瑞的话,眼泪滚落下来,但是最后她却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道,我被人打昏了,所以后面发生什么事,我一点也记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 沈瑞明显的不相信,夏雪颖却死死的咬住口不说,云染瞳眸布着暗潮,森冷的声音忽地响起来:“我知道是谁做出的这一切。” 她不但知道是谁做出的这一切,还知道背后的人真正的目的却是她,是为了对付她,更甚至是为了对付她的孩子,云染的周身瞬间充斥着煞气,好似地狱之中冒上来的罗煞。 鬼医郡王妃 第032章 仗毙秦昭云 夜幕之下,身后的婚房劈叭作响,半天高的火光如火龙一般狂肆的在黑夜之下飞舞,众人无暇理会那被烧为灰烬的婚房,所有人都盯着皇后娘娘,沈瑞大将军则沉声的吼叫起来:“娘娘,是何人,何人做出来的。” 云染缓缓的抬首望向一处,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那瘫坐在地上的十三四岁的少年,脸色惨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他惊恐绝望的望着所有人,最后眸光落到了自个的父亲身上。 沈瑞则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炎冥,皇后娘娘说今晚绑架雪颖,并把她关在箱子里,企图放火烧死她的人是炎冥?” 云染没有说话,一双幽暗嗜沉的瞳眸紧盯着沈炎冥,沈炎冥虽然抓人放火企图烧死夏雪颖,但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心智还不够强大,凶残的程度还不够狠辣,如若他真的心狠手辣,惨无人道,完全可以先杀死了夏雪颖,然后把她放在箱子里纵火,毁尸灭迹,但他害怕杀人,所以才会下昏迷药夏雪颖,然后把她放在箱子里,企图放火烧死她。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沈炎冥,沈瑞已经快要疯了,他想像不出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沈炎冥,你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竟然想杀了雪颖,我打死你。” 沈瑞放开了夏雪颖,飞快的扑过去,把瘦弱的沈炎冥提起来,很快几拳便捶了下去,他一边怒打沈炎冥,一边火大的吼叫起来。 “你小小年纪不学无术,竟然学会了杀人纵火,杀的还是父亲要娶的人。” 沈炎冥身上脸上被打了好几拳,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夏雪颖挣扎着叫起来:“沈瑞,放开他,你会打死他的,沈瑞,我命令你放开他,否则我不嫁你了。” 若是沈瑞打死了沈炎冥,就算她嫁给了沈瑞,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此后也埋下了一根导火线,那她还不如不嫁。 夏雪颖的尖叫声使得沈瑞停住了手,但是沈炎冥却像一只被刺激到了的刺猥,大叫起来:“闭嘴,我不要你替我求情,是你,是你夺走了我母亲的一切,沈家夫人的位置是我母亲的,你凭什么当沈家的夫人。” 沈炎冥大哭起来,他朝着沈瑞大叫:“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你就可以和这个女人双宿双飞,我去地下找母亲,母亲在世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关爱过她,她一直一个人带着我,你从来不管不问,我以为你太忙了,无闲照顾母亲和我,可是自从你打算娶这个女人,你的一颗心全在她的身上了,你对她这么好,当初为什么对母亲不好。” 沈瑞一听沈炎冥的话,整张脸都黑了,沈炎冥的母亲是他的表妹,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是他娘临死的时候硬塞给他的,后来他以进军中立功为由,和沈炎冥的母亲聚少离多,只是没想到沈炎冥竟然为了这个而恨上了雪颖,沈瑞的脸色阴鸷黑沉得可怕。 他抬手又冲过去欲打沈炎冥:“你这个不孝子,既然你想和你母亲团聚,老子就成全你。” 人群外面的朝臣纷纷的了然,有同情沈炎冥的,有同情沈瑞的,也有同情夏雪颖的,暗夜之中,议论声不断。 不过眼看着沈瑞又要打沈炎冥,人群中有朝中的官员开口:“沈大人,算了,别打他了,他是你儿子。” “是啊,虽然他做错了,可好歹是你的儿子,你饶他一次吧。” 夏雪颖挣扎着起身,喝住了沈瑞:“沈瑞,住手,不许打他。” 人群之外的云染眸光幽暗冷寒,望着沈炎冥,慢慢的开口:“沈瑞,这事不全怪他。” 沈瑞停住了动作,回望过来,便看到云染并没有看他,一步一步走到沈炎冥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炎冥,十三岁的少年,满脸的倔强,死咬着下唇,眼里既害怕又有着痛苦,若没有人拾撺他,他是不会胆大妄为到动雪颖的,他至多就是郁闷,心烦,为自个的母亲不平,是因为背后之人的拾撺,所以使得他心中的怒火狂炽。 “沈炎冥,是谁,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把人迷昏了藏在箱子里,然后纵火烧死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她。” 云染话一落,四周嗡的一声响,议论声吵杂起来。 “什么,竟然有人指使沈炎冥这样干。” “谁?” “这人什么目的。” 沈瑞一脸受惊的望着地上的沈炎冥,又望向云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云染挑高了眉,冷冽的声音响起来:“沈炎冥之所以这样干,只不过是有人拾撺了他这样做的,他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心思还没有这么缜密,怎么可能想得出这样的诡计,迷昏了人,把人藏在箱子里,还藏在婚房里,然后纵火烧人,这事摆明了是有人教他的。” 云染话一落,沈瑞大手一伸提起了沈炎冥,怒吼起来:“沈炎冥,你说是何人拾撺你这样做的。” 若是让他逮到这个人,他定要把此人大卸八块了,差一点,差一点雪颖就要被烧死了。 沈炎冥满脸的惊骇,眸光紧盯着云染,他没想到这个皇后娘娘竟然这么厉害,知道有人教他,事实上在父亲冲进火场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他没了母亲,不想父亲也死了,他一方面恨父亲疼这个女人,一方面又心疼自个的父亲。 不过让他说出那个人,他是不会说的,沈炎冥紧抿着嘴,坚决不说。 沈瑞又要举拳打他,夏雪颖已经挣扎着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手,坚定的开口:“别打他。” 她嫁给沈瑞,就做好了要爱他儿子的决定,所以她不能让沈瑞打他。 云染望着沈炎冥,没想到他倒有些骨气,虽然瘦弱,身上的禀性却遗传于他的父亲,不过他不说,难道她就查不出背后的指使人吗? 云染周身笼罩着狂风暴雨,飞快的命令身后的方沉安:“方沉安,立刻给我把那刺客带下去审,定要撬开他的嘴巴,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他这样干的。” 云染话一落,方沉安飞快的提了地上动弹不得的刺客下去审问。 这里云染扫视着身遭的所有人,朝中的大员,以及各家大员的诰命夫人,以及各家的千金小姐,她冰冷的开口:“没想到竟然有人把主意动到本宫的头上,今晚这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不是别的,而是企图乘着混乱,伤了本宫的肚子,致使本宫流产。” 此言一出,周遭瞬间喧哗起来,个个一脸惊骇的议论起来,什么人竟然想动皇后娘娘的肚子。 燕祁的周身笼罩着狂风暴雨,精致的面容上,瞳眸嗜血,杀气弥漫,他的声音充斥着寒凛阴鸷的气息。 “没想到竟然有人打起了皇后的主意,竟然还把主意动到了皇后的身上,好,这真是太好了,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还有今晚你们一个都不许走,一个都不许躲避,都给朕睁大眼睛看着,看看这动皇后主意的人最后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你们所有人全都给朕看着,若是有人胆敢不看,朕就立刻命人把这人拉下去仗毙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惊悚,个个惊恐的望着帝皇帝后,只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像一对煞神。 此时,沈瑞和夏雪颖的婚房已经彻底的化为灰烬了,沈府的下人好不容易把火给灭了,可是此时再去看,残垣断壁,一片狼籍。 本来好好的大婚,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本来他们好好的来参加个婚礼,现在却像粘板上的肉一样等着让人宰割,在场的不少大臣,先前还同情沈炎冥,这会子恼火了,不过更生气的是背后指使沈炎冥,想暗中算计皇后娘娘的人。 她们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打皇后娘娘的主意,这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难道他不知道皇后刚刚才贬了御吏大夫季玄安和工部尚书苏凌默吗?这样的人背后的人也敢找麻烦,分明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心了。 这里所有人沉默不语,暗夜之下忽地响起一道凄惨绝望痛苦的叫声:“啊。” 这叫声在暗夜之中响起来,令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不寒而粟。 不过这痛苦的叫声并没有停,一声接一声,就好像被人抽筋扒皮了一样,听到的人心惊肉跳,周身的冷汗往下流,夜风一吹,凉飕飕的遍体冰凉,不过谁也不敢动,黑压压的静默一大片。 那边的审讯工作很快结束了,方沉安身为监察司内的刑讯高手,几番手脚下来,那被抓的人便撑不住交待出了幕后的支使人。 “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话,指使此人动手脚的人是秦国公府的小姐儿秦昭云。”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惊骇的望向秦家的人,刑部尚书秦尚书,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惊恐的抬头望着燕祁和云染二人。 人群之中的秦昭云脸色更是难看至极,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她没想到自己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竟然轻而易举的被击破了,她命令的手下竟然还把她给供了出来,秦昭云的脸上一片苍白,冷汗往下流,仅有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承认,坚决不能承认这件事是她做的,就算这人供出了她来,她也不能承认,否则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秦昭云有些后悔了,她做了这么多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掉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她就不相信她还能阻止皇上纳妃,没了孩子,皇姑奶奶还有朝中的大臣定然要让皇上纳妃,那她不就可以进宫了吗?自从看到皇帝,她满心满眼都是皇上,就想入宫为妃,陪伴他一身。 她在秦府朝思暮想,几欲成魔,可是却无计可施,宫中的皇后根本不可能让皇上纳妃的,所以她想到了这么一个计策,在沈瑞和夏雪颖的大婚之时动手脚,弄掉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进宫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功溃一簧,前功尽弃。 秦昭云飞快的扑出来,扑通扑通的磕头:“皇上明查,皇后娘娘明查,臣女没有命令这人做这事,臣女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伤害皇后娘娘,伤害皇子的事情,皇上明查啊。” 云染瞳眸布满了冷沉幽暗的冰霜,阴鸷无比的盯着秦昭云,她看出秦昭云眼里的慌恐,秦昭云的害怕,如若不是她做的,她害怕什么? 秦昭云还在死命的磕头,四周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秦家的几个人飞快的跪出来:“皇上明查,昭云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秦家绝不会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秦老国公共有两个儿子,老大放到外省任职,秦昭云便是秦家老大的女儿,这老二便是刑部的秦尚书,今日前来将军府参加婚宴的只有秦尚书和秦夫人,还有两个姐儿,此时四个人脸色完全的失了颜色。 秦昭云更是哀叫连连,燕祁没有说话,周身遍布着嗜杀的冷霜,他对于云染肚子里的孩子,重视程度不比云染差,而现在秦昭云竟然想弄掉云染肚子里的孩子,可想而知他此刻心中是多么的震怒,而且他实在是讨厌极了,这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东西,动不动挑战他的权威,今日他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招惹到他们,会有怎样的下场。 燕祁身侧的云染,慢慢的走到秦昭云的身边,冷森森的声音响起来:“秦昭云,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今晚的一切只不过是你拾撺了沈炎冥做出来的,你的目的是想借沈炎冥的手造成混乱,然后让人刺伤我,当然这刺伤我的人,最主要的目的是刺伤我的肚子。” 云染瞳眸摒射出的是地狱鬼差一般凶残的光芒,在暗夜之下,幽冷如冰,秦昭云牙齿打颤,害怕得轻颤起来,不过她依旧紧咬着牙:“我没有,皇后娘娘明查,臣女没有做。” “没有做吗?”云染直起身子,唇角是一抹讥讽冷潮的笑,转身走到沈炎冥的身边,阴森森的盯着沈炎冥:“沈炎冥,你现在有一个机会,交出幕后的指使人,若是你不交也行,那么今晚所做的事情就由你受着了,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但愿你受得了。” 沈瑞虽然恼火自己的儿子,恨不得踹死自己的儿子,但这会子他冷静下来,自然也不希望儿子出事,何况沈瑞的气愤不比云染差,如若炎冥背后真的藏着秦昭云,这个女人太恶毒了,竟然拾撺他的儿子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他儿子才十三岁啊。 “沈炎冥,你给老子交出幕后的指使者,若是你不说,老子就把你逐出沈家的家门,从此后你不姓沈,不配姓沈。” 沈瑞的话一落,沈炎冥颤抖了一下,飞快的望向自个人父亲,父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想到了父亲对他的种种教导,虽然以前疏忽了他,但最近几年对他却倾心相护的,若是父亲把他逐出家门,他不敢想像没有父亲的照顾他会怎么样? “父亲。” “你说是不说?” 沈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火大样,现在是他儿子的一个机会,若是他不说,等待他的下场,只会是刑部的大牢,既然皇后娘娘说了给他一个机会,他若说了,就有可能逃过责罚。 沈炎冥望着父亲,终于不再执傲,抬眸望向了不远处跪着的秦昭云:“是她帮助我设下的局。” 秦昭云身子一软,支撑不住的往地上一瘫,手脚冰冷,她没想到沈炎冥竟然真的把她招了出来,先前明明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把她交出来的。 秦昭云望着沈炎冥,绝望的叫起来:“沈炎冥,你栽脏陷害我,我没有,我没有这样做。” 沈炎冥忽地笑起来,少年的脸在暗夜的冷辉之中,异常的清晰,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秦昭云,你把我当傻子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他虽然不知道秦昭云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却知道秦昭云只不过想借他的手做些什么,他之所以不理会,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此时四周的朝臣个个盯着秦昭云,议论纷纷,全都是指责之声,秦尚书和秦夫人以及秦家的两位小姐,个个脸色难看,死命的瞪着秦昭云。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做,那是皇后娘娘啊,这女人疯了不可。 秦尚书痛哭流涕的哭道:“皇上,臣有罪啊,请皇下下旨赐罪。” 秦夫人和两个女儿哭着磕头,只有秦如云还在强撑着:“我没有,我没有指使沈炎冥,拾撺沈炎冥做这些事,我也没有让这坏人去刺杀皇后娘娘,皇上明查啊。” 沈炎冥听了秦昭云的话,实在忍受不了这女人的自以为是,事情都这样了,狡辩有用吗?沈炎冥飞快的开口:“秦昭云,你不要狡辩了,狡辩是没有用的,清风,把人带出来。” 沈炎冥朝自己的身后命令,很快有人出来,手里还拖出来一个人,大家飞快的看去,便看到被拖出来的人竟然是京兆府宋家的一位小公子宋天佑,宋天佑此时昏迷不醒,明显的是被人打昏的,沈炎冥望向秦昭云说道:“宋天佑可是听到了我们两个人的话,要不要把他弄醒,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沈炎冥的话一落,秦昭云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栽在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手里,本来她以为沈炎冥年幼无知,所以不会识穿她的心计,她一直是以帮助沈炎冥的嘴脸来帮助他的,沈炎冥也说了不会说出她,没想到最后这人不但说出她,还保留了人证,这下她是张口莫辩了。 昏沉的夜色之下,幽暗的冷光笼罩着秦昭云,她脸如死灰,一点生色都没有,瞳眸绝望而痛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难看的看着她,燕祁嗜血的话响起来:“来人,把秦昭云带到沈府前面的正堂门前用刑,所以人都看着,一个都不准少,谁若是胆敢不敢,大刑侍候。” 这一次他就要让大宣的所有臣子看看,他若狠起来,绝对是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主子,所有人别妄想从他的手里逃得了好。 秦昭云清醒过来,挣扎着惨叫起来:“皇上饶命啊,皇上你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饶过臣女一次吧。” 秦昭云不提太皇太后还好,一提燕祁胸中嗖嗖的火气往上涌,太皇太后,那个老不死的,他就是要狠狠的打她的脸子,当初逼死了他的母亲,现在竟然还想逼染儿,所以这秦昭云必死,不但要死,还要让她痛不欲生的去死,让她后悔曾对染儿动主意。 燕祁嗜血寒凛的声音响起来:“胆敢企图谋害皇室的血脉,别说你秦昭云,就是秦家都罪该万岁,你谋算皇后肚里孩子的事情被太皇太后知道,太皇太后第一个不放过你,太皇太后一定会下令人亲自打杀了你。” 燕祁凶残的说完,伸手扶着云染离开,一路往沈家前面的正堂,后面黑压压的朝臣谁也不敢说话,跟着帝皇帝后的身后一路往沈家的正堂而去,方沉安一挥手,身后的几名太监拽着秦昭云,还有先前企图伤云染的凶手,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沈家前面的正堂走去。 沈家正堂门前有一处空旷的广场,正好用来行刑。 逐日和破月二人手脚俐落的搬来桌椅摆放在正堂门前,沈瑞立刻命令下人设上好的茶水摆上,一对帝皇帝后安逸的坐下来,其他人全都站在两边观刑。 秦昭云此刻吓得脸色如纸一般的白,在暗夜之中好似一具没有生机的幽魂,听到上面燕祁冰冷的声音响起来:“秦昭云,你今晚所做的事情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你的?” 燕祁幽冷好似地狱之下冒出来的声音响起来,下跪着的秦尚书和秦夫人以及秦家的两个小姐,吓得颤抖了起来,身子抖簌如风中的残叶,此刻只要秦昭云一句话,只怕他们所有人都得死,秦家所有人都会被灭。 不过秦昭云望了一眼身侧的人,自家的二叔和二婶还有两个妹妹,这些人对她都不错,她还不至于疯狂的乱咬人,而且若是她说出秦家人一个字,她父亲和母亲他们一个也别想活,所以秦昭云咬牙不说,不过她没忘了求饶。 “皇上,臣女知道错了,臣女不该痴心枉想的想进宫陪王侍驾,求皇上看在臣女痴心一片的份上,饶臣女一次吧。” 暗夜之中噗哧一声轻笑,那笑极尽嘲讽鄙夷:“你确实是痴心枉想,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进宫陪王侍驾吗?你以为只要是女人就可以进宫陪王侍驾吗?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枉想进宫陪王侍驾,你以为朕什么破烂货都会收吗?你给朕提鞋都不配,还进宫陪王侍驾,你这种女人生来就是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大放厥词,自以为自己才貌双全,以为世间配是上你的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不知道在男人眼中,你什么都不是,连根草都不如。” 燕祁一通怒火过后,秦昭云牙齿打颤,嘴唇一片乌紫,没想到自己在这个男人眼中如此的不堪,连根草都不如,她果然是痴心枉想了,她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男人啊,为什么啊。 燕祁的话除了使秦昭云清醒过来,同地也使得在场的许多心中怀着幻想的女人清醒了过来,原来皇上心目中她们只是一根草,枉她们自以为自己才貌双全,可以进宫陪王侍驾,事实上皇上根本瞧不上她们,又如何会让她们进宫呢。 这下所有人都清醒过来,这也正是燕祁的目的。 燕祁一通骂过后,冷然不带一丝感情的望着秦昭云:“既然这是你自个的主意,那你就受着吧。” 他一言落,命令方沉安:“给朕大刑侍候着,别让她早早死了,让所有人都看着些,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省得三五不时的忘了自己的身份,总做一些对朕对皇后不利的事情,朕要让他们看看,惹恼了朕和皇后,不仅仅是一个死,而是生不如死。” 皇帝话落,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人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方沉安已经面不改色的走了过去,一挥手命令身后的太监上前去施刑。 第一刑法是插针,十根银针插在指甲缝里,这是一种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死刑法。 方沉安命两名太监按住秦昭云的身子,另外两个太监一人一边的开始实施,顿时间,沈府上空响起了痛苦的哀嚎,尖锐而绝望,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样的手段给震慑住了,人人脸色惨白,个个害怕得抖簌,别说文官,就是武官,也很少直面看到这些,所以个个忍不住腿脚发软,一个个的动不了,有些胆小的直接吓哭了,尤其是各家的千金小姐,更是畏惧皇上如虎,这一刻再没有半点的进宫的心思了。 秦昭云被十指插针的刑法给搞昏了过去,方沉安吩咐太监给她泼冷水,这女人很快醒过来,一醒过来便痛苦的求起情来:“皇后娘娘饶命啊,求你为小皇子积点德吧,你饶过我吧,你直接的一刀杀了我吧。” 现在她不求活命了,只求痛快的一死。 四周不少人害怕,却不敢掉头不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面前的一切。 云染淡淡的望着秦昭云:“秦昭云,当日在皇宫里本宫就饶过你一次,没想到你变本加厉的再来一次,既然你自找死路,本宫又何必怜悯你,本宫一点也不担心小皇子有没有德,你都差点杀了小皇子,他有什么理由放过你呢。” 云染的话在夜色之下又冷又寒,不少人打量云染,发现面对这样的酷刑,皇后娘娘面色都不改一下,可见这女人有多厉害,对了,传闻皇后娘娘乃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医术出神入化,这点刑罚自然是难不住她的。 方沉安一挥手,第二刑法,抽筋,手筋脚筋皆抽掉。 秦昭云的惨叫声再次的响彻在暗夜之中,人群中已经有人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压力,昏了过去,可即便昏了过去,家人也不敢吭声,只能悄悄的伸手扶住昏迷过去的人,人人对于皇帝和皇后狠厉的手段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一刻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千万不要招惹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否则死得一定会特别的惨。 秦昭云的手筋和脚筋被抽了,她再次的疼昏了过去,待到她再次被水泼醒了过来,痛苦的在上挣扎,像狗一般的哀求着:“皇后娘娘,求你,求你饶我一次吧,臣女只求一死,。” 刑部尚书秦尚书看到自个的侄女这么惨,实在是不忍心,最后也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请赐昭云一死吧。” 云染望了望秦昭云,又望了望四周观刑的所有人,看到很多人脸上冷汗直冒,甚至于还有不少人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她终于缓缓的起身:“拉下去仗毙吧。” 方沉安一挥手,两名太监把秦昭云拖下去仗毙,秦昭云再也不说一句话。 幽冷的夜色之下,一片清风吹过,所有人只觉得汗毛倒竖,周身凉飕飕的,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云染不再理会被方沉安拉下去仗毙的秦昭云,而是望向四周的所有朝臣和诰命妇以及各家的小姐。 “今晚的事情,本宫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若是再发生这样企图谋害本宫或者谋害本宫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就不仅仅是插针和抽筋仗毙这样简单的,你们应该知道我大宣有很多种酷刑,若是有不怕死的大可以一试。” 云染话一落,四周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整齐的声音响起来。 “臣等谨记皇后娘娘的训斥,绝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就好,你们应该明白,皇上和本宫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帝皇帝后,若是大家尽忠尽守,忠于朝廷忠于皇上,皇上不会亏待大家的,起来吧。”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今晚的一幕,算是让在场的所有人牢记在心里了。 燕祁起身走到云染的身侧扶着她,他望向了地上那吓得半死的胆敢把主意动到云染身上的刺客。 “把这人拉下去断其四肢,毁其面容,扔到乱坟岗去。” 四周人人手脚冰冷,一句话也说不了来,方沉安一挥手命太监把这人带下去执刑。 燕祁回首望向沈瑞身侧的沈炎冥,沈炎冥只觉得周身冰凉,透心的凉,燕祁幽幽的望着他,挑高狭长的凤眉:“沈大将军,好好的教导沈炎冥吧,朕念他年幼,暂时的饶他一回,但绝没有下一次了。” 沈瑞大喜,赶紧的拉着沈炎冥磕谢圣恩。 此时的沈炎冥在看了秦昭云的惨烈和先前刺客的酷型之后,再也不执傲了,乖顺得很,一想到秦昭云和那刺客所受的酷刑,他就毛骨悚然的。 “臣谢过皇上的恩典。” 这一刻沈瑞的心算是靠近了燕祁的身边。 燕祁示意沈瑞起身,云染望向沈瑞,温和的说道:“好了,现在人已经找到了,虽然婚房被烧掉了,但是大婚的仪式还没有举行,开始举行大婚的仪式吧。” 沈瑞立刻同意了:“是,皇后娘娘。” 但是夏雪颖却开口了:“等一下。” 沈瑞望向她,只见她轻笑了一声,望向沈瑞:“沈瑞,今日大婚作罢吧。” 沈瑞身子一软,差点没有栽倒,瞳眸之中满是幽潮,他身侧的儿子沈炎冥清清楚楚的看到自个父亲眼里的那抹绝望,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父亲眼中如此绝望的神情,他忽地觉得后悔,父亲,他骄傲的父亲,原来真的很爱这个女人,他这是拆散了父亲了,可是为什么不觉得高兴呢。 夏雪颖不看沈瑞,望向燕祁和云染,飞快的开口:“臣女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同意,大婚作废。” 夏雪颖的心里不是不痛,可是她不想她和沈瑞之间还夹着他的一个儿子,他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明心中挺恨她的,她不想破坏沈瑞和沈炎冥之间的父子之情,虽然沈瑞打沈炎冥,但她知道,沈瑞是爱他儿子的,他爱她,也爱他儿子,所以她不想让他两难,总要有人退出不是吗? 燕祁没说话,望向云染,云染望向沈瑞,沈瑞脸色一片白,他急急的开口:“雪颖,为什么。” 夏雪颖回首,温柔的笑望向沈瑞:“也许是有缘无份吧。” 她说完不再看沈瑞,她怕多看一眼便心软下来。 云染有些为难,说实在的,她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宿,但是她永远不会强迫雪颖。 “好。” 云染答应,夏雪颖笑面如花,大红的嫁衣映衬得她面容似雪一般的白,她一刹那的笑颜,如山花一般的绚烂,她对着四周的客人盈盈下拜:“今日耽搁了大家时间,雪颖在此告罪了,对不起各位了,婚礼作废了,请各位回去吧。” 四周所有人都议论起来,人人脸色惊疑,今晚的一出真的像一出大戏,好戏连台。 夏雪颖说完看也不看身遭的所有人,伸手搭上身边丫鬟的手臂,徐徐的踏着月色,一路离开往外走去。 身后的沈瑞痛心的大叫起来:“雪颖。” 他这一生,爱过的也就这么一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沈炎冥不安了,害怕了,是他毁掉了父亲的幸福吗,他想起了父亲的孤寂,想起了他的对酒高歌,想起了他因为要大婚的喜悦,想起了他像孩子似的和他喝酒,炎冥,父亲喜欢她,来,替父亲高兴一下,我们父子二人喝杯酒。 不,为什么会这样。 沈炎冥正想着,云染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身边,轻声的开口:“沈炎冥,想不想让你父亲娶她,现在能让她回头的只有你了,只有你。” 沈炎冥愣住了,他有这么大的魔力吗?他可以让父亲重拾笑颜,他可以让父亲回到开心的时候吗?他真的可以吗?他掉首望向皇后娘娘,前一刻他还觉得这女人像魔鬼一样可怕,这一刻她的脸上却拢着温柔的光辉,可亲又温和。 “我真的可以吗?” 沈炎冥颤颤的,云染用力的点头,她知道雪颖不是不嫁,只是不想让沈瑞父子二人分裂,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他们父子二人分裂的对象,宁愿退出而成全他们,若是沈炎冥留她,那么这就是皆大欢喜的婚姻了。 沈炎冥忽地激动起来,他要挽救父亲,他要帮父亲,他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至于母亲,他的记忆已经淡薄了很多,他的记忆里更多的是父亲,父亲教他骑马,教他射箭,教他孔孟之道,没事和他喝酒,和他谈心。 沈炎冥眼看着前面那大红的身影走得远了,忽然的飞跑了起来,直追前面的身影,拦住了夏雪颖的去路。 他扑通一声跪下,望着夏雪颖:“母亲,你留下来,嫁给父亲吧。” 夏雪颖惊呆了,四周所有人都惊呆了,沈瑞惊呆了。 他骄傲的儿子啊,他竟然叫了雪颖母亲,他这样做,是为了他啊,沈瑞的胸腔满满的激情,满满的感动。 四周的人下意识的鼓起了掌,夏雪颖呆看着沈炎冥,忍不住伸手拉他起来:“炎冥,你快起来。” “若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十三岁的少年沈炎冥忽地像孩子似的耍起赖来,夏雪颖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唇角却露出了笑意。 云染忍不住提醒沈瑞:“沈大将军,还等什么,快去抱你的新娘子拜堂吧。” 沈瑞清醒过来,欣喜若狂的飞奔而去,但是这一次他不仅仅抱着夏雪颖,他还抱住了自个的儿子,深深的抱住他们,他霸道的说道:“我爱你们,我的女人,我的儿子,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夏雪颖和沈炎冥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彼此用力的点一下头,他们要同时守护这份爱。 四周的人群再次的鼓起掌来,众人短暂的忘记了先前的嗜杀,个个簇拥着沈瑞和新娘子一路往沈府的喜堂而去,接下来便是沈瑞和夏雪颖的拜堂仪室,燕祁和云染作为他们的主婚人,端端正正的高座在首位之上,受了他们一拜。 沈瑞望着燕祁和云染,尊重其事的开口:“臣叩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典,日后沈瑞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众朝臣算是彻底的折服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是又拉拢了一个手握重兵的朝臣,眼下,大宣的兵将基本在他们的手里。 皇上可是拥有实权的皇帝,他们以后再敢搅动出什么乱子来,就等死吧,这一刻所有人认清了现状,下定决心再不惹不敢惹的人。 ……。 丹阳宫,太皇太后的宫殿,大殿内一片冷沉肃杀,上首的太皇太后此时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眼泪滚落而下,忽尔失声痛哭起来。 “昭云,你怎么死了,哀家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秦昭云一直陪伴着太皇太后,是太皇太后的贴心人,本来她出宫,太皇太后还想着等一段时间再向皇上求了个恩典,把她接进宫来陪自个儿,没想到今儿个竟然传出她的死汛来,太皇太后怎能不伤心不心痛。 丹阳宫的大殿上,传出太皇太后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大殿一侧的宫女赶紧的劝着:“太皇太后,你别伤心了,秦小姐若是天上有知,一定会难过的,她那么孝顺太皇太后,一定会心疼的。” 宫女的话一起,太皇太后又大哭起来,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哭得气去活来的,最后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的哭晕了过去,殿下,太监和宫女慌乱成一团,个个害怕的大叫起来:“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 有人立刻前往御医园去请御医过来,丹阳宫内乱成一团。 鬼医郡王妃 第033章 藏宝图 公主拒婚 燕祁和云染从沈府回来后,去了太皇太后的丹阳宫,因为先前有太监禀报他们,太皇太后要见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今天晚上他们下令仗毙了秦昭云,太皇太后心里正不痛快呢,此刻让他们过去,无非就是发泄一通,可惜就算她发泄,秦昭云也不会死而复生了。 丹阳宫寝宫,灯火辉煌,高大的鼎炉之中,薰香轻撩着,雕刻着缕空花纹的大床上,此时歪靠着一个老人,眼睛红红的,有气无力的一句话没有说,贴身侍候的大宫女,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太皇太后,您哪里不舒服,你与奴婢说说吧,别憋着了,憋伤了身子。” 太皇太后抬眸望向自己的贴身宫女,眼泪再次的流了下来。 “夏荷,哀家真不该回来啊,早知道会害了昭云的一条命,哀家就该待在云山不出来,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太皇太后自责着,夏荷看她如此伤心,也垂下泪来,不过她却不是为了心疼秦昭云,秦昭云是死有余辜,胆敢害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是自找死路吗?夏荷并不喜欢秦昭云,平时在太皇太后面前一副温顺的样子,其实在她们下人面前,熙气指使,耀武扬威的,说倒底她只不过是秦国公府的一个小姐,搞得好像公主一般,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事实上夏荷等人身为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就是真正的皇室公主也是给她们一些颜面的,可是秦昭云却完全不把她当回事,这种女人死了活该。 夏荷心里冷哼,不过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管安慰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秦小姐一向孝顺,她若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如此伤心,你这样伤心,会伤了自个的身体的。” “哀家这副破身子还要了何用,哀家对不起她啊。” 太皇太后高一声低一声的哭着,完全不提秦昭云所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秦昭云做出来的事情,不仅仅是她该死,就是秦家很可能也会受到她的牵连,燕祁和云染没有动秦家,算来也是给太皇太后一个颜面了,若是寻常人家,满府灭门都有可能。 寝宫里,太皇太后正哭得伤心,寝宫门外响起宫婢的唤声:“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内里的哭声嘎然而止,太皇太后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望着寝宫门口,夏荷立刻率领丹阳宫里侍候的宫女起身,恭敬的迎接皇上和皇后娘娘。 待到外面两个龙翥凤翔,绝色风华的人走了进来,夏荷等人赶紧的开口:“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 燕祁眸光扫了一眼床上的太皇太后,见到这女人伤心欲绝,憔悴不已的神情,心里便是一腔的恼火,秦昭云差点害死了染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仗毙秦昭云,保留了秦家,算是给她颜面了,现在她倒好,还在这里死去活来的,果然在她的心目中,他和他母亲都是旁人。 想到这个,燕祁眸色冷薄的收回视线,望向夏荷:“太皇太后怎么样?可有宣了御医过来检查?” “回皇上的话,御医已经检查过了,开了汤药,奴婢命人去煎了。” 燕祁点了点头,再望向床上的太皇太后,沉稳的开口:“太皇太后让朕和皇后过来所为何事?” 太皇太后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寝宫之中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光华绝艳,天造地设,这两个人不但外形绝配,就是内里的性格也是绝配,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残酷无情,听说他们为了震慑朝中的大臣,竟然让所有人观刑,看他们如何惩罚昭云的,他们连死都不肯让昭云轻松的死,要狠狠的折磨至死。 太皇太后一想到这个便心痛,但这不是她找他们过来的原因,太皇太后挥手,寝宫里的夏荷一挥手领着人退了出去,燕祁也挥手让逐日等人退出去,看来太皇太后有话要与他们单独说,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哀家让你们过来,只想和你们说一句话,哀家老了,以后不会管你们的事情了,哀家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别动秦家,只要秦家的人不犯法,你们不要动,好吗?” 刚强了一生的太皇太后终于服了一回软,她说完这句话,感觉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盯着燕祁和云染。 燕祁肃沉的声音响起来:“朕不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人,但是任何人最好别挑战朕的底线,若是触了朕的逆鳞,朕不介意杀人全家灭人全族。” 燕祁的话使得太皇太后心里明白,皇上的意思是哪怕是她,若是招惹了他的底线,他一样不会放过,一样会杀她的全家,灭他的全族,也就是灭掉秦家。 “你们走吧,哀家以后不会再理这些事了。” 太皇太后无力的摆了摆手,一下子苍老了几岁,慢慢的闭眼睛,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这一回她就不出云山了,白丢了昭云的一条命。 寝宫里,燕祁和云染也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两个人手拉手一起退出了寝宫,外面夏荷等人赶紧的恭送帝皇帝后。 云华宫。 四角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轻纱似的光辉,笼罩着整个寝宫,不大的三足鼎炉中轻燃着淡雅的香味,轻柔的弥漫在整个寝宫里,雕龙戏凤的大床上,帝皇帝后正搂在一起说话,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燕祁美奂绝伦的面容之上拢上了戾气,先前那该死的混蛋差点伤了染儿,若是伤了染儿或者孩子,他定然不会放过秦家的,定要让秦家所有人来替他的孩子陪葬。 云染立刻感受到燕祁周身涌动的戾气,忙坐直了身子温柔的望着他:“好了,什么事都没有,孩子不会有事的。” 云染的手轻轻的摸上肚子,燕祁俯身,把脸贴在云染的肚子上,温声细语的问道:“现在两个多月了吧,他是不是大一点了?”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轻点了他的脑袋一下:“那有那么快,即便两个多月,还没有完全成型呢,哪里有大不大的说法。” 迷蒙的灯光之下,云染眉眼如丝,因为开心的轻笑,白晰的脸颊染上了红艳的粉嫩色彩,粉唇性感娇艳,如一朵香花一般,自从知道她怀孕,燕祁便禁欲了,现如今禁了一个多月,此刻看着这样柔媚娇艳的女人,是他深爱的女子,心头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他直起身子,俯身狠狠的吻上了云染的唇,碾转蹂躏,似乎要把满身的欲望都融在这个吻来。 可是却发现这样无济于事,越吻越灼烫,越吻越想得到更多,周身滚荡一片,身子急欲找到一个泄口方才甘心一般,燕祁紧抱着云染,呼吸急促的开口:“染儿,能不能就一次,我会小心的,一定会小心些的,不伤了咱儿子的。” 云染看他这一阵子憋得确实挺厉害的,其中他去洗了好几次的冷水澡,若是这样下去,指不定憋坏了他,想到这,终于点了一下头,轻声低喃:“那你要小心点。” “好,”某人得到了首肯,顿时间激动起来,那吻如雨点一般细密的往下落,大手更是俐落精准的剥了云染身上的衣服,露出曲线玲珑的娇躯,虽然怀孕两月有余,但是肚子还没有显出来,依旧平坦柔滑,周身上下线条优美,像上等的玉器一般的令人爱不释手。 燕祁大手一挥,纱帐如流云垂落下来,遮掩住内里的无限春光,很快,寝宫之中遍布着吟吟的娇喘之声。 恩爱云雨之后,云染直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了,身边的人伸手取了帕子仔细的替她擦试身子,动作温柔细致,虽然一次并不尽兴,但却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染儿说过过了三个月就相对要安全一些了。 某人擦试了一会儿,手指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云染的肚子,又神叨叨的念了起来:“儿子啊,父皇为了你多不容易啊,你要记着父皇的好啊。” 云染迷迷糊糊间听着这家伙的话,直接的丢一个白眼给她,继续睡。 燕祁伸手搂了她过来躺在自己的臂弯,慢慢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忽地他的眼睛无意识的瞄到了云染里侧的一块玉佩,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润泽光滑,光华琉璃,一看就是上好的玉佩,不过这玉佩的光泽此时似乎有些不一样,好似有一丝流水的波纹晃动一般,而且泛起了紫色的光彩,这是怎么回事,燕祁伸手取了过了玉佩,仔细的看了看,却发现这玉佩虽然名贵,不过却是很平常的玉佩,而且也没有先前所看到的波纹,这是怎么回事? 燕祁把玉佩又放到先前的位置,之前看到的波纹,又显现了出来,看来不是他的幻觉,这东西是染儿的,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燕祁忍不住摇了摇云染的身子,沉声开口:“染儿,你快看,这玉佩里面好像有东西?” 以往他看到染儿挂在身上,并没有在意,以为是云紫啸送给她的,后来一次听到云染说是她师傅送给她留做纪念的,因为是她师傅送的,所以燕祁怀疑这玉佩里是有名堂的,会不会藏了藏宝图,事实上染儿的师傅把藏宝图交给了她,就藏在玉佩之中。 云染听到他的话,迷糊的睁开眼睛望着他:“怎么了?” “你师傅送你的玉佩里有东西,你看会不会是藏宝图。” 此言一出,云染立刻激动的睁开了眼睛,藏宝图,她一直想找到藏宝图,还准备抽空前往淮南郡走一趟,找到藏宝图呢。 她睁开眼睛望着先前被燕祁取下来的玉佩,伸手取了过来细看了一遍,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失望的望着燕祁。 “没有啊。” 燕祁伸手取了她手中的玉佩,又按照先前的角度放好,然后拉了云染顺着自己的视角望,果然看到先前的水纹重现了,云染不由得睁大眼睛盯着那水纹,还真有点像藏宝图的线条,不由得激动起来:“难道师傅真的把藏宝图藏在这玉佩之中。” 寝宫里,两个人睡不着觉了,如若这玉佩中真的藏了藏宝图的话,那么无疑是解了大宣眼面前的困境了。 两个人拿着玉佩在灯光之下从不同角度看,果然在夜明珠照耀下,当玉佩旋转到四十五度角的时候,便会看到玉佩之中散发出紫色的光芒,还有波纹,这波纹很像藏宝图的线路。 云染忍不住激动的欢呼起来:“燕祁,太好了,本来我还想过几天前往淮南郡走一趟,找到藏宝图呢,没想到藏宝图就找着了,这真是太好了。” 她说完晃着手里的玉佩,瞳眸精亮有神,闪闪光华。 “没想到师傅早就把藏宝图交给我了,我还四处找藏宝图。” 她认真的想着,最后的时候,师傅似乎想和她说藏宝图的下落,可是却被师兄给打断了。 云染高兴一会儿后,又愁闷了起来:“可是藏宝图藏在玉佩里,怎么拿到这藏宝图呢,若是硬取,毁掉玉佩的同时很可能连藏宝图一块毁掉了。” 燕祁侧摇头,微微的凝眉,眸中暗潮奔涌,他忽地开口:“我记得曾在一本宝典中看到过一样东西,九转玲珑佩,难道就是这个。” 燕祁伸手取了玉佩仔细的对着灯光看了看纹路,以及玉佩的走向,不由得眉眼欢欣起来,兴奋的笑起来:“染儿,这东西还真有可能是九转玲珑佩。” “九转玲珑佩,这是什么东西?” “九转玲珑佩,看上去是一个简单的玉佩,事实上它是两片玉合二为一做成的,中间有一层暗格,它需要往左转三圈再往右转三圈,然后上下各按一下小按扭,再往左转一圈,往右转二圈,一共是九转,所以称为九转玲珑佩,这种东西极为罕见,世上人很少看到过它,我也是无意间从一本稀世奇珍上看到的,当时多看了几眼,本来还不相信世间竟然有这种东西呢,你看,它做工一流,看上去是完整的一体,谁也无法想像这么小的一片中间竟然有暗格,没想到你师傅竟然得到了它,还用它藏着藏宝图。” 明亮的光辉之下,云染手脚俐落的按照燕祁所说的去做,心情异样的激动,如若这真是九转玲珑佩,那么其中藏着的肯定是藏宝图。 只是会是真的吗,会有藏宝图吗? 云染只觉得心提到嗓眼子,左转右转,上按下按,再左转右转,九转过后,啪的一声,手中的玉佩果然应声打开了,只见玉佩中间安安静静的藏着一张图纸,云染激动的取了出来打开,发现这是一张取自于白虎皮上的图纸,因为年代有些久远了,所以白虎皮有些发黄了,除了这个,并没有别的破损,上面的图形线路清晰完整的呈现在云染的面前。 云染呆愣愣的看着,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之前没有找到藏宝图,她一直心急如焚的想找到藏宝图,可是现在藏宝图呈现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有些无法相信了。 藏宝图,真的是藏宝图啊。 云染激动的望向一侧的燕祁,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燕祁,此时眸光微醺,唇角勾出潋滟的笑意,大宣眼下陷入困境,这藏宝图无疑是上天送来的及时雨。 “燕祁,你快来看看,这藏宝图的位置究竟是什么地方?” 云染仔细的看了看藏宝图上的图形地理位置,总觉有那么一些熟悉,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燕祁伸手取过去仔佃的看了看,最后飞快的开口:“你看这图形,像不像淮南群往东一百里地连绵不绝的凤凰山,这里是进口,这里是出口,这连绵起伏的图形,像不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 燕祁一说,云染仔细的看了看,还真有点像,淮南郡四周有很多大山,往东南方向一百里地有一座凤凰山,这凤凰山山顶好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所以此山因此得名,这座山只是十几座山头之中的一座山,如若宝藏藏在这下面,没有藏宝图,根本找不到出口,总不能把所有的大山全都挖开来。 不过现在找到了藏宝图就要省事多了,云染不由得开心兴奋的笑起来,一点也不觉得累了,捧着藏宝图在大床上翻滚,燕祁看得心惊,赶紧的按住她的身子:“染儿,小心些,别伤着孩子。” 云染停住了动作,哈哈笑:“燕祁,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们竟然得到了藏宝图,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可以解燃眉之急了,等找到宝藏,大宣的困境就解决了,不但解决困境,我们还可以建一支铁甲军队。” “嗯,”燕祁点头同意了,云染翻了个身望着他:“现在有了藏宝图,我们要不要前往凤凰山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宝藏的进口?这件事派谁去呢,让别人去我们不放心,不如让我去吧。” 她对于淮南郡很熟悉,若是她进山一定会找到宝藏的进口。 燕祁一听她的话,直接拒绝了,染儿怀孕呢,他怎么可能让染儿前往淮南郡,虽然淮南王容逸辰被杀了,但是跟着容逸辰的一部分手下却隐进了大山,占山为王了,他先前已经派了人前往淮南郡去抓捕这些余党,若是染儿去遇上这些匪土可就麻烦了,不过正如染儿所说的,不管派谁前往凤凰山他们都不放心,因为这事关一大批的宝藏,是人都会眼红动心思,所以这件事只能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前往淮南。 “我去。” “你?”云染愣住了,随之挑高长眉不赞同的开口:“你若去,朝堂上怎么办?如何和朝臣交待啊。” 燕祁伸手搂着她,温润的开口:“明儿个早上,你就对外宣布,朕病了,要静养,朝堂上的事情暂时的由你来除理,我想没有人会有异议,朕带着数名手下悄悄的出京城,前往淮南的凤凰山查探这件事。” 云染仔细的想了一下,倒也可行,不过眸中隐有担心。 燕祁伸手摸摸她头,温柔疼宠的说道:“染儿,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要保护你和儿子,我会很快回来的,这一次前往凤凰山不是为了取回宝藏,而是为了查探一下宝藏的进出口,如果确认了宝藏的进出口,我就快马加鞭回来,至于取宝藏里的东西,要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才行,不能贸然的打开宝藏,若是被人知道这件事,指不定会引起怎样的疯狂,只怕大宣就要乱了。” 云染听了点头:“那好,就这么办。” 两个人说定了这件事,便收起了藏宝图,云染把九转玲珑佩交给了燕祁,又叮咛他一定要小心,接下来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因为实在是有些兴奋,没想到藏宝图竟然真的有,有藏宝图,说明真的有一批宝藏。 寝宫里,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直到天近亮的时候才睡着,燕祁并没有睡觉,待到云染睡了,他就起身走出了寝宫,立刻召集了十几名手下,天没亮悄悄的离开了皇宫。 燕祁把手下的亲信太监方沉安留在了宫中协助云染,一切听从云染的调遣,除了方沉安外,还有监察司的一批手下,全都听命云染的命令行事。 早朝的时候,方沉安前往大殿宣布,皇上昨夜受了凉,生了病,今日暂不早朝,任何人有事可前往上书房,向皇后娘娘禀报。 众朝臣没什么异议,皇上生病了,皇后娘娘代理朝政一样的,反正皇后是监国皇后,和皇上一样可临朝听事。 云染因着昨夜没怎么睡,差不多天近亮才睡,所以一觉竟然睡到天大亮,等到她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早没了燕祁的身影,想想昨夜两个人说的事情,她的眉头拢上了担心,燕祁前往淮南郡的凤凰山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他这才刚离开,她便担心死了。 云染坐在雕龙戏凤的大床上,伸手摸着自个的肚子,轻轻的低喃,儿子,我们一起保佑你父皇平安归来。 寝宫里,一片安静,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正坐在一角打络子,一点声响都没有,两个人一抬首发现云染醒了过来,赶紧的笑着起身走了过来。 “娘娘,你醒了?” 云染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寝宫外面隐约有吵闹声隐隐约约的传进来,云染的眉蹙了起来,望向枇杷:“出去看看,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枇杷飞奔出去,柚子动手替云染穿衣服,眼下三月份的天气,天气已经转暖了,柚子给云染挑选了一件妃红色的白海棠花的长裙,裙摆摇曳拖地,衬得身材曲线玲珑,妩媚娇艳,浓黑的墨发挽着随云髻,髻边插了一枝镶着鲛人泪的金线流苏,流苏摇摇曳曳说不出的动人,柚子又选了一对水滴型的蛟人泪耳坠,上下辉映,说不出的婉约动人。 寝宫里,云染对镜揽妆,满意的点头,正准备夸柚子两句,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枇杷飞快的走了进来。 “回娘娘的话,云华宫门外,唐大人和安乐公主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 云染挑了眉,望向枇杷,想不明白唐子骞和安乐闹什么。 枇杷飞快的开口:“好像是唐大人缠着公主,公主不理他,他便拦住了公主不让公主进殿,一时间闹了起来。” 云染眸光一闪,唐子骞这是后悔了吗,安乐现在还喜欢唐子骞吗?恐怕她早就释然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尤其在被你狠狠伤害了之后。 云染领着人一路走出了寝宫,往大殿外面走去,人还没有走出去,便听到安乐冰冷的声音呼起来:“唐子骞,你这样有意思吗?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你会喜欢他,一个侍卫?” 大殿门口,唐子骞指着安乐身边的侍卫,怪叫一声,这人虽然模样俊逸,但是他只是一个侍卫,安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侍卫呢,她一定是为了气他的。 安乐挑高了眉,望着唐子骞,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完全的释然了,对这个男人一点意念都没有了,刚离开京城的时候,她有时候会想到他,她死了,他会不会很难过,很后悔曾经那样对待过她,可是等到她回京后,却发现没有她,他活得特别的好,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了,原来她在他的心里连一片浪花都算不上,她的心在一刹那,对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半点的爱意。 她望向身侧神容僵硬,一动都不敢动的男人:“侍卫怎么了?我要的从来就只是一个疼我爱我的人。” “安乐,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你别再用别人气我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个侍卫的,他只是一个侍卫而已。” 唐子骞的话惹到了龙一,龙一本来身子僵硬,十分的不自在,他没想到安乐公主为了拒绝这个男人竟然把他拉出来做挡箭牌,可是现在听了唐子骞的话,龙一恼火了,冷瞪着唐子骞。 “侍卫怎么了?我可是一品带刀侍卫,又比唐大人差到哪里去呢?何况爱情不是你情我愿的吗?公主喜欢我,我喜欢她怎么了?” 龙一说完直接的一伸大手握住了安乐的小手,不过入手嫩滑的感觉使得他一惊,下意识的想松开,安乐却忽地伸手反握住他,笑意盈盈的望着殿门前的唐子骞。 唐子骞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直到这时候他依然无法相信,安乐会舍他,而喜欢一个侍卫,这侍卫有什么好的,以前这人好像只是云染的暗卫,因着云染成了当朝皇后娘娘,此人便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他是真不觉得这人有什么好的。 “安乐,你?” 唐子骞的话没有说出口,寝宫门前响起脚步声,有人开口:“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云染眸光清幽的扫视了殿门前的几个人,唐子骞飞快的开口:“臣请皇后娘娘下旨把安乐公主指婚给臣。” 安乐直接的丢了一记白眼给唐子骞:“不嫁。” 安乐放开了龙一的手,龙一松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了,可是想到刚才入手所摸到的柔滑嫩手,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公主的手好滑啊。 安乐抬首望向云染:“皇嫂,皇妹不嫁此人,请皇嫂恩准。” 云染望了一眼安乐,又望向了唐子骞:“唐子骞,你今儿个抽什么风,好好的怎么让本宫把安乐指婚给你。”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以前愧对公主,现在只想弥补公主,所以臣请皇后娘娘给臣一个机会。” 云染望着唐子骞,有些无语,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就不明白什么叫爱,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明白,也许他对安乐是有些情意的,但那绝对不是浓烈的爱,如若他爱安乐,在安乐传出死汛的时候,他怎么能熬得过去呢,但是他却很轻松的熬了过来,所以说现在他和安乐再无可能了。 “唐子骞,不是你想娶就娶到的,也要别人愿意嫁,你难道没听到安乐公主拒婚了吗?” 唐子骞飞快的抬头望向身侧的安乐,只见她眸光沉着坚定,沉稳的再开口:“本宫决没有嫁唐大人的打算,若是唐大人真的想弥被本宫,那么永远不要再说娶本宫这件事。” 她就算嫁路边的乞丐,也不会嫁唐子骞,她对他再也没有一丝念头了。 鬼医郡王妃 第034章 西雪大军压境 殿门前唐子骞死死的盯着安乐公主,想从她的神容中看出一丝儿的迟疑,踌躇,犹豫,但是什么都没有,这个女人神情无比的认真从容,眸光淡然镇定,再没有从前一丁点的爱慕喜欢,唐子骞的心终于被伤到了,他以为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和安乐之间的伤害已经少得多,他以为他想娶,安乐自然也是想嫁的,毕竟她曾是他的妻子,还曾怀了他的孩子,可是现在? 唐子骞说不出话来,云染望了唐子骞和安乐一眼,沉声开口:“婚嫁之事,除非两厢情愿,否则本宫是绝然不会指婚的,本宫可不想造成怨偶。” 云染话落,安乐飞快的开口:“谢皇嫂了。” 唐子骞看着身侧女人欢喜的脸,心里刺痛难受,想到了之前听到安乐死汛的时候,自己不是不心痛,只是他把心痛隐藏了起来,等到再见到她时,他高兴莫名,一心一意的想娶她,可是她却不嫁了。 云染望向殿门前的唐子骞,看到了唐子骞的心痛难过,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会撑过去的,他对于任何人都远没有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你进宫来做什么?” 云染缓缓问,唐子骞一惊,想起自己进宫的要事,先前遇到安乐竟然忘了。 唐子骞振奋了精神,抬首望向云染,恭敬的开口:“臣有事求见皇后娘娘。” 云染望他一眼,知道他是为了他的妹妹唐茵进宫的,逐转身往里走:“你进来吧。” 安乐看唐子骞起身跟着云染进云华宫大殿,她则温婉的开口:“皇嫂,我先下去了。” 云染挥了挥手:“去吧。” 唐子骞回首,看到皎洁的光辉里,女子巧笑嫣然的转身离开,一眼都没有看他,他和她终于渐行渐远,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这一刻唐子骞终于感受到心上传来的尖锐的痛意,云染的声音响起来:“进来吧。” 唐子骞转身走进大殿,恭敬的行了礼,然后说起唐茵的事情。 “因臣妹妹之死,臣的母亲太伤心,现在一病不起,所以臣才进宫劳烦皇后娘娘。” 护国将军夫人因着自个女儿的死,伤心欲碎的一病不起,唐子骞心疼母亲,所以进宫找云染,想看看能不能让唐茵悄悄的回家看望自个的母亲。 云染眸光微醺的望向大殿下首的唐子骞,沉稳的开口:“你若想让她回唐家,本宫不反对,只是,若是这事泄露出去,你知道她的下场,只怕不会太好。” 若是唐茵回唐府,泄露了任何的蛛丝马迹,那么等待唐茵的只有青灯古佛,一生终老。 云染的话唐子骞自然明白,他想了想终是不敢冒这个险,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云染望向唐子骞温声说道:“你回去安抚唐夫人,本宫会尽快安排她回唐府的。” 她已经准备好了相关的一应东西,特别的在云华宫里建了一间手术室,现在只等接了唐茵进宫进行微整容的手术,待到整容过后,唐茵就可以回到唐家去了。 “谢皇后娘娘。” 唐子骞不再多说,为了妹妹一辈子的幸福,他决定暂时的不让她回唐府,至于母亲,他先安抚好她,唐子骞告安出云华宫,云染唤住了他。 “唐子骞,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该有一个崭新的开始,而不是惦记着过往的事情,有些事已经造成了伤害,即便补好了,可是那疤痕依然在,只要一扯到那疤,就会痛,所以放了安乐,也放了你自己吧。” 唐子骞眸中光芒沉浸,缓缓的应了一声是,便走出了大殿。 云染叹了一口气,吩咐枇杷准备早膳过来,待到用过早饭,她便去上书房办事,燕祁离开了,她自然要处理好朝堂上的事情。 枇杷准备了吃的东西进来,枸杞鸡肝粥,陈皮豆腐,葱爆大虾,红烧鱼骨,清蒸赤贝,核桃酥,奶油卷,芸豆糕。 云染一个人用饭,不禁有些想念燕祁,但愿他此番回淮南找到宝藏,这样就解了大宣银钱的困境了,而且希望燕祁不要遇到任何的危险。 云染一边吃一边想,殿外有太监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大长公主求见。” 一听到大长公主,云染便想到了先前燕祁和她说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是大长公主的女儿,所以后来大长公主为她所做的种种,都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想到自己可以有个母亲,云染倒是挺高兴的,立刻挥手吩咐太监。 “宣。” 太监恭敬的退出去,很快把大长公主给请了进来,大长公主穿一袭金丝掐花蜀锦裙,腰垂七彩绦络,整个人说不出的雍拥华贵,行走间姿态优雅如流云,皇室嫡长公主的威仪展露无遗,不过她一看到云染,便眉眼擒着愉悦的笑,看到女儿她的心情就不自觉的好了起来,笑意拢着周身,一走过来行了礼:“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立刻招手:“姑姑,快起来,不用行礼了。” 大长公主发现今日皇后对她似乎较之往常不一样,格外的亲热,而且随意,之前虽然两个人关系也很好,但是却总隔着一层,但现在云染对她却是全然的随意。 大长公主心头一怔,难道燕祁把她是染儿母样的事情告诉染儿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自然吗? 大长公主心头欢欣起来,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烈,不再多说什么,爽快的起身走了过来。 云染望向大长公主:“姑姑,你吃过了没有,要不要陪我吃一点。” “好,”能陪女儿吃饭,大长公主太开心了,虽然她吃过了,可是看到女儿巧笑嫣然的笑脸,整个身心都是开心的。 云染吩咐枇杷去准备一副碗筷过来,等到枇杷把东西准备了过来,云染便让殿内的人退了下去,只剩下大长公主和她两个人。 “姑姑,来,尝尝这个。” 云染亲热的招呼着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有些受宠若惊了,心里更是热热的暖暖的,眼眶有些潮湿,为了不让云染发现,她飞快的垂下头吃东西,云染望着身侧的大长公主,像个孩子似的欣喜和高兴,心里也下意识的高兴起来,原来能让别人开心快乐,自己也会快乐的,何况这个人是她这具身子的母亲,有母亲的孩子都是个宝,她自然也希望做个有宝的孩子。 “姑姑,”云染放下手里的碗筷,温和的望着大长公主:“姑姑,你一个人住在公主府,一定很寂寞,要不然你搬到宫里来住吧,正好热闹一些。” 大长公主有些颤抖,搬进宫中来,她可以吗?可以搬到宫里陪女儿吗? “我?” “姑姑,虽然你只是我的姑姑,但是和我的母亲一般无二。” 这句话使得大长公主脑子嗡的一声崩蹋出万千的热潮出来,染儿知道了,她果然知道了,知道她是她的母亲了,这真是太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懂,她没办法认她做母亲,因为染儿不想伤害云紫啸,她也不想伤害云紫啸,但是染儿心中,她这个姑姑和母亲一般无二,所以女儿是认了她的,这真是太好了,她真的好高兴啊,大长公主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云染取了帕子过来,替大长公主揩泪,温声轻语:“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喜欢哭呢。” 大长公主看她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取了帕子揩干眼泪。 “我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激动了一下,瞧你,明明不大,跟个小大人似的。” 大长公主疼宠的开口,脸上已满脸的笑意,好像蒙上了一层轻纱似的光彩琉璃,云染伸出手拽着她:“姑姑,你搬进宫里来住吧,宫里太冷清了,你搬进来,宫里又热闹了一些,而且我要是生了,你可以帮我带孩子。” 一听到带孩子,大长公主眼睛亮了,这可是她的小外孙儿啊,真是太好了,大长公主立刻点头:“好,我搬到宫里来。” 云染笑了起来,她之所以坚持让大长公主搬进宫里来,就是因为心中的一份愧疚,自己害死了 明慧郡主,又害死了贺之遥,现在只剩下大长公主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大长公主府,她若是进宫,一来可以陪陪她,二来可以帮助她照顾孩子,最主要的她不会寂寞了,做母亲的人最大的希望无非是守着自己的孩子过一生。 “好,宫里的宫殿很多,你看中哪个宫殿,便和荔枝说一声,让她命人收拾干净打理好了,你搬进来。” “我知道,你别操心这个了。” 大长公主心情十分的好,看自个的女儿,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满意,不过她想到了一件事,伸手拉着云染的手叮咛道:“染儿,姑姑进宫来是有一件事要提醒你的。” “嗯,你说,”云染望着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认真的说道:“你要当心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身为秦国公府的嫡女,经历过三朝帝皇,能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她可不是寻常人,而且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皇帝多情,所以先帝喜欢上燕祁母亲的时候,她派人给燕祁母亲下了毒,害死了她,现在燕祁又和先帝爷一样痴情,深爱着你,不但爱你,还让你掺和朝政上的事情,临朝摄政,只怕太皇太后更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了,所以你一定要当心,防着这个女人。” 云染点头,她从来就没有看轻过太皇太后,一直防止这女人动什么手脚,但一直以来,这女人并没有动手脚,不过她不会掉以轻心的。 “我知道了,姑姑。” 云染点头,又挟了一筷子菜给大长公主,两个人边吃边说话,气氛十分的融洽。 殿外,许安飞快的奔了进来,恭敬的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太皇太后生病了,听说病得很重,丹阳宫的太监总管过来禀报皇上。” 云染先听到大长公主说这个女人很有手段,这会子便听到她病了,不由得眸光暗沉,不过眼下燕祁不在宫中,太皇太后病了,她身为皇后总不好不管不问,所以还是去看看吧,而且她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真病假病她还是分得出来的,云染的唇角是幽暗的笑意,望向许安:“你去和丹阳宫的太监总管说,皇上生病了,没办法过去,本宫马上过去看看。” “是,奴才遵旨。” 许安退了下去,云染望了大长公主一眼:“姑姑,我们去看看太皇太后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好,”大长公主点头,染儿是揽医谷的鬼医,太皇太后真病假病,她一定分得出来,若是发现这女人装病,染儿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母女二人一路出了云华宫的大殿,前往丹阳宫而去。 丹阳宫,寝宫里,太皇太后脸色腊黄,一夜之间似乎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虚弱无力,孱弱无比,御医正在忙碌着替太皇太后诊治,一看到云染和大长公主走进来,寝宫里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云染可是大宣的监国皇后,他们自然不敢得罪皇后娘娘。 “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大长公主。” 云染挥手,示意他们起来,温声询问御医:“太皇太后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皇太后因为年纪大了,身子本就不如常人,再加上先前急怒攻心,一时血脉逆流,气息反噬,所以身子一下子虚弱下来,而且血脉逆流,使得她昏迷不醒。” 云染点头,走过去坐下,伸手摸上了太皇太后的脉络,这一摸还真摸出这女人血脉上涌,气息不稳,脉络时而急如疾风,时而又低若虚无,云染望了望床上的老太婆,本来是不想理会,但是太皇太后头上顶着太皇太后的名头,而她身上顶着的是皇后的名头,现在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揽医谷的鬼医,她若不出手,让太皇太后死了,天下人只怕说什么的都有,云染微挑眉,取了袖子上的银针,对着太皇太后身上的穴道扎了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太皇太后的呼吸平缓一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云染慢条斯理的收起了银针,吩咐宫中的御医。 “立刻下去开汤药让太皇太后服下。” “是,皇后娘娘。”御医恭敬小心的下去开药方。 寝宫里的太皇太后虚弱的睁开眼睛,眸光涣散,慢慢的才聚焦起来,喘息着望着大床边的云染和大长公主,哽声开口:“皇后,大长公主,你们怎么过来了?” 大长公主率先开口:“太皇太后,你怎么一下子病成这样了,凡事还是往开了想的好,千万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 虽然太皇太后这个人叫人不喜欢,但是看她一下子病成这样,大长公主倒底有些不忍心,她好歹是她父王的妃子,而且此次她出云山还是她请出来的。 太皇太后挣扎了一下,摇头:“我老了,人老了禁不起折腾,稍微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成了这样子。” 太皇太后苦笑,望向云染,瞳眸闪着渴求的光芒:“皇后,看在哀家为皇室操劳了一辈子,哀家能求你件事吗?” 云染点头,望着她,只见她费力的喘着气,待到气息平复了一些才挣扎着说道:“哀家之前为了先帝爷,算计了皇上的母亲,不管是出于哀家的私心,还是出于对大宣皇族的忠心,一切都过去了,哀家只求你们放过秦家,不要对秦家出手,哀家已经给秦家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找你和皇上的麻烦,昭云的死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太皇太后说完又重重的喘起气来,大长公主帮她顺气,一边顺一边温声说道:“你别烦心秦家的事情了,皇上和皇后是有原则的人,如若不是犯了法,他们是不会滥杀无辜的,所以你别担心。” “那就好,”太皇太后低头喘息着,一会儿的功夫又挣扎着望向云染:“皇后去有事吧,哀家不会有大碍的。” 她说着脸色一阵阵的出冷汗,慢慢的竟然虚弱的昏迷了过去。 云染上前一步替她检查了一下,是太过于虚弱,说了一会儿子话才昏迷过去的。 大长公主望着云染:“染儿,你去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本宫,本宫照顾太皇太后。” 不管太皇太后能不能复原,毕竟她是皇室的太皇太后,她们都不能不过问,染儿是皇后,有重要的事情处理,她身为染儿的母亲,自然要帮她分担这些小事。 云染想了想点头同意了,燕祁不在宫中,她还要去处理朝堂上的事情,这里交给大长公主最好了。 “那姑姑受累了。” “没事,你去吧,”大长公主眸光柔和的挥手,让云染离开,云染点了一下头又叮咛了大长公主两句才领着人离开,一路前往上书房走去,路上吩咐吩咐了龙一和龙二两个人立刻出宫去把前皇后唐茵悄悄的带进宫里来,晚上没人的时候,她要替唐茵动微整容的手术,然后把她送回唐家去。 龙一和龙二领命而去,这里云染还没有走到上书房,便有急件禀报到她的面前了。 八百里加急的急件,函谷关的将士哗变,守将柳逸被起头哗变的副将张中城领着人给杀了,函谷关死伤了一多半的人,现在函谷关只剩下一半的将士,等于门户大门,此关抵制的乃是西北部的游牧部队,共驻守五万兵马,现在死伤一半的人,如何抵御那些凶残成性,彪悍狂野的游牧部落的人。 云染当机立断的望向身侧的方沉安:“方沉安,立刻宣本宫的口喻,让监察司的大统领宁容,领着人快马加鞭的从函谷关最近的北幽岭调派五万兵马过去,如若游牧部队的人已冲破函谷关,务必要北幽岭的守将卫延风,拦截住这些人,和第二道关卡的守将容止,杀掉游牧部队的人,另外让卫延风和容止二人连手杀掉判军之将张中城。” 方沉安恭敬的垂首听命,听着皇后娘娘铿锵有力的声音,沉稳有力的下命令,心里为皇后娘娘折服的同时,恭敬的领命,直奔监察司而去。 这里云染命令许安:“立刻通知朝中的大臣,马上到上书房议事。” “是,皇后娘娘。” 许安去通知朝中的大员,云染则脚步不停的一路直奔上书房,她没想到燕祁前脚刚走,后脚便出事了,函谷关哗变,死伤了不少的人,这事不能耽搁,多耽搁一天,便是给敌人一天的时间,那剩下的一部分兵将务必要保住。 云染满心焦急,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眼下皇上并不在宫中,若是她焦虑露出破绽,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所以她只能力求镇定。 上书房。 云染并没有等多长时间,朝中的大员陆续的进宫来了。 现在他们对于皇后娘娘执政的事情已经坦然了,皇上生病了,皇后娘娘理朝,皇后娘娘命人宣他们进宫,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所以他们不敢推搪,眼下朝中的很多高位空悬着,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观察,下面就是人事变动,他们若是再敢怠慢,指不定会被调到什么职位上。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一众人恭敬的参拜,云染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个个谢了恩站了起来,云染望着下首的数名朝中大臣,沉稳的开口:“先前本宫接到八百里的急件,函谷关兵将哗变,守将柳逸被判贼张中城给杀了,死伤了不少人。” “啊,”上书房里人人心惊,秦老国公飞快的出列,惶恐的开口:“皇后娘娘应立刻调派人手前往函谷关支援,要不然函谷关定然失守,若是函谷关内的第二道关卡守不住,那么我们西北的大门就要失守了,那些游牧部落的人可是一直很恨我们大宣的人的,若是百姓落到他们的手里,烧杀掳掠,只怕要死伤无数。” “先前本宫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前往北幽岭,命令卫延风率五万兵将赶过去支援,务必拦截住这些家伙,并让卫延风和容止二人拿住判将张中城。” 上书房里,众朝臣松了一口气,云染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函谷关之所以哗变,是因为军中欠了粮响的原因,所以才会引发哗变,或受有心人挑唆的原因才会哗变。” “有心人挑唆?谁?”锦亲王爷脸色阴沉的开口,上书房内个个脸色冷沉了下来,四下张望,云染阴骜着脸望着下面的人:“你们说函谷关除了离得那些游牧部队最近,还离得什么地方最近?” 众人立刻动脑筋想着,然后武安候爷夏大人飞快的开口:“西平王府,难道是西平王挑唆的,他们这样做什么目的,大宣若是内乱,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云染眸光黑黝,如暗沉无边的黑夜,阴沉沉的开口:“因着淮南王容逸辰被斩之事,西平王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他想占山为王,独霸一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游牧部队攻破函谷关,占领大宣的西北部,这样他们和游牧部落分庭而治,一人占一方土地。” 云染的话一落,上书房里此次此落的怒骂,人人怒骂西平王是个卖国贼子。 锦亲王爷飞快的开口:“眼下怎么办?要派兵巢灭韩家吗?” 云染却摇头,眼下不是动韩家的时候,但韩家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肯定是留不得的,不过眼面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军中粮响问题。 “韩家在其中煸风点火,推波助澜,兴风作浪,这事我们记下了,不过眼面前的是如何解决军中的粮响。” 此言一出,整个上书房寂静无声了,军中粮响所需不非,一时间到哪里去筹呢,虽然各位大人家中有钱,可和军中的粮响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上书房里一片安静,门外,太监许安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禀皇后娘娘,锦亲王府的楚世子回京了,现正在外面求见皇上。” 一听到楚文轩回来了,云染立刻挥手宣他进来,许安退出去,门外,一身青衣,飘逸清俊的楚文轩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云染施了一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挥了挥手,示意楚文轩起身,待到楚文轩一起身,云染关心的询问:“怎么样,抓住漠雪城的知府和赵家,江家的公子了吗?” 楚文轩沉稳的报拳:“回皇后娘娘的话,抓住了,现在三个人被扣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好,好,”云染点头,随之盯着楚文轩:“漠雪城的知府被抓,他们家查抄了没有,这种社会的人渣,必须查抄府邸,一锅端了。” 楚文轩望了一眼皇后娘娘,发现皇后娘娘有些激动,心中有些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这么激动。 楚文轩哪里知道,云染眼下想钱快想疯了,钱啊钱,快点给本宫生出钱来吧。 楚文轩恭敬的回禀:“查抄了,皇后娘娘恐怕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知府,竟然查抄出价值二百万两的金条,其中还有不少的奇珍异宝。” 楚文轩的话一落,云染的眼睛亮了起来,飞快的开口:“黄金呢?” 楚文轩沉稳的说道:“臣先前已命人把黄金押送到户部去了。” 云染激动的起身望向锦亲王府世子楚文轩:“好样的,你这次做得很棒。” 她说完望向上书房下首的朝中大臣,沉稳的开口:“锦亲王世子带回来价值近二百万两的金条,本宫再从揽医谷现调一百万两的银子,剩下的一百万两的缺口,希望各位大人能各出其力,为国献一份忠心。” 云染的眸光落在了上书房内的朝官身上,这些人齐齐的一怔,本来听到锦亲王世子查抄了近二百万两的金条,他们还高兴呢,没想到皇后娘娘又把主意动到他们的头上了,不但如此,还让他们无法说话,因为皇后娘娘一个人竟然出了一百万两的银票,加上上次给户部的三十万两,这前前后后的便出了一百三十万两的银票了,做皇后做到这个份上,实在让他们这些朝官说不出任何话来。 锦亲王世子楚文轩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我锦亲王府带一个头,现出十五万两。” 楚文轩话一落,锦亲王爷立刻同意了,眼下皇上看重自己这个儿子,赐封他为锦亲王府的世子,执掌五城兵马司,他锦亲王府的人可得了皇上的看重,他如何能拖儿子的后腿呢。 锦亲王爷一开口,秦国公府的人自然不能落后,立刻飞快的站出来表态:“臣家也愿出十五万两银票。” 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帮助大宣度了眼下的难关,皇上才会信任他们,若是他们连这点牺牲都不肯,还谈什么和大宣共同进退啊。 这两个人一开了先例,后面朝臣陆续的根据自身的力量捐了银两,有捐五万两的,有捐三万两的,但是人人都出列捐了银两的,人多好办事,等到上书房里所有人都捐完了,云染吩咐许安去统制一下,竟然有一百二十万两的银票,这下云染高兴了。 “好,各位果然都是大宣的栋梁,本宫牢记各位大人为国尽心的事情了,这事就到这里吧,各位大人回去筹钱,回头交到户部去,户部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钱发放到各个军队去,千万不能让函谷关发生的事件再发生。” 户部尚书阮大人飞快的出列恭敬的开口:“臣立刻开始发放这些银两。” “好,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本宫不希望涵谷关的事件再发生。” 阮尚书恭敬的应声领命,上书房里的人齐齐的告安退了出去,他们要回自家去筹钱,没想到这一进宫便花费了这么多钱,不少人心疼,不过不敢当皇后娘娘面前表现出来,出了上书房,各种蛋疼。 云染却很高兴,起码眼下的难题先解决了,她自然知道各个朝中大臣蛋疼心疼的,不过那又怎么样,身为大宣的臣子,平时一派忠君爱国的样子,事到临头不出血怎么行。 等到这些朝臣离开,云染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信进揽医谷,命谷中的人准备一百万两的银票送过来,说实在的动了一百万两的银票,揽医谷就有些周转不灵了,不过眼下先紧着这军队的粮响了,等找到宝藏,揽医谷的银子就有了。 随着户部的调拨,军队的粮响一批批的发放了出去,各个地方也安定了下来。 军队的粮响解决完,云染命刑部重审漠雪城一案,丞相府公子赵庭和宣平候府的江弘言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刑部把案子报到云染的面前,云染先前已经和燕祁讨论过这件案子,所以她按照燕祁的意思,命刑部官员斩赵庭和江弘言,赵丞相罢免其丞相职务,宣平候江铮撤掉了他的爵位,不但如此,还连降三级,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降到了上党的知府,江家连夜出了梁城,前往上党上任。 赵丞相不但被罢免其官职,还看着自己的孙子被斩首于城郊外,一时急怒攻心,最后一病不起,直到病死。 大宣的百姓个个拍手称快,在云染处理赵江两家事情的时候,被燕祁任命为钦差的燕王爷燕康和云王爷云紫啸二人查抄了汉中和渔阳的知府,抓了这两个大贪官,押解着一路进京,不但抓了汉中和渔阳的知府,连带这两个坏蛋的一家全都押解进京了,一路上多少百姓围观,拍手称快,大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仁义之德,尤其是说到云染这个皇后,更是各种的赞颂,把她喻为天上的神仙妃子,下凡来解救百姓疾苦的,所以她才会是大宣的花王,又得了先祖皇帝的打王鞭。 本来民间百姓对这一对帝皇帝后就赞不决口了,偏在这时候,一直在护国寺挂单的广元子大师又开坛悟道了,悟出天之道,大宣的帝皇帝后乃是帝王星和凤星转世,这道法一经流转,整个大宣的人都把燕祁和云染奉若神明,大宣的情势一片大好,前途说不出的光明。 宫中,云华宫偏殿内,阳光如烟纱一般拢着整个偏殿,偏殿内此时或坐或战或歪或靠着几个人,个个一脸惊奇望着那坐在美人榻上,脸上层层叠叠包裹着白布的女子,女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看不清她的脸,她正是先前被云染动了微整容手术的唐茵。 殿内或坐或站的人,除了云染外,还有大长公主,安乐公主,以及小小的昭阳公主和另外一个小小的人儿,延庆公主。 延庆公主本来跟着太皇太后居住,但是太皇太后生病了,一直时好时坏的,所以没办法照顾延庆公主,延庆公主便跟了大长公主身边生活,此时个个一脸惊奇的盯着唐茵。 昭阳小公主已经知道眼面前的女人是她的母后,不过皇婶婶和姑姑说了,她不能再叫母后,因为她若是叫母后,母后就会被人发现,然后她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所以昭阳现在叫唐茵姨母。 偏殿内,唐茵十分的紧张,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安乐看出她有些紧张,忙伸手拉着她,然后望向云染:“皇嫂,可以解了吗?” 云染点了点头:“嗯,差不多可以解了,你帮她解开吧。” 安乐立刻起身替唐茵解脸上的白布,一层一层的慢慢解开,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盯着她的脸。 等到安乐把唐茵脸上的白布全都解开了,偏殿内,众人惊奇的望着皇后唐茵,唐茵脸上还有一些浅浅的疤痕,并没有完全的去掉,眼皮还有些肿,因为云染替她重新做了一个双眼皮,以前的唐茵的双眼皮有些浅薄,这会她做了一个大的,还有脸颊上做了两个酒窝,鼻梁处垫高了一些,这小小的细节,使得唐茵和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不似从前的清雅细致,反倒更多了一些明媚灿烂,不过确实和从前的她不一样了。 安乐最先欢呼了一声:“真是太神奇了,和以前一点都不像了,虽然只是改变了几个细节,但是却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唐茵走到人面前,没人会说她是从前的皇后。” 大长公主也是惊奇无比的点头:“确实是和之前不一样了,没想到染儿的医术如此高超,竟然会世间罕见的换颜术。” 换颜术可是世间极少见的一种医术,几乎存在于书本中,没想到现在她们竟然亲眼看到了,太神奇了。 唐茵看不到自己的神容,抬手轻摸自己的脸,认真的问道:“真的完全不一样吗?” 安乐用力的点头,然后取了身侧的铜镜过来递到唐茵的手里,唐茵仔细的瞧了瞧,一时竟怔住了,好陌生的一个人啊,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整个人欣喜不已,她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可以回到唐家了,这真是太好了,。 唐茵摸了又摸,虽然这张脸陌生,可是她好喜欢啊,因为这等于她重生了,她终于重生了。 唐茵放开手里的铜镜,眼含泪花的望着云染:“谢谢皇后娘娘。” 云染笑起来:“谢我做什么,若是你真的感谢我的话,便帮我一件事。” 唐茵立刻认真的说道:“皇后娘娘请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云染笑着开口:“我现在身为皇后,没办法经常出宫,可是我又不放心我父王和云家,再加上老祖宗年纪也大了,整个王府也没人操持着,三妹和宋家已经定下了亲事,很快就要嫁了,以后云家没人操持着,还真是麻烦,唐府和我们云家仅一墙之隔,若是你有空的话,多帮助我祖母一些。” 唐茵听了云染的话,有些愣神,随之耳垂有些红,一时竟说不了话,云染则轻飘飘的说道:“若是让唐小姐为难了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唐茵立刻飞快的抬首摇头:“没有,皇后娘娘放心,我一定帮助老王妃照顾着云王府。” “好,那我谢谢你了,很快就到了我三妹出嫁的日子,还要多麻烦唐小姐帮我打理着。” “没事,三小姐的婚事,我一定尽力而为,”唐茵保证,云染轻笑,她这可是给父王找机会呢,父王押解了渔阳知府进京,很快就到京城了,若是唐茵没事进王府帮助三妹操办婚事,不是正好可以和父王多接触吗?云染越想越开心,好像看到了父王娶唐茵的事情。 偏殿内,先前一直呆着的昭阳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和以前长得一点不像的人是她的母后,不,是她的姨母。 昭阳扑到唐茵的怀里:“姨母。” 唐茵摸着她的头:“嗯,昭阳好乖。” “以后昭阳也会很乖的,这样就可以一直看到姨母了。” “是的,以后你可以出宫找姨母玩,”唐茵不舍的摸着昭阳的头,不过昭阳跟着云染生活在宫里,她很放心,何况还有安乐和大长公主,昭阳若是想她了,可以出宫,如此一想,倒觉得昭阳会健康的成长,这么多的人爱她。 偏殿内,众人说起话来,很是开心,殿门外,许安急急的奔了进来,直奔云染的面前奔来,脸色不太好看的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急报,大宣和西雪交界的衡阳关被西雪的大军给包围了?西雪的恭亲王萧战,领着三十万的大军围住了衡阳关,衡阳关守将正奋力抵御敌军,派人急件进京。” 云染的脸色瞬间变了,最近大宣内部的事情处理得越来越顺手,她倒是把外面的祸乱给忘了,西雪的恭亲王萧战,这个人可是很危险的,他之所以势如破竹的直压大宣的边境,乃是因为当初在大宣的时候,他差点没有死在燕祁和她的手上,现在得到了消息,燕祁和她竟然成了大宣的帝皇帝后,恭亲王萧战如何咽下这口气,所以大军压境了。 鬼医郡王妃 第035章 燕祁御驾亲征 云华宫的偏殿内,几个女人皆脸色变了,大长公主急急的起身走了过来,关心的问云染。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可不是善茬,他率三十万大军围困衡阳关,这可是个麻烦事,先不说三十万大军,就说萧战此人,不但精通排兵布阵,而且武艺很高超,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率三十万大军包围了衡阳关,只怕衡阳关要失守。” 大长公主的话落,偏殿内,安乐公主和唐茵二人脸色齐齐的变了,一起望向云染,异口同声的开口:“现在怎么办?” 云染举起手示意大家稍安勿燥:“本宫命沈大将军,快马加鞭的回涟阳关,从涟阳关调十万精兵前往衡阳关拦截萧战,另外我再派人前往大宣和西雪交界的另外一道关卡潼关,让潼关守将派五万兵将,再加上衡阳关的兵将,一起拦截住萧战。” 云染话落,也不看偏殿内的别人,转身急急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她又回头望向唐茵:“我让人送你回唐府。” “好,皇后娘娘自去忙吧。” 唐茵挥手,云染点了一下头,吩咐身侧的许安,命人准备一辆马车送唐小姐回唐府去。 许安领命,云染则领着几个宫女和太监一路直奔上书房,命方沉安立刻宣了沈瑞进宫。 沈瑞因为新婚,眼下正在京城,并没有前往涟阳关,一接到旨意,皇后娘娘宣见,沈瑞马不停蹄的带着两名手下赶进宫里来,沈瑞知道衡阳关被西雪的大军压境,脸色立刻暗了,不等云染开口,他便自告奋勇,挺身而出的要前往涟阳关调兵前往衡阳关支援,云染立刻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即刻出发前往涟阳关,调十万精兵,和潼关守将一起拦截住西雪恭亲王萧战的三十万大军,当然他们是打头阵的,后面她还会再派大将,从京师大营调派十万兵队前往衡阳关去帮助他的。 沈瑞领旨,立刻出宫回府,收拾了东西辞别了新婚的妻子,马不停蹄的前往涟阳关,只是他还没有赶到涟阳关,衡阳关方面传来消息,衡阳关的守将失节,眼看着兵将溃不成军,守将贪生怕死,竟然率手下将士打开了城门迎进了恭亲王萧战,可惜萧战完全是个杀神,一进衡阳关便大开杀戒,关内兵将死伤无数,百姓也死伤了不少人。 衡阳关血流成河,遍地的尸体,一地的苍凉,残肢断臂遍地。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因在大宣吃过燕祁和云染的苦头,本就恼羞成怒,再加上他回西雪养伤的这段时间,自己的儿子四下动手脚,竟使得他手下的不少兵将哗变,全都投靠到儿子的门下,本来他手下有六十万大军,眼下只剩下三十万兵权,萧战把这些统统归结到燕祁和云染的身上,所以心里愤恨,憎恶,怨愤,种种情绪揪于一心,下手残忍而血腥。 衡阳关失守,降城的兵将全都被斩杀于关内,连百姓也死伤了无数,其中很多年幼无知的孩子都没有逃得过去,被杀死在衡阳关内,大批的百姓一路往衡阳关以内的潼关急涌,潼关守将不敢放百姓进城,因这些百姓后面跟着的便是西雪的军队,或是放了百姓进城,西雪的三十万大军势如破竹踏平潼关,若是潼关再失守,潼关以内的几座城池只怕要尽数失守。 潼关守将不敢开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外,西雪的兵将斩杀大宣的百姓,如砍瓜杀菜一般的随意,血迹飞溅,断肢残臂,开膛破肚,哀鸣之声不断。 城内守城的兵将看着这一切,不由得个个变色,人人胸腔之中的涌起一股怒火,好似万马奔腾一般咆哮着,热血在胸腔之中激荡,个个恨不得打开城门和西雪的这些杂碎拼个你死我活的,他们杀的可都是无辜的百姓,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其中不少还是孩子。 潼关城墙上,不少的兵将睁着血一样红的眼睛,朝着守将大叫:“将军,开城门吧,我们迎战。” “对,我们迎战,和西雪这些杂碎拼个你死我活的,大不了一死,军人的天职本来就是浴血沙场,我们虽死尤荣,这样看着无辜的百姓被杀,他娘的根本就是个懦夫。” 潼关守将是个心思缜密的将军,看着城外大批的百姓被斩杀,心里已经明白西雪恭亲王萧战,使的就是激将法,用无辜百姓激起他们身上的血性,激起他们身上的怒火,从而一怒大开城门迎战,西雪共有三十万大军,潼关只有十万人左右,这十万人中还有不少体弱多病的病将,若是他们打开城门,不但救不了城外的百姓,所有人只有死路一条,不但是他们,连潼关以内的百姓也会尽数被杀。 这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根本就是个变态,杀人狂魔,他若破了潼关,死的人会更多,所以他们不能打开城门,必须坚守住潼关,相信朝廷会派兵前来支援。 “不能开。” 守将沉声大喝,身侧的兵将被震住了,可是看到下面被斩杀的百姓,个个血红着眼睛,紧咬着牙根,一动不动的望着西雪的三十万大军,恨不得吞其肉喝其血方解恨。 城内有兵将赶来禀报:“将军,驻守涟阳关的大将沈大将军率十万大军前来相助。” 守将一听,立刻精神振奋了:“好,本将和沈大将军好好的布署,看如何杀西雪的锐气。” …… 大宣皇城,两队精兵分东西城门而进,百姓夹道欢迎,前面高据马上的燕王爷和云王爷,英姿勃发,精神抖擞的一路押解着汉中和渔阳的知府进皇城,一路直往刑部而去,身后的囚车里,长长的一排犯人,被扣押在囚车之中,在最初几天哭天喊地,呼天抢地的闹腾之后,这些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哀嚎了,眼下他们已经认清事实了,他们是犯人,是钦差大人奉旨押解进京的犯人,等待他们的要么是斩首示众,要么是发配边疆,所以还是安份些,说不定还能惩罚轻一点。 云紫啸和燕康二人把押解的犯人一路送进刑部的大牢,沿途看到百姓欢声雷动,喜气云腾一片热闹,不过云紫啸和燕康二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欣喜,他们已经接到了消息,衡阳已经失守了,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不但攻破了衡阳,还大肆杀掳衡阳关以内的百姓,连老弱幼小的人都不放过,这个畜生,若是再让他攻破了潼关,大宣将会连失几座城池,到时候大宣的百姓死的会更多。 所以潼关不能失,不过梁城这边的百姓根本不知道衡阳关失守的事情,所以只顾着欢欣高兴。 云紫啸和燕康两个人吩咐了身后的手下回府,自己各领两名手下进宫了。 宫中上书房里,此时站满了人,朝中的大臣都被皇后召进了宫中,众人正在商议,派谁做二路军元帅,率十万兵交前往潼关支援沈瑞等人,此战十分的严峻,不若想像的那么容易,敌军将领不是别人,可是嗜战如命的萧战,此人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能力十分的厉害,是一员厉害的猛将。 虽然大宣有不少的勇将,但真正能对付萧战的人还是很少的,此人不但谋略精心,而且自身武功还是一流,上书房中的云染担心沈瑞和驻守潼关的守将董慕言不是萧战的对手,所以这二路军的元帅十分的重要,必须既有担当又有能力,最起码这能力不能输于萧战,方能逼退萧战,才有胜出的把握,可是云染想来想去还真想不出这么一个人来,一时间踌躇起来。 上书房内,各个朝中大臣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还有人请命率军队前往潼关支援。 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请命前往潼关支援,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轩也请命前往潼关支援,除了他们,又有两名将军请命前往潼关。 云染伸手揉着脑袋,十分的头疼,望着上书房里吵吵嚷嚷的朝臣,一句话也没有说。 锦亲王府的锦亲王爷望着皇后,沉声开口:“皇后娘娘,皇上是不是不在宫中?” 一言使得上书房里吵闹不停的人全都停下了吵闹声,个个望向了皇后云染。 是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都没有露面,何况皇上这一病是不是病得太久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出现,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出现了,看来皇上真不在宫中,要不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会不出来主持,把这事交给皇后娘娘一个人。 云染正想开口,门外,许安飞快的奔进来:“皇后娘娘,燕王爷和云王爷回来了,在门外求见。” 一听到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回来,云染的眼睛立马亮了,此二人能力非凡,多年征战沙场,领兵打仗十分的厉害,而且他们对于恭亲王萧战可是了解的,云染一想到这个,立刻挥手命令许安:“宣两位王爷进来。” 许安飞快的退了出去,宣云紫啸和燕康二人进来,上书房里,有人盯着门口,有人则满脸的若有所思,皇上不会真的不在宫中吧,想想这一阵子以来发生的各种大事,都是皇后出来维持的,看来皇上真的不在宫中,皇上若是不在宫里,他去了哪里,有不少朝臣嘀咕。 门外,云紫啸和燕康二人飞快的走进来,一进来恭敬的向云染施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面容温和的挥手:“两位王爷请起,你们辛苦了。” 本来应该让他们回王府休息,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来是没办法让他们休息了,云染的眼中有些愧疚,倒是云紫啸和燕康二人心急的开口:“皇后娘娘,听说衡阳关失守了,狗贼萧战竟然杀了不少无辜的百姓。” 说到这人,上书房内的人个个沉默,人人脸色不好看,云染更是瞳眸满是阴霾,望着云紫啸和燕康说道。 “衡阳关已经失守,潼关不能再失守了,本宫先前命令了沈瑞从最近的涟阳关调十万大军去支援,沈瑞手里的十万大军加上潼关的十万大军,一共二十万大军,短时间内不会再失守,但是要想守住潼关,并夺回衡阳关不是易事,所以本宫打算派二路军前往潼关支援他们,这二路军的元帅至关重要,本宫召了大臣们商议,看看选何人任这二路军的元帅。” 云染话一落,燕康率先开口:“臣愿为二路军元帅,前往潼关支援,请皇后娘娘下旨。” 云紫啸不甘落后,飞快的上前一步请命:“臣愿为二路军元帅,请皇后娘娘下旨。” 云染望向龙案前的两个人,燕康和云紫啸,究竟任命何人为二路军元帅呢,虽然这两个人都有能力,但是此战十分的严峻,她不希望他们二人有一丁点的危险,所以派谁去不派谁去,还真有点犯难。 上书房一时寂静无声,云染正左右为难的空档,忽地听到门外响起一道低磁暗沉的声音:“朕御驾亲征。” 一袭玄色衣衫,衣襟和袖口用金线勾勒出妖娆的海棠花,花瓣瓣瓣分明,华贵精致,整个人透着凤翥龙翔的绝色风姿来,墨黑的长发用白玉簪挽起,立体的五官拢上了冷沉寒凛的气息,徐徐从上书房外面走进来,一走进来便带给别人强大的压抑之感,上书房里所有人齐齐的朝着来人施礼:“臣等见过皇上。” 燕祁越过众人一路走到龙案前,眸光微醺如酒,馥郁的香气溢出来,痴缠在云染的身上,分开了差不多一个月,他真是太想她了,想她的一颦一动,当方沉安把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给他的时候,他恨不得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但他刚到淮南,若是立刻回来,便白跑了一趟,而且若是让染儿知道他白跑一趟,指不定自己前往淮南,所以他耐住性子继续待在淮南郡查探,好不容易查到了宝藏的进出口,而且确认了确实有一批宝藏藏在凤凰山下。 他一查清楚便离开了凤凰山,迫不及待的回京,不想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些事,没想到还没有到进京,就听到一则消息,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竟然率三十万的军队围巢衡阳关,不但围巢,还真被他攻破了衡阳关。 萧战不但破了衡阳关,竟然还大肆杀戳无辜的百姓,一想到这个,燕祁身上的寒气越发的碜人,温柔的眸光从云染的身上收回来,落到身后的朝臣身上,沉声开口:“起来吧。” 众朝臣飞快的起身,恭敬的站好,先前还怀疑皇上私自出宫的朝官,此刻规矩的一动不动,心里暗想着,皇上这是出宫呢,还是没出宫,不过谁也不敢问。 燕祁扫视了一眼这些人,再次的重复先前的话:“朕要御驾前征。” 燕祁话一落,上书房里的个个醒神,以燕康和云紫啸还有锦亲王爷等人为首的一众人,赶紧的跪下:“皇上,万万不可,皇上乃是万金之躯,万万不可以身涉险,臣等请皇上收回成命。” 上书房里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来:“请皇上收回成命。” 龙案后面的云染也不赞成让燕祁御驾亲征,萧战现在完全丧心病狂了,他知道燕祁御驾亲征,只怕会更变态,燕祁岂不是很危险,他可是大宣的皇帝,如何能担这样的风险,不过云染没有说话,如若燕祁决定了这样做,她就算说话,他也不会收回成命的,而且云染深知,要想对付萧战这样极端危险的人,大宣只有一个人可以和他抗衡,那就是燕祁,唯有燕祁可以和萧战决一胜负。 上书房里,燕康飞快的出列沉声开口:“皇上,请让臣率二路军前往潼关,臣绝不负皇上的重托,定然和沈将军等人守住潼关,并夺回衡阳关,请皇上放心。” 燕祁望向燕康,他之所以要御驾亲征,就是知道萧战此人十分的凶险,除了他,大宣没人可以和他抗衡,若是让燕康或者云紫啸率二路军前往潼关,只有五成的胜算,若是再让萧战攻破了潼关,那么大宣的百姓将会死伤无数,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何况他不想让燕康和云紫啸二人遇险。 燕祁心中已下了决定,扫视了上书房里的众朝臣一眼,最后沉稳的开口:“朕主意已定,二路军由朕御驾亲征,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攻破了衡阳关,杀戳无数百姓,使得我们大宣的士气大受打击,若是朕御驾亲征,一来可以鼓舞士气,二来朕登基以来,还没有为大宣百姓做出什么,竟然还害得无数百姓身死,所以朕定要斩萧战,杀西雪的三十万兵将。” 燕祁话落,上书房里总算安静了下来,燕康终是不放心让燕祁一人御驾亲征,所以飞快的开口:“皇上御驾亲征,臣没有异议,但是请皇上让臣做二路军的先锋。” 燕康话一落,云紫啸立刻上前争抢:“请皇上让臣做二路军先锋。” 燕祁望了燕康和云紫啸一眼,沉稳的下命令:“燕康为二路军先锋。” 燕康飞快的领命:“臣遵旨。” 云紫啸有些黯然,燕祁眸光落到他的身上:“云王爷,你立刻前往函谷关主持大局,务必要抓住判将张中城,并痛击游牧部落的人。” 云紫啸一振,立刻沉声领命:“臣领旨。” 他把函谷关的事情给忘了。 燕祁扫视了上书房里的所有人一眼:“臣御驾亲征之时,各位大人尽心尽力的辅助皇后娘娘,打理好朝政上的事情。” “臣等领旨。” “好了,各位大人可以回去了,燕王爷立刻前往城外的京师大营点齐十万兵将,丑时一刻大军出发。” “是,”燕康领命,众朝臣告安退出了上书房,许安,方沉安等太监轻手轻脚的退出了上书房,把上书房的空间留给帝皇帝后,皇上和皇后娘娘分开了一个月,自然是极思念的。 等到上书房里没人,燕祁转身,眸光波潮暗涌,灼热的视线紧盯着云染,大手一伸拉起了云染,伸手抱她入怀,俯身狠狠的吻着云染的唇,云染意动,一个月不见,她也想念他,从来没有如此思念过一个人,她是越来越爱他了,云染伸手搂着燕祁的腰,回吻着燕祁,那细细的如春雨一般细密的吻,使得燕祁仅有的理智瓦解了,周身像燎原的火焰一般,再也扑灭不了,他抱着云染喘息着气开口:“染儿,现在是不是可以了,我们回云华宫。” 云染听了他的话,噌的一声脸颊红了,从脸一直红到脖子,而某饥饿的皇帝已迫不及待的抱着她,视若无睹,视而不见的径直抱着云染一路离开了上书房,坐宫门前的软轿回云华宫去了。 云染窝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任何人,现在还是大白天呢,这货大刺刺的抱她回云华宫,是人都有脑子,只怕都知道皇帝不干正经事,云染越想脸色越红,伸手照着燕祁的腰使命的掐,燕皇帝面不改色,脸色不变的一路大摇大摆的抱着云染进了云华宫。 对于殿门口恭敬请安的太监和宫女完全的视若无睹,一路抱着云染进寝宫了。 方沉安和许安等人赶紧的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准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叙话,皇上一个月没有见皇后娘娘,定是想皇后娘娘了,若是哪个没有眼头见识的打扰了主子,就拉下去仗毙。 云华宫的寝宫里。 燕祁小心温柔的把云染放下来,此时云染的脸颊红得快滴血了,好似涂了一层胭脂一般,她忍不住伸手捶着燕祁的胸膛,不满的怒骂:“你个流氓,色胚,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色胚了。” “知道又如何,我一个月没看到染儿都快想死了,管他们怎么想?” 燕祁俯身亲上了云染的小嘴,细密如雨点的吻落到了云染的唇上,寝宫里的气温陡的上升。 云染用手推开燕祁一些,关心的问:“那批宝藏有下落没有,有没有找到。” 燕皇帝不满都这种时候了,染儿还有心思分心,不行,要惩罚她,所以狂风暴雨一般的吻落到了云染的唇上,狠狠的碾转吸吮着,他大掌俐落的剥落某个不专心女人身上的衣服,惩罚性的咬了她的唇一下:“现在不许想别的事,只想我,离开一个月,想我没有?” 云染眸光温柔,别说离开一个月想不想,燕祁一离开皇宫她便想他了,这诺大的皇宫冷冷清清的,没有他更是冰冷得像一座牢笼,若不是因为爱他,她才不要待在这皇宫里,替他守护着万里的江山,当皇帝虽然看似高高在上,可是这其中又牺牲了多少呢?云染想着望向燕祁,眸光柔情似水,温柔的声音响起来。 “想了。” “哪里想了,告诉爷,哪想了?” 燕祁心情激动,瞳眸幽光闪烁的盯着云染,云染说:“嘴上想了,心里想了,全身上下都想了。” 随着她的话落地,燕祁的吻落到了她所说的每一个地方,寝宫里很快传出吟吟娇喘之声,一殿的温情遣倦,柔情似水。 两个人待在寝宫里,整整半天带小半夜,一步都没有离开寝宫,最后云染无力的窝在燕祁的怀里:“燕祁,你这是想累死我吗?还有我肚子里还有你儿子呢?” 燕祁满脸心满意足,如愿以偿的靠在大床边,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因为先前所做的激烈运动,使得他周身汗淋淋的,墨发尽数倾泻在肩上,性感十足,云染抬眸望他一眼,忍不住轻念,妖孽,她周身无力,脑子却极其的活跃,尤其是想到他待会儿要出发前往潼关御驾亲征,一想到这个,云染便担心。 “燕祁,你真的要御驾关征吗?” 她探过身子趴在他的胸前,紧搂着他,不想和他分开,这才刚回来,便又要离开了。 燕祁自然看出她眼里的眷恋,其实他也不想和染儿分开,而且他不放心她。 可是除了他外,并没有人能正面和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对战:“染儿,我也不想和你还有儿子分开,可是萧战别人恐怕对付不了他,所以只好我亲自前往潼关一趟,而且这人如此丧心病狂,从某一个方面来说,他在挑衅我,若是我不去,我又如何做大宣的皇帝呢。” “我知道,可是我担心,我害怕,我不安。” 云染一连说几个词,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真的,想到燕祁前往潼关,她就觉得心里慌慌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漫延在心中,她真的很害怕。 萧战现在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郐子手,燕祁和他交手,真的不会有事吧,一定不会有事吧。 燕祁伸手紧搂着她,听着她的话,心里十分的不好受,伸出手细心的替她顺了头发,温声细语的转移话题:“染儿,你知道我此番前往淮南,有没有找到宝藏?” 一说到这个话题,云染来了些兴趣,飞快的挑高眉望着燕祁,看他眉色光辉潋滟,神情愉悦,一看就知道他定是找到了宝藏的下落,不由得惊喜的轻呼:“真的找到了宝藏的下落。” 燕祁点头:“嗯,我费了一番功夫,最起码可以确认,确实有一批宝藏,等到我回来,我和你商量个办法,把这批宝藏运回来。” “好,好。”一听到有银子,云染眉开颜笑,以前她也不是多贪钱的人,但现在当了皇后,发现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就变得很贪钱了。 云染趴在燕祁的胸前,伸出手轻轻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若是把宝藏运回来,我们要好好的利用这笔钱,把大宣建成一个强大富有的国家,对了,先拨一部分钱出来,从大宣的军队中挑选出一批杰出的兵将,训练他们成为一支铁甲军队,用最好的装备,最好的武器,定要让别国不敢小觑,像这回西雪能轻而易举的踏破衡阳关,都是因为兵将太弱了。” 燕祁点头,云染趴在他身上又继续说道:“等有了钱,我打算正式启动田地制,还有商业制。” 云染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燕祁搂着她,望着她,直到此刻才看清,短短一个月时间,她瘦了好多,看到她这样瘦弱,燕祁心头忍不住心痛,伸手紧搂着她,轻顺她脸颊上滑落下来的柔发,轻轻的低喃:“染儿,等到从潼关回来,朕不会随便的离开你,以后朕会陪在你和儿子身边,朕不会再让你受累了。” 他俯身亲吻着她的脸颊,眸光柔如秋水,一直没有睡觉,看着她睡,待到丑时一刻一到,他轻手轻脚的起身,慢慢的取了衣服穿上,回首望了一眼大床上的依旧熟睡的人,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屏风外面,方沉安飞快的进来侍候着,等到替皇上收拾好了,两个人走出了云华宫的寝宫。 燕祁一刻也没有耽搁,带领了数名手下,迅速的出宫,一路前往梁城外的京师大营而去。 燕祁前脚刚出皇宫,后脚云华宫里的云染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没看到身边的人,不由得心急的翻身起来,朝着外面大叫:“枇杷,柚子。” 两个丫鬟从外面奔了进来:“皇后娘娘。”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皇上刚走没多久,让奴婢们不要惊动娘娘。” 枇杷小心的说道,看出皇后娘娘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很担心皇上御驾亲征,想想也是,听说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杀人如麻,皇上此次前往边关御驾亲征,十分的有危险,娘娘自然担心。 “快,侍候本宫穿衣服,本宫要前往京师大营去替大军送行。” “娘娘?” 枇杷和柚子想阻止,看到皇后娘娘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终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两个人手脚俐落的替云染穿衣服,挽头发,收拾整齐,云染一收拾好,便急急的往外奔去,枇杷和柚子心急的在后面大叫:“皇后娘娘,你小心点,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云染脚步略慢一点,不过依旧未停,一路往云华宫外走去,迎面看到大太监许安走了过来,云染沉稳的吩咐:“立刻备马车,本宫要前往京师大宫送十万大军离京。” “皇后娘娘,皇上吩咐了不要惊动娘娘。” 云染脸色一沉,命令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许安不敢说话了,赶紧的走出去吩咐人备了马车过来,云染领着枇杷和柚子坐上了马车,龙一和龙二还有方沉安等人带着近十名的手下,一路急急的出宫,前往京师大营。 马车里,云染双手抱胸歪靠着,一言不吭,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些不安,正因为这不安,使得她十分的担心,恨不得随了燕祁一路前往潼关,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大宣怎么办,这朝堂上下的事情怎么办,总要有人打理,他奔赴前线杀敌,她身为皇后自然要替他守护好大后方,等他归来。 京师大营,梁城外一百里地,此时营地前的点将台上,站着一身银白盔甲的皇上,如天神降临一般的站在点将台之上,他的身侧是一身黑色盔甲的燕康,父子二人高站在点将台上,台下还站了不少朝中的大员,个个恭首而立,不敢发出一点的动作。 燕康宏亮的声音响在夜幕之下:“各位将领,西雪三十万大军压境,欺我大宣,辱我百姓,我们誓要替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此番二路军由皇上御驾亲征,誓要杀他西雪一个片甲不留,各位有信心没有。” 点将台下方,黑压压的兵将,个个满脸愤恨,想到衡阳关被杀的兵将,以及枉死的百姓,人人心头一腔恨意,听了燕康的问话,个个齐声高叫:“我们誓要和西雪一拼倒底。” “誓要和西雪一拼倒底。”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大宣的皇上乃是帝王星转世,我们定可以杀西雪一个片甲不留。” 台下一片振奋,台上燕祁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命令台下的官员:“拿酒来。” 台下立刻有兵将奉上誓师酒来,燕祁端了过来,大口的喝了一口,然后倒在点将台前,他一摔手中的碗,朝着下首黑压压的大军喝令:“此番定要灭西雪三十万大军,我大宣和西雪的萧战不死不休,定要斩杀萧战替我大宣的百姓报仇,出发。” 一声令下,大军开始拔营出发,前面的骁骑军先行,后面押粮草的镏重营的人后行,浩浩荡荡的人一路离开直奔潼关而去。 燕祁洒脱俐落翻身上马,那银白的身影如一条银色的蛟龙一般夺人眼球,所有人跪地恭送:“臣等恭送皇上,祝皇上此番出师顺利,早日班师回朝。” 燕祁一拉马缰,打马直奔暗夜而去。 前面大军刚刚拔营而出,身后的营地大门,有马车和数道轻骑急驶而来,云染从马车上急急的下来,一抬首看到暗夜之下那银白的身影如流光一般的疾奔而去,她眸光温柔的目送着那离去的身影,默默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燕祁,我和儿子在这里保佑你,你一定要早日班师回朝。 那高据马上疾驶而去的人,在电光火石之间感受到身后温柔如水的光芒,心里不禁一疼,他知道染儿来送他了,可是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不想走了,再不想离开她一步,染儿,我会早日回来的。 鬼医郡王妃 第036章 偷梁换柱 二路军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直奔潼关而去,待到前面的骁骑军赶到潼关的时候,潼关的战斗正打得激烈,双方各有所伤,不过相较于西雪死伤的兵将,大宣这边的伤亡更大,城墙之上,潼关的守将董慕言和涟阳关的将军沈瑞二人正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城外旌旗飘飘的西雪营地,西雪兵将驻扎在潼关外三十里地的地方,每天有一队精兵前来叫阵,轮番上阵的怒骂。 潼关这边,兵将死伤了不少人,眼下正在救治,一连番的战败,使得将士们士气大受打击,每个人都满脸的沮丧,无精打彩的,听着西雪兵将的叫骂声,心里虽有怒火,却无可奈何。 恭亲王萧战的手下,和萧战一样骁勇好战,个个像嗜血的狂魔一般,和大宣的兵将交手,人人好像不要命似的,正因为这不要命的打法,所以使得大宣的兵将伤亡惨重。 董慕言和沈瑞二人看着城外遍地的死尸,都是大宣的将士,西雪的兵将把大宣死去的将士挑在枪尖上,挂在马上,不时的辱骂叫嚣,守将董慕言和沈瑞二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两个人好半天不说话,最后董慕言沉声开口:“难道就看着他们嚣张?不如出战,战死也是一条好汉。” 沈瑞立刻阻上了董慕言:“不行,此次皇上御驾亲征,先前已经快马加鞭的送来了急令,不准再擅自行动,等皇上来了再行定夺,若是我们迎战,死了倒无所谓,关键是不能再有不必要的伤亡,若是再死人,我们的将士士气更受打击,敌人之所以如此嚣张的叫骂,无非就是激我们出战。” 董慕言不吭声,血红着一双眼睛,死瞪着城外叫骂的西雪兵将:“可是你听他们的叫骂声,实在是太难听了,都骂了三天了,皇上怎么还没有到,我都快忍不住了。” 董慕言话一落,身后的城墙下有兵将急速的奔了过来,飞快的禀报:“禀将军,沈将军,二路军已到潼关三十里地的地方,马上就到潼关了。” 沈瑞一听眼睛亮了,董慕言也激动了,挥舞着手大叫:“好,真是太好了,皇上来了,这下将士士气定然大振,走,我们一起率手下去迎接皇上。” 沈瑞点头,吩咐人继续守住城门,他们二人率一部分兵将,一路直奔三十里外而去,迎接皇上陛下。 …… 京城,衡阳关失守的事情终于传到了京城,西雪恭亲王萧战大肆杀掳大宣的百姓,这些事使得梁城内的百姓个个脸色难看,人人怒骂萧战是个畜生,竟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都不放过,这人根本就是个杀人狂魔,两军交战不杀百姓,这是最起码的道义,没想到这萧战竟然如此肆杀。 大宣的百姓人人憎恨萧战,后来听说皇上御驾亲征,个个又像看到了希望一般,人人注意着潼关那边的动静。 朝堂上,一片和平,一众朝臣和皇后齐心协力的打理着朝政上的事情,越来越协调,这种时候没人敢找皇后娘娘碴子。 云染命令刑部的秦大人审理渔阳和汉中的知府,确认了两人贪脏枉法的罪责后,斩首示众,余者或斩或流放,这使得梁城的百姓多少心情好受一些。 三月二十,乃是云王府嫡女云挽霜和京兆府大公子宋延玉的大婚之喜。 京兆府宋家在京城算不得权勋之家,但是一来因着他们宋家是之前皇帝提拔上来的,二来皇后的亲妹妹嫁给了宋家的公子,这使得宋家成了京城最热门的人家,此次京兆府大公子娶妻,朝中的官员人人捧场,个个前来宋府祝贺,一时间整个府邸,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云染身为当朝皇后虽然没有前往宋府替宋延玉和云挽霜主持大婚事宜,但是却进了云王府替云挽霜添了妆,这也是莫大的面子了。 云挽霜很高兴,眼含热泪的拜别了云染和云王府的云老王妃,一路坐花轿前往宋府拜堂成亲。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不少人陪着云染在茹香院里散步,大长公主,安乐公主,和婉郡主,昭阳公主,延玉郡主,还有前皇后唐茵,现在唐茵改了名字,叫唐诗,对外宣称,认了唐夫人为义母,是唐家的义女,整个京都的人谁也没有怀疑这位唐诗小姐就是前皇后唐茵,唐家人再不苛求别的,只要唐诗好好的活着就行,哪怕一辈子不嫁人,能陪在他们身边,他们也知足了,因为按照规矩,唐诗应该青灯古佛的在寺庙里过一辈子的,现在能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他们真的知足了。 小花园里,花草开得鲜艳,在清风之中摇曳生姿。 云染望向身侧的唐诗,笑着说道:“唐诗,谢谢你全心全力的替三妹操持着婚事,我替父王谢谢你了。” 云紫啸眼下前往西北的函谷关主持大局,并不在王府里,临走前把王府交给了唐诗,拜托了唐诗帮他操持着自己三女儿的婚事,据说临走的时候,两个人郎有情妹有意,甚是温情。 云染一开口,唐诗笑起来:“皇后娘娘言重了,你这样说,倒叫我无颜面对你了。” 唐诗一说,身侧的所有人都笑起来,相较于云染对唐诗所做的,唐诗所做的确实不值一提。 云染笑眯眯的说道:“现在三妹妹嫁了,云王府里更是没人打理了,若是有什么事,还要让你受累着。” “好,我会随时过来看望老王妃的,若是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定会出手相帮的。” 唐诗说道,云染点了一下头放心下来。 几个人顺着小花园的幽径一路往前走,一侧的安乐微挑眉说道:“不知道潼关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听到安乐提到潼关那边的情况,人人心情有些沉重,尤其是云染,更是周身拢了一层暗潮,她有些担心燕祁,不过她相信燕祁一定比萧战厉害,他一定可以杀掉萧战和西雪的三十万大军的,云染想着笑望向身侧的几个人:“你们别烦了,先前我已经接到皇上派人送回来的急件,他们已经顺利的到达了潼关,本宫相信,皇上出马,定然战无不胜,萧战和他的三十万大军等着被收拾吧。” 云染一开口,大长公主立刻赞同的点头,顺带眼睛瞄了一下身侧的几个女人,染儿现在怀着孕呢,现在谁也不许再说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几个女人立刻会意过来,个个笑着表示知道了,安乐因为自己的提议让大家不开心,所以赶紧的转移话题。 “没想到云三小姐竟然嫁给了宋延玉,说实在的以她现在的身份,不管嫁给朝中的哪户勋贵人家都可以,她倒一门心思的认准了宋延玉。” 和婉郡主飞快的开口:“其实宋延玉为人不错,虽然宋家地位不是太高,但宋延玉是个有才的,相信假以时日,他不会太差,现在云三小姐嫁给他,完全是奔着情意去的,他心里自然有数,所以定然一辈子会厚待云三不姐,所以我说云三小姐才是最聪明的。” 和婉郡主感概一番,身边的几个人纷纷的点头,个个认同云三小姐是个聪明的人,宋延玉人品一流,又有能力,宋家除了地位差一些,别的不至于太差,而宋延玉有能力,假以时日必然能爬上去,那么今日三小姐低嫁,他日宋延玉即便高升了,也会记着这份情,一辈子都会对她好的,所以看来看去还是这位云家三小姐聪明。 和婉郡主的话落,大长公主望向了和婉,笑眯眯的说道:“和婉,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该出嫁了,要不然让皇后娘娘也给你指一门亲事?” 大长公主话一落,身边的几个女人皆盯上了和婉郡主,和婉郡主脸颊一红,不满的嘟上嘴巴向大长公主抗议:“姑姑,人家也想自己挑选一个夫君,你看夏雪颖,云挽霜她们,都是自己挑选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人家也想挑一个。” 她一撒娇,个个笑起来,大长公主伸手拉着和婉,拍着她的手说道:“好,那你快点挑,别把自己挑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想嫁也没人要了。” 这话一起,更逗得别人大笑,和婉不依的跺脚:“姑姑,你欺负人家。” 小花园里笑声不断,前面不远的花丛里,昭阳公主正和延庆郡主在捉迷藏,两个小丫头再没有从前的胆颤心惊,个个脸上露出花儿一样的笑容,银铃似的笑声不时的响起来。 一行人逛了一会儿,云染有些累了,大长公主吩咐人扶了云染回房间休息,她又招呼着安乐和和婉郡主等人在云王府的八宝亭内,品茶赏花,热闹了好一番。 傍晚的时候,一众人分开,回宫的回宫,回府的回府,各自散开。 云染和大长公主以及安乐坐马车一路回云华宫,小丫鬟坐了后面的一辆马车,待到到了云华宫,各人才分开,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分别和云染招呼了一声,各自回自己的宫殿去休息了,玩了一下午实在是累了,倒是云染精神不错,因为她下午睡了半天。 云华宫各处已经掌上了宫灯,满殿晕黄的光辉,明艳迷蒙。 荔枝吩咐人备了精致的菜肴上来,云染坐下吃东西,最近她吃的东西比较多,很容易饿,孕妇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不过她的饭刚吃到一半,殿门外许安飞快的奔进来,慌张的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太皇太后的情况不太好,御医检查了,说太皇太后只怕熬不过今晚。” 云染一愣,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太皇太后自从秦昭云被仗毙了,急怒攻心,一急急病了,虽然有御医替她医治着,但是总是时好时坏的,这其中云染也替她检查过几次,确实是病入膏肓了,没想到断断续续的支撑了一个多月,倒底回天无术了。 云染叹了一口气,飞快的放下手里的筷子,皇上不在宫中,太皇太后病重,她做皇后的自然要主持大局。 云染领着几名宫女和太监,直奔云华宫外,宫外早备下了软轿,云染坐上软轿,一路前往丹阳宫。 丹阳宫内,一片哀恸的哭声,云染一走进去,太监宫女止住了哭声,齐齐的开口:“参见皇后娘娘。” 云染挥了挥手吩咐宫女和太监起来,她飞快的走到大床上,望着床上的太皇太后,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女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呼吸十分的微弱,似乎马上就要不行了,云染伸手抓了太皇太后的手过来诊脉,脉络确实十分的虚弱,虚浮,看来情况确实不太好,云染掉头吩咐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你们两个立刻去通知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让她们马上过来。” “是,娘娘。” 枇杷和柚子二人飞快的退出去,前往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住的地方去通知她们两个。 寝宫里,云染望着床上的太皇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正想坐下,忽地她感受到寝宫里有一股冷飕飕的杀气,弥漫在整个寝宫里,云染的脸色不由得变了,身子急急的后退,只见先前一直跪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身形迅速的后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而太皇太后所睡的大床,忽地转动了起来,只见地下耀起一道轻烟,有数道身影从大床下面跃了出来,手里银芒闪烁,数柄长剑齐齐的对着她。 云染周身瞬间拢着冰霜,瞳眸嗜血的盯着对面为首的人,这为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国公府的秦煜城,那个曾经说过想娶她的人,此时一双眼睛深邃幽冷,暗潮涌动,他一挥手,寝宫里数道身影滑动起来,很快一层浅浅的银芒笼罩着整个寝宫,云染的脸色变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设了一个大阵,若是现在她命令外面的龙一和龙二,只怕他们听不见,因为他们用大阵隔断了外界的一切。 云染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骜无比的瞪着对面的秦煜城:“秦煜城,你这是想杀本宫吗?” 若是不想杀她,又何至于设下这种种。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中招,一直以来她都防着太皇太后这个女人,一个多月来,她没事就替她检查,看看她是不是装病的,但是这个女人确实是病了,正因为她是真的病了,所以她才会防不胜防的中了他们的计谋。 秦煜城没有说话,大床上一直虚弱昏睡的女人忽地睁开了眼睛,眼里是凌厉的杀气,嗜恨的盯着云染。 太皇太后竟然醒了过来,虽然她依旧虚弱无力,但是瞳眸却凶残似狼,她喘息着狠狠的瞪着云染:“若是哀家不真正的病入膏肓,你会上当吗?云染,即便你聪明,姜还是老的辣,哀家更胜你一筹,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大宣是楚家的江山,不是你这个贱人的江山,你一介女流之辈不知道在后宫安份守已,竟然耀武扬威的跑到朝堂上指手划脚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哀家身为太皇太后,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和皇上的那个贱人娘一样作贱,哀家能除掉那个女人,就能除掉你,哀家绝不会容许任何女人影响到我大宣的子孙,本来哀家是真的不想理会世事的,只是哀家无法看着你这样的女人坏了我大宣的根本,不但如此,你还让人杀了昭云,所以你该死。” 太皇太后说到这里,用力的喘着气,指着秦煜城和数名手下:“给哀家杀了这个女人。” 她说完虚弱的昏迷了过去,秦煜城一挥手,数道身影直攻向云染。 云染的周身冰冷,脸色难看至极,盯着秦煜城:“秦煜城,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你秦家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本来有大好的前途,偏偏自找死路。” 秦煜城却不理会她,直接命令身侧的手下:“杀。” 寝宫里数道身影齐齐的跃起,手中的长剑化成一道剑雨,直往云染的身上击去。 云染手一凝,劲气涌出来迎了上去,但是她怀孕了,不敢太过份用力,若是用力,只怕孩子会毁掉。 她即便死也要和孩子死在一起。 燕祁,你离京的时候,我一直不安,原来不是你的原因,而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再不会见面了,你多保重吧。 云染想着忽地身后一痛,有杀手手中的长剑刺中了她的后背,痛楚瞬间袭击了她整个人,她咬牙忍住,头上豆大的汗往下滴落。 对方人手太多了,她一个人防不胜防,何况这些人武功都很厉害,寝宫之中还设下了大阵,她就算叫,别人也听不见。 云染心里想着,劲气陡的挥击出去,击中了一名太监,太监被打飞了出去,她手指一动,寝宫之中充斥着一股异香之味,她在第一时间在寝宫里下了毒,不过对面的人并不理会,而且谁也没有中招,很显然的他们服用了解毒的丹药,而她因为没有想到有一日这丹阳宫内会有人屠杀她,所以身上所带的毒药,只是寻常的毒药。 云染腰间的长剑入手,剑气化成道道剑虹,疯狂的朝着身侧的人挥击过去,那些人虽然多,但一时竟然得不了手,因为云染的武功很厉害,再加上手中的长剑煞气浓烈,长剑好像杀神化身一般,剑芒所到之处,皆是寒凛凛的杀气,那些被剑气扫到的人,身上的黑色锦衫皆被割破了,衣服碎裂得七零八落的。 不过云染因为动作太大,忽地感受到肚子一阵抽疼,她的脸色一白,一只手下意识的去捂肚子,这时候,西北角一道长剑挥击过来,狠狠的刺进她的身体,血色漫开,痛楚漫延在她的周身,她缓缓的转身,看到一双狭长的桃花眸,眸中是幽深似海的暗潮,云染的意识陷入黑暗,前后各中了一剑,使得她再没有力气支撑下去,她紧握着手,沉沉的想着,燕祁,我和儿子再也没办法等你了,你要保重。 她身子往后坠落,一直坠落到寝宫之内的地洞里,秦煜城和几个手下紧随着她的身后,跳进了黑漆漆的地洞,大床在这时候旋转了过来,整个寝宫眨眼间恢复如常,不同的是寝宫的窗户外面闪身跳进来一个人,一个神容优雅的女子,穿着和皇后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髻,戴着同样的首饰,安静的坐在在大床前,望着太皇太后,不过只一会儿功夫,这女子缓缓的起身,只是她起身的时候,身子一软往地上栽去。 寝宫内的宫女立刻上前一步扶着她,朝着寝宫外面大叫起来:“来人啊,皇后娘娘似乎不大好。” 这宫女的话一落,寝宫外面响起急急的脚步声,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此时正好被枇杷和柚子带了过来,一行人走到寝宫门外,正好听到宫女的叫声响起来,个个冲了进来,便看到大床前,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扶着皇后,一脸心急的往外望。 大长公主飞快的抢先一步冲上前去,扶住了皇后娘娘,心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长公主的话,皇后娘娘可能是听到御医说太皇太后今夜熬不过去了,所以一时伤了神,才会这样。” 大长公主扶着皇后,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倒底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因为她此刻十分的心急,着急的问皇后:“染儿,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晕,”简短的话响起来,大长公主立刻扶着她往外走去,她一边扶着皇后往外走,一边吩咐安乐公主:“你留下来陪太皇太后,对了,立刻宣御医,宣御医过来好好的再给太皇太后查查。” “好,”安乐点头,立刻宣了御医前来丹阳宫,替太皇太后检查,御医检查过后,依旧确诊太皇太后身子极端的虚弱,整个人的机体都不好了,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熬不过今夜,但即便这样,也不能放肆,御医死马当活马医,继续开药,用了一种新药配方,不想半夜的时候,太皇太后竟然发了汗,生理机能竟然出现了转机,脉络比起先前的虚弱好多了。 御医诊治过后,喜出望外,向寝宫里侍候的安乐公主道喜。 “恭喜公主,太皇太后出现了转机,她竟然有好转了,看来是公主的孝心感动了上天,所以太皇太后才会有了生机。” 安乐听了御医的话,很高兴,挥手命令下去:“太好了,继续给太皇太后用药,若是太皇太后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谢公主,谢公主。” 寝宫里,御医连连谢恩。 相较于丹阳宫内的情况,云华宫内的情况却不太乐观,皇后一回来便觉得累,进寝宫之中休息,大长公主因为担心云染,所以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寝宫外,半夜的时候,忽地听到枇杷和柚子的惊呼,大长公主冲进了寝宫,便发现本来睡得好好的皇后竟然打起了寒颤,发起了高热。 大长公主立刻宣御医过来检查,御医检查过后,脸色难看,满脸的惊颤,飞快的跪地禀报大长公主:“禀大长公主,皇后娘娘患的好像是天花。” “什么?天花?” 大长公主疯了似的一把拽住御医的衣襟,怒吼起来:“你他妈的说皇后患的是天花,这怎么可能,皇后一直待在宫中,并没有出宫一步,也没有接触任何的东西,怎么会中天花,你个庸医,竟然胆敢胡言乱语。” 大长公主疯了似的把手中的御医推搡了开去,转身又命令寝宫里的许安:“你立刻再去宣御医过来,让他们统统的给本宫都过来。” “是。” 许安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天花?皇后娘娘患的竟然是天花,这怎么可能,皇后娘娘可是大宣的凤星啊,怎么可能是天花呢。 皇上眼下御驾亲征去了,若是皇上回来,娘娘竟然这样了,许安不敢想,皇上会如何的疯狂。 御医院的御医全都宣了过来,轮流上前给皇后检查,最后所有人的诊断竟然是一致的,皇后娘娘患的很可能是天花,但因为目前才是初期,所以症状不是很明显,但是天花的发病期是很快的,只要两三天,便可以确诊究竟是不是天花。 寝宫里,荔枝枇杷柚子还有许安等人全都哭了起来,他们想不明白,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患上了天花,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不是说皇后娘娘是大宣的花王吗?是凤星吗?怎么会患上天花呢。 大长公主更是整个人失了色,冷喝连连:“不,怎么会这样呢,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中天花呢,你们一定搞错了,对,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御医院的人谁也不敢吭声,眼下宫中,太皇太后病重,皇后又中了天花,难怪大长公主如此的痛心,这是有原因的。 不仅仅是大长公主,连御医都忧心了起来,皇后若是真的中了天花,这事可怎么办? 寝宫里,床上的女人虚弱的醒了,隔着金丝蛟珠帐,声音沙哑的问御医:“你们确定本宫中了天花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等根据脉像显示,皇后娘娘确实是中了天花,不过才刚刚是初期,臣等可以先开药控制住娘娘天花的漫延,看能不能控制住这样病情,不过天花是传染病,传染极是凶猛,这云华宫里里外外的人太多,只怕有人会传染上。” 御医的话一落,大床上微哑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本宫暂时搬到偏静的宫殿去,只要两个人到跟前侍候着便行,另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本宫得了这样的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需对外宣称本宫病了就行了。” “是,”御医领命,大长公主听着床上有头不紊分派任务的皇后,心里如刀绞,天花可是很凶狠的传染病,而且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有人能看好过。 对了,染儿自己就是大夫,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染儿能不能医治好这天花呢。 “染儿,你自己可以医好这天花吗?” “天花是十分厉害的传染病,我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会试试的,姑姑不必担心了。” 纱帐之中的人说完下了命令:“荔枝立刻去收拾一处偏殿,其他人全都退出去,除了御医,任何人不准随便进出本宫的地方,以免感染了天花。” 枇杷和柚子眼睛红红的,扑通扑通的跪下:“主子,奴婢愿跟你进后面的偏殿去侍候,求主子不要撵奴婢们走。” 主子患了天花,她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死陪主子一起死吧。 “好。” 皇后答应了,大长公主自然也想留下来陪着自个的女儿,所以沉声开口:“染儿,姑姑也到偏殿去陪你。” “姑姑,眼下皇上不在宫中,太皇太后病重,本宫也得了这样的病,所以你要维持朝堂上的事情,不要陪本宫进偏殿了。” 大长公主心痛的望着纱帐之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只要一想到女儿得了天花,她就想死,女儿若是死了,她绝不独活,大长公主陡的一握手,望向御医院的所有人:“你们不要把皇后得了天花的事情泄露出去,另外眼下皇后所得的天花才是初期,本宫命令你们立刻想出稳妥的法子替皇后娘娘诊治,务必要救好皇后娘娘。” “这,”御医为难,不过迎上大长公主的视线,人人轻颤着应了:“臣等遵旨。” 荔枝领着人出去,很快挑选了一处偏静的宫殿,这里离得冷宫有些近,但好在地处偏僻,适合主子居住,但愿御医能治好主子的天花,荔枝一想到这个,心如刀绞,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天近亮的时候,皇后领着两个宫女,两个御医进了荔枝收拾好的偏殿,下了旨意,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偏殿,以免传染上天花。 …… 漆黑的空间里,亮起幽幽暗暗的灯光,天地一片静谧,时间在这里仿佛是静止的。 不大的地方,有客厅有房间,客厅的雕花小圆桌上亮着一盏细纱灯,幽暗的光线笼罩着小小的花厅,花厅里摆放着桌椅书架,软榻盆景,十分的精致,顺着客厅往里走,便是一间小小的独立的小房间,小房间虽然不大,但里面的摆设却很细致,应有尽有。 缕空雕花的梨花木床,床前摆放着妆台箱柜,靠门边摆放着琉璃屏风,屏风上是盛开得极艳的细叶海棠,再往前是不大的窗户,虽然外面一片漆黑,但是窗户上依旧垂吊着轻纱窗帘,房间的另一边摆放着雕刻讲究的衣橱。 这小小的地方雅致清新,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闺阁。 此时不大的床上睡着一个女子,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女子,她的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胸前胸后皆被白色的布给包扎了,不过她睡在床上并不安稳,时而蹙眉,时而愤怒,浮浮沉沉着好像看到了那一场屠杀,她陷入了重重的围杀之中,身中了两剑,她感受到了肚子的痛意,她的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燕祁,燕祁,你在哪儿,我和儿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 床上睡着的女子忽尔眼角滑落下来一滴泪,冰凉潮湿,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轻轻的伸了出去,轻轻的替她揩眼角的泪。 那手指冰凉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好像是从地狱之中窜出来的手指,冰凉冷澈,这冰凉的触感使得床上陷入重重梦魔的的女子受了惊,忽尔从重重的魔魅之中惊醒过来,虚弱的睁大一双眼睛,望着床前,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只到眼睛慢慢的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看清楚她的身前立着一个人,一个深深凝望着她的人,眸中有着痛苦,疼痛,绝望,紧紧的盯着她,一眨也不眨,云染的脸色陡的冷了,周身涌动起嗜血的戾气,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想到了自己最后陷入了黑暗之中,想到了他的一剑深深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秦煜城,没想到你们秦家竟然胆敢如此大逆不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皇上会诛你们秦家九族吗?” 秦煜城徐徐的收回手,他的声音透着浅浅的凉薄:“皇上不会发现的,没人会发现这件事,宫里正有一个生了病的皇后娘娘,待到皇上打败西雪,胜利的班事回朝,皇后娘娘已经中了天花死了,皇上一定会痛心,一定会愤怒,但是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他会慢慢的忘了你的。” 云染眸色冷沉,手指紧握,忽地想到自己的肚子,她飞快的伸手去摸自个的肚子,满脸的惊慌失措,孩子,她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床前的人缓缓的回身往房间的桌子前走去,自顾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你放心吧,你的孩子没事。” 云染松了一口气,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抬首盯着秦煜城:“你想做什么,既然想杀我,为什么又救了我?” 秦煜城抬起狭长的桃花眸,唇角是清浅的似笑非笑,柔情似水的望着她:“云染,你说为什么我一直心心念念想着你呢,明明小时候你一直欺负我,一直打我,可是我却喜欢上了你,想娶你为妻,我很奇怪这样的我,所以我要好好的研究研究,为什么会这样?” 鬼医郡王妃 第37章 出密室 杀人 不大的空间里,云染抬眸望向对面的男子,他的脸拢在微晕的光辉里,看不真切,只看得见一双深幽的眸子浮浮沉沉的盯着她,云染平息了一下怒气,冷冷的瞪视着对面的家伙。 “秦煜城,你这是打算软禁本宫吗?” 秦煜城不置可否,徐徐的起身走了出去,并没有理会云染,云染睡在床上,眼看着那男人走了出去,理也不理她,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子,不过一动,便感觉到自己的左胸和后背疼痛难忍,她想起了自己中剑的事情,不禁苦笑起来,没想到她的命真的挺大的,竟然受了两剑还没有死,好好的活着。 不过活着便有希望,云染慢吞吞的坐了起来,脸上已是满头的汗水,低首间看到自己身上是白色的中衣,不由得脸色变了,瞪着身上的白色中衣,眼光一直没有移开,直到脚步声响起来,她才冷冷的抬首望过去,看到秦煜城端了托盘走了进来,云染沉声开口。 “是谁替我换的衣服。” “是我,怎么了?” 秦煜城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来,云染嗜沉的声音幽暗的响起来:“我现在最想做的是砍了你的爪子。” 她是真的想砍了他的爪子,秦煜城若无其事的放下手里的托盘,回首笑了起来,并没有因为云染的话便有所恼怒,他温雅的轻笑:“你现在这样和从前真的好像啊。” 看云染脸色更黑,赶紧笑道:“好了,逗你的,我找了一个医女,是她替你换的。” 他说完不再望云染,只是温声细语的说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睡了一天一夜了,肚子恐怕饿了,这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云染听了秦煜城前面的话松了一口气,听到他后面的话,直接的蹙眉盯着他,思考着吃还是不吃,最后决定先填饱肚子要紧,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她吃饱了再想办法如何出这个地方。 云染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里黑沉沉的,分明是一间密室,而且看窗户外面没有一丝亮光,看来还是一间地下密室,秦煜城把她藏在这里,似乎丝毫不担心被人发现,那么这间密室似乎就在他的院子里,他不担心有人会发现。 “没想到秦家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地下密室,还建在你的院子里。” 秦煜城怔了一下,眸光幽亮的望着云染:“云染,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微的笨一点呆一点呢,也许那样我就不会受你吸引了。” 云染脸色拢着幽冷的寒芒,看来她说对了,这密室真的是地下密室,还在秦煜城所住的院子里,所以他一点不担心有人发现这密室,因为没人会发现,她要如何从这间密室逃出去呢。 秦煜城端了托盘走过来,取了小案几摆在她的面前,把饭菜一样一样的摆在云染的面前,他一边摆一边淡淡的说道:“你别多想了,这间密室你是逃不出去的。”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把我软禁在这里?” 云染恶狠狠的说道,秦煜城却笑了起来:“不,等到皇上忘了你,重立了新妃,我就会放你出来,依你的性子,若是皇上纳了新妃,你恐怕终生也不会原谅他了,到时候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会回去的。” 云染冷讽的噗笑:“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说完不再理会秦煜城,自顾吃东西,只吃了一口便冷瞪着身前的男人:“真难吃。” 云染虽然不挑食,可是吃惯了宫中御厨做的美食后,现在再吃秦煜城做的东西,真的是难以下咽,不过眼面前能吃的好像只有这些东西了,秦煜城是绝不会让人给她做吃的东西的,因为若是被人发现皇后被软禁在这间密室里,秦家九族也不够灭。 秦煜城看她一脸嫌弃的样子,唇角的笑意更深,眸光温柔如水的望着她,就这样看着她,他竟然觉得开心,看来他还真是喜欢她。 接下来云染再不多说一句,埋头吃东西,只到把秦煜城做的两菜一汤全部吃完了,才觉得自己精神恢复了一些。 秦煜城走过来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你受了很重的伤,还是多休息吧。” “我受这样重的伤,是谁下的手?” 云染凶狠的盯着他,秦煜城却已经收拾好了她面前的杯盘狼藉,端了托盘走出去,不理会身后的云染。 云染看到他走后,慢慢的摸索着下地,准备上恭桶,她都睡了一天一夜,自然要小便,可是她一动,便牵扯到伤口,十分的疼痛,偏在这时候,门外的秦煜城走了进来,一看到她下地,叫了起来:“你不要命了?下地做什么。” 云染停住动作,冷冷望着他:“我要上恭桶,难不成我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这一下秦煜城不说话了,伸出手欲扶云染,云染直接的脸黑了:“你给我滚出去。” 秦煜城站着不动,认真的问道:“你确定你能行?” “难不成你想看着我上?”云染眼里几欲冒出火来,忽地她脑中灵光一动,若无其事的开口:“秦煜城,你若是不想看着我这么痛苦,就找个丫头过来侍候我吧。” 说不定她能从丫鬟的身上想到办法出去。 云染一提这个,秦煜城望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似乎真打算找个人过来侍候她,云染心中一喜,若是有丫鬟来侍候她,她可以先休息两天,待到身子好些,想办法出这个地下密室。 主意打定她站着不动,等候着秦煜城找人来侍候她。 很快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看上去不像普通的丫鬟,云染眯眼打量走进来的女子,秦煜城温声说道:“这是先前救治你的大夫,也是我的手下,她会好好的侍候你的,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和她提。” “是的,云小姐,”女子恭敬的说道,云染瞄了一眼秦煜城,又望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原来就是这女人替她换衣上药,救治她的,不过看来是个武功很不错的手下,要想从她手上讨到便宜,应该不是轻易的事情,不过云染不担心这个,即便他们把她身上的毒药全取掉了又怎么样。 “你可以滚了。” 云染不客气的朝着秦煜城冷喝,秦煜城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云染掉头望向身侧错愕望着她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望月,”望月恭敬的说道,伸手扶了云染去上恭桶,接下来云染没有说话,而且她身子有些虚弱,先前和秦煜城说话,已经用光了她的力气,上完了恭桶后,她便累得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休息,眼下她要先养好伤,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 丹阳宫,太皇太后本来眼看着要不治而亡了,不想被御医院的御医用了一剂猛药,竟然起死回身,本来哀竭的身体的机能逐步的恢复了生机,等到三五天的时间一过,太皇太后已经能坐了起来,吃一些流食了。 相较于太皇太后的恢复,偏殿之内的皇后却越来越不好,御医已经确诊了皇后患了天花,为免惹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隐瞒了所有人,皇后下令只留两个御医,连枇杷和柚子都被她撵了出来,不准上前,以免感染了天花。 御医每天负责替皇后检查,熬药送汤的治疗下去。 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二人知道了云染的情况,直觉得心如刀绞,尤其是大长公主,恨不得替女儿受过,几日的功夫,她便迅速的瘦了一大圈,想到女儿最后可能会死于天花,大长公主只觉得生不如死。 虽然皇后下令不准让人进偏殿,但是大长公主还是熬不住,最后偷偷的进了偏殿。 寝宫之中,皇后随意的歪靠在床上,她的脸上身上都长出疱疹,脓疮,虽然脸上戴了白色的面纱,不过祼露出来的面容上,还是隐约可见到疱疹,十分的碜人,但是大长公主丝毫不害怕,飞快的上前一步轻唤:“染儿。” 床上的女人一怔,飞快的掉首看着不远处偷偷溜进来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满脸的伤心,瞳眸是浓浓的伤痛。 蒙着面纱的女人瞳眸一闪而过的冷芒,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呵责大长公主:“姑姑,你怎么偷溜了进来,赶快出偏殿去,以免感染上天花。” 大长公主沉痛的说道:“染儿,姑姑愿意陪着你一起感染,就让我们一起感染了天花吧。” 床上的女人一时觉得古怪,不过来不及多想,脸色一沉,训斥大长公主:“胡闹,还不快出去。” 大长公主还想再说什么,一抬首望着床上的女子,女子的眼里隐有冷芒,那是一种陌生的光芒,根本不属于染儿,染儿是她的女儿,这件事只有她和染儿还有燕祁知道,虽然两个人没有点破,但是染儿却是当她是母亲的,即便她感染了天花,不想传染给她,她的出发点定然也是因为心疼她,可是刚才这女人眼里闪过的却是冷漠。 她?大长公主周身冒起一股冷汗,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染儿,不是她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大长公主懵了,随之身子急速的后退,转身便往外跑去。 身后的偏殿内,床上的女人纤眉一蹙,瞳眸闪过冷芒,陡的朝暗处大叫起来:“来人。” 两道鬼魅似的身影出现,这女人一挥手命令:“立刻抓住这女人,她肯定发现我是个假的了,把她抓起来送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去,看太皇太后如何处置。” “是,”两人身形一闪出了偏殿,直追大长公主而去。 因皇后感染天花所住的宫殿,十分的偏僻,所以四周根本没有什么人,此刻大长公主领着两个宫女迅速的穿过杂草丛生的甬道,一路急急的往外奔去,身后的两名宫女看大长公主脸色难看,满脸奇怪的追问:“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大长公主哪里敢说偏殿内的皇后是个假的,她的脑子迅速的转动着,染儿是个很厉害的人,一般人要想动她的手脚根本不可能,那究竟是什么人动了她的手脚,大长公主念头一动,便想到本来该死了的太皇太后,竟然奇异的好了,反倒是染儿不见了,还换了一个患了天花的女人进这偏殿来,所以说宫中发生的种种都是太皇太后做出来的。 是她,这个老妖婆。 大长公主满脸的冷汗,如若真是这样,染儿呢,染儿会不会已经,一想到这个,大长公主只觉得心如刀绞,心痛如割,恨不得死过去,但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必须出宫,马上出宫,她要离开梁城,前往潼关,她要告诉燕祁,一切都是太皇太后,是秦家做出来的,要燕祁把太皇太后和秦家给大卸八块了,她们竟然敢动她女儿,她们该死。 大长公主哭了起来,脚步急奔而去,忽地身后响起啊的叫声,大长公主停住脚步,便看到自己的两个丫鬟每人身中一刀,倒在了地上,而两个黑色的鬼魅身影眨眼欺身而上,其中一人一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大长公主惊骇的睁大眼睛望着两个黑衣人,事实上大长公主身边也有暗卫,只不过她进偏殿的时候没让这些人跟进来,自己和女儿待一起,让这些碍眼的人跟着做什么,没想到竟然中招了。 大长公主忽地明白染儿为什么不见了,她和自己一样,都直觉上认定了太皇太后病重了,还是她亲手检查的,一个人若是认定了另一个人快死了,她还会去刻意防备着吗,所以才会中了太皇太后的的招子,姜还是老的辣,太皇太后果然不亏为经历三朝帝皇的女人,确实够厉害,她这一次完全打的是心理战。 大长公主被一个黑衣人提着,心里迅速的想着,不出意外这两个人肯定带她去见太皇太后,那个老女人想做什么,杀了她吗?大长公主不怕死,可是她想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她杀了,一想到这个,大长公主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丹阳宫的寝宫里,太皇太后一扫之前的虚弱没精打彩,精神十分的好,脸色泛着红光,瞳眸里精光四射,手中端着一杯茶,歪靠在床边,床前有两个宫女正在替她捶腿捏脚,两个人恭恭敬敬的一声不吭,除了这两个人,就只剩下被两个黑衣人提进寝宫的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跪在地上,愤恨的瞪着歪靠在床上的太皇太后,狠声责问:“宫中那个中天花的皇后是假的,真正的皇后呢?她去哪儿了?” 太皇太后把手中的茶杯递到其中一名婢女手上,掉着望着地上跪着的大长公主:“冯翔,本来哀家不想伤害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哀家留不得你了。” “你是想杀了我,好,我不怕死,只是,我死之前,想知道皇后究竟怎么样了?” 太皇太后挑高了眉,微眯眼望着大长公主,发现大长公主对于皇后似乎有些不一样,感情特别的深厚。 “冯翔,你对皇后似乎有些不一样,本宫记得皇后杀掉了你的女儿,你应该恨她入骨才是,但是你不但不恨她,还很喜欢她,这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倒底是太皇太后,很快眼睛跃出光亮,轻笑起来:“皇后不会是你冯翔的女儿吧。” 大长公主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这个,也不隐瞒这件事,沉声叫起来:“没错,皇后是我的女儿,当年赵家的那个女人因为憎恨我把萧以柔带进京,夺了先帝的眼光,所以她恨我,临死前把本宫的女儿换进了云王府,她把自己的女儿换到了本宫的身边。” 太皇太后轻笑出声:“呵,这倒有意思,原来哀家还以为皇室的嫡公主有多么的忠心于大宣的皇室,现如今看来公主原来一直为的只不过是自个的女儿。” “我为我女儿又怎么样,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你把她怎么样?” 大长公主怒喝,紧紧的盯着太皇太后,她一直知道这个女人阴险,诡计多端,可是看她病入膏肓,她倒底心里有些不忍心,所以才会大意,才会中招,都是她害了染儿啊,若是她提醒染儿,她一定不会中招的。 太皇太后看大长公主脸上的恨意,笑意更浓,淡淡的开口:“她死了,就在这寝宫之中,被一群人给屠杀了,本来哀家是不想动她的,可惜她太自以为是了,一个贱人竟然在大宣的朝堂上指手划脚的,你以为哀家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吗?如若说她杀了昭云的事情哀家能容忍,但是她一个皇后,竟然在大宣的朝堂上指手划脚的,哀家绝对不能容忍,女人就该安份的待在后宫之中,安安份份的替男人生孩子,打理好后宫的一切事务,不让皇上分半点的心,这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哀家历经三朝皇帝,从来没想过干预朝政上的任何事,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太皇太后说到最后,瞳眸阴沉,脸色森冷。 大长公主听了她的话,直接的气血攻心,承受不住心中的急怒,只觉得胸中排山倒海似的难受,想到女儿被屠杀在这座寝宫里,她只想一死了之。 “秦玥珊,你别得意,皇上会班师回朝的,他会杀了你替染儿报仇的,你会不得好死的,你秦家所有人都会不得好死的,你等着,你的老谋深算终会功溃一簧的。” 大长公主说完陡的朝着寝宫内的大柱子狠狠的撞了过去,太皇太后脸色难看的一挥手,两名黑衣人拦截住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血红着眼睛,疯狂尖叫起来,身为皇室的公主,她很少这样失仪,但是失去女儿的事情,已经使得她全无理智了,她疯了似的大叫:“你不是想杀我吗?我死了就如了你的意了。” “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想太多了。” 皇后中天花,若是大长公主再死了,皇帝肯定会怀疑的,所以大长公主不能死,但是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所以她也不能这么活着,只能让她疯了,太皇太后朝着外面命令:“来人。” 寝宫外面,有人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一路往大长公主的身边走去,大长公主挣扎着怒吼:“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宫女已经端了药碗进来,两个黑衣人按住大长公主,使得她动弹不得,那宫女便把一碗药灌进了大长公主的嘴里,咕咚咕咚一碗药全都灌了进去,一滴也不剩。 待到灌完了药,那宫女稳稳的退了出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大长公主睁着眼睛盯着那床上的女人,恨不得撕了她才解恨,而她也这么做了,凶狠的扑了过去,她要杀了她,她要撕了她,竟然杀了她的女儿。 不过大长公主还没有扑到太皇太后的身边,便扑通一声往地上倒去,昏死了过去,太皇太后不看地上的大长公主一眼,吩咐两名黑衣人:“把大长公主送回去,以后你们没事在暗处看住她。” “是,太皇太后。” 两个人扶了大长公主迅速的离开,身后的寝宫里,太皇太后冷笑一声,望着半空:“跟哀家斗,你们还嫩了。” …… 狭小的密室空间里,云染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伤口愈合了不少,照伤口愈合的程度,她在这间密室里已经有七八天的时间了,现在她能下床走动了,若不做大力的动作,不会有大碍的。 秦煜城每天都会准时出现,陪她说话,亲手烧饭给她吃,在最初她说他烧的饭菜很难吃的情况下,现在他烧的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至于丫鬟望月,云染也通过和她交流,拼凑出大致的信息来,望月是秦煜城的手下,不但会武功,还懂医术,所以先前云染受了剑伤就是望月给她医治的,不过望月对于秦煜城十分的忠心,因为她是秦煜城救回来的,云染想从她的嘴里打探到什么情况,根本不可能,她很少说话,只除了云染吩咐她做什么事外,一般不开口。 云染虽然被囚于密室之中,但一直没有放弃离开的念头,这七八天的功夫,她已经把秦煜城来密室的习性给摸了个七七八八的,他一天要来三遍密室,每次至少要待半个时辰,给她做饭,然后陪她说话,除了这个倒也没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 这天,他又来了,照例亲手给云染做了吃的东西端上来,云染一点也不和他客气,大口的吃东西,因为她已经打算好了,等到秦煜城一走,她便弄昏望月,离开这间密室,走得了走不了她不知道,但好歹试一试,她先前在这间密室活动的时候,已经记住了密室的出口在哪里,当然不出意外,这密室外面出口的地方,秦煜城定然派了不少手下把守着,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如此有肆无恐,认准了她现在怀孕又受了伤,所以逃不出去。 秦煜城坐在桌边,倒了一杯水放在云染的面前,温声说道:“你慢点吃。”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秦煜城,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这样,若是你放了我,我定然不为难你秦家。” 云染说完秦煜城唇角擒着笑,淡然的开口:“云染,你这是把我当傻子了。” 劫持皇后娘娘,秦家有多少脑袋够砍啊,即便皇后不为难他们秦家,还有一个皇上呢,皇上会饶过秦家的人吗? 秦煜城重重的叹口气,想到秦家目前所做的事情,他真的有一种刀口舔血的感觉,可是他又没办法阻止太皇太后,事实上秦家没人同意太皇太后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太皇太后直接的说了,若是他们不做,她派了手下来做这件事,但若是她做,很可能会露出蛛丝马迹,到时候死的可就是秦家满门了,他们和她是一体的,正因为她的威胁,所以他的父亲,二叔等人不得不和她捆绑在一起,到现在他的爷爷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秦煜城不敢去想秦家以后的事情。 “云染,你别想离开这里,若是你离开这里,被人发现,你是活不了的。” 秦煜城认真的说道,太皇太后以为她已经死了,若是她出去,被人发现她的蛛丝马迹,她是活不了的,太皇太后虽然多年不问朝事,但是手里究竟有多少底牌,连他这个做侄孙都不知道,就好像先前,她的手里忽地冒出来一批暗卫,就算他不掺与,那些暗卫也能杀了云染,而他掺与进去,只不过为了救云染,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屠杀了云染。 云染眸光冷芒闪烁,手指悄然的握了一下,从此后,她一定要比以前更聪明,这一次败了,只能说她还不够聪明,或者该说她斩草不除根留下的祸患,所以以后做事定然要斩草除根。 以后若再知道谁对自己不利,她会直接的杀了这人,以免留下后患。 云染狠狠的想着,又低头吃饭,秦煜城看她不说话,也不开口,安静的等着她吃饭,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她倒底还活着,虽然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让她受委屈了,但是他不会一直让她生活在这地下的。 “你别担心我一直囚着你,等到皇上回京,另纳了新妃,我就派人送你离开京城,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云染飞快的抬头,噗笑出声:“秦煜城,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为什么一心认定皇上会纳妃,为什么就不能认定皇上非我不可,会为了我终身不娶呢,我若死了,皇上只怕誓死也要查出我死的真相,以他的聪明,未必不会查到秦家的头上,到时候太皇太后和你们秦家,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如果真是那样,也是秦家所有人的命。” 秦煜城声音冰冷,而这还是拜太皇太后所赐,最该后悔的人不是他,而是太皇太后,看她有何脸面去见秦家地下的列祖列宗。 秦煜城看云染吃完了,走过来收拾了碗筷,转身走了出去,今日讨论的话题有些不愉快,他心情不太好,没再留下的打算,收拾完了碗筷后,径直走了出去。 寂静空间里,又只剩下云染和望月两个人了。 云染因为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十分的无聊,忍不住唤了望月进来。 “望月,好无聊啊,你给我唱首歌吧。” 望月错愕,没想到云小姐竟然让她唱歌,她根本不会唱。 “奴婢不会唱。”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望月错愕的摇头,她不会讲故事,她是做手下的,主子没教她这些,只教她学武和学医了。 “你这样不会那样也不会,好无聊啊,要不然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望月警戒的盯着桌边的女人,虽然她和云小姐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知道这女人十分的聪明,而且她没想到这女人是皇后,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 云染先前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希望引诱望月为她所用,可惜没有成功。 “奴婢不会玩,云小姐你休息会儿吧,奴婢出去了。” 望月想离开,她总感觉和云小姐待在一起很危险,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云染叹口气,可怜巴巴的望着望月:“望月,给我倒杯茶吧,你真是太无聊了,跟你待在一起真能闷死人。” 望月总算没说什么,手脚俐落的去给云染倒茶,很快端了过来,云染手指一动,迅速的朝着望月扑了过去,她手中有白布,白布中有迷魂药,直接的捂上了望月的鼻子,这是她先前在望月帮她换药的时候摸上手的,对于大夫,她一眼便看出望月的药箱里有什么东西,所以悄然的取了麻沸散,还添加了一些麻痹人神经的植物药汁在里面,她跟秦煜城要了两种盆景,秦煜城根本想不到她是打算弄昏望月的。 她不能和望月打起来,因为她受了伤,又怀了孩子。 云染弄昏了望月,再不耽搁,飞快的走了出去,找到了望月替她上药的药箱,动作俐落的从里面挑选了一些上好的金创药,秦煜城对她倒是挺大方的,这些药都是特别好的药,所以她中的两剑虽然没有完全的大好,但也愈合了,现在她担心出去后,外面有守着的手下,就怕自己的伤口再崩裂开来,所以才会带金创药。 云染迅速的放好东西,转身便走,一路直奔出口的地方而去,谁知道她人还没有奔出出口,便听到出口外面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云染的脸色瞬间黑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她这刚准备逃出去,秦煜城便过来了,不应该啊,根据她的观察,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过,云染转身直奔自己住的地方,飞快的进房间把望月拖进去,塞进衣橱里,又整理好衣服坐在床边等候着。 她刚收拾好,门外脚步声响起来,云染不满的冷喝:“秦煜城,你有完没?” 云染的话嘎然而止,因为她看到门口立着人根本不是秦煜城,竟然是秦国公府的世子妃赵清妍,赵清妍站在门前错愕的睁大眼睛,完全的呆愣住了,一会儿的功夫后,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人,飞快的伸手搂了搂眼睛再看,好半天颤抖抖的开口:“你,你是云染?” 云染也愣住了,不过仅仅是一瞬间,便有了念头,手指悄然的握上了自己准备好的迷魂药,冷沉着脸望着门前的赵清妍,一声不吭。 赵清妍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这样的事,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个和皇后一样的女人,被秦煜城给窝藏在这里了,现在她终于知道这男人喜欢谁了,原来是喜欢当朝皇后,因为没办法娶皇后,便找了个模样相像的女人。 赵清妍一路走到云染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云染,冷哼:“长得还真是挺像的。” 云染身形一动,直扑向赵清妍,手里洒着迷魂药的白布往赵清妍的鼻子上捂去,赵清妍不会武功,自然很轻易被昏迷了过去,云染狠狠的踢了赵清妍一脚,现在没空收拾你,回头再收拾你,她掉头便走。 一路找到密室的出口,密室出口有一处机关,她先前看望月打开过,她悄悄的记住了,但现在这密室的门被赵清妍从外面弄开了,这女人绝不会知道密室机关,只能说这密室的机关太简单了,所以被她摸索开了。 出了密室,看到一条长长的梯形甬道,甬道两边插了火把,一路竟然畅通无阻,再没有任何的机关,从这一点可看出,秦煜城建这密室十分的仓促,来不及设置机关,再加上地方太狭小,没有空间设置,别看机关之类的东西,需要很长的时间和不小的空间。 云染一路从甬道奔出去,头顶上有一方石块镶嵌进地面,只听得外面有吵闹声不时的响起来,闹腾声一片:“不好了,有刺客闯进宝林院里,快搜。” “刺客先前往那边了,快点去追,若是让世子爷知道肯定发火。” 石块下面的云染听着上面的动静,听声辩位,感受着外面哪个方向的人比较少,随之心中做好了决定,从哪一个地方突围冲出去。 只怕这外面的人没想过她会这时候逃出去,这一点要感谢赵清妍了,外面的混乱不出意外是这个女人制造出来的,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秦煜城藏起来的是谁,也许秦煜城太过于冷落她了,她认定了秦煜城有女人,所以才会想办法派了手下搅乱了宝林院这边的情况,然后下密室来,这是给了她机会了。 云染手一伸推开了石块,只见外面竟然是黑漆漆夜色,真是天助我也,她在密室之中,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时间,先前只不过是凭着自我感觉,感受现在应该是黑夜,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猜中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云染顾不得多想,一掌挥开石门,身形一纵直奔宝林院的东南角奔去,身形快速无比。 不过她一动,便有人发现了,秦煜城派出来把守这里的都是很厉害的手下,所以石块一响,四周的几名手下便发现了,大惊失色,有三名手下闪身紧跟上云染,另外的人则闪身直奔外面而去,去禀报秦煜城了。 云染轻功十分的厉害,若不是碍着肚子,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她,但现在她受了重伤,又怀孕了,所以功力稍减,但是听到后面呼呼的风声,若是追上她,她再没有第二次机会逃出去,而且她现在一露面,只怕就有人把她还活着的消息禀报给太皇太后,那么她再落到这些人的手里,只怕全无活路。 云染念头一落,身形陡的加快,她的一只手一凝内力,运了功力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她轻声默念,儿子,和母后一起坚持住,我们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就会没事了。 云染施展了全力,只见暗夜下,她的身影就像一道流光一般的疾射出去,眨眼便把后面的身影甩出去十几米远,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她速度更快,一路飞快的滑向了秦国公府外,很快没入了黑暗之中,待到秦国公府的三名手下追了出去,只见府门外空旷的街道上哪里还有人的影子,三人不由得齐齐的变了脸色,人人脸色难看,最后异口同声的开口:“快,立刻禀报世子,犯人逃了。” 三人转身进去,四周依旧一片死寂,一点动静都没有,先前进府的三个人再次的迅速出现,可是看看了四周的街道,一个人影也没有,看来他们估算错误了,那人已经走了。 三个人终于不甘心的一路进秦国公府的宝林院。 待到他们走了,秦国公府门外一颗高大的百年老树上,一声轻响响起,一道身影迅速的滑落了下来,一落地便身子轻晃,支撑在大树边喘起粗气来,夜幕之下,云染的脸色如纸一般的白,手指下意识的按向了自己的腹部,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腹部已经裂开了,不过她不敢耽搁,赶紧的离开这里。 云染离开了秦国公府,迅速的思索着眼下怎么办?是立刻进宫收拾了那老贱人,还是出城,是前往锦亲王府找楚文轩,还是到监察司去找君熇调动监察司的人,不过先前她从秦国公府逃出来的事情,恐怕被那老贱人知道了,不出意外这老贱人在秦国公府肯定安插了人手,所以说她肯定已经知道自已没死,若是她知道自己没死,她定然会出手对付她,这个女人不容小觑,说不定她已经派了手下在锦亲王府和监察司那边等着她。 不如前往潼关,先前她本来就想跟燕祁一起前往潼关,但是因为担心大宣没人过问,所以没办法跟他去,上一次就是他们两个人联手对付了萧战,所以这一次她也想帮助燕祁,至于皇宫,相信太皇太后那个老女人会替燕祁守着的。 若她不替燕祁守着,他们若得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到时候拿着宝藏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云染冷冷的想着,注意力集中到明天如何出城这件事上,老贱人知道她没事,肯定会在城门口布下天罗地网,她要想一个稳妥的法子顺利的出城。 暗夜之中,一道孤寂的身影迅速的融进黑幕之中,与暗夜融为一体。 秦国公府的密室里,秦煜城领着两名手下一路迅速的进入了密室,他没想到自己派了望月看住云染,又派了不少的手下守住了院子,倒底还是让云染给逃掉了,他知道云染从来都是聪明的,可是眼下她还受着伤呢,又怀着孕,秦煜城一想到这个女人拼命冲出去的事情,只觉得心如刀绞,再看清楚密室的房间里躺着的赵清妍。 秦煜城的瞳眸嗖嗖的闪过腾腾的杀气,他一把从地上把赵清妍提起来,狠狠的一巴掌抽了过去,一巴掌抽醒了赵清妍,赵清妍晃了晃脑袋,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不过她望着秦煜城的时候,眼里闪过嘲讽的笑,哈哈大笑起来:“秦煜城,没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那个女人,你喜欢当朝的皇后,你不但喜欢她,你还把她?” 赵清妍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煜城长臂一伸,五指如金钩一般狠狠的掐上了赵清妍的脖子,这女人一下子呼吸急促起来,看着秦煜城眼里的杀气,她害怕了,挣扎着去扒秦煜城的脖子:“咳,我,我?” 可惜秦煜城却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让这女人发现皇后曾被囚禁在这里,这怎么可以,这个女人不能再活了。 赵清妍的脸色越来越黑沉,痛苦的挣扎着望向这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妻子,秦国公府的世子妃。 你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你不是知道吗,没错,我是喜欢皇后,我从来喜欢的只有她一个,你现在知道了,也可以死了。 秦煜城手下陡的用力,咯嘣一声响,赵清妍的脖子直接的被他给捏断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望着眼前的人,脑袋无力的垂落在肩上,秦煜城手一松把她扔在地上,顺手从身侧的手下手里接过了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一扔帕子吩咐身侧的手下:“把世子妃带出去,就说世子妃今晚被刺客掐死了。” “是,世子爷,”手下应声领命,上前一步提了赵清妍往外走去,秦煜城则站在原地没动,外面有人急急的奔了过来,飞快的禀报:“世子爷,不好了,宫里的太皇太后派人接你进宫了。” 秦煜城唇角咧出一个嘲讽的笑,果然还是来了,看来他以往猜测得没错,这女人在秦国公府安插了人手,要不然怎么这边一出事,那边就知道了。 鬼医郡王妃 第038章 西雪兵败 丹阳宫大殿内,一片死寂,殿内的太监和宫女全都退了下去,除了上首端坐着的脸色黑沉的太皇太后外,还有下首站着的秦家几个人,秦国公府的老大秦沐和老二秦枫,还有秦煜城,只不过两个人是站着的,秦煜城却是跪着的。 太皇太后大发雷霆之火,怒指着下首的秦煜城大骂:“秦煜城,你个该死的混帐,你竟然没有杀死那个女人,不但没杀她,还把她给藏在了秦家,现在那个女人逃出去了,你这是要害死秦家上下所有人了吗。” 太皇太后一想到这个,只觉得整颗心都揪疼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出了意外,皇后虽然年轻,但是十分的聪明,她不惜自伤自身才逮到这么一个置她于死地的机会,若是她防备,任何人都动不了手脚,可是偏这个唯一的机会,竟然还坏在秦煜城这小子的手里了。 殿内的另外两个人脸色同样不好看,秦家的老大,秦煜城的父亲,外放出去的官员,眼下被太皇太后现调了回来,暂时还没有出任任何官员要职,这事要等皇上从潼关班师回朝,方能定夺。 老二便是刑部尚书秦尚书,此时两个人的脸色死灰一样的难看,望了望太皇太后又望了望下首的秦煜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嘴唇轻颤着,周身的冰凉,皇后竟然没死,等待她们秦家的将会是万劫不复,本来一开始他们就不同意太皇太后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太皇太后固执已见,独断专行,一意孤行,现在害得秦家陷入这样的局面。 再来说秦煜城,既然太皇太后下了决定做这样的事情,就必然要成功,怎么能偷偷救下皇后呢,皇后不死,死的就是秦家所有人啊。 太皇太后骂完了秦煜城,便骂秦煜城的父亲秦沐:“秦沐,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整个秦家都不管不顾了,他这是把秦家所有人都往火坑里推,为了一个女人完全不顾家族里的人,真正是我秦家的好子孙。” 太皇太后虽然身子恢复得不错,但倒底先前是真的生病了的,所以有些虚弱,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大殿下首的三个人。 秦煜城看着大殿上首的女人,忍不住冷嗤:“如若秦家最后陷入万劫不复,不是我的错,而是太皇太后一手促成的,我秦家百年声誉也是太皇太后毁掉的,先前我们都不赞成动皇后,是太皇太后一人固执已见,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才造成秦家这样的局面的,太皇太后不满皇后娘娘一介女流之辈,临朝问事,那么太皇太后和皇后比又差到哪里去,只为了你一已之念,颠覆朝纲,妄动杀念。” 秦煜城的话使得大殿上首的女人脸颊阴森而难看,呼吸越喘越急,摆明了是被气得不轻,拼命的喘着粗气,大殿下首的秦沐朝着秦煜城冷喝:“闭嘴,你个该死的混帐东西,事情已经走到这步田地,没办法回头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秦沐狠狠的踢了一脚秦煜城,秦煜城被踢得蹙起眉,好半天不吭声。 秦沐踢完了秦煜城,飞快的望向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心里重重的叹口气,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可是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如若再回到之前,他一定要阻止太皇太后这么做,更甚至于他可以把太皇太后的意思偷偷的禀告给皇后,让皇后有所防备,这样一来,倒霉的只是太皇太后一个,而不是秦家所有人,可是他们却被太皇太后给拿捏住了,真陪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太皇太后,皇后现在还没有死,怎么办?若是她站出来指认秦家,只怕我秦家一门都不会有好下场。” 太皇太后狠狠的蹙眉,她花费了多大的精力才逮住那女人的一个机会,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毁掉了,现在再要想抓住那个女人,已非易事,太皇太后伸手揉着眉心,难道真是老天要亡秦家不成,那个女人真的是凤星临世吗?所以才会逢凶化吉吗? “本宫已经派人拦住了城门口,不出意外,皇后会出宫前往潼关去找皇帝,若是让她见到皇上,只怕我们秦家真的万劫不复了,你们立刻回府去,调派人手各处搜查,这一次若是搜查到这个女人的下落,定然要杀掉她。” 秦沐和刑部尚书秦枫飞快的点头领命,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已无回头之路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能顺利的杀掉皇后,秦家就不会有事的。 “臣等遵旨。” 太皇太后又瞄了一眼下首跪着的秦煜城,冰冷的说道:“把这个孽畜关起来,不要让他参与任何的事情,以免他再乘机放走了人。” “是,臣知道了。” 秦沐走过去一把提起秦煜城,拽着他和太皇太后告安,一路离开了丹阳宫,前往秦国公府而去。 …… 四月初的早晨,天气雾蒙蒙的,对面看不见人,早起赶早市的小摊贩已经大声哟喝了起来,大街小巷一团忙碌的景象,这里的忙碌和城门口的严阵以待全然的不同。 梁城的四道城门皆被重兵把守了,两队精兵分列在城门两侧,盘查着进出城的人,一个个的不放开,从头上到脚上,再从脚上到头上,连脸都仔细的查探了,确定了没有易容没有伪装才放了人出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梁城内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不少人议论,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个个心中忧虑,大宣还真是多灾多难,衡阳关刚失守,皇上御驾亲征去了,这皇上刚走,又传出皇后病了,还听说大长公主也疯了,现在朝中的大小事还是撑着病体的太皇太后在过问。 现在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赶紧的去打探,最后得到消息,昨夜有人闯进宫中,刺杀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下了旨意捉拿贼子,昨夜刺客杀人,太皇太后看到了那刺客的脸,所以今儿一早才会命人搜查进出城的人。 这事一流传开来,众人又是一阵唏吁,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这种时候进宫刺杀太皇太后,这背后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南城门,两队精兵分列两边,不停的搜查着过往的百姓,这些百姓知道是搜查昨夜刺杀太皇太后的刺客后,倒也没有反弹,反正他们都是良民百姓,怕什么啊,城门一侧立着数人,为首的正是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尚书蹙眉望着眼面前进进出出的人,满脸满心的忧心,只要一想到他们秦家竟然做出了围屠皇后的事情,他便周身的冷汗,但是事情走到这步田地,千万不能让皇后离开梁城,若是让皇后离开梁城,等到她到了潼关,那么秦家所有人都只剩下死路一条。 想到这个,秦尚书心口揪疼起来,恨不得把秦煜城给大卸八块了,你说你没事救皇后做什么,你救了她就等于害了秦家所有人,若是你不同意太皇太后这样做,当时太皇太后提议的时候,你就坚决反对,你反对不了,就不该救那个女人。 皇后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太皇太后那样老谋深算的一个人,不惜自伤自身才逮到这么一个机会来屠杀她,现在你倒好,竟然放过这个女人,秦尚书望着城门口黑压压的过往百姓,觉得绝望,皇后恐怕就在其中,但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没人知道。 城门口,秦尚书正在心里怒骂秦煜城,前面忽地闹了起来,有人和搜查的人起了争执。 秦尚书脸色一凛,眼神深邃下去,有情况,皇后要想顺利的离开,肯定要在城门口闹事,只有城门口闹事了,她才可以顺利的离开,那么紧跟着闹事之人后面的很可能就是皇后,秦尚书领着数名手下迅速的前往城门口走去,只见前面有一个彪形大汗正和搜查的兵将吵闹,秦尚书走过去,便看到那大汉指着搜查的兵将怒骂:“你们搜查人,凭什么搜查我的包裹,我包裹总共就这么大点,难道能藏一个刺客。” 那彪形大汉扬了扬手里的包裹,也就是几件衣服的事儿,还听到衣服里有响声,似乎有一些细碎的银子。 “你们搜人就搜人,竟然搜包裹,这分明是想借机捞银子,什么搜查刺客,绝对是故意的。” 这彪形大汉的声音很响亮,后面的百姓一时起了骚动,说什么的都有,负责搜查的兵将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这是执行大人的意思,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什么叫故意的。 “你闭嘴,再胆敢乱叫一声,老子揍死你。” 这兵将的话像一枚炸药引爆了,瞬间挑起了那彪形大汉的怒火,他手中的包裹对着那骂人的兵将狠狠的砸了过去:“老子实话实说,你们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莫名其妙搜查什么宫中的刺客,谁知道是真的是假的,眼下皇上在潼关御驾亲征,你们这些混收,不去杀敌保卫家园,竟然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人群顿时乱了起来,那被包裹砸中的兵将早抓狂了,伸手冲过来欲抓用包裹砸他的彪形大汉,一时间城门前乱成一团。 正在这时,排在彪形大汉后面的一辆马车,忽地嘶溜一声,端坐在马车上的人陡的一甩马鞭,骏马抓狂,撒开了蹄子冲出了城门,身后的人齐齐的呆愣住了,秦尚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朝着那些搜查的兵将大喝:“快,拦住马车,拦住那辆马车,那马车上肯定藏了刺客。” 一听这话城门口更乱了,乱糟糟的一团,刑部尚书秦大人指挥着人追了出去,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在马车冲出去后,后面有一道瘦弱,脸色腊黄,个子不高的老婆婆提了一个篮子紧随着那辆马车走了出去,因为这老婆婆太普通太瘦小了,所以她走出去后,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秦尚书和手下的兵将只顾着抓人,无暇理会别的人。 这瘦弱脸色腊黄,身材娇小的人正是云染,云染先拾撺了那彪形大汉找事,又让后面的马车冲了出去,吸引了秦尚书等人的注意力,而她乘乱大摇大摆的从城门口走了出来,事实上彪形大汉以及那辆马车只不过是她的棋子罢了。 当然她是付了钱的,至于钱的来源,乃是她在大街上顺手牵羊得来的。 想到自己一个当朝皇后,竟然落魄到顺手牵羊的地步,云染对秦家说不出的憎恨。 她走出高大的城门口,远远的回望着恢宏的城墙,瞳眸闪过血腥之气,唇角是似笑非笑,阴森森的开口:“秦家,等我再回来,就是你们万劫不复的地步,本宫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太皇太后,本宫会让你后悔对本宫动这样的手脚的。” 她转身脚步轻快的一路离开了梁城,迅速的直奔潼关而去,路上雇了一辆马车,因为怀孕,车速并不快。 至于秦家搜查了一天无果,并没有任何刺客的影子,秦尚书先前看到的那辆突围而去的马车,命兵将追了上去,结果发现马车里是一个生了重病的老人,因着城门口打了起来,他们怕耽搁了老人的病,所以强闯了过去,秦尚书无功而返。 傍晚,丹阳宫,大殿上首太皇太后端坐着,脸色遍布阴鸷,好半天一言不吭,她的长手指紧紧的掐进了肉里,可见她心中的恼火愤恨。 “太皇太后,臣率兵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布下了精兵,仔细的搜查了一天,但并没有找到皇后的下落。” 太皇太后冷讽一声:“凭她的能力,你以为你们拦得住她,她已经出城了。” 太皇太后重重的叹口气,深暗阴沉的瞳眸微眯了起来,难道说皇后真的是凤星,所以才会逢凶化吉,如若这样,秦家岂不是?太皇太后不敢往下想,飞快望着秦尚书:“立刻把秦家手里的暗卫全部调出来,把他们分成几股,派往潼关,务必要杀掉这个女人,若是能杀掉她,我们秦家必然无大碍,相反的若是杀不了这女人,那么我们秦家必死无疑。” 下首的秦沐和秦尚书二人立刻沉稳的点头:“臣谨记太皇太后的旨意。” 两个人退了下去,太皇太后伸手揉脑袋,殿外贴身宫女走进来,替她捏肩,一边捏一边劝道:“太皇太后太操心了。” “哀家身为太皇太后能不操心吗,皇后那边什么情况?” “回太皇太后的话,皇后身上的天花漫延起来特别的快,听御医过来禀报说皇后只怕熬不过十日的功夫了,太皇太后,若是皇上回京知这件事,会不会大受打击。” 太皇太后冷嗤一笑:“男人永远是贪图新鲜的,别看活着的时候情深意重,可是人一旦走了,慢慢的就人走茶凉了,皇上和皇后感情好,肯定会心痛欲碎,但是时间是最好的创伤药,慢慢他就会忘记皇后了,也许等过个几年,他连皇后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是,太皇太后。” 宫女不再吭声,想想也觉得太皇太后所说的是个理,皇上那样绝色风华的人,怎么可能会一辈子只记着皇后一个人,很快宫中就会有别的后妃的。 …… 潼关城墙之上,一身银白盔甲的燕祁,身姿俊挺,傲如松柏,他瞳眸深邃暗沉,遍布着深不可测的暗礁,抬首望向不远处的的西雪营地,现在的西雪兵将不像之前驻守在三十里外的地方,而是往后退了近三十里地。 燕祁率二路军赶赴潼关之后,连战了两场,燕康和沈瑞分别战了一场,枪挑了西雪的两员猛将。 西雪的兵将,因先前连连大捷,所以有些骄狂,没想到一连死了两员大将。 萧战也知道了潼关城内,二路军的元帅竟然是大宣的新帝燕祁,他心里高兴的同时,又谨慎起来,这燕祁可是唯一一个重伤他的人,上一次他就是大意,所以才会吃亏上当,这一次绝不能再大意吃了这人的亏,所以萧战下令,起营拔寨往后退三十里地。 城墙之上,燕祁遥望着远方西雪营地的旌旗,精致立体的五官上有着浅浅的轻愁,好半天一动不动,身后的城墙下有人走了上来,一直走到燕祁的身边,关心的询问:“皇上似乎有心事?” 这几天皇上似乎都有些不开心,燕康看着有些心疼,所以打算过来劝劝燕祁的,他以为燕祁是为了战事发愁。 燕祁掉头望向燕康,夕阳的余辉笼着他的脸,他深邃的瞳眸之中拢着浓浓的担心。 “父王,你知道吗?前几天夜里,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忽地心脏一阵抽疼,很疼很疼,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一直想着,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染儿她在皇宫遇到什么事了?” 燕祁感到心痛那一晚,正是云染被人屠杀之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这疼痛的来源,可即便不知道,依旧心慌不安,迫切的想从燕康嘴里得到安慰。 燕康忍不住轻笑起来,望着燕祁,让他说这个儿子什么好啊,真是太像他老子了,痴情一片,先帝爷何尝不是这样。 “皇上,你想太多了,你是因为太担心皇后娘娘所以才会这样的,皇后娘娘在宫中,怎么可能有事,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让自己陷于险地的,所以皇上不必担心。” 真是这样吗?可是那晚的痛意那么强烈的留在他的心头,他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看看染儿有没有事? “皇上,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不动。” 在最初燕康和沈瑞二人枪挑西雪的两员大将之后,萧战命三十万大将往后退了三十公里,接下来再没有动静,而燕祁却也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燕康和沈瑞等人不由得心急,一直耗着不是办法,萧战这个孽贼攻破了他们的衡阳关,杀死了无数的将士和大宣的百姓,若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所以现在他们迫切的想杀掉他和手下的三十万大军,为大宣的百姓和将士报仇。 无奈一眨眼十多天过去了,双双除了在最初的交手之外,并没有动手脚。 燕祁眸光微眯,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天边的霞光退了下去,天色渐晚:“今晚突袭西雪营帐。” 他一直在等风向改变,最近刮的一直是东风或者南风,他需要一场西北风。 “啊,”燕康立刻兴奋的摩肩擦掌,跃跃欲试:“真是太好了,今晚终于可以收拾这些狗娘养的家伙了。” 燕祁收回视线掉头望过来,淡淡说道:“父王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隐而不动?” 燕康摇头,皇上深谋远虑,自然有皇上的打算,他哪里知道。 燕祁掉首望着远处的西雪大军:“我在等一场西北风,以及等一个人。” 燕康抬头望着天,现在刮的是东风,皇上说今夜突袭,莫非今夜会掉转风向,另外要刮西北风做什么,还有他等谁?燕康满脸的疑问,正欲开口问,燕祁却已经开口说道:“我要西北风是因为要火烧西雪的粮草,三十万大军若是烧掉粮草,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燕康一听大喜,若是能烧掉西雪的粮草,看萧战狂妄什么,可随之想到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萧战此人十分的精明,他自然明白大军出战,粮草最重要,又如何会轻易让他们烧掉呢。 “西雪的粮草恐怕不容易烧,萧战一定把粮草藏了起来。” “是的,他是把粮草藏了起来,所以朕先前派手下去打探粮草下落了,绝对不会是表面看到的那些粮食。” 燕康脸上神色有些了然:“皇上要等的人就是先前派出去的手下吗?” 燕祁转身往城楼下走去:“不是的,我等的是西雪的太子萧怀槿,他和萧战父子二人誓不两立,既如此我何不和他联手。” “联手?” 燕康愣了一下,有些无法置信,即便西雪的太子和恭亲王父子二人不和,他也不至于和他们联手,因为这是两国之战,萧怀槿凭什么和他们联手啊,如若他和他们联手可就是西雪的判徒了,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可是麻烦事。 萧怀槿不会这么傻吧,燕康正想着,忽地城墙之下有兵将迅速的奔跑了过来,恭敬的禀报:“回皇上,有贵客到。” 燕祁笑了起来,抬首望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退下去,黑夜来临了,看来这突袭之战可以开始了。 至于萧怀槿,他知道他是肯定会来的,谁让他是云染的小弟子呢。 身后的燕康急走几步跟着燕祁的身后,一路前往潼关的大帐走来,主营帐门外分列着两排兵将,一看到燕祁和燕康二人走过来,赶紧恭敬的行礼:“见过皇上,燕王爷。” 两个人没理会两边的兵将,直往主营帐走去,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燕祁停住脚步望向燕康:“立刻把人召集起来,马上开个会,今夜有行动。” 燕康本来想看看来人是不是西雪的太子萧怀槿的,没想到皇上竟然给他派了任务,只得不甘心的转身离开,燕祁一掀门帘走了进去,挥手吩咐身后的手下不要进去了。 逐日和破月等人便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主营帐内,已经点了灯,明亮的灯光之下,一个身着素色暗花长衫的少年正负手而立,头上三千墨发好似华丽的锦锻垂泻下来,光是一道背影便透着毓秀钟离,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缓缓的转身,那紫金冠下的面容,美若冠玉,往日清澄的眸光多了一抹冷冽,那不经意泻出来的气息也带着一抹自信华贵。 他眸光落到燕祁的身上,瞳眸中的寒意更甚一分,挑高了细长浓黑的眉,徐徐的走到一侧自顾坐下。 “说吧,派人找本宫来究竟所为何事?” “想和你联手除掉萧战。” 燕祁也不和他客气,这人再不是从前那个可欺的少年了,他正逐渐成长起来,假以时日就是一个独挡一面的的君皇。 萧怀槿冷笑一声,眸光微露嘲弄之意:“燕祁,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乃西雪的太子,你是大宣的新帝,你让本宫和你联手背叛西雪,你当本宫是个傻子不成。” “太子殿下难道不想杀萧战。” “这是本宫和萧战的事情,杀他不代表和你联手,而且你们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 萧怀槿语气冰冷的说道,而且再没有谈下去的兴趣,徐徐的起身准备离开,他是绝不会和此人联手的,萧战虽然和他敌对,但他是西雪人,他没有道理和燕祁联手对付西雪的兵将。 萧怀槿走了几步终是停下了脚步回望向燕祁:“她还好吗?” 燕祁自然知道他嘴里问的她是谁,只不过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别扭,竟然连师傅也不叫了,这是还想着撬他墙角不成。 “不太好。” 燕祁淡定的说道,他一言落,一派淡定的萧怀槿飞快的回走两步望着燕祁,紧张的追问:“她怎么样了,云染怎么样了?” 燕祁瞄着他,不是装吗,再装,这么一会儿就露馅了。 “你应该叫她师傅,叫我师公。” 燕祁提醒萧怀槿,萧怀槿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你想得臭美,一辈子也别指着我叫你师公,你给本宫记着,我就是你的情敌,你若是待她不好了,或者她受委屈了,你就等着我撬了你的墙角吧。” 萧怀槿说完转身欲走,身后的燕祁慢条斯理的说道:“染儿最喜欢的人是朕,若是朕出了什么事,只怕她要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了,到时候会不会一怒做出点什么刺激的事情来,谁也不知道。” 萧怀槿的一只脚在里面,一只脚在外面,听了这话心里咯噔往下一沉,若说现在他心里有什么愿望,头一件便是希望她永远的开心快乐,第二件才是除萧战和萧北野两个人,他知道师傅最喜欢的人就是燕祁,若是燕祁出事,只怕她会痛不欲生,而他不想让她伤心。 萧怀槿气恨恨的走出去,不理会身后的人,不过燕祁并没有理会,相信这家伙会回来的,果然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回头脸色拢着冰霜一样的寒气,森森的瞪着他。 “说吧,想要我和你合作什么?” “其实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今晚我打算突袭西雪营地,烧了萧战的粮草,没了粮草,他必然会让朝廷再调派粮草,你可以断了他的粮草。” 萧怀槿盯着燕祁,一会儿的功夫咧开一嘴的白牙:“好,本宫答应你,断了他们的粮草。” 他说完又盯着燕祁说道:“你对她好一点,若不是因为她,我绝不会做这种投敌卖国的事情。” “怎么叫投敌卖国呢,你和他才是敌,还有染儿她是你师傅,”燕祁冷哼一声,萧怀槿已经不理会他,转身便走,待出了主营帐,如一道流光一般的疾射出去,眨眼不见了踪影,不过倒是扔下一句冰冷的话。 “她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燕皇帝心里很郁闷,明明该是朕心里最重要的人,怎么就被别人给惦记上了,这死小子坏小子,真正是不讨喜。 营帐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很快有手下进来禀报:“皇上,燕王爷,沈将军等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议事吧。” 外面的人很快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潼关这边的守将董慕言,以及沈瑞和燕康,余者是各路军的副将参将等人,众人一走进来齐齐的开口:“臣等见过皇上。” 燕祁因着截断了萧战的退路,心情不错,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坐下来,待到大家坐下后,他才缓缓的开口:“今夜我们要突袭西雪营地。” 他话一落,下首一片叫好声,他娘的待在潼关一直不出战,他们快要憋死了。 燕祁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些日子,朕之所以没动,乃是因为在等西北风,借着这西北风的风势,烧掉西雪的粮草,三十万大军若是没有粮草,可就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好,就这么干。” “对,烧掉他们的粮草,看他们吃什么。” “先前朕已经派人去查探西雪粮草的情况,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消息,但是今晚我们突袭西雪,西雪的萧战很可能也会突袭我们潼关,所以我们要好好的布置,不能出任何的差池,不要因着突袭了西雪军队,却使得潼关被突袭。” 燕祁一说,营帐内的人冷静了下来,虽然皇上厉害,但那位萧王爷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所以他们不能大意。 众人正商议事情,门外有兵将飞奔而进:“皇上,探子回来了。” 燕祁挥手,很快有人从外面进来,这人乃是他的手下,很厉害的手下,他们先前被他派往西雪的营地去查探粮草的下落。 “什么情况?” 燕祁问,手下飞快的呈上一张图纸过来,恭敬的禀道:“回皇上,西雪共有四座粮草大营,事实上,这四座粮草大营都只是虚的,真正的粮草却藏在离营地十里外的一座大山里,这大山之中有不少潜伏的手下保护着这批粮草。” 那人一指图指告诉燕祁,藏粮草的地方,燕祁挥了挥手示意那手下退下去:“再探,若是有什么情况,马上禀报上来。” 燕祁招手示意众人靠近,看手中的图纸:“粮草便藏在这个地方,今晚我们的任务是突袭西雪大营,引起西雪营地的骚乱,当然能杀多少是多少,不过突袭西雪大营不是主要的目的,烧掉粮草才是真正的目的,所以这烧粮草的人很重要。” 燕祁话一落,营帐内有几个人站了起来:“臣愿前往。” 燕祁扫了扫站起来的几个人,示意他们稍安勿燥:“你们别看西雪一直隐而不动,其实他们也盯着我们,他们恐怕也想搞突袭,所以今晚我们的人不能全部出动,要留一部分下来守护潼关,不能让西雪的萧战有机可乘,他很可能和朕想到了一处,他也想烧掉我们潼关的粮草,这么一大批人,现调粮食过来都赶不上,所以留下来的人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粮草和水源,萧战此人十分的阴毒,他动不了粮草很可能把主意打到水源上,所以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掉以轻心。” 燕祁话落,营帐内的人皆沉寂无声,瞳眸闪烁着亮光,皇上想得真是太周全了,连这个都想到了。 “臣等愿听从皇上调派。” 燕祁点了点头,开始分派任务:“董慕言听令。” 董慕言飞快地起身,垂首待命,燕祁命令下去:“率三万精兵子时三刻夜袭西雪营地,记着你们的主要任务是骚扰西雪的营地,能杀则杀,不能杀就撤退,不要贪功激进。” “臣遵旨。” 董慕言飞快地走出去挑选兵将,营帐内燕祁又望向自己的父王燕康,沉稳的下旨:“燕康听令。” 燕康飞快的起身垂首听命,燕祁下旨:“你带三万兵将子时三刻去烧西雪的粮草,记着不要贪图杀人,你们的主要目的是烧掉他们的粮草,今晚乃是西北风,风向使然,必然能尽数烧掉他们的粮草,你们一放完火,烧完粮食,便立刻回城,不得贪战。” “臣遵旨。” 燕康走了出去,燕祁又望向营帐内的人:“沈瑞,你带十万大军接应他们,待到董慕言和沈瑞二人率军撤退,西雪的兵将必然反扑,你们合三为一,狠狠的杀他们一场,不过不可贪战,见好就收。” “是,皇上。” “王伦,你带三万精兵保护好潼关粮草,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粮仓。” “是,皇上。” “林丞,你带三万兵将保护好梁城的水源,不要让人在水里下药。” “是,皇上。” “闻清,你带一万人马负责守护城墙,不要让人进城,若是发现有人进城,立刻敲响警钟。”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夜越来越深,天幕之上星月皆无,黑漆漆的好似巨大的凶兽,夜风轻摇,枝叶簌簌作响,令人毛骨悚然,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子夜三刻一到,潼关城门悄悄的拉开,数道轻骑急速奔去,一路直奔西雪的营地而去。 另一路人前往西雪的粮草大营。 很快,潼关外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嘶喊声,叫骂声,闹成一团,火光之中,西雪的兵将惊慌失措,有些人刚从睡梦中醒过来,没想到竟然中了敌人的黑手了,不过倒底是三十万大军,在最初的混乱过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反扑了过来,董慕言牢记着皇上的话,不可激进,人家三十万大军,他们只有三万人,怎么打,所以边战边退,那边燕康已经放了火烧起了西雪的粮草。 西雪营地打起来的时候,潼关内的警钟敲响了,这说明有人潜进了潼关,燕祁领着数名手下直奔打斗的地方,闻清领着手下的一万兵将正和来人厮杀,但来人的武功十分的厉害,闻清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几番交手之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漆黑的夜幕之下,有白色的光影袭击了过来,人未到,掌风先到,劲气爆开来,轰隆隆的炸了开来,闻清被救了下来,虽然受了重伤,好在得了一条命。 燕祁放开手里的闻清,抬首望向对面的恭亲王萧战,一袭赤金的撒花长袍,眼露凶光,阴狠冰冷的盯着燕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到自己曾经被这个男人和他的女人重创,差点丢了一条命,萧战的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的响着,手指紧握,骨节咯咯响,他大手一指朝着燕祁说道:“燕祁,你以为今日还能伤得了本王吗?” 他身形一动欲欺身而上,不过萧战没来得及动手,听到潼关城门拉开,喊杀声一片,无数的火光耀了起来,潼关内的兵将竟然峰涌而出,一路迎了出去,大宣和西雪的兵将交起手来。 这一次明显的不同以往,节节败退的成了西雪的兵将,因着半夜被人偷袭,再加上粮草被烧,一连串事情的打击,西雪的人一路往后退去。 恭亲王萧战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森森的望着潼关外的情况,他身后的手下忽地指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地方,失声颤叫起来:“王爷,粮草,粮草被烧了。” 萧战抬首,一双眼睛瞬间血色一片,身子陡的一纵没入黑暗中,他身后的数名手下了也迅速的跟着他纵向黑暗,几个纵落间便滑出去数十米远,远远的只听得他恨意浓烈的话响起。 “燕祁,本王不会善罢干休的。” 燕祁身后的手下逐日和破月欲追杀萧战,燕祁一挥手阻住了他们,萧战此人不是那么容易杀的,他要慢慢的打挎他。 半夜厮杀,双方各有损伤,但这一次明显的是大宣占了便宜,西雪的伤亡很大,最关键的是他们粮草竟然被烧掉了。 西雪的大营内,萧战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他明明设了四个假的粮草营地,没想到还是被燕祁查到了真正的粮草大营,还把他们的粮食全都烧了,萧战的手紧握起来,燕祁,这个该死的混蛋,他不会放过他的。 营帐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不过人人瞳眸血红,今晚西雪的伤亡很大,粗略的估算一下,至少死伤三四万人,看来这大宣的新皇帝不可小觑,一出手便是杀招,难怪当初能伤了他们王爷。 “王爷,现在怎么办?没有粮草,三十万大军呢,抢救下来的粮草至多只能够三五日的口粮,再多支撑根本支撑不了。” 萧战瞳眸血红的咆哮起来:“眼下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命人快马加鞭的送信进京现调了粮草过来,二是三日内攻破潼关。” 鬼医郡王妃 第039章 死战倒底 潼关内一片忙碌,大宣的兵将先前和西雪一战,死伤了不少人,但相较于西雪却少得多,死了总共两三千人,伤了也有两三千人,那伤了的人被兵将抬下去救治了。 潼关大营内,灯火明亮,所有的将领围坐在营帐之中,人人没有困意,个个脸色激动的说着话,十分的兴奋。 这一仗明显的是他们大宣胜了一筹,现在烧掉了西雪的粮草,又杀了他们三四万的兵将,看他们还狂妄嚣张什么。 燕祁却没有这些家伙乐观的心态,他扫视了营帐内所有人一看,慢条斯理的说道:“骄兵必败,西雪兵将为什么一连败了几次,就是因为他们打了几次的胜仗,所以骨子里有一种骄淫,而这也使得他们连败了几场,但后面他们会谨慎的,我们的任务很重。” 燕祁一说,营帐内的所有兵将收剑了神色,暗骂自己混帐,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三十万的大军,现在还剩二十多万,而且衡阳关依旧没有夺回来。 营帐内,众人齐齐的开口:“臣等谨记皇上的示下。” 燕祁没再说什么,而是沉稳的开口:“西雪粮草被烧,他们会做两手准备,一,派兵立刻让朝廷调拨粮草过来,二,三日内攻破潼关,若是攻破了潼关,我潼关内现有粮仓,他们不愁没有粮草,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全力以赴了,所有兵将全都调动起来,昼夜两班轮流守城迎战。” 营帐内的兵将一听西雪要三日内攻破潼关,个个神色一凛,高度的重视起这件事来,人人脸色严肃,燕祁抬眸望向下首的人:“此次作战分三个环节,第一轮敌军攻城的时候,城门不开,以箭射击。第二轮待到敌军冲到城墙之下时,以热油当头浇灌,然后以巨石铺天盖地的砸下去,当然前提是人员要分配好,一班负责烧热油准备巨石,一班负责攻击敌人。在前两轮的袭击过后,西雪兵将必然人心涣散,心慌失措之下,我们第三轮是打开城门,率十万兵将迎战敌军,大开杀击,不过这杀击要见好就收,不要贪战,我们不求一次性杀死西雪兵将,而是要慢慢的杀死他们。” 燕祁话落,营帐内一片寂静,最后所有人都抬眸望向皇上,皇上真是好计谋,沈瑞和燕康等人飞快的开口:“请皇上下旨。” 燕祁点了一下头开始分派任务:“燕康听令。” 燕康站了起来,垂首听命,燕祁分派任务:“你率五万兵将,负责白天城墙上的迎战工作,射击和热油浇灌等,记着要把人员调配好。” “是,臣遵旨。” 燕康走出去开始分配任务,燕祁望向董慕言:“董慕言同样率五万兵将负责城墙上的迎战工作,记着你们负责的是晚上,所有人白天睡觉,晚上打足了精神迎战,不准出任何的差错,若是出差错,朕唯你是问。” 董慕言一听立刻恭敬的领命:“臣遵旨。” 燕祁又望向了沈瑞,沉稳的下命令:“沈瑞,你负责率十万兵将出城门迎战,记着你们打开城门杀得激烈的时候,迅速的退回来,不可恋战,以防敌军疯狂拼命,我们要以最小的伤亡来杀敌人。” “是,皇上。” 沈瑞恭敬的应声,燕祁望向营帐之中别的副将参将,分配他们另外的任务,待到所有的任务分派完了,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营帐内一个人也没有,逐日和破月二人走进来恭敬的开口:“皇上,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经好几日没有安心睡觉了。” 燕祁抬眸望向身侧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沉沉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朕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宁,总觉得宫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睡觉便会做恶梦。” “皇上这是因为太思念担心皇后娘娘的缘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这样。” 逐日心疼的说道,燕祁伸手轻揉了揉脑门,心情依旧难以舒展,营帐内一片安静。 一切如燕祁所预料的一样,西雪军队天蒙蒙亮的时候,展开了第一轮的进攻,朝着潼关逼近,但是潼关之内因着燕祁的布置,所有人不慌不忙的进入了战况,西雪的兵将和大宣的兵将至此正式的交起手来。 …… 相较于潼关的激烈战斗,大宣朝堂上也不太平,宫中搬进偏殿的皇后娘娘终于在天花的感染下不治而亡了,御医禀报进太皇太后的宫中,太皇太后不慌不忙的命令身侧的太监立刻去宣朝中的大臣进宫。 锦亲王爷,逍遥王爷,秦老国公,武安候爷,朝中的尚书,御吏大夫等人纷纷的进了太后的丹阳宫,除了这些朝中的重臣外,连安乐公主和昭阳公主以及延庆郡主都来了,此时殿内满满的人,一众朝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个个议论纷纷。 安乐公主的眼睛一直红通通的,伸手拽着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现在安乐负责照顾两个孩子,两个小孩子的眼睛也红通通的,尤其是昭阳公主,眼睛不但红还肿了起来,明显的是因为哭泣的原因,看到她们几个的神情,朝臣之中有人不禁猜测着,难道是皇后的病情加重了。 锦亲王爷飞快的追问:“不知道太皇太后召臣等进宫所为何事?” 殿内一众人齐齐的望着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满脸的伤痛,痛心疾首的望着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哀家本来不想告诉各位大人的,但是现在不得不说了,皇后先前生病,哀家命人封锁了皇后的消息,事实上皇后感染了天花。” “天花,” “皇后娘娘感染的竟然是天花,”一时间殿内此次彼落的惊呼声,个个紧张起来。 太皇太后望着大殿下首的朝臣又接着开口:“众位大人也知道天花是极厉害的传染病,目前为止还没人能治得好这天花,所以先前皇后下令让人把她移到靠近冷宫的偏殿内进行医治,但是最后的医治的结果是?” 太皇太后停了一下,大殿一侧的安乐公主直接哭了起来,昭阳公主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一边哭一边伤心的叫着:“皇婶婶,你不要死,昭阳不想你死。” 昭阳公主的哭声一起,所有朝臣脸色难看起来,个个迅速的跪了下来。 锦亲王爷飞快的开口:“难道皇后娘娘她真的?” 太皇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点头:“没错,皇后在半夜的时候已经殡天了。” 太皇太后话一落,大殿下首的朝众朝臣个个失声痛叫起来:“皇后娘娘,没想到你竟然殡天了,臣等该死啊,竟然未得见皇后娘娘一面。” 虽然之前朝中很多大臣不赞成皇后临朝听政,但皇后临朝听政后,很多决策都是正确的,朝臣中不少人信服了她的手段,也明白皇上为什么让皇后临朝听政,因为皇后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可是没想到现在皇后娘娘竟然殡天了,这还真是让各个大臣无法接受啊。 不过现在除了伤心,谁也说不出什么话。 太皇太后已经从大殿上首站起身来,望着众位大臣说道:“皇后死时留下口谕。” 太皇太后朝殿外唤人,很快御医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在地上,太皇太后命令御医:“皇后娘娘临死了下了什么口谕,你立刻呈报上来。” “是,太皇太后,”御医恭敬的回道,然后当殿说道:“皇后娘娘死时留下口谕,因她死于天花,天花乃是传染病,传染极快,所以皇后娘娘下旨,她死后把她住过的偏殿内一应东西全都烧毁,连一件衣服都不能留下,以免别人也传染上天花。” 御医话落,大殿内众朝臣面面相觑,个个呆愣住了,皇后娘娘殡天,至少要让皇上见她最后一面,现在直接的烧掉了,那么皇上班师回朝后,会如何的伤心呢,众朝臣一时间无法说话。 太皇太后的声音响起来:“皇后殡天,哀家也很伤心,但是皇后所中的乃是天花,天花的传染之快想必各位大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哀家没有那样大的胆子保留着皇后娘娘的躯体,若是有人感染了天花,致使天花在梁城内传播开来,那么大宣可就乱了,所以哀家只能烧了皇后所住的地方,今日之所以召了各位大臣过来,便是一起送皇后娘娘上路,皇后娘娘一向心系我大宣,想必不会怪哀家所做的事情。” 太皇太后说完,大殿下首的众朝臣谁也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皇后娘娘中天花,他们也很心疼,娘娘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怎么好好的就中了天花了,还有皇上那么爱皇后娘娘,若是班师回朝会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一时间满殿死寂,沉闷,谁也没有说话,太皇太后率先往外走去,身后的锦亲王爷,秦老国公等人跟着太皇太后的身后往皇后所住的偏殿走去,相较于别的朝中大臣,秦国公主府的秦老国公身子抖簌,脸色青紫,呼吸急促,别人只当秦老国公是心疼皇后所死,却不知道秦老国公自从知道秦家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后,直接的气病了,差点没有一口气气过去,今日也是强行撑着进宫的,不过他只要一想到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便觉得生不如死。 这宫中死去的皇后若是个真的皇后,倒也罢了,可是现在皇后已经离开了梁城,前往潼关了,若是让皇后见到皇上,等着他们秦家的是什么,万人臭骂,骂名流传,他秦家的百年世家竟然毁于一个女人之手,老天啊,你这是要借着这女人的手亡秦家吗,从前她也是个聪明的人,现如今怎就这般糊涂了。 皇后住的偏殿前,太皇太后率领着众朝臣站在偏殿的殿门外,此时的殿门前,云华宫的一众太监宫女正哭得死去活来的,荔枝枇杷和柚子这些跟着云染进宫的人,个个哭昏了几次,不吃不活的一直跪在云华宫的殿门前,她们进偏殿陪着主子,可惜被人给拦住了,这拦住她们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太皇太后派出来的侍卫,此时荔枝等人一看到太皇太后领着朝臣过来,几个人扑了过来,扑通扑通的磕头哀求着。 “求太皇太后了,让奴婢们进去陪我们家主子吧,太皇太后若是要烧掉我们家主子,奴婢们甘愿和主子一起被烧死。” 太皇太后的脸色立刻难看了,阴沉的喝止:“住口,说什么混帐话,皇后是中了天花所以才要烧毁的,你们好好的怎么烧,而且皇后之前下了令不让你们进去,就是疼护你们,你们现在进去,不是白费了她的一条心吗?” 荔枝枇杷和柚子继续哭,太皇太后已经下令:“来人,放火烧了偏殿内的一切。” “是,太皇太后。” 火把点了起来,偏殿烧了起来,殿门前哭声一片,荔枝枇杷柚子等哭着要往里冲去,却被侍卫给拦住了,安乐拉着昭阳和延庆公主二人大哭起来。 偏殿内,火光冲天,火烧越来越旺。 忽地朝偏僻的地方冲出来一个人影,剩人不注意冲进了火场,一边冲一边大叫:“染儿,我的小染儿,我来陪你了。” 这嚎叫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疯了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一边哭一边往偏殿冲去,太皇太后立刻命令侍卫:“赶紧把大长公主救出来。” 侍卫应了一声冲进去,大长公主还没有冲进着火的偏殿,所以轻松的被人捉了出来,一路上那侍卫拽着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现在已经疯魔了,手劲儿特别的大,对准侍卫的脸一通猛抓,把侍卫的脸抓了好几道的血印子,侍卫疼得抓狂,可是愣是不敢对大长公主动手脚。 太皇太后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大臣,缓缓说道:“大长公主和皇后感情太好,因皇后感染了天花,所以大长公主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便疯了。” 安乐公主和昭阳公主还有延庆公主等人哭得更凶了,连朝中的一些大臣也忍不住垂泪,老国公直接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 虽然皇后中了天花被烧掉了,但是太皇太后还是命礼部隆重的办了皇后大丧的事情,以衣冠置于棺枢之中,送往护国寺去超度,然后送往皇陵安葬。 荔枝枇杷柚子等人自愿前往护国寺去守灵,不但她们,连安乐也领着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前往护国寺去替皇后守灵。 皇后中天花殡天之事,在染城引起了一股不小的动静,不少人慌恐不安,皇后不是凤星临世吗?怎么会感染了天花了呢,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整个梁城都涌动着不安,人人担心大宣将会遭受到什么恶运,要不然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呢。 …… 潼关,西雪已经攻了十天的城,但是随着双双激烈的战斗,西雪的兵将死伤无数,大宣方面也有伤亡,比起西雪却要轻得多。 大宣使的是车轮战,不管西雪兵将什么时候攻城,他们都会轮番轰炸下来,箭阵,热油灌顶,然后是石头阵,这样一样一样的来过,西雪的人死伤了无数,士气大受打击,偏偏大宣的兵将还在这时候打开城门,峰涌而进十万的兵将,和他们打斗成一团,等到杀了一个时辰后,让他们防不及防的又退回了潼关。 如此一番下来,西雪的三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五万人不到。 十五万人中,还有两三万人是受了伤的,而且眼面前最要紧的一件事,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所有人断了粮食。 行军打架,本来就易饿,偏偏连饭也吃不了,整个营地里,个个无精打彩,脸露柴色,连走路都没什么力气了,更别提打仗了。 西雪的营帐内,众将端坐在营帐之中,个个脸色不太好看的沉默不语。 营帐上首,为首的乃是恭亲王萧战,萧战别提多恼火了,没想到燕祁这么有手段,他们一连攻了几天的城都没有攻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们都有人防守,根本让他们找不到一点可利用的空隙,一想到三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五万,萧战便心疼得抽搐起来,本来他手中有六十万的大军的,结果被萧北野那个混蛋给搞去了三十万,最后只剩下三十万大军,可是经过一次次的出战,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五万了,而且连粮草都没有,若是再不攻破潼关,他的手下只怕要饿死了。 不行,一定要尽快拿下潼关,若是拿不下潼关,就要退出衡阳关,若他就这样回去,非被西雪的朝臣笑话死不可,到时候连这手下的十五万兵将都有可能哗变,投靠到萧北野的手下。 萧战心里想着,脸色狰狞得可怕,营帐内的兵将个个饥肠辘辘,食不果腹,其中的一名将军沉稳的站起来:“王爷,眼下怎么办?现在潼关内有二十多万的将士,而我们只有十五万人左右,最主要的是这十五万人还没有粮食吃,这样下去只怕所有人都得死,我们不如退出衡阳关,等到后面的粮草到了再行定夺。” 这人话一起,营帐内的人全都点头,眼下这个法子是最稳妥的法子。 萧战凝眉正想说话,营帐外面忽地响起一道轻叫:“报。” 萧战下命令:“进来吧。” 有兵将从外面冲了进来,脸色十分的难看,营帐内的人一看到此人,脸色都不好看了,这人正是萧战先前派回西雪调派粮草的粮草官。 “怎么回事?粮草呢?” 那粮草官害怕的叫起来:“回王爷,粮草被人在万顺岗的地界给尽数劫了。” 万顺岗乃是西雪的地界,四周满是山头,没想到竟然有一大批的粮草在万顺岗的地界被劫了,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萧战大手陡的一捶,营帐内轰的一声巨响,他的脸色一片青黑:“什么人竟然胆敢动本王的粮草。” 明知道是救命粮草竟然还敢动,尤其是那粮草打着他的旗号,谁敢动? 营帐内一名副将小心的开口:“王爷,会不会是世子动的手脚。” 这副将心里此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就追随世子了,没想到王爷这一次竟然走错了路子,非要攻破衡阳关,这仗是那么好打的吗,现在死伤了十五万人,这么多人白白送了性命,看来王爷是老了。 不行,等这回回西雪,他们定要投靠到世子的麾下行事,王爷老了,以后西雪的江山是世子的,而不是王爷的了。 除了这副将心里这样想,在坐的人差不多都这么想。 萧战又岂不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要坚持攻破潼关,可是现在粮草竟然被人劫了,这根本是要他和十五万将士的命啊,萧战的手握了起来。 营帐内又有人说:“王爷,会不会不是世子,另有其人,是皇上和太子殿下。” 萧战一怔,这一段时间,除了一个儿子在他的背后和他针锋相对,西雪皇和太子萧怀槿也一直和他针锋相对,以前很多朝臣都靠近他们父子二人,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父子二人忙着争斗,忙着针锋相对,朝堂上竟然有一半的朝臣向西雪皇和太子萧怀槿靠拢,可以说现在的西雪皇和太子早已不是之前的西雪皇和太子了。 在万顺岗派人拦截的除了可能是自个的孽子,也有可能是西雪皇和太子。 这时候萧战有些后悔了,内乱不除,净想着外患了,这一次等到他顺利的回到西雪,第一件事便是除掉西雪皇和太子,第二件事便是除掉他的孽子,让他们知道这天下谁才是最厉害的。 萧战心里狠狠的想着,营帐内的兵将全都盯着萧战:“王爷,现在怎么办,粮草被劫了,我们这么些人不能没有粮草啊,如若再这样下去,不要人家打,我们就先饿死了,眼下还是退出衡阳关吧。” 萧战前思后想一番,举起手阻止这名副将的话。 “今晚本将带人突袭潼关,就不相信他们没有疏忽地时候,只要本将能突袭进去,打开战门,你们冲进去,杀了潼关内的兵将,夺下粮仓,所有人就有饭吃了。” 萧战霸道的说,手下的兵将蹙眉:“王爷,潼关有大宣的新帝,你进去只怕会有危险。” 一听到这个,萧战怒火燃烧起来,上次就是栽在那个家伙的手上,这一次他不会再栽在他的手上的。 “你以为本王会怕他,各位先下去休息,晚上的时候本将会带人突袭潼关。” 萧战话一落,其中一名手下忍不住询问:“王爷,如若突袭失败了,我们还是退出衡阳关吧。” 这人话刚落地,萧战陡的变脸,大手飞快的一抬,啪的一声狠狠的抽了那人一记耳光:“滚。” 那人挨了一耳光,脸颊瞬间一片红艳,再不敢说一个字,营帐内的人赶紧的退出了营帐,先前挨打的人一脸的怨气,一路和扶着他的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王爷变了,看来他真的老了,西雪除了有一个世子,还有一个太子,他们都很有手段,王爷不行了,你看他意志用事,身为王爷,冲动鲁莽行事,这一次就因为他憎恨大宣的皇帝,所以一怒率三十万大军压境,结果却成了这样的局面,还有今晚他要突袭潼关,我觉得很难成功。” 扶着他的副将赶紧的压低声音:“你还说,还嫌挨的打不够是不是。” 那被打的人终于不吭声了,不过脸上全是不服。 ……。 潼关大营主营帐,此时同样坐满了人,相较于西雪大营的低气压,这里的人正好相反,个个满脸的兴奋,一连十天的战斗,并没有让他们觉得疲倦,反而让他们觉得精力充沛,精神抖擞,他们眼下已重伤了西雪十多万人,怎能不兴奋,若不是皇上精心布署,潼关只怕就要失守了。 大帐内,沈瑞沈大将军飞快的站起来抱拳沉声道:“皇上,接下来怎么战,不如属下等率兵追杀西雪的十五万兵将,定要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燕祁瞄了沈瑞一眼,淡淡的说道:“若是你率人前去杀他们,即便胜了,只怕我大宣的兵将也要死伤无数,你认为这样值吗?” 沈瑞被阻不吭声了,燕康望向燕祁:“皇上打算如何做?” 燕祁望了外面的天色一下,沉稳的说道:“不出意外,今晚恭亲王萧战很可能突袭我们潼关,我们兵发两路,一路负责杀进西雪的营地,那些兵将饿了两三天,现在个个精力不足,我们冲杀进去,必然可以重创他们,但是不可一直死磕,狗逼急了还要跳墙呢,把那些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的伤亡就会很大,所以见好就收,待到他们往后撤时,朕还有第二套方案等着他们。” “是,皇上。” 众将对于燕祁十分的信服,恭敬的垂首听命。 “请皇上下令。” 燕祁望了一眼下首的人,最后沉稳的开口:“沈瑞听令。” “臣听命。” 沈瑞起身,燕祁望着他:“立刻点兵十万,夜袭西雪营地。” “是,”沈瑞飞快的出去,燕祁又望向燕康:“燕王爷从军中挑选两万精兵,乘沈大将军夜袭西雪营地的时候,带两万精兵乘夜从潼关东侧门出去,连夜奔赴潼关外一百多里地的葫芦谷,你把人手安排在葫芦谷的里面,记着不可骑马,必须一路奔跑进葫芦谷。” “是,臣领旨。” 燕康走了出去,燕祁又望向董慕言:“你率领五万精兵乘沈瑞出城作战,从西侧门越过去,一路绕道冲到葫芦谷外围拦截他们去路,把西雪的所有人逼进葫芦谷。” “是,”董慕言兴奋的领旨去挑选兵将。 营帐之内剩下的兵将齐齐的望向燕祁:“皇上,那臣等做什么?” “随朕去拦截今夜想突袭进潼关的恭亲王爷,另外寅时一刻我们和沈将军会合,继续追杀西雪的剩余残军,定要杀西雪一个片甲不留。” “是,臣等领旨。” 数名兵将起身离开营帐,营帐之内安静了下来,逐日和破月二人飞快的进来开口:“皇上,你休息一会儿吧,要不然待会儿和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交手,只怕杀不了他。” 皇上最近的睡眠一直不好,总是时睡时醒的,跟随他的数名手下忍不住担心皇上的身体,这一次燕祁倒没有像往常那样推拒,他点了点头:“嗯,朕休息一会儿,明日一战之后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说话间已是歪靠在长椅上闭上了眼睛,逐日立刻从一边取了披风盖在燕祁的身上,然后退了出去。 浩瀚的夜空上,遍布了星星,北风吹拂着潼关城墙之上的旗子,城墙之上人影晃动,三步一兵五兵一将,个个全神以待的集中注意力注意着城墙之外的动静,并没有因为夜晚而有所放松。 皇上有令,今晚西雪的恭亲王爷很可能会突袭大宣的潼关,所以他们大意不得。 夜幕之下,数道身影好似幽灵一般的闪过,与黑漆漆的夜空融为一体,眨眼的功夫飘到了潼关城墙之下,为首的人一挥手,身后的数名手下跃身而上,眨眼的功夫跃到了城墙下方,像一只黑色的蝙蝠一般蛰伏着不动,待到有人晃过,身形陡的一动手一伸便把巡逻的人给拽了下去,咯喳一声扭脖了人的脖子,身形飘然而上,如鬼魅之影一般,身后的数道身影全都跃上了城墙,直奔巡逻的侍卫而去。 可是待到他们再有动作时,便见城墙之下响起了激烈的大叫声:“有人突袭啦,有人突袭啦。” 呼啦啦不少的兵将围了过来,原来除了城墙之上守城的人外,城墙之下还潜伏了第二队的兵将,他们的责任是专门盯着城墙上巡逻的兵将。 萧战和手下虽然解决了巡逻的兵将,却全然不知道城墙之下有一队精兵专门负责盯着城墙之上巡逻的人,所以他们一动手,下面的人便发现了,所以大叫起来。 萧战没想到燕祁竟然如此刁钻,不由得火大的怒吼起来:“杀。” 既然他们进来了,就算这些兵将发现又怎么样,今夜誓要冲破城门,打开城门,把西雪的十五万大军放进来。 随着萧战的话一落,身侧的手下已经迅速的杀向了大宣的兵将,萧战身形一动,手中掌风挥击过来,强大的劲风掀起,几道身影被他掀飞了出去,暗夜之下响起杀戳之声,忽地一道破风之声响起,有人破开黑幕疾射而来,人未到,声先到。 “恭亲王爷,朕在此恭候多时了。” 一道欣长的身影翩飞如流光,疾射了过来,一掌带着强大的劲气直朝萧战袭击了过来,萧战一听这话不由得瞳眸血一样的红,此刻的他恨不得吞食了燕祁方才解恨,上一次他们夫妇二人差点杀了他,这一次他直接是杀掉了他十五万的军队,此人不死,他此生难安。 萧战掌心一凝,一道劲气灌注在掌心之中,迎向了燕祁,两个人掌风相对,狠狠的一击,轰隆隆的响,城墙之上炸开了强大的劲气。 一掌对过,急速的后退,两个人都退出了几米开外,两个人心知肚明,他们算是旗鼓相当,若是拼力一战,定然两败俱伤,不过萧战此时已频临疯狂了,所以一掌过后再次急速的峰涌而上,直朝着燕祁攻击了过去,两个人顿时杀成一团。 就在这时候,潼关城门忽地打开了,无数兵将飞奔而过,直冲入夜幕之中,一路嘶喊着冲向了西雪的兵将,先前萧战率领了不少的西雪兵将潜伏在潼关不远的地方,他们这是为了突袭成功后,冲破潼关,没想到现在这些人却成了待宰的羔羊。 萧战的脸色不由得变了,身后的手下脸色全变了,齐齐失声叫起来:“王爷。” “王爷,我们撤吧。” 萧战咬牙不理会身后的手下,依旧和燕祁厮杀在一起,两个人交手眨眼间便过了百招,依旧未分出胜负,不过两个人都受了一些伤,城墙之外嘶喊声一片,鬼哭狼嚎,哀鸣阵阵 这些都刺激着恭亲王萧战,使得他注意力无法集中,最后狠狠的中了燕祁一掌,萧战被一掌击飞了出去,倒退了几步站定,便看到身后的数名手下大叫起来:“王爷,你没事吧,我们走吧。” 萧战望了一眼对面的燕祁,最后狠狠的一咬牙:“走。” 长袍一甩,旋风似的跃下了潼关的城墙,直奔西雪的营地。 潼关外,沈瑞牢记着燕祁的指令,不能贪战,要降低大宣这边的伤亡程度,所以他带十万兵将杀了一阵儿,眼见着萧战好像杀神一般的从天而降,若是再厮杀下去,大宣这边的伤亡便要大了,所以沈瑞一声令下,大宣的兵将迅速的撤退,飞快的一路骑快马退回了潼关。 只剩下西雪的残兵败将气恨愤怒的望着潼关。 几名将军走到萧战的身边,异口同声的开口:“王爷,请下令让撤退。” 这一次几个人不是之前害怕惶恐,而是带着强势,他们根本没有粮草,再这样下去,如何和大宣的兵将作战,别说打了,就等着饿死吧,今晚之所以伤亡如此大,这和将士们没有饭吃有关系,若是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只有死的下场,所以王爷要发疯自个发疯去,他们不奉陪了。 萧战望向身侧的几名手下将士,看得很清楚,这一次他把所有人心都失去了,就算回西雪他们恐怕也不会听令他行事了,但是现在,萧战望向身后的所有人,个个眼神愤恨的望着他,若是他再不下令撤退,只怕眼面前的这些人就能杀了他,萧战心神一凛,沉声下令:“撤退,所有人退出衡阳关。” 指令一下,大军迅速的撤退,一路往衡阳关外退去。 沈瑞退回潼关后,很快和燕祁集合到一起,这一次由燕祁作统帅,率十二万大军在寅时一刻出潼关,一路追杀西雪的兵将而去。 先前燕祁派出去的董慕言等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奔跑,一路冲往葫芦口外围的官道上埋伏了起来,至于燕康则带着两万精兵从东门进入了葫芦谷的内围,后面又有燕祁率领的十二万大军,一路追赶。 天近亮的时候,葫芦谷的外围官道上,董慕言率领五万精兵拦截了西雪大军的十几万人,这西雪军的兵将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此时个个饿得精疲力尽,哪里有力气再和敌人对打,个个只有被杀的命令,再加上后面燕祁率十二万大军赶到,前后合围,这些人丝毫不听萧战的指挥,完全乱了套似的冲进了葫芦谷,燕祁如愿以偿,称心如意的把西雪的十几万人逼进了葫芦谷。 一时间,葫芦谷内厮杀声一片,大宣的兵将如有神助,个个越杀越勇,再反观西雪的兵将,个个惊慌失措,束手无措,萧战看着成片的兵将往下倒,血红了一双眼睛,身子陡的对空,穿过重重的杀戳,一路直奔燕祁而来,他的怒吼声响起来:“燕祁,今日老子要杀了你。” 鬼医郡王妃 第040章 云染救燕祁 葫芦谷内,两道身影腾空而起,像两条蛟龙一般在半空厮杀,两个人战斗力都非常的强大,一出手便是强大的劲气,劲气在葫芦谷内轰炸了开来,不远处忙着杀人的沈瑞等人忍不住担心的叫起来:“皇上,小心。” 燕祁哪里敢有半点的分神,并不理会沈瑞,全力以赴和萧战交手,两个人的身子在半空交战,碰碰作响,厮杀越来越激烈,从葫芦谷这个山头杀到另外一个山头。 此时的萧战已经成魔了,手下十几万将士的惨叫声,呜咽声,生生的刺激着他,他的瞳眸血一样的红,头发瞬间因心头的起落太大,像雪染了一般的白,在风中轻舞,白发红眼,看上去像妖怪一般,他仰天嘶吼一声。 “燕祁,本王和你誓不两立。” 他狂吼一声,再次疯狂的冲向了燕祁,劲气爆发开来,直冲向燕祁,拼命厮杀在一起。 这里杀戳一片,打斗成一团。 潼关城内,一个身材不高,脸色寻常的少年,身穿着大宣的兵将服,飞快的行走在潼关街头之上,此时的潼关内,伤者无数,不少兵将抬着受伤的兵将忙着救治这些伤者,一个个大汗淋淋,手不停脚的忙碌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行色匆匆走在大街上的少年,所有人只当此人是大宣兵将中的一员,却不知道此人是当朝的皇后云染。 云染先前悄悄的进了潼关城,怕自己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逮了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兵将,扒了人家的衣服换上了,她可不敢大意,不出意外,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肯定派了人前来潼关逮她,若是自己不留神,很可能会遭到那些人的毒手,所以她不敢大意,才会扒了一名小兵将的衣服自己换上,再加上脸上换了很普通的易容,没人会注意到她。 虽然五个多月的肚子有点大,不过她的衣服略有些宽大,在这种时候没人会注意到她的肚子。 云染行走在街道边,望着街道上忙碌成一团的大宣兵将,飞快的拉住一个抬伤员的小兵:“皇上呢,皇上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抬人的小兵没有多想,顺口回道:“皇上率大军把西雪的兵将逼进了葫芦谷,现在正和西雪的兵将大战呢。” 这小兵回答完不由是心惊,谁问皇上的下落啊,飞快的回头,可是却没看到人,不由得惊讶,难道自己出幻影了,怎么会听到有人问皇上的下落呢,看来是最近死的人太多了,所以自己受了影响,这小兵抬着伤者继续往前面专门用来救伤者的营地走去。 云染身形迅速,一路直奔潼关南门,心急火燎,心急如焚,她担心燕祁会遇到什么事,所以一点也不敢耽搁。 潼关南城门紧闭不开,云染并未叫开城门,而是在城墙四周转悠,逮了一个空档,施了轻功从城墙之上跃了出去,此时的潼关因着皇上带了大军把西雪的兵将逼进了葫芦谷,所以大宣的兵将有所放松,这才给了云染可乘之机,云染从潼关城墙跃出去,一路直奔葫芦谷而去,不过因着肚子里怀着孩子,所以她疾驶的速度不敢太快。 葫芦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西雪的十五万大军,被大宣的兵将杀得只有满山逃窜的份,若不是三日没有吃东西,这些人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一败涂地。 葫芦谷内里的一座山头上,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已经完全的魔化了,他睁着血红的眼睛,啊啊的大吼,出手狠辣无比,燕祁和他对战已受了不轻的伤,萧战眼看着西雪的十五万大军尽数被灭,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疯魔,身形再次如野狼一般的摒射出来,对着燕祁狠狠的疾射过来,一道强劲的劲风如魔龙袭卷而来,燕祁深吸一口气,同时的全力凝聚真气,掌心巨大的劲气直拍向迎面而来的萧战,可惜萧战却在最后的关头,陡的一收手,直往自己身上拍了过去。 他竟然不惜爆体和他同归于尽,燕祁的脸色陡的变了,手中的劲气已袭击到萧战的身上,两股劲气碰撞在萧战的身上,萧战身子陡的朝着燕祁扑过来,他狂叫着嘶吼:“燕祁,本王要和你同归于尽,一起死吧。” 轰隆隆的爆炸声,在山头轰炸了开来。 燕祁在最后的关头,奋力的一挣,脱落了萧战的嵌制,可是巨大的爆破力冲击着他整个人,轰的一声被炸飞了出去,直落到一处山石崖上,碰的一声巨响,身子软软的摔落在山崖边,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边的巨响吸引了大宣所有兵将的注意力,沈瑞和燕康等人的脸色变了,陡的痛心大叫:“皇上。” 不但是这两个人,手下的无数兵将也担心起来,人人疯狂的冲进了西雪残兵里,手起刀落,把剩余的西雪兵将给斩杀了,待到杀光了所有的西雪兵将,沈瑞和燕康下令:“立刻去找皇上。” 此时,一道不大的身影迅速的疾射过山林,一路直往爆炸的山头疾射而去,几个纵落便滑到了爆炸的山头,飞快的寻找着,很快在其中一座山头的山道上发现了那斜斜歪靠在山崖边的人,往日精致无双的面容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唇都是苍白的,长长的睫毛覆盖着深幽的眼睛了方,一动不动的似乎沉睡了过去。 一路赶过来的云染,一看到燕祁了无生机的样子,不由得心痛的失声叫起来:“燕祁。” 她飞快的扑了过去,顾不得心中痛楚,飞快的伸手替他号脉,好在还有气,而且因为萧战的爆体,使得他经脉寸寸断裂,身上的肋骨也断了数根,若是她不立刻修复他的经脉,即便她救了他,以后也是废人一个,想到天子骄子的男人成了废人一个,他该多痛苦啊,云染当机立断,连想都没有想,飞快的伸手扶了燕祁坐起来,坐到山崖边不远的地方,她立刻施展了自己所修习的武功,天魄神咒,她要替燕祁修复好身上的经脉和身上断裂的肋骨。 一团淡淡的烟霞之气,从她的掌心弥漫开来,包裹着她和燕祁两个人,只一会儿功夫,她的脸颊上便渗出汗来,汗水浸袭过后,她原来简单易容过的妆竟然慢慢的清洗了下去,露出一张娇艳出尘的芙蓉面来,不过这时候她不敢分心,依旧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手下的燕祁,她的神功正以缓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的修复着燕祁身上断裂的经脉和断了的肋骨,不过她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吃力,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的天魄神咒竟然受到了局限性,看来是一部分功力被体内的婴儿吸收的原因,所以天魄神咒没有从前的厉害,不过她没有放松,依旧坚持着,不想半途而废。 她绝对不能让燕祁成为一个废人的,他是凤翥龙翔,绝世风华的男人,她不会让这样一个风华无双的男人,因为失了武功,断了经脉,永世失魂落魄的。 不过此时的她施展天魄神咒确实颇吃力,不远处的山谷下有叫声此次彼落的响了起来。 “皇上,你在哪儿。” “皇上。” 云染一分神,差点走火入魔,赶紧的集中了注意力,她和燕祁周身笼罩着紫色的烟霞之气,越来越浓烈,从山林中冒出来,不远处的燕康和沈瑞二人看到了山林中的情况,不由得大喜的对视一眼,欣喜的叫起来:“太好了,皇上好像没事。” “是啊,皇上好像没事,快去。” 数道身影疾奔了过来,而此时的云染天魄神咒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她的手掌陡的一按,燕祁周身的经脉尽数被修复,断了的肋骨也尽数完好无损,不过他经脉一恢复,周身涌动的劲气保护着身体,在云染的神力没有收回的状态下,两道功力狠狠的一撞,本就虚弱无比的云染被这强大的劲力给狠狠的撞飞了出去,她的身子被打飞到五六米远的山坡下,山坡之中半人高的杂草生长着,云染被摔落其中,沉沉昏睡过去,而四周一切如常,谁也不会看到有一个人在山坡之下。 就在云染被劲气打飞出去之后,忽地一道身影急速的疾奔了过来,这是一个袅娜娉婷,身姿若柳的女子,身穿一袭翡翠烟罗绮云裙,乌黑的发挽成朝云近香髻,髻边插着一支淡粉的珠花,映衬得一张清秀娟丽的面容越发的明眸皓齿,这女子飞快的蹲下身子盯着山崖之上的男子,绝色无双的眉眼,像一幅画一般的引人暇想,他不仅品貌生得一流,还身份尊贵,是大宣高高在上的皇帝,虽然她是暗卫,她是太皇太后派出来杀那个女人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绝色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不怀春,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嫁给这样风华无双的男人。 女子几乎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飞快的蹲下身,扶起了地上的男人,一脸紧张的追问:“喂,你是谁啊,你没事吧。” 身后的丛林中有人迅速的奔了过来,来人正是沈瑞和燕康等人,数道身影一奔过来,便看到一个清秀娟丽的女子正扶着皇上在轻呼,沈瑞和燕康二人飞快的大叫起来:“住手,你是什么人?” 女子受了惊一松手,燕祁的身子便摔落在地上,这一摔,他竟然醒了过来,飞快的睁开眼睛,望着眼面前的沈瑞和燕康:“怎么了?” 沈瑞和燕康本以为皇上和恭亲王萧战那一战肯定要非死即伤,没想到现在一看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两个人不由得高兴起来,大声的恭喜燕祁:“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西雪的三十万兵马尽数被我们斩杀,恭亲王萧战也死于皇上的手中,我们此次和西雪一战,可谓大捷。” 燕祁点了点头,狭长的凤眉凝结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头,他明明记得先前萧战引爆了身体,意图和他同归于尽,即便他最后关头挣脱了开来,但不应该不受伤啊,萧战的爆体有多大的威力他是知道的。 燕祁正困惑间,身侧的女子惊讶的开口:“你是皇上?” 直到这时,燕祁才注意到身边的女子,不由得面容微沉的望着这女人:“你是什么人。” “回皇上的话,民女舒映秋,就住在这葫芦谷不远的一个小村子,今天民女上山采药,正好看到皇上和人打斗,从半空坠落了下来,所以民女接住了皇上。” 舒映秋恭敬的说道。 燕祁蹙眉,望着舒映秋,沉声开口:“你会武功。” “是的,民女曾跟人学过武功,”舒映秋说完,沈瑞和燕康二人不疑有他,飞快的向舒映秋道谢:“舒姑娘,没想到你竟然救了我们皇上,我们在此谢过舒姑娘了。” 舒映秋摇头:“两位客气了,民女开始并不知道他是皇上,真是冒犯了。” “姑娘不要客气,你救了皇上就是我们大宣的功臣。” 燕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要细想,忽地山脚下有人急速的奔了上来,竟然是燕祁先前派进京去查探京城情况的手下,手下一奔进,便急叫了起来:“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出事了。” 燕祁一听,身子一软,周身冰冷,哪里还有脑子去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心急的站了起来,大叫:“快说,皇后出什么事了?” 手下不敢耽搁,赶紧的禀报:“京中传闻,皇后娘娘感染了天花,不治而亡,皇后死时留下口谕,烧掉她住过的偏殿以及娘娘相应的东西,太皇太后命礼部给娘娘设了一个衣棺,送于护国寺,现正在护国寺超度。” 手下一言落,燕祁大叫一声,直接气血攻心的身子后仰昏死了过去,沈瑞脸色大变,飞快的上前一步扶住了皇上,他的脸色同样的难看,燕康的脸色也不好看,朝着那名手下大叫:“怎么会这样,皇后待在深宫之中,好好的怎么会感染天花呢。” 燕祁的手下沉稳的开口:“这个属下没有查到。” 沈瑞望向燕康:“皇上急怒攻心昏了过去,现在怎么办?” “回京,”燕康大叫,沈瑞点头扶着燕祁一路下山,不过走了几步想起先前救了皇上的舒映秋,问前面急急下山的燕康:“燕王爷,这位舒姑娘怎么办,她救了皇上。” 燕康才想起舒映秋来,望了舒映秋一眼,沉声开口:“舒姑娘跟我们一起进京吧,你救了皇上,皇上自然要赏赐你的。” 舒映秋眉跳了跳,温婉的说道:“民女不求赏赐,还是就此别过吧。” 燕康却如何同意:“舒姑娘,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进京吧,若是皇上醒了,想赏赐你了,我们却找不到人,皇上定然会发怒的,舒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那?”舒映秋满脸为难,最后缓缓开口:“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民女不想让各位大人为难。” 一众人迅速的下了山,直奔潼关,进入了潼关城,燕祁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目光呆痴,整个人失魂落魄,三魂七魄似乎全不在身上了,他的脑海中想到最后一面,染儿不想他离开,她去京师大营送他的时候,他连回头一面都没有回,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要率军前来潼关,他管这些人死活做什么,他恨,他恨自个儿,为什么要做大宣的皇帝,如若不做皇帝,他就不用和染儿分开,染儿就不会感染天花了,即便她感染了天花,他也陪着她一起感染,要死一起死,要死他们一起死啊。 染儿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呢,染儿,儿子都没有了,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燕祁忽地抓狂,举拳便朝自己的头上捶打,碰碰作响。 这使得身边陪着他的沈瑞和燕康二人吓了一大跳,两个人飞快的开口:“皇上,你不要这样子。” “皇上。” 燕祁收回了手,他的目光依旧痴呆,声音嘶哑,用力的吐出两个字:“回京。” 沈瑞和燕康二人相视一眼,同时的点头:“回京吧。” …… 葫芦谷的一处山坡上,云染昏昏迷迷的睡在山坡上,好像被人遗忘了一般,忽地山坡上方,一道阴影从头上罩了下来,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拨开了杂草丛生的的野草,徐徐的蹲下身子望着她,看到她脸色苍白,虚弱的昏迷了过去,不由得心疼的伸出手轻摸她的脸颊。 “云染,你怎么在这里,大宣的京城不是传出皇后感染天花死了吗?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男人喃喃低语过后,伸出手温柔的抱起昏迷过去的云染,一路往山下走去,上了停在山道间的一辆马车,吩咐马车外面的手下:“走,离开衡阳关。” “是的,爷。” 数道身影一路出衡阳关,前往西雪而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了大半天的功夫,马车里的人慢慢的睁开了解眼睛,感觉到自己此刻是在一辆马车上,好半天集中不了精神,直到耳边一道温雅的声音响起来:“云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而且你的功力怎么全失了。” 云染飞快的抬头望马车一侧的人,只见一张放大的脸靠近她,正凝眉盯着她,那俊美的面容上满是不解,云染一惊清醒过来,用力的推开靠近自己脸颊前的男子萧北野,她怎么会在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的马车上呢,这是怎么回事,燕祁呢,想到燕祁,云染便想到先前她替燕祁实施天魄神咒的事情,她替燕祁施展了天魄神咒,所以燕祁的经脉已经修复了过来,想到这个,她放松了一颗心,不过一想到此刻她竟然和萧北野在一起,云染便又头疼起来。 “萧北野,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萧北野唇角挂着邪魅惑人的笑,此刻的他意气风发,张扬洒脱,好似又恢复到他们初见的那个萧北野。 他的父王萧战在和大宣的新帝燕祁交战中,爆体而亡,现在西雪他为大,他能不高兴吗?萧北野听到云染问他,微眯眼笑言道:“我可怜的小野猫,没人要你,把你扔在山坡上,本世子见了,只好把你捡回来养着了。” 云染的眉阴沉沉的蹙了起来,瞪着萧北野:“你说谁小野猫呢,我看着你倒像是一只野耗子,无缝不钻。” 云染没好气的说道,看来先前她救燕祁后昏迷出了点状况,没人发现她,所以她落到了萧北野的手里。 萧北野邪魅轻笑:“耗子配野猫,天生绝配。” 云染直接不给他半点颜面:“萧北野,你要不要脸啊,我是一个孕妇,你连孕妇都调戏,你这张破脸都不要了。” 萧北野并没有因为她的恶言恶语便有所翻脸,今日的他心情格外的好,不管云染说什么都觉是不是个事儿,神情愉悦的盯着云染:“我请你去西雪做客。” “你这是绑架吧,萧北野,我劝你还是把我放了,你应该知道,要是你惹恼了燕祁,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你那个老子就是被他杀掉的,若是他知道你绑架了我,我想他只怕连你也要杀了才甘心。” 萧北野的脸色在这句话里终于变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慢吞吞的开口:“云染,眼下大宣的京城盛传着皇后感染天花去世的事情,我想燕祁只怕以为你死了吧,你还指着他前来西雪杀我,恐怕不可能吧。” 云染听了萧北野的话,直接的闭上眼睛再懒得和他多说一个字,看来这个男人铁了心的要把她带回西雪,她找机会再脱身吧,不过现在脱身不是容易的,因为她为了救燕祁,眼下功力尽失,只能靠智离开了,不过西雪是小景的地盘,说不定她可以让小景帮她的忙。 …… 天色微暗,浩浩荡荡的车驾停靠在林荫官道边,一众人停下来休息,沈瑞和燕康二人面色凝重,两个人长吁短叹,你看他他看你,沈瑞望向燕康说道:“燕王爷,你去劝劝皇上吧,皇上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身子会受不了。” 他们已经离开潼关五天了,虽没有到大宣的梁城,但已行了一多半的路程下来了,一众人日夜兼程的赶路,直奔京城而来,可是这一路上出了一个意外的状况,皇上他不吃不喝的在马车里一直没有出来,不管谁劝都没有用,他一直不吭声不说话,好像行尸走肉一般,连灵魂都没有,只剩下空壳存在着了。 沈瑞和燕康等人担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向感情好,最重要的是皇后还怀了皇上的龙子,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这真是祸不单行啊,本来杀了萧战以及西雪的三十万兵将,该是高兴的事情,没想到最后竟然得了这样一个结果,实在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 燕康自然心疼,皇上不仅仅是皇上,还是他的儿子啊,燕王爷往皇上的马车前走去,掀帘望向马车内,只见马车内的皇上吓人一跳,几天的时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下面青黑一片,眼窝深陷,脸色纸一般的白,端坐在马车之中不动不摇,好几天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了,眼神涣散,一点神彩都无,根本就是个活死人,这样下去怎么行。 燕王爷心慌意乱的上了马车,伸手拉着燕祁,痛心的开口:“皇上,你别这样了,若是娘娘在天之灵知道你这样折磨自己会心疼的,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可惜燕祁一点反应都没有,此刻的他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拼命的自责着,为什么,为什么要管别人的死活,却不管染儿的死活,染儿和儿子才是他该负的责任,他们才是他心中重之又重的宝贝,现在没有了他们,空有了万里江山又有什么用呢,他一点也不开心不快乐,他只觉得心如刀绞,心痛欲碎,他只想去另外一个地方陪着她们娘俩。 燕康见他不说话,再次心疼的开口:“皇上,你这样父王很难受你知道吗?你不吃不活的皇后娘娘不知道了,可是父王看着呢,你这是剜父王的心啊,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皇后娘娘感染天花,也是她命里该有的一劫,皇上就不要自责痛苦了,皇上啊,你好歹吃点东西吧。” 可惜燕康的话依旧没有让燕祁有半点的反应,他呆呆木木的瞳眸涣散着,一动不动的端坐着,好似快要坐化了一般,燕康真的害怕皇上出什么事,如若皇上出事,大宣怎么办,岂不是乱了套吗? “皇上啊,这一次我们好不容易战胜了西雪,杀掉了恭亲王萧战,该是高兴的事情啊,皇上应该高兴点,先前皇上和萧战大战,父王担心死了,生怕皇上出事,恭亲王萧战武功厉害,和皇上拼死一博,父王以为皇上一定会非死即伤的,没想到皇上竟然没事,父王很高兴,可是你现在这样,父王真的很痛心啊。” 这一次燕康的话听到了燕祁的耳朵里,他伤痛的想着,为什么他和萧战这一战没死,若是他死了,就不会知道这样残酷的真相了,不会知道染儿感染了天花,他为什么没死啊,明明他和萧战两个人拼死一博,萧战引爆了自体,他怎么会不死,即便不死也该受了重伤,经脉全断啊,可是现在他却好好的。 燕祁想到这儿,忽地心一沉,一些古怪的感受落在了心里,他和萧战二人功力旗鼓相当,在萧战不惜引爆自体的时候,他怎么会没事呢,经脉正常,肋骨都没有断,这怎么可能啊,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人救了他,是的,有人救了他,替他修复了经脉和肋骨,这世间不是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染儿,染儿的功力有修复经脉和肋骨的能力,所以说他其实是受了重伤的,之所以没有受伤没有事是因为染儿当时就在他的身边,她救了他。 没错,是染儿救了他,所以染儿不有死,她没有死。 燕祁的瞳眸一瞬间充斥着光亮,心充斥着满满的狂喜,染儿,他的染儿没死,她还活着,不但活着还到潼关找到了他,替他修复了经脉,可是她去哪里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燕祁在狂喜之余又担心了起来。 他本来死气沉沉的面容,一下子拢上了光辉,灿烂而夺目,燕康一下子感受到他周身涌动起来的活力,不由得大喜,高兴的望着燕祁。 皇上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皇上恢复了过来。这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燕祁眸光慢慢的深邃幽暗下去,掉首盯着马车之中的燕康,嗜沉的开口:“那个女人呢?” “皇上说的是舒姑娘吗?” “是她,立刻把她给朕带过来,”燕祁的脸色黑沉而嗜杀,血气沉沉,整个人好像煞神似的,燕康吓了一跳:“皇上,你要带舒姑娘过来做什么?” “你让人把她带过来。” 燕祁重复了一遍,燕康不敢再质疑他的话,以免刺激到他,飞快的下马车,命令人去后面的马车上把舒姑娘叫过来,陛下有请。 舒映秋一听到皇上有请,不由得脸颊拢上了笑意,心里欢喜起来,皇上这是想起她的救命之恩来了,若是皇上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怎么说,是说喜欢皇上自愿进宫陪王侍驾,还是假意推托一番,可若是假意推托了,皇上不明白她的心意,不让她进宫怎么办呢? 舒映秋一时间心中纠结了起来,不过心情很激动,脸颊红艳,少女怀春的娇艳。 看来皇上是个痴情的人,若是他喜欢上自己多好啊,那自己从此后可就一跃成为人上人了,她不求成为后宫之主,不过做个皇妃也不错,这样绝色的男人,做她的男人,真是让她做梦都笑醒了,到时候,即便太皇太后知道,也没有办法了。 舒映秋心里各种的联想,脚步轻快无比的走到了燕祁的马车前,恭身说道:“臣女见过皇上。” 马车里,一只美玉般完美的手伸了出来,轻掀了轿帘,一双黑邃如鹰隼的瞳眸盯着马车之外的舒映秋,此时天色幽暗,但是舒映秋依旧能看到马车之中的男子是多么的风华无双。 她不敢多瞧,垂下头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虽然皇上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憔悴了,可依旧让人心动,她都不敢直视着皇上。 马车内燕祁温醺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你说是你救了我。” “是的,皇上,民女正好在附近采药,看到有人从半空坠落,所以施展了轻功迎了上去,救了皇上,民女本不想跟随皇上进京,只是两位大人说怕皇上责怪他们。” 舒映秋话一落,燕康和沈瑞二人沉声说道:“是的,皇上,是臣二人让舒姑娘跟着的。” 舒映秋心里高兴,皇上这下该心里感动了吧,一定会喜欢上她吧,满脸娇羞滴滴的神情,马车里飞出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来人,把这贱人拉下去用刑,给朕用酷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救朕的,竟然胆大妄为的欺瞒朕?” 燕祁命令一下,四周的人齐齐的一呆,反应不过来,逐日和破月二人最先反应过来,身形一动扑了过来,一把按住了舒映秋便往后面拽,舒映秋反应过来,满脸惊骇的叫起来:“皇上,皇上,民女救了你啊。” 沈瑞和燕康二人赶紧的开口:“皇上,舒姑娘救了你。” “救朕?” 燕祁冷哼一声,美玉似的手轻放下车帘,嗜杀的声音响起来:“还敢狡辩,拉下去狠狠的用刑,朕倒要看看她的嘴巴有多厉害,竟然胆敢说救了朕。” 逐日和破月二人押着舒映秋下去用刑,逐日和破月二人是燕祁的得力手下,手中酷刑无数,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舒映秋本来以为自己能捞到便宜,没想到却要吃这么大的亏,心里早后悔了,一看到逐日和破月二人没注意到她,陡的挣脱开欲逃走,逐日和破月二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狠狠的一掌击了过去,然后狠踹了两脚,让你跑,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暗夜之下很快响起了舒映秋痛苦的叫声,逐日和破月二人十分火大的给舒映秋用了手指夹棍,两个手全放在拉夹之中,两个人一人一手狠狠的拉着,此时的舒映秋被点住了穴道,动都动不了,只听得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她的惨叫声,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啊,啊。” 不远处的燕康和沈瑞二人以及数名手下一脸的郁闷,不知道皇上这是演的哪一出,先前不吃不喝的一连几天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动作便命人痛打舒姑娘,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皇上。” 沈瑞沉声开口,马车里,燕祁不等沈瑞开口便说道:“这女人可不是朕的救命恩人,先前朕和恭亲王萧战拼死一战,恭亲王不惜自爆躯体就为了和朕同归于尽,朕即便不死也该身受重伤,经脉俱裂才是,但现在你们看朕可有半点不好的地方,可舒映秋却说看到半空有人坠落下来,她接住了朕,可是朕的经脉怎么好好的好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是救朕之人,她在欺瞒所有人。” 燕祁的话一落,沈瑞和燕康二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女人胆子太大了,竟然胆敢欺瞒他们所有人,还有她为什么欺瞒他们,难道舒映秋其实是认识皇上的,她怎么会认识皇上。 远处舒映秋的惨叫忽地停住了,她昏迷了过去,逐日和破月二人用一桶冷水泼醒了她,沉声喝问:“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欺瞒皇上说救了他?其实皇上根本不是你救的。” 舒映秋痛苦的蹙眉,不想说,逐日和破月二人一挥手,身后的两名手下奔出来,飞快的上前,趴掉了舒映秋的鞋子,两个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薄刀,对着舒映秋的脚挥了过去,很快,空地上再次的响起了惨叫声:“啊。” 随着这惨叫声,舒映秋的两个甲趾已经被人削掉了,用剔透的薄刀,生生的把指甲剔掉,血淋淋的令人生不如死。 舒映秋惨叫着哀求:“我说,我说。” “说吧,是你救的皇上吗?” “不是我,不是我,我听到爆炸声,寻了过去,便看到了皇上,我认得皇上,所以才会假意说救了皇上,饶命啊,我交待了,你们饶过我吧,我该死,不该贪图皇上的赏赐,求你们了。” 舒映秋的话落,逐日飞快的转身一路直奔皇上所在的马车,恭敬的垂首禀报:“回皇上的话,她交待了,说她听到轰炸声寻了过去,看到皇上倒在地上,因为认出了皇上,她想得到皇上的赏赐,所以才会说救了皇上。” 漆黑的夜幕之下,四周一片沉寂,谁也没有说话,燕祁望向逐日:“查出她是什么人,身怀武功,认识朕,分明是别有用心的人,若是她不交待,给朕慢慢的折磨,定要让她交出来。” “是,皇上。” 逐日转身又过去对舒映秋实施酷刑,燕祁却唤了燕康和沈瑞二人上了马车,三人端坐在马车之中,燕祁望着燕康和沈瑞二个人,沉声说道:“先前朕和萧战一战,受了很重的伤,经脉俱裂,肋骨尽断。” 即便他没有看到,但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情况。 沈瑞和燕康二人脸色暗了,失声叫起来:“那皇上怎么会?” 怎么会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燕祁听到他们的问话,眸光宠溺,唇角竟慢慢的涌起温柔的笑意来,只要一想到染儿还在,她还活着,他就开心,就觉得老天爷是厚待了他的,以后他再不会和染儿分开一步,他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她的,永不分开,他再也不敢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什么地方了。 “这世间有一种奇门武功,可修复人的经脉和肋骨,这神功别人不会,只有一个人会。” “谁?” 沈瑞和燕康二人飞快的问,看来是哪个世外高人,皇上能恢复完好,肯定是那高人出手相救的,此人真是大宣的恩人,皇上的救命恩人啊。 “皇后,皇后所练的武功,便是修复经脉和断裂肋骨的武功。” 沈瑞和燕康二人瞬间石化了,两个人好半天没有反应应,皇后,皇后不是死了吗,皇后不是得了天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潼关内救了皇上呢,两个人掉头望向皇上,皇上不会是因为想念皇后,所以傻了吧,如若是皇后救了皇上,皇后娘娘人呢? “皇上。” “宫中皇后应该是假的皇后,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后,染儿她是不会有事的,确实是她救了朕。” 燕祁肯定的说道,燕康和沈瑞二人紧盯着皇帝,想看看皇上是不是因为太过于伤心,所以魔魅了,傻了,所以才会这样的话。 正在这时,马车外面逐日飞快的奔了过来,沉稳的禀报:“回皇上的话,舒映秋交待了,她是太皇太后的人,她被太皇太后派来潼关的,太皇太后派她来潼关杀皇后,因为皇后娘娘来了潼关。” 一言使得马车内的燕康和沈瑞二人脸上血色顿失,颤声叫道:“太皇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老贱人,她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做,这一次朕绝对不会轻饶了她,轻饶了秦家。” 燕祁嗜血的低吼起来,如一只咆哮的恶狼,凶残不已。 燕康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太皇太后疯了。” 她害了先帝爷,先帝爷年纪轻轻的便去世了,她怎么就不死心呢,明明进云山避了三年,怎么依然和从前一样顽劣不化呢,竟然动皇后娘娘的手脚,皇后虽然临朝听政,但她所做的都是有决策性的事情,不是扰乱国家,如若扰乱国家,他们这些朝臣也不会答应的。 太皇太后真是老糊涂了,她这是要害秦家万劫不复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 沈瑞则一言不吭的望向皇上:“皇上打算怎么做?” 看来先前救了皇上的真是皇后娘娘,可是娘娘呢,她去了哪里? 沈瑞不禁担心起来,想到自己能顺利的娶到夏雪颖,还多亏了皇后娘娘,皇后是个刚柔并济的传奇性女子,太皇太后为什么容不下她。 燕祁没说话,命令马车外面的逐日:“立刻杀掉外面的贱人。” “是,皇上。” 逐日掉头便走,直奔舒映秋的地方而去,很快手起刀落的杀掉了舒映秋,舒映秋本来不会死,偏偏因为贪心而害死了自己,不但如此,还泄露了太皇太后的计划。 燕祁的马车里,燕祁望向燕康和沈瑞:“你们两个回京,替朕维持京中的大局,朕要回头去找皇后。” “那太皇太后会不会暗中动手脚?” 沈瑞担心的说道,燕祁摇了摇头:“朕会派一个假的替身,进护国寺追悼那个假皇后,那女人不会有疑心的。” 沈瑞和燕康二人不再反对,沉声开口:“皇上小心。” “嗯,朕会顺利的把皇后带回来的。” 燕祁安排了破月易容成自己容貌,坐马车一路前往护国寺悼念皇后,不要出护国寺,等他回来再说。 至于沈瑞和燕康二人则带着几名手下一路回京去了,燕祁带着十几名的手下一路返回潼关。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只用了三日的功夫便返回了潼关,当日自己受伤的地方。 燕祁站在山崖之上,微微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当时发生的情况,萧战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之时,自己挣脱了萧战,不过被强大的内力给爆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山崖上,这时候染儿听到爆炸声赶了过来,她一看到自己经脉皆裂,二话不说出手替自己修复经脉,燕祁坐到了山崖上重整当日发生的现场。 染儿替他修复了经脉后,他的内力便会回来,两道劲力相撞,染儿不及防很可能会被打飞出去,燕祁的身子飞快的往身后飞去,飞出四五米远,正好落在山坡上,他躺在山坡上不动,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云,认真的想着,染儿当时就躺在这山坡上,昏迷了过去,所以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如果她醒了肯定会去找他,但她没有找他,说明有人带走了她,谁会在这个地方发现染儿。 燕祁飞快的坐起身子,望着四周的崖谷,这葫芦谷一般人不会进,四周也没什么人烟,何况发生了萧战屠杀大宣百姓的事情,四周的人基本被杀光了,所以更不可能有人。 这里乃是大宣和西雪交战的地方,除了他们外,还有谁会来看。 恭亲王萧战死了,谁最高兴他死的人是,他的儿子萧北野,西雪的太子萧怀槿,这两个人说不定会跑来亲眼看看,如果是萧怀槿发现了染儿,肯定不会强行带走染儿的,那么带走染儿的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燕祁的大手陡的一握,周身凛凛的杀气,瞳眸遍布凶狠的血气。 萧北野,你竟然胆敢带走染儿,朕不会放过你的,朕先杀了你老子,这一次定然要杀掉你。 鬼医郡王妃 第041章 燕祁和云染相见 西雪京都,热闹而繁华,街市上车辆川流不息,行人小贩三个一群五个一起的议论纷纷,说得最多的就是西雪恭亲王萧战率三十万大军前往大宣攻打大宣的事情,不但如此,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但是兵将,连带自己也被大宣的新帝给杀掉了。 西雪一下子多了多少孤儿寡母的家庭,不少家庭伤痛欲绝,家家户户的门前挂起了白色的灯笼,哀声切切,这些死了儿子,死了丈夫死了父亲的人家,无一例外的大骂恭亲王萧战,好好的去大宣找人家大宣的麻烦做什么,这下倒好,害得他们各家的男人都死了,这些人一边哭一边骂。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京都忽地刮起一阵谣言,铺天盖地的袭卷在京城内外,萧亲王爷和三十万大军之所以全军覆灭,乃是因为有人拦截了粮草的原因,因为有人在万顺岗劫了粮草,致使大军没有粮食吃,所以才会使得恭亲王萧战和三十万大军被人尽数杀灭,这样的谣言一流传出来,各家死儿死丈夫的人家立刻抓狂了,个个暴动了起来。 是谁?是谁劫了大军的粮草,这人很显然的是西雪的人,不可能是大宣的兵将,大宣当时只顾着拦截西雪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派得出来人到万顺岗劫粮草,何况西雪的关卡也进不来。 不少人疯狂的打听,究竟是什么人在万顺岗劫了粮草,就在这时候候,一则流言再次的传了出来。 在万顺岚劫了粮草的不是别人,乃是西雪太子萧怀槿,太子殿下乃是大宣皇后的徒弟,所以太子殿下为了帮助大宣的皇后殿下,才会在万顺岗劫了粮草。 这道消息一流传出来,整个西雪的人都抓狂了,那些死去亲人的家人,个个成群结伴的一路直奔太子府而去。 很快太子府被人围住了,百姓在门前大骂萧怀槿是通敌判国的贼子,枉为西雪的太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害得大宣的三十万兵将尽数灭亡。 府门前,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不少人疯狂的拿着臭鞋臭袜子对着太子府的大门狂扔,饶是这样还不死心的狂暴怒吼,疯了似的怒骂着。 “通敌判国的孽贼,你给我们死出来,我们要杀了你。” “你个丧心病狂,人面兽心的家伙,你怎么不去死。” “三十万大军啊,三十万条人命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府门前哭骂声,哀嚎声,有些人家死去父母的直接朝着太子府的大门狠撞,以头碰墙,整个场面一团混乱。 太子府的书房里,太子萧怀槿脸色阴沉的望着书房里站着的人,金刀卫统领白泽。 “怎么会这样?” “不出意外定是锦亲王世子萧北野搞出来的把戏。” 萧怀槿冷哼一声:“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他父亲一死,便这么急不可待的算计起本宫来了。” 白泽叹口气望着萧怀槿:“殿下,当日属下就不同意这样做,现在事情泄露了出来,只怕很麻烦。” 萧怀槿挥了挥手起身:“本宫一直以来都想收拾萧战,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白送上门这样的机会,本宫为什么不要,他回来了,你以为他第一个对付的人会是谁?再说他手下的那些人,只不过为虎作伥罢了,既然为虎作伥,不为本宫所用,何必留着。” 萧怀槿冷冽的笑着,白泽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不过眼面前这事该如何处理。 “殿下,外面的人一个个跟疯了似的,怎么处理啊?” “本宫出去,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收拾本宫。” 萧怀槿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前往太子府门外,白泽赶紧的一伸手拦住了萧怀槿的去路:“不行,你不能现在出去,外面的人很冲动,若是你出去,他们肯定会出手对付你,若是你还手的话,只怕场面越发不可收拾。” 白泽拦住萧怀槿,不让他出去。 萧怀槿眸光幽暗,冷冷开口:“这事既然因本宫而起,自然由本宫解决,本宫自有办法解决。” 白泽还想说什么,书房外面闪身走进来一人,恭敬的开口:“禀太子殿下,皇上命人接太子殿下立刻进宫。” 萧怀槿想了想点头:“好,那本宫进宫一趟。” 不出意外,西雪皇召他进宫一定是为了粮草被劫的事情,萧怀槿不打算瞒他,所以望了白泽一眼:“你留在太子府一趟,本宫进宫去一下。” “你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你。” “我知道。” 萧怀槿点头,带着两名手下迅速的离开了太子府,一路进宫去了,西雪皇是在上书房召见他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整个人越发的虚弱不好了,听到上书房门外的动静,缓缓抬首望了过来,一看到萧怀槿这个儿子,西雪皇的脸色便露出笑意来,眸光擒着满意,这是他的儿子,他喜欢的儿子,看到他他就像看到了自个的女人,发自内心的高兴。 “父皇,你派人召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朕召你进宫是问你一件事,你不许欺瞒朕,西雪的粮草真的是被你劫了。” 萧怀槿想都没想,沉稳的点头认了:“是,父皇,二路粮草是被儿臣给劫了,一直以来儿臣想除掉萧战父子二人,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儿臣岂会放过,儿臣私作主张,请父皇降罪。” 萧怀槿跪下向西雪皇请罪,西雪皇摇头:“朕宣你进宫是问你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朕听说这件事已经谣传了出去,现在有不少的百姓聚集在太子府门外闹事,看来萧北野已经开始对你动手脚了,所以你要当心,大意不得。” 西雪皇说完,咳嗽了起来,脸色越发的苍白,喘气声十分的虚弱,萧怀槿飞快的走到西雪皇的面前,伸手轻拍西雪皇的背,现在的他已经原谅了西雪皇,他是他的亲生父亲,苟延残喘的生活着,只为了在他的背后支撑着,他知道父皇的心愿,西雪皇哽咽着望向萧怀槿:“槿儿,父皇心疼你,若是父皇去了,在这世上你只有一个人了,只要一想到这个,父王就好心痛。” 他想陪着儿子,可是西雪皇知道自己撑不了那么久了,他真的尽力了,最近他一直做梦梦到槿儿的母亲,她在等着他呢。 萧怀槿心疼的开口:“父皇,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的,你等着看我除掉萧战父子二人,现在萧战死了,还剩下一个萧北野,不足为惧了。” “嗯,”西雪皇点头,想到太子府门外的乱民,咳嗽着开口:“你府门外有乱民,父皇派兵将去镇压一一。” 西雪皇的话没有说完,萧怀槿立刻阻止了他:“父皇,这件事让我来处理,这是萧北野对我的挑战,我不能依靠父皇,不能让西雪的民众相信这样的事情,所以只能我出面,我已经准备好了和他交手了。” “好,若是你需要父皇做什么,只管说,父皇都会帮你的。” “谢谢你,父皇。”萧怀槿心里很疼痛,不忍再看西雪皇,起身和西雪皇告安走出了上书房,他走到上书房门,眼睛微微的潮湿,想到父皇目前的状况,他的心很疼很疼,他知道父皇临死前的愿望,就是看到萧战父子二人全都灭亡,那么西雪就没人压迫他了,那时候父皇就会瞑目了。 父皇,我会杀掉萧北野的。 萧怀槿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人还没有离开皇宫,白泽迅速的出现了,恭敬的报拳:“太子殿下,不好了,外面乱民暴动了,已经开始撞门了,只怕门很快就要被他们撞了开来。” “走,回府。” “殿下,还是让皇上派兵镇压住这些乱民吧,他们已经疯了。” “我不能一辈子躲在父皇的背后,以后什么事我都自己处理,”萧怀槿沉声说道,一路往宫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命令白泽赶紧的替他去做一件事,几个人很快施展了轻功回太子府。 此时太子府的门被人从外面碰碰的砸着,朱红的大门左右摇晃着,眼看着便要土崩瓦解,支离破碎了,太子府内的侍卫个个脸色不好看,好几个侍卫冲到朱红木门前抵住了大门,不让外面的人挤进来,若是真的让他们挤进来,只怕整个太子府都会被毁掉了。 太子府内,萧怀槿一路急急的走了过来,命令太子府内的侍卫:“把门打开。” 侍卫一听到太子殿下的话,不由得脸色变了,急急巴巴的阻止:“殿,殿下,外面的人已经,已经疯了,你这样出去,只怕他们。他们会乱来的。” 虽然殿下是太子的身份,可这些暴民哪里管你这些,他们不会听你说话的,现在所有人都疯了,已经有好几个人撞伤在太子府的门外了,若是他们看到太子殿下还不吃了殿下啊。 萧怀槿的脸色陡的一沉,冷喝出声:“还不打开门。” 侍卫不敢说话,别看殿下年纪不大,为人却十分的狠辣,他们不敢招惹他。 太子府外面,黑压压的乱民,正拥挤着往太子府门前挤,当然这些乱民中,不排除一部分乘机捣乱的人,若不是这些人乘机捣乱,又有谁胆敢到太子府闹事的,完全是被挑衅起来的。 此时,门外的人正挤得厉害,又叫又哭又骂的,不想大门吱呀一声,竟然从里面拉了开来,只见一道俊挺如修竹的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一袭青竹缠藤的锦绣长袍,衬得俊美的面容如山林中临风而立的隽雅青竹,墨黑的长发用银冠束起,整个人说不出的美奂绝伦,竟似天边的明月一般出色,看得太子府门外的众人齐齐的一怔,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不过其中闹事者,最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 “太子殿下,你为什么要让人拦截了那救命的粮草。” 一声叫,引起了府门前一众百姓激烈的情绪,顿时间叫骂声一片。 “萧怀槿,你就是个心狠手辣,惨无人道的家伙。” “是啊,你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那是三十万条人命啊,你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你不配为我们西雪的太子,你去死吧。” “是啊,你去死吧。” 有人领头对着萧怀槿砸了一把臭鞋子,这一下好像火焰被点燃了一般,疯狂的百姓无处发泄,所有人抓着自己身上的东西对着萧怀槿砸了下去,萧怀槿身后的太子府侍卫,以及白泽等人脸色变了,飞快的冲出来护在萧怀槿的前面,他们大叫起来:“大胆,你们竟然胆敢这样对太子。” “你们再乱扔东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金刀卫统领白泽的话没有抑止住疯狂的百姓,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大的情绪,他们把手里的东西对着白泽和数名侍卫狠狠的砸了过来,叫骂声越来越难听。 “你们一个个都是禽兽,畜生,你们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现在还来威胁我们。” “你有本事杀了我们,要不然我们就和你们拼了。” “我们没有了亲人,形同僵尸走肉,我们的日子本就没办法过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人群中的人把手里的东西叭叭的对着白泽等人狠狠的砸了过来,白泽和侍卫一动不动,若是他们动,这些东西便砸到太子殿下的身上,他们怎能躲。 下面叫骂一片,萧怀槿始终面容未变,虽然俊美的脸上被砸得花花的,甚至于有臭鸡蛋顺着他的脸往下滑,但是他一动未动,忽地他脸色一变,陡的从袖中抽出一柄利刃朝天狠狠的扬起来。 银光闪烁,利刃出现,太子府门前的众人个个惊住了,齐齐的停住了动静,只见萧怀槿嗜血的声音冰冷的响起来:“今日我萧怀槿在此发誓,若不严惩劫粮草的人,我就枉为西雪的太子殿下,今日我以血宣誓,一定要查出在万顺岗劫了粮草的人,同时要查出胆敢栽脏陷害,诬陷本宫的人。” 萧怀槿的手中利刃迅速的朝胸前刺去,脸上血色迅速的撤退,太子府门前白泽和侍卫齐齐的叫起来:“殿下,殿下你怎么样了。” 萧怀槿身子一软,白泽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脸色苍白的望着门前的百姓,本来暴乱的百姓,此时分外的安静,先前虽然大骂闹事,可是眼面前的这人可是西雪东宫太子殿下,现在太子殿下当着他们的面自刺了一刀,他不会出事吧。 萧怀槿挣扎着望着下面的众人说道:“本宫虽然身为东宫太子,但是本宫并无实权,手里也无这样的兵力可劫粮草,本宫想问问各位百姓,本宫怎么劫得了这粮草。” 萧怀槿话一落,人群中响起了议论声:“是啊,这西雪可不是太子殿下的天下,太子殿下想动那粮草也要有人动得了才是。” “听说当日恭亲王爷命粮草官回京押粮草,可是指派了五千名的人手押送粮草的,本宫只想问问,要多少人才能从这五千名骁勇善战的人手里劫了粮草。” 人群中议论越来越热切:“这事我听说了,当日王爷确实派了五千人押送粮草的。” “这事我也听说了,太子殿下手里并没有多少人,怎么从五千兵马中劫到粮草,所以这事是另有其人啊。” “那人用心太险恶了,不但劫了粮草,还中伤太子殿下。” 一时间,府门前的百姓面面相觑,忽地人群中有人又要叫起来,却被一直隐于人群中的人给冲上去给乘机给扣住了,其他想乘机捣乱的人望着这动静,一时间竟然不敢动,看来太子府的府门外混进了太子殿下的人,若是他们说话,就会被太子殿下抓住,所以他们不能说。 太子殿下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不惜自刺一刀,真是太狠了,连自己都伤害啊。 太子府门前,萧怀槿脸色越来越白,他挣扎着说道:“这一阵子以来,大家可有耳闻本宫针对恭亲王爷的事情,若是本宫和他不和,倒有可能劫那粮草,可是本宫和恭亲王爷一直很友好,如何会劫那粮草呢?” 萧怀槿的话恰好的把话转移到和恭亲王萧战不和的人身上,这一句话瞬间引起了骚动,和恭亲爷不和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世子啊,难道是世子劫了粮草,大家如此一想还真有可能,不由得面面相觑。 萧怀槿身子往后一倒,直接的倒进了白泽的怀里,他临昏迷前还对着府门前的百姓大叫:“本宫很为那三十万的兵将痛心,所以本宫绝不会放过那劫走粮草的人,本宫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待的,本宫会查出来的,一定会的。” 他说完直接的昏迷了过去,扶着他的白泽,乘机大叫:“你们看到了吗,你们这样对太子,殿下却宅心仁厚,一心的唯护你们,为了平复你们心中的怒火,竟然不惜自刺一刀,只为了平息你们的怒气,这下你们满意了。” 百姓个个不安了,不忍心了,一动也不动,人群中有人大声叫起来:“我们散了吧,散了吧,相信太子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对,太子殿下会给我们一个交待的。” “我们走吧。” 很快,太子府门外的乱民离开了,本来难以收拾的暴乱局面,最后竟然很容易的平息了,那些撞伤的直接没人理会,真正是哭断了肠子,不过白泽命人取了一些钱给那些人,好好的安顿了他们。 等到他们走进太子府,白泽忍不住心疼的开口:“殿下,你太拼了。” 本来该昏迷不醒的萧怀槿,此时却从白泽的怀里站了起来,伸手按着刺进自己胸部的匕首,轻描淡写的说道:“轻伤,立刻去宣了御医过来。” “是,殿下,”立刻有侍卫飞奔出去宣御医,萧怀槿和白泽领着人一路往太子府的院落走去,几个人刚走出去几步远,便听到身后有人鼓掌,悦耳如磁的声音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果然好手段啊,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萧怀槿一听这声音,眉毛跳了跳,一脸难以置信的转头望过去,便看到一身锦绣云衫的的男子优雅的立在阳光之下,他面容立体而精致,举手投足华贵非凡,此刻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望着他,萧怀槿一看到这人,便一肚子火窜出来,都是这个祸害,都是这个祸害给他招来的这事。 萧怀槿紧走几步冲到燕祁的面前,指着燕祁冷喝:“你他妈的还敢来,知道不知道爷被你害惨了,若不是不想让小染儿伤心,我他妈揍扁你这张脸。” 燕祁眉梢挑了挑,径直的越过萧怀槿往太子府走来,白泽无语的望了望凤翥龙翔,绝色风华的男子,悠然自得,根本不把自家的殿下放在眼里,看来殿下还是太嫩了,假以时日未必会差给这男人,不过眼下他确实有些嫩了。 “殿下。” 白泽提醒萧怀槿,这人身份不寻常,别在太子府侍卫面前说漏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刚刚的风暴还没有过去呢,若是让人知道大宣的新帝便在东宫太子府里,那太子殿下有一百张嘴也说不通了。 萧怀槿终于止住了口,实在是他看到这家伙火大不已,这个贱男杀完了西雪的人,不回大宣陪小染儿,来这里做什么。 若是小染儿有什么事,看他不揍他。 萧怀槿闷声靠在白泽的身上,一路进太子府的书房,等他们到书房的时候,御医也赶了过来,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御医给萧怀槿拔刀上药包扎等等。 等到御医和房内的人都退了下去,萧怀槿才不满的蹙眉望着燕祁:“说吧,这回你又来做什么,不会是先前的三十万人杀上瘾了,又跑到这里来杀人吧。” 燕祁没理会萧怀槿的冷嘲热讽,深沉的声音响起来:“染儿被萧北野给带来了西雪。” 萧怀槿哈的一声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小染儿在大宣做皇后呢,怎么会落到萧北野的手里。” 萧怀槿并不清楚大宣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不相信。 不过看燕祁的脸上笼罩着冷霜,似乎真有其事,萧怀槿脸色暗了暗,试探的开口:“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燕祁没有说话,周身笼罩着冰霜,瞳眸深邃嗜血的冷芒,萧怀槿看他的样子,终于相信小染儿被萧北野带来了西雪。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萧怀槿急急的站了起来,随之想到什么似的扑向了燕祁,对着燕祁狠狠的两拳:“你是废人吗,怎么会让小染儿好好的落到萧北野的手里呢,她还怀了你的孩子呢。” 萧怀槿的话使得燕祁周身涌动起狂风暴雨,他大手陡的一握,残暴冷酷的怒吼起来:“朕这一次定不放过萧北野,这个该死的混蛋。” 萧怀槿停住了动作,望向燕祁,微微的眯眼喘息了两口气,虽然先前自刺一刀他是做做样子的,可事实上也是伤了身的,此时捶了燕祁两拳便有些吃力,他喘着粗气,尖锐的冷声:“你是让我帮你查小染儿的下落。” 燕祁一听萧怀槿一口一声小染儿,心中郁结的纠正:“她是你师傅。” “呸,小染儿,小染儿,以后她就是本宫的小染儿,干你屁事。” 他说完不再看燕祁难看的脸色,而是走到书房一侧坐下来,情绪已内敛了不少,他朝外面唤人:“来人。” 白泽生怕房内有事,所以一直没有走,此时听到萧怀槿叫,便急急的走了进来:“殿下。” “立刻给我把金刀卫的人多派一些出去,查萧北野所住的几个地方,看他什么地方藏了人,若是查到什么地方有动向,记着,立刻给我报过来,要快。” 萧怀槿蹙眉,本来该休息的人,此刻却满心的忧心,一看到燕祁狠狠的拿眼剜他。 “燕祁,你说你倒底能不能保护她们娘俩,你要是不能保护,你让本宫来保护,本宫宁愿自己死,也会护她们一个周全的,你呢,连妻儿都保护不了,枉为帝君。” 燕祁的脸色再黑了一分,此刻他心内的焦虚不比萧怀槿少,心急火燎的快疯狂了,他现在只想把萧北野给大卸八块了,染儿她怀着孕呢,他就这样把一个孕妇带回西雪算怎么回事啊。 书房里,萧怀槿说着说着,忽地脸色一变,满脸的疑云:“不对啊,小染儿身怀武功,又精通毒术,就算怀孕,也不至于被萧北野给困住啊。” 他师傅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啊,那是比小狐狸还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落到萧北野的手里呢。 燕祁听了萧怀槿的话,忍不住心脏抽搐,听萧怀槿的话,对他生生是个折磨。 不过他却又不能不说。 “她是为了救朕,所以功力尽失了。” 燕祁的话一落,萧怀槿噌的一声站起来,气得身子发抖,指着燕祁结巴了好半天一个字没有说出来,最后坐下来平息了胸腔中的怒火才说出口:“燕祁,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动不动要人救啊。” 燕祁瞪了萧怀槿一眼:“你以为朕想受伤啊,若不是恭亲王萧战武功太厉害,朕不会受重伤的。” 萧怀槿总算不吭声了,原来是和萧战的一战中受的伤,说实在的,燕祁的武功算是十分厉害的,能战胜恭亲王萧战,确实是很厉害,起码他是没办法战胜萧战的,他现在少了一个对手,算来还是他的功劳。 书房里,两个男人不再说话。 傍晚的时候,金刀卫终于查到了消息,西雪城外的一座墨檀别院,别院之中栽种了很多的墨菊,因此取名墨檀别院,所有人只以为它是一个朝中官员的别院,却不知道这里乃是萧北野的一座别院。 萧怀槿因为一直注意着萧北野的动向,所以知道这座别院乃是萧北野的别院,才会查到这墨檀别院。 墨檀别院,在城郊外的半山腰,四周树木掩映,一座玲珑婉约的庭院拢在树木山林之中,那玲珑婉约的庭院里,各处都挂满了琉璃灯,把整个庭院照得如同蒙了一层轻纱似的,美丽而梦幻。 此时别院各处不少巡逻的手下,除了这些明面上巡逻的手下外,暗处还潜伏了不少的人。 寂静的别院里,没有一点的声响,显得宁静而安逸,忽地一道喝声打破了这声宁静,从别院的门口响起来,在夜色之中分外的清晰。 “你们敢拦我,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说话的女子身着紫色的罗裙,裙摆绣有国色牡丹,整个人说不出的雍拥华贵,一张丰盈的面容上,肤色如暖玉一般光滑细腻,因为急怒,所以脸颊上染上了绯红的色彩,使得这女子越发的幽香阵阵。 看得守门的侍卫眼发阵,不过眼直归眼直,这些人还没有笨到放这人进来,因为世子爷可是发下话来,不准任何人进这墨檀别院,而且这地方外面很多人不知道是他们世子爷的,这女人这样大刺刺的过来,岂不是让别人知道吗? “潭夫人和林夫人请回吧,世子爷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墨檀别院。” “本夫人不相信世子爷连本夫人也禁着。” 潭夫人尖锐的叫起来,一脸的高傲,她是西雪朝潭将军的女儿,另外一名是林将军的女儿,萧北野为了拉拢自个父亲手下的两名将军,所以娶了他们的女儿为夫人,这样才使得潭将军和林将军靠扰了他,这潭夫人和林夫人二人便是萧北野的两个夫人,萧北野因碍于他们父亲的面,所以对这两女人很宠爱。 所以潭夫人才敢如此大呼小叫的。 这潭夫人之所以过来,乃是因为世子爷这次回京竟然不回王府,她就派人查了一下,没想到听人说,世子爷带了一个女人在墨擅别院里,这让潭夫人和林夫人二人受不了,立刻带了丫鬟赶了过来,没想到墨檀别院的人竟然拦着她们,这地方以往她们也来过两次,并没有怎么样,这一次竟然拦她们,摆明了有猫腻。 她们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被藏在这里了。 不过守门的侍卫根本不放她们进来,潭夫人和林夫人二人怒了,越发的恼火,在府门前和侍卫吵了起来。 此时,墨檀别院里,有人在散步,散步的人正是一身锦衣罗裙的云染,云染领着两个丫鬟在别园中散步,她是想找个机会离开这里,不想三个人走了一圈儿,竟然听到别院门前有人吵了起来,云染不禁有些意动,领着两个小丫鬟往别院门前走去。 身后的两个小丫鬟赶紧的拦住她的去路:“夫人,你别往前面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要当心些。” 两个小丫鬟完全把云染肚子里的孩子当成她们世子的了,所以分外的小心。 先前世子可是十分紧张这女人的,看来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世子爷的。 云染脸色一沉,冷喝道:“让开,我不是囚犯,若是你们再拦我,看我不让你们世子爷仗毙了你们,你们应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两个丫鬟脸色有些白,咬牙缓缓的退让了开来,云染领着两个丫鬟一路往别院门前走去,很快就看到两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和门前的侍卫吵了起来,云染刚走过去,便有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恭敬的说道。 “夫人,你别过去,以免她们冲撞了您的肚子。” 云染倒也自觉,稳稳的站在府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门前两个女人确实有些疯颠,若是她走过去,指不定这两个女人如何发神经呢,不过这两个人是谁? 云染正猜测着,潭夫人和林夫人二人大骂起来:“你个狐狸精,原来是你迷住了世子爷,所以他才会不理会我们。” “姐姐,你快看,她怀孕了。” 这下两个女人脸色更难看了,深呼吸拼命的挣扎欲冲进来找云染算帐,云染看了看两个疯颠的女人,觉得和这样两个女人说话根本没用,这两个女人不会冷静的听她说话的,自然更不会带她离开什么的,摆明了两疯子。 算了算了,回头再想办法吧,云染转身理也不理身后的两个疯女人。 潭夫人和林夫人一看云染不理会她们,竟然视若无睹的直接转身走了,不由得整张脸黑得如锅底,指着云染怒喝:“小狐狸精,你等着,我去找我爹爹,我爹爹是潭大将军,我定要让我爹爹出面,命世子杀了你。” 另外一个林夫人也点头认同:“姐姐,我和你一起回去找爹爹,就不信世子爷会为了这个女人得罪我们爹爹。” 潭夫人愤怒的转身一甩手离开,两个女人一边走一边骂,愤恨的自去找各家的爹爹了,虽然她们不是世子妃,可是世子的长子应该是她们生下来才是啊,怎么可能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生下来的呢,这事她们不干。 云染一路无语的摇头,领着两个丫鬟往自已住的院子走来,三个人刚进了她住的院子,忽地暗夜之中有夜风吹拂而过,身侧的两个丫鬟立刻软软的倒到地上去,云染一惊,身子正欲后退,忽地听到身后响起温柔软语:“染儿。” 这声饱含着深情疼宠的呼唤声,使得云染整个身子颤粟了起来,她没有回头,脑海中便飘忽过离开他后发生的种种,在丹阳宫被屠杀,一路过兵斩将的进潼关,救了他后还昏迷了过去,结果他们都走了,只把她一个人扔在原地,落到了萧北野的手里,云染的心中涌起各种委屈,眼眶湿湿的回首望过来,便看到迷蒙的灯光下,男子俊挺的眉眼,脸上满是痴狂,瞳眸中深深的眷恋,紧紧的盯着她,再也不分开。 鬼医郡王妃 第042章 燕祁吃醋 青山叠翠,绿木成荫。 幽暗的灯光笼罩着精致名贵的小小院落,好似拢了一层烟纱一般的迷蒙,此时一男一女两人的眸光绞在了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不前,燕祁深呼吸,压抑下心中那颗快跳出来的心脏,咚咚有力跳跃着,虽然一直知道她没事,可是还是担心不安害怕,直到这一刻见到她,他的一颗心才真正的落了地。 燕祁身形一动旋风似的闪了过去,伸出手搂了那静静立于盈盈灯光之下的女子,这一刻他在心中发誓,以后再不会离开她半步,不管他去哪儿,都带着她,不管什么万里江山,不管什么黎民百姓,他想要的从来就那么多,愿自己万千辛苦,换她一世相伴。 燕祁伸手紧搂着云染,云染窝在他的怀里,整个人包裹在他的气息里,好似被花的海洋包围了一般,她的身心一下子找到了安乐依靠,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她知道待在他的身边,他会保护她,保护孩子。 “燕祁。” 云染轻唤,燕祁飞快的低首望向怀中的女子,俯身轻吻她的脸颊,眉毛,眼睛,鼻子,小嘴巴,他的吻像羽毛一般轻轻的拂过,却又让人感觉到他的心意有多重,燕祁大手捧着云染的脸,认真的说道:“染儿,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再也不要分开了,先前京中传出你感染天花的事情,我吓死了,谢谢你,谢谢你没有事。” 感谢老天爷,感谢她还活着,燕祁再次的狠狠搂着云染入怀,恨不得把云染搂进自己的骨液里才罢休。 云染听了他的话,心里很甜,这一阵子以来受的委屈统统都烟消云散了,她脸颊上拢上了温柔如水的笑意,抬眸望着头顶上方的面容,燕祁瘦了很多,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却深知,燕祁刚知道她感染了天花去世的事情,一定是极疯狂的。 “我们会好好的,”云染轻语。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完全无视别人,暗夜之中一道纤长俊雅的身影迅速的冲了过来,一把拉开他们两个人,西雪太子萧怀槿一脸恨铁不钢的样子瞪着云染:“小染儿,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原谅他呢,这个混帐竟然不能保护好你,以后你还是留在我身边,我来保护你们娘俩。” 萧怀槿说完张开双臂便想给云染一个大大的拥抱,天知道他看到燕祁紧搂着云染的时候,他有多羡慕,有多吃味,有多嫉妒吗,他也想要抱抱云染,从前他们在揽医谷的时候,他最喜欢缠着她了。 不过萧怀槿的双臂落了一个空,因为燕祁更快的一步的伸手揽了云染的腰,把她给抱到另一边来了,萧怀槿挑高细长的眉,脸色一片阴霾:“你干什么?” “她是我女人,你要抱去找自己的女人抱去。” “我就要抱她,凭什么只能你一个人抱,”萧怀槿脸色再黑了一分,指着燕祁不甘心的说道,然后不等燕祁开口,他就望向云染,当面撬起了燕祁的墙角:“小染儿,若是你在他的身边没有安全感,你可以到我的怀里来,我会保护你的。” 他长开双臂迎着夜风而站,长袍轻舞,少年的脸无比的认真,即便语气戏谑,不过却让别人看出他的认真来,如若有一天燕祁真的对云染不好,他不介意保护她,这是他对燕祁的警告。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仔细的打量萧怀槿,眼里满是赞赏的光芒:“小景,你现在越来越有太子的架势了,不错不错,不过你连师父都不叫了,是不是想让师傅把你逐出师门。” 萧怀槿呵呵轻笑两声,飞快的望向身遭,沉声开口:“我们快走吧,这墨檀别院有不少的手下,若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好。” 这一次燕祁和云染两个人没有反对,燕祁搂着云染,施展了轻功,当先一步离开了墨檀别院,萧怀槿施展了轻功跟上他们两个,一行几个人迅速的离开了墨檀别院。 …… 春雁楼是西雪最有名的青楼,这里的姑娘,哪怕是一个洒扫的丫头都长得眉清目秀,更别提楼里的四大美女了,所以春雁楼里在西雪的京都一直有着响当当的名号,每到晚上,楼里的客人就爆满,不但如此,有的还要提前预约。 此时在二楼一间雅致奢华名贵的房间里,几个男人正端坐着吃酒说话,人手一个美女陪在身边,有的坐在男人的腿上,有的偎在男人的怀里,几个人正说着之前发生在太子府门前一出事。 “没想到太子殿下出手如此之狠,竟然不惜自刺一刀,就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不是劫粮草的人。” “本来还以为真要闹出什么动静来呢,没想到他一出手便驱散了这些百姓,这说明什么,说明太子殿下是个很有谋算的人。” “是啊,原来我们只当他是个不理世事的少年,没想到却是一个狠角色,人对别人凶残,不算凶残,人对自己凶残,这人才是最可怕的。” 几个人中,坐在最中间的男人俊美邪魅的勾了勾唇角轻笑:“这样不是很有意思吗?若他一无是处的,倒让人觉得没意思了。” 萧北野端了酒杯轻品了一口,琉璃杯衬着红唇,说不出的诱惑,看得雅间里的几个女人吞咽唾液,若是能得这样的男人看中,她们就算是死也甘心了,可惜世子从来不要她们这些女人。 有女心伤的垂头,掩去自己的失态。 端坐在雅间里的几个人都是萧北野的得力心腹,其中有两个原是萧北野父亲萧战的手下大将,一是潭将军,二是林将军,萧北野为了拉拢这男人,不惜娶了他们两家的女儿为他的夫人。 潭将军和林将军二人望向萧北野,沉稳的开口:“世子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本来以为可以借着这件事给太子殿下一个重创的,但是没想到却被他化解了。” 萧北野嗤笑一声:“你们两个太把他当回事,从前他只不过是个傻子,即便好了,又能精明到哪里去,只不过有些心狠罢了,放心吧,本世子会想办法收拾他的。” 桌前另外一名大人开口:“世子爷,皇上他?” 这人话还没出口,萧北野一挥手让身侧的女人全都退下去,虽然春雁楼是他的地盘,这些女人也是他训练的手下,但有些事可不能让她们知道。 等到几名女子鱼贯离开后,萧北野才望向那名说话的男子:“怎么说?” “臣先前已经和御医院替皇上诊治的御医打探过,皇上只怕很快就要不行了,世子爷可要抓紧,若是让太子登上了帝位,世子爷再想取这东西,意义又自不同了。” 这人话一落,其他人纷纷的点头,最好在皇帝死的时候,世子爷就夺了皇位过来,这样才有意义,若是让太子登上帝位,他们再从新帝手里谋夺西雪的江山,只怕西雪的百姓就要骂世子爷是昏君了。 萧北野的脸色凝重,瞳眸幽深似海,暗潮涌动:“这事本世子会好好的安排的。” 雅间里,众人正欲说话,忽地门外有人开口:“世子爷。” 萧北野挑眉:“发生什么事了?” “回世子爷,先前潭夫人和林夫人来了墨檀别院,非要见云夫人,属下等把潭夫人和林夫人请了回去,可是云夫人却不见了。” “不见了?” 萧北野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身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的甩开身后的几人走了出去,一把拽着门前的侍卫衣襟:“你说她不见了,你们一大堆的人是吃干饭的吗?” “回世子爷的话,负责保护云夫人的手下,全被人弄昏了过去,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云夫人已经不见了。” 萧北野狠狠的甩开手下,在廊道上来回的踱步,十分的焦虑不安:“谁把她带走了。” 他说完转身便走了,竟然直接的扔下身后的一干人,领着手下回墨檀别院去了。 春雁楼里的几个朝中的大臣面面相觑,个个猜测起来:“世子身边不是只有潭夫人和林夫人吗,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云夫人。” “而且世子似乎对她很紧张,难道是世子喜欢的女人。” “肯定是世子喜欢的人,要不然世子不会这么失态。” 为了那个女人,直接的把他们一干人扔下就走了,不是世子喜欢的女人是谁。 潭将军和林将军的脸色有些暗,两个人心情有些不大畅快,他们之所以追随世子就是因为看好世子的前途,未来他很可能是西雪的皇帝,他们把宝押在他的身上,若是他登上了大统,他们两家可就位高权重,世子为了表示和他们一条心,娶了他们两家的女儿,虽然只是夫人位置,但他们一直以为,世子妃的位置肯定要从他们两家出,这就看谁先生出儿子,谁先生出儿子谁就是世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可是现在什么状况,竟然冒出一个世子喜欢的女人,他们怎么不知道啊。 潭将军和林将军两个人喝闷酒,雅间里少了萧北野,这些人兴趣缺缺,又喝了一会儿酒便各知散开回府了。 …… 东宫太子府,一片安逸,客院中,寂静无声,不少的手下躲在暗处,保护着房里的主子,不过个个都很聪明的离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住的地方远些,皇上和皇后娘娘见面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他们还是不要去做电灯泡了,省是惹皇上不快,一怒惩罚他们。 精致名贵,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温柔细语的话响起来。 “燕祁,你瘦了。” 云染很是心疼的伸出手轻摸燕祁的脸,不过即便瘦了也不难看,他的五官更立体而深邃,但是她不要他这么瘦,看来自己不好过的时候,他也未必好过。 燕祁此刻满心的欣喜,伸手握住云染的柔夷,俯身亲吻了一下掌中柔滑的小手,染儿没事,真是太好了。 燕祁伸手抱云染入怀:“染儿,我们来做一个约定,以后不管我们去哪里,都不分开,再也不分开好吗?” 先前他知道她感染天花去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三魂七魄全不在他的身上了,他就像形尸走肉的僵尸一般,他不敢想像若是染儿真的出什么事,他如何承受这样的事情,他不敢承受。 “我们在一起,不分开。” “可是?”云染想说他们两个人总要留一个人主持大宣的朝中大局,不过燕祁却俯身亲住了她的嘴,让她说不出话来,他重重的开口:“别管万里江山,别管那些黎民百姓,我所求的只不过是你和儿子都好,只有你们好了,我才好,其余的都不重要,染儿。” 云染听他充满深情的话,想像到他先前的害怕不安,终于应了。 “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燕祁高兴的抱着云染,两个人静静的拥在一起,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们觉得就这样静静的呆着,时光依然美好。 燕祁搂着云染问,先前宫里发生的事情。 “染儿,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妖婆,她对你做了什么?” 一提到这个,云染的脸色不好看了,她想到了那场屠杀,若不是秦煜城故意刺伤了她,只怕她真的要一命归西了,她再也不会见到燕祁了,不过想到自己身中两剑差点没命,云染还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不过她不打算把这个告诉燕祁,省得让他心疼。 “也是我大意,一直以来她不是生病吗,那天晚上,有人过来禀报,说太皇太后病重,恐怕熬不过去了,你不在宫中,我想着自然要主持大局,所以便带了两个丫鬟进去,只是我没想到在哪里等着我的却是一场屠杀。” 屠杀两个字落地,燕祁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手指紧握起来,愤怒的狠狠捶了一下床沿,嗜血的冷喝:“这一次回京,定不饶了这个老妖婆,我要连带我母亲的那一份一起的算回来。” 本来她动了他的母亲,使得她很早就香消玉焚,又害得他父皇郁郁寡欢,早早的离世了,可是这老妖婆竟然不反省,又把爪子对准了他喜欢的人,尤其是染儿还怀着孕呢,她竟然下得去手屠杀染儿。 “这一次秦家一个都别想活。” 燕祁此刻就像地狱之中的恶煞一般,阴沉森冷的开口。 云染只要一想到那个老妖婆想杀了她的事情,便心口有火冒起来,她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老妖婆想杀了她,更多的是因为她怀孕呢,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若是杀了她就是一尸两命,那个老妖婆怎么就这么残忍呢。 “我们什么时候回大宣?” 云染问,燕祁挑高了狭长的眉,瞳眸幽暗冷冽,缓缓说道:“再待几天回去,萧北野竟然胆敢把主意动到你的头上,分明是找死,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他的,若是再放过他,以后他指不定又把主意动到我们头上,这人留不得,明知是祸患,何必留下隐患。” 云染没有反对,小景是西雪的太子,萧北野是他最大的劲敌,如若能帮助他一些,她自然是高兴的。 “好,那我们就留几天再走。” 云染点头,燕祁的眼睛落到了云染的肚子上,五个多月的宝宝,肚子已经显出来了,想到染儿挺着一个大肚子四处乱奔,燕祁只觉得心里难受,俯身轻贴着云染的肚子,和里面的宝宝打招呼。 “儿子,我是你父皇,父皇害得你和你母后吃苦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一定要乖乖的。”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推燕祁,燕祁抬首吻住她,眸光炽热得好像一团火焰,越来越浓烈,好似燎原之火。 房间里一下子的热氤起来,缠绵温柔的细喘声响起来,持续在房间里,一直到半夜。 早半夜的时候,太子府闹了起来,不少的侍卫大叫着有刺客,一时间整座太子府都惊动了起来,不过刺客没抓住,白折腾了半宿,天近亮的时候,这个消息便泄露了出去。 昨夜太子府遭遇刺客,太子险险被刺客所伤。 一时间西雪的京都说什么的都有,先前萧怀槿在府门前自刺一刀的事情,已经使得不少民众相信这位太子殿下,确实和万顺岗劫粮草的事情无关,甚至于有人偷偷的怀疑,那劫粮草的说不定是世子爷,世子爷先前可是一直和王爷相斗的啊,父子二人一直不和,听说本来王爷手里有六十万大军的,后来有人投靠到世子的门下了。 外面说得沸沸扬扬,太子府却是一片和谐温馨,太子萧怀槿和燕祁云染三人正端坐在桌边吃饭,两个男人分坐在云染的左右两侧,燕祁对云染照顾得特别的细心,萧怀槿看得吃味不已,不时的抢着挟菜给云染,云染瞄他一眼:“你自个多吃些,你伤还没好呢。” 没想到这小子心够狠的,为了让西雪的百姓相信他是清白无辜的,竟然不惜自己刺自己,而且看他愈来愈成熟了,假以时日又是一枚让女人心碎的妖孽,云染笑得贼兮兮的,萧怀槿对她挤眉弄眼的,看到云染后面的男人脸黑了,心情越发的好,更甚至于把脸凑近了一些。 “小染儿,你说我最近有没有变得更好看一些?” 师傅就是个颜控啊颜控,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云染正想说话,她身后的燕祁伸出长臂直接霸道的扳过她的脸,让云染只看他一人。 “小屁孩有什么看头的,要看看这里,成熟有魅力,风华无人抵挡。” 萧怀槿冷瞪燕祁,燕祁完全的无视他,小屁孩一个,没事别老是惦记着他的女人,他的宝贝。 云染不由得好笑,傲娇的说道:“是啊,还是我家祁有看头,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十全十美的美男子一个。” 燕祁心情愉悦,眉眼如画,脸上的神彩越发的栩栩如辉。 一侧的萧怀槿不干了,伸手拽过云染,认真的说道:“小染儿,我也属于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要不要验验货。” 大有要一解衣服让云染验下货的意思,燕祁直接的死瞪着萧怀槿,他敢脱他就敢揍他,揍得他爹妈都认不出他来,发骚可以,请不要在我家女人面前发骚。 云染看他们两个人之间暗潮涌动,各种针锋相对,望望这个望望那个,赶紧的转移话题,问萧怀槿:“小景,听说早半夜的时候,有刺客闯了进来,真的假的啊?” 萧怀槿勾唇轻笑:“人确实是有,不过不是刺客,而是前来太子府打探的人,我猜他们是萧北野的人,因为你不见了,萧北野怀疑是我带走了你,所以便派人来太子府打探,而我早就防到他这一手了,在太子府里布下了很多的人,他们一出现,自然就有人发现了,所以那些人就成了刺客。” 云染眸光深邃的望着萧怀槿:“小景,你真的长大了,看来再也不需要我替你操心了。” 萧怀槿一听云染的话,却不乐意了:“小染儿,其实我想让你替我操心,我?” 燕祁冷哼一声,直接的瞪着萧怀槿:“你想都别想,以后染儿只操心我,操心肚子里的孩子,你自个儿操心自个儿吧。” “燕祁,你?” 萧怀槿火大的指着燕祁,燕祁脸色冷冷的迫视着他:“怎么样?你想和朕干一架,你以为你打得过朕吗?” 燕祁的话使得萧怀槿气得牙痒痒的却没办法,没错,他是打不过燕祁的,可是他的师傅啊,他的小染儿啊,再也不属于他了,他好忧伤啊。 为什么这世间就没有一样专属于他的东西呢,萧怀槿伤感。 云染眼看着两个人一言不和要动起手脚来,赶紧的开口:“好了,你们别闹了,眼下还有正事要做呢。” 她一说,两个男人总算安份了下来,分坐到她的两边,一起望着她,云染望向萧怀槿:“小景,和我燕祁留下来帮你。” “好,”相较于他们帮他,他更高兴的是可以和师傅多待待,她这一次若再回去,只怕以后很难再见面了,他会想她的。 燕祁却严厉的声明:“帮可以帮,不过请某人不要动不动缠我的女人,动不动对我的女人卖萌撒娇耍宝,这是可耻的。” “呸,”萧怀槿脸色一暗又要发作,云染赶紧的示意他住嘴,她又回头明媚的望了燕皇帝一眼,燕皇帝安份了下来,云染望向萧怀槿。 “小景,萧北野先前之所以泄露谣言,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毁掉你,没有了太子,若是你父皇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登上帝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接下来你很危险,你千万不要中了他的黑招,不过你别担心,我和燕祁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你们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萧怀槿刚说完,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太子殿下,恭亲王爷过来了。” “恭亲王爷?”房里的三人一怔,萧战不是死了吗?不过很快回神,这萧北野父亲死了,他子承父爵,自然是这一代的恭亲王爷。萧怀槿望向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先前有朝臣上奏,让我父皇下旨赐封萧北野为新一任的恭亲王爷,被父皇压了下来,看来今儿个早朝他们又以此说事了,父皇迫于压力恐怕已经册封他为恭亲王爷了。” “嗯,不管他是恭亲王爷还是恭亲王世子,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燕祁血腥的冷笑起来,萧北野,你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染儿的主意,朕这一次定不会放你。 云染望向萧怀槿:“小景,快去看看这死男人来做什么的。” “好,那我去了,”萧怀槿起身往外走去,自去招待客人,燕祁和云染两个人继续吃饭,没有了萧怀槿,燕祁只觉得身轻气爽,周身的舒坦,看来他要快点收拾了萧北野,带云染回大宣去了,省得那死小孩总是缠着染儿。 东宫太子府的正厅。 一身紫色撒花长袍的萧北野正慵懒的歪靠在长椅上,神情邪魅懒散,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般,他不时的打量着太子府的正厅,在其中看到不少的好东西,看来西雪皇对这个儿子还真是疼爱,给他准备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不过那又怎么样,这些最后只会是他的,萧北野笑了起来。 门外一道欣长俊雅的身影走了进来,淡淡的望向了萧北野。 “恭喜王爷了,终于摆脱了王叔,成为新一任的恭亲王爷了。” 萧北野挑高剑眉轻笑:“这本来就是我的位置不是吗?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跑不掉。” “不该你的你惦记了也没用,因为永远也惦记不到。” 萧怀槿淡然的接了一句,话里意思太明显。 他只是一个王爷,不是皇帝的儿子,所以皇位不该他的,惦记也没用,萧北野愣了一下,随之笑起来,明朗的开口:“小景,我们真的有必要针锋相对吗?以后好好相处不行吗?以前我们的感情多好啊。” “感情好,是好啊,王爷对我的好,我一直记着呢。” 不就是利用他吗,亏得他一直把他当成萧大哥,结果呢,他早知道了他师傅的身份,想娶他师傅为妻,因为师傅若是嫁给他,他就得了一大臂膀了,可惜啊,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怀槿说完不想再和这恶心人的家伙拐弯抹角的兜圈子:“不知道恭亲王爷前来太子府所为何事?” 萧北野哈哈一笑起身:“本王倒把正事忘了,本王刚被赐封为恭亲王爷,所以今晚在王府设宴招待朝中的同僚,特地前来请太子今晚务必赏光。” 萧怀槿眸光深邃的望着身侧面的男人,这家伙绝不会安份于自己的王爷之位,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当西雪的皇上,眼下父皇的病越来越重,这家伙恐怕有些迫不及待了,所以今晚的宴绝对不会是好宴,不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人家公然上门邀请,他没有不去的道理,而且今晚他也要好好的筹谋筹谋,他算计他的同时,他难道不能算计他吗? 萧怀槿现在满身满心都是力量,以往只有他一个人对付萧北野,现在他身后站着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呢,所以他会怕萧北野吗,燕祁连萧北野他爹都收拾了。 萧怀槿唇角勾出笑,望向对面的萧北野:“既然恭亲王爷亲自登门邀请,本宫又岂会拂了王爷的脸面呢?今晚本宫会亲自赴约。” “好,”萧北野懒洋洋的一笑,忽地望向萧怀槿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萧怀槿谨慎的盯着萧北野,萧北野长眉轻挑,满脸淡淡的悲伤:“大宣的皇后娘娘感染天花死了。” “大宣的皇后感染天花死了,你说的是我师傅,”萧怀槿脸色陡的变了,冲过去一把拽紧萧北野的衣襟,不等萧北野有动作,他便狠狠的扬起一拳朝萧北野揍了过去,不过萧北紧身手很厉害,迅速的一挣后退,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太子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这个胡言乱语的小人,我师傅可是医术高超的人,你竟然胆敢说她感染天花死了,这绝对不可能。” 萧北野本来是想拿这事试探一下,看看云染是不是在萧怀槿的手中,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恼羞成怒的想动手,不过看他的样子倒真像不知道似的,难道云染真不是他带走的,如若不是他,又是何人把云染带走的。 萧北野一边想一边抱拳告安:“本王今晚在恭亲王府等候太子殿下的大驾,告辞。” 身后萧怀槿大叫:“萧北野,你还没说这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一定是这样。” 等到萧北野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嘶吼声。 走出太子府的大门,萧北野蹙起眉冷冷的思索,如果不是萧怀槿把人从墨檀别院劫走了,又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了人。 太子府。 萧北野前脚一走,后脚萧怀槿唇角挂着冷讽的笑,瞪着那走远了的人影,心里暗想,还把他当成从前的宁景吗,那他只能说他想太多了。 他今儿个来,一是请他赴宴,今晚定然宴无好宴,二是来试探一下看看,云染在不在他的手上。 可惜他不会如他的意的,萧怀槿转身一路往太子府的客院走去。 这客院四周,除了有太子府的侍卫巡逻,还有燕祁自己的手下盯着,所以任何人想靠近别院都不能够。 萧怀槿进客院,和燕祁云染商量起今晚赴宴的事情,今晚恭亲王府的宴席绝对不是什么好宴。 三个人很快商量好办法,萧北野眼下手握重兵,要想击挎他,就要各个击破,让他和他身后的追随者分崩离析,豆剖瓜分 …… 傍晚,恭亲王府一片热闹,府门前不少朝中大员揩了内眷,以及家中的千金小姐前来王府祝贺恭亲王萧北野年纪轻轻荣升为王爷。 这其中不少人家把主意动到了萧北野的身上,王爷眼下还没有正妃呢,若是王爷喜欢他们家的女儿,女儿不就一跃成为人上人了吗? 看到这些,最不高兴的便是潭家和林家的两个女儿了,两个人脸色冷冷,十分的不开心,世子升为王爷,她们高兴,可是这一个个都把自家的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什么意思啊,她们绝对不会容许别的女人坐上王妃的位置,这王妃位置只能看她们两个人的肚子谁争气。 两个女人往常没少斗,这会子却同仇敌忾,戮力同心,一致对外了,对于那些有企图爬上她们头的闺阁小姐,绝对不留半点情面,不时的剜一眼,言语奚落两句。 女人这边勾心斗角的,男人那边倒个个言笑晏晏的说着话,一团和气,直到恭亲王府门外驶来一辆马车,众人才停下了说话声,个个望着府门外,原来是太子殿下的马车,不少朝臣迎了过去,不管太子殿下有能力没能力,最后能不能上位,眼下他太子的身份可不是假的。 萧怀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一众朝臣全都迎过去,恭敬的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萧怀槿点了一下头,望向众人:“免礼。” 他说完脚步轻抬,优雅的走到萧北野的身边,面容温和的笑道:“萧大哥这回算是心想事成了。” 一句话看似无心,实则是诛心。 心想事成,岂不是说萧北野不孝,一直觑觎着他父王的位置。 萧北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萧怀槿好像没看到似的,一路往里走去,只见恭亲王府内,张灯结彩的十分热闹,雕梁画栋的府邸,人来客往的人人脸上布满了喜色,不停的向萧北野道喜。 萧怀槿回首望向萧北野:“恭亲王爷,你这样会不会不大好,虽然你父王在葫芦谷和大宣新帝交手的时候,引爆了自体,连个尸骨都没有,可是做为儿子,你总该内敛一些,这样大肆庆祝,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如何想王爷呢。” 萧北野的脸色更黑了,瞳眸暗潮涌动,现在的萧怀槿果然不是从前的那个傻子了,看来他不能大意。 这边暗潮涌动,远远的,恭亲王府西北有一颗高大的树木,树冠似伞,浓浓密密,青青郁郁,此时便有人端坐在其中看热闹,一个月牙白长袖锦袍的男子,怀抱一个身着粉身逶迤长裙的女子,长长的裙摆垂泻在枝叶间,两个人神态从容悠然,全然看热闹的神情。 不过看到萧怀槿奚落的话使得萧北野无言以对,云染不由得暗爽,微微点头夸奖:“小景和从前不一样了,越来越有帝皇范儿了,假以时日一定是个能独挡一面的皇上。” 燕祁一听云染夸奖的话,立刻吃味起来,伸手抱住云染:“哼,那小子有什么好瞧的,以后你只瞧着我,不准瞧别人,对了,那死小子到现在连师傅也不叫了,真是没大没小的。” 他还想听他叫声师公来听听呢,不过有可能吗? 云染吃吃的笑,眸光明媚如水,温润柔和,她掉头穿透枝木望向不远处热闹的画面,悄然的开口:“你说今晚萧北野想做什么?” “无非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毁掉太子的名声,毁了太子,朝中大臣不少是他的人,肯定个个会站出来要求废太子,更甚至于西雪的百姓都会站出来要求废太子的。” “我就不懂,他为什么非要当皇帝,那明明不是他的东西,是小景的好不好,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他安份的做他的王爷不好吗?” 云染有些头疼,说实在的,若是萧北野能和小景和平共处,好好的协助小景打理西雪的江山,为什么就要看中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是人都有贪婪之心,何况萧北野的这种观念根深蒂固的,恭亲王早想取而代之,萧北野在他的影响下,早就认为这西雪的江山该属于他们父子的,而不是西雪皇父子二人的,眼看着皇帝的病越来越重,他不想再耽搁了,现在毁掉了太子,他是皇位最理想的顺位继承人,再加上他手握重兵和朝中大臣的支持,这皇位百分百是他的了,但若是小景好好的,那么怎么也轮不到他做这个太子,若是他从小景手里夺这个皇位,那就是谋朝夺位的逆臣贼子,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的,所以最近他一定会连连动手脚的。” 燕祁话一落,云染陡的一指不远处:“快看那边,有人开始动手脚了,那女人的发钗应该有问题,所以她摸了三次,不好,她离得小景最近,小景不会中招吧,那发钗里肯定有名堂。” 云染心急的说着,生怕宁景中招,燕祁一看她着急上火的样子,心中不爽,她的注意力只能在他的身上,在肚子里的宝贝身上,燕祁俯身阻住了云染嘀嘀不休的小嘴巴,温柔的细致的亲吻着,直亲到云染再没有精力注意别人,软趴趴的靠在他的怀里为止。 鬼医郡王妃 第043章 大获全胜 恭亲王府,宴席还没有开始,各处都有人在说话,热潮高涨,在场的各个朝中大臣都是人精,甚至于其中很多人都是萧北野的追随者,岂会不知道王爷最终的目的不仅仅是王爷,而是西雪的皇上,若是王爷登上了皇位,他们这些追随者肯定会受到重用的,因此各个吹捧拍马献媚的,相较于恭亲王萧北野所受的重视,太子萧怀槿明显的要受冷落得多,当然,也有一部分忠臣坚决拥护太子殿下的,一直陪着太子殿下在说话。 玲珑灯轻辉几许,花树芳香浮动,暗影重重的树下有人站定,正温声细语的说着话,高挺欣长的身姿,俊美出色的面容,光辉流转的瞳眸,几许温柔融在眸中,望着面前的女子,轻声细语的说道:“林媚,来,这是本王亲自命人打的白玉流苏钗,给你戴着正合适。” 萧北野手中躺着一枝莹光润泽的白玉流苏钗,做工精细,上面雕刻着牡丹的花纹,线条流敞,一看就是个好东西,林媚正是林大将军的女儿,也是萧北野的侧妃,这是先前他许给林大将军的承诺,林媚嫁给他,最少是一个侧妃,日后至少是四妃之一的位置。 林媚满眼的欣喜,飞快的从萧北野的手里接过白玉流苏钗,女人对于首饰,天生喜欢,何况这是王爷亲自送的,还是这么好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京城最有名的玉器坊里的,她如何不爱不喜欢,林媚摸了又摸,然后开心的望向萧北野:“王爷给妾身戴在头上吧。” 林媚心中窍喜,看来王爷在她和姐姐潭书之间更喜欢她,她可没看到王爷送什么东西给潭书。 林媚越想越开心,小鸟依人的垂着头,全然没看到头顶上方男子阴霾的面容,瞳眸之中满是嫌弃,不过手上却是温柔,轻手轻脚的替林媚戴上了白玉流苏钗,然后伸手扳过林媚的身子,温柔的望着她:“林媚,本王知道你是最温婉体贴本王的,本王不会有负于你的。” “王爷,你今晚怎么这么会说话啊。” 林媚娇羞的垂下头,往常王爷可不会对她们说这些。 萧北野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很快的开口:“太子殿下对本王有些误会,今晚你不要管别的人,你只管负责照顾太子殿下知道吗?” “呃,”林媚有些错愕,王爷让她招呼太子殿下吗?萧北野温润的开口:“你是本王的侧妃,你照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看出本王的良苦用心了,那么他和本王定会解除前隙的。” 林媚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对着萧北野一福身子:“好,媚儿定然完成王爷的重托。” 萧北野满意的点头,伸手托起林媚的小脸蛋,俯身亲吻了林媚的唇一下:“本王就知道你体贴本王,去吧。” 林媚立刻满脸娇羞的笑,心里欢喜得飞上了天,王爷果然是喜欢她的,比喜欢潭书多一点。 林媚一边想一边愉快的去找太子殿下了,路上还遇到了一点小插曲,看到了王爷的另一个侧妃潭书,林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奚落潭书的机会,乘机好好的炫耀了一场,气得潭书整张脸都黑了,相较于这边的争斗。 另外一边的萧北野,却一脸嫌弃的用手帕轻擦嘴唇,心里狠狠的发着誓,过了今晚,他再也不用碰这个庸脂俗粉的女人了。 萧北野擦试了一会儿,朝身后唤人:“封奕。” 一道黑影闪身而近:“王爷。” “去盯住那个女人,记着一定要把那枝白玉流苏钗拿回来。” “属下记住了,”封奕领命,闪身便走,萧北野整理了一下衣容,又换上一副温雅的笑脸,转身往热闹的地方走去,宴席差不多要开始了,不过还是等等吧,等那边事成再说。 若是堂堂太子殿下睡了王叔的女人,不知道这样的太子殿下,会被人不耻成什么样子,后面他再动些手脚,就不相信一国太子不被废。 萧北野想到这个心情忽地好起来,笑容越发的温润似水,眉眼似画。 不过他刚走出去,忽地从旁边的长廊中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嘟着嘴不满望着他的女人,潭书不服的伸手拽着萧北野:“王爷,你为什么送林媚妹妹一枚玉钗,却没送我的,王爷,你太偏心了。” 萧北野的瞳眸一缩,心里便是一股怒火窜起来,这林媚,刚给了她一个东西,不去找萧怀槿,竟然跑到潭书的面前去炫耀了,果然是低智商的女人,还有这个潭书,不就是一个玉钗吗,若是他登上帝位,她要什么没有,所以说这些女人就是上不了台面,小家子器,若是,萧北野的念头不由得落到了云染的身上。 若是他身边伴着的是一个云染,断然不会为这些小细节来烦他的,她定然会处理得妥妥的。 萧北野再低首,脸色拢上了冷冽,阴沉的凑到潭书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最好忘了这事。” 他抬头不打算再理会潭书,转身欲走,要知道今晚他可是有正事要做呢。 潭书一愣之后,一脸不明所以,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眼看着王爷要走了,理也不理她,潭书不由得气恼,王爷太偏心了,这样下去,以后的王妃很可能就是林媚了,那死女人凭什么压她一头啊,潭书如此一想,冲过去拽着萧北野的身子:“王爷,你不要这样偏心。” “放开。” 萧北野冷瞪着潭书,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出恭亲王府,若不是有一个那样的老子,这女人凭什么在恭亲王府里啊。 不过萧北野的心思潭书接受不到,她就是觉得不公平,就是觉得委屈,而且潭书的潜意识里,认为萧北野不敢对她怎么样,谁让她爹是潭大将军呢,他需要仰仗他她爹呢,所以不敢对她怎么样。 潭书不理会萧北野的话,依旧死拽着萧北野的手臂纠缠着:“王爷,我也要,你也送我一个白玉流苏钗。” 若是王爷不送她,林媚日后肯定总会嘲笑她,她才不要被那个死女人嘲笑呢。 萧北野的眉蹙了起来,阴森森的盯着潭书,幽冷的开口:“我说了让你忘了这事,你没听到?” 萧北野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冷若冰霜似的语气和她说话,潭书不由得吓了一大大跳,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她忘了这件事,这是什么意思。 潭书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不过倒是下意识的有些害怕,松了萧北野的手,萧北野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待到他走了一段路程唤了手下容鹤出来:“待会儿那边出事,这边便找个机会杀了这女人,记着处理得妥妥的,一点痕迹别露出出来。” 本来他是不想动潭书的,但这女人根本是自找死路,一直说那枚白玉流苏钗,若是泄露了这件事,那么今晚太子和林媚的事情,别人就知道是他干出来的,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若是泄露出去,能使得他失了一半的追随者。 容鹤应声点头。 这里萧北野正吩咐容鹤,后边却已经出事了。 潭书一直站着不动,身后远远望着这边动静的丫鬟画意不由得奇怪了,飞快的小跑过来,紧张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画意乃是潭家的丫鬟,是潭书带进王府来的,画意看潭书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前,也顺着潭书的视线望向她的胸前,只见潭书的胸前此时插着一柄匕首,此时整个匕刃都没进了潭书的胸前,血顺着刀往外滴落,画意的脸色瞬间白了,惊吓得叫起来:“小姐,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潭书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了痛意,神智开始昏迷,她脸色雪白,身子往画意的怀里歪去,画意赶紧的扶着她,完全的慌乱了,朝着四周大叫:“来人啊,有人杀了小姐。” 这边的叫声一起,恭亲王府男宾和女宾院落里的人都被惊动了,有人飞快的奔了过来。 潭书挣扎着拉了画意的手,拼命的呼吸着气和画意说:“和我爹说,是,是王爷杀的我。” 她直觉上认定了是萧北野对她动的手脚,虽然他走了,肯定是他命人对她下的毒手,要不然怎么他前脚走了,她后脚就被人给杀了,所以潭书认定了是萧北野让人杀的她。 此时很多人奔了过来,一眼便看到潭书中了刀,躺在画意的怀里,画意一眼看到了潭书的母亲,潭家的将军夫人,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尖叫着嚎叫:“夫人,小姐她死了,她说是王爷杀的她。” 潭夫人看到中刀的人是女儿,早疯了似的扑了过去,潭夫人多少年没生孩子,只生了潭书一个女儿,后来又过继了一个儿子到她的名下,可以说这个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先前萧北野为了拉拢潭家,便求娶了潭书,当时给出了夫人的位置,她就不同意,但是女儿被萧北野给迷住了,竟然同意和林家的林媚一起进恭亲王府的门。 没想到女儿竟然被萧北野这个丧心病狂的人给杀掉了。 “书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母亲啊,我的书儿啊,你让母亲怎么活。” 可惜潭书已死,四周一片议论之声。 这时候男宾那边不少人也赶了过来,萧北野也接到了禀报,脸色十分的不好,悄悄的问他身后的容鹤是怎么回事,容鹤小声的禀报,不是他动的手脚,萧北野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什么人竟然胆敢在恭亲王府动手脚?他一边走一边飞快的想主意,如何应对潭家的怒意。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边的事情给惊动了,赶了过来,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潭书的四周。 等到萧北野等人过来,有人自动的让开了路,个个望着萧北野。 有人小声的说道:“恭亲王爷来了,这事究竟是真的是假的?” 潭书的身边,潭夫人正伤痛欲绝,心如刀绞的哭着,潭将军脸色难看的望着走进来的萧北野,大手紧握着,手上青筋暴突出来,很显然的潭将军已是频临发怒的边缘了,即便萧北野是恭亲王又怎么样,他是他,他可不是他老子。 虽然有些能力,不过倒底还没有张开丰满的羽翼,他那些看似坚厚的盾矛,在他看来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萧北野走过来没看潭将军,只望向潭夫人怀里的潭书,满脸心痛的沉声开口:“是谁杀了书儿,谁干的?” 潭夫人一听萧北野的话,不由得大怒着叫起来:“恭亲王爷,你别装了,就是你杀了我的书儿。” 萧北野满脸惊骇的望着潭夫人:“我一直很宠爱书儿,好好的杀她做什么,何况今日是本王开心的日子,本王与她分享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端端的杀了她呢。” 画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们家小姐说,说是你杀的她。” 萧北野眸色一暗,心里冷哼,果然是个蠢女人,他就算让人动手脚,也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动手脚的。 萧北野的脸色阴森难看至极,瞳眸嗜血的望向画意:“书儿说本王杀她,这怎么可能,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萧北野的话一落,画意怔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望向画意,萧北野又开口:“今日王府里客人很多,若真是本王动的手脚,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看到吗?请问谁看到了?” 萧北野的话一落,忽地有一名夫人站出来说道:“我先前看到王爷和潭侧妃在说话,两个人虽然有争执,不过我有看到王爷走了后,潭侧妃好好的站在那里呢。” 这夫人乃是户部尚书的夫人,她一开口,又有几个人站出来说道:“我们也看到了,先前王爷和潭侧妃确实有些争执,不过王爷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几个人的话落,潭夫人望向萧北野:“你和我书儿争执什么了?” “潭书说今晚来赴宴的很多家夫人都带了小姐进府,她们都想让自家的女儿当恭亲王府的女主人,潭书让我当场发誓,恭亲王妃只会是她,本王和她说了,这事等今晚过了后再说,现在满府的客人呢,谁知道她硬是拽住本王,本王最后说了她两句,便离开了。” 萧北野说完瞳眸陡的嗜血,掉头望向潭夫人身侧的画意:“你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收买了,是你动的手脚杀了你家小姐,当时本王走了,潭书还好好的,这些夫人都是人证,本王走了后,潭书身边只剩下一个女人,就是你,说来说去却是你对你家小姐下的毒手,因为你是潭家的人,那背后的人指使你动手脚之后,又栽脏陷害给本王,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萧北野话落,潭夫人和潭将军二人望向画意,这画意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事情,再被萧北野凶神恶煞似的眼神一瞪,直接的面白身软,嚅动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她越发的叫人疑心了。 潭夫人疯了似的冲上去一把揪住画意的头发,一按到底:“贱婢,你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小姐。” 画意摇头,满脸的泪,她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的,她没有啊。 “夫人,我没有,是小姐,小姐?” 四周有议论声,掩盖了画意的话,个个指责画意的,一视同仁的认定了画意就是杀害潭书的凶手,这些夫人很多是受了萧北野话的影响,萧北野的话里,潭书竟然阻止萧北野娶别的女人为恭亲王妃,所以这些夫人很生气,现在一致认定画意就是杀害小姐的凶手,潭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少人不忿。 此次彼落的话掩盖了小小画意的辩解,萧北野的雷霆之喝声响起:“来人啊,把个贱人拉下去打,竟然胆敢谋害自家的小姐,定要让她交出慕后的主指者,本王定不会放过这人的。” 萧北野递了一个眼色给容鹤,容鹤领了两个人奔过去拽起画意便往外拽,速度神速无比,画意吓得尖叫:“将军救命,夫人救命啊。” 潭将军由此至终都眯眼望着萧北野,观察他的神情,若是萧北野真的杀了他的女儿,他必然心虚,可是他看来看去,萧北野神情清明,似乎真不是他动的手脚,难道自个的女儿真是画意乘人不备杀的,是有人指示画意这样做的?潭将军疑惑的想着。 外面很快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不过只打了几下,便见到容鹤冲过来,脸色难看的禀报:“回王爷,画意她竟然咬舌自尽了。” 萧北野飞快的起身愤怒的大吼:“这个小贱人,宁死不交出背后的指使人,就算是这样,本王也会查出来给潭家一个交待的。” 他说完望向容鹤:“给本王去查,定要查出究竟是什么人杀的侧妃。” “是的,王爷。” 容鹤报拳领命去查,萧北野和容鹤二人神情正常,潭将军看来看去没看出一点的破绽,只得暂时的压下心头的疑云。 萧北野转身望向死了的潭书,神情悲恸欲绝,痛不欲生,哽声开口唤道:“书儿,本王答应你,定然会查出背后害你的人,替你报仇雪恨的,你放心吧,本王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萧北野本就是俊美的男子,此时这一番痛心彻首,不但不使人讨厌,反而使得四周多少女子看得眸中含了泪花,对他更是芳心倾付,心动不已,王爷真是个痴情的人啊,若是她们能嫁给王爷多好啊。 这里萧北野正表演得情深意切,那里大树上的两个人看得肝疼胃疼,这男人真能装啊,尤其是燕祁则望向怀里抱着的云染,温声说道:“就这虚伪做作,下作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还想娶染儿,幸好当初染儿没有嫁给他。” 云染冲着燕皇帝呵呵轻笑,伸手捏他的鼻子,一脸严肃表情的警告他:“燕祁,说他便说他,不要说到我身上,再说我这样聪明绝顶,智慧无双的人早就看出他的虚伪了好不好?” “是,是,我们家染儿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女人,这样聪明的女人咋就让我娶了来呢,看来我燕祁前生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才会修来这样的福气。” 他说完低首啄了云染的唇一下,搂着她心满意足,有妻有儿万事足矣。 云染柔柔的笑,掉首望向远处的潭书,潭书面前的匕首不是别人刺进去的,而是燕祁以功力刺进去的,他之所以刺进去,乃是因为先前潭书和林媚二人找到墨檀别院的时候,指着骂她小狐狸精了,而这一切被燕祁给看到了,所以先前萧北野一走,他便以功力运刀,把匕首刺进了潭书的胸口,把这栽脏陷害给萧北野。 不过萧北野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能把死局扭转过来,最后只可怜了那叫画意的小丫鬟,白送了一条命,不出意外,那小丫鬟根本就不是自己咬舌自尽的,而是被萧北野的手下弄断了舌头。 不远处,萧北野正表演得卖力,忽地有人奔了过来,飞快的开口禀报:“王爷,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萧北野的脸色陡的一变,飞快的站起来,阴森森的开口:“难道是指使画意的人又闹出了什么别的事情不成?” 他如此一说,所有人都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画意的?他们还真是好奇呢? 萧北野指使着容鹤:“立刻把侧妃给带回她住的地方,命管家赶紧的给她办事,本王一定要查出幕后的指使者,替她报仇。” 这时候潭将军和潭夫人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只能垂泪,潭夫人看着死去的女儿,则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萧北野领着一大堆的见证人,一路浩浩荡荡的跟着前面的人一路往后院走来,恭亲王府的院落很多,三步一亭,五步一桥,亭台楼阁,错乱有致,曲径通幽,怪石嶙峋,整个王府若没有人带领,只怕很轻易便迷路了,不过后面跟着的一众人中,有不少人家的夫人和小姐羡慕,更生了想把女儿嫁进恭亲王府的打算。 一行人很快被带到了一座布满了翠绿色藤曼的小院子里,这小院又偏僻又幽静,再加上绿藤掩映,倒不失为一个偷情的好地方。 此时萧北野领着一众人走进来,望向前面的下人:“怎么回事?” “回王爷的话,小的先前和两个下人从外面进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古怪的声音,小的没敢进来,所以禀报了王爷。” 萧北野立刻命令身后的手下侍卫:“赶紧的进去,查查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两名侍卫闪身直奔一排小院,贴着门听了一会儿,一间一间的辩别,最后飞快的指着最东面的一间房,沉声说道:“王爷,里面确实有古怪的声音。” “给本王打开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有人藏在这里。” 两名侍卫应声冲了进去,四周所有人都盯住了房间,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别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萧北野的身后却挤过来一个人,竟是他先前派出去的手下封奕,封奕小声的说道:“王爷,不好了,林侧妃的身上那支白玉流苏钗不见了。” 萧北野的脸色一下子不好了,手指握了握,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东西怎么不见了,还有先前潭书被人杀死的事情,究竟是何人动的手脚,难道是萧怀槿做出来的,可是他有这么厉害的手下吗?如果真有,那还真是可怕。 萧北野一身的冷汗,不过却极力的镇定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吧。 不远处的潭将军看到了封奕和萧北野的互动,他的瞳眸暗了,看来这恭亲王爷有名堂啊,女儿的死说不准也有古怪。 潭将军眼里一闪而过的冷芒,萧北野,你最好没有对我的女儿动手脚。 萧北野先前命令进去的两名手下侍卫飞快的闪身出来,两个人脸色通红,飞快的开口:“王爷,是有人在里面偷情?” 侍卫的话一落,所有人都议论起来,偷情,竟然有人跑到恭亲王府来偷情,这是谁啊,好大的胆子。 萧北野倒是心里一喜,他飞快的四下张望,没看到太子萧怀槿的身影,更加确定里面的人就是萧怀槿和林媚,若是这事被抓住,萧怀槿竟然染指王叔,这样的丑事泄露出去,起码毁掉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到时候他再把万顺岗的事情往他身上一赖,即便有他先前在府门外的一番表演也不行。 萧北野心里想得美,也不去想那白玉流苏钗的事情,脸色难看异常的指挥侍卫:“不管是谁给本王把人拿出来,竟然胆敢在我恭亲王府的院子里做出这样不洁的事情。” 两个侍卫一挥手,这一次多领了几个人冲了进去,眨眼的功夫便拽了两个人出来,本来两个人在沉睡,此时被夜风一吹,激灵灵的清醒了过来,待到感受到身上的凉意时,飞快的睁开眼睛望向自己的身上,再望四周的的人,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大叫起来。 而这时候,萧北野的脸色比林媚的脸色还难看,因为和林媚在一起的人根本就不是东宫太子萧怀槿,而是另外一个人,这人竟然是萧北野最亲信的手下副将黄文。 林媚反应过来,顾不得理会别人,转身奔了进去,倒是黄文飞快的磕头:“王爷,这事不干属下的事情。” 四周各家的夫人和小姐早后退避了开来,虽然人避了开来,可是脸色却十分的难看,个个小声的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 林将军和夫人今晚也过来了,看到这一切,差点没有被气死。 林媚已经穿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扑通扑通的磕头:“王爷,这事不关妾身的事情,妾身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他,是他强逼了妾身这样做的。” 四周的朝臣个个望向萧北野,有些人又望向林将军,林将军乃是一介武夫,什么时候受过这些,早控制不住的便要冲过来杀了自个的女儿,竟然这么丢林家的脸,林夫人赶紧的拽着他,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 萧北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所有人当他是因为林媚出轨的原因,只有他知道,他是因为这事竟然失败了的原因,他今晚设宴就是为了栽脏陷害萧怀槿的,没想到却没有成功,还害死了潭书,现在林媚和黄文在一起,只怕他的手下亲信黄文也没办法活了。 萧北野真正是气得肝疼胃疼,一言不吭,林媚还在扑通扑通的磕头,一侧的黄文也在磕头,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出闹剧。 正在这里闹成一团的时候,人群之外响起了优雅的说话声:“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掉首望过去,便看到太子殿下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过来,萧北野的脸色别提多阴森了,瞳眸一片暗潮,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萧怀槿,看来本王小瞧你了,好,真是太好了。 萧怀槿走进来看了林媚一眼,满脸的惊讶:“王婶,你这是怎么了?对了,本宫在外面看到一枝钗好像是你的。” 萧怀槿取出一枚白玉流苏钗来晃了晃,林媚一看正是她的东西,那可是王爷送给她的,她飞快的伸手便想接过去,萧怀槿的话却正好响起来:“不过本宫看这流苏钗是被人动了手脚的,钗里竟然藏了媚药,这东西若是被人吸了进去,容易出事。” 林媚的手指正好碰触到那白玉流苏钗,她的手好像被烫到了似的陡的缩回来,脸色苍白如纸,她颤抖着身子,抬眸望向萧北野,想起了一直以来没送过东西给她们的萧北野,怎么忽然这么好给她送来了这么一枝钗,原来他是别有目的,林媚气得怒指着萧北野。 “王爷,这是你送给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害得她失身给他的副将黄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王府里,所有人盯着萧北野,这一次大家都有些怀疑萧北野了,因为先前潭书的死,她的丫鬟画意说了是王爷刺死的,这回子更有林媚说王爷送她的白玉流苏钗,结果里面藏了媚药,害得林媚失身了,萧北野望向林媚,沉声开口:“林媚,你的钗很可能被别人动了手脚,你是本王心爱的女人,本王怎么可能对你动这样的手脚,然后让你和黄文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一个是本王的女人,一个是本王最信任的副将啊。” 四周的朝臣纷纷的点头,王爷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 林媚因为自己失身,知道自己今日只有一死了,林家没有她容身之地,恭亲王府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所以她疯狂的指着萧北野:“你送了我钗,还让我好好的招待太子爷。” 说到这儿,林媚忽地停住了话,惊骇的盯着了萧北野,然后望了望萧怀槿,这下,她终于明白,这位爷动的心思了,原来她是想让她失身于太子萧怀槿,好让太子爷担一个淫一乱的罪名,从此后在西雪抬不起头来,原来真相却是这样啊。 林媚忽地大笑起来,她笑完,陡的朝着身后的墙上撞了上去,她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的,所以这一撞,生生的撞断了一口气,身子坠落在墙角处。 林将军和林夫人先前还恼火林媚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时一看林媚竟然撞墙而死,再加上听到林媚先前的话,心中自然也有了猜想,那就是今晚这一出都是萧北野搞出来的,他的目的是想让林媚勾引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精明,竟然发现了这件事,所以避了开来,反而是黄文成了牺牲品。 林将军冷森着脸望着萧北野,沉声开口:“王爷,黄文这厮连王爷的侧妃都敢沾染,请王爷下旨把他给杀了。” 萧北野一怔,今晚死了两个人,得罪了潭林两家的人,现在他又要杀死自己的亲信手下吗?黄文扑通扑通的磕头:“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林将军却脸色不善的开口:“若是不杀他,本将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黄文虽然是萧北野的手下亲信,可是和林将军比起来,自然比不过林将军,而且黄文睡的人还是他的女人,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面泄露出来的,所以他不能饶了黄文,萧北野一咬牙,抽出身后封奕腰间的长剑,身形一动冲了过去,一剑刺向了黄文,黄文挣扎着抬首望向萧北野,对于萧北野的心狠手辣不是不了解,可是没想到是对他,他也不留一点情面,黄文陡的大叫起来。 “王爷真是好狠的心啊,你这样会失去人心的。” 他吼完这句话扑地而亡,萧北野抬首望向林将军和林夫人想解释清楚这件事。 “岳父,岳母,你们听我说。” 可惜林将军和林夫人二人已经直接的甩袖离开了,人家这是看不上他们女儿了,他们何必留下丢脸呢。 第二个走的是潭将军,潭夫人,紧跟着林将军的身后离开了,自家的女儿之死也可能和王爷有关,一定是这样的。 第三个走的是太子萧怀槿,萧怀槿的心情特别的好,今晚他是最大的赢家,怎么能不高兴呢,他神情愉悦的伸手拍了拍萧北野的肩:“王叔,请节哀顺便,女人多的是,这京中不少人家都有千金小姐,若是王叔看上谁了,让我父皇给你指婚啊。” 此话一起,身后本来先前看中萧北野的女人,个个吓得往后一退,生怕被萧北野给看中。 萧北野嘴里的银牙咬得咯嘣咯嘣的响,眼睛血红的瞪着萧怀槿,萧怀槿已经面不改色的径直离开了,太子殿下一走,太子党一派的人也陆续的告辞离开了,后面留下的人慢慢的也都告辞回府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宴席,最后不欢而离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了,恭亲王府内,萧北野狂怒的大发雷霆之火,运起功力在王府里一番劈咧叭啦的狂猛发泄,不过发泄过后,他又收拾一番前往潭林二府了,他不能在这时候让潭林二家分了心,他们手里可掌着三十万的兵马呢。 可惜对于萧北野的登门,潭林两家根本不理会,直接的甩门不见。 寂静的夜色之下,太子府的马车,哒哒的一路回府,马车之上,歪靠着三个人,三人脸上都是盈盈的笑意,燕祁揽着云染的腰,眸光自始至终都落在云染的脸颊上,看着就在自己怀里的染儿,他觉得心里很踏实,很安心,一辈子就这样,不分开。 云染则望向对面的萧怀槿,朝着萧怀槿举起大拇指:“小景,不错,我还担心你中了招呢?” 萧怀槿望了燕祁一眼:“这多亏燕祁先前提醒了我一句,防备着今晚的所有人,所以当那女人出现,我便注意着她,看她不时的摸头上的白玉流苏钗,我仔细的一闻,知道流苏钗里,放了好东西,赶紧的与这女人保持一段距离,待到看清楚那女人神智不清的时候,我闪身躲了,顺带的找了黄文进去。” “今晚过后,我看潭林两家恐怕要和萧北野生份了,”云染替自己个的小弟子高兴。 “何止是生份啊,我看他们两家应该要和萧北野分了。” 萧怀槿兴奋的说道,倒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止不住心头的兴奋,他吃了萧北野多少次的亏,这一次能打这么一个胜仗,自然高兴。 燕祁瞄了萧怀槿一眼,忽地笑起来,懒洋洋的开口:“太子殿下,既然这是个机会,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萧怀槿愣了一下:“那这时候我做什么?” “你去找太子党的人,例如那个御吏大夫苏慕影,你可以让他去找潭林两家,大诉萧北野的狗心狼肺,然后你就等着潭林两家到你这边投靠你,你现在需要兵权。” 燕祁话一落,萧怀槿兴奋了,连连点头:“对,对,本宫这就去。” 他身形一动,闪身出去了,随之命令前面驾车的手下:“把人送进太子府。” “是的,殿下。” 马车里,燕祁搂着云染,心满意足的躺下来,总算把这臭小子给撵走了,云染则侧躺在他的身上,想到萧怀槿的兴奋,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景,倒底还是个孩子,再磨练磨练,必成大器。” “小染儿,咱们说咱们的,不要提那个小屁孩子。” 燕祁的长指顺着云染的衣衫轻伸进去,触摸她柔滑的后背,他的手忽地触及到一处不平整的地方,脸色不由得微微的暗了下去,好像是一道疤痕,云染本来正笑着,忽地感受到燕祁的手指轻触她后背的疤痕,不由得身子微微的僵硬,之前燕祁和她欢爱的时候,她尽量往避光的地方滚,而且错开他的手,所以他没有发现。 没想到现在竟然无意间发现了,燕祁年眸光深邃了下去,瞳眸一片血一样的红,他手指伸出来扳云染的身子,云染往里面缩了缩,瞪他一眼“你做什么?”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疤?” 燕祁的嗓音不自觉的有些轻颤,那究竟是什么啊? 云染看他脸色都白了,赶紧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就是上次不小心撞伤的一道疤,还没有好呢?” “染儿,你在骗我呢,是不是,你给我转过来。” 燕祁陡的一扳云染的身子,扯她的衣服,衣服被拉开,后背露出来一处刀疤,他的头嗡的一下晕,心疼得直抽气,好半天动不了,他又伸手检查她身子的别处,云染一直往旁边躲:“好了,就这一处了,没了,真没有了。” 她一开口,燕祁的脸色越发难看,顺着她的动作,扳过她的另一边的身子,伸手又拉起她身上的衣服,只见她前胸竟然还有一处刀疤,灯光下,他的脸色白得吓人,染儿原来只说她被屠杀,他还以为她躲过了那场屠杀,顺利的逃出了梁城来找他了,没想到她却是受了伤的,竟然是两处的刀伤,当时她是怎样的逃过了那一劫的,燕祁大手一伸,紧抱着云染:“染儿,对不起,我真该死,竟然没有注意到你受了这样的伤。” 他把脸埋在云染的脖颈上,云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脖颈上的潮气,以及他冰凉如水的身子。 第044章 染儿怀双胎 马车里,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知道他是因为她身上的刀伤而痛苦难受,她本意是不想让他发现这样的事情的,谁知道倒底还是让他无意间发现了,事实上她在刀疤上涂了去疤的药膏,只是短时间没去掉。 “染儿,回京,我们立刻回京。” 燕祁忽地抬首,美奂绝伦的面容拢着一层血样的红,瞳眸嗜杀阴狠,凶残如狼,他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抓狂,但现在他只想立刻回京去杀掉那老妖婆,他要让她生不如死,让她背后的秦家因为她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染愣了一下,没想到燕祁竟然要立刻回京,可是眼下他们帮助小景正到了紧要的关头,若是现在就走,只怕小景会遭到萧北野的毒手,若说之前萧北野只想毁掉小景的名声,那么现在的他定然对小景动了杀机,云染想来想去觉得不放心,望着燕祁温声说道。 “燕祁,还是帮小景度过最后的难关吧,若是我们走了,小景未必是萧北野的对手。” 燕祁瞳眸幽暗深沉,挑高浓黑狭长的凤眉:“我现在心里像有一团火焰在跳,只想立刻赶回大宣去杀掉那个老妖婆,她竟然做得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云染伸出柔滑的小手替燕祁顺了顺胸腔的怒火,温柔轻语:“燕祁,现在我没事了,你别心里着急上火的,我们会回去的,那老妖婆跑不掉,秦家跑不掉,再等几天,我们帮了小景再走。” 她是真的担心他们走了,小景会吃亏,他倒底只是十七岁的少年,还不够心狠手辣,残酷无情。 燕祁深呼吸,内敛了胸腔之中的怒火,伸出手紧搂着云染:“染儿,只要一想到当时的画面,我?” 他就不敢往下想,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很痛很难受,甚至于恼恨自己,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大宣的皇宫呢,她差一点,差一点便?燕祁不敢往下想。 “我不是没事吗?你别想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燕祁怎么能不想,控制不住的想,染儿被屠杀,带着刀伤逃出了梁城,赶到了潼关,看到他受伤了,不顾自己的伤势,还替他医治,他还混蛋的把她给扔在了葫芦谷的山坡上,他就是个混蛋。 马车里,燕祁好半天一言不吭的抱着云染,马车安静了下来,太子府的马车一路从侧门而进,把他们送进了客院。 燕祁抱着云染下马车,两个人进了客院后,他吩咐身后的逐日:“立刻去太子住的地方等着他,看到他回来,让他马上过来,朕有事要与他商量。” 他已经控制不住身上的杀戳之气了,他只要一想到染儿所受的伤,就想立刻启程回京,杀掉那个胆该对染儿动手脚的老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定要让她生不如死,唯有这样想,他心里才能平息一腔的怒火。 云染还想说话,燕祁却俯身吻住她的嘴,不让她开口说任何话,待到云染满脸红艳的时候,他放开她,暗哑着嗓音,以头抵着怀中的云染:“染儿,既然你开口说了,我便留下帮萧怀槿一把,等到制服了萧北野,我们再回京,以后只要是你想的,你只管与我说,就算上天摘星星,下海捞月亮,我也甘之如饴。” 唯觉此生倾付于她,尤觉不够,恨不得求得来生,再如此好好的待她。 云染心里温暖,伸手搂着燕祁的脖子,她只觉得幸福,是的,觉得自己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是幸运的事情,她和他,走到今日,她从来不曾有半点后悔过,唯觉不够。 此时此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两个人深情的眸光凝视着,此生定不相负。 燕祁抱着云染,把她送进了客院的房间里,他陪着云染让她休息,待会儿他和萧怀槿要商议事情。 云染本来也想掺与到其中,但是却被燕祁轻吻着哄劝她睡了,他不想让她再操一点的心。 “染儿,乖,你睡,这事我来,保证会帮助萧怀槿抓住萧北野的。” 云染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在他的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就成了,慢慢的闭上眼睛睡了。 燕祁陪在她的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直到门外响起逐日的禀报声:“皇上,太子殿下回来了,正在客院的正厅里等你。” 燕祁把云染的手放好,亲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他出了房间,周身好似踱了一层天山之上的雪霜,冷冽彻骨,瞳眸凛冽万分,一路前往正厅走去。 萧怀槿正端坐在正厅里想事情,先前他前往御吏大夫苏慕影所住的府邸,两个人商议了一下拉拢潭林两家的事情,苏慕影答应萧怀槿,立刻找几个朝中的大臣,前往潭林两家走一趟,定要帮助太子拉拢了潭林两家人。 萧怀槿想到这个,心情极好,听到脚步声,掉头望过来,便看到燕祁周身风霜雨雪的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萧怀槿挑高细长的眉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本来想奚落这家伙几句的,不过看他仿似煞神似的,萧怀槿不打算在这时候撩拨他,以免遭到这家伙的报复。 燕祁举步走到萧怀槿的对面坐下,深深的呼吸,然后挑眉望向萧怀槿:“我先前才知道,原来当日太皇太后命人屠杀染儿,她是受了重伤的,被刺了两剑,差点就死了,她差一点点就死了,你能想像得到她怀着孕,中了两剑,死里逃生的样子吗,朕只要一想到,朕的心里就痛不堪言,恨不得杀人才能平复心头的这腔怒火。” 燕祁的话一落,萧怀槿的脸色也难看了,云染受重伤这件事,她谁也没有说,所以连萧怀槿也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此时一听到燕祁的话,不由得憎的一下站了起来,狠声说道:“那还等什么,你立刻启程回京,把那老妖婆抓住给抽筋扒皮了,不要让她死得太痛快,让她生不如死,后悔对小染儿所做出的事情。” 燕祁抬眸望向萧怀槿:“朕也想这样做,不过她不同意,她不放心你,要朕留下来帮助你。” “我可以处理这件事,你带她回去吧,”萧怀槿沉声开口,燕祁却眸光深沉的摇头:“既然她开口了,朕就不想让她担心,若是我们就这样回去,你遇到什么事,日后她必然伤心难过,以后朕不想让她有一丝一毫难过的心里。” 萧怀槿深深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风华无双的绝色姿容,强大无比的能力,深刻到骨子里的情份,他心中既替师傅高兴,又替自己难过,以后师傅再不是他的了,是这个男人的了,不过他又替师傅高兴,她竟得了这样一个男人深情厚意的爱,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最大的幸事吧。 萧怀槿哑声说道:“谢谢。” “我们来商量商量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抓住萧北野。” 燕祁简洁爽俐的说道,萧怀槿点头,坐了下来把先前去苏慕影府邸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燕祁点了一下头:“其实归根究底萧北野真正目的是登上西雪的皇位,若是皇上病重的消息传出去,你说萧北野最想做的是什么?” 燕祁提点萧怀槿,因着他是染儿在意的人,他在吃味的同时,又不免对他与别人有些不一样。 萧怀槿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眼神亮了亮,飞快的开口:“他定然想杀掉本宫,若是杀掉本宫,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威逼我父皇立他为西雪的新皇了。” 燕祁点了点头,补充道:“还差一点,你可以通过朝中大臣的嘴泄露出另外一道消息,你受伤后,你父皇病情更重了,不过无意立萧北野为新君,你父皇有意立另外一个人为君,这样萧北野必然带兵进宫,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想狡辩都没有办法。” 燕祁眼神冷冷,阴霾遍布瞳底,萧北野,你虽然聪明,不过论起计谋来,你终究差了一点,而且一个人太过于执着于某样东西并不是好事,就像萧北野,太执着于皇位,所以最近一连串的手段有些急促了,若是他徐徐图之,并不是不可能,这就是萧北野和萧战的差别,萧战最后若不是意气用事,大宣说不定就是他的了。 他们父子二人确实是有勇有谋的两个人,不过却输在一个地方了,人心谋算,他们并不精通这一点,这也是他们输的地方。 萧怀槿听了燕祁的话,眉眼慢慢的深邃,一抹亮光耀然而起。 “好,就这么办。” 燕祁点头望向萧北野:“那太子殿下还等什么,你立刻进宫去和皇上商量如何做,等萧北野被抓了,朕要立刻离开西雪回大宣去。” “本宫立刻进宫。” 萧怀槿也想燕祁好好的收拾那伤了师傅的老妖婆,所以起身,二话不说的进宫去了,连夜和自个的父皇商量这件事该如何做。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西雪皇没有上早朝,并有消息泄露出来,皇上病体更重了,一夜之间,竟然爬不起来了,一时间整个朝堂都风起云涌,暗潮澎湃,相较于太子党一派的人,恭亲王爷一党的人不由得着急起来,皇上病重,顺理成章继位的是太子殿下,尤其是之前还发生了恭亲王府的一幕,京中不少人私下议论恭亲王爷品行有问题。 潭林两家也不见王爷,这种时候人心涣散,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北野一派的人先后进了春雁楼,关起门来议起事。 十几个大臣都围坐在春雁楼的议事厅里,他一言你一语的说着话,有些是怀疑皇上病情有诈的,有的是让萧北野早做决断的,有些则是让萧北野赶紧和潭林两家和好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萧北野望着满厅七嘴八舌的人,一举手所有人都停住了动静,望着萧北野。 萧北野沉声说道:“这件事首先要查明皇上是不是真的病重了?” 他以防西雪皇使什么诈,尤其在之前自己连连吃亏的情况下,萧怀槿分明是个阴险狡猾的家伙,先前自己刚吃了亏,这边西雪皇就病重了,分明是有古怪啊。 萧北野说完指着其中一名大臣唤道:“汪大人,你去查这件事,记着,不可露出蛛丝马迹来。” “是,王爷。” 汪大人起身走了出去查这件事。 议事厅里,剩下的人又望向萧北野,萧北野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到丞相身上,这丞相原是他父王提拔上来的,后来转靠向了他,丞相摸着胡须沉稳的说道:“眼下王爷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把潭林两家拉回来,二是除掉太子,如果皇上真的病重了,这两个环节不出意外,那么王爷便可达成心愿。” “王爷,请尽快决断。” 议事厅里个个起身,沉稳的开口,他们追随王爷,图的是什么,就是王爷登上大位之时,他们可以受重用,在场的这些人中不少人都是萧战提拔上来的,现在萧战死了,自然效力于萧北野,当然也有一些人转投到太子的麾下去了。 萧北野用手轻敲桌面,脸色不太好看,先前他去潭林两家了,不过这两家人根本不见他。 “因着两位侧妃之事,潭林两家对本王有些误会,这误会恐怕一些难解。” 杀萧怀槿,他倒是不担心,关键是如何取消潭林两家的误会。 在场的人一时默然,对于王爷先前所做的事情,心中明白,其实是为了打败太子殿下,败坏太子殿下的名声,只不过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精明,发现了其中的端睨,所以才会害得王爷失利了,不但如此,还使得潭林两家和王爷分了心。 “丞相有什么方法可使潭林两家不与本王分心。” 丞相点头:“潭林两家,以潭家为首,林家为辅,王爷登门后,可许诺等王爷成事后,封潭家女为皇后,林家女为皇后之下的皇贵妃,这样可拉拢潭林两家。” “皇后,皇贵妃。” 萧北野愣了一下,在他心目中从来不认为这些女人适合做他的皇后,皇贵妃,这天下间能配得上他的,和他并驾而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云染,不过现在这是他最好的方法。 除了萧北野发愣外,在场的不少朝臣都发愣,他们都想过皇后会出自自家,没想现在为了拉拢潭林两家,王爷竟然要把皇后和皇贵妃许出去,真是让人不甘心啊,看来拥有兵权和没有兵权完全不一样啊。 议事厅里,别人小声的说起话来,萧北野放开心里的不甘心,望向丞相:“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本王会再次登门潭林两家的。”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功夫,便各自散了,只有萧北野和丞相二人没有走,又仔细的推敲了一些细节,天中午了才欲走,不过他们还没有走,先前萧北野派出去的汪大人已经走了进来,飞快的把他打探的结果告诉了萧北野和丞相两个人。 “这事是真的,早半夜的时候皇上闹腾了起来,宣了几个御医院的大夫,天近亮的时候才抗过去,不过几位御医都断定了,皇上左不过就是这几天了,他挨不过去了。” 丞相望向萧北野:“王爷,你可以放手做事了。” 萧北野瞳眸幽亮,想到不久之后自己便可以位莅临九五之尊,成为西雪的一代帝王,他整个人都变得风华潋滟起来,除了得到帝皇之位的欣喜,他还想让那个女人看看,他萧北野并不输于她所嫁的男人。 因着西雪皇病重,太子进宫一连两日在宫中侍疾,不眠不休,孝心可感动天地,后来西雪皇醒过来看到儿子很憔悴,便下命令让儿子立刻回府去休息,不想太子在回府的途中,竟然遭到了大批的杀手刺杀,一连中了两剑,最后被手下强行抢救了回去,一路送回太子府急救,可是第二天早上,太子府却传出太子重伤不治而亡的事情。 朝中文武百官惊骇,太子一党的人个个痛心大哭,整个西雪瞬间风起云涌,暗潮涌动,朝中的大臣一多半靠扰了恭亲王爷萧北野,眼下皇上病重,太子不治而亡,这第一个顺位继承人就是恭亲王萧北野,他是顺理成章的新皇继位人选。 不过皇上在得到儿子死的消息时,昏死过去前,竟然嚎叫,定是恭亲王那厮杀了朕的儿子,朕要立萧宇为新帝。 萧宇,西雪皇萧家旁枝家族的孩子,没想到皇上竟然要立萧宇为新皇。 这倒是大出众人的意料,保皇派的人自然全力拥戴萧宇为大宣的新皇,但是恭亲王萧北野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自己这位兄弟竟然不立自己这样出色的人为西雪的新皇,竟然要立萧宇这样一个旁枝末节出来的人为新皇,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这件事,连日调兵派遣将困住了皇宫所有的通道。 月冷星辉,诺大的皇宫一片死寂,宫中各处都安静无声,只除了行走在通道上的一众人,为首的男子星月一般的璀璨夺目,像天上最耀眼的一颗星辰,身后的众人众星捧月,群星环绕一般的高调,身侧的通道上站着不少的兵将,层层布防使得整个皇宫水泄不通,连一只蚂蚁都飞不进来。 这些人一路直奔皇上所住的寝宫走来,人还没有走进,便听到宫殿门前进地出出的太监和宫女:“快,皇上不好了,御医说,只怕熬不过今夜了。” “是啊,新皇上呢,新皇上还没有进宫呢,有人派去接了。” 大殿内,萧北野已经领着数名朝中的官员走进了大殿,殿内还有一些早到的官员,原来太子一派的人,看到恭亲王爷众星捧月地走进来,个个望过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萧北野领着一众人往寝宫走去,只见太子一派的人直接的拦住了萧北野的去路:“王爷,皇上有旨,等萧宇到了一起到寝宫宣见。” 萧北野挑开长眉:“滚开。” 他身后的两名大臣自去拽开那人,萧北野领着数人直往寝宫内走去,身后的保皇派人想跟着萧北野等人进去,都被人拦住了。 这下所有人看得明白,这是赤祼祼的逼宫啊。 萧北野你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要逼宫,几个被人拦着的大臣,眼睛赤红,呼吸急促。 丞相大人领着几个人过来安抚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太子已死,皇上病重,你们说凭一个萧宇怎么可能顺利登上帝位,现在王爷才是登高一呼的人,所以你们别挣扎了,挣扎也没有用。” 一时间满殿死寂。 寝宫内,大床上睡着西雪皇,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呼吸十分的微弱,萧北野居高临下的望着寝宫里大床上的人,言笑晏晏,神情愉悦,没想到这皇位的宝座,最后没轮到他父王,却落到他的头上了,所以说,人的命啊很重要,不服命都不行,父王没有这个命,他却有。 萧北野眉眼肆狂,说不出的张扬,唇齿间的笑声惊了大床上的人,他虚弱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前的萧北野,直接的喘着粗气:“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儿子,我绝不会让你坐上皇位的。” “这事恐怕由不得你了。” 萧北野一动,伸手便把大床上的皇上提了起来,直接的提了下床,桌上摆放好了一份圣旨,圣旨上写的自然是让萧北野继位的诏书,他逼视着西雪皇:“玉玺呢,立刻给本王盖上,你以为现在还由得了你吗?若是你不盖,本王自己不会盖吗?” 西雪皇喘息着诡谲的笑起来:“萧北野,你和你父王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啊。” 他话一落,嘴里大口的吐着血:“来人啊,萧北野谋逆反上啦。” 一声叫,窗户外面有数道身影闪身从外面冲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身明黄的锦衣玉袍,他腰束玉带,清俊的面容如雅竹一般的清隽,他的脸上笼罩着冰霜雪冻,一闪身进来,便大叫起来:“萧北野,你个狼子野心的贼子,竟然胆敢深夜行刺本宫,现在又谋逆反上,你分明是找死。” 萧北野一愣,望向对面的萧怀槿,不由得愣住了,先前他明明前往太子府亲自查探过了,这个家伙死了的,可是现在他竟然好好的出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当时服的是假死药,这种药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萧北野脑中灵光一闪,喘气粗重了起来。 “是你,是你带走了她,是不是?” 萧北野又想到了萧怀槿最近一连串的手脚,每次都使得滴水不漏,这实在不像是他做出来的,所以说除了他外,还有一个人,燕祁,大宣的燕祁也过来了,是他在萧怀槿的背后给萧怀槿支的招。 萧北野一腔怒火涌上心头,嘶叫起来:“是他,燕祁,是他在帮你。” “啊,燕祁,我和你不死不休,”萧北野抓狂的尖叫起来,此时寝宫外面,那些恭亲王爷一派的人没有拦住太子一派的人,太子派的人一冲进来便看到了太子殿下好好的,不由得大喜。 再看萧北野竟然抓着皇上,面前摆放着一道明黄的圣旨,冲进来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御吏大夫苏慕影沉声喝道:“恭亲王爷,没想到你竟然胆敢谋逆反上,你是我们西雪的逆臣贼子,来人,把他拿下。” “谁敢动我,今夜就算你们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又如何,本王把你们统统的都杀掉,本王就是西雪的皇上。” 萧北野陡的朝外面命令下:“来人,给本王杀。” 他自己则阴侧侧的伸手掐上西雪皇的脖子,阴险的笑着开口:“萧怀槿,你若不想你父皇死,那好,你就立刻自裁在本王的面前,要不然我就杀了你的父王。” 萧怀槿脸色立刻难看了,看到父皇这样,他本来就痛心了,还看着他被萧北野给嵌制着,更是痛心不已。 “萧北野,你个逆贼,你快放开我父皇。” “我让你自杀,你杀不杀,你不杀的话,那么本王就杀了你的父皇。” 萧北野手下力道一加,西雪皇直接的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仍挣扎着望向萧怀槿。 “别一一一别一一一别一一一。” 他说不出来,但他话里的意思,萧怀槿明白,他父皇是不希望他做任何事情,可是让他看到自个的父皇被杀死,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萧怀槿正想说话,不想寝宫之外,有一道石子挟风带雨的直往萧北野的手臂疾来,萧北野没有防到这一手,手指一麻,竟然松开了西雪皇,千钧一发的空档,萧怀槿身子一动,上前一步抢到了西雪皇,他抱着西雪皇,沉声命令:“来人啊,抓住这逆臣贼子,抓住谋逆皇上的人。” 一时间,寝宫里打成一团,金刀卫统领白泽带领着金刀卫的兵将,围巢萧北野,萧北野则往萧怀槿的面前冲来。 他眼睛血红,面容狰狞,誓要杀掉西雪皇和萧怀槿父子二人,只有杀掉他们,杀了他们,他才可以顺利的登上皇位,那个位置是他的,是他的。 萧北野武功很厉害,白泽等人一时间竟然困不住他们,此时的他好像成魔了一般,杀开一条血路,一路直奔西雪皇和萧怀槿而来。 白泽忍不住心惊的大叫起来:“太子殿下,你小心。” 西雪皇则拉着萧怀槿的手,挣扎着说:“槿儿,你,你一一。” 他说不下去,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正在这时,寝宫的窗户外,一道白光,如流星一般的疾射进来,整个人好似一团光晕一般的包裹着,根本看不清内里的人,只看见他一出现,便挟风带雨的袭卷着一团强大的劲气,直扑向萧北野,手指一扬劲气直往萧北野身上袭卷,萧北野的脸色难看了,燕祁,又是他。 “燕祁,是你,你竟然胆敢坏了本王的事情,今日除非本王死,否则本王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那白色光圈并不和萧北野多说什么,抬手再次的和萧北野两个人打了起来。 萧北野虽然武功厉害,但并不是燕祁的对手,所以碰碰的几番交手之下,萧北野便有些吃力,而燕祁也不和他多做纠缠,手指一凝强大的波光奔涌而来,整个寝宫都被他的劲风给掀动了,沙沙作响,他的强大劲风挟着玉索,直往萧北野的身上袭击而来,碰的一声,把萧北野打飞了出去,白泽等人立刻一拥而上,扑向了萧北野,把他给困住了,几个人手脚并用的拿下了萧北野,白泽一伸手点了萧北野的穴道,萧北野扯着嗓子,血红着眼睛大骂。 “燕祁,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本王做鬼也要缠上你,是你坏了本王的好事。” 可惜没人理会他,那道白色光影闪身便走了,寝宫之中的人根本没看到人,只听得萧北野的厮吼之声。 寝宫里,恭亲王爷一派的人眼看着恭亲王爷被人擒住了,不由得脸色难看的齐齐后退,寝宫里,西雪皇又缓缓的醒过来,挣扎着望向一侧的御吏大夫苏慕影,苏慕影动作俐落的取出了明黄的圣旨,对着寝宫之中的一众朝臣朗读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儿萧怀槿,仁德至孝,上达天庭,下达民心,今赐位于我儿萧怀槿,望新帝亲子民,保邦卫国,治安于民,夙夜孜孜,以图家国长远之,钦此。” 寝宫里一片安静,原来皇上早就立下了传位诏书,他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儿子萧怀槿。 西雪皇听了圣旨,举高手拉着萧怀槿的手,挣扎着说:“槿儿,保重。” 一颗眼泪滑落了下来,虽然他很年轻,他想陪在儿子身边,但是他再也没有力气陪着儿子往下走了,儿子,以后你一路走好,父皇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寝宫里,萧怀槿放声大哭:“父皇。” “皇上。” 不管是太子党的人,还是恭亲王爷一派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失声痛呼。 寝宫外面厮杀声一片,恭亲王爷萧北野安排进宫里的人和金光刀的人,以及潭林二将带进宫里来的人,在宫外厮杀得血流成河,遍地死尸,直到金刀卫的统领押了被抓的萧北野出来,那些人才丢了兵器,王爷都被抓住了,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宫殿石阶门前,萧北野望着下首立于兵将之前的潭林二将,这两人先前曾答应他助他一臂之力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反咬了他一口,和他安排在宫里的人打了起来,他以为他许了他们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他们会甘心为他所用,却全然忘了人心二字,那潭书乃是潭夫人唯一的女儿,林媚也是林夫人的嫡亲女儿,她们目前并无嫡出的女儿,就算将来潭林二家的女儿可进宫为后为妃,可不是她们的女儿,她们如何会同意自家的夫君协助萧北野为帝。 所以潭将军和林将军投靠到了太子的门下,倒戈相向,反咬了萧北野一口/。 至始可确定萧北野惨败无疑,除了这些人,萧北野手下的兵将其实还有一些已经投靠了太子殿下,此时正好里应外合,彻底的打杀了了萧北野的手下,萧北野的皇帝梦完全的破灭。 宫殿门前,众朝臣和众将士在苏慕影的领头下,飞快的跪下:“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怀槿望着四周死伤无数的尸体,血流成河的画面,暗暗发誓,他登基之后,定然历经图治,再不会使西雪陷于今日这样的局面。 “众卿平身吧。” 夜色之下,少年清悦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寒潭之气,乌瞳黑眸望向黑漆漆的星空,好像哪里有人在朝着他招手挥别,小景,保重,以后要好好的治理西雪的江山。 师傅,你也保重,以后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 …… 青山绿水的林荫官道之上,一乘简约马车,数匹快马尾随而行,一路出西雪的境地,回大宣而来。 马车里,歪靠着两个人,一个容光如玉,眉眼潋滟的男人,正温柔的抱着一个女子,女子眉眼娇艳,不过瞳眸之中却染着担忧。 “燕祁,你说小景一个人能应付得来那样的局面吗,虽然萧北野被抓住了,可是西雪内里那样乱,他会不会吃亏呢,会不会被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欺负呢。” “染儿,别操心他了,那是他的命,好他也受着,差他也受着,不干我们的事了,你别总惦念着他,你要惦念着我和儿子就行了。” 燕祁说完望向云染的肚子:“染儿,你说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啊,感觉好圆。” 云染倒是没在意,听燕祁一说,不由得低头看,确实挺大的,眼下才六月,她的肚子也才六个多月,但比起人家的肚子明显的要大得多,这是怎么回事? 云染飞快的伸出手搭上了自己的手,慢慢的凝眉号着,然后脸上有些难以置信,又号了一会儿脉,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这样的事情,便望向燕祁:“燕祁,你贴着我的肚子听听,先听左边再听右边,看看有什么感觉?” “怎么了?” 燕祁一脸的惊吓,生怕染儿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赶紧依照她的话贴着她的肚子轻轻听着,听左边好像是小家伙在里面动,听右边好像又有小家伙在动,这下燕祁懵了。 “染儿,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他可不想自个的儿子出什么事。 云染伸手拉着他开心的笑道:“很可能是两个。” “两个?” 燕皇帝彻底的石化了,指着云染的肚子好半天才结巴着开口:“你说你肚了里怀了两个。” “两个小宝贝吗?”燕祁实在是难以相像,这么小的一个人,肚子里竟然可以装得下两个小家伙,他不由得目露神往,那这么说他一下子可以拥有两个儿子了,燕皇帝抱起云染,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的染儿就是比别人厉害,你太牛了,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都不要做,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给你准备。” 燕皇帝高度重视起这位怀双胞胎的宝贝,现在可不是一个儿子,那可是他的两个儿子。 云染忍不住吃吃的笑起来,不过临了没忘了叮咛燕皇帝:“从现在开始,我要多吃一些东西,多进补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因为双胞胎的营养吸收和一个是不一样的,若是营养吸收不好,会导致两个胎儿,一大一小,这是因为他们在母体争抢食物的原因,如果营养不够,有一个必然争抢不过另外一个。” “好,你想吃什么,朕立刻命人准备了过来。” “等我想吃了再告诉你,现在我想睡觉,”云染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望着燕祁:“小燕子,侍候本太后睡觉。” “喳,”燕祁立刻伸手扶了云染的身子让她舒适的躺下,只要一想到染儿肚子里有两个孩子,他就欣喜得有点不能自控,这是最近以来最高兴的事情了。 …… 大宣,护国寺,几百年的护国寺庙,历史悠久恢宏,香火鼎盛,最近因为广元子大师在护国寺之中挂单,所以香火越发的兴盛。 皇后感染天花后烧掉了自己以及相应的一切东西,太皇太后下令以衣设棺送进护国寺超度。 皇上在潼关大败萧战,杀死了西雪的三十万兵将后,在知道皇后感染天花之后,连皇宫都没有进,便直接的进了护国寺陪伴皇后,这一待便是很长时间,依旧没有回朝的打算。 朝堂上,一众朝臣不由是心慌慌的,皇上不会因为皇后娘娘之死,一怒出家当和尚吧。 因为这个,众朝臣前往太皇太后的丹阳宫请旨,请太皇太后出面劝皇上回宫临朝听事。 太皇太后便领着人前来护国寺请皇上回朝,不过皇上并没有理会她,下了旨令,任何人都不见,他只想在护国寺陪皇后。 太皇太后只得回宫,不过一连来了三次,都没有见到皇上,太皇太后的心中不由得疑惑了,护国寺里真的有皇上吗?还是其实护国寺里根本没有人,皇上其实不在护国寺里。 一想到这个,太皇太后便心惊胆颤的,最后一次,她直接的率领朝中的大臣齐聚在护国寺的寺门之外,大有若是皇上不出来,所有人都陪着皇上耗下去的意思。 六月份的天气,炎热而烦闷,护国寺的大门前,跪着黑压压的人,连太皇太后也跪在护国寺的门外,人人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根本吃受不住,只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昏昏欲晕了,身侧的两名宫女赶紧的扶着她,担心的开口:“太皇太后,我们还是回宫去吧。” 太皇太后却压下心头的昏劂之感,今日她一定要见到皇上,她倒要看看皇上在不在护国寺里,太皇太后心里如此一想,再次沉声的开口:“皇上,一切以大宣的江山社稷为重,皇上和皇后娘娘彼此恩爱情长,只可惜夫妻福薄份浅,皇上节哀顺便吧,请皇上为了大宣的千万百姓爱惜自己的身体,哀家此次率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齐来亲迎皇上回宫,临朝听事。” 太皇太后话一落,身后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开口:“臣等恭迎皇上回宫,临朝听事。” 不过他们的话落,护国寺内依旧没有声音,个个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人人咬牙硬撑着,整个人好像水洗过的一般,其中有人快昏过去了。 眼看着众人要受不了了,秦国公府的老大秦沐的声音忽地响起来:“皇上不会不在护国寺内吧,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动静,我们所有人可都是没有见到皇上的。” 秦沐的话一落,燕王府的燕康以及沈瑞沈大将军立刻冷声:“皇上与我等一起班师回朝,前来护国寺的,皇上怎么会不在护国寺内呢,秦大人可真能想啊。” “那为什么皇上就是不出来见我们呢,这样也不是一个事啊。” 秦沐再次说道,沈瑞瞄了一眼秦沐,你倒是嫌你们死得不够快。 前面太皇太后不理会别人,再次的朝着护国寺大声的说道:“若是皇上再不出现,哀家便要领着所有的朝臣进护国寺跪拜皇上了,皇上。” 这一次倒是没有等多久,只听得护国寺内响起一道冷峭如寒冰的讥讽声音响起来:“太皇太后这是打算强闯护国寺吗,连朕的旨令都没有用了吗?” 一道明黄的身影,徐徐出现在护国寺的院门前。 鬼医郡王妃 第045章 秦家灾难 护国寺门前,太皇太后身子一颤,下意识的飞快抬首望去,只见身材欣长,傲如松柏,身着明黄锦绣龙袍的皇帝,从寺门内徐徐的走出来,他的身侧跟着护国寺的几位大师,个个敛息恭身,双手合什,谁也不敢说任何话,一路陪着面容深沉的皇帝从寺庙内走出来。 燕祁狭长的凤眉轻轻的挑起来,深邃幽暗的瞳眸,染着浓浓的煞气,一眨不眨的望着太皇太后,他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太皇太后,一股地狱阴寒冰冷的气息包裹着太皇太后整个人,太皇太后不由得心惊胆颤起来,心里飞快的想着,这是怎么回事,燕祁难道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啊,如若他知道什么,定然会立刻回宫找她算帐的,可是现在他只在护国寺悼念皇后,并没有回宫中去,所以一定是她想多了。 太皇后太后强作镇定,不卑不亢的回了皇帝的话:“皇上,哀家身为你皇祖母,肩负着监察皇帝的责任,皇上虽然和皇后娘娘夫妻情深,但凡事该以大局为重,不能儿女情长,身为帝皇者,不该长情,请皇上随哀家等立刻回宫,临朝问事,主持朝政。” 太皇太后话落,下首的人沉稳的开口:“臣等恭请皇上回宫。” 燕祁抬眸扫视了下首的众朝臣一眼,冰冷的开口:“闭嘴,这是第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朕不介意把你们一个个贬出京城去,从此后远离京城,老死不准进京。” 此言一出,下首的所有朝臣,皆心惊,谁也不敢说话。 皇上在潼关大败西雪的恭亲王萧战,还杀掉了西雪的三十万大军,这等雷霆手段,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眼下大宣的朝臣,谁也不敢挑衅皇上的权威,个个垂首低头,一个不敢说话。 燕祁眸光从朝臣的身上,滑落到秦家的一干人身上,秦沐秦枫二人看着那阴沉幽暗冰冷的眼神,如阴毒的蛇瞳一般的嗜血,两个人不由得手脚冰冷,心惊胆颤,害怕不已,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不过不管知道不知道,皇后没死是事实上啊,若是让皇后回来,他们秦家必死无疑啊。 秦沐和秦枫二人只觉得周身冰冷,汗水流得更多,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燕祁的眸光又落到了太皇太后的身上,缓缓的开口:“太皇太后别忘了当初曾和朕说过的话,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太皇太后难道不是女子吗,竟然还身负监察皇上的责任,朕倒从来不知道,朕竟然需要太皇太后的监察,朕想请问太皇太后,谁给你的这个权利,皇后身为大宣的花王,拥有开国皇帝的打王鞭,都不能临朝问事,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竟然可以监察皇帝,莫非你要改变祖宗的规矩。” 燕祁咄咄逼人的话,如一顶巨石压迫着太皇太后,让她喘不过气来,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可从来没想过干涉他什么,左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皇祖母,所以才会说了这番话,他倒好,当着满殿朝臣的面,贬剥她一通。 太皇太后只觉得老脸都没处搁了,一声不吭。 燕祁却冷冷的开口:“起驾回宫。” 方沉安立刻哟喝起来:“皇上起驾回宫了,众臣全都随驾回宫。” 燕祁领着方沉安等太监当先一步往护国寺外走去,太皇太后等人缓缓的起身,身后的一众朝臣跟着太皇太后身后起身,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文官,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一时间不少人腿软,周身像水洗过的一般,不过不敢耽搁,赶紧的挣扎着争先恐后的下了山,追随着皇上的车驾一路回宫去了。 至于云染,此时却在护国寺的后院贵宾房里,被广元子大师殷勤的招待着,广元子自始至终都不相信皇后已死的消息,先前他得到皇后去世的消息,立刻查看了天上的凤星,发现凤星虽然黯淡,但是却并没有消失,所以皇后并没有死,只是最近遇到一些麻烦而已。 云染端坐在正位上,下首坐着广元子,她一边喝茶一边问广元子:“对了,你在护国寺挂单,绣娘怎么样?” 广元子神容淡然,超然脱俗,他是越来越像一个和尚了,面容仁慈,眉目慈善。 “回娘娘的话,绣娘她已经离开护国寺走了,她说老纳更适合当一个和尚,不适合当一个丈夫,所以她一个人下山走了,从此后天涯各一方。” 说起绣娘,广元子倒底还是心疼了一回,可是自从他和绣娘再相逢,他就一心向佛了,即便和绣娘相处着,也是相敬如冰,心如止水,这么些年,他一心修惮,早已与佛祖融为一体了,他只一心修佛,无意男女之情,绣娘也看出了这一点,认为他最终会成为一名得道高僧,但他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了。 至于他们的儿子,随着宋隽的死,他们也没有了再找的打算了,一切随缘吧。 云染没想到绣娘最后却走了,叹了一口气,世间事造化弄人,若不是那背后之人把广元子抓出来,带走了他儿子,他们还好好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现在却是妻离子散了,可是这却是他们的路。 “好了,你在护国寺怎么样,住着还习惯吧,要不要我让皇上下旨,赐你为护国寺的护法大师,以后你就静心修佛吧。” 广元子立刻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老纳谢过皇后娘娘的厚爱,不过老纳这样就很好了。” 云染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掉首望过去,便看到门外冲进来数道身影,安乐带着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荔枝枇杷和柚子等人全都过来了,一走进来,几个人满脸不可置信,然后全都咧嘴哭了起来。 贵宾房里,顿时哭声一片,此起彼落交汇成一起,广元子望了一眼这些人,双手合什的望向云染:“娘娘,老纳先告辞了。” “去吧。” 待到广元子离开了,云染笑望向那些哭得嘶咧哗啦的家伙:“本宫回来了,你们不是该高兴吗,怎么哭成这样呢。” 看了一圈,只见大家个个都很憔悴,瘦了一大圈,就连小小的昭阳公主,小脸蛋也有些苍白。 云染不禁心疼,心里更是把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给臭骂了一顿。 云染开口后,贵宾房里所有人都止住了哭声,荔枝和枇杷还有柚子最先扑过来,对着云染便是一阵乱摸,因为她们有些无法置信,这个娘娘是真的吗,不会是假的吧。 云染伸出手拍掉身上的几双爪子,无语的说道:“本宫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三个人总算破涕而笑了起来,搂成一团,欢呼着。 “真是太好了,娘娘没事,娘娘还活着。” 这三个丫头自在一边欢呼,那边的安乐已经领着两个小丫头走了过来,安乐整个人有些弱不禁风的,这些日子,她又是带两个孩子,又是忙着给云染守灵,一时间竟然有些撑不过来,所以才会如此瘦弱,此时看到云染好好的,安乐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带着两个孩子走过来,三个人先后的开口。 “云染,你真的没事。” “皇婶婶子,你吓死昭阳了。” 小小的延庆郡主也不安的叫道:“皇婶婶。” 云染伸手拉了安乐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又拽了昭阳和延庆到自己的身边:“我没事,这件事一言难尽,总之一句话,我没死,先前宫中那个中天花的女子是个假的皇后,我前往潼关去找皇上了,然后和皇上一起回来了。” “那先前在宫中守着皇后娘娘灵位的不是皇兄吗?” 安乐只觉得一头雾水,有些无法消化这些信息,这究竟是哪跟哪啊,她都被搞糊涂了。 “先前在护国寺给假皇后守灵的也是一个假的皇帝,他是皇上的手下破月扮的。” 破月一直是皇上的手下,想必他扮演皇上十分的像,若是不多行事,没人会分辩出来。 安乐一时理解不了其中的信息,也不去理解了,她伸出手拉着云染的手,高兴的说道:“总之,你没事,这是最高兴的事情了。” 云染点头,望了一眼身侧的安乐,又望了望昭阳,后来把眸光落到了延庆郡主的身上,她想起了延庆郡主应该是大长公主照顾的,而且她死了,大长公主应该是最伤心的一个,怎么现在大长公主反而没有出现呢? 云染望向安乐,担心的问道:“姑姑呢,怎么没有看到她,她在宫中吗?” 一说到大长公主,安乐的脸色便苦了,满脸的难过,轻声的说道:“姑姑因为你的去世,受不了刺激,竟然直接的疯了。” “疯了,”云染一阵心疼,很是难过,没想到姑姑竟然因为她疯了,她不会让姑姑疯的,她一定会治好她的。 云染心中发誓着,安乐则拉着云染说道:“既然你没事,那还不让外面的和尚停止一切超度仪式啊,外面还在给皇后做超度的仪式呢,而且整个梁城,整个天下的人都以为皇后已经死了。” 云染却阻止了安乐:“不,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等事情结束了,再停止超度才行。” 她要等收拾了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以及秦家的所有人,才向外界公布太皇太后的罪行,公布秦家所做的罪行,到时候这里便可以停止了一切的超度。 安乐愣了一下,不过云染怎么做都好,总之她只知道一件事,云染并没有死,她还好好的,这个消息相信会让很多人高兴的。 云染则想起自己的父王来,关心的问安乐:“怎么样?我父王有没有回京。” 先前她出事的时候,她父王云紫啸还在西北部收拾游牧部落的人,不过她死的消息肯定传到西北去了,那么父王他一定会很难过。 “你别说了,云王爷在你死后不久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一回京进了护国寺,痛不欲生不吃不喝了好多天,差点没了命,后来不知道广元子大师和他说了什么,他终于吃饭了,离开护国寺回云王府去了,不过之后他每天都来护国寺一趟,情况有所好转了。” 云染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广元子肯定告诉了自己的父王,她并没有死,所以父王自然不闹腾了,安静的吃饭了。 想想这些为她伤心难过的人,她心中对太皇太后便恼恨不已,老妖婆,她不会放过她的。 接下来几个人在贵宾房里好好的说起话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快乐的说话声。 …… 宫中,丹阳宫里,坐了几个脸色不好看的人,上首是太皇太后,下首是秦家的几个重要的人,秦沐,秦枫,秦煜城,秦傅奕,谁也没有吭声,先前皇上的态度,分明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他们现在坐立不安,害怕不已。 秦家的秦老国公,太皇太后的哥哥,此时已经被气得卧病在床,直接的爬不起来了,现在就吊着一口气了。 他只要一想到秦家和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便日夜难安,生不如死,最后终于一病不起了。 现在秦家所有人都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做出来,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太皇太后瞄了下首秦家所有人一眼,沉稳的开口:“你们别垂头丧气的了,秦家还没亡呢,你们便这样垂头丧气的摆脸色给谁看。” 可是往日对太皇太后敬重有加的秦家人,此刻已经对太皇太后心生绝望了,个个根本不理会她,自顾着伤心不安。 太皇太后气得胸口起伏,望着秦沐秦枫二人:“皇上也许是有些什么猜估,因为他很聪明,但是别忘了,他现在没有证据,我们只要杀了皇后,他就死无对证,他就算要治秦家的罪,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我秦家做了什么,他要治我们大罪,所以你们杞人忧天的根本没必要。” 秦沐忍不住开口:“太皇太后,你说皇后会不会已经到了皇上的身边,所以皇上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太皇太后一颤,身子有些冷,不过这种时候,她不能慌,所以她坚定的摇头:“绝对不可能,如若皇后已经到了皇上身边,皇上不会这么多天不回宫,不找我们秦家的人报仇,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护国寺里。” 秦枫接口说道:“可是为什么我感觉那么不好呢,好像皇上知道了一切。” 太皇太后的眼睛落到了秦煜城的身上,直接愤怒的指着秦煜城:“都是这个孽子做出来的事情,如若他杀掉了皇后,又哪里来今日的种种。” 秦沐和秦枫二人怒狠狠的瞪着秦煜城,孽子,什么人不喜欢,偏要去喜欢皇后,如若他不喜欢皇后,他是断然不会出手救皇后的。 所以一切都是孽啊。 上首的太皇太后还在发火:“秦煜城,如若秦家被灭,你就是千古罪人。” 秦煜城像听一个笑话似的盯着上首的太皇太后:“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成了千古罪人,那个人应该是太皇太后才是,如若你不想着除掉皇后,我秦家百年世家何至于一朝毁灭,是你害了秦家满门。” 秦煜城不客气的说道,随之又接了一句:“我是做了对不起秦家的事情,若是秦家被灭,我第一个自杀向秦家的列祖列宗告罪。”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 太皇太后脸色气得发白,差点背过气去,不过最后强撑着说道:“你们还没有找到皇后的下落吗?” 秦沐和秦枫二人摇头:“没有。” 太皇太后的脸色更难看了,整个人很虚弱很疲倦,神情戾戾的,挥了挥手示意秦沐和秦枫等人退出去。 等到秦家人走了,侍候太皇太后的两名贴身宫女赶紧上前温声说道:“太皇太后,奴婢扶你去沐浴休息吧。” 太皇太后心情沉重的点头:“嗯。” 她的心里崩着一根弦,此番皇上从护国寺出来,对她明显的充满了敌意和恨意,这让她寝食难安,总觉得皇上知道了她对皇后所做的事情,可是如若皇上知道了她对皇后所做的事情,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对她有任何的动作呢,难道是她疑神疑鬼想多了。 …… 夜晚,漆黑的夜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呼的在暗夜之中呼啸咆哮着,好像一只抓狂发疯的怒兽。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多少人难以成眠。 丹阳宫,太皇太后的寝宫里,她歪靠在寝宫的大床上,听着外面狂风大作,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似的喘不过气来,随着夜深沉,她的心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今夜要发生些什么事。 她翻身打滚的睡不着觉,最后干脆披衣坐起来,床前守夜的宫女一惊惊醒了,赶紧的起来关心的询问:“太皇太后,你有什么需要和奴婢说。”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睡不着觉。” 她话刚落,忽地狂风掀动了寝宫的窗棂,叭的一声,窗户竟然打开了,窗外有轻雾弥漫开来,寝宫内侍候着的两名宫女不禁脸色难看,自从皇后感染天花去世后,这宫中很多人害怕,生怕皇后的魂灵回来,听说皇后娘娘和皇上感情深厚,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两个宫女正簌簌发抖,忽地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从窗外飘进来,正是皇后娘娘。 两个宫女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直接眼一翻,扑通扑通的往地上栽了过去。 太皇太后满脸惊骇的望着那从寝宫外面飘然而进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皇后云染,她的心一沉,心里下意识的害怕起来,可是很快她想到一件事,皇后根本没死,所以哪里来的鬼怪之说,这分明就是有人装神弄鬼的。 太皇太后面容森冷,冷喝出声:“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跑到哀家的寝宫里来装神弄鬼的。” 云染本来想吓这老妖婆一吓,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点没被吓到,她嘲讽的一笑,挑高细长的纤眉,幽幽暗暗的说道:“太皇太后莫不是年纪大了,连本宫都认不出来了,你不是在这寝宫之中下令人屠杀本宫吗,本宫又回来了,不过本宫回来,接下来可就有人要倒霉了。” 随着云染的说话声落地,寝宫里轻雾迅速的退了出去,莹莹灯光之下,端坐在寝宫一侧冷目望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心一沉,凉意从脚底漫延上周身,皇后,她不但没死,还回来了,所以先前皇上之所以那样针对她,其实是因为他知道了她下令在丹阳宫屠杀皇后的事情,所以现在轮到她倒霉,轮到秦家倒霉了吗? 太皇太后紧蹙着眉,只觉和周身的无力,心里升起一股怒火,都是秦煜城那个小子坏掉了她的大事,若不是他救了这女人,她怎么会活着,怎么会回来收拾她。 “皇后要收拾哀家,哀家无话可说,但是这些事都是哀家一个人做的,所以请皇后不要把心中的怒气发泄到秦家人的身上,秦家是被哀家威逼的。” 云染轻笑,脸上透着无尽的诡谲莫测。 “太皇太后,晚了,五城兵马司所有人把秦国公府给围得水泄不通,本宫之所以过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有好戏看了,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你想做什么?” 太皇太后的脸上血色迅速的撤退,如纸一般的苍白,她紧盯着云染,这一次云染没有吭声,寝宫外面,有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人周身浓烈的煞气,眉眼遍布着冷戾,他一走进来,便替云染回了太皇太后的话,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来:“秦家胆敢大逆不道,屠杀当朝皇后,谋害皇室的两位小皇子,论罪九族当灭。” 一言落,使得太皇太后身子一软,周身的酥软,一动都动不了,冷汗从身上窜出来,挣扎着望向燕祁和云染。 “哀家做的事情,哀家一人受罚,你们饶过秦家的人。” 燕祁嗜血的冷笑:“饶过,太皇太后,你想得太轻松了,我要你秦家因为你从此后永不能翻身,百年世家大族,毁于一旦,这就是你最大的报应,不过这样还不算完。” 燕祁说完望向方沉安:“把太皇太后带上,一起前往秦家。” 方沉安一挥手两个太监上前一步拽住了太皇太后,把她往寝宫外面拖去,太皇太后一辈子荣光无比,什么时候这样被人拖着走,顿时火大的尖叫起来:“你们放开哀家,哀家会走。” 不过没人理会她,方沉安手下的太监都是监察司的人,监察司不比寻常的太监,直接听命于皇上,不理会你是什么人。 燕祁则伸手抱了云染温声问道:“染儿,你要不要回寝宫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朕,你只要安心养胎就行。” 云染挑高纤眉,摇头,她就想亲眼看看老妖婆生不如死的痛苦。 “走。” 夜空之中忽地耀起一道闪电,电闪雷鸣,很快下起了大雨,雨水之中数十人穿透夜幕只往秦国公府闪去。 燕祁大手搂抱着云染,用披风包裹着她,一路疾驶往秦国公府。 太皇太后被方沉安手下的两个小太监架着一路紧随着帝皇帝后,夜空中,一道闪电耀起,她一眼看到秦国公府门外立着的黑衣人,层层叠叠的包围住了秦国公府,把秦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太皇太后眼一黑,差点昏过去,此时此刻的她真正的害怕了,他们要做什么,要杀了秦国公府所有人吗?可是又不像,若是要杀秦国公府所有人,大可以把人抓进刑部的大牢中去。 秦国公府的正厅里,此时吵闹成一团,秦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里,外面五城兵马司的人团团的包围住了秦国公府,秦国公府的人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正厅里,满满一厅的人,吵吵嚷嚷,骂骂咧咧,其中不少人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五城兵马司的人为什么要围困秦国公府。 是啊,他们想干什么。 这里众人正吵闹成一团,忽地正厅门外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来,秦国公府的所有人愣住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来做什么,皇后娘娘不是死了吗? 秦家的秦沐秦枫,秦煜城等人则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五城兵马司会围困秦国公府了,因为他们秦家屠杀皇后的事情已经泄露了出来。 其他人则不了解其中的内情,有人飞快的跪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齐声唤道:“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抱着云染从外面闪身进来,虽然在大雨之中疾驶而来,不过并没有沾上半点雨水,他轻手轻脚的放开怀里的云染,伸手拉着她,两个人一路越过跪着的众人,往秦家的正厅走去,方沉安立刻一挥手,身后的数十名的黑衣太监飞快的分布在整个大厅里。 另有两个小太监提着太皇太后闪了进来,把太皇太后往地上一扔,安静的站在旁边。 此时的太皇太后一扫人前的风光无限,现在的她说不出的狼狈,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国的太皇太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她真是失败啊,太皇太后不禁惨笑起来。 正厅里秦家的人看着眼面前的事情,不由得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太皇太后怎么也被人抓来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正厅上首,燕祁冰冷嗜血的声音响了起来:“太皇太后和秦家联手密谋屠杀皇后,论罪当诛九族。” 燕祁话一落,整个大厅死一样的寂静,个个说不了话,好像石化了似的,只除了几个大事人外,其他人面面相觑,待到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害怕的哭了,大人小孩的哀嚎声不断,扑通扑通的在大厅里磕头。 “皇上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 “我们不想死啊,我们不想死。” 有人想往外逃,不过大厅四周的黑衣太监一看到有人往外逃,身形一动一脚狠狠的踢了过来,凡是往外逃的人都被人给踹了回来。 太皇太后看着上首的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就像煞神似的,他们摆明了不会让她还有秦家好过了,太皇太后心口抽疼得厉害,今日被炎热的大太阳一照,先前又淋了雨,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人生只剩下绝望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下杀心了,她这是何苦啊,她为什么鬼迷了心窍啊,太皇太后大哭起来,扑通扑通的磕头。 “皇上,你饶过秦家的人吧,一切都是哀家做出来的,哀家甘愿一死。” 燕祁望着下面哭得嘶咧哗啦的老女人,此刻再不复平时的风光无限,只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可惜燕祁的眼里她是面目可憎的。她不仅仅命人屠杀染儿,她还曾经派人毒死了他的母亲,她是他的杀母仇人,本来他对她,心中就有恨,没想到她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竟然再次的把爪子伸了出来。 燕祁望着大殿下首满脸忏悔的老女人,一点同情没有,他瞳眸阴沉嗜血,冷若寒霜的开口:“你身为太皇太后,竟然在丹阳宫屠杀当朝皇后,她以及两个皇室血脉差点死在你的手里,现在你以为凭你轻描淡写的说一人所为,秦家可以不死吗?不,秦家不但要死,朕还要让你看着他们是如何死的,都是你,都是你一手促成的,若不是你,秦家依旧是百年声声誉的秦家。” 燕祁话一落,大厅里秦家的人全都疯了似的指着太皇太后骂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杀皇后,为什么要害我们。” “你个老不死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啊。” 有女人疯了似的冲过去拉扯着太皇太后,拼命的摇晃。 有人带了头,更多的人冲到太皇太后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又哭又骂:“你个害人精,你怎么不早早死了啊,你早早死了,我们就不用死了,为什么你要害我们啊。” 一时间哭叫声一匹,太皇太后满头的银发都被摇散了,此刻的她实足的一个老疯子,她心痛的望着身遭指责着她,怒骂着她的秦家人,她是太皇太后,她是一国之太皇太后啊,她不要这样,她挣扎着吼叫起来:“滚,都给我滚。” 可惜这种时候根本没人理会她,不但没人理会她,不少的手还伸出来拽住她的头发,有人去拽她的衣服,个个疯了似的又抓又咬。 人在频临死亡的时候,心中的怒火十分的强大,力气也十分的大,只一会儿功夫,太皇太后的脸上身上便被抓得鲜血淋淋的。 太皇太后挣扎着,秦沐和秦枫看不下去了,她倒底是秦家的姑母,一国的太皇太后,曾经她给秦家带来了无数的荣耀。 “住手。” 秦沐一声大喝,无数只手收了回来,秦沐和秦枫二人扑通往地上一跪,沉稳的说道:“皇上,请降罪处死秦家所有人吧,请别这么折磨秦家的人。” 燕祁阴森森的冷笑起来,嗜血的望着秦沐和秦枫二人,杀害染儿他们也有份儿,他就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以为朕会让你们死得畅快吗?那朕不得不说秦大人想得太多了。” 燕祁说完一扫大厅里的所有人,沉声开口:“现在朕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们要不要了。” “现在在场的人,每个人若是杀掉身边十个人,朕便可以免他一死。”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望向大厅上首的皇帝,有些不明所以,燕祁望向方沉安,方沉安站出来解释:“皇上与你们玩一个游戏,每一个人有一次活命的机会,但是你要杀掉这个大厅里的十个人,以换得自己的一条命,如若想活命,就杀掉十个人。” 方沉安说完,大厅里一片死寂。 太皇太后,秦沐秦枫还有秦煜城等人个个瞳眸血一样的红,皇上这是让秦家的人自相残杀啊。 他果然是不想让她们好死啊,太皇太后挣扎着扑出来:“皇上,求你了,你只管下旨杀了秦家吧,不要让他们自相残杀了,要死让我们一起死吧。” 太皇太后说完朝着大厅一侧的墙壁狠狠的撞去,她不想再看了,她真的怕自己疯掉了。 不过燕祁袍袖一抬,一道劲风泄出来,把太皇太后给挡住了,燕祁阴侧侧的望着太皇太后,森冷的开口:“太皇太后,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朕今儿个可是请你来看好戏的,你看,只要他们每个人杀掉身边十个人,便可以换得自己的一条命,这个游戏很公平不是吗?而且你秦家不会满门皆死的。” 太皇太后脸色一点血色皆无,挣扎着望着燕祁,痛楚的开口:“皇上,哀家错了,哀家错了啊。” 她大哭,悔不当初,她怎么会这样糊涂啊,她怎么就这样糊涂啊。 燕祁望向大厅下首的秦家的人,不卑不亢的开口:“你们所有人也希望被抓进刑部大牢里等死吗?还是这样抓得一线生机呢?” 燕祁的话一落,大厅里便有人动了,动作俐落的朝着自己最近的人扑了过去,狠狠的掐那人的脖子,另外一个人又去拔头上的长簪对着一个人的心窝子狠狠的扎了下去,男人则拿出剑来,对着身边的人一阵猛砍猛杀。 整个秦家完全乱了套,太皇太后看着秦家的人在她面前砍杀拼死,个个只为了得一条活命,整个正厅血流成河,断肢残臂不停的四处飞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做下的孽啊,太皇太后血红一双眼睛,胸中一口血气怎么也压不下去,从喉间吐了出来。 鬼医郡王妃 第046章 大长公主苏醒 秦家大厅里,很多人倒下去,被砍伤杀伤了,一大片血染的红,太皇太后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生不如死,那一双双愤恨瞪视着她的眼神,就算她到了十八层地狱都依旧记得,是彻骨的恨,如若她没有杀皇后,没有做这样的事情,秦家就不会亡。 秦沐秦枫秦煜城等人站着没有动,但是他们身侧也没人敢上前伤害他们,因为他们这些人都会武功,若是他们动手,满厅的人也不够杀,但是秦沐秦枫和秦煜城根本没有动手,他们睁着一双血一样的眸子望着周遭的一切,最后几个人痛苦的望着上首的皇帝和皇后云染,沉声开口:“求皇上皇后娘娘开恩,臣甘愿一死。” 死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秦家因为一步错,便走到了今日,他们该死。 秦沐和秦枫二人飞快的动手,一掌朝自己的脑门拍了过去,当场死绝,秦煜城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身遭的一切,最后抬眸望向上首的云染,云染也望着他,缓缓的开口:“秦煜城,本宫可以放你走。” 当日若不是秦煜城,云染必死无疑,所以现在她愿意放了秦煜城离开。 云染的话落,个个望着秦煜城,秦煜城却摇了摇头,凄惨的一笑,是他放了云染,害得秦家这样的,他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秦煜城陡的抽出腰间的宝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他细长的桃花眸微微的眯起来,眸中是潋滟的笑意,他望着上首的云染,缓缓的开口:“云染,如果可以,我希望以我的死停止这种杀戳,不管你们如何处置秦家,请不要再让他们这样自相残杀下去了。” 他说完手下陡的一用力,长剑划开他的脖劲,血珠飞溅,他身子缓缓的歪到了大殿的一侧,他的眼睛那么明媚,在陷入黑暗之前,他仿佛回到了童时,小小的她,指着他,张扬跋扈的说道:“秦煜城,你个死胖子,又欺负人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找抽啊,下次再被我逮到,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时那情那景,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其实之所以做那么多的错事,只不过是为了让她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奔跑,可惜终究是错身而过了。 他跌落在血流成河的秦家大厅里,如一朵坠落的花朵,云染的眸中有一些暗潮,秦煜城,这个轻雾一般的男子,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虽然先前在太后的寝宫里对她刺了一剑,可却是为了救她出生天,她终是欠他的。 如此一想,云染朝着下首杀戳成一团的秦家人喝道:“住手。” 一声令下,所有人住了手,齐齐的望着大殿上首的皇后娘娘,云染挥了挥手:“把他们全都带进刑部的大牢吧。” 鬼哭狼嚎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不少人挣扎着叫起来:“皇上,我已经杀了十个,皇上你快放了我吧。” “皇后娘娘,我已经杀了七个,我再杀三个就可以不死了。” 这些人已经疯了,燕祁一挥手,方沉安命令监察司的太监,把秦家所有活着的人,全都带走了,交给五城兵马司的人,押送到刑部去。 正厅里,除了死了的人,一个活着的人也没有了,燕祁和云染二人从上首缓缓的走下来,一直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女人,冰冷阴沉的开口:“太皇太后,这就是你所要的结局吗,在你屠杀皇后的时候,就该想到,你做出来的事情会让秦家所有人万劫不复,屠杀当朝皇后,论罪当诛九族。” 他话落,太皇太后呵呵轻笑,神容疯颠,一咳一口血,今晚对她的刺激已经到了一个顶峰,她满眼皆是血红,满眼皆是秦家人对她的恨意,她罪孽深重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虽然不满意云染所做的一切,可是最先的时候,她并没有打算出手对付云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动了杀心的。 太皇太后的意识有些涣散,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人来,那个人不时的在她的耳边细说。 太皇太后,你可是大宣至高无上,荣宠无双的太皇太后,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破坏祖制的规矩啊。 太皇太后,皇上那么宠爱一个女人,这真的好吗,如若皇后动了不轨之心,难道我大宣要姓云吗? 太皇太后,你可是大宣的中流抵柱啊,若是真的出现了颠覆朝纲的事情,太皇太后对得起楚家的先祖吗? 太皇太后死灰似的眼睛慢慢的耀出幽光,她喘息着挣扎着,忽地痛苦的笑起来,原来,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指了的刀,真相却是这样的,她痛苦的挣扎着,挣扎着望向不远处蹲在秦煜城身边的云染,云染正伸手替秦煜城抚上那好看的桃花眸,她低声说道,秦煜城,谢谢你救了我,谢谢,秦家不该死的人,我会留他们一命的。 云染起身,望了一眼燕祁,看也没看身后的太皇太后,抬脚便想离开。 太皇太后挣扎着伸出手,嘶哑着嗓音,她身子已经快崩溃了,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叫出声:“云染。” 云染停住身子,站在门口,回望着那扒着地往前爬了两步的老女人,只见她痛苦的开口:“是有人,有人?” 可惜这剩余的字却掐进了她的喉间,她再也无力承受这些,扑通一声跌在地上,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一点的反应。 云染的眉蹙了起来,飞快的扑了过来,一把拽起太皇太后,她先前分明听她说,有人,有什么人?她动作俐落的替太皇太后号脉,最后抬眸望向燕祁,摇了摇头。 “她死了。” 燕祁一点也不同情心疼这老妖婆,直接的冷哼:“死了的好。” 云染摇头,她知道这老妖婆死了活该,可是她听到她说有人,是有人让她这样做的,还是有人拾撺了她这样做的。 “我听到她说有人,她最后有话没有说出来。” 燕祁挑了狭长的峰眉,他因为太厌恶这老太婆,所以压根就没理会她,也没有往她望,没听到她说什么。 “她死都死了,你理她做什么。” 燕祁伸手拽了云染,一路拉她出了秦国公府,他们两个人前脚刚走,后脚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走了进来,这跌撞进来的是秦国公府生了重病的老国公,他本来就生了重病,听到外面的动静,挣扎着爬起来,一路赶了过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遍地的狼籍,秦家所有人都死了,一地的死尸,不但是他们,就连太皇太后也死了。 秦老国公睚眦欲裂,朝天大吼一声:“真是老天亡我秦家啊。” 一口血气喷了出来,直接的往地上栽去。 秦国公府的府门外,掌管五城兵马司的楚文轩飞快的打马奔了过来,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出来,他俐落的翻身下马,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跪了下来:“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挥手,下命令:“太皇太后伙同秦国公府的人在丹阳宫屠杀皇后,现太皇太后和秦国公家的人已经死了,你负责把他们全都安葬了,另秦国公府家产查抄,全都没入国库。” 楚文轩惊骇,没想到秦家竟然胆敢把手伸到皇后的身上,明知道皇后是皇上的逆鳞,这是嫌自己死得太慢吗?楚文轩恭敬的领命,燕祁却已经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抱了云染上了秦国公府外的马车,太监方沉安的声音响起来:“皇上,皇后娘娘启驾回宫。” 浩浩荡荡的人一路驶往皇宫,五城兵马司的人负责收拾残局,秦家剩余的人全都送往刑部大牢,等待皇上下旨发落。 宫中的马车里,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她一直默不着声,满脸的若有所思。 燕祁发现她过于沉默了,不由得关心的盯着她:“染儿,怎么了?” 云染眸光幽深,暗潮迭起,她沉沉的开口:“燕祁,你说那老妖婆后面会不会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燕祁脸上有些不解,然后挑高狭长的眉:“你说那女人做出这种事,是因为有人拾撺她了,” 燕祁有些不相信,谁能拾撺得了那女人啊。 “染儿,你是不是想多了。” 云染却沉稳的摇头:“我感觉有可能。” 她飞快的想着,一下子想到以前没有解开的一些细节:“你忘了我们上次抓住宋隽,宋隽曾经说过的话吗,还有德妃蓝筱凌说她没有吃媚药,我感觉她说的好像是真的,那么谁给她吃的这些东西,先前太皇太后又说有人,这是不是说有人拾撺了她呢,才会使得她做出了屠杀本宫的一事呢。” 燕祁的眼睛眯了起来,听了云染的话,他也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宋隽被抓些所说的话,他说,你以为我要这批宝藏是为了自个儿吗,不是,从来不是的。 他只是一个棋子,也就是说有人要这批宝藏,还有德妃死时坚称自己没有想害皇帝,那她身中媚药是怎么回事,分明是有人对她动了手脚,现在再加上太皇太后,看来真有一个人一直隐在背后,此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燕祁周身涌动起戾气,手指紧握起来,脸色特别的不好看,深沉的声音响起来:“看来还真有人隐在后面,究竟是什么人隐而不动啊。” 马车里两个人不说话,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慢慢的抬首望向燕祁:“你说会不会是逍遥王楚俊尧啊。” 可是楚俊尧和宋隽牵扯上什么关系啊,云染百思不得其解。 燕祁则是凝眉认真的想着楚俊尧这个人,然后摇了摇头:“这似乎不太可能,我在朝中待了三年,没发现这个人有什么野心啊,他永远那么好好先生的样子,安安份份的,从来不多一点事,而且朝堂上他也不掺与任何的政事,他完全就是个闲散王爷。” “这种人要么是真的懦弱,要么是很厉害,不过也许不是他,是我们想多了,不过我感觉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隐藏,这实在是一大隐患,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把这人诱出来。” 燕祁认同云染的理:“嗯,朕会留意逍遥王楚俊尧的。” 两个人一路坐马车回宫。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皇帝当殿宣布了太皇太后联同秦家屠杀皇后的事情,此事一出,整个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人人惊骇,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云紫啸则是脸色森冷阴沉,秦家真是胆大妄为,竟然连皇后也敢屠杀,这皇后肚子里还怀着皇室血脉呢,这秦氏一门定要重重的惩戒。 皇上命刑部接手这件案子,秦家九族皆下入大牢,但因着云染先前在秦煜城面前说过的话,秦家除了直系的亲人全都处死,余者皆发配充军,永世不准进京城一步。 京城哗然,大街小巷议论得最多的便是皇后死而复生的事情,个个拍手叫好,皇后可是大宣的花王,又是命定的凤星,若是她死了,只怕大宣要有灾难,现在听到皇后没死,人人高兴。 同时对于太皇太后和秦家做出来的事情,人人不屑,个个怒骂。 云华宫,云紫啸下了早朝后,和皇帝说了一声直奔云华宫而来。 云华宫内,安乐云染还有昭阳等人正在说话,听到殿外有人禀报云王爷过来了。安乐便起身把两个孩子带下去了,想到先前听到的消息,安乐还有些无法消化,太皇太后竟然在丹阳宫围杀皇后,致使云染差点一命归西,虽然现在没事,但想想还是觉得心惊肉跳,随之便又心中恼火,这老太婆究竟想干什么,好在现在人已经死了。 一国的太皇太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挺悲惨的,皇兄以太皇太后乃谋逆之身,不得葬入皇陵,贵为一国太皇太后,竟然连皇陵都不得进,也许她到了九泉之下也闭不上眼睛。 大殿外,云紫啸已跟着太监许安一路进云华宫,迎面看到安乐领着昭阳公主以及延庆公主出来,云紫啸径直的越过了三个人,他现在满身满心就想看看自个的女儿,她怎么样,是不是瘦了,有没有受到折磨,想到先前她在丹阳宫被那个老妖婆屠杀,他就心头沉甸甸的,直到看清云染完好无损的端坐在殿内,云紫啸的一颗心才彻底的放松下来,连礼都忘了行,便冲到云染的面前,关心的询问。 “染儿,你没事吧。” 云染摇头,看云紫啸,倒是瘦了一大圈,连人也变黑了不少,看来自己死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若不是广元子透了消息给他,只怕他能折腾出毛病来,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什么事都没有,云染笑望向云紫啸,示意他坐下来。 “父王,我没什么事,你别紧张,倒是你瘦了很多。” 云染话一落,云紫啸重重的叹口气:“染儿,你差点吓死父王了,父王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吓。” 云紫啸想到先前接到京城的禀报,说染儿感染了天花去世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没疯了,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一路直奔护国寺,若不是广元子大师对他的提点,只怕他真能折腾过去。 云染满脸的心疼,赶紧的转移话题:“对了,父王,云王府一切还好吧?唐诗呢,有没有进云王府帮助祖母主持我们家的事情。” 云染的话果然很成功的转移了云紫啸的情绪,他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她确实帮了我们不少的忙,你知道我刚听说你的情况,心情特别的糟糕,都是唐诗陪着我的,又帮忙照顾着云王府,她是个好姑娘。” 云紫啸诚挚的夸奖了唐诗一句,云染眉眼愉悦的笑望着自个的父王:“那如果让皇上把唐诗指婚给父王呢,父王娶还是不娶?” 云紫啸一愣,过后飞快的站了起来,很是紧张的压低声音:“染儿,你明知道她是,她是?” 他不好说唐诗的身份,她可是大宣的前皇后,她嫁他成什么体统。 云染挑了一下眉,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又是把唐茵送出宫,又是给她整脸,可是有私心的,就是觉得她可以嫁给自己的父王,若是父王不娶,不就白废了她的一片心吗? 不过对于父王这样的老顽固,恐怕有些难以接受。 “父王,我只问你喜欢不喜欢她,还有祖母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这王府总要有个女主人,若是你不喜欢唐诗的话,我就让皇上给你另外指一个大家小姐,或者你有别的喜欢的人。” 云紫啸一个做父亲的被自个的女儿问到这种事,满脸的不自在,不知道说干什么好了,头都不敢抬了。 云染看他的神情有些好笑,她知道父王是喜欢唐诗的,只不过碍于她曾经是前皇后,所以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或者你是嫌弃她,如若是这样,我没话说。” 云紫啸急忙站起身来摇头:“我没嫌她。” 虽然她跟了楚逸祺,但他也是娶了几个女人的人了,岁数又这么大了,唐诗嫁他,他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事也要人家答应不是吗? “这事还是等问过唐诗再说吧?” 云紫啸说完脸颊红了,飞快的起身和云染告安退出了云华宫,身后大殿内的云染忍不住笑起来,父王四十多岁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脸红了,谁说他对唐诗没有情意的,若是没有情意,他就不会这种神情了,至于唐诗那儿,应该没有不愿意的,她以前就喜欢她父王,现在把她指给她父王,别说唐诗,就是唐夫人和唐将军,只怕也是满意的。 看来她要召唐诗进宫了,云染想着,外面的许安飞快的奔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禀皇后娘娘,沈大将军夫人,和婉郡主,她们进宫来探望娘娘了。” “雪颖和和婉吗?让她们两个进来,”云染摆了摆手,许安立刻走了出去,宣了沈夫人和和婉郡主二人一路走进云华宫大殿。 夏雪颖是心知肚明,云染没有事的,先前传出云染中天花的事情,她没有少伤心,一想起来便落泪,后来等到沈瑞从涟阳关回来,她才知道染儿她根本没事,她才止住了伤心。 二人走到大殿前,恭敬的一福身子:“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起身,挺着肚子从大殿上首走下来,现在她六个月的身孕,肚子看上去有点大,比一般怀孕的人要大一些,不过不影响她的形动,她走下来,伸手拉起夏雪颖和和婉:“坐吧,别拘谨了,还好吧。” 夏雪颖笑着点头,不过想到云染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夏雪颖和和婉两个人眼睛便有些红,两个人哽声说道:“皇后娘娘遇到那样的事情,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也帮不了你的忙,真是该死。” 两个人自责着,云染却摇头:“这又不干你们的事情,何况宫中传出皇后感染天花至死的事情,你们两个怕是没有少伤心吧。” 云染伸手拍了拍夏雪颖和和婉二人的手:“一切都过去了,现在阳光明媚,什么乌云阴影都没有。” 夏雪颖和和婉二人用力的点头,是啊,乌云过去了,现在阳光明媚,万物复苏了。 整个京城因为皇上和皇后的回归,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景像,大宣现出一派欣欣相荣的景像。 大殿内,枇杷飞快的给夏雪颖和和婉郡主二人上茶,上点心,殿内响起愉悦的说话声,夏雪颖和和婉对于云染肚子惊叹不已,在得知云染肚子里很可能有两个孩子时,更是止不住的惊叹,和婉羡慕的盯着云染的肚子。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有个宝宝啊。” 云染和夏雪颖两个人一起盯着她:“你赶快去找个人嫁了,等你嫁人后,就可以怀孕生子了,到时候我们小孩子差不多大,正好互相玩耍。” 和婉嘟嘴:“要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人呢,我都不知道找什么样的。” 云染笑着接口:“要不,我来给你指婚。” “皇后娘娘你饶了臣女吧,让臣女自己做一回主吧。” 和婉作揖求饶,逗笑了殿内一殿的人,这里众人正说得热闹,大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小太监飞奔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大长公主跳井了。” 云染的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起身,急急的往外走,身后的夏雪颖和和婉走赶紧的紧跟着云染的身后,小跑步的说道:“云染,你小心点,别着急了。” 云染一边走一边问小太监:“哪一座井,现在人怎么样?有没有救上来,有没有事?” 先前她回宫时曾去看过大长公主,当时她睡觉了,所以她没有打扰她,今天本来想去看她的,却又因为接二连三的人进宫来,所以把这事耽搁了,没想到大长公主竟然跳井了。 小太监小心的瞄了一眼皇后:“回娘娘的话,大长公主选的是先前太皇太后下令烧掉的宫殿中的一口井,现在大长公主还没死,因为发现得早,所以救上来了,差点死了。” 云染领着身后的人一路直奔冷宫的方向而去,人还没有走近,便看到远远的一处被烧焦的房屋,断梁残壁的十分荒凉,因离得冷宫很近,越发的没人理会,这正是先前那假皇后所呆的地方,被太皇太后下令烧掉了,平常这里没人来,但今日不少人围在一座古井边,有人已经去宣御医了。 云染一到,许安便大叫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宫女的全都让了开来跪了一地,现出了后面躺在地上的一动不动的大长公主,此时周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地上,云染心一抽,几步走了过去,现在她蹲下来有点困难,所以单膝跪下,伸手抓了大长公主号脉,然后从袖中取了银针过来,给大长公主扎穴,一会儿的功夫,大长公主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大哭起来:“我的女儿啊,她不见了。” 云染看她哭,忍不住心酸,伸手温柔的说道:“姑姑,她还在,一直都在。” 大长公主抬眸望着云染,忽尔又哭了起来:“你是个骗子,坏蛋,我的女儿啊。” 云染下定决心要医好大长公主,便吩咐许安:“立刻把大长公主带进云华宫,我要替她施针。” “是,皇后娘娘。” 许安一挥手,有两个太监上前小心的扶起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又跳又踢的闹着,嘴里大喊着女儿,她虽然被太皇太后灌了药神智不清,可是却还有潜意识,以为自己的女儿便在这里死掉的,所以她才会选择跳井。 一众人迅速的离开后面荒废偏殿,路上,安乐领着几个人过来了,看到大长公主周身湿漉漉的,不由得担心的问:“姑姑,没事吧。” 云染摇头:“我让人把她带进云华宫,好好的治疗,我一定会治好她的。” 安乐公主跟着云染的身后,关心的问道:“估计能治好吗?” 云染点了点头:“问题不大。” 如若是先天性的傻子也许她没有把握,但现在姑姑是被太皇太后那个老女人命人灌药的,自已还是有把握治好的。 安乐和夏雪颖等人听了,立刻替大长公主高兴起来,能医好自然是最好的。 一行人回了云华宫,云染让安乐招待夏雪颖和和婉,自己进偏殿替大长公主扎了针,又亲手开了汤药,吩咐枇杷领着人去抓药,自己站起身打算去陪陪夏雪颖和和婉的,但是这一早上累得够呛,她本来就是怀孕的人,直接吃受不住,回到云华宫大殿和夏雪颖还有和婉说了几句话,便自进寝宫去休息了。 夏雪颖和和婉二人也出宫去了,亲眼看到皇后娘娘没事,她们也就放心了。 云染这一睡就是半天,连午饭也没有,中间感觉到有人轻轻撩拨自己,但她愣是动都没动,那撩拨她的人,便放过了她,让她继续睡,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还是燕祁在耳边柔柔的唤她:“小懒猪,起来了,中午没吃东西,晚上不能不吃了,快起来了。” 云染还有些迷糊糊的,燕祁却已经抱着她起身了,顺便偷了口香,又动手替她穿衣服。 待到他替云染打理得差不多了,云染才清醒过来,抬眸看到燕祁盯着她的肚子看,不由得奇怪:“你看什么呢?” “好像一只球啊。” 燕皇帝感概,云染想的则是会不会难看呢,好像,真的有点难看,云染抬头望着燕祁,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特别的丑,特别的难看。” “不难看啊,我的小染儿怀孕都是最漂亮的。”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挺着大肚子有些难看呢,”患得患失的心理,是每一个怀孕妈妈的心病。 云染也不例外,燕祁俯身亲吻了云染的唇一下,抱着她一路安置到寝宫的圆桌边,然后吩咐外面的荔枝:“立刻把晚膳传进来。” “是,皇上。” 荔枝一挥手,众人鱼贯而进,先前皇上没唤醒娘娘的时候,已经吩咐她们把东西准备了过来,只等他一唤醒娘娘便传菜。 云染确实是饿了,一看到饭菜便双眸冒光,动手吃起菜来,六个多月的怀孕期,特别的能吃和能睡,可能是怀两个孩子的原因,她吃的很多,消化得也快,而她也努力的多吃东西,尤其是吃一些对于婴儿发育比较好的东西。 燕祁在一边照顾她:“你小心点,别着急了,又没人和你抢。” 云染抬头示意燕祁也吃点,他都没怎么动筷子,只顾着照顾她了。 燕祁等到云染吃得差不多饱了,才优雅的取筷子过来用晚膳,动作说不出的娴雅优美,行云流水一般,云染看着忍不住笑起来,能每天看到这么一张美美帅帅的脸,人生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燕祁对于她的花痴样子,见怪不怪了,反而心里欢喜,她喜欢看他让他开心。 寝宫里,一个吃一个看,云染很快挥手让寝宫内侍候的宫女太监的退下去,等到没人了才望向燕祁:“燕祁,那批宝藏,你打算什么时候运回来,越快越好,宝藏一运回来,我们很多的计划就可以上马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宣便成为一个国富民强的强国,以后再也没人敢打注意了,其他国家也能安安份份的了。” “你不是说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人吗?朕最近一直在查这个人,可惜没查出来,而且楚俊尧,朕也派人查了他,没有发现有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燕祁蹙眉,云染则凝眉想着,难道是她猜估失误,这个人不是楚俊尧,而是别的人吗?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逼迫这人现身。” 云染低声说道,燕祁立刻带了兴趣:“说说看。” “我们前往淮南去取宝藏,这个人一定会出现,现在他隐而不动,我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但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出这人了。” “前往淮南取宝藏?”燕祁瞄了瞄云染的肚子,六个多月了,还是两个小宝贝,这种时候他不想和云染分开,不想和小宝贝分开。 “朕不想和你分开,”燕祁直截了当的说道,云染眸光认真的说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前往淮南走一趟。” “这怎么行,你都六个多月的身子了,这很危险。” “不是有你保护我吗?要不然这人隐着就是一大祸害,不抓住他,我们寝食难安啊,你想这人能把宋隽当成棋子,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德妃的吃食上下了媚药,还使得太后中了招出手屠杀本宫,可想而知他有多厉害,此人不除,后面恐还生出波折来。” “可是朕担心你。” “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心我了,”云染总觉得不查出幕后的黑手,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把人揪出来,要不然她如何吃得好睡得香,自己要生了,生了孩子后,哪里处处防得到,要是让别人钻了空子,伤了她的孩子,一想到这个,她就心脏抽搐,更坚定的觉得要除掉这只黑手。 “那朕再想想吧。” 燕祁担心云染的肚子,不过染儿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如若不查出这幕后黑手来,那么接下来他们很危险,不知道何时何地,这只魔爪要再次的伸到他们的身上,所以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找到他消灭了他。 寝宫里两个人很快吃饱了,燕祁扶了云染出去散步消食。 云染又和燕祁说了大长公主的病情,她相信不出两三天,她就可以治好大长公主,等治好了大长公主,他们就可以出宫前往淮南郡取宝藏。 燕祁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云染的主意。 两天后,大长公主经过云染每天的银针刺穴,再加上汤药辅助,竟然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她一清醒便大哭起来,她想到了自己女儿的死,想到了太皇太后说她女儿死了,被她们杀死了,一想到这个,大长公主就不想活了。 直到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姑姑,你刚醒过来,不要太伤心了。” 大长公主错愕,抬首望向说话的人,看到云染一脸笑意的站在她的床前,她的脸颊是娇艳明媚的笑容,唇角是温柔如水的神情,她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大长公主愣了,一会儿她惊喜的叫起来:“染儿,我的染儿,你没事吗?” 云染点头:“是的,姑姑,我没事,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云染走过来,大长公主一把抱着她的肚子,感受到女儿的气息,她确实没事,她确实还好好的,真的太好了,染儿没死,她的小外孙也没有死,她们都还活着呢,大长公主深深的呼吸。 “染儿,染儿,你没事真好。” 偏殿内的太监和宫女看着这一幕,个个想着,大长公主和皇后娘娘感情可真好,丝毫没想到这一对根本就是母女两个。 大长公主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放开云染的手,拉她坐下来,关心的询问:“告诉姑姑,你是怎么没事的,我听她说,她说?” 想到当时听太皇太后所说的事情,她只觉得心如刀绞,整个人都崩溃了,那种手脚冰冷,没有一点血液流动的感觉太不好受了,她再也不要承受了。 云染望着大长公主,温声说道:“太皇太后伙同秦家的人在丹阳宫屠杀我,皇上已经下旨,灭掉了太皇太后和秦家所有人。” 大长公主仰天大笑:“哈,灭得好,让她自取灭亡,当年毒死了燕祁的母亲,现在竟然还不死心的要来害你,这个死女人,早就该死了。” 本来之前她看她病了,还心疼她,没想到她竟然要害死染儿,不但想害死染儿,竟然还给她灌了疯药,真是疯了。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干,当日出云山,她是不肯下山的,她说不理红尘俗事,只想静休,她是被我求下山来的,当日下山时她说,不再理会后辈儿孙的事情,可没想到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害了自个儿,还害了秦家的所有人。” 云染听了大长公主的话,仔细想着太皇太后最后说的话,看来真是有人拾撺了她这样做的,这人是谁? 云染望向大长公主:“太皇太后临死时说,有人?” “有人,这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不甚明白,云染挑了一下长眉:“我觉得她这有人两字是指有人拾撺了她,所以她才会这样做的。” 鬼医郡王妃 第047章 宝藏险情 偏殿内,大长公主听了云染的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然后摇了摇头:“太皇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可能被人拾撺呢,她那种个性的人,若是她不想做,谁说了也不理会,再说她历经三朝帝王,怎么可能识穿不了那人的真面目呢。” 总之大长公主不相信这件事,分明就是那老太婆临死给她找的借口。 云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起另外一个话题:“姑姑,那你说逍遥王和老太妃怎么样?” 大长公主本就聪慧无双,先听云染提到太皇太后被人拾撺的事情,现在又听她提到逍遥王和老太妃,不由得联想到一起,望向云染:“你怀疑是逍遥王和老太妃在背后煽风点火太皇太后的。” 毕竟若是能除掉皇后,更甚至于除掉皇帝,最得利的就是逍遥王,若是皇上和皇后出事,大宣楚家的皇室只剩下最后一个血脉,那就是逍遥王楚俊尧,他确实是最有嫌疑的人。 可是大长公主认真的想想,总觉得这事不可思议,逍遥王楚俊尧一直以来表现得很懦弱,十多年都这样的形像,若是他有能力,皇子夺嫡的时候为什么不参加,完全可以参与夺嫡夺得大宣的皇位,但他一直没有动手,后来楚逸祺行荒唐之事时,他也一直没有动静,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安份懦弱没有丝毫野心的。 再说老太妃,老太妃出身于青阳范家,这范家祖上出过两名状元,一个太傅一个尚书,可那都是早年间的事情了,现在青阳的范家已经没落了,随着逍遥王的权势没落,青阳范家更是没有丝毫出人头地的人,他们家现在连京官都没有,更不要提什么实权了,你看一个没落的母氏家族,这逍遥王如何去谋乱啊,想来想去不可能。 大长公主望向云染:“你别嫌姑姑多事,我总觉得这事不该是逍遥王做的,你看,逍遥王一直以来都是以懦弱无能,好好先生的形像现世的,你说如若这是他伪装的,那他也太可怕了,另外一点,如若他想成事,就要背后有倚仗,可是你看老太妃背后的青阳范氏,根本一点能力都没有,怎么帮他啊,他就算能伪装,心思可怕,这后面没人也成不了事啊。” 云染眉眼闪闪,心里认同大长公主的理,不过事情走到这步,她总觉得走进一个死胡同里,应该是哪里不对才是?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干脆不想了,云染放开这件事,坐到大长公主的身边,伸手替她顺了顺头发,关心的说道。 “姑姑,你好好休息,我去和燕祁商量一件事,这两天我们打算前往淮南郡走一趟。” 他们这是为了钓出幕后的人,这人一直盯着那批宝藏,若是他们行动,说不定可以知道这人是谁,她倒要看看狐狸尾巴藏得住藏不住,是不是逍遥王,这一次走淮南就知道了。 大长公主一听云染的话,心里别提多担心了,一把拉着云染的手:“染儿,你的肚子这么大,怎么前往淮南郡啊,你还是不要去了。” “我不去,燕祁很担心,他也不去,可是这背后有人隐藏着一直不动不是好事啊,而且我感觉这次隐着的人,才是真正危险的人,如若不除掉他,指不定什么时候给我们背后下黑招子,我很快就要生孩子了,若是这人暗中动手脚,可就麻烦了。” 云染想在自己生前把这人抓住,省得他背后对他们动黑招。 以后她有两个孩子,就是把弱点暴露在别人的面前,所以她才会想在生之前把这人找出来除掉,以后她才能安心的生养。 云染知道大长公主是担心她,温声说道:“姑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呢,燕祁会保护我的,我们会小心点的。”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随之又想到一件事:“如若你们离开了皇宫,那朝政上的事情怎么处理啊。” 以前还有太皇太后,现在太皇太后不在,谁来处理这些事。 “我和燕祁打算让锦亲王府的楚文轩易容成皇上,皇上易容成楚文轩,一路保护我前往淮南郡,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不过。”云染停了一下,认真的望着大长公主:“姑姑,你在宫中帮我盯着朝堂上的事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便派人快马加鞭的禀报给我,我留几个人在你的身边听任你调用。” 眼下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还没有抓住,如若不是逍遥王楚俊尧,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所以任何人都有嫌疑,虽然楚文轩是皇上一手带出来的,但不代表他就没有嫌疑,若是锦亲王府有这个野心,未必不会布署种种,相较于锦亲王府的能力,反比逍遥王府更有实力。 大长公主的神情立刻凝重了,她明白云染的话里的意思,让她盯着楚文轩,若是他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行为,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传书信给她,为女儿守护这万里江山,大长公主义不容辞,立刻点头:“好,你去吧,姑姑会小心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退出偏殿,领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路前往皇上所在的上书房。 此时上书房里,皇帝正和楚文轩在议事,当楚文轩听到皇帝让他冒充自己在上书房处理国事的时候,他不由得呆愣住了,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皇上,这怎么可以,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怎么能冒充皇上呢,这事一个弄得不好就是杀头的罪名,他可不想找死。 自古伴君如伴虎,何况皇上还是精明睿智,足智多谋,诡计多端的皇上,自从皇上登位以来,已经处死了不少的朝臣,朝堂上所有人现在可谓安份守已,谁也不敢撩拨皇上的虎须,他自然也不敢例外。 燕祁挥手示意他起来,温声说道:“不用你去上早朝,你只管假装身子不舒服,便在上书房里处理一些奏折就行了,若是大事,压着不动,等朕回来再处理,你只需处理一些简单的易事就行了,朕和皇后前往淮南郡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 楚文轩还没有说话,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来:“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温软的声音响起来:“起来吧。” 她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走进来便看到锦亲王世子楚文轩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似乎满脸的为难,云染望他一眼,笑着说道:“锦亲王世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是皇上,皇上他?”楚文轩说不下去了。 云染了然的挥了挥手:“本宫知道,皇上想让你假扮皇上在宫里呆一段时间,你就安心待在这上书房里,只要不准差错,皇上不会为难你的。” 楚文轩有些瞠目结舌,这两口子可真是绝配啊,让他假冒皇上,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他压力很大的好吧,一个做不好,不但是他,就连锦亲王府都有可能受到他的拖累。 楚文轩正纠结,云染忽地凑到他的身边:“只要锦亲王世子一心为皇上,一心为大宣,不管什么事皇上和我都替你抗了,反之,若是你生什么歪心思,你和锦亲王府可就难说了/。” 她这是敲打楚文轩,楚文轩岂会听不出来,脸色一黑飞快的跪下:“皇上,臣誓死效忠皇上,不敢有半点的二心啊,臣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臣牢记着这一些。” “嗯,那就好,两天后你悄悄的进来,和朕互换一下身份就行了。” 燕祁说完挥了挥手,楚文轩还想说话,却见皇上已经不理他了,只管招手让云染过去坐下来。 人家两夫妻郎有情妹有意的,他呆着算什么,楚文轩咬牙走了了出去,站在上书房门外,看着头顶上空的太阳,只觉得刺眼无比,肩上沉重无比。 上书房里,燕祁抱着云染坐在自己的腿上,温润柔和的问云染:“怎么了,你先前怎么想起敲打敲打楚文轩了。” 染儿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目的,云染明媚的一笑,伸手搂着燕祁的脖子,挑高细长的眉说道:“我先前问了姑姑,对于逍遥王和老太妃的看法,姑姑感觉这背后的人应该不是逍遥王,一直以来逍遥王都表现得很懦弱于世无争的样子,再加上老太妃背后的青阳范氏根本没什么势力,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的动向,逍遥王不应该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如果这隐藏着的人不是逍遥王,那么会是谁?” 云染小脸凝重的纠结着,燕祁伸手抚平她的眉:“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么一个人,总比不知道好,所以你别担心了。” 云染点了点头,想起宝藏的事情,望向燕祁:“我们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燕祁说着望了一眼云染的肚子,眼里掩不住的担心:“染儿,你肚子这么大了,真的不要紧吗?” “别担心,这两个孩子先前被我用天魄神咒护养了一段时间,所以生命力较之常人更坚强一些,不出大意外,他们不会有事的。” 云染摸着肚子说道,不过双胎孩子正常没有足月生养的现像,所以自己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究竟什么时候来,她还真不知道,所以等到淮南郡一结束,她便回宫待产,再不离开皇宫一步。 云染见燕祁还是满脸的担心,俯身吻了他一下,柔媚的笑道:“难道你没有信心保护我们母子三人吗?” 燕皇帝立刻气势高涨的挑高狭长的峰眉:“怎以可能,染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的。” “那不就结了吗?”云染又亲了燕祁一下,燕祁的热情被她给点燃了,两个人在上书房里好好的玩了一场亲吻游戏,待到云染从上书房里出来,那红唇像沾了花汁一样的红润鲜艳,看到的人都闷头低笑,皇上和皇后又亲热了,不过没人敢多说话,云染当没看到,习以为常了,她带着几个宫女太监回自己住的云华宫安排一下。 燕祁也开始调派人手,做着前往淮南的准备。 两日后,楚文轩悄悄进宫,易容成皇上的样子,待在上书房里,燕祁则易容成楚文轩的样子,率领了自己的手下悄悄的离开了京城,燕祁把方沉安等人留在宫中,给楚文轩跑腿,以免有人怀疑宫中的皇帝是个假皇帝。 虽然低调的出京,但是燕祁知道,该知道的人肯定会知道的,那个一直隐而不动的人,肯定会知道他们前往淮南郡的真正目的。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顺利的抓住这背后的人。 两天后,众人终于看到了后面尾随着他们的影子,马车里,燕祁瞳眸幽暗的命令暗处的手下随时注意后面的动向,任何人假装不知道。 云染歪靠在马车里,马车的车辕用鹿皮包裹着,行走如覆平地,内里下面铺了长毡毛,上面铺了席子,马车里更是摆放了一盆冰,这样一来,虽然是夏天,又是在马车里,云染并没有多少难受,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她问燕祁。 “你说这背后的人倒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和宋隽扯上了关系,”她是左想又想想不通,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啊? 燕祁对于这个也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眸光清亮的开口:“也许不是逍遥王也说不定。” 云染点了点头,按照道理,如若是逍遥王不至于一点蛛丝马迹没有,那这人得多厉害啊,隐藏了十几年潜而不动。 马车里,燕祁伸手轻摸云染的肚子,感觉到小家伙的动静,满脸惊喜喜悦,这种等待自己所生孩子的喜悦是那么的浓烈,。 “你肚子没事吧。” 云染摇头,燕祁满意的点了点头,关心的询问:“肚子饿不饿,车里有冰镇杨梅呢,我取了一些出来让你尝尝。” 这一路他们的行驶速度并不快,马车上需要什么东西,燕祁立刻让手下去准备,所以即便在行车走路也没有亏着云染,她是吃好喝好睡好。 云染一听冰镇杨梅便有些馋了,立刻坐了起来,燕祁动了一下从一边的食盒里取出了冰着的杨梅,取了出来喂她吃,一边吃一边叮咛她:“虽然带着你来淮南了,但是因为你先前救我,使得武功没有恢复,所以这一次所有事你都不要掺手,让我来做,你只管吃好喝好,想着孩子就行了。” 云染嘴里含了一颗扬梅,心满意足的笑:“好,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燕祁俯身亲吻了她的红唇一下,马车里浓浓的温情,接下来一个吃一个喂,时不时的吃下小豆腐,不但亲吻,连手也用上了,云染时不时的怒瞪着燕皇帝一眼,娇嗔:“燕祁,你个坏胚子,把你的烂手拿开。” 马车里,燕祁大手熟练的继续,挑逗得云染脸像泼了血一样的红,却拿这家伙无计可施。 一天后的傍晚,车行到玉清山,后面跟踪的那些人坐不住了,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拦住去路的人,个个身穿黑色的锦服,头上蒙着黑色的方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凶狠的瞪视着燕祁这边的所有人。 燕祁伸手掀帘往外张望,幽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不知道各位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马车。” 对面的黑衣人中为首的人,陡的大喝:“今日我们要取尔等的命,让你们多管闲事,今日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言落,也不等燕祁说话,便挥手吩咐后面的手下:“上,给我杀了他们。” 燕祁朝着外面的手下命令:“抓几个活口。” 他想查清楚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些人只要落到他们的手里,就不怕他们不交出幕后的指使人,这也是他们这一趟出使淮南的真正目的,至于取宝藏倒是顺便。 燕祁话一落,外面的手下应命,闪身便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燕祁则收回手望向云染,先前云染本来睡着了,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好醒了,睁着一双惺松的睡眼,挑高细眉说道:“这些人应该在我们回京的路上拦截才是,怎么现在就出手了,他们明明很想要宝藏啊,他们会不会不是我们想等的人啊。” 云染一说,燕祁也觉得事情似乎出了点意外,掀起帘子往外张望。 外面厮杀成一团,对方的人手虽然多,但燕祁这一次带来的人手同样不少,这一打暗处那些手下全都暴露了出来,那背后的人还会再出现吗?燕祁懊恼的狠狠的一甩帘子,火大的说道。 “这些混帐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也别心急了,待会儿查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听他们的口气,分明是与我们有仇怨的,所以才会要杀死我们,他们的目的好像不是宝藏,而是杀了我们,看来是我们的仇家。” 云染说完燕祁没有吭声,两个人静默着等待,一个时辰后,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不过逐日却飞快的走过来禀报:“爷,那些人全都杀掉了。” 燕祁蹙眉不满的冷哼:“不是让抓几个活口吗?” “他们一发现我们想抓他们,便咬舌自尽了,所有人全都死了。” “难道没有活口就没办法查他们是什么人吗?你们仔细的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是,”逐日闪身带人过去查,果然很快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爷,好像是西雪的死士。” “西雪的死士?” 燕祁脸色罩着一层阴霾,西雪的死士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杀他啊,他杀掉了恭亲王萧战,难道是恭亲王萧战的手下,因为念主所以过来杀他的吗?还是另有其人? 云染则另有看法:“他们不会是萧北野的人吧,因为我们毁掉了他的帝王生涯,所以他们派人来杀我们。” 可是萧北野被他们送进了西雪刑部的大牢里了啊。 两个人正百思不得其解,身后的官道上忽地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很快两匹快马急奔过来,竟然是宫中方沉安派来的太监,两个人一现身,飞快的滚落下来跪地禀报:“皇上,有你一封信。” 逐日飞快的走过去把那信取了过来,递到马车里,燕祁就着马车里的光亮看了起来,很快脸色难看了,大骂萧怀槿:“这个该死的小子,人都被他关进大牢里了,竟然还能跑出来,他真的适合当一个皇帝吗?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真是让人恼火。” “怎么了?” 云染看他发火,关心的问,燕祁扬了扬手里的信,指着外面的人:“看来真是萧北野的人,这封信是萧怀槿派人送过来的,萧北野竟然乘刑部牢卒送饭的时候,勒死了送饭的人,逃出了形部,现在下落不明,萧怀槿怕他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了这封信过来提醒我们。” 燕祁说完又无语的说道:“这人都关进刑部的大牢里了,他竟然还能让人跑了,你说他当皇帝真的没问题吗?” 云染挑了挑眉:“眼下他初接西雪,朝中肯定有很多人不服他,疏忽是在所难免的。” “其实我倒是认为萧北野当皇帝比他适合得多。” 这一点云染也有些认同,不过她没忘了萧北野有一点不好,他胸怀野心,若是他当皇帝,只怕天下很快就要乱了,他从来不会去管百姓的死活。 “你别忘了他若是当皇帝,你就别想安宁,他可是会没事就和你宣战,打仗的人。” 这一次燕祁不吭声了,他也知道萧北野是什么样的人,这家伙若是当了皇帝,不但没事就向他宣战,和他们开战打仗,而且无时不刻都在惦念着他的女人,所以这家伙他绝对不能让他活。 “现在怎么办?” 云染看燕祁情绪平息了下来,温声问他。 燕祁挑高了狭长的眉,他本来是为了钓出这幕后躲着的阴险家伙,没想到现在没钓到人,却把西雪的萧北野给钓出来了,这个家伙现在只怕恨死他了,所以才会派出死士来杀他,现在自己暴露出来身边真实的人,这家伙不会轻易的出现,隐在背后的人恐怕也不会轻易的动了。 “甩掉那家伙,我们进宝藏,这一次前往淮南郡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不如带些东西回去。” “如何带,说不定回京的途中那背后的人便会动手,要是他安排大批的人手拦截我们怎么办?” 燕祁招手示意云染靠过来,搂着她,用手指沾了茶杯里的一点茶水,沉稳的说道:“我早先在打探宝藏下落的时候,已经命令了最近的知府调派二十艘大船过来,这批货船现在便隐在凤凰山的山林之中,到时候我们取了宝藏,从这里,”燕祁在桌面上画了起来,示范给云染看,如何从凤凰山绕过去,说实在的当初建宝藏的人,实在是个天才人物,他除了在宝藏的外围设下了种种的机关,他还在宝藏的外围设了一道水道,也就是说这批宝藏完全可以从水路运回京,而且不惊动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 燕祁画完了图纸又道:“先前我已经调派了我父王和云王爷二人秘密的潜进了淮南,现在他们就在这批大船上,还有不少的手下亲信。等这批东西上船,他们会一路把这些护送进京的,我们呢则同样的把东西搬出来搬,顺着官道一路回京,给别人造成一种假像。” 云染挑了一下眉,原来这家伙都安排好了。 “行,那我们进淮南郡的凤凰山吧。” “逐日,”逐日趋身上前,燕祁吩咐他,注意暗中的人,如若发现有人,格杀无论。 逐日应声,一路上派了人,盯住他们的后面,可是一直到了淮南郡,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跟着,他们一路顺利的进入了淮南郡,略作休息一晚,所有人进入了淮南郡以东的大山,凤凰山便在淮南郡以东连绵起伏的大山中间,这座山青郁苍翠,一年四季树木常青,山顶的的形状独特,很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所以便有了凤凰山的起名。 淮南人杰地灵,得天独厚,群山连绵起伏,凤凰山只是群山之中的一个,但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得群山好像环抱着它一般,后面便是一条青番河,青番河过去大约数十里,便到了一道四通八达的大运河,这条河直通京师大河,河上的过往商船很多,由着燕康和云紫啸二人亲自押运,一路护送这批宝物进京。 燕祁云染二人领着数十名的手下进山,不过并没有直接的前往凤凰山,而是在大山之中绕了几圈,最后确定了后面并没有跟着人的时候,他们又派了数名手下守着凤凰山的通道,不准任何人上山,下剩的五十个人,都是燕祁手下最值得信赖的亲信,燕祁带领着一众人一路直奔宝藏的出口,因手里有藏宝图,所以找到宝藏的出口很容易。 这座宝藏,上次燕祁前来查探过,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着,不过他并没有进入过宝藏,但藏宝图的内里构造全在他的脑海里,所以他并不担心他们这一行人会中招,不过还是小心些为好,燕祁紧拉着云染的手,小心的依照宝藏上的指示,启动了石壁上的机关,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左右的运行,别人看不出所以然来,很快一方石洞的门打开了,内里是一道长长的甬道,甬道之上竟然镶嵌着大颗夜明珠,夜明珠光辉明艳,照得内里亮如白昼。 燕祁拉着云染闪身走了进去,身后的手下逐日和破月等人赶紧的跟上,身后的石门很快合闭了起来,燕祁和云染走在最前面,回头盯着后面的手下叮咛道:“你们小心些,记着千万不要乱碰触墙壁,墙壁之上有各种机关,若是乱摸,机关就会失控,就会有怪像出现。” 宝藏内里七拐八弯的好像一座迷宫似的,不过在每一个拐角或者每一座石壁前都有一个相应机关的设置,燕祁因为看过藏宝图,所以每走到一个机关的跟前,便俐落的找到了一个机关,启动正常的启动法,顺利的走过去。 身后跟着的五十人不敢大意,虽然皇上还没有和他们说这是什么地方,但他们有感觉,这里面应该是一个宝藏之类的地方,不说别的,但看一路走下来头顶上方所见到的夜明珠,又大又圆,每一颗都是顶级的夜明珠,若是拿到市场上去卖,恐怕都是有价无市的。 不过前面的燕祁和云染没有停,他们自然也不好停,燕祁和云染今天进宝藏,不是为了把宝藏所有的东西都带出去,而是为了把金银装运出去,事实上这座宝藏里藏了不少顶级珍稀的宝贝,他们走过的七拐八弯的石阁之中都有宝贝的名称,例如翡翠阁,例如明珠室,这里面的所藏的都是一些极品翡翠和顶级夜明珠,但是燕祁不打算动这些,他需要找到的是金银宝阁。 诺大的藏宝阁就是一座神话迷宫,众人被饶晕了,还没有看到前面的燕祁和云染停下,好在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出,虽然惊心动魄的,但一直没出事,众人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前面燕祁的声音响起来:“再过不远便到了,你怎么样?还行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身后的手下齐齐的一脸汗,皇上,这种地方你还有心情关心皇后娘娘,你知道不知道,虽然一路有惊无险,可是属下们看着这一道道的机关,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危险啊,看着这些太吓人了。 燕祁的手下心里压力挺大的,看着好像没什么事,可是所有人都感觉走在刀口上一样,随时有可能机关所伤。 云染放开燕祁的手轻擦了一下汗,这一路走下来,虽然有惊无险,但每个人心里都崩着一根线,他们可是都看得很清楚,这宝藏之中隐藏着很多的机关,稍不如意就有可能葬身于宝藏之中。 “我没事,差不多快要到了吧。” 燕祁抬头望了四周一下,按照藏宝图的记忆位置,确实差不多快到了。 “嗯,走吧。” 他掉头准备往前面走去,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身后本来安稳站着的几十名手下,忽地有一人动了,快若星矢的疾射出去,嗖的一声,直奔云染的身边,云染此时没有武功,反应过来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里,对方不但动了还手指一伸飞快的拨动了机关,机关一响,整个大山好像晃动了起来,轰隆隆的巨响,他们身侧的石壁陡的分列开来,那人抓住了云染想也不想的跃进了一道石室,而燕祁脸色瞬间大变之后,紧随其后的欲冲了出去,同时他们脚下的地道开始摇晃起来,飞快的分裂,逐日和破月二人紧张的大叫起来:“大家小心。” 有人掉进了石壁,有人掉进狭缝,有滚烫的火焰扑了过来,有箭矢射过来,整个地下宝藏都晃动了起来。 此刻的燕祁顾不得宝藏的事情了,他关心的是染儿,他的染儿啊,燕祁被合闭的石室阻挡在门外,他疯了似的对着石壁一掌劈过去,眼看着一片火海扑了过来,逐日和破月二人赶紧的拽着燕祁往旁边的一个打开的石室跃了进去,完全没有看到石室门上写着幻境室。 而先前那抓了云染便走的人,和云染进的却是一间情迷室。 所有人被突发的事情搞蒙了,不知道那忽然启动机关,带走云染的究竟是什么人。 直到云染进了石室,才看清楚此人是谁,即便他易容成燕祁的手下,云染也一眼看清楚此人是谁了,萧北野,云染倒抽一口冷气,狠狠的甩开了萧北野,而这时候,萧北野也没有再逼迫她,他站在石室边,幽幽的的望着她。 “云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你说,本来那皇位是我的,却因为你们的掺合,而使得我成了西雪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我不找你们报仇,我找谁?你说。” 萧北野迅速的退了脸上的易容,眼神赤红的望着云染,云染愤怒的望着他:“萧北野,你疯了,你启动了机关,现在整个宝藏都乱了,你是想害死我们大家吗?” 萧北野听了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神容凄凉:“是,我不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我都是被你们逼的,本来我可以当皇帝的,现在却成了一个落水狗,你们倒好,不但做了皇帝皇后,还找到了这么一处宝藏,我不好过,凭什么让你们好过,就是死也要拉你们两个人一起死。” “你疯了。” 云染不想再理会他,掉首趴到石壁上,四处寻找石室的机关,可惜他们所住的石室,别无他物,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忽地从石壁的一角的墙洞里,窜起一股浓烟,云染一闻,脸色陡的黑了,这浓烟分明带着一些催情剂在里面的,她赶紧的憋气,同时飞快的望向对面正痛苦发泄的萧北野:“快闭气,这浓烟有问题。” 她和萧北野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若是这家伙中了催情剂,恐怕不会管她是不是孕妇。 现在他有武功,她却没有武功,若是他兽性大发,吃亏的就是她。 云染大叫声,并没有令得萧北野听话,他依旧痛苦的捶着石壁,伤痛的叫着:“你们为什么就喜欢和本王作对呢,若没有你们帮忙,萧怀槿是没办法对付本王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毁掉了本王的帝皇生涯,所以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吧。” 萧北野大叫着望向云染,瞳眸别提多血腥妖治了。 云染看到他已经吸进去不少的浓烟,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再不理会这疯子,她赶紧的四下寻找这石室上的机关,只要找到机关就可以出去了,就可以远离这疯子了,这个疯子,让他一个人去发神经去吧。 不过此刻她有些慌,脑子一团乱,生怕身后的萧北野兽性大发,越慌越乱,越乱越冷静不了,甚至于她都听到身后的萧北野走过来,气息有点粗,云染惊骇的掉头,便看到先前还抓狂的萧北野,此时意乱情迷起来,眼神迷蒙,脸颊红艳,唇角擒着温柔似水的笑意。 “云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就是我的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知道吗?你是本王先看中的,他燕祁算什么狗屁东西,那时候他还和你针锋相对呢。” “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本王,反而喜欢上了燕祁那小子,他有什么好的,他开始那样找你的碴子。” 萧北野喃喃的说道,眼神越来越氤氲温柔,云染却惊骇的往后退,她知道这家伙中了催情剂了,可惜她身上没有解催情剂的解药,而且就算解了这家伙的药性,这家伙未必会放过她,所以现在她该怎么办呢?随着萧北野的走近,云染反而冷静了下来,飞快的想主意,如何破解眼前的局。 幻情室,燕祁和逐日破月再加上另外两个侍卫全都落进了幻情室,幻情室里一切都是幻像,空荡荡的石壁四角镶嵌着四块明晃晃的宝镜,落入幻情室内的人心情随着心中所想的出现各种幻像,此时燕祁的心里出现的幻像是云染正被萧北野追杀,燕祁不由得疯狂了,瞳眸染血一般,赤红一片,他嘶吼如凶兽似的朝着幻情室地石壁扑了过去。 幻情室里,另外几个人也各自陷进了自己的幻像之中无法自拔, 只见石室之内,咚咚的响起各种碰墙的声响,不过燕祁的意志力十分的强大,他一撞石壁感受到了痛意,便清醒过来,虽然眼前幻像再现,他却陡的一咬自己的手,痛意使得他保持着清醒,掉头望着幻情室里的景像,自己的几个属下正陷入各自的幻像之中,不停的对着墙壁碰撞,连逐日和破月二人都不例外,燕祁努力的强自镇定,最后从脑海中搜索到这是一处幻情室,机关的一种,人若是陷进这道机关里,脑生幻海之情,大悲大喜之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直至撞壁而亡。 不过如何破这幻情室,图纸上并没有,现在怎么办,他必须自救然后找到染儿。 燕祁念头一落,手中劲气一握陡的朝着四角小镜子击了过去,轰轰的声响响过,随着四面小镜子被毁,幻海之像陡消,同时石室之门哗啦啦的拉开了,他们几个人被石室扔了出去,那幻情室再次的合拢,又从暗角生出四面小镜子。 燕祁冷凝,原来只要破了机关,便可以出来了。 逐日和破月以及另外两个侍卫松了一口气,抬首看,此时他们所站的又是先前所站的甬道了,但是此时这甬道上站着的人只有他们几个,别人一个也不见了。 逐日和破月还有两个侍卫因为先前幻像的原因,个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燕祁的手臂也伤了,是因为先前撞击石壁的原因,逐日和破月二人顾不得自己,一眼看到燕祁的手受伤了,不由得大惊的走过来:“皇上,你的手。” “朕的手不碍事,现在还是想想救皇后的事情。” 燕祁现在可谓心急如焚,想到染儿现在所落的处境,他便痛苦,明明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还让人动了手脚,他真想爆打自己一顿。 他掉头望向逐日:“先前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奔出来这么一个人,是什么人?” 逐日飞快的想了一下先前那人奔出来的速度,回话:“禀皇上,应该是叶枫,但属下认为,叶枫很可能被人换掉了,此人根本就不是叶枫,所以他才会打开机关,然后还把皇后娘娘给劫持了。” 燕祁直接的怒瞪着逐日:“这些人是你掌管的,人换了你竟然不知道,若是皇后出什么事,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他自己也给染儿陪葬。 燕祁想着转身往先前的路上走去,他们的两侧是完好无损的石壁,燕祁一路回走,脑海中飞快的想像着先前那个人所在的位置,他打开的是什么机关,一路想然后走到了叶枫先前所站的位置,伸出手试图打开机关,。 逐日心惊的叫起来:“皇上。” “我要进染儿所在的那间石室,救她,不管生与死,”燕祁坚定的把机关反转,轰隆隆的和先前一样,各处的机关都打开了,燕祁想也不想朝着先前的情迷室跃了进去,逐日和破月二人速度极快的冲了进去,几个人一进去便看到一道身影追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跑,燕祁的眼睛立刻红了,抬手一道劲气涌起,便要朝那人袭击过去,不过那人却扑倒一声倒地一动也不动,他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支金簪,正是云染的东西,云染在金簪上抹了药,刺进了萧北野的脖子,所以这家伙才会跑了一段时间,昏迷了过去。 云染一抬首看到燕祁从外面冲了进来,想都没想扑了过去:“燕祁,快走,要不然会有催情的浓烟涌出来。” 燕祁点头,飞快的寻找着破解这间密室的机关,却没有看到石室内有任何的东西,正在这时,一股轻烟冒了进来,燕祁反手一道劲气轰了过去,浓烟硬生生的被他反袭击了回去,轰隆一声巨响,石室门打开。 鬼医郡王妃 第048章 幕后黑手 秃鹰盟 燕祁飞快的拉了云染的手直奔石室的门外,逐日和破月二人紧随其后的闪身出来,身后石室的门轰隆的合闭,而先前被云染扎伤躺在地上的男人忽地睁开眼睛望着那奔出去的身影,他完全可以爬起来冲出去,但他忽然不动了,眼角中滚落出一滴泪来,他想起了先前云染所说过的话,萧北野,知道为什么我会舍弃了你吗?因为你这个人充满了算计,你的每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充满了算计,这样的你别说是我,换成任何人也不会喜欢上你的,这辈子,你注定了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孤独终老。 是谁把他变成这样的,是谁让他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萧北野忽地笑了起来,罢罢罢,就让他葬身在这座宝藏之中,到死还能有一座宝藏相伴,他也不枉此生了。 他闭上眼睛,安宁详和的等待着最后的死亡时刻,脑海中,他想起的却是与她初相见时的场景,你好,我是萧北野,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可不可以没有一点算计,就让我单纯的遇到你。 甬道上,燕祁伸手抱着云染,一刻也不放开,心里深深的后怕,同时深切的感受到,原来即便他在她的面前,她也有可能遇到危险,所以他要加倍的当心,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一颗心总算安宁了,之前她真是吓死了,幸好灵机一动,用头上的金簪抹了一些她所带的药,扎到了萧北野的身上,所以才躲过一劫的。 “染儿,对不起。” 燕祁沙哑着嗓间说道,逐日和破月二人异口同声的叫道:“皇后娘娘,属下等该死,都是属下等疏忽,所以才会让萧北野给混了进来。” 云染放开了燕祁的身子,回首望向逐日和破月两个人,笑着安抚他们:“算了,萧北野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事实上他早在我们谁也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混到了我们的身边,至于那些西雪的死士,反而是后出现的,当那些死士出现时,我们才知道他逃出了西雪,我们只顾盯着暗处的人,却不知道他其实已经到了我们身边,让我们防不胜防。” 逐日和破月二人恭敬的道谢:“谢皇后娘娘。” 燕祁冷沉着脸开口:“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就自裁吧。” “是,皇上。” 二人恭敬的应声,这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饶了他们,已是极限了,若是再有下一次,他们直接的不要活了,自己找个地方死了算了。 云染望了一眼甬道,发现甬道上空荡荡的,先前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五十个手下,谁也没有发现,不由得脸色微暗:“难道他们全都死了。” 燕祁望了一眼身后,缓缓说道:“先前萧北野启动了不能碰触的机关,所以使得整个宝藏内的机关乱了,他们便掉进了各种机关中,不过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破了自己所掉进的险地机关,如若能破了机关,便可以顺利的出来了。” 他话刚落,有人从地下冒了出来,有四个人。 看来这四个人是破了机关出来,他们一走出来,人人脸上鼻青脸肿的,很显然的受了不少的苦头,不过好在出来了,四个人一出来,便看到了燕祁和云染等人,四人恭敬的飞奔过来,沉声开口:“属下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云染点了一下头,燕祁则望向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今日所有能顺利从机关中脱身而出的人,以后逐步取代各个职位。” 逐日和破月二人立刻领命:“是,属下知道了。” 四人大喜,没想到死里逃生后,却得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喜事,被皇上给重用了,四人高兴的垂首谢恩:“属下谢皇上。” 燕祁点了点头,望了望身后的甬道,沉声说道:“再等一刻钟,看看还有没有能顺利的出来,如果没有,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一刻钟后,如果那些人还没有出来,那么必死无疑,他们也用不着等了。 燕祁的话落,身后的石壁之内竟然再次的启动,接二连三有动荡之声响起,竟然出来了有二十四五个人,等到这些人全出来,后面的人再没有动静,燕祁面容沉重的望向逐日和破月:“现在清点人数,查一下,这其中还有没有奸细。” 既然萧北野能混进来,别的人未必不能,所以他们要细查一下。 逐日和破月二人领命,飞快地走过去,清点了一下人数,此次从机关之中脱身出来的,一共有二十六个,他们一一清点之后,发现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手下,再没有别的人隐藏在其中。 燕祁点头吩咐:“走吧。” 本来来的时候是五十个人,眨眼损失掉二十多个,众人的心情有些沉重,不过谁也没有说话,一众人直奔前方而去,燕祁冰冷的叮咛身后的一干人:“记着,一定不要再误触机关,这石壁之上,有些机关能碰,有些却是不能碰的,而且启动机关的方法不对,也会导致我们被吸入各种各样的怪像中,很容易丢失一条命。” 身后的人不敢大意,先前他们看没事,虽然谨慎,但多少有些不以为意,现在却是一点也不敢大意,跟着燕祁和云染的身后一路直奔宝藏的中间。 一行人奔了一段路程,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壁,壁上刻着金银藏宝殿,这里便是宝藏最深的一座宝殿,按照藏宝图的画像显示,这里是真正存放黄金的地方,但同样的这石壁外有不少的机关,一共设九道机关,一环连一环,若是有一道解的不好,所有人便要葬身于此地,所以燕祁不敢大意,盯着石壁之上的机关,发现这机关竟然是按照莲花宝座设计的,九道机关形成一座莲花底,当然这是因为他事先看过图纸的原因,如若他没有看过图纸,饶是他再聪明,也解不开这么多的机关。 燕祁手指一动飞快俐落的去解九道机关,他的手法极快,而且有一团雾气围绕着,所以就算身后的人全都看着,谁也看不清皇上是如何解这道机关的,燕祁每解一道机关,便听到四周的石壁晃动起来,地下似乎有链条在转动,发出沙沙的响声,令人不安,似乎这里随时要蹋毁一般,不过等到他九道机关全都解完,便听到门前的石门轰隆隆的拉开了。 道道金光耀了出来,只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待到他们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大殿上无数的黄金闪烁着,整个大殿内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珍珠玛瑙,大殿内摆得满满的,二十几个人走了进去,身后的石门关闭了起来。 高大的可容纳千人的大殿内,此时摆满了黄金和各种各样的珠宝,成堆成摆的摆放着,看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所以人都停止了呼吸,人人爱钱,个个爱财,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和珠宝,此刻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大家都看呆了眼睛。 别说别人,就是燕祁和云染也看呆了眼睛,燕祁拉着云染走到了大雄宝殿内,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站定。 “果然不愧为宝藏,竟然真的有这么多的黄金和珠宝。” 云染点了点头笑起来,这下大宣的难题可迎刃而解了,他们再也不用愁黄金的事情了,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行了。 不过她想起了自己对师傅的承诺,那就是定要让天下五湖四海太平,这宝藏可是前朝那位皇子的心愿,不希望百姓再受到峰火战烟之苦。 身后有人伸手欲去拿那金元宝,云染忽地叫了起来:“别动。” 那伸出手的一名手下脸色古怪的收回手,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想摸摸。 云染掉首望向身后的人:“你们谁都不要碰这黄金,我觉得有些古怪。” 她说完掉首飞快的望向大殿上首,看到大殿上首的一座大雄宝座上,竟然摆放一副白色的骸骨,这副骸骨应该有数百年的历史了,但竟然保持得很完好,云染看到骇骨的手掌中抱着一个碧绿仿似翡翠的东西,云染认真的细看了几遍,觉得这骇骨应该就是那位小皇子的,想到此人对于百姓的仁慈,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敬意,掉首望向燕祁,缓缓开口:“这副骇骨,不出意外就是当初藏宝藏的人,既然我们来到这里,自然要敬他一敬,拜他一拜,感谢他留下了这批宝藏给我们。” 燕祁觉得有理,领着身后的数人,以及云染一起越过黄金和珠宝走到了骇骨面前,一众人恭敬的跪下,对着上首的人拜了三拜。 云染则沉声说道:“祖师爷,我是流花堂的弟子,我奉师傅之命前来取宝藏,你放心,我会谨记祖师爷的忠旨,定会让天下河海晏请,世代清平。” 她说完,上首的骇骨忽地呼啦啦的碎了,以人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化为了尘末,同时大雄宝殿上的宝座飞快的移动了开来,地下的链条再次的启动。 众人看得一头汗,才明白,原来这大殿之内还有一座机关,而这机关却是无人知道的,连藏宝图上都没有,那就是必然谨记流花堂的忠旨,必须让天下河海晏清,世代清白,要完成这人承诺,宝藏才可以真正的取到。 燕祁看得一头汗,若不是染儿及时的反应过来,只怕他们所有人都要与这批宝藏葬身于这里了。 看来宝藏不是好取的,等到燕祁内敛了气息,掉首望向身后的二十多名手下:“好了,现在机关真正的解除了,大家立刻动手,把这些黄金全部装箱,除了黄金别的不要动,然后把这些东西从另外一条道运出去,送上这后面的大船。” “是,皇上。” 众人齐齐的应声,大家动起手来。 黄金本来就是装在雕刻精细的箱子里的,只要把箱子盖起来就好。 不但是黄金和珠宝,就是这些收藏黄金的箱子,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做成的,价值连城。 虽然一开始对于眼面前的这些东西心动,但过了一会儿,大家逐步冷静了下来,尤其是燕祁的这些手下,谁也不敢乱动心思,若是让皇上发现他们乱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那么他们一个也别想活,若是没有活命的机会,要这些黄金和珠宝有什么用,何况,经过先前的事情,皇上已发了话,打算重用他们,他们若是再有什么歹心思,不是自掘坟墓吗? 这里所有人忙碌着箱子的事情,那边燕祁拉着云染从另一道出口往外走,按照藏宝图的图纸,往另一边应该有一条水道,可直接的把这些东西装上大船,走水路运回京城。 两个人摸索了一会儿,果然被他们找到了出路,走出去不远看到密林之后的青番河上,停靠着不少的大船,为首的大船上此时站着的正是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二个人正不安的张望,不知道燕祁和云染怎么样了。 云染率先看他们,温声唤道:“父王。” 燕康和云紫啸看到他们两个完好无事,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命令大船驶近一些,靠近石崖边,燕康亲自放下了船板,两个人走了过来:“怎么样?里面真有东西。”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有些惊讶,先前听皇上说找到一批宝藏,他们犹不相信,不过虽然不相信,也奉命赶了过来,现在看到燕祁和云染两个人,燕康和云紫啸忍不住追问。 云染点了一下头:“是有一批宝藏,是我师傅的东西,师傅临死的时候把藏宝图交给了我,希望我把这批宝藏交到有为明君手里,不要让天下乱了,这是我祖师爷的遗愿,他希望宝藏能帮到天下的百姓。” 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一听,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竟是云染师门的东西,再听到云染的话,不上得对云染的祖师爷,恭然起敬,此人值得他们敬重。 “那现在确实是有东西吗?”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都有些激动,大宣眼下最缺的就是银钱,如若真的有这么一批东西,帮助大宣度过了眼下的难关,后面大宣就好了。 这一次是燕祁点头了:“嗯,是有一大批黄金珠宝,这些黄金足够我们大宣度过眼面前的难关了。” 燕祁虽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是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却知道这批宝藏的数量绝对不轻,要知道眼下大宣需要的银钱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啊,没想到现在拿到的宝藏竟然可轻易帮助大宣脱困,可见有多少的黄金。 云紫啸和燕康二人激动的相拥:“走是太好了,天佑我大宣啊。” 云紫啸话落,燕康补一句:“不是天佑大宣,而是天佑皇上和皇后娘娘,他们是大宣的福星啊,难怪广元子大师说祁儿和云染是帝王星和凤星,只有他们才会为大宣带来这样的福运。” 燕祁和云染忍不住笑了起来,燕祁吩咐燕康和云紫啸:“你们立刻安排人手过来接箱子,然后把这批东西运回京城去,记着,路上一定要小心,除了你们外,我暗中还调拨了五城兵马司的三万兵将沿途护送你们,这些人可确保这些你们路上不受任何的袭击。” “好,那皇上和皇后娘娘呢?” “我和染儿会带着一批假的东西从官道走,相信暗处肯定有人想拦截这批东西,我想知道是什么人盯着这批东西的。” 燕社说完,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却担心了,同时的开口:“皇后娘娘有身孕,不如让她随我们大船一起离开吧。” 云染却直接的拒绝,她说过陪着燕祁一起的,让他一个人面对暗处的黑手,她不放心。 “我和皇上一起,你们别操心我们,你们的责任是保护这批黄金,记着,这些东西可是我们大宣的根本。”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立刻严肃的说道:“臣谨记皇后娘娘的叮咛。” 燕祁和云染二人不再说什么,示意云紫啸和燕康二人去安排人手,他们又回首顺着道路走进了宝藏深处,看到大家打包好了不少的箱子,燕祁吩咐下去,有人把箱子往外抬,有人继续打包,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燕祁和云染负责领路,同时负责开启机关,这些机关,他们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虽然他们从宝藏中取了不少的黄金离开,但是这座宝藏里除了黄金外,还有不少别的珍稀物品,燕祁和云染不打算把这些宝贝全部运走,他们只打算运一批黄金出去,至于其他的东西依旧留在这宝藏里,等到日后再有需要的人可以来取。 这一忙碌,众人足足忙了一天一夜,连东西都没有吃一口,待到二十艘大船全部都装满了黄金,众人才得以松了一口气,燕祁和云染二人命令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一路指挥二十艘大船离开。 待到他们一走,燕祁又下令逐日,立刻带五名手下,暗中负责盯着大船,以及三万五城兵马司的人,务必要保证这批黄金完好无损的运进梁城国库。 逐日领命而去,这里燕祁吩咐破月,带领下剩的人把大殿内,所有没运走的金丝楠木箱子尽数取出去,众人一路抬着几十只的箱子出了地下宝藏,走到了凤凰山的山道口,此时已经是两天一夜了,所有人抬头看着微黑的天幕,只觉得恍若一梦,虽然地下的金银珠宝多,可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里面只有一股腐朽的味道,和窒息的滋味儿。 破月吩咐守候山道边的手下,立刻开始动手往箱子里装石子,最后所有的箱子都装满了石头,众人抬着这些装石头的箱子,一路出了凤凰山,绕着连绵起伏的青山走了出来。 连绵起伏的大山外已经备下了数十匹的马车,车前车后的守候着不少的黑衣手下,这些手下皆是监察司的太监,按照皇上的吩咐把箱子一一搬运上马,做完了这些天色已完全黑了,燕祁吩咐马车驶动,众人一路离开淮南郡,回京城。 云染此时累得睁不开眼睛,她一个孕妇,在山洞里忙碌了这么长的时间,哪里吃得消,此刻连东西都顾不得吃,便呼呼大睡,燕祁则心疼的抱着她吻了吻,柔声说道:“染儿,这一次回京后,我们再不出京了,朕陪你在宫中待产。” 云染一点反应都没有,燕祁抱着她歪靠在箱壁之上睡觉,他也实在是累了,两天一夜都没合上眼,什么人受得了。 马车外面,破月率领着监察司的手下一路护送着燕祁和云染,以及装满石头的无数车马,一路回京城。 只不过一行人行了一百多里地,眼看着天要明了的时候,外面忽地出现了大批的黑衣人拦截了他们的去路。 因为睡了大半夜,燕祁和云染精神恢复了一些,听到外面有人拦截了去路,不由得掀帘往外看。 只见外面黑压压的人,果然有不少的黑衣人,一看到这些人,燕祁和云染不但不害怕,相反的还有些兴奋,看来背后的人终于忍不住了,还是出手了,不过看他们所带的人手,确实不少。 燕祁唤了破月过来,轻声的叮咛他两句,云染的眉微微的蹙了起来,有些不满的瞪了燕祁一眼。 因为燕祁吩咐破月的的话是,待会儿乘着人多手杂,把先前进凤凰山的所有人都除掉,也就是说,先前跟着他们进凤凰山的所有人不但没有得到封赏,反而个个要因为进凤凰山而被处死,云染觉得这有点残忍。 “燕祁,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燕祁伸手抱着云染:“现在他们只是慑于我的威压,所以打消了动宝藏的主意,但是你要知道,人没有不贪心的,也许现在他们不贪,以后不代表不贪,而且若是他们把这些消息泄露出去,以后这凤凰山就不得安宁了,所以这些人还是不要活着的好,染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云染想起了之前师傅曾经说过的话,他们的祖师爷,当初建了这批宝藏后,掺与建宝藏的所有人都被他杀了,因为若是不杀,这批宝藏就会泄露出去。 所以福祸两相依,前一刻看起来是福事,下一刻祸事来临了,同样的前一刻看似祸事,也许下一刻福事来临了。 这些人恐怕个个都在高兴自己即将受到重用的事情,却不想下一刻便有人要送他们入鬼门关,但云染知道燕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也不希望有人破坏凤凰山的这批宝藏,糟踏了祖师爷的心血。 “燕祁,我只愿你不要变成残忍麻木的君皇,你还是我的夫君,还是我孩子的父皇。” 若是真正的变成残忍麻木,到时候连她连她的孩子也许都能利用了,这样的皇帝,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燕祁伸手拉着她保证:“染儿,你放心,我不会变成那样的人,永远也不会,因为我有你和孩子们的爱,那些残忍麻木不仁的君皇,是因为他们没有人爱。” 云染笑了,不再说话,外面打斗声已经响起来,铺天盖地的黑衣人杀了过来。 破月领着人迎战了上去,燕祁则抱着云染掀了车帘打量外面出现的黑衣人,仔细观察他们打斗的动作,猜估着这些人的身份。 这些出现的人武功都很厉害,而且从他们打斗的动作来看,这些人心狠手辣,手段残酷,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是江湖人。 江湖人,没想到这背后隐藏着的人竟然和江湖人掺合在一起,这又是怎么回事? 燕祁放下车帘望向云染:“没想到这背后的人竟然和江湖人掺合到一起了。” “待会儿让破月查一下,这些人是江湖上什么帮派,我可以派人送信给云湘,让她给我打探一下,这些江湖人是什么出处。” “我可以让七杀的人给我去查,一定要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燕祁说完,云染脸色凝重的接口:“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这个帮派组织人手很多,你看一出手便是这么多人,而且个个手段狠辣,身手厉害。” 云染话落,陡的心急起来:“只怕我们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燕祁笑起来:“这一点染儿你别担心,我自有安排。” 云染疑惑起来,忽地他们身后有人吼叫起来:“这里根本没有宝贝,都是石头,我们上当了。” 看来有人打开了他们身后马车上的箱子,发现箱子里的是石头,所以大叫了起来。 这喊叫的人刚喊完话便被人当头一剑给刺死了,其他人迅速的后退,为首的人则是长剑怒指着燕祁和云染的马车,大喝出声:“你们竟然胆敢用石头骗我们,说,把宝藏里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若是没有宝贝,立刻把藏宝图交出来。” 燕祁掀帘望向外边,漆黑的夜幕之下,他的星瞳如子夜的寒星一般的幽亮,明珠般的潋滟,他清悦幽冷的声音响起来:“藏宝图没有,命倒是有,你们要吗?” 他一言落,朝外面打了一个响指,破月立刻朝天放了一个信号,信号飞上半空,对面的人脸色难看了,连连的后退。 “不好,他们还埋伏了人,我们快走。” 可惜这人话终是慢了一些,不远处,人影晃动,很快有人奔涌了过来,一路喊杀着包围了这些黑衣人。 云染看了奇怪,他们当初从京里带来的人差不多全出现了,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他们是什么人?” 燕祁笑道:“我从淮南郡调派的手下,这些都是守护淮南郡的兵将。” 原来是这样,云染叹了一口气,心里同情了一下暗处的人,碰上燕祁这样的怪胎,心思永远比别人敏捷,比别人想得快,在西雪的死士暴露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如若暗处的人再动手,必然会派出一大批的手下,所以他早就命令了淮南郡的知府,立刻调派手下兵将沿途保护他们,所以这些黑衣人出现,燕祁才会不慌不忙,因为早就知道暗处有人保护他们呢。 外面的打斗声越发的激烈,虽然江湖人士很厉害,但是淮南郡这次派了一万多人,而这些江湖人士,充其量只有几百人,淮南郡的兵将一下子层层的包围住了他们,他们就算厉害,也打不过这些人,这些人一看逃不过去,立马掉转了风向,拼命的杀向了燕祁和云染的马车,一时间竟然有数把宝剑同时的攻向了燕祁和云染的马车。 燕祁长袖一抬劲气荡了出去,那些靠近马车的黑衣人,尽数被劲气击飞了出去,很快有长剑刺了过来,这些人眨眼被刺成了肉饼,死的死伤的伤,暗夜之下一片浓重的血腥之气。 马车上,云染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伸手捂住肚子,感觉到肚子有些痛意,忍不住轻哼出声。 “燕祁,我肚子疼。” 一听到云染说肚子疼,燕祁的整张脸都变了,飞快的伸手抱起云染,心惊胆颤的叫起来:“染儿,哪里疼,怎么会疼。” 云染也很害怕,她飞快的望着燕祁:“燕祁,你施力助我保一下胎,我似乎动了胎气。” “好,”燕祁二话不说立刻运力帮助云染保胎,外面打斗很快结束了,此时天已经亮了,灰蒙蒙的天空之下,遍地的死尸,断肢残臂的死了一地。 破月领着人走了过来,沉稳的开口:“皇上,抓了五个活口,别人全都杀了。” 马车里,燕祁已经替云染施过了力,正紧张的望着云染,心急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云染满脸的汗水,完全是吓的,此时听了燕祁的话,点了点头:“肚子疼好受一些了,不过还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动了胎气的原因,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有任何一点的动静,我必须要安胎,因为两个胎儿的原因,若是再有任何的动作,只怕两个孩子会?” 云染没有说下去,燕祁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连声说:“好,好,现在你不要动,一点也不要动。” 他说完望吩咐外面的破月:“带下去审,看看他们说什么?” “是,”破月应声走到一边去带人自去审,不过刚审,还没有等到他们用刑,那些被抓的人竟然咬破嘴里的一颗毒牙自尽而亡了,是后一个活口也不剩。 破月脸色难看的走过来禀报:“爷,他们全都咬破嘴里的毒牙自尽了。” 燕祁的脸一下子黑了,没想到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竟然抓住一批死人,连一个活口都没有保住,实在是太可恨了。 云染曾经在江湖中走过,所以知道江湖中有些残酷的门派,门下的人都是被喂了毒药的,若是这些人被抓住,必须自尽,以保全门派,若是他们不自尽,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所以一般这些人落到对方的手里,只有自尽一条出路。 云染吩咐外面的破月:“你们去查一下他们的身上,看有没有什么腰牌之类的东西,如若没有,再检查一看他们的身上,看看有没有刺青之类的东西。” 往往这些帮派都有其帮派特定的东西,不会什么都没有的。 很快破月查清楚这些人身上没有腰牌,身上什么都没有,不过却在他们的左上臂上发现一处被烧毁的皮肤,似乎这里原来有一块刺青之类的东西,但因为怕这东西暴露他们的行踪,所以这些人把手臂上的刺青全都毁掉了。 消息禀报到燕祁和云染的面前,两个人冷笑连连,不会以为这样他们就查不到他们的下落吧。 燕祁吩咐破月:“你立刻带人去从这些人中挑选出二十名的死者,分别画出他们的画像,然后把这些画像送到七杀的组织去,告诉他们查一下,这左手臂上绘图案的组织,另外让他们仔细的确认一下这些死去的人,看看能不能认出他们是属于江湖上哪个帮派。” 燕祁吩咐完,云染又吩咐道:“待会儿画像留一份给我。” 她打算寄一份给云湘,请她帮忙,必竟云湘现在接触的是江湖人,江湖人对于江湖人的汛息肯定比他们这些朝廷中的人要多得多。 “是。”破月在外面应声,自去办这些事。 这里燕祁伸手抱了云染过来,让她休息,看她脸色不太好,心里很是担心,等到这一次回京,他陪着染儿在宫中待产,再不出皇宫一步,现在动了胎气,若是再有什么,只怕这胎儿要有危险。 晓月轻辉,夜风徐徐,夏夜的凉风习习的吹拂着空旷的山野,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燕祁吩咐外面驾马车的手下把马车驶远一点,离得这杀人的现场远一些。 等到破月忙碌完了该做的事情,留下一部分淮南兵将下来,处理这些死尸,挖一个坑把这些人统统的埋掉。 下剩的淮南军,一路保护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车驾回京,这一次燕祁因着云染动了胎气的原因,所以没有再设任何的局,抓那背后躲着的人,或者该说那背后隐藏着的人,因着这淮南军的出现,也不敢再动什么鬼心思,以免不必要的伤亡。 这样一来,行途顺利,一众人顺顺当当的回了京城。 至于云紫啸和燕康押运的二十艘装黄金的大船,也相当的顺利,一路驶进了京城内围,进了京一切已成定局,那背后隐着的人有再多的心思,短时间内也动不了这些黄金的主意。 燕祁下令让燕康和云紫啸二人负责把这些黄金运进大宣的国库,他则带着云染一路回宫。 一回到宫中,大长公主以及安乐等人便过来探望云染,燕祁安顿好云染,则去上书房和锦亲王世子楚文轩做了交接。 楚文轩心头的一块巨石放松了下来,这些日子,他头顶上好像顶着一块巨石,真是日夜难安,吃住全在上书房里了,就怕有人发现他这个假冒的皇帝,那他就百口莫辩了。 楚文轩激动的望着燕祁,真是比看见了亲娘老子还欢喜,眼含着热泪:“皇上,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可就见不到臣了,臣是日夜难安啊。” 燕祁看楚文轩,见他确实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显得难安,若是真是楚文轩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那他不至于如此难安,所以说背后动手脚的不应该是锦亲王会的人,如果说不是锦亲王府的人,那么又是谁呢? 燕祁眸光温和的望着楚文轩,拍拍他的肩:“干得不错,朕回头重重有赏。” 楚文轩摸下头上的汗:“皇上,赏就不必了,下次莫要让臣再做这些掉脑袋的事就行了。” “呵呵,好了,朕放你几天假,让你好好的养养惊。” “谢皇上了。”楚文轩道谢,和燕祁道了一声安走了出去。 云华宫里,此时坐满了人,不时的说着话,大长公主盯着云染,只觉得云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由得心疼:“染儿,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怎么回事?” 云染没有提到自己动胎气的原因,以免大长公主受惊,但是她不说,不代表大长公主不知道,大长公主紧张开口:“染儿,你不会动了胎气吧?” 大长公主一说,安乐也受惊了,盯着云染。 本来开心说话的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同时的停住了说话,一起盯着床上的云染。 云染望了一殿盯着自己的人,扯着唇角笑了笑:“现在没事了,先前确实有些动胎气了。” 大长公主立刻沉声开口:“这可非同儿戏,立刻宣御医过来替你开些安胎的药,另外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下床了,一直给我乖乖的待在床上,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轮流的看住你,不准你随便的下床,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大长公主下命令,其她人则纷纷的同意,连枇杷和柚子都同意了,云染忍不住笑起来,也就由着她们分配人手,谁和谁一班负责守着她,谁和谁一班负责陪她说话。 大长公主吩咐许安立刻宣了御医过来,替云染检查过后,又开了安胎的药,众人才算放心。 云染则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大长公主忙碌,自己身为大长公主的女儿,从小便不在大长公主身边,大长公主身为人母,心中是愧疚的,同时又是不甘心的,这一次自己生孩子让她全程掺与进来,也许她会高兴一些。 因为云染动了胎气的原因,所以她很自觉,一直待在床上,吃饭睡觉都在床上,不过每天都有人陪她,日子并不难过。 朝堂上,燕祁如鱼得水,很多手脚都施展开来了,先前云染策划的田地制,商业制,都纷纷的展开了,整个大宣显得忙碌而欣欣相荣,至于那隐在幕后的黑手,却一直没有动静,但先前半道刺杀燕祁和云染的那一批刺客身份却已经查出来了。 燕祁手下的七杀情报机构,以及云湘同时送来了消息。 原来那些刺杀燕祁和云染的人,竟然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杀手组织,秃鹰盟的杀手,秃鹰盟内的杀手人人在右臂上刺一条秃鹰的刺青,意指凶狠残忍,这些家伙确实也和手臂上的秃鹰一般的凶残,每一次接任务都务必达成任务,若是达不成任务,那么出使任务的杀手就要自杀,要不然他们将会受到无穷无尽的折磨。 正因为这苛刻的一条,所以秃鹰盟的杀手,每一个都很凶狠,一出手便是杀招,定要杀人于死地,否则死的就是他们自己,而且这些家伙都是被秃鹰盟的盟主,一个神秘人给从小收养在盟中的,听说这些杀手从小服用毒药,控制住了他们,使得他们变成一个无血无肉的杀手,为那人所用。 至于秃鹰盟的盟主,十分的神秘,谁也不知道此人的来历。 云华宫寝宫里,因着燕祁回来,别人便都离开了,把空间让给人家两夫妻,燕祁把这些消息告诉了云染。 云染微微的凝眉,望着燕祁说道:“没想到竟然是秃鹰盟的人,而且我相信不仅仅是买凶杀人这么简单,如若是买凶杀人的话,那么这秃鹰盟的人有多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和朝廷对上,我不相信他不知道这一次杀的是皇帝和皇后,所以说秃鹰盟就是这人背后的依倚。” 云染话落,抬眸望向燕祁:“看来这背后的人真的很厉害,竟然拥有这么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燕祁,我们大意不得。” 燕祁自然也知道,用力的点头,伸出手轻顺着云染的柔发:“染儿,放心吧,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不管那人多么的厉害,我都会擒住他的,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不相信他会一直藏得这么深,我已经命令七杀的人去查秃鹰盟的下落了,另外让他们查清楚这秃鹰盟的盟主,究竟是什么人?” 鬼医郡王妃 第049章 云染产子 云华宫的寝宫里,云染拉着燕祁的手,认真的说道:“燕祁,我们再来好好的捋捋,看看这幕后的人最有可能的是谁?以前我们是不知道,但现在有这么多的线索,应该很容易把这人给捋出来。” “你看,宋隽说他只是一个棋子,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另外一个人做准备的,那个人想要宝藏,想要宝藏做什么,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宋隽是我师傅的儿子,那宝藏是流花堂的东西,也就是苗家的东西,宋隽乃是苗家的后人,他得宝藏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他只是一个棋子,那么他怎么会甘心这样做,他怎么会甘心把这批属于自己的东西给别人,是不是说明一件事,那个人其实和宋隽一样拥有宝藏的继承权?” 云染说到这儿,取了一枝笔过来,在宋隽的背后画了一个问号。 燕祁的脸色凝重了,认真的盯着这个问号,云染接着又往下说:“宋隽甘心为棋子,说明有一个很大的利益等着他,什么呢?寻常的东西恐怕吸引不了他,就连金银钱财都吸引不了他,会是什么呢,对男人来说,什么更重要。” 这一次燕祁想也不想,便沉声说道:“权势。” 云染点了点头:“没错,是权势,要想得到权势,甘愿奉上一大批的宝藏,那么这权势应该很大,例如王候之位。” “你是说那人许了宋隽王候之位?所以从一开始那些人动这笔宝藏的主意就是为了得到大宣的皇位。” 云染点了点头:“也许一开始我不会这样想,但和后面的事情连在一起便可以这么想了。” “先皇帝楚逸祺宠信德妃,为什么宠,就是因为德妃身上有媚药,这种媚药使得皇帝宠信德妃,甚到于被掏空了身子,那时候定王楚逸霖叛乱大宣,如若皇帝死,最有可能继位的不是定王,而是另外一个人,逍遥王楚俊尧。” 燕祁沉默,眼神深邃幽暗,不过云染的分析他都听了进去。 云染又接着说道:“再来说太皇太后,她最后说了有人,她的意思一定是有人跑到她的面前去煸风点火了,我以一介女子之身临朝问事,这对于太皇太后这个老顽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也许她需要不断的说服自己才能让自己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件事,偏偏在这种时候,有人在她的耳边不停的说女子不能临朝问事,女子不能怎么怎么的,你想太皇太后还压抑得了吗?太皇太后久居宫中,这个人能接近太皇太后,还能说得上话,说明此人不是寻常的人。” “可是朕查了那一阵子进宫的记录,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宫来,难道是悄悄的进宫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人会武功?避开了别人,偷偷进来的。” “有这个可能。” 云染说道,最后燕祁和她两两对望,这一切的种种都指向了一个目标,皇位,这背后之人和定王楚逸霖一样,都想夺得大宣的皇位,而且此人不像楚逸霖张狂,低调行事,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此人的筹谋远比定王楚逸霖还早,而且更小心。 可是这人要想谋得大宣的皇位,必须有一个顺理成章的身份,要不然就是谋逆大宣的万里江山,按照道理,这人不会这么笨,所以此人应该有一个合理成章的身份,燕祁和云染的眼睛亮了。 “逍遥王楚俊尧。” “从种种的迹像显示,只有逍遥王楚俊尧才有这顺理成章的身份,此人只怕不是简单的角色,韬光养晦,韬匮藏珠。” 燕祁话落,云染点了点头:“不过这里面有一个死点,如果背后的人是逍遥王楚俊尧的话,那么宋隽是如何勾搭上逍遥王楚俊尧的,他们两个人是完全不搭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如果能解释了这个,那么这个背后隐着的人就是逍遥王了,我们之所以一直查不到逍遥王动手脚,而是他根本没有动,有人帮助他在动,他的身边应该有不少的人帮他,所以他什么都不要做,有人替他做了所有的事情,我们想从他身上查什么,是查不出来的。” “现在我们要查的是逍遥王和宋隽有什么关系,查清楚这个,就可以肯定宋隽的背后之人是不是逍遥王了。” 燕祁立刻点头:“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我来吩咐人去查逍遥王和宋家的关系。” “对了,你去查一下逍遥王妃,这女人好像也姓宋,会不会和宋隽有什么牵扯。” 云染开口,虽然宋敏也姓宋,但这个宋倒底和宋隽没有关系。 燕祁点了头,俯身亲了亲云染的脸颊,温声说道:“朕去处理了,你别想这些事了,安心待产。” 燕祁眸光落到云染的肚子上,看到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像个球似的,脸上控制不住的担心:“染儿你肚子好大啊,不会有什么事吧?” 云染望向燕祁说道:“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前往揽医谷把沈离接进宫里来了,这是以防胎儿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实施剖腹产。” 一听说要实施剖腹产,燕祁的心脏便是一抽,抽得很疼,伸手紧握着云染:“染儿,不会有事吧,你千万不要有事,朕不想你有任何的意外。” 云染笑着伸手摸着他的脸,这好看的脸,她还没看够呢,怎么可能会出事。 “放心吧,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做到万无一失,不会出事的。” 燕祁虽然听到她这样的保证,可心里倒底不放心,伸手紧紧的握着云染的手:“染儿,我只愿你太太平平的生下两个孩子,不要剖腹产了,听到便吓人。” 燕祁的骨子里还很传统,无法接受这些开刀的东西,在他的认知里开刀是不好的。 云染笑道:“这是为了预防万一,按照道理,两个胎儿,胎比较小,顺产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那你什么时候生?”燕祁关心这个,云染摇头:“双胞胎是不足月份的,他们随时有可能生,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现在生下来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现在她肚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她之所以一直待在床上不动,就是想保胎,希望胎儿在她的肚子里再长大一点,这最后的阶段,胎儿长得很快,多呆一天便有利一天。 燕祁还想说话,听到宫外枇杷走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宋少夫人进宫来了?” 一听到宋夫人三个字,燕祁便有些感冒,挑高了眉望向枇杷:“哪一个宋少夫人?” “京兆府宋家,皇后娘娘的三妹妹,嫁给了宋家,今儿个娘娘宣了宋少夫人进宫来说话儿。” 皇帝没说什么,云染则心里一跳,忽地心头涌动起灵感,飞快的望向燕祁:“燕祁,你去查,查宋家的所有人,说不定这一查能吓我们一跳。” 燕祁凝了眉,已经明白了云染的意思,染儿这是怀疑逍遥王背后隐藏的是宋家,而这宋家是一条大鱼,神不知鬼不觉的庞大着。 “好,那朕立刻命人去查这件事。” 他起身离开,暂时的忘了担心云染的肚子,一路走出了云华宫的寝宫,燕祁在云华宫的殿门前,正好碰上了进宫来的宋家少夫人云挽霜,云挽霜一抬首看到皇上深不可测的凌厉眼神,吓得脸色一白,赶紧的跪下行礼:“臣妇见过皇上。” “起来吧。” 燕祁已经越身走了出去,再看身后的云挽霜,一脸的冷汗,为什么她觉得自家姐夫这一眼别有深意呢,凌厉冰寒,好像利刃一般,令她不寒而粟,她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云挽霜前面的枇杷,飞快的开口说道:“宋少夫人,请吧,皇后娘娘在寝宫宣见你呢。” 云挽霜回神领着一个丫头跟着枇杷的身后一路往云华宫的寝宫走去,云挽霜一边走一边恭敬的问枇杷:“皇后娘娘的身子还好吧?” 枇杷点头:“娘娘最近在养胎,身子挺好的。” 一行人一路进了寝宫,云染正歪靠在寝宫的大床上,看到云挽霜走进来,云染动了一下,笑着招手示意云挽霜过去。 云挽霜依旧恭敬的向云染行了大礼,虽然她是她的姐姐,但她同样是大宣的皇后,礼不可可废,姐姐爱护她,但她要知分寸,懂礼节,身为皇后的妹妹,更该以身作则。 今时今日的她已不同于过去的她,为人处事透着一股端庄沉稳,自从她嫁进宋家,宋家夫人便高看她一眼,把宋家的中馈尽交到她的手中,很多事让她亲自打理着,而她之所以拥有这一切,却是因为自己是皇后的亲妹妹,夫君也能逐步的行走在朝堂上,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云挽霜对云染除了有姐妹之情,还有敬重之意。 云染看她神色,心里很是满意,伸手拉了她坐下来:“三妹,自家姐妹不必见外。” 姐妹二人坐定后,云染关心的问道:“三妹在宋家一切还好吗?” 云挽霜点头:“嗯,一切都很好,夫君和婆母待我都极好,姐姐放心吧。” 一声姐姐显得亲近无比,云染挑眉轻笑,做为妹妹的愿意亲近她,她自是高兴。 云挽霜望向云染的肚子关心的说道:“姐姐,你快生了吧。” “嗯,具体的时间没办法确定,不过应该快了,这一胎因是双胞胎,所以时间不能肯定,”云染说到孩子,眉眼染上温柔的笑意,云挽霜倒也欢喜起来,盯着云染的肚子,实在是难以置信:“两个吗?这真是太好了。” 皇上只有姐姐一个皇后,若是一胎生两,可是大喜事啊。 云挽霜笑眯眯的道喜:“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了。” 云染点头,眸光有些幽暗,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云挽霜:“三妹,我记得逍遥王妃好像也是姓宋,她们家和你们家是本家吗?” 云挽霜想了一下,点头:“是的,我听我婆母说过,是本家的,不过他们是嫡出的,我们是旁系的,他们与我们不大亲近,平时在京中很少走动,我婆母她们初进京的时候,逍遥王妃宋敏对我们家爱理不理的。” 云染的心咯噔一沉,没想到京兆府宋家竟然和逍遥王府宋敏系一脉,除了京兆府外,朝堂上还有宋氏的人吗? “喔,那你们是?” “上党的宋氏,其实说到底宋氏并不算有名,祖上也就是经商的,比不得那些百年清贵之家,更比不上朝中的勋贵之家,后来倒是有些人做了官,不过并没有出多大的官,做到京官的也就我父亲,别人也都在下面” “那宋敏的父亲是什么样的官职?” 云染飞快的问道,她几乎可以想像得出,这背后的黑手,基本可以定为逍遥王了,逍遥王身为皇子,为什么娶上党宋氏的女儿啊,这事分明有隐情。 云挽霜对于自个的这个姐姐可谓知无不言,想了想说道:“好像原来是上党知府,后来因为自己的女儿成了逍遥王妃,他好像被调了一个肥缺,成了扬州知府。” 扬州历来是文人骚客的聚宝地,是天下朝官的富贵温柔乡,扬州不但出美女,还出贪官,民间一直有一首童谣,三年扬州官,百万白花银,说的便是出任扬州府的肥缺,不管是谁,只要三年便捞得百万的白花银。 云华宫的寝宫里,云挽霜后知后觉的发现云染一直打探着逍遥王妃的事情,不由得奇怪。 “姐姐,你问逍遥王妃的事情做什么?” 云染扬眉轻笑,转移话题:“因她是你的本家,所以我便好奇,问了一下。” “喔,”云挽霜没有多想,或者该说即便多想,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皇后心中所想的,能是她这等妇人所想的吗? “霜儿啊,你嫁人了,就是大人了,以后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里可要有个惦量。” 云染叮咛云挽霜,云挽霜立刻有了感想,先前姐姐问了她关于逍遥王妃的事情,这会子又说这个话,分明是有些意思的,她逐飞快的站起身:“姐姐你放心,霜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嗯,没事多和逍遥王妃走动走动,有空便来宫中看看姐姐。” “好,”云挽霜心里便明白云染的意思了,立刻爽快的开口,同时猜测着,难道是逍遥王有什么想法,所以姐姐才会让她去宋家打探打探,不管怎么样,她保证完成任务。 云染点了点头,笑着吩咐枇杷把云挽霜送出了寝宫,等到云挽霜走了,她也累了,便躺下休息。 不过一时间却睡不着,想着先前从云挽霜嘴里得到的消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的心中成型,这念头一起,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那就是宋家从很多年前便开始谋划大宣的皇位了,可是这事又说不通了,宋家该是因为宋敏嫁给逍遥王才帮助他的,难道他们从很多年前便知道逍遥王会娶宋敏不成,还有师傅所嫁的人也姓宋,这宋和宋敏他们一家是不是一个宋。 五天后,各方的消息搜查上来,这一看,燕祁和云染不由得大吃一惊,上党宋氏,祖上经商,家族并不是什么显赫富贵之家,但今时今日的宋家,却全然不同于以往了,宋家这一辈,共有四个兄弟,兄弟四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老大宋展曾中过三甲的探花,当时皇上要封他做官,他却拒绝了,回了上党开办了一所学堂,以教学为生,不过听说这位宋展兄弟,英年早逝了,老二宋程听说曾遇到了劫匪,丢了性命。 老三宋义,现任扬州府的知府,宋敏的父亲。 老四宋和,经商,宋氏产业遍布天下五湖四海,从织纺到船业,从米粮到珠宝,可谓产业遍天下。 这兄弟四个乃是宋家的嫡系,旁系更是数不胜数,或做官,或经商,总之不管做什么,宋家老三和老四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所以这宋家的嫡出和旁系之间特别的紧密。 不过宋家很懂得韬光隐晦,所有人都在不显眼的地方活动,很少活动到大宣的天子脚下,所以谁也没有留意到在不经意间,宋家已经在大宣织成了一个网,一个巨大的一不小心便可捆缚住人的网,若是逍遥王上位,宋家从此后再添了一项,位高权重。 云华宫的寝宫里,云染蹙眉望着燕祁,沉声说道:“那个宋展不出意外就是宋隽的父亲,也就是我师傅嫁的男人,这人名字,我曾听瞎眼婆婆说过。”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后,沉声说道:“我想不透的是宋家怎么就知道逍遥王楚俊尧要娶他们家的女儿,从而一开始便帮助逍遥王筹谋这件事,从宋展娶你师傅开始,他们就开始筹谋这件事了,那时候宋敏还没有生出来呢吧?” 燕祁困惑,云染也想不透,现在所有的指向都指着了逍遥王了。 现在也了解了,为什么他们一直盯着逍遥王,逍遥王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一直装着懦弱无能,好好先生的样子,原来所有的手段暗中都有人帮着他,根本不用他动手,所以他们盯着他根本没有用。 云染却有另外一个想法:“燕祁,你说秃鹰盟那个幕后的老大,会不会是宋家的老二宋程。” “很有可能。” 燕祁冷声,本来以为这幕后的人只是有些厉害罢了,没想到现在竟然逮了这么一条大鱼。 不过要想扳倒宋家的人,他们首先要扳倒逍遥王,没有了逍遥王这个底牌,宋家做得再多都是白搭,以后他们可以慢慢的清理宋家的人。 但眼下该如何让逍遥王楚俊尧动手呢,逍遥王楚俊尧是不会轻易动手脚的,背后有人动手脚,宋家这么大的人力财力,自有办法动手,根本用不着他动手。 如若他不动,他们现在把逍遥王抓起来,只怕大宣人人该说他们是昏庸暴君了,因为逍遥王一直以来都是良好的形像,让人恨不起来,他们抓他根本没有理由。 燕祁看云染心烦,伸手搂着她入睡:“你别烦了,现在已经确定了目标,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便是引蛇出洞罢了,只要他出洞了,我们就有办法抓住他了。” 云染点头,以前逍遥王在暗,他们一直在明,但现在逍遥王在明,他们在暗,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所以他们要抓住他不是没有可能。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云染忽地感觉身子一滑,似乎有尿流出来,可是她自己并无半点的尿意,不由得大惊,心惊的叫起来:“燕祁,不好了,羊水破了,我羊水破了。” 虽然她是医生,可是她自己生养是头一遭,这一破羊水就有些慌了,燕祁立刻惊动了,飞快的翻身起床,然后命令外面寝宫里的人进来,一迭连声的命令下去。 “立刻宣医女,皇后娘娘羊水破了。” “快去把沈大人请过来。” “把大长公主请过来。” 寝宫之中,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很快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医女和大长公主全都赶了过来,沈离也赶了过来。 燕祁一看到这家伙,虽然是云染的徒弟,可也不乐意他待在这里,他是一个大男人好吧,看着女人生养这象话吗?至于他叫他过来,完全是以防染儿遇到什么事,但现在没事他进来做什么,燕祁朝着沈离,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叫起来:“沈大夫,你还是去外面守着吧。” 沈离直接的无视他,理也不理他。 燕祁火大的伸手要把沈离给提出去,沈离一抬手,怒瞪着燕祁,两个人斗鸡眼似的。 大长公主在床前叫燕祁:“皇上,快把皇后娘娘抱进先前我们给她准备好的产房吧,准备开始生养了。” “好。” 燕祁顾不得撵沈离,转身抱起云染,出了寝宫,直奔云华宫的一所偏殿,这间偏殿先前遵照云染的样子,布置成了产房,四周全用粉色的绢纱布置了起来,十分的漂亮,就像一个粉色的世界一般。 燕祁放下怀里的云染,看她脸颊上全是汗,不由得心疼的伸手替她擦汗:“染儿,你怎么样?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 云染挣扎了一下望向燕祁,笑着催他:“皇上你出去吧,这里有医女和姑姑呢,你不要担心。” 燕祁还想说什么,大长公主已经推着他出去了,燕祁一眼瞄到沈离还在,直接不客气的拽了他出去,现在不需要他,所以他也给他出去。 产房里,医女开始忙碌了起来,这些医女是经过皇上亲自挑选的,身家背景都没有和宋家牵扯上任何关系,他这是怕有人在染儿生产的时候动脚,到时候可就害了染儿和孩子了。 一切有条不紊着,大长公主在云染的旁边,替她打气儿,鼓励她加油。 医女用了一些药,催产的药,两个人帮着云染把胎儿往下顺,可是半个时辰后,两个人脸上有汗溢出来,脸色十分的苍白,两个人的相视一眼,同时望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宫口不开,到现在才开了两公分,这怎么办?” 宫口不开,竟然宫口不开,这个可是难产。 大长公主心往下一突,心慌不安,望了云染一眼,云染已经听到了医女的话,本来这话医女是不该说的,以免影响产妇的心情,但是先前皇后娘娘吩咐她们了,有任何情况都要告诉她,所以医女才会说的。 云染虽然身子虚弱,但是精神还不错,她命令医女:“继续加大药量,尽量顺产吧。” “是,皇后娘娘。” 医女又加了一些药量,可是下身都开始出血了,宫口依然不开,这下医女害怕了,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皇上只怕要杀了她们,杀了她们全家。 云华宫的偏殿外面,此时守了不少人,云华宫的太监许安领着宫女太监全都跪下来,替皇后娘娘祈福。 皇上则来回的踱步,不停的走动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安,他害怕,手指紧握,身子控制不住的轻颤着,染儿,你和孩子千万不要有事。 沈离冷眼看着他,虽然这家伙先前的举动让他不爽,不过他看出这男人对云染还是很紧张的,看他这样,他就原谅他了。 沈离想着,正在这时候,偏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大长公主气吁喘喘的出现在门里,燕祁抢先一步开口:“怎么样?” “宫口不开,快一个时辰了,只开了两公分,现在已经开始出血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有危险的。” 燕祁呆住了,一时竟然动不了,完全的吓傻了,沈离一把的拨开他,冲了进去。 这时候燕祁手脚不知道放哪儿的,眼看着大长公主要把门关起来,他反应过来,冲了进去,大长公主心惊的叫起来:“皇上,皇上。” 可惜燕祁却不理会她,直往云染的身边冲,此时云染因为大出血,有些虚弱,脸上全是汗水,皮肤因为失血一片苍白,不过看到燕祁进来,她还是强撑着给他一个笑脸:“燕祁,你别担心,有沈离在,不会有事的。” 她就是怕自己出什么事,所以才会派人把沈离从揽医谷调派出来的。 现在总算是用到他了,不过之前她是想顺产的,看来没办法顺产了。 燕祁的脸色不比云染好看,脸色纸一般的白,一向风华绝色的燕皇帝,此刻心惊胆颤的伸手握着云染,看到后面沈离有条不紊的命令两名医女给他打下手,把云染下身四周用白布围成屏障,他开始准备实施剖腹产。 燕祁看到云染的身下已经开始流血,心一窒,差点昏过去,他的脸色越发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朝着沈离大吼:“沈离,你一定不能让染儿和孩子有事,要是他们有事,你就别想活了。” 沈离直接的丢一个白眼给他,聒噪,然后理也不理他,开始严肃认真的动起手术来。 云染因为他实施麻沸散的原因,所以慢慢的虚弱闭上眼睛,燕祁一看她闭眼睛,早吓得吼叫志来:“染儿,染儿,你别睡。” 沈离蹙眉,冷声喝道:“若是你再多说一句话,便把你撵出去。” 他这样又吼又叫的很容易影响到他,燕祁总算不吭声了,可是看到云染沉睡,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染儿她?” “她是因为麻沸散的原因睡了过去,你别担心了。” 燕祁总算不吭声了,沈离继续开始剖腹产,给他打下手的两名医女,看了一眼沈离,又看了一眼皇上,不禁祟拜起这位沈大夫了,太有魄力了,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怒吼皇上,皇上竟然也没有和他变脸,真是好神奇啊。 这两个女人完全忘了,现在皇上顾不得收拾沈离。 两个女人虽然祟拜沈离,可是看到沈离用刀剖开了皇后娘娘的肚子,还是看得直抽气,两个人脸上冷汗直往下冒,差点昏劂过去,沈离抬首飘她们一眼:“你们若是昏过去,估计小命就没了。” 一言使得两个医女赶紧的集中精神,虽然害怕不安,可是却不敢真的昏过去,而且觉得这沈大夫真的太阴险腹黑了。 两个女人不时的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沈离很快剖开了云染的肚子,以及子宫,露出了子宫里的胎儿,他飞快的伸手小心的抱起了胎儿,用手术刀轻轻的划开外面的胎衣,露出一个可爱漂亮的小男孩来。 医女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沈离把孩子递到一个医女的手上,沉声命令:“替他收拾一下。” 这接下来的后续事情,医女是知道的,她赶紧的抱过小皇子处理了起来,很快产房里响起了响亮的哭声,大长公主和燕祁二人醒过神来,眼光从云染的脸上收回来,两个人惊喜的起身,欢喜的叫起来:“太好了,孩子没事。” 其中一名医女抱了过来,恭敬的对着燕祁道喜:“恭喜皇上,是一个小皇子。” 此时的小孩子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包裹在小毯子里,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蛋,因为是双胞胎,所以胎儿略微有些小了,脸颊皱巴巴的,模样儿十分的小,两只小手像小鸡爪子似的,头上连一点头发也没有。 燕祁抱着自个的儿子,不禁嫌弃起来:“长得好丑啊,朕和染儿这么漂亮,怎么生了这么丑的小东西啊。” 他有些失望啊,染儿费了这么大的劲竟然生了这么个小丑东西。 大长公主不禁啼笑皆非:“皇上说什么呢,这是刚出生的原因,等到他长开一些,不知道多漂亮,皇上和染儿人漂亮,这孩子肯定随大人,一定会特别漂亮的。” 两个人正说话,白色的围屏后面,医女奇怪的声音响起来:“小公主怎么不哭啊。” 原来先前她们打了小公主一下,她竟然连哼都不哼一声,所以两个医女才会奇怪。 外面燕祁和大长公主自然也听到了,两个人的脸色同时的不好看,飞快的问医女:“怎么回事,有问题吗?” 一名医女怀抱着小公主走了出来,恭敬的一福身子:“皇上,这个是小公主,可是臣女刚才拍了小公主一下,她竟然哭都不哭一下,实在是太奇怪了。” “呃,”这倒是有些奇怪,大长公主和燕祁二人都奇怪,一般小孩子生下来,接生的人倒吊着他,狠拍一下,他便会哭起来,没想到到公主这儿,竟然不哭了,燕祁伸手抱过医女手里的小公主,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再加上又小,燕祁真的很不安,双手捧着,就生怕摔了掉了,他的一双狭长深邃的瞳眸盯着自个的女儿,却发现小女儿的嘴巴似乎撇了撇,一副不屑的样子。 燕祁惊了一下,飞快的盯着自个的小女儿,不会吧,这小丫头刚才是不屑的撇了撇吗? 大长公主看燕祁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燕祁望向自个的女儿说道:“她朝我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似乎不屑哭。” 燕祁话一落,大长公主笑了起来:“皇上,你太搞笑了,这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啊,你想太多了。” 燕祁又盯着手里的小公主,发现她已经安稳的睡着了,刚才似乎真是他想多了。 小公主和小皇子一样,差不多大,不过因为是双胞胎的原因,所以显得比平常的胎儿小,瘦瘦弱弱的,身上没多少肉,皮包骨头的,头上连一点头发都没有长,说实在的,燕祁还是觉得好丑,抱着一对丑不啦叽的小婴儿,走到云染的身边,看到云染还没有醒过来。 燕祁心中说不出的紧张,担心的望向沈离:“染儿,怎么还没有醒/。” “麻药的劲头还没有过去,等过去了自然会醒过来了。” 沈离先前还有些担心,现在却已经镇定多了,因为手术很成功,大人孩子都没事,他处理了一番后续的工作,便吩咐医女揭掉了围在云染身遭的白布,此时手术已经完全的结束了,可是看到那手术刀手术剪,瓶瓶罐罐的东西,燕祁还是看得眼发黑,都不敢看那些东西,那些可是染儿的血啊,他赶紧的挥手吩咐沈离:“把那些收拾出去吧,朕看了心里发慌。” 沈离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把东西收拾出去了,医女则把地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出去,然后换了枇杷和柚子进来收拾,直到产房里收拾干净。 燕祁想起什么似的命令下去:“方沉安。” 方沉安飞快的闪身进来:“皇上。” “朕喜得龙儿和龙女,立刻诏告天下,普天同庆,与民同乐,另大赦天下,牢中的死刑犯,全都改为无期,轻刑犯全都释放回家,与家人团聚。” “是,皇上。” 方沉安立刻走出去,拟旨诏告天下,很快,染城内外所有人都知道了,宫中皇后产下皇子和公主,一举得两胎,大吉大利啊,一时间,宫中和梁城内外烟花不断,整个梁城这一日都笼罩在喜庆的气氛之中。 云华宫里,烟花直放了一天,一直到傍晚的时候,云染才睁开眼睛醒过来,一睁眼睛对上了燕祁担忧的瞳眸,一看到她醒过来,燕祁俯身亲吻她的脸颊,温柔霸道的说道:“染儿,你很勇敢,你是大宣最大的功臣。” 云染笑了,忽地想到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叫了起来:“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燕祁伸手指了指她的床里面,只见两个孩子并排放在她的床里面,云染翻了一下身,掉头打量自己的一对孩子,手也伸了出去,仔细的翻找着,上下左右的,燕祁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染儿,怎么了?” “我看他们身上是不是好好的,有没有什么毛病。” 她是怕燕祁和自己是表兄妹,生下来的孩子带着什么残疾,所以才会一睁开眼便想检查一番,燕祁立刻伸手拉过她:“染儿,没事的,朕检查了的,他们除了长得有些瘦,有些小,又皮包骨头没有肉外,并没有什么毛病,你别担心了。” 云染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说明两个孩子得天独厚,没有染上什么不该染上的毛病。 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手,俯身细啄了她的嘴一下,想到先前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后怕:“染儿,以后咱有一儿一女了,不生了,先前我都要吓死了。” 云染笑了,其实剖腹产在现代很正常,不过在古人的眼里就有些吓人了,不过今天她确实有些危险,若不是她抢先一步把沈离从揽医谷召过来,恐怕真能有危险,宫口不开,这确实是大麻烦,搞不好母子都有性命危险。 “现在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云染伸手拉燕祁坐下来,温柔的说道:“我还没问他们是男是女呢?” 先有她只顾着检查他们有没有残疾,倒是没有注意他们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燕祁温声说道:“他们是兄妹两个,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真好,很好。” 燕祁觉得这样真的很好,哥哥可以保护妹妹,他和云染可以保护两个孩子,以后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着。 “染儿,我想给哥哥起名叫楚奕宸,你看怎么样?” “行,小名就叫小宸吧,他们实在是太小了,比一般的孩子还要小,小小的很可爱,像猫儿似的。” 云染知道燕祁之所以给他们的孩子起名楚奕宸,是为了纪念燕王府里曾经死去的燕宸,说实在的燕宸确实是因为燕祁死的,所以他心里对燕宸多少有一些愧疚,尤其是燕宸那么可爱,那么乖。 燕祁听了,眉眼愉悦的笑起来:“小宸。” 云染又望了女儿一眼说道:“那你给女儿也起个名字吧。” 燕祁望向女儿,眸光越发的柔如春水,声音也温柔得掐出水来:“女儿叫楚汐,小名小小汐,你看怎么样?” “行,就这么定了。” 云染说了一会子话,便有些累了,她今日是剖腹产,人很容易累,所以说了一会儿话,便闭眼睛累得睡着了,燕祁看她虚弱的样子,越发的心疼,直到这时候他才了解一件事,女人生孩子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一不小心便有可能丢了一条命。 他想到了自个的母亲,虽然他没有看过她,但是他觉得母亲很伟大,宁愿自己中毒也要把他生下来,燕祁在心里默念,母亲,谢谢你,以后我会生活得很好,我会好好的疼染儿和孩子们的,你在天之灵,看到我这样,一定很欣慰吧。 燕祁俯身轻吻云染的脸颊,眸光溢满柔情,望着床上一排三个人,女人,儿子,女儿,他们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牵挂。 鬼医郡王妃 第050章 满月宴 小公主使坏 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诞生使得大宣的百姓看到了大宣未来的鼎盛和荣华,随处可见的欢声笑语,整个梁城充斥着喜悦,百姓行走间都会说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他们所生下的一对龙凤胎,燕祁和云染无疑是史上最受民众欢迎的帝皇和帝后,连带的皇子和公主也受到了大宣各处百姓的祝福。 燕祁颁布了很多的政策,每一条政策无疑都是有利于百姓的,随着大批黄金入库,军士的粮响再不短缺,同时燕祁下旨从军中抽调精锐的兵将,组建一支铁血的奔雷军,奔雷军的最高统帅乃是皇帝,皇帝指派了手下大将敖羽成为奔雷军副统帅,负责奔雷军的各项训练,奔雷军的所有训练项目都是燕祁和云染二人推敲出来的,这些人要擅伪装,暗杀,侦察,攀爬,负重跑,顺秒,瞬间秒掉敌人,奔雷军的每一个兵将都是一兵多用的,每一个可以一挡十,上战场可打仗的兵将,下战场可成为侦察的密探,每一个人都是能力非凡的。 这支铁血军队引起了天下各国的注意,对于大宣一连串的动作,心惊不已,一时间谁也不敢再生轻视之心。 待到各项政策实施,燕祁开始谋算起这背后的黑手来,没想到那暗处的人竟然可以一直隐而不动,他知道这暗中黑手的心意,是要等他把大宣打理成一个强国,然后坐享其成,他们可真敢想啊。 燕祁冷笑,既然他们不动,他就要逼得他们动,他就不相信他们被逼得退无可退的地步,还能忍着不动。 这日,燕祁吩咐贴身太监方沉安,宣了逍遥王楚俊尧进宫。 上书房里,兄弟二人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显得分外的亲热。 逍遥王楚俊尧一贯好好先生的模样,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条线,恭恭敬敬的对着燕祁施礼:“俊尧见过皇上。” “坐,”燕祁脸上神色温润,笑意润泽,显得十分的和善,看不出平日朝堂之上的雷厉风行,大气磅礴。 楚俊尧依旧恭敬的谢了恩,方才坐下,他坐下后恭恭敬敬的望着上首的皇帝:“不知道皇上宣我进宫所为何事?” “喔,你是朕的王弟,朕的亲人,先前朕只顾忙着朝政上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和王弟好好的叙叙,现在很多事逐步的走上了正轨,朕想起俊尧来,便召了你进宫叙叙旧,楚家只剩下我们兄弟两个,我们自然该多亲近一些。” 逍遥王楚俊尧一脸受宠若惊,微胖的脸上有着激动,瞳眸之中隐有惶恐,飞快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搓着手:“皇兄真是太客气了,臣弟受之有愧啊,皇兄这么忙碌,臣弟却什么也帮不上,臣弟心里很是愧疚。” “臣弟不要愧疚,身在其位谋其政,一切都是皇兄该做的,不过皇兄这两天想到了一件事,王弟身为血室血脉,乃是金尊玉贵的王爷,但是所娶的女人好像只是一个扬州知府的女儿。” 逍遥王心突的一沉,不过依旧恭敬的回话:“是的,皇兄,敏儿她父亲是扬州知府,虽然出身不如各大勋员之家,但是胜在知书达理,与臣弟感情融洽,臣弟也别无他求了。” 燕祁俊美的面容上布着欣慰之色,修长的手轻扣着龙案,微微的点头:“嗯,那就好。” 逍遥王楚俊尧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一口气还没有松开,燕祁的话再次的响起来:“你们两个人能彼此融洽最好,不过你贵为皇室王爷,娶妻自当娶身份匹配的女子,她虽然知书达理,可倒底只是扬州知府的一个女儿,世人不了解其情,只怕会说为兄我亏待与你,所以朕决定替你再指两个匹配的女子为侧妃。” 楚俊尧的脸色立刻变了,飞快的起身:“皇兄,这事不妥。” 燕祁挑高了眉望着他,越发的温声细语:“怎么了?” 逍遥王楚俊尧立刻惊醒了,他方才失态了,赶紧的收敛了神色:“皇兄,臣弟是怕敏儿和臣弟闹。” 燕祁立刻笑了起来,眉眼温和:“王弟,你不是说她知书达理吗?她该明白,身为大宣的王爷,不会只娶她一个女人的,如若她身份高贵,与你匹配倒也罢了,例如像皇后那样的,皇后与朕便是门当户对,世人皆说我们是绝配,但是逍遥王妃出身太低微了,品貌也不是一等一的出色,所以若她识大体,就该知道你纳妾是早晚的事情。” 楚俊尧还要说话,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拒绝了,皇上说的确实是条条在理的,他如何反驳。 宋敏只是扬州知府的女儿,按理与他确实不般配,皇上没有撤掉她的王妃身份,只是给他再指两个女子,以示疼爱之情,不管他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还是和他拉关系,他都无法拒绝。 逍遥王只得沉稳的开口:“臣弟遵旨。” “好,那朕就把户部尚书阮尚书家的嫡女阮梦蝶和工部尚书王廷的女儿王子嫣指给你为侧妃,你可要好好的善待阮王两家的嫡女,不可让她们和你分了心。” “臣弟谢恩。” 楚俊尧低垂的眼睛暗了一下,皇上怎么会把阮大人和王大人的女儿指给他为侧妃呢,是巧合还是无意的,楚俊尧谢恩后,燕祁满意的点头,唤了方沉安进来:“立刻去户部尚书府阮家和工部尚书府王家去宣朕的旨意,朕把阮梦蝶和王子嫣二女指给逍遥王为侧妃,让他们两家即刻准备,朕回头让钦天监择黄道吉日,让阮王二女嫁进逍遥王府。” “是,奴才遵旨。” 方沉安说完要往后退,燕祁又唤住了他,命太监前往阮王二府,把两个女人宣进宫里来,让皇后娘娘好好的提点提点她们两人,不要因为嫁到逍遥王府便觉得吃亏。 “是,皇上。” 方沉安退了出去,自去办理这些事。 上书房里,燕祁望向逍遥王楚俊尧:“王弟,其实就算她们二人进逍遥王府,你府上女人也不多,总共才三位,所以你可不许分了彼此,另外逍遥王妃嫁给你好几年,只生下两个小郡主,王府还需要多多的添枝散叶。” “谢皇兄的恩典。” “嗯,咱们兄弟们要多亲厚才是,你不要总和朕分了彼此。” 燕祁愉悦的笑起来,完全是一个为兄弟考虑的好皇兄。 楚俊尧想从他的脸上话里得到一些信息,但却一无所获,只得恭敬的谢恩。 “好了,你去忙吧,以后有什么事就进宫来找皇兄,你是皇兄仅有的亲人,只要你说的,皇兄一定会帮你办到的。” 燕祁话落挥手,楚俊尧谢恩后退出去,直到他出了上书房才松了一口气,周身的冷汗,不知道为何,明明皇帝十分的和善亲厚,可是他为什么只觉得周身不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从心里冒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似的,是他多心了吗? 上书房内,燕社目送着逍遥王楚俊尧离开,等到他走了出去,他的周身陡的笼罩上了狂风暴雨,脸上遍布着冷霜,阴风飕飕。 楚俊尧,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联合宋家,在大宣布下天罗地网,你以为你们会成功吗?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咱们走着瞧吧。 云华宫,寝宫里不时的传出笑声,云染,大长公主,安乐公主,以及和婉郡主和昭阳公主延庆郡主等正在寝宫里逗弄着孩子。 现在离得云染生养的时间已经快一个月了,孩子好像吹气球似的长着,完全不像小时候那样瘦瘦小小的,两个小家伙,像两个小包子似的白白嫩嫩的,小皇子楚奕宸眉眼像云染,而且喜欢笑,虽然很多时间在睡觉,但若是有人逗,一逗就笑,一笑就像可爱的小苹果似的,说不出的粉嫩动人,他眼睛像黑葡萄一般的又圆又亮,闪闪烁烁的,有时候睡觉的时候也会无意识的牵动唇角,好像笑似的。 小公主楚汐却和小皇子完全不一样,整天只知道睡觉,理也不理别人,甭管谁逗她,她都不会笑一下,脸上神色似乎有些冷漠之感,小公主的眉眼生得和皇上有些像,眉毛也像,眼睛也像,狭长的小凤眉,狭长的凤眸,不过二十多天下来,她基本是睡觉,没有别的动作,偶尔会有一些类似于不屑的神情。 当然有人说这话时,大长公主坚决的否认,这还不到一个月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所以她坚决不承认会有这样的事情。 孩子太小,她就是无意识的,完全是大人多想了。 云染虽然是剖腹产,但有大长公主的精心照料,她恢复得不错,脸色红润润的十分的娇艳,看到一对健康的儿女,云染的心情更好,完全是一副有子万事足的神态,朝堂上的事情,她很少过问,全权让燕祁去处理,她现在只需要调养身子,照顾儿女。 儿子和女儿她都喂养,虽然找了最好的奶娘,但是云染并没有全部让奶娘喂,坚持自己每天喂一遍儿子和女儿,虽然燕祁舍不得她,念叨了几次,让她把儿子和女儿的喂养工作交给奶娘,但都被她拒绝了。 寝宫里,昭阳小公主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楚奕宸的小脸蛋,好嫩啊,好滑啊。 昭阳公主现在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摸弟弟的脸,弟弟又白又嫩好可爱啊,她一天不摸就没精神,吃饭饭不香,睡觉睡不着。 延庆郡主,现在也叫延庆公主了,因为云染在生养了自己孩子不久后,征得大长公主和安乐的同意后,正式的收养了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现在两个孩子都是她名义下的女儿。 昭阳公主一摸小皇子,小皇子就笑,每次昭阳公主这个做姐姐都一脸的惊喜。 她飞快的望向云染:“母后,弟弟笑了,他喜欢我哎。” 延庆公主不甘落后,也伸出手摸了弟弟的脸一下:“弟弟好滑啊。” 寝宫里的大人们都笑起来,笑过过后眸光落到了里面的小公主身上,小公主有些天然冷,天生有一种冷气,她一睁开眼睛,昭阳小公主和延庆公主都不敢摸她,妹妹的眼神好吓人啊。 大长公主望向云染,看着女儿,再看看女儿身侧的外孙外孙女儿,大长公主觉得这是自己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她只求陪在孩子们的身边便知足了。 老天是厚待她了,她满脸宠爱的望向云染:“染儿,你今儿个一直坐着说话,是不是累了,要不躺下休息一会儿。” 云染最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精神不错,平时都不怎么休息,但因为有大长公主盯着,所以她每天都会有固定的时间休息。 今天差不多也到了,云染正想点头,省是大长公主心疼唠叨,不过她还没有躺下,门外枇杷走了进来,飞快的一福身子:“娘娘,方公公过来禀报说,皇上把户部尚书阮家的嫡女阮梦蝶和工部尚书王家的嫡女王子嫣指给了逍遥王为侧妃,皇上命太监前往阮家和王家去宣了阮小姐和王小姐进宫,皇上怕阮王两家的小姐不乐意做逍遥王的侧妃,所以让皇后娘娘提点她们。” 寝宫里的人个个愣住了,皇上那么忙的一个人,还不忘去关心逍遥王这个王弟,可真是仁慈啊。 只有云染眸中了然,皇上之所以给逍遥王指婚,乃是因为逍遥王一直隐而不动,所以他才会出手,逍遥王不是倚仗宋家吗,现在他就让他们内乱起来,倒要看看宋家会有什么动作? 云染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等阮王二女进宫,本宫会提点他们的,你让方公公回去侍候皇上吧。” “是,娘娘。” 枇杷应声离开,一路出去和方沉安招呼了一声。 寝宫里,安乐公主和和婉郡主等人看到皇后待会儿有客人,便自起身告安,各个都出了云华宫,大长公主则吩咐了人抱了小皇子和小公主去偏殿照顾着,现在大长公主住在云华宫的偏殿,负责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的一应生活起居。 云染唤了柚子侍候她起来,换了一套蜀锦冰湖蓝的暗花长裙,乌发轻挽着凤髻,髻中插着一枝玉凤凰,凤凰的嘴里垂吊着一颗蓝宝石,和她身上的冰湖蓝蜀锦裙,相互辉映,显得华贵娇艳,美不胜收。 荔枝领着两名宫女走进来,夸赞道:“娘娘生了孩子后,是越发的让人转不开眼睛了。” 云染轻笑,眉眼越发的娇艳,她伸手摸摸肚子,真正是身轻如燕啊,以前怀着两个小家伙,总觉得身子沉甸甸的。 外面很快有人禀报,阮王二府的小姐过来了,云染领着荔枝枇杷柚子等人一路出了云华宫的寝宫。 虽然她还没有满月,不过也就这两天了,所以没道理一直坐在床上。 云染走进云华宫的大殿,吩咐太监宣了阮家嫡女阮梦蝶和王家嫡女王子嫣进殿。 两个女人很快跟着太监进殿,两个人都是精心装扮了的,所以都明媚动人,一人穿着淡粉色的香妃罗裙,一人穿着秋香色的撒花长裙,腰束同色系的飘带,两个人袅娜娉婷的一路走进了大殿来。 看到上首的云染,阮梦蝶是吃醋嫉妒,不过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现在她和上首的女人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她是嫉妒死了,还要恭恭敬敬的。 王子嫣倒是心态较平和,虽然羡慕云染的好命,竟然一跃从燕郡王妃,成为大宣的皇后,不过她是认命的。 云染打量了下首的两个女人一眼,看到王子嫣的心情倒还好,看到阮梦蝶,她便想到这个女人试图用她的下三滥伎俩勾引皇上的事情,不但没勾引得了,还被皇上一脚踩裂了鼻梁骨,这女人够可笑的,不过今日宣她们进宫可是有正事要做的。 下面两人恭敬的施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点了一下头:“你们起来吧,赐座。” 两人谢恩坐了下来,云染一脸和善的望着下首的两个人:“本宫听说皇上把你们两个人指给了逍遥王为侧妃。” 一说到这个,阮梦蝶和王子嫣二人脸色不太好,如若皇上把她们指给逍遥王为正妃,还差不多,她们好歹是一品大员的女儿,竟然嫁人为侧妃,这叫什么事啊。 两个人脸上眼里都有怨气,云染自然是看到的,唇角微微的噙着笑意,温声说道。 “本宫和皇上知道你们两个委屈,所以皇上才命太监宣了你们进宫,让本宫和你们好好说说话。” “娘娘,”二女同时唤,却没有再说什么。好歹人家是王爷,她们说什么啊。 云染语重心长的说道:“本宫知道你们的委屈,你们身为一品大员的千金却要做侧妃,而四品官员的女儿却成了正妃,难免心里不平衡,事实上皇上之所以把你们指婚给逍遥王,一来是因为疼爱逍遥王的原因,二来是因为逍遥王妃嫁给逍遥王几年了,到现在逍遥王府只有两个小郡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皇上才会把你们两个指婚给逍遥王,若是你们替逍遥王生下儿子,这世子之位可不是没有可能,逍遥王爷的心里,你们谁重谁轻一目了然,以后还有什么可愁的。” 两个女人一听这话,心里动了心思,皇后娘娘的话很有道理,逍遥王妃那个女人只生了两个女儿,眼下逍遥王府没有儿子,若是她们生下了儿子,又身份贵重,那女人不下台都不可能,所以王妃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阮梦蝶和王子嫣二人仇视的互瞪了一眼,两个女人这一刻便开始互别苗头了。 云染看了忍不住无语,无脑的女人,你们眼下最大的敌人是逍遥王妃,不是彼此。 “你们两个一起进逍遥王府,以后可要同心协力,共同侍候着逍遥王爷,别忘了逍遥王府还有王妃,还有太妃。” 一言使得下面的两个女人同仇敌忾,戳力同心起来,没错,逍遥王府还有王妃,还在太妃,她们两个人应该联手才是。 两个女人总算暂时的摒除了敌意,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后娘娘,恭敬的开口:“臣女谨记着皇后娘娘的话。” “嗯,本宫今日之所以召你们进宫,便是想让你们进逍遥王府后,上孝敬太妃,侍候好王爷和王妃,下对王府的下人要友善,切不可意气用事,你们是皇上指进逍遥王府的,所以代表的可是皇上的恩宠,当然若是有人无辜欺负你们了,你们也可以进宫来找本宫。” 一句话使得阮王二女眼睛亮了起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她会为她们撑腰,这真是太好了。 两个女人立刻谢恩:“臣女谢谢皇后娘娘。” “嗯,回去准备进逍遥王府吧。” “是,娘娘。” 二女告安退了出去,等到她们走了,大殿上的荔枝忍不住问云染:“皇上为什么要把这两个女人指给逍遥王啊,这两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上自有皇上的用意。” 那就是让逍遥王府乱起来,越乱越好不是吗?他们不动,想坐享自成的等他们辛苦做出来的劳动成果,根本就是做梦,而且皇上这样做,京城以及大宣的百姓就会知道皇上对逍遥王有多么的仁慈,等到日后逍遥王谋反,大宣的百姓一人一口口水的能淹死他。 钦天监合到的吉日是六日后,虽然时间紧凑,但因阮王二女嫁进逍遥王府是做侧妃的,所以并不似正妃一般隆重,不过虽然不似娶正妃一般隆重,但因为是皇上指婚的,所以还是大肆操办了一下,下午的时候两顶轿子同时的抬进了逍遥王府,整个逍遥王府一片喜气洋洋的。 朝中的官员个个前来逍遥王府祝贺,个个羡慕逍遥王艳福当头,更甚至于人人称赞皇上对逍遥王仁义,对这个弟弟宠爱,知道王妃身份配不上自己的弟弟,立刻把户部尚书府和工部尚书府的女儿赐进逍遥王府做侧妃。 这下逍遥王尽享齐人之福,得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逍遥王府的正院里,王妃宋敏整个人憔悴不已,宋敏此人,虽然知书达理,但是也有女人身上的毛病,喜欢沾风吃醋,正因为她惯爱吃醋,所以逍遥王几年来也没有娶别的女人为妾,一直只有她一个女人,不想今日皇上竟然直接的赐进二美进王府,宋敏如何受得了,整天和逍遥王又哭又闹的。 逍遥王大婚这日更是披头散发的哭闹了半天,老太妃正领着人劝解着。 “敏儿,你别生气了,左不过纳了两个小妾,就算她们是户部和工部尚书府的嫡女,可她们也越不过你们去,你何必生气呢,正妻就该有正妻的样子,快收拾一下,待会儿进门的人要给你敬茶呢。” 宋敏一听这话,真是剜她的心啊,她又大哭了起来:“母妃,他当初答应了我说不再娶的,结果他竟然娶了,你说他怎么就说话出尔反尔呢。” 老太妃温声劝解道:“不是他想娶的,是皇上指的婚。” “皇上指婚,他不会拒婚吗。当初先皇帝还给现在的皇上指过婚呢,皇上就直接的拒了婚的,为什么皇上可以拒婚,他做不到,他可以和皇上说,他不想娶,只想娶我一个。” “皇上说你身份低微,怕辱没了尧儿。” “我怎么辱没他了,母妃,我怎么辱没他了,要知道我可是?” 宋敏的话没有出口,被老太妃喝住了:“够了,敏儿,你闹够了没有,天下有多少男人只娶一妻的。” 宋敏住口,哽咽着又说道:“皇上就只娶了皇后娘娘一个。” “可是皇后是出自于云王府的嫡女,不但是大宣的花王,还是护国公主,她出身高贵,自身能力又好,和皇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难道我就配不上王爷吗?” 宋敏又哭,说实在的从前她未必有多想嫁给逍遥王,逍遥王长得并不出色,人微胖,永远一副好好先生的样了,不过后来她也认命了,只要对她好就成,而且逍遥王这么多年都只娶她一个,她也知足了,没想到这男人现在竟然另外娶了两个妾,还是身份高贵的户部尚书府和工部尚书府的嫡女,妾比妻的身份高,以后她还怎么压她们啊,而且她们是皇上指进来的,她又如何压,她们长得又年轻又美貌,王爷一定会喜欢她们嫌弃她的。 宋敏越想越伤心,哭得梨花带雨的,老王妃看了心疼不已的拉着她。 “敏儿,你相信母妃,母妃保证,不管他娶谁,你永远是他心头最重要的一个,你别难过了。” 宋敏没吭声,老太妃还想说什么,外面有丫鬟走进来说道:“禀太妃,前面有人来催王妃了,说新人已经等着了,让王妃过去,新人要给王妃敬茶。” 老太妃挥了挥手哄劝着宋敏:“敏儿啊,听母妃一句劝,别闹了,今日很多客人上门,你闹起来不仅丢的是逍遥王府的脸,还有你自个的脸,今儿个你不出来,明儿个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是善妒的妒妇。” “那个人应该是皇后娘娘才是,”宋敏冷哼,老太妃拉她起来,亲手亲脚的挑选了衣服让她换上,又给她梳洗了发型,最后唤了人进来:“扶着你家王妃。” “是,太妃。” 事已至此,宋敏只好压抑下自己一腔的怒火,领着丫鬟跟着太妃的身后一路去前厅,前厅里,不少朝臣以及各家的命妇都在,其中有些命妇看到逍遥王妃神容憔悴,脸色不好看,眼睛微红,一看就知道逍遥王妃不好受,这么多年一个人霸占着王爷,这会子王爷终于娶别的女人了,心里不好受了,女人向来最是幸灾乐祸,一看逍遥王妃不好受,那些朝中命妇个个心情好,不时的望向正厅里站着的两个女子,阮王二府的小姐。 这两个小姐因为是侧妃,所以并不行拜堂之礼,而是行跪拜之礼。 宋敏从门外走进来,眼光落到阮梦蝶和王子嫣的身上,此二女天生一段风流媚骨,体态婀娜多姿,身材曲线玲珑,眉眼含情,唇角含笑,相较于她的落魄,此二女却是春风得意之色。 宋敏一看这两个人的狐媚子样,便心生恨意起来,一路眸噙冷色的跟着老太妃走了进去,在高位上坐下。 上首的位置上,最正中坐着老太妃,老太妃左首坐着逍遥王,右侧坐着宋敏,下首坐着朝中的大臣,各家的命妇便站在大臣的后面看热闹。 因阮王二人乃是皇上指婚,所以礼部的钦天监前来主持跪拜之礼,未行礼之前,钦天监先宣读了一段致词,无非是让二女上敬婆母,侍奉自个的夫君和王妃姐姐,下面对下人要慈善,协助王妃打理好逍遥王府等等,等到致词读完了,便沉稳的开口。 “现在向太妃敬茶,请太妃训话。” 早有丫鬟端了两个托盘过来,托盘中摆放着两杯茶水,二女走到太妃的面前,恭敬施礼:“蝶儿(嫣儿)给太妃奉茶,请太妃娘娘训话。” 太妃伸手接过她们手中的茶,每人喝了一口放下,又放了一个红包给她们,然后训话道。 “虽然皇上把你们指进逍遥王府,但皇上的意思是爱护逍遥王爷,以后你们是我逍遥王府的人,代表的逍遥王府的体面,凡事需端庄大方,上恭下敬,贞贤淑德,身为侧妃,定要听从王妃的教诲,共同打理好我逍遥王府,日后早点为王府开枝散叶。” “谢太妃娘娘训话。” 二女出身良好,礼仪从来不输场子,再加上嘴巴甜,太妃倒是对她们挺满意的,最后轮到她们给王爷敬茶,逍遥王看着二女,本来无潋漪的心,倒底还是起了一些波动,男人看女人,哪个不喜欢娇美可人嘴巴甜的,此二女脆生生软软的请王爷喝茶,直叫到逍遥王的骨子里去了,逍遥王点点头,便自喝了茶,算是认下她们二人了。 逍遥王的举动没逃过逍遥王妃宋敏的眼神,看到王爷看二女柔软欢喜神情,宋敏一嘴的牙全咬碎了,果然,王爷果然喜欢狐狸精,看狐狸精便是一脸的笑,她现在最想做的不是喝茶,而是撕了这两个狐狸精的脸,让她们媚惑王爷,看她们还有什么资本勾引王爷。 宋敏怨气冲天,待到二女过来敬茶的时候,她直接的一杯茶对着左首的阮梦蝶倒了过去,阮梦蝶躲得快,一杯茶全倒到她的身上去了,因着茶水太热,疼得她站起来在大厅里跳脚,一时间满厅乱成一团。 太妃没想到逍遥王妃竟然当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由得脸色暗了,虽然两个女人是侧妃,可她们是皇帝指婚指进来的侧妃,不是寻常的小妾,这事若是闹大了,皇上可以直接的贬她为小妾,提了二女上位。 阮梦蝶被烫得尖叫连连,转身往外冲,一边冲一边大叫:“啊,王妃发疯了,王妃发疯了,我要进宫,我要进宫见皇上。” 正厅里乱成一团,老太妃赶紧的使了一个眼色给王爷,这事不能闹到皇上那儿去,闹到皇上哪儿去,敏儿的王妃身份就别想要了。 逍遥王爷赶紧的起身冲出去,抱住了奔跑出去的阮梦蝶,温柔的哄劝道:“蝶儿不叫,乖蝶儿,我带你去看大夫,王府就有大夫。” 阮梦蝶本来就没打算真进宫去禀报皇上,不过是吓他们一吓,此时听了王爷的话,自是应承:“王爷。” 梨花带雨,泪眼模糊,娇生生的样子,令男人爱怜。 逍遥王抱着阮梦蝶前往逍遥王府的东挎院,身后的王子嫣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第一晚就让阮梦蝶这女人抢了先,看来她输了第一着,王子嫣领着人跟着王府的丫鬟去了西挎院。 至于宋敏看到逍遥王抱着阮梦蝶走了,疯了似的大吼大叫的,满厅的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老太妃赶紧的唤人把宋敏送回后院去,并吩咐人看住她,不能再让她惹事了,再让她惹事,她就别想做王妃了。 说实在的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个的男人纳妾,可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熬过去就好了。 敏儿之所以这样,也就是王爷和她惯的,因着王爷几年不纳妾,她便以为王爷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人了,这怎么可能,。 现在让她清醒清醒也好。 老太妃等到人把宋敏架走了,便招呼着今日前来送贺礼的朝官和命妇前去王府的中庭用膳,闹剧总算停止了。 不过听说这一夜,逍遥王妃在院子里唱了半宿的歌,也没有让逍遥王爷出现一下,逍遥王爷在东挎院里尽情的疼着阮梦蝶,至于第二晚上便自留在了王子嫣的院子里过了一夜,第二晚逍遥王妃终于不唱歌了,改成骂人了,整整的骂了半宿。 这些事传出去,整个京城的人都当成笑料,说逍遥王妃宋敏是个妒妇,连皇上赐婚的两个女人都容不了,她也不想想,她只不过是小小扬州知府的女儿,便想霸占着王爷一辈子,怎么可能,她和皇后又自不同,皇后那是出身好,自身能力好,所以才会拢住了皇上的心,只娶她一个的,逍遥王妃又有什么本事拢住王爷的心,难道就凭她一个妒妇吗? 逍遥王府的这些事,传遍了大宣,自然也传到了宫中。 云华宫的寝宫里,云染正在逗怀里的女儿,她发现女儿很古怪,她逗她她也不笑,有时候被她逗急了,便丢给她一个你很无聊哎的眼神,云染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女儿只是一个小婴儿啊,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表情的。 一度她还以为,难道又是一个穿越者,不由得用家乡话和女儿说起来。 “请问你是哪位,从现代来的吗?你是怎么来的,车祸,自杀,还是被人谋杀的,是因为家产被谋杀的,还是因为负心人想另娶她人害的你。” 她一通天外来语,使得怀中的小小女儿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神色,疯子。 云染试探过后确认一件事,女儿根本不是穿越者,难道是神童,云染有些高兴,可这小神童是不是太别扭了,为什么没事就给她一个你很烦哎,你很无聊哎,这样的表情呢。 大长公主则认为女儿想太多了,难道是生养使得女儿神经错乱了不成。 寝宫里,云染正抱着女儿小小汐,卖力的逗着小小汐:“女儿啊,你好歹给娘亲笑一个,笑一个嘛,笑了娘亲给你一块糖。” 小小汐直接掉了一个头,给她娘一个后脑勺,闭上眼睛睡觉,理也不理云染。 云染见小小汐不理她,掉首望着大长公主怀里的小小宸,还是宸儿乖,谁逗谁笑,真是可爱的乖宝宝。 云染伸出手捏儿子的脸,大长公主立刻心疼了,推开做娘的手:“你别那么用力的捏他,他会疼的,没有你这样当娘的,就喜欢捏儿子的脸。” 小小宸似乎不在乎娘亲捏他的脸,睁着漆黑如葡萄似的眼睛给云染一个大大的笑脸,逗得云染又去捏捏他的脸。 两个人正在逗孩子,寝宫外面响起了宫女恭敬的声音:“见过皇上。” “起来吧,”燕祁的身影响起来,一听到燕祁回宫了,大长公主立刻松了一口气,可怜的小小宸终于要脱离他娘亲的魔爪了,她抱起小小宸,又吩咐寝宫里的奶娘把小小汐也抱起来,皇上正好走进来,踱步走到儿子和女儿面前,看到儿子女儿粉粉嫩嫩的样子,燕皇帝心情大好的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脸和女儿的脸,儿子给足了父皇的面子,给他一个大大的笑,逗得皇上心情大好的伸手抱起他,叭叽了一口,凑过去想给女儿一口,小小汐甩给他一个后脑勺,要亲可以,后脑勺,可以不? 燕皇帝脸黑了,这小毛丫头,究竟是什么鬼胎啊。 燕皇帝逗了一会儿儿子,递给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和奶娘抱着下去了,其她人也退下去。 燕祁大踏步的走到云染的面前,伸手抱住云染狠亲了一口,然后抱着她坐下来:“染儿,怎么样,明日的满月宴准备得怎么样了?还好吧,别太累着自己。” “没事,都是姑姑准备的,我没怎么过问。” “那就好,你别累着自个儿,我会心疼的,”燕祁眉眼氤氲迷离,俯身便给了云染一个深深的吻,然后再也没有放开过,他大手熟悉练的游走着,带来星星点点的火热。 寝宫之中升起了温度,云染娇喘声起,用力的想推开皇帝,她还想问问皇上逍遥王府的事情呢,听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可是她没推得开那只大手。 那大手越发娴熟的带给她激动之情。 她细细的话继继续续的响起:“我一一才一一满一一月。” “我一会一一小一一心,”燕皇帝的话尽数的淹没在吻里,这些日子的煎熬真是逼死他了,身侧躺着最喜欢的女人却碰不得,每天只能抱不能碰,实在是太难受了。 一个用力的动作,使得云染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寝宫春色如画,再多的语言都是累赘。 本来九月初六是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满月宴,但云染把满月宴办在了九月初八这天,一早上大长公主把小公主和小皇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抱了过来,云染也穿戴整齐了,娘三都是美人儿,大的明媚艳丽,妩媚动人,小的粉妆玉彻,像两个团粉娃娃,说不出的可爱。 很快有人进宫来了,最先进宫的是云紫啸和燕康,身为爷爷和外祖父,自然是最先到的,他们是一下早朝和皇上说了一声,直接过来的,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一人抢了一个,抱在手里舍不得放手了,两个人抱着小家伙凑到一起去说热闹话了。 随着云紫啸和燕康的到来,越来越多的人进宫来了,锦亲王妃,武安候夫人,护国将军府的唐夫人,朝中的命妇差不多都到了,人人带了最好的礼物,云华宫很快堆满了礼物,众人在大殿上说得热闹,大部分人围绕在皇后的身边,有的人凑到了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身边说热闹话,满殿的喜悦之色。 最后到的人是逍遥王妃宋敏和老太妃,本来老太妃是不想来的,但因为不放心宋敏,所以婆媳二人一起进宫来了。 宋敏一出现,大殿内的气氛便有些怪,不少人看着她,像看怪物一样,看她脸上神色憔悴,苍白难看,看来外面的传闻是真的,这女人因为逍遥王的纳妾,整日在王府里闹,不让自个的男人纳妾,果然是善妒的女人。 虽然上首的皇后也没让皇上纳妃,但众人可不认为宋敏能和皇后娘娘比,她有皇后的能力吗,有皇后的本事吗?皇后从来不说话,皇上一个劲的大喊不娶别的女人,不纳妃,可惜逍遥王直接的疼宠着侧妃,根本不理会她,所以她闹有用吗?只不过丢的是自个的脸。 太妃和逍遥王妃二人给云染行了礼,云染给太妃赐了座后,便和太妃说起了话,无非是关心太妃的生活起居什么的。 宋敏见大家看她的神色古怪,不由得心中越发的郁结,闷不作声的走到大殿一侧。 看到有几个人围在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身边,便凑了过去,她的眸光盯着小公主的脸,想到自己之所以这么痛苦,都是因为皇上给逍遥王指婚的原因,他让逍遥王纳妾,自己怎么不纳妃,还有看到云染幸福的样子,她就嫉妒,这个女人真是好命,不但嫁给了风华绝代的皇帝,还生了一儿一女两个龙凤胎,真是气死人了,她真想掐死她这个女儿,让她尝尝什么叫痛苦。 宋敏的敌意一起,小小汐便感受到了,歪着头望着宋敏,此时抱着小小汐的乃是内阁大学士的夫人,一看到逍遥王妃盯着她手里的小公主,以为逍遥王妃想抱,主动把小公主递到宋敏的手上,宋敏伸手接了过来。 “逍遥王妃,你可抱好了小公主。” 小小汐眼中耀起一个亮光,不过没人注意到。 宋敏抱好了小小汐,仔细的打量这个孩子,发现她和皇上长得特别的像,生得分外的出色,细长的眉,凤眸,挺鼻,薄唇,长大了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宋敏正打量,忽地发现小公主似乎盯着她,她的眼睛很亮,像夜明珠一般,可是更奇特的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她脸上的神情,一脸的冷意,她的瞳眸乌沉沉的盯着她,她的神情显示,妒妇,泼妇,丑女人,难怪男人不要你了。 宋敏的心一下子好像被针扎了一般,她恶狠狠的瞪着小小汐,小小汐的神情依旧不变,唇角的鄙视更深,你个丑女人坏女人恶女人,难怪没人要,你就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以后你夫君再也不会要你了。 宋敏的神经完全的被小小汐刺激到了,她忽地尖锐的大叫着指向了小公主:“你个怪胎,妖怪,你竟然骂我,你竟然胆敢骂我。” 宋敏松手怒指着小公主,小公主顺手往地上掉去,。 大殿内,所有人都呆愣住石化了,直到小公主尖细的哭声响起来,离得逍遥王妃最近的女人醒过神来,飞快的冲过去一把抱起小公主,只见小公主眼睛紧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憋得酱紫,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哭的,总之脸色十分的不好。 殿内一下子乱了套,云染更是紧张的起身便冲地过去,一把抱起女儿,朝殿下命令:“来人,宣御医,宣御医。” 鬼医郡王妃 第051章 偷凤换龙 云华宫的大殿上乱成一团,云染下意识的叫过御医后,想起自己就是个大夫,立刻抱着女儿到大殿一侧开始检查,不过检查过后,发现女儿身上并没有什么事,因为她身上包裹着羊毛小毯子,所以并没有大碍,不过耳朵边擦破了一点皮倒是真的,云染看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酱紫的样子,不由得心思一动,小小汐不会是为了整宋敏吧。 这小丫头的思维超乎常人,这事是摊在云染的头上的,若是换成另外一个女人,恐怕就要和宋敏一样以为她是个妖怪了,先前宋敏说女儿妖怪,肯定是发现了女儿的端睨,所以才会大叫的。 云染的身边围着一堆人,有大长公主,锦亲王妃,安乐公主,和婉郡主等人,个个提心吊胆的望着小公主,看从来不理人的小公主哭得脸色青紫,似乎快不行了似的,个个心疼不已,虽然小小汐不理人,可是看她粉嫩的小脸变成了酱紫色,个个心疼。 大长公主更是怒火冲天的瞪着宋敏,然后望向云染:“娘娘,怎么样,小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事,那么重重的摔了一下,她一个才满月的孩子怎么会受得了?” 事实上逍遥王妃宋敏只是滑了手,使小小汐掉下了地,若她真是狠狠的摔了小公主,只怕她早就毙命了。 大殿下首,不少人眸光森冷的盯着逍遥王妃宋敏,像看怪物一般的看这女人,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不但摔了小公主,还骂小公主是妖怪,怪物,她脑子没问题吧,难道是因为逍遥王爷纳妾的原因,所以这女人脑子不好,疯了。 老太妃早已抢先一步冲到了宋敏的身边,一把拉着宋敏的手跪了下来,连连的告罪。 “请皇后娘娘降罪,请皇后娘娘降罪。” 云染抱着小公主,正左右的晃着女儿,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大殿外面有阴鸷的声音响起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小汐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一听到自个父皇的声音,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死去活来的,听在燕祁的耳朵里,那就是剜他的心,他现在最宠的也就是一个女人,一双儿女了,此时一听女儿死去活来的声音,几乎是要他的命,几大步从云华宫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雷霆震怒,一进大殿便怒喝出声。 紧随着皇帝身后走进来的还有不少朝中的大臣,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一左一右的尾随着,然后是锦亲王爷,逍遥王爷等人,浩浩荡荡的一众人一起从殿外走进来,今日乃是皇子和皇女的满月宴,朝中的大臣自然要前来祝贺,所以在处理了政事后去拜见了皇上,便和皇上一起过来了,没想到还没有进来就听到小公主痛不欲生的大哭声。 小公主自从生下来最多的就是睡觉,还从来没有这样哭过,燕祁自然心疼,知道女儿身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要不然小小汐是不会哭的。 云华宫的大殿上,一众命妇看到皇帝进来,赶紧的跪下请安:“臣妇等见过皇上。” 殿内寂静无声,云染轻拍着小小汐,可是小小汐还在大哭,父皇不给她主持公道,不惩治恶人,她就不停。 燕祁几大步走到云染的身边,看到小女儿脸色酱紫,好像快没气了似的,不由得心疼的再问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大长公主气愤的回话:“回皇上,是逍遥王妃摔了小公主,她不但摔了小公主,还大骂小公主是怪物,妖怪,皇上啊,逍遥王妃这是心中气恼皇上的原因,她是气恼皇上下旨赐了两个女人进逍遥王府给王爷做侧妃,所以才会摔了小公主,还大骂小公主是妖怪怪物。” 逍遥王妃宋敏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飞快的磕头:“臣妇失礼了,请皇上饶恕。” 燕祁的脸上已经笼罩上了狂风暴雨,阴森森的瞪着逍遥王妃宋敏:“身为逍遥王府的王妃,竟然如此心胸狭隘,果然不是世家大族教出来的,礼仪二字皆无,善妒,易嫉,还胆敢中伤小公主,想谋害小公主的命,来人啊,把逍遥王妃拉下去关进刑部的大牢里。” 皇帝一声令下,殿外侍卫齐齐的奔了进来,上前便要拖逍遥王妃,宋敏完全的呆怔住了,不知道做何反应了,只知道挣扎,望着老太妃。 老太妃立刻受了惊似的拍着胸口,飞快的开口:“皇上饶了敏儿一次吧,她这是犯了糊涂了,才会对小公主出言不端,请皇上给老身一个薄面,饶她一条贱命吧。” 老太妃说完,逍遥王也出列跪了下来求情:“皇上,宋敏与臣弟情投意合,恩爱有加,今日她之所以如此的失态,也是因着臣弟纳妾的原因,所以她口出妄言,失手摔小公主,其实臣弟也有责任,臣弟请皇上责罚臣弟,饶了宋敏一条命。” 大殿内跪着的人,个个望着上首的燕祁,谁都知道,这位皇帝宠妻疼爱儿女如命,逍遥王妃宋敏差点摔死小公主,竟然还大骂小公主是怪物,就算皇帝命人斩了她,也不算过份。 不过燕祁考虑了一会儿,脸色难看的望着逍遥王楚俊尧,慢慢的开口:“王弟,今日是你和太妃开口的,否则朕定命人斩了这女人。” 逍遥王和太妃松了一口气,宋敏更是腿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过他们的庆幸还没有结束,便听到上面的皇帝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不过死罪可饶,活罪难逃。” 逍遥王和老太妃沉稳的开口:“请皇上下旨责罚。” 两个人以为皇上定然会下旨命人打逍遥王妃宋敏板子,打就打吧,总比被砍了脑袋好。 不想皇帝却开口:“这女人心胸狭隘,善妒易嫉,不宜为逍遥王妃,现贬为妾,从此后只是逍遥王府的一名小妾。” 老太妃和逍遥王妃二人瞠目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敏竟然被贬为王府的一名小妾,大殿下首被侍卫架着的宋敏,直接承受不住这口气昏死了过去,临昏过去前她只觉得绝望,她竟然成了妾,这下王府里的那两个狐狸精还不可劲的欺负着她,她是一个小妾,她们两个可是侧妃。 尤其是阮梦蝶,先前敬茶的时候还被她烫了,这下她一定会找机会烫回去的,宋敏只觉得绝望。 燕祁不等逍遥王和老太妃说话,便命令侍卫:“把这个女人拉出去,扔在逍遥王府里,朕不想再看到她。” 侍卫应了一声,直接的把宋敏给提了出去,命太监把宋小妾给扔进逍遥王府去。 大殿上,皇帝看宋敏被提走了,望向逍遥王和老太妃的神色又好多了,他温声开口:“太妃和王弟起来吧,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为逍遥王妃,臣弟和太妃放心,回头朕再给王弟指一个门当户对的王妃,绝对不会辱没了王弟的身份。”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逍遥王和老太妃还能说什么话,只能僵硬着神容挤出笑来谢了恩。 大殿上首的小小汐此时似乎哭累了,歪着脑袋在娘亲的怀里睡着了。 御医赶了过来,要替小公主检查,云染挥了挥手,温声说道:“小公主没有大碍,只是摔伤了,回头本宫替她处理一下就行了。” 御医又退了下去,云染把手中的小公主交到大长公主的手里,吩咐大长公主把两个孩子带下去,玩了一早上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才一个月的时间,是嗜睡的时候。 大长公主应声,招呼了两个奶娘把孩子带下去了,接下来是满月宴,在云华宫的偏殿举行,一众朝臣和命妇随着帝皇帝后,其乐融融的进了偏殿,开始用膳,席间君臣同欢,很是快乐。 只有逍遥王和太妃二人心神不安,频频的出神,不过强作精神陪着身侧的人吃喝玩笑,其实早就心不在焉了。 逍遥王府里,此时又是一番热闹的景像。 逍遥王妃宋敏摔小公主,骂小公主,被皇上贬为小妾的事情很快传遍了王府,满府的人都替王妃可惜着,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竟然闹到宫里去了,这下好了,连王妃身份也闹没了,看她还有什么可闹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阮王二女,两个女人一得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有高兴得跳起来,尤其是阮梦蝶,立刻带着贴身的丫鬟前往逍遥王妃住的海棠宛,门前有婆子拦路,直接的被阮梦蝶给甩了一耳光,狠狠的教训那婆子:“眼睛放亮点,这王府以后谁才是正经的主子,一个小妾拿什么乔。” 婆子揉着脸颊不敢再拦,看着阮梦蝶耀武扬威的走了进去,后面王子嫣也领着人过来瞧热闹,婆子自然也不敢拦,这位也是侧妃娘娘,比起宋小妾身份要高,所以她不敢再为难她们。 宋敏此刻刚醒过来,歪倒在床上哭了半天,听到门外有人唤:“见过阮侧妃。” 阮梦蝶傲慢的声音响起来:“起吧。” 宋敏一听阮梦蝶这个女人的声音,立刻气狠狠的坐直了身子,擦干了眼睛,眸光森冷的瞪着门口,直到阮梦蝶走了进来,她也没有收回视线。 阮梦蝶优雅的走到房间一侧坐下来,掉头打量着房间。 宋敏这间房,可谓金雕玉琢,名贵物品随处可见,都是精致上好的东西,就是阮梦蝶看了都眼红,忍不住讥讽宋敏。 “宋姨娘,你说你房里哪里来这么多好东西的,你爹可只是一个四品的官员啊,你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从扬州的地界上捞的吧,如若皇上知道,你说会不会查抄了你们宋家啊。” 宋敏眼里摒射着冷光,恶狠狠的瞪着阮梦蝶,忽地冷笑起来:“阮侧妃这是打算来找我的碴子吗?” “我可不敢找宋姨娘的碴子,听说太妃娘娘对宋姨娘极好,当宋姨娘是亲身的女儿一般疼着,所以即便我想找碴子也不敢啊。” 阮梦蝶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很快又笑眯眯的说道:“可即便我不找你的碴子,你也只是一个小妾,是被皇上贬了位份的小妾,以后只要有皇上在的一天,你就是一个小妾姨娘,永远翻不上天,你永远也别指望越过我去,对了,等我生了儿子后,说不定我儿子就会是世子,你说小世子的娘身份会不会高贵一点呢?” 阮梦蝶吃吃的笑着,她话刚落,房门外一道声音接了她的口:“那妹妹在此先恭喜姐姐了。” 王子嫣从外面走了进来,口气酸溜溜的,她就不明白了,阮梦蝶哪来的这股自信,若是她生的是个女儿呢,谁说她一定生儿子了。 阮梦蝶朝王子嫣笑笑,眼里是誓在必得,她一定会抢先一步生下王府的小世子的。 两个女人之间暗潮涌动,较起劲来。 宋敏冷眼看着这两个女人,满目讥讽的笑,这两个蠢女人想得真是美,有她在的一天,她们谁也别想当上王妃,谁也别想生下小世子,那个孩子只能是她生的,是她。 宋敏咬牙,飞快的开口:“我累了,两位侧妃娘娘还是请回吧。” 阮梦蝶倒也算聪明,没有过份刁难宋敏,因为她打探清楚了,这王府里,太妃极宠宋敏,她可不敢和太妃做对。 阮梦蝶就不明白了,不是说婆媳天生的敌人吗,怎么到太妃这儿就变了,和宋敏好得跟亲身母女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阮梦蝶想不明白,也懒得想,自起身懒洋洋的说道:“既然姨娘精神不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对了,姨娘没事多巴结巴结太妃,让太妃去求求皇上,看能不能重新的当回王妃,要不然以后只是一个小妾,实在是太可怜了,两个小郡主的娘是小妾,以后嫁人可怎么好啊。” 阮梦蝶说完哈哈笑的走了出去,王子嫣也随着她走了出去,两个女人一边走一边说话,王子嫣说道:“姐姐,上次她用开水烫了你一下,你怎么不用开水烫她啊。” 王子嫣是巴不得阮梦蝶和宋敏闹起来呢,那她就得利了,可惜阮梦蝶很聪明,望向王子嫣:“王侧妃怎么不去收拾宋姨娘呢,哼,一个姨娘也配我出手,岂不是降低了我的格调,我犯不着脏了自己的手呢。” 阮梦蝶高傲得像孔雀的话传进了身后的房间,宋敏完全被刺激得抓狂了,伸手抓起手边的东西砸了出去,一时间整个房间响起劈咧哗啦的声音,一屋子名贵的东西都被她给砸掉了。 下午的时候,老太妃和逍遥王爷从宫中回来,一回来便来看望宋敏。 只见房间里,一片狼籍,所有的东西都被宋敏砸掉了,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阴沉着脸望着门前的老太妃和逍遥王爷:“你们是想看我死是不是?是不是?” 宋敏说完匕首往里抵了一分,鲜红的血溢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滴,十分的碜人,老太妃率先失了色,心疼的叫着:“敏儿,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宋敏大叫:“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逼疯的,当初答应我不纳妾的人,现在纳了侧妃进府,不但纳了侧妃进府,现在我竟然还成了小妾,所有人都认为我配不上他,我配不上吗?究竟是谁配不上谁?” 宋敏大叫,盯着逍遥王,逍遥王楚俊尧的心里便涌起不舒服,说实在的在他的心里,这个女人十分的讨厌,他是巴不得她死呢,省得总是私下没人的时候说他,你要一直对我好,你知道你今天的一切是怎么来的。 初初听见的时候还有些感激,可是现在听来却分外的厌恶,一句话说一遍有感动,说十遍便令人憎恶了。 太妃顾不得理会楚俊尧,脸色惨白的叫道:“敏儿,你放下,有事我们好商量,你放心,母妃答应你,这王府谁也越不过你去,即便是将来,谁也越不过你去。” “可是这一天是多久,你们一直说一直说,可是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子,我受够了,我现在只是小妾,小妾啊,我凭什么是小妾,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二是我说出真相,否则你们就给我立刻动手,马上,我不想顶着现在的名头过日子。” 楚俊尧的眉蹙起来:“母妃,这事?” 老太妃望着女儿,想着目前的局势,皇上最近一连串对逍遥王的举动,总觉得不同寻常,看来他们是真的不能待了,皇上似乎有所察觉了,若是让他查出当年的事情,他们二十多年的筹谋全都化为乌有,不,她不会让这些化为乌有的。 “立刻告诉他们,启动计划。” “母妃。” 楚俊尧还想再说话,小心谨慎为好,但是老太妃容不得他反驳,沉稳的命令:“我说了,立刻通知他们启动计划,皇上已经有所察觉,若是再不启动,只怕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了。” 楚俊尧一听,缓缓的点头:“好,我命人去通知。” 楚俊尧走了出去安排,他知道逍遥王府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说不定暗处还有人盯着逍遥王府,所以他越发的小心谨慎。 房间里,太妃走到了宋敏的身边,伸手取了宋敏手中的刀,搂着她轻声的哄劝着:“你看,母妃依着你的话做了,你别伤心了,最近在王府里安心养身子,母妃向你保证,逍遥王妃是你,谁也越不过你去,就算将来,你也是最高位的那一个。” 宋敏窝在老太妃的怀里,总算不吭声了,伸手抱着她。 云华宫寝宫内,燕祁抱着云染,夫妻二人正窝在一处说话,今日小小宸和小小汐满月宴,他们本没想收拾宋家的女人,怕做得太明显,惹起逍遥王和老太妃的警戒,没想到小小汐倒是帮了他们夫妇二人一个大忙。 不过对于小小汐的超人智慧,云染说不出的疑惑,先前她可是查了的,小小汐没受什么伤,可是她在大殿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活像受人虐待了似的,这家伙平时可是不哭的,这事摆明了是她在整宋敏。 也许是宋敏心里有什么怨气,让小小汐给感受到了,所以报复了宋敏,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小汐究竟是什么怪胎啊,原来云染还以为这家伙是穿越者,可是后来她问了,根本不是,那又是什么人。 “燕祁,你说小小汐是不是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啊?” “是有点不一样,可那又怎么样,说明朕生的女儿天生就比别人聪明。” 燕祁很骄傲,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云染的真实出处,所以看到小小汐异于常人的地方,他只认为自己生养的儿女天生就比别人聪明,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他生的儿女自然是高人一等的,天生的小神童。 云染有些无语的翻白眼,不过注意力却转移到另外一件事上。 “燕祁,今儿个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燕祁抱着她,修长如玉的手指,顺着她的领口往下,动作熟练的轻抚,使得云染的注意力有些不能集中,抬手啪的一声拍掉那只爪子,继续说道:“我发现太妃对逍遥王妃特别的好。”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太妃需要仰仗宋家,让宋家的人帮助她儿子登上皇位,她自然疼着宋敏。” 燕祁一边说一边手又准确无语的抓向了云染,仔细的把玩着,引得云染脸颊烧烫,心跳加快,口干舌燥起来,身子忍不住轻扭,好像某种信号似的,男人的大手一伸把她往床上放,云染用力的推开某皇帝,严肃的望着皇上。 “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 燕皇帝啼笑皆非的停住手脚:“完事再说吧。” 说完直接的抱住云染,狠狠的亲吻上云染娇嫩柔软的唇,辗转吸吮着,让云染的脑子一片迷糊,昏昏乎乎的反应不过来,某皇帝顺利的偷香,愉快吃起了自己的大餐,。 寝宫里一片安静,外面当值的宫婢全都远远的守着,不敢打扰到皇上和皇后娘娘。 夜越来越深了,等到燕皇帝心满意足的歪靠到床上的时候,云染已经软软的一动不想动了,燕祁一点睡意都无,修长的大手轻抚云染柔滑的肌肤,在迷蒙的灯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好像水洗过的一般充满了粉红的色泽,令人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他的手温柔的在云染的肌肤上画着圈儿。 云染懒懒的睁开眼睛,瞄他一眼,便又闭上,好累啊,还是先睡会儿吧。 不过燕祁不让她睡,伸手抱她入怀,明媚的开口:“染儿,你先前不是和朕说逍遥王妃和太妃的事情吗?” 云染勉强睁开一下眼睛继续先前的话题:“你们男人是不知道,这女人和媳妇,永远不像女人和自个的娘亲般的随意,再好的婆媳也就是相敬如宾,彼此客客气气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已算是世上最好的婆媳了,但是老太妃和逍遥王妃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看得明白,老太妃是真心的喜欢逍遥王妃的,那种喜欢不是对待媳妇的,而是对女儿的,。” 这下燕祁的眉蹙了起来,瞳眸幽沉深暗,好似万丈深渊一般。 “你是说逍遥王妃很可能是太妃的女儿,那么逍遥王楚俊尧呢,他又是谁,难道他是宋家的儿子。” 如此一想,心惊不已,难道皇室曾经发生了一起偷凤换龙的事情,所以太妃才会对逍遥王妃如经的宠爱,事实上逍遥王妃根本就是太妃的女儿,是皇室的公主,倒是逍遥王楚俊尧其实只是宋家的孩子。 燕祁被自个的这一大胆的想法给惊悚到了,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公主换皇子,还打算用皇子来谋夺天下,这老太妃竟然敢这么做,宋家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燕祁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染儿,如若是公主换皇子的戏码,那老太妃换的应该是青阳范氏的孩子,而不是宋家的孩子,她与宋家什么关系啊,凭什么助宋家的孩子登上大宣的皇位,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吗?不对不对,她若把范家的孩子换进宫里来,照样可以让范家的孩子当皇子,她和姓宋的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让这宋家的人当皇子。” 燕祁话落,云染也愣住了,先前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一会儿的功夫,云染眸光晶亮的望着燕祁:“皇上,你可以去查老太妃的出处,看她究竟是不是青阳范氏的女儿,如果她不是呢,如果她是宋家的女儿呢,那么这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燕祁眸光微眯起来,没错,如果太妃是宋家的女儿,那么一切便顺理成章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宋家的阴谋罢了,当年太妃很可能生的是女儿,后来从宋家换了一个儿子进宫,成为皇室的皇子,而太妃的女儿却成了宋氏的女儿,这也是为什么仅仅只是一个扬州知府的女儿,却可以做逍遥王妃,而逍遥王爷全无怨言,还对宋敏不离不弃的,原来从头到尾他都不是皇室的王爷,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 燕祁眸光嗜血的握紧了手:“他们真是太胆大妄为了,该死的东西。” 燕祁话落,云染又说道:“经过今日的事情,说不定他们会开始实行计划。” 燕祁紧搂着云染:“染儿,害怕吗?” 这一次他们对付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宋氏,现在的宋氏不是从前的宋氏,他们宋家的子弟,遍布在大宣的每一个角落,一个不慎全军覆灭的很可能就是他们,得利的就是宋家。 云染伸出手握着燕祁的手:“我们同舟共济,放心,我们没有那么弱,真理永远在我们这边,皇上莫不是忘了广元子曾说过的话,我们可是帝王星和凤星,再多的挫折,只是老天给我们的考验罢了,我们会一路斩妖除魔的。” “对,”燕祁愉悦的大笑起来,只要有染儿陪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怕,一路斩妖降魔又如何,魔来斩魔,妖来除妖。 燕祁笑过,大手再次的把云染往自己面前抱,温柔的低语声响起:“咱们再来一次。” 云染直接的踹他:“你个流氓皇帝,咋不累死你。” 不过寝宫里很快响起了娇喘声,云染再没有空骂人,新一轮的缠绵过后,云染直接累得闭上眼睛睡着了,没有精神和燕祁说话了。 燕祁则伸手抱着她,轻轻的替她擦净脸上的汗水,温柔低语:“染儿,朕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谁都别想伤害你们。” 一瞬间,瞳眸拢上了煞气重重的狂风暴雨,宋家,朕等着你们出招。 三日后燕祁果然得到了最精准的消息,老太妃确实不是青阳范氏的女儿,她是宋氏的女儿,当年刚出生的时候,因着她娘和青阳范家的一位夫人交好,范夫人一心一意想要个女儿,可是生了几胎都是小子,后来宋夫人把自己的女儿换给了范夫人,谁知道那范家的儿子换到宋家后,却生病不治而亡了,范夫人再喜欢女儿,再不喜欢儿子,那也是自个的骨肉,她在后悔的同时心里对宋夫人产生了怨气,所以后来两家渐行渐远了,范夫人因着自个死去儿子的原因,对于换到自己身边的老太妃不太亲近。 这导致老太妃和青阳的范氏一族的人感情不好,后来她知道了自己是宋氏的女儿,便暗中和自家的哥哥联络上了,虽然明面上她依旧是青阳的范氏女儿,事实上早就和宋氏相认了。 只不过世人知道的不多。 同时,云湘的信也快马加鞭的送进了宫,云湘查得的消息是秃鹰盟那个神出鬼没的盟主名宋程,此人除了是秃鹰盟的盟主外,还暗中和江湖上一些心狠手辣的门派勾结在一起,专做丧心病狂的事情,赚取大量的钱财。 此人形踪不定,秃鹰盟的老巢有好几个,要想抓住这人不是易事。 云染看了信,满脸的了然,先前她就已经猜出这秃鹰盟的人很可能就是宋家的老二宋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宋家真是好大的手笔啊,竟然用二十年来筹谋这么一个大计划。 现在可谓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五湖四海遍布着宋家的子弟,虽然目前没有多少位高权重之臣,但是却不大不小的分遍在整个大宣,现在就等着除掉他们了,若是除掉他们,逍遥王登高一呼,下面齐齐呼应,这大宣可就落入了宋家的人手里了,到时候所有姓宋的都会得到重用,假以时日,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真是好阴险的手段。 燕祁和云染二人不得不佩服宋氏的手段了。 云华宫内,燕祁和云染端坐在一起商量对策,眼下虽然他们知道了楚俊尧并不是皇室血脉,但现在该如何揭穿楚俊尧的真面貌呢,楚俊尧是宋家儿子这件事,只要太妃咬死了口,宋家咬死了口,世人就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 他们该以什么名目来治逍遥王楚俊尧,二十年前的这件秘事,他们若是派人去查,只怕根本没有线索,以宋家的精明,当年知道内幕的人只怕都被杀了命口了。 大殿内,燕祁和云染沉默不语,殿外,许安飞奔而进,恭敬的说道:“禀皇后娘娘,宫门前的侍卫说有人送了一封信给皇后娘娘。” “送给我?” 云染挑眉,示意许安把信呈上来,许安很快把信恭敬的送到云染的身边,小心的侍候在一侧。 云染取了信打开来看,一会儿的功夫脸色难看了,瞳眸遍布着阴霾之色,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原来这封信不是别人寄的,竟然是大宣的荣德公主楚韵宁寄来的,她听燕祁说过楚韵宁因为不堪他的折磨,所以最后自尽而亡了,现在这死了的人,死而复生了,不但如此,竟然还在信中耀武扬威的向她挑战,说她的师兄秦流风眼下便在她的手中,现在她在南璃国等着她前去救人,若是她不去的话,她便杀掉她的师兄秦流风。 云染想起了秦流风,说实在的师兄秦流风,是她穿越过来那三年除了师傅以外,最疼她的人了,他就像她的兄长一般的关心她,爱护着她,他最喜欢摸她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小师妹,若是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告诉师兄,师兄帮你解决。” 想到师兄往日疼她的画面,云染的眉深深的蹙了起来,如若师兄真的在楚韵宁手上,她若是不出现的话,师兄一定会被楚韵宁杀了的。 大殿上首,燕祁看云染的神色不太好,伸出手握着云染的手,关心的问:“染儿,你怎么了?” 云染摇头,把手中的信递到了燕祁的手上:“你看这封信上的字迹,是否是楚韵宁的字迹。” “楚韵宁?荣德公主楚韵宁吗?” 燕祁也惊讶了,飞快的伸手接过信看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了,没想到楚韵宁竟然活着,实在是匪夷莫测的事情,燕祁朝大殿下首命令:“方沉安,立刻前往荣德公主以前住的宫殿,找到荣德公主的字迹,朕要比较一下,看看这封信是不是出自荣德公主楚韵宁之手。” 方沉安应了一声,自去查荣德公主楚韵宁的笔迹,这里燕祁则唤了逐日过来,命令逐日立刻去查当日楚韵宁死时候的事情,看看哪里出了差错。 逐日出去检查,大殿内,云染凝眉望着燕祁,幽暗的开口:“燕祁,我觉得荣德公主很可能真的没死,她之所以活着,正是宋家的手笔,宋家有人救了她,现在她出现,就是宋家计划的开始,他们这样做,是想在南璃国围杀我们,若是我们死了,逍遥王可以顺利继位,因为大宣楚家除了一个逍遥王再没有别人了。” 燕祁冷沉的点头,伸出手揉脑门,他收拾荣德公主的时候,正是心情最差的时候,染儿出事了,他几欲疯了,后来她回来了,他只觉得开心欣喜,根本忘了去管楚韵宁的死活,后来有人来报楚韵宁死了,他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这女人没有死,竟然被宋家的人救了,看来宋家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燕祁越想越火大。 方沉安已经从荣德公主以前住的宫殿回来了,手里捧着的正是荣德公主从前的墨宝,方沉安一路走到皇上的面前,把手中的一些诗词歌赋,递到皇上的手中,燕祁把两样相比较一下,递到云染的手上,云染看燕祁的神色,知道荣德公主楚韵宁应该真的没死,这个女人当初被宋家的人救了,然后潜进了南璃国,现在抓了她的师兄秦流风要胁她,她这样做只不过为了除掉她和燕祁。 云染虽然知道,依旧仔细的比对了一下手里的笔迹,字迹绢秀清丽,两张纸上的字迹都是一样的,云染最后确认,确实是楚韵宁的笔迹。 “皇上,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南璃吗?” 不去是不可能的,因为师兄在荣德公主的手里,她是不可能不去的,但若是去,摆明了南璃有一张巨大的网在等着他们,他们去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燕祁则伸手握着云染的手,笑意明艳的开口:“染儿,怕吗?” 云染摇头,她自是不怕的,她都多活了好长时间,重活一世不但得到了燕祁的爱,还得到了一双可爱的儿女,可是同样的一想到一双年幼的儿女,她又纠结,但是她是不会不管师兄秦流风的。 “不怕。” “那我们一起前往南璃走一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宋家想除掉我们,我们也想除掉宋家,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的进南璃,然后使出一招反攻计,我倒要看看鹿死谁手。” 燕祁嗜冷的开口,修长的手指朝着半空挥了一下,宋家,逍遥王府,楚韵宁,一个也别想逃,他绝对要把他们统统的杀掉。 殿外,逐日飞快的走了进来禀报:“皇上,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听说当日有一个秃头长得奇丑无比的人戴着帽子,穿着黑衣服的人宠幸了楚韵宁后,此人走了后,楚韵宁便自杀了。” 云染望向燕祁:“看来那个戴帽子的人就是宋家派出去的人,那人进去后和楚韵宁对掉了身份,然后公主出去了,那人却死了,你的手下没有细查,所以上报给你公主死了的事情。” 燕祁点头,懒得再去追究当初的事情,他要做的是现在如何收拾宋家和楚韵宁。 “我们准备前往南璃吧。” 燕祁开口,忽地想起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不由得心头沉重:“小小宸和小小汐怎么办?” 云染接口:“我们前往南璃前,先把他们送进揽医谷,唯有那里我才放心。” 揽医谷地势险要,四面有悬崖,还有河道,而且山谷之外栽满了毒花,除了谷中的人,别人根本进不去,所以她现在只能把小小宸和小小汐送进揽医谷,她才放心。 燕祁同意了:“好,等我们从南璃回来,再到揽医谷去把他们接回来,到时候除掉了坏人,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鬼医郡王妃 第052章 南璃圣女 燕祁和云染商量好了行程,立刻开始分头行动,燕祁召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轩进上书房议事,当楚文轩再次听到皇上让他假扮他的事情,直接的眼发黑,周身的冒冷汗。 现在燕祁对于楚文轩倒是深信不疑,因为幕后的人已经露出水面了,是逍遥王和宋家,锦亲王府绝不会和逍遥王搅和到一起的,所以燕祁对于楚文轩假扮他的事情,一点也不担心。 但是楚文轩却备觉压力,一张脸青白交错,变了好几变,他都快要哭了。 “皇上啊,臣可不可以拒绝啊,”上次假扮皇上,他整整瘦了好几斤,就担心被人看破,要知道冒充皇上这件事若是被人发现,他可就要倒大霉了,杀头都有可能啊,当然皇上不会杀他的头,可他总觉得如坐针毡啊,没想到这一次又来了。 燕祁似笑非笑的望着楚文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现在选吧,一,假扮皇上,二,现在朕就让你去死,你选哪一种。”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又不傻,楚文轩一脸死灰,但总算不反抗了,他飞快的抬头望着皇上。 “皇上这一次打算去哪儿啊?” “朕和皇后娘娘前往南璃国一趟。” “啊,”楚文轩脸色又难看了,如若前往南璃,这一趟要多长时间啊,他要假扮多久啊,楚文轩的脸色越发的染了一层黑丝。 “皇上前往南璃国做什么啊?” “皇后娘娘的师兄被人抓了,先前有人送了密信进宫,所以朕打算陪皇后娘娘前往南璃国一趟,救她的师兄。” 再多的燕祁没有说,没有提到逍遥王楚俊尧和宋家的事情,以免引起楚文轩的恐慌。 燕祁望向楚文轩:“楚文轩,你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假扮朕吗?” 楚文轩望向燕祁,发现燕祁脸上布着严肃,瞳眸满是暗潮,他忽地了然跪地沉声开口:“皇上这是相信臣的缘故。” “没错,你是朕最相信的臣子,你们锦亲王府也是朕最相信的府邸,你们和朕是一体的,同为楚家的后代,所以你们定要把这个牢记在心里。” 燕祁语重心长的话说完,楚文轩庄重的磕头:“是,皇上,臣知道了。” 燕祁不再说话,示意楚文轩出去,他什么时候走会派人通知他的,待到楚文轩离开后,他又宣了燕王府的燕康和云王府的云紫啸二人进宫,把朝堂上的事情交待了一遍,让他们二人协助楚文轩打理好大宣的江山,同样的他也没有把宋家和逍遥王的事情告诉燕康和云紫啸,以免引起他们不必要的恐慌。 云华宫的偏殿里,大长公主发出一声惊呼。 “什么,你要和皇上前往南璃国,这太危险了。” 云染正和大长公主说话,要把小小宸和小小汐送进揽医谷,大长公主一听云染和燕祁要进南璃国,便担心了起来,那南璃国是什么地方,她会不知道吗?真正的虎狼之窝,南璃因为地势的原因,毒蛇猛兽特别的多,大长公主先前还曾从南璃买通了一个人,算计过云染呢,她虽然没有进过南璃,却知道南璃国是个什么样凶险的地方。 尤其这一次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不是打着皇帝和皇后的旗号去的,如若他们打着皇帝和皇后旗号去,说不定暗处的人或者南璃国的人还不敢做出什么手脚,但现在他们是悄悄的前往南璃,若是被人和道这件事,铁定有危险,所以大长公主不想让云染去。 云染知道大长公主是担心她,伸手拉着大长公主的手。 “姑姑,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我是想请让你帮我另外一个忙。” “你说。” 大长公主看云染态度坚定,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染儿一向是个自有主意的人,她什么事情都是自我做决定的。 “我想把小小宸和小小汐送进揽医谷里去,若不把他们送进揽医谷,我有些不放心,揽医谷一般人要想进去根本不可能,但是他们太小了,所以我想连姑姑一起送进去,好照顾她们,姑姑带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进揽医谷去照顾他们,怎么样?” 大长公主自然不想和小小宸和小小汐分开,立刻点头同意了:“好,我照顾他们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他们的,只是皇上去了南璃,宫中怎么办?” “皇上打算让楚文轩冒充他待在宫中。” “不会有事吧。” 大长公主总觉得有些担心,觉得燕祁和云染这次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单纯,似乎有危险似的。 云染伸手搂着大长公主的肩,把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左右晃着,对着大长公主撒娇:“姑姑,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为了小小宸和小小汐,我也不能有事不是吗?” 大长公主想一想倒也是这个理,燕祁和云染都特别的疼孩子,所以不会有事的。 大长公主叮咛:“你们小心点,总之孩子在我会照顾好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云染点头,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放心了,大长公主一定会照顾好孩子的。 燕祁和云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不再耽搁,悄悄的带着儿子和女儿以及大长公主以及一众手下悄悄的离开了皇宫,虽然是悄悄,但该知道的人相信定然知道了。 这一次众人从水路走,之所以从水路走,是因为要先进揽医谷,揽医谷外围是绝壁悬崖,只有一处是河道,上绝壁悬崖进揽医谷太耗费时间了,云染生怕耽搁了救秦流风,所以决定从水路,这样还快一些。 梁城外,有一道大运河,是南来北往的船道,河道很宽,上面客船商船的数不胜数,一目望去,一派华丽的景象。 燕祁和云染所坐的船是一艘大船,船上除了燕祁和云染外还有两个小家伙,大长公主以及枇杷和柚子,另外还有燕祁身边的一些手下,连大船的船手都是手下扮成的。 除了这艘大船外,后面还不远不近的跟着两艘不大不小的船只,这些船上跟着的都是燕祁的手下,这一次前往南璃,他除了明面上带了一部分人,暗中还带了一部分人,除了这些人外,他还把沿涂以前布下的棋子都启动了,个个随时潜伏着,随时待命。 大船上,一身白衣和一身红衣的燕祁和云染并排而立,两个人相揩站在大船上,船行已经一日了,河面上一片宁静,夕阳的余辉洒落在河面之上,波光鳞鳞,荡开一层一层的涟漪,轻风吹拂着船头一男一女的衣袍,随风轻舞着,两个人龙翥凤翔的绝色风华,吸引得江面上不少人的眸光,不时的有人在议论。 燕祁和云染像没看到似的,一起凝望着远处,悄然的说着话。 “染儿,你的武功恢复了吗?” “嗯,三月之期已经过了,所以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你别担心我,这一次我们二人联手,定要除掉宋家和逍遥王,以及荣德公主楚韵宁,这一仗虽然不同于以往,很庞大很难敌,但是我们不怕他们。” 云染笑了起来,自信心十足,她武功恢复了,所以不担心自己会成为燕祁的负担,以往都是她或者他一个人对付别人,这一次就让他们二人联手来对付暗处的恶人,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燕祁伸手抱住云染:“都是我害得你一直受人算计,以后再有心怀不轨的人,我定然先斩草除根,再不留任何的隐患,省得事后有麻烦。” 云染没有说话,出神的望着江面,天幕之下最后的一丝光辉落了下去,青黑的光芒从天边撒了下来,天地一片暗沉,燕祁问不远处的逐日和破月二人:“前面到什么地方了?” “回主子,前面快要到紫峰山地界了,按照娘娘的线路图,我们要在紫峰山南侧往右拐进另外一条河道雁荡河,眼看着天快黑了,我们是靠岸休息,还是继续前行,若是继续前行的话,听说雁荡河上不太平静,有河匪出没,虽然皇上登基后这些河匪收敛了,不过属下怕有问题。” 逐日的话落,燕祁抬眉望着头顶上慢慢黑沉下来的夜空,想着这里离南璃国的路程,如若每天晚上停下来,那么到南璃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现在宫中楚文轩顶着,不能耽搁太久了,太久了恐生变化。 燕祁想通这个,沉声命令:“前进,船手分成两班,分工合作,大船日夜前行,尽快到揽医谷。” “是,皇上。” 逐日领命去办事,燕祁伸手牵着云染一路往大船的二楼走去,二楼共有四个雅间,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待在一间,大长公主带着小小宸和小小汐待一间,两个奶娘待一间,枇杷和柚子待一间。 因为要前往南璃国的原因,云染只得断了小小宸和小小汐的奶,让奶娘喂养他们,每回一想到这个,心里便有些不舍,本来她是打算亲自喂养儿子和女儿的,没想到却因为这次的计划,而不得不提前断了儿子和女儿的奶水,她把这帐算到了宋家和逍遥王的身上,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雅间里,枇杷和柚子已经吩咐人摆好了饭菜,因为在船上,所以并不讲究,只简单的准备了四五样的菜肴上来,燕祁和云染坐下后,吩咐枇杷和柚子二人去把孩子抱过来,现在他们希望多陪陪孩子,等到他们进了揽医谷,他们就要和孩子分开了。 虽然心里有信心他们会赢,可倒底还是担心,如若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呢,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爹娘,会不会太苦了。 两个孩子被抱进来,燕祁和云染一人抱了一个,燕祁抱的是女儿小小汐,云染抱的是儿子小小宸。 小小宸睡了一下午,此时正好玩的时候,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自个的娘亲,乌瞳闪闪,说不出的粉嫩可爱,云染一摸他,他僦笑,这小子是个特别爱笑的小家伙,很少哭,谁一逗就笑,有时候自己睡觉也能笑起来,嘴角抽抽,好像梦笑一般。 想较于小小宸,小小汐便要拽酷多了,除了在满月宴的时候整了宋敏一出,别的时候,依旧很冷,吃了睡睡了吃,谁逗也不笑,逗得烦了便给你一个后脑勺。 云染看着一双儿女,心酸不已,明明该陪在儿女身边的,偏偏要离开他们,这一去南璃真不知道多长时间,仔细算算最少也要两三个月吧,到时候儿子和女儿还认得他们吗?还会亲他们吗? 这想法一起心有些痛,大长公主看他们两个人虽然逗着孩子,可是神色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肃穆,大长公主不由得担心:“你们此次前往南璃国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啊?” 枇杷和柚子二人也盯上了皇上和皇后,不会吧。 云染则抬头给大长公主一抹笑,安抚她:“姑姑,你别太担心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大长公主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孩子还这么小,他们才一个多月,若是你们出什么事,可让他们怎么是好。” 大长公主的话使得一直安静睡觉的小小汐忽地睁开了眼睛,双瞳滴溜溜的转着。 燕祁伸手摸着女儿的小脸,这一次难得的小小汐没有给他后脑勺,而是抬眸盯着他,燕祁看着女儿这么有精神,没有睡觉没有给他后脑勺,立刻逗起女儿来:“小小汐,父皇和你母后要前往南璃国去一趟,你和小小宸要乖乖的,不要太吵姑姑,知道吗?等爹娘去接你们,哪时候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云染探过头望着小小汐,她感觉她和燕祁说的话小小汐都懂,相反的小小宸却是不懂的,她望着小小汐,认真的说道:“小小汐,以后要照顾好小小宸,知道吗?”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令人心里不安,小小汐直接的哭了起来,伤心的大哭起来。 大长公主忍不住揩起泪来,瞪着云染:“你们这是做什么,说这样的话伤孩子的心,如果真的有危险,你们还是不要去了的好。” 大长公主并不知道宋家和逍遥王的事情,不知道不是她们去不去的问题,而是他们定要借着南璃这一趟来除掉宋家和逍遥王。 雅间里,小小汐哭得伤心,燕祁赶紧的哄着女儿:“好了,小小汐别伤心了,父皇和母后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他的话一完,小小汐果然不哭了,睁着一双狭长的凤眸盯着燕祁和云染两个人,那大颗的泪珠还挂在长长的黑睫毛上,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燕祁忍不住惊奇,他的女儿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啊,竟然听得懂他的话,好神奇啊。 雅间里,本来伤感的气氛,因为小小汐这样一闹,竟然分外活跃,大长公主夸赞起小小汐来:“我们家小公主就是聪明,这么小便听得懂父母的意思,长大了绝对是父母心中的小棉袄。” 大长公主话一落,燕祁和云染笑了起来,一层子的温馨,几个人连饭都没吃,只管逗着小小汐。 正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呼啦啦的喊杀声,大船竟然摇晃了起来。 燕祁和云染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外面有人奔了进来,正是逐日。 逐日沉稳的禀报:“爷,不好了,有河匪出没,从河道边一下子冒出来很多的小船,拦截了我们的去路。” 燕祁挑高眉望向逐日:“慌什么,全力备战。” “是,”逐日被燕祁训了一下,冷静下来,闪身奔出去了,燕祁和云染二人顾不得逗弄儿子和女儿,飞快的望向大长公主:“把两个孩子带到房间里,记着不要出来。” “你们当心些。” 大长公主开口,招呼着奶娘抱着两个小家伙一路回她们住的房间去了。 这艘大船二楼被燕祁和云染安排了不少的人手,暗中保护着两个孩子,所以他们不担心。 燕祁起身领着云染下了二楼雅间,直往大船上闪去。 雁荡河的河道上,此时飘忽着不少的小船,每条小船上都亮着火把,几个人站在船头之上,一眼望去,整个河面都明晃晃的,好像一只只摇曳晃动的小纸船,说不出的美丽,可是每只小船上站着的黑衣人都煞气重重的,这些人一看到燕祁和云染出现,有人身形一纵直朝大船飞扑过来。 燕祁一抬袖劲气荡了出去,那扑面而来的黑衣人,被迎面而来的劲气生生的震落,坠进了雁荡河中。 四面八方的黑衣人,峰涌着施展了轻功往大船扑来,燕祁和云染往后一退,大船上一下子涌出了黑压压的弓箭手出来,对着河面便是一通射箭,不少人中箭坠落了雁荡河,可是还有不少人跃上了大船,一时间双双打了起来。 云染蹙眉望着燕祁:“这些人是不是太猴急了,竟然在大宣的境内动起手脚来了,这里离得梁城可不远。” 燕祁摇头:“他们这是试探,探探我们此番带了多少人,好作下一步的安排。” 燕祁冷笑一声,问身侧的逐日:“此处属于哪个州县。” 看来此处州县的人和宋家已经勾结上了,才会容许这么多人埋伏在雁荡河上,要知道这么多的小船埋伏在雁荡河上,很容易露出蛛丝马迹,所以只能说明,此州县的知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逐日抬头看了一下,最后禀道:“皇上,不出意外,此处应该是上党。” “上党?”燕祁挑眉想了一下,上党县的知府,正是他先前降了职位的宣平候江铮,江铮现在是上党知府,看来这个江铮也和逍遥王联手了,看来这一次他们不但可以借力抓住逍遥王和宋家,还可以乘机肃整朝廷上的一批朝官,这可谓一举多得的事情,只一件,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夜幕之下,先前奔上大船的黑衣人一个个的被船上的兵将给打下了雁荡河,有人企图放火烧大船,也被发现了给杀掉了,最后那些冒出来的黑衣人全都被杀掉了。 空荡荡的雁荡河上,只剩下数只摇曳生姿的小船在河面上飘荡。 大船上的人杀掉这些人,一路继续前行,一步也没有留下。 “爷,所有人都被杀了。” 燕祁点了点头:“走吧。” 这宋家的人不会在雁荡河这边痛下杀手的,这里乃至大宣的地界,若是出了事,被人发现,宋家和逍遥王的阴谋就不会成功了,所以他们要杀他们,真正的地点应该设在南璃国,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内里的真实情况啊。 大船一路前往揽医谷,接下来再没有出一丁点的事情。 燕祁和云染二人用了五天的时间,把两个小家伙送进了揽医谷,并叮咛谷中的沈离照顾好自己的一双儿女,燕祁和云染才离开了揽医谷,弃水路改从官道骑马而行。 夫妻二人合剩一骑,这马是燕祁的流风驹,脚程极快,就是那些手下,也个个都换上了好马,一众人直奔南璃国而去。 南璃国,相较于东炎和西雪以及大宣来说,相应的要难对付一些,因其地势险要,山林遍多,南璃国的人口面积以及土地面积没有东炎西雪的多,但是靠山傍水的,资源倒是不缺,专出宝石和皮毛。 别的国家难得一见的白狐和紫貂等物在南璃国却是极寻常的东西,所以南璃国的人素喜用皮毛之类的东西做衣物,头上的饰物也喜欢用各式的毛来装点,充满了异域的风味。 南璃的京都玉城,人流如潮,显得十分的热闹,街头上人头攒动,为了不引人注目,燕祁和云染等一行人已经换上了南璃国的衣饰,脸上也稍微的改装了一下,显得很平常,不太引人注目。 一行人随着人潮一路往前面走,云染问燕祁。 “现在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稍后派人出去打探,我师兄乃是南璃皇室中的人,想必不会籍籍无名,定然很容易查到他的下落。” 燕祁点了点头,眼看着身边人越来越多,赶紧的伸手拉着云染的手,以免两个人走散了。 看着身边的人潮,个个激动的说着话,燕祁和云染虽然没注意,但也听到这些人说得最多的就是南璃圣女。 南璃国设有圣女一职,这圣女等同于国师,是庇佑南璃国的,终身不嫁,在城外建有圣女宫,圣女宫乃是南璃的禁地,平常人不准随便进去,以免破坏了圣女宫的风水,圣女宫除了是圣女居住的地方,还是圣女用来祈雨祈福的地方。 燕祁对于南璃的风俗自然是了解的,不过看这些百姓如此热闹的议论着圣女的事情,倒有些意外,悄然的向身边的人打探。 “今儿个人这么多,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燕祁身侧的人错愕的看他一眼,然后笑道:“你们不是我们南璃国的人吧。” 燕祁点头,那人笑着介绍道:“圣女回京替皇上祈福,我们都想一赌圣女风姿,所以才会聚集在街道上。” 这人话一落,人群骚动了起来,个个往前面挤,有人在前面喊了起来:“快看,圣女的步辇来了。” 燕祁和云染夹杂在人群之中,望着街道前方,两边有兵将拦截,虽然人多,但中间还是空出一条道来,正好够圣女的步辇走过,只见一顶罩着金色轻纱的步辇被四名身着白衣的女子抬着,四个人抬着步辇,竟然脚不沾地的从半空飘忽而过,这一手可轻易显示出这四名女子武功十分的厉害,四个人都长得眉清目秀的,抬着一顶金色镶嵌流珠沙的步辇从街道上飘忽而过。 轻风吹起长长的金色流苏,飘逸华美。 四周围观的百姓,一声高过一声的大叫着:“圣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璃国的圣女身份高贵,她们把一身奉献给南璃国,终生不嫁,所以南璃的百姓对于圣女十分的敬重,圣女的身份不低于皇后的身份。 圣女一般待在圣女宫里不出来,但最近一连发生了两件事,所以圣女才出宫的。 先前南璃有几个月不下雨,这对于生活在山林地带的他们十分的不适应,后来圣女上祈天台求雨,没想到真的给他们祈来了一场大雨,还有一件事,皇上忽生怪病,周身无力,四肢颤抖,说不出话来,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后来也是圣女在圣女宫替皇上祈福,皇上竟然好了,这一次圣女之所以出宫,便是再给皇上祈福一次,让皇上完全的康复。 因着这两件事,南璃国的民众对于这一次的圣女十分的信奉,这个国家不似东炎西雪的开放,因为久居在山林,不少人很迷信,尤其对于圣女的话,简直奉若神明,不比皇上的话差多少。 金色的步辇一路行驶到燕祁和云染的身边,轻风吹拂起纱帘,露出里面一个身材纤细,曲线玲珑的女子,女子脸上同样的蒙着一张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但那眼睛却煞是迷人,看得四周的百姓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唤着。 金色步辇行驶得很快,眨眼的功夫滑行了过去。 四周的人群议论纷纷,激动的说着圣女最近所做的事情,为民众祈福降雨,以及救皇上的事情。 燕祁拉着云染,正准备离开,忽地听到有人说道:“听圣女说,皇上之所以得怪病,乃是因为有煞灵降在我南璃国,这煞灵折损了皇上的寿元,所以皇上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真的假的啊?” “真的,听说此次圣女进宫,便是帮助皇上抓住这煞灵,若是抓住这煞灵,听说圣女会在天元街用圣火烧这煞灵,只要烧死了他,皇上的龙体便会康复了。” “圣女好厉害啊。” “是的,圣女确实厉害,以后我们南璃国再也不怕邪灵侵入了,有圣女可以挡灾,不怕邪灵煞灵等恶灵了。” 云染听着这南璃国百姓的话,不由得无语,什么邪灵,煞灵的,一派胡言乱语,那个什么圣女的根本就是个神棍骗子罢了。 说什么祈雨,只要懂点气向,就能测出什么时候下雨。 至于给皇上祈福什么的,她不用想也知道那皇上根本是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会那样,至于圣女为皇上祈福什么的,也许这一切就是这圣女搞出来的,她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无非就是让人家知道,圣女有多么的厉害。 燕祁拉着云染,两个人一路顺着人流往前面走去,很快找了一家中等的客栈住下。 云染对南璃国的这位圣女很感兴趣,吩咐了破月:“立刻去查这南璃圣女,看她究竟是什么来头,记着不要惊动别人。” “是,主子。” 破月闪身便走,很快离开了客栈,去查关于南璃圣女的消息。 客栈的房间里,云染有些累了,连日骑马,她周身都要散架了,歪到床上,本想放松放松,不想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真的累得睡着了,燕祁走过去,心疼的抱起她放好,取了毯子给她盖上,他一抱云染便醒了,睁开眼睛瞄他一眼,又自睡了。 燕祁待到云染睡了,立刻指派人通知他埋在南璃国的暗桩,人很快被带了过来,恭敬的向燕祁施礼。 “属下见过爷。” 燕祁点了一下头望向面前普通的男子,淡淡的挑了一下眉,沉声问道:“先前我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没有,南璃这一阵子以来有什么异动?” “南璃最近最大的异动是宣王,就是秦流风,他是南璃皇帝失落在外面的儿子,此番回京,被南璃的皇帝赐封为宣王,他是皇上曾经的宠妃华妃所生,因着皇帝太宠爱华妃,所以她遭到了南璃皇后以及宫中后妃的算计,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宣王流落到外面,此番他回京后,正是京城最敏感的时候,南璃的几大王派之争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他忽然出现,使得所有的人把矛头对准了他。” “自从宣王回来,南璃有几个月没有降雨,这时候有好事之人拿着这事说事,说宣王乃是灾星降世,所以他一回来,南璃便降入了困境,开始皇上并不理会,谁知道后来皇上不知道怎么的生了怪病,又有人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连皇上都动摇了,这时候南璃圣女站了出来,先是在圣女宫的祈天台为南璃百姓求得了一场雨,后又为皇上祈了福,使得皇上的怪病慢慢的好了。” 燕祁挑眉问:“那宣王呢?” “听说圣女请了皇上的旨意,让宣王进圣女宫,她替宣王做一场法事,把宣王身上的灾星除掉,让宣王成为福禄庇佑之人。” 燕祁的长眉陡的蹙了起来,忽地身后床上响起一道声音:“难道这南璃圣女就是楚韵宁。” 她之所以请了宣王进圣女宫,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做法事,而是软禁了宣王,她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把她们引出来罢了。 燕祁掉首望向身后,没想到染儿竟然醒了,柔声开口:“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云染本来睡得挺熟的,可是听到燕祁的手下禀报秦流风的事情,她便醒了过来,正好听了个大概。 “不睡了。” 听到师兄的消息,她哪里还睡得着,翻身坐起来,燕祁挥了挥手示意这人退下去。 那人恭敬而退,等到房间里没人了,燕祁望向云染,缓缓开口:“染儿,你的意思是那南璃圣女就是荣德公主楚韵宁。” 云染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的,不过不是绝对的,也有可能这南璃圣女是哪个皇子派系的,她这样做是受了哪个皇子派系的人指使的,为了除掉我师兄,不过我还是倾向于这南璃圣女乃至荣德公主楚韵宁。” 云染话落,门外有人敲门,燕祁示意进来,竟是逐日,逐日的脸色不太好看,一进来急急的开口。 “爷,娘娘,不好了,我去打探消息的时候,知道一则消息,那南璃圣女在南璃皇帝的宫中找到一个煞灵,她竟然下令要把此人活活的烧死。” 云染没说什么,她知道逐日肯定还有话要说,要不然南璃圣女烧死一个人关她什么事啊。 “娘娘,先前属下远远的看了囚车一眼,竟然看到那囚车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娘娘的一个师姐。” 逐日有一次曾经看到过那个人,所以一眼便认出那人乃是皇后娘娘的师姐。 云染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手指握了起来:“你说南璃圣女要烧死的人是我的师姐。” 逐日点头,云染掉首望向燕祁,沉沉开口:“看来我猜测得没错,这南璃圣女真的是荣德公主楚韵宁,若不是她,没人会针对我师姐的,她之所以这么做,乃是想查清我们现在有没有到达南璃,若是我们到达南璃,肯定不可能看我师姐被活活的烧死。” 燕祁望向逐日:“她们打算在什么地方纵火烧人。” “天元街,现在不少人都赶往天元街看热闹了,那些百姓真野蛮,竟然真的相信娘娘的师姐是什么煞灵,说烧死她,南璃便好了,以后就不会有什么灾难了。” 逐日是真没想到世上竟然这么迂腐的人,竟然相信这样的事情。 那明明是人好不好,什么煞灵啊,一派胡言乱语。 “今晚我们准备救人。” 燕祁开口,既然是染儿的师姐,他们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逐日一听燕祁的话,脸色暗了,飞快的说道:“爷,只怕他们在天元街布下了天罗地网,就为了抓住我们。” “朕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查探朕的下落,看朕和染儿有没有到达南璃,既然他们想知道,朕就高调的出现救人,让他们知道知道朕来了。” 逐日还想说什么,燕祁已挥手命令下去:“立刻去准备吧,今晚务必要救到人。” “是,爷,”逐日走出去。 燕祁掉首望向床上的云染,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握着云染:“染儿,看来今晚会有一场恶战。” 云染轻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晚我好好的活动活动。” 她一动欲起身,燕祁上前扶她坐到床边,亲自弯腰替她穿好地上的鞋子,又替她整理了衣服,然后拉她到镜前,长指俐落的替她挽了发,虽然及不上柚子的手艺,不过也不差,两个人收拾妥当,便出去了。 天元街有一个宽大的广场。 广场中间有一个大圆台,圆台四周灯火通明,台下人影骚动,个个激动的望着台上的那个金黄步辇之上的身影,锦纱垂挂,隐约可见内里的的人影绰约多姿,脸上罩着一块白色的细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这是一双冷漠冰寒的眼睛,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粟。 她唇角微弯,是讥讽的笑意,眼睛穿透暗夜,直望向那被人绑在高台上的女子,女子满脸的惊恐之色,嘴里被塞了一块布,女子的下面堆满了柴禾,一个手执火把的女子站在这女子身边,只等她一声令下便点火烧人。 看着那女子害怕不安的挣扎,好像待斩的羔羊似的,南璃国的圣女心头升起一股快意。 看着这扭动着的蝼蚁,她就觉得心头大快,哈哈哈,燕祁,云染,这是我送给你们的大礼,不知道你们接不接?燕祁上一次你让本宫生不如死,这一次就换本宫让你们生不如死了,圣女的瞳眸瞬间狰狞扭曲。 鬼医郡王妃 第053章 将计就地,反扑 天元街灯火通明,无数火把照耀着广场,高台下方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人人兴奋的望着高台上的被绑着的女子,个个指手划脚的议论着,谈论着,无非是这个女人是煞灵,现在被圣女给抓到了,这回烧死了她,以后再没有人可以给南璃带来祸事了,人人眼中,高台上那不断挣扎,可怜楚楚的女子,就是煞灵附体。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天色越来越暗,金黄步辇之中的女子,徐徐的掀开了金黄色的纱帘,她一动,诺大的广场一下子寂静无声,人人静默的望着高台上的圣女,只见那步辇之中的圣女并没有说话,只是一挥手,站在圆台上手执火把的手下,立刻点火,火光耀了起来,很快燃烧起汹汹的火焰。 台下的人兴奋的议论声再起。 “煞灵要被烧死了。” “是啊,以后我们南璃再也没有祸事了。” 有人激动的哈哈大笑,有人欢天喜地的拍起手来,有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叫起来。 人人兴奋。 唯有圆台上被绑的女子脸色如纸一般的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拼命的挣扎着,眼里有泪水往下滚落。 可是这样凄惨,楚楚可怜的神容,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同情和怜悯。 暗夜之下,除了歌声,笑声,还有干柴劈叭的声音。 夜幕之下,忽地有凌厉的杀气袭来,数道黑色的身影直奔圆台而来。 好像穿透浓重黑幕的流星,眨眼疾射到高台之上。 先前端坐在黄色步辇之中的圣女,忽地凌厉的叫起来:“有人救煞灵了,拦住他们。” 她粗嘎沙哑,好像破箩似的嗓音忽地响起,刺痛着人们的耳膜,不过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话里,有人要救煞灵。 顿时间,天元街上乱成一团,无数的百姓好像疯了似的怒吼尖叫起来。 人群之中有埋伏的手下,陡的摒射出强大的内力,直朝救人的人而来。 两帮人一招面打了起来。 这黑衣人中为首的正是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两个人相互比了一下手势,燕祁直奔那些疾射而出的人,云染则身子轻盈的旋转,好似一朵黑色的幽冥之花,直奔高台正中的女子而去,她手中银芒闪烁着冰冷的色泽,一剑挥向绑着的女子,女子身上的铁链应声而裂,她长臂一伸揽了那女子的腰,旋转着直往高台的另一侧落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好似一只矫健的苍鹰,敏捷而迅速。 待到她落到高台上的时候,怀中揽着的女子睁着一双泪眼望着她,哽咽着开口:“小师妹,你怎么来了?他们在等着你呢?” 这女子是流花堂的弟子,名赵月,乃是云染的师姐。 当日秦流风回南璃国的时候,流花堂还剩下几个师姐弟,云染便让他们跟着秦流风来南璃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遭遇了这么大的一个劫。 云染望了赵月一眼,淡淡的挑眉开口:“师姐,师兄呢?他怎么样了?” “他被圣女给囚禁在圣女宫里了,小师妹,你千万不要进圣女宫,他们在圣女宫里埋下了伏兵。” 赵月说着身子一软昏迷了过去,似乎不堪忍受这样的折磨。 云染飞快的一伸手扶着赵月,唤了不远处的一名黑衣手下过来扶着赵月。 自己纵身往燕祁的身边奔去,此时高台四周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包围了他们。 不过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就像煞神一般,所到之处溃不成军,那些人节节往后败退,一直端坐在黄色步辇之中的女子,瞳眸冷冷的瞪着那边战边退的人,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自己受过的,统统的还给他们。 圆台上打斗成一团,台下的百姓虽然慌乱躲避,不过不少百姓依旧不要命的拥挤着大叫。 “快抓住他们,他们要救走煞灵,他们是恶灵的朋友,快抓住他们啊。” “不能让他们把煞灵救走,他们是要用煞灵来害我们的,快拦住他们。” 云染直接脸色黑沉,手中长剑一挥,剑气所到之处,百姓伤亡了一大片,她就像没看到似的。 这种迂腐迷信的百姓不要也罢,云染一边打一边望向燕祁,沉声开口:“走。” 两道身影就像两柄利刃,所向披麾,剑到之处,死伤一大片,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路飘然离开,身后的黄色步辇之上的人,瞳眸赤红的望着那一行离开的人,唇角是嗜血的冷笑。 燕祁,云染,即便这一次你们离开了,但本宫相信我们很快会见面的,再见面,就是你们命丧黄泉之日。 燕祁和云染带着数名手下,一路直奔暗夜而去,身后的数名手下,有几人受了伤,还死了三个人,不过好在这一次救了云染的师姐赵月,赵月昏迷不醒的沉睡着,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回客栈,若是回客栈,必然会被人发现,所以一众人直奔燕祁在南璃国的一个据点,这个地方本来他是不想暴露的,因为一暴露,以后这个点就废了。 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一众人直接的进了一座庄院。 庄院有两名手下看到燕祁领着人过来,二话不说把他们带了进去,安置了下来。 夜越来越深,南璃国的百姓彻夜难眠,因为火烧煞灵,煞灵竟然没有死,那么南璃还会有灾难啊,这可怎么办?一时间整个南璃国都焦燥不安起来。 深夜,赵月醒了过来,房间里围满了人,燕祁和云染等人,人人脸色幽暗,盯着床上的赵月,赵月觉得有些古怪,不过强撑着向云染道谢。 “小师妹,谢谢你救了我。” 云染眸光复杂的望着床上的赵月,好半天一言不吭,赵月心惊,不过强自镇定:“小师妹,你怎么了?” “你被他们收买了,没想到我流花堂的人竟然如此的贪生怕死,我以为你应该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云染的声音冷且寒,赵月飞快的抬眸望向云染,看见云染瞳底的嗜血的寒意,阴沉沉的令人窒息。 “小师妹,你?” “别说你没有,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吗?当我把你从高台上救下来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知道你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云染停了一下再次的说道:“你身上的伤根本不是毒打所至的,而是自己弄上去的,人被毒打皮肉外翻,伤疤有些狰狞,相反的若是自己弄上去的,人对自己下手终归不会那么狠,所以这伤疤要浅得多,皮肉内敛。” “我?” 赵月哭了起来,燕祁厌烦的冷喝道:“说吧,他们让你靠近我们做什么?” 赵月没有回答燕社了的话,只是望着云染,忏悔道:“小师妹,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恨我,他们,他们若是打我,我不会有怨言的,可是他们打伤了师兄,不但打伤了师兄,他们还把师兄关进了寒玉池,寒玉池的水很冷,只要半个月,师兄就会成为废人,我受不了,所以我答应他们,帮助他们。” 云染没有说话,不过对于这位师姐,心里终是生出了冷薄之心,神容淡淡的挑眉:“他们让你帮他们做什么?” “他们让我把你们带进圣女宫,师兄关押的地方,事实上在那里他们设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你们去,就插翅难飞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抬眸相视了一眼,最后云染开口:“好,我们去。” 赵月一听,脸色失了色,颤抖着开口:“小师妹。” 云染望向赵月:“我会救师兄的,两日后的傍晚,我们前往圣女宫救师兄。” 赵月有些难以置信,明知道圣女宫里设下了天罗地网,他们还要去吗?这根本是找死,虽然先前赵月为了救师兄而打算害云染,但是现在看到云染义无反顾的要前往圣女宫,赵月倒底心生愧疚,咬着唇开口。 “这一次他们在圣女宫里,究竟设了什么样的局,我不知道,但是我发现他们有很多人手,除了他们的人,好像还有东炎的人在内,有一次我无意间偷听到那些人唤其中一个人太子。” 这倒是一个大出意料的消息,东炎的太子姬擎天吗?没想到他竟然和宋家以及荣德公主联了手。 好,真是太好了。 燕祁瞳眸遍布血色,本来他的计划是杀了逍遥王和宋家以及荣德贱人,现在还多了一个姬擎天。 “朕不会放过他们的。” 燕祁冷声,缓缓的起身,伸手拉着云染,几个人走出了赵月的房间,身后的赵月满脸的忧虑,说不出此刻心头是什么滋味儿。 两日后,燕祁和云染领着一帮手下跟着赵月的身后,乘着夜色一路前往南璃国城外的圣女宫。 圣女宫建在南璃国城外一百里地的山林中,倚山而建,山路崎岖,只有一条上山的山道,但是有重兵把守,南璃的朝廷对于圣女宫这样的所在,十分的重视,圣女宫就是南璃国的禁地,要想进圣女宫对于一般人来说,难如登天。 但是对于燕祁和云染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并没有从前面的山道上山,而是选择了从悬崖峭壁之上上山。 今夜天上无星月,天空阴暗暗的一片阴沉,似乎随时要下雨似的,等到他们一行人上山,天空之上真的飘起了毛毛细雨,凉丝丝的细雨形成一道雨幕,拂过众人的脸颊,一片沁凉,不过谁也顾不得理会这些,一路往圣女宫疾驶而去。 虽然天气黑沉,但是今夜前来圣女宫的人都是武功很厉害的人,所以每个人的眼睛可以看清前面的悬崖,一路往山上飘去。 赵月在前面领路,燕祁和云染紧随其后,后面是他们带来的手下,一共有四十多个人。 大家用了近两个时辰才上了山,圣女宫建在山顶上,山顶上不似四周陡峭,相对平坦得多,远远的一座华丽的宫殿建在最中间的位置,此时那宫殿翻翘如云的屋檐下吊着无数的宫灯,宫灯婉约,照着圣女宫的四周,使得这座禁地之中的宫殿仿若天外的瑶池仙境。 此时,山顶上人影晃动,巡逻的手下明显的比平时多,不时的走过。 燕祁和云染相视一眼,望向最前面的赵月,赵月迟疑的想说什么,却听到云染命令:“走吧,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情。” 赵月想了想师兄秦流风,她之所以不忍心看到师兄被他们扔进寒玉池,宁愿牺牲小师妹也要救师兄,是因为她喜欢师兄,喜欢他很多年了,所以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师兄被废了,为了师兄,小师妹要恨便恨她吧。 她不在乎了,赵月身形一纵,如一道流星般的疾射了出去,身后的燕祁和云染丝毫不落后,紧跟着赵月的身后,一路直奔圣女宫而去。 身后的逐日破月等人紧随而上,一道一道身影仿似暗夜之中巨大的蝙蝠,穿透薄薄的雨雾,一路直往圣女宫疾射而去。 圣女宫,大殿恢宏,殿内黄金铸成的圣女像,一共有十几个圣女像,都是历朝历代的圣女,为了南璃国的祈福事业,一辈子待在这圣女宫里,等她们死后留下这么一个黄金铸造成的人像,供后世的圣女拜祭。 空荡荡的大殿里,除了圣女像外,还有烟火轻撩着,不过除了这些,并没有人。 虽然外面有很多的手下,但是圣女宫里是不准人随便进来的,即便是南璃国的将士也不敢擅进圣女宫,违者圣女有权处死。 赵月领着燕祁和逐日一行人直奔大殿后面走去,圣女宫大殿后面分为几大殿堂,错综复杂,燕祁和云染只看了一眼,发现其中还有不少的机关,只不过现在机关没有启动,他们这是打算瓮中捉鳖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只当不知道,跟着赵月的身后七拐八弯,一路往前奔,前面赵月的声音响起来:“小师妹,师兄被关在圣女宫的寒玉池里,听说寒玉池乃是千年寒玉而制,那冰水极冷,寻常人若是被关在里面,三天就会死了,练武之人不出半个月下身经脉坏死,以后只能成为个废人。” 赵月说的话是真的,先前她是真的打探到师兄是被关进寒玉池的,那寒玉池中的水,寻常人三天就可冻死,练武之人虽然是冻不死,但半个月便可冻坏下身的经脉,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她不想师兄成为一个废人。 哪怕让她死也成。 一行人直奔圣女宫的秘密禁堂,禁堂在圣女宫的最深处,其中设有寒玉池,这寒玉池常人受不了,但是对于圣女来说却是福地,因为圣女所练的正是至阴的武功,寒玉池可用来练功,这是第一代的圣女所建的,并配合了相应的功法,在寒玉池里练功,一日可抵外面一月,所以历朝历代,这圣女都武功高强。 禁堂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珠帘垂挂,清香弥漫,正中的寒玉池串起袅袅的烟雾,使得禁堂内一片迷蒙,池中确实有人,却看不出究竟是不是人? 赵月心急的大叫起来:“师兄,师兄。” 池中人抬首望来,一眼便看到池外的数道身影,赵月,燕祁和云染。 这池中的人竟然真的是秦流风,他一抬首看到燕祁和云染,不由得脸色难看起来,飞快的催促起来:“小师妹,你疯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啊,快走。” 云染望着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风,都这种时候了,师兄还惦记着她,这让她感动。 “师兄,我来救你出去。” 她一言落,长长的衣袖一挥荡开了那烟雾,身形飘然往寒玉池中疾射而去。 不想她人还没有碰到秦流风,便听到嗖的一声尖锐的响声串起,身后的燕祁大叫:“染儿,小心。” 一道暗器从云染的斜对面袭了过来,云染身子急速的后退,手中长袖一摆,一道劲气飘然荡了出去,暗器被打飞了,不过云染的身子刚退回寒玉池,还没有等到她再动手,便听到寒玉池四周响起了锃锃的声音,就好像有无数长枪踏地一般响着,随着这声音响起的还有一道沙哑地笑声,笑声落地。 有人在半空开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进来,分明是找死,你们以为今日你们还能出得了这圣女宫不成?” 这话一落,回音在寒玉池四周飘然荡起,燕祁和云染二人脸色陡变,飞快的后退并排站到一起,两个人同时的抬首往说话的地方望去,只见寒玉池半空,有一层扶栏,此时扶栏之上站了一个身穿金黄纱裙的女子,那纱裙飘飘逸逸的垂在栏杆之上,她脸上蒙着一块金黄色的纱丝。 云染冷喝出声:“你是南璃圣女。” “哈哈哈,我是南璃圣女,我是南璃圣女吗?” 头顶上方的女子忽地一扯脸上的金黄纱丝,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容来:“燕祁,我这张脸都是拜你所赐,你毁我的脸,毒我的嗓子,还挑断我的手筋,你大概还以为我死了,可惜本宫命大,死不了,本宫活着就是为了看你们死的,让你们死的。” 回音渺渺,云染的脸色瞬间难看,飞快的望向了赵月,指着赵月:“赵月,你是他们的人,是不是?你是故意带我们过来的是不是?” 她一言落便要扑向赵月,赵月身形一动飘然直奔南璃圣女楚韵宁的身边,她深沉一笑,望向云染:“小师妹,我是没有办法的。” 赵月话落,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抬首盯着赵月,阴沉的叫起来:“赵月,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帮助这女人把小师妹骗进这禁堂,你这是打算害死她吗?” “师兄,我不想看你待在寒玉池里,圣女说了,若是我把小师妹带进这寒玉池里,她便会放了你的。” 秦流风气极怒吼:“不需要,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赵月心中一痛,她知师兄宁死也不希望她把小师妹带进这寒玉池,可是她终究心疼他。 楚韵宁已经懒得理会赵月和秦流风,她得意的望向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你们不是一向自负吗?一向自以为高人一等吗?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们如何从禁堂之中逃出去。” 她话一落,手一挥,禁堂四周涌出一大批手执长箭的黑衣人,同时这些黑衣人之后除了荣德公主楚韵宁外,还出现了别的人,一个脸上遍布阴霾之色的人,此人生得一副凶像,鹰勾鼻子,眼神凶狠,嘴形凉薄,一笑便有一种阴侧侧凉飕飕的感觉,身上穿一袭灰色的袍子,站在栏杆之外,就像一道影子,很显然这个人经常生活在黑暗的地方,所以一个人就像一道影子,但是燕祁和云染一看到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人。 宋家的老二,那个秃鹰盟的当家宋程。 至于另外一个人,他就是化成灰,燕祁和云染也认得出来此人,东炎的太子姬擎天。 姬擎天瞳眸暗沉无边,阴风阵阵,冰冷的望着下面的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他没有说话,云染倒率先开口了:“姬擎天,没想到你竟然和楚韵宁这个贱人勾结到一起去了,当初本宫救你,真是救了一头白眼狼,早知道你如此忘恩负义,本宫就该补你一刀,何至于今日让你这头畜生出来咬本宫一口。” 姬擎天脸色再次的黑了一分,沉沉的开口:“云染,今日本宫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愿意跟本宫走,本宫可以带你走。” 姬擎天话一落,身侧的楚韵宁脸色陡的变了,宋家的宋程脸色也变了,二人同时的瞪向姬擎天:“姬王爷,你胡说什么,这个女人不能放。” 楚韵宁和宋程的话一落,云染忍不住笑起来:“原来你不是东炎的太子了,成了王爷了,可喜可贺,恭喜你了姬王爷,看来永王殿下更胜你一筹,他当上了东炎的太子,而你这个太子却成了王爷。” “哈哈。” 云染笑,姬擎天的脸色拢着暴风雨,对云染爱恨交错,这个女人让他喜欢,可同样的却又让他憎恨,若不是她,永王早就死了,又何至于回来和他争皇位,因着上次父王生了重病,永王找了云染替父皇治了病,结果父皇病好后,和他的王弟永王二人联手驳夺了他手中的兵权,并找了他几个错处,最后废了他的太子身份,使得他从太子之位降为王爷,反倒是原来的王弟,成了东炎的太子。 他不甘心,正好逍遥王联络他,一起对付燕祁和云染,他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同时和逍遥王说定了,他帮助逍遥王先登基,然后他再助他一臂之力,助他登上东炎的皇位。 云染并不理会姬擎天狂风暴雨的神容,她笑完了姬擎天,又望向另外两个人,手点着他们:“你们可真是蛇鼠一窝,自成一家子,这位想必是宋家老二宋程,秃鹰盟的盟主吧,逍遥王背后的倚仗吧。” 她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宋程愣住了,随之周身的阴霾气息,阴森森的开口:“没想到你们竟然查到了这件事,既如此,今日你们休想离开这禁堂,定死无疑。” 云染冷笑一声:“死不死的要试试看,不过我真的佩服你们宋家的人,胆子真的太大了,竟然胆敢把自家的孩子换进宫中,把宫中的公主换成皇子,还用这个皇子来皇位,而且眼看着要成功了,对了,不出本宫的意外,那逍遥王乃是我师傅苗枝的儿子吧,他和宋隽是双胞胎是吗?所以当日宋隽才甘愿为一个棋子,因为他相助的是自个的兄弟,而不是别人。” 云染话一落,宋程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全都知道。 燕祁也愣了一下,他没听云染说过这件事,事实上云染是先前突发其想的想到宋隽为什么甘心做一个棋子,把宝藏送给另外一个人,还心甘情愿的听命行事,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逍遥王其实和宋隽是双胞胎,只有这样,他才甘心做棋子,因为这是他们生下来的使命,一个被送进宫做皇子,一个做为棋子,负责拿到那批宝藏,助另外一个成功夺得大宣的江山皇位。 现如今看来她所猜估的没有错,逍遥王果然和宋隽是双胞胎,是她师傅苗枝的孩子,师傅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当日师傅生产的时候,一定是生下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被宋展悄悄的抱走了,所以师傅从头到尾只以为她只有宋隽一个儿子,却不知道另外一个被抱进宫里去了。 云染的一双冷眸穿过重人,直望向最里面的宋程。 东炎的姬王爷姬擎天,以及楚韵宁都错愕了,他们知道宋程相助的是逍遥王,但是他们不知道逍遥王竟然不是皇子,他竟然是宋家的孩子,冒名顶替的皇子,这真是一出可笑的事情。 姬擎天忍不住笑起来。 宋程恼羞成怒的朝着四周的人大叫起来:“来啊,杀,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弓箭手,立刻开始放箭,长剑如密集的雨点一般的射向燕祁和云染。 燕祁和云染二人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凝力形成一团强大的波动,反手往外一推,那飞来的长箭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燕祁朝着云染飞快的开口:“染儿,我们撤吧,再不走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们一定布下了重兵了。” 云染则摇头:“不,我要救师兄,要不然师兄会死的。” 秦流风在寒玉池里大叫:“小师妹,你快走吧,你别管我了。” 忽地他手指一凝手掌顶在脑门上,朝着云染吼叫:“你再不走,师兄便一掌拍死在你门前。” 云染的脸色难看起来,最后咬牙:“好,我走。” 她和燕祁二人联手往外杀去,寒玉池上空的栏杆之后,宋程阴冷的笑起来:“你们去哪儿?你们以为今天你们走得了吗?” 他话音一落,手指一挥,只见寒玉池四周的门尽数被人打了开来,不少的人峰涌而进。 这些出现的人身手十分的厉害,人数又多,燕祁和云染这次带进来的人只有四十多人。 虽然他们身手厉害,但是对方的人也很厉害,同时的包围住他们。 燕祁和云染的脸色阴沉难看下来,彼此相视一眼:“冲出去。” “好,”两人像煞神一般,联手杀出一条血路,即便对面的人很多,但是他们依旧能冲出去,只是他们带进来的人,有人受伤有人死了,逐日和破月二人一路护着他们往外冲,他们一边叫一边大喊:“主子,属下等人护送你们出去。” 眼看着他们要冲出了寒玉池,栏杆之上的姬擎天和宋程二人旋风般的闪身跃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一眼,瞳眸之中满是嗜血,同时的一点头,今日他们要拼尽全力杀掉燕祁和云染。 这两个人若是逃出去,说不定后面死的就有可能是他们了。 姬擎天和宋程二人一跃下来,飞快的一挥手,身后的人潮水般的急退下去,然后各就各位,竟然迅速的形成了一个大阵,金煞阵,此阵十分的霸道,姬擎天和宋程二人结成一个阵头,一个阵尾。 燕祁和云染二人以及还活着的二十多名的手下全都被困在了阵中,燕祁和云染二人紧贴着背,逐日和破月二人贴着背,齐齐的望向四周不停飘过的人,忽地阵头动,无数身影扑了过来,燕祁和云染联手一道劲风飞过去,那些人却迅速的退了出去,待到燕祁和云染二人退回去,后面的人又飞快的抢攻了上来。 这金煞阵类似于车轮战,即便武功再厉害,也会有疲倦的时候,到时候便要葬身于金煞阵中了,他们拼的就是耗,耗也要耗死他们。 燕祁和云染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困身于金煞阵中,如斗兽一般。 寒玉池上空,楚韵宁脸色阴沉的望着下首的两个人,嘴角是阴侧侧的冷笑,燕祁,云染,本宫倒要看看你们今日如何逃出去。 下首,燕社和云染二人在敌手的连番袭击之后,脸上已有汗水渗出来,燕祁望向云染和身后的逐日破月:“这样耗下去,我们必死无疑,我们四人联手冲破阵头,突破出去。” “是,”逐日和破月二人开口,四人同时的聚气,对着阵头袭击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阵头的姬擎天有些承受不住,血气直往头上拱,身子摇晃了两下,燕祁和云染等人再不耽搁,飞身冲了出去,身后的宋程一挥手,阵尾的兵将峰涌叠起,掌力连绵如潮水一般的袭卷而过,直往燕祁和云染袭卷了过去,燕祁生怕云染受伤,所以一运力回击了过来,不想这么多人合力的掌力,威力无比,和燕祁的掌力对撞之后,直接的轰飞了燕祁,使得他如飞燕一般的坠落下去,同时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出来,哇的一声,直坠下地。 云染的脸色变了,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燕祁。” 身形飞纵过去,一把抱起了燕祁,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二人大叫:“快走。” 四道身影同时的奔出了寒玉堂。 身后的姬擎天和宋程陡的大叫起来:“追,他受伤了,跑不远了,杀了他们。” 后面金煞阵中的人,个个冲了出去,只见前面的身影几个飞纵,直奔圣女宫外,可惜因着云染手里抱着一个人,所以速度慢了下来,竟然被后面的姬擎天和宋程给追赶上了,金煞阵再次的袭卷而成,此时的金煞阵中燕祁和云染明显的不敌,因着燕祁受了伤,云染一个人根本敌不过金煞阵的威力。 很快受了伤,金煞阵中,姬擎天忽地叫起来:“云染,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要不要跟本王一起走,本王可以带你走。” “做梦。” 云染冷喝,宋程不给姬擎天再有说话的机会,陡的一挥手率着金煞阵中的人抢攻向云染,云染吃受不住的被宋程给狠狠的打了一掌,呼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如纸一般的苍白。 身侧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惨叫起来:“主子。” 燕祁挣扎着叫起来:“染儿。” 云染冷声:“看来今日我们必死无疑了,若不是上了那贱人的当,何至于此啊。” 宋程冷喝:“你们知道已经晚了,就让本盟主送你们上西天吧。” 他一言落,陡的运力联合金煞阵中的手下,齐齐的发力攻向了燕祁和云染,强大的雪球一般的内力,滚滚的涌向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同时结气,和这强大的内力,狠狠的一碰,轰隆隆的劲气炸了开来,先前受了重伤的人直接的被强大的爆破力给炸得四分五散,燕祁的手下齐齐的呆愣住了,失声大叫起来:“主子。” 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任凭金煞阵中的手下对他们痛下杀手。 二十多人全都葬身于金煞阵中,无一活口。 圣女宫里,姬擎天一阵恍惚,仿佛还看到那个俏丽妩媚的女子冷然的眼,她几乎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可是她却又救了他,现在她终于死了,为什么他觉得这么难受,这么的喘不过气来。 姬擎天转身便走,身后的宋程望了那呛然的身影一眼,无语的摇头,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宋程一挥手领着身后手下,转身直奔寒玉池,对着半空的楚韵宁抱拳开口:“此番除掉燕祁和云染,一切还要多谢南璃圣女的出手相助。” 楚韵宁淡淡的轻笑:“好说,宋盟主可以离开了,对了,宋盟主不会想杀本宫灭口吧,那么本宫劝宋盟主不要这样干,因为先前我已经派了一名手下出去,如若本宫遇到什么事,那么大宣的逍遥王是宋家人的事情就会泄露出去,相反的若是宋盟主没有为难我的话,本宫可以保证,本宫只待在南璃,不会回大宣的。” 宋程本来确实是想杀掉楚韵宁的,没想到被这女人识破了,只好抱拳笑:“圣女想多了,本盟主怎么会想杀圣女呢。” “那就好,宋盟主可以离开圣女宫了,若是让人发现这里有外人,可就麻烦了。” “那在下告辞了,在下要前往大宣。” “恭喜逍遥王早日登上皇位。” “谢圣女的吉言了,”宋程转身一挥手领着数名手下离开。 圣女宫一地的死尸,遍地血流成河。 寒玉池中的秦流风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他本就虚弱不堪,再被燕祁和云染的死一刺激,直接受不了的昏迷过去了。 赵月飞快的望向楚韵宁:“圣女,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你做了这件事,你就放了我师兄吗?” 楚韵宁掉首望向赵月,唇角勾出阴沉的笑:“我当然可以放了他,不过要看他识不识时务,若是他识时务的话,本宫自然会放他,要不然本宫只能杀了他。” 楚韵宁话落,寒玉池中的秦流风正好醒过来,他一睁开眼睛,便大骂赵月。 “赵月,你个贱人,竟然伙同这贱人害你的小师妹,师傅若是泉下有知,定不饶你。” 楚韵宁笑嘻嘻的望向赵月:“他这样恨你,你还要救他吗?不如杀了他,你留下来陪我,我们两个人做伴怎么样?” 赵月还想说话,秦流风又骂:“赵月,我不需要你的求情,本王不稀憾,信不信本王若是出了寒玉池,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楚韵宁啧啧嘴,脸色飞快的冷了,瞪向寒玉池中的秦流风:“现在本宫可以给你一个和本宫合作的机会,我们两个联手,我助你夺南璃皇位,你从此后永保圣女宫的地位,怎以样,我们平分南璃江山,不知道你可愿意?” 楚韵宁话一落,赵月便开口大叫:“师兄,你快答应圣女,这是好机会,你可以出寒玉池了。” 秦流风怒骂:“我宁愿死在寒玉池里,也不要和这个女人活作,若是我出了寒玉池,我定杀你们两个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楚韵宁的脸色陡变,她性情本就扭曲,一听秦流风的话,抓起狂来,飞快的抽出身后的长剑,对着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风狠狠的挥了出去:“你要死是吗?好,本宫成全你。” 楚韵宁长剑没有挥到,身后一道疾风奔袭而来,一柄长剑抵着她的脖子,阴沉沉幽暗暗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你动他一下试试,看我的剑快还是你的剑快。” 楚韵宁听着这话,脸色飞快的变了,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缓缓的转头望来,周身的冰冷,手指发软,长剑坠落寒玉池,他,他们不是死了吗? “你们是人是鬼啊。” 鬼医郡王妃 第054章 杀人 大宣之乱 寒玉池边,楚韵宁面容狰狞,眼神布满了慌恐不安,还有难以置信,这两人不是死了吗?他们怎么还活着,她明明看到他们夫妻二人在金煞阵中受了伤,然后被打死了的,这回子怎么又完好无损了,除了脸色有些白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 楚韵宁在最初的害怕过后,忽地心中生出一股恨意来,她的脸,她的嗓子,她的手筋都是这个魔鬼给毁了的,她看到他,心底除了恨,还有一股恐惧之意。 “你们没死,你们怎么会没死。” 楚韵宁难以置信,寒玉池中的秦流风则欣喜的笑起来:“小师妹,你没死吗?” 云染摇了摇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神色,她掉首望向楚韵宁,潋唇轻笑:“你们使计,难道我们就不会将计就计吗?你看现在宋程以为我们死了,他正火速的赶回大宣,你说他回大宣做什么,推逍遥王上位成为大宣的皇上,可惜我们没死。” 云染冷笑连连,楚韵宁一下子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将计就计了,原来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让宋家和逍遥王露出马脚,然后好收拾宋家和逍遥王,真正是好手段啊。 楚韵宁一念落地,陡的掉头瞪向了身后的赵月,这个贱人。 一定是她泄露了她们的计划,所以这两个人才会将计就计,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亲眼看到他们死了的,他们怎么偏就没死呢。 楚韵宁咬牙狠声问:“你们明明死在金煞阵中了的,怎么会好好的没有事呢?” 云染接口:“看你很好奇,本宫为了让你做个明白鬼,便告诉你其中的细节,今晚我们前来圣女宫的时候,早就定下了计谋,要用一个假的皇上和皇后来实施我们的计划,为了让你们相信,我们二人在金煞阵中受了点伤,然后冲了出去,事实上冲出寒玉池后,外面有我们事先埋好的假皇帝假皇后,待到我们冲出去后,便迅速的藏了起来,那假的皇上和皇后紧跟着闪了出来,落到了金煞阵中,所以死的是我们的替身。” 那些人是燕祁的手下,云染一想到他们义无反顾的死,只为了帮助帝皇大业,她便觉得心情沉重,手中的长剑陡的往前一挺,楚韵宁脖劲上的血往下滴落,今日她便要杀死这贱人,替那死去的四十多个手下报仇。 “楚韵宁,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死而复生,可是你死而复生后不企图躲起来,竟然还如此高调的出来找我们的麻烦,你以为我们真的会被你们杀掉吗?你们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楚韵宁想到今日自己必死无疑,落在这两个人手里,她还有活路吗?想到这,反倒释然了,狠狠的盯着燕祁,凶狠的说道:“我恨,他毁了我,不但毁我的脸,毒我的哑子,还挑断了我的手筋,知道吗?为了修复好我的手筋,我被毒蚁钻身,那种痛苦让我生不如死,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可以报仇,便忍了。” 南璃有一种毒蚁,被人喂养,可修复人的经脉,不过这其中的生不如死,很多人受不了,多数人宁愿死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痛楚,楚韵宁若非心中恨意极深,她也支撑不下来。 本来以为可以杀掉燕祁和云染,没想到到头来,她竟然还是败了。 楚韵宁凄惨的哈哈大笑,燕祁和云染冷眼望着她,并没有半点的同情,这个女人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不真正的灭掉她,日后她依然会把爪子伸到他们的头上,所以这一次她必死无疑。 寒玉池边,楚韵宁大笑,回音袅袅,忽地她的身形动了,长剑一抖,挽出剑花直奔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风而去。 她死是吗?好,临死她也要带一个。 赵月脸色变了,尖锐的叫起来:“不要啊。” 她疯了似的扑过来,誓要拦住楚韵宁。 不过云染的身子比楚韵宁更快,她的长剑横刺过来,飞快的格开了楚韵宁手中的长剑,两把剑相撞,火花四射,而那剑尖离得秦流风的脖劲只有寸许。 秦流风脸色未变,冰冷的瞪视着楚韵宁。 赵月却完全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冷汗直往下流。 寒玉池边,云染长剑格开了楚韵宁的剑,剑尖一转,掉了一个方向,直逼楚韵宁,楚韵宁身子一退,避了开来,两个人竟这么打了起来,身后的燕祁懒得再和这女人纠缠,他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燕祁手掌一凝,一道强大的劲气奔涌而出,一掌往楚韵宁的后心拍了过来,轰的一声响,强大的劲气轰击向楚韵宁,使得楚韵宁承受不住哇的一口吐出血来,那强大的劲气使得她的身子直往前冲,眼面前云染的长剑刺了过来,楚韵宁惊骇的望着那长剑。 没入自己的胸前,一剑从前胸刺到后胸,她感受到了痛,感受到了黑暗,脑海中交错而过的很多画面,却唯有一个画面鲜活如昨日,云山雪顶,她初遇华贵冰冷的少年,他只静默而立,便染了山河所有绝色,自从第一眼见,她的心便失落在他的身上,以后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他,如若不是因着失了一颗心,又何至于后来的种种。 如果,如果早知道,他从来就不会是她的,她还会走到这一步吗?如若她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她的皇兄,她还会踏错这一步吗?所以命运在拐角处与她开了一个玩笑。 楚韵宁闭上眼睛,终于死了,这一次是彻底的死了。 寒玉池边,云染长剑一收,楚韵宁脱身坠落到地上,这个女人总算死了,一个祸害除掉了。 省得以后再出来算计他们。 云染杀掉了楚韵宁,飞快的望向寒玉池中的秦流风,正想纵身把秦流风救上来。 燕祁却伸手拦住了她:“我来。” 他手中气流凝聚,一道劲气好像圆球一般的滚了出去,对着寒玉池边狠狠的一击,只见几道暗器袭击了出来,燕祁袍袖一甩,把暗器荡了出去,然后他长臂一挥,池中的秦流风脱身而出,跃出水面,他一出寒玉池,直接的跌在了池边,双腿一点感觉都没有,直接的坐在了地上。 云染脸色一变,飞快的上前替秦流风检查,不过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师兄的腿只是暂时的伤了,经脉并没有废,这是万幸之中的事情了。 她取了银针出来,替秦流风开始扎穴,寒玉池边的赵月此时已经挣扎着过来,待在秦流风的身边,秦流风一侧首看到了赵月,脸色冷沉嗜暗,阴森森的开口:“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即便知道赵月是为了他,才找的云染,可是秦流风不喜欢事情的结果变成这样。 赵月脸色一白,眼泪叭哒叭哒的流下来。 “师兄。” 云染已经收回了银针,望向秦流风:“师兄,她以后不再是我的师姐,但她对你却是有情的,而且眼下也不能没有她,若是没有她,你可就有危险了。” 秦流风和赵月二人望向了云染,不知道云染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染的眼睛看向了地上的楚韵宁,两个人才恍然明白云染是什么意思。 楚韵宁现在是南璃国的圣女,先前秦流风进了禁地圣女宫,若是现在传出圣女死了,那么这出了圣女宫的秦流风就是第一个嫌疑人,要知道南璃国的人对于南璃圣女可是十分重视的若是怀疑秦流风杀了圣女,那么南璃国的百姓不会饶过秦流风的。 所以现在楚韵宁死了,他们差一个圣女,赵月可以冒充圣女留在圣女宫了。 赵月和秦流风二人脸上神色微暗,云染望向秦流风:“让赵月顶替南璃圣女留在圣女宫里吧,以后她可以帮助你,若是有南璃圣女帮你,于你的皇位之路是一大胜算。” 云染说完望向赵月,赵月望向秦流风,深沉的说道:“我愿意,师兄,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那怕从此后我不出圣女宫一步。” 秦流风听着赵月的话,不禁心情沉重,望她一眼:“你这是何必呢。” 云染说的话没有错,赵月对不起云染,但是从来没有对不起他。 赵月却坚定的开口:“我愿意这样做。” 云染则望向赵月:“你把楚韵宁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吧,以防被人发现有麻烦。” 她们之所以待这么久一点都没有麻烦,乃是因为圣女宫里的戒备,没有圣女的命令,这圣女宫没有人可以进来,这倒是给他们创造了便利的条件。 赵月立刻上前脱了楚韵宁身上的衣服,因着胸前有血迹,她自去寒玉池边清洗一下,然后到一侧去换上了衣服,脸上也罩了面纱,这样一看,倒是十分的像圣女楚韵宁,身材神容都很像。 云染取了一瓶药,这是她前来南璃,特地制的化尸丹,倒在楚韵宁的身上,很快,楚韵宁的尸身化成了一堆血水,然后那血水渗入到石板里,最后什么都没有,所有人惊奇的望着这一幕,最后收回了视线。 这世上从此再无楚韵宁,连一点血肉都没有,这个人形同虚无。 秦流风望向云染,担心的说道:“小师妹,我先前听你的话,逍遥王和宋家企图夺大宣的江山吗?那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云染点头:“嗯,现在宋家和逍遥王以为我们死了,定然会放开手脚,在朝堂上大肆动作,他们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了,能坐着不动吗?不过他们一动,便是他们的死期了,这也是我们假死的原因,让宋家和逍遥王动起来。” 秦流风点了点头,想到另外一件事:“小师妹,你说那逍遥王是我师傅的孩子,这事是真的吗?他和宋隽是双胞胎吗?” “本来我仅仅是怀疑,可是先前我说出来的时候,看宋程的样子,似乎我说对了,逍遥王正是我师傅的孩子,事实上先前我一直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宋隽甘愿为棋子,要知道那批宝藏是师傅的东西,宋隽比别人更有理由得到那批宝藏,而他却说自己是棋子,他甘愿成为一个棋子,除非有一个最好的理由,让他无法反驳,那就是另外一个人也有正当的理由得到那批宝藏,然后我想到了我的儿女,便怀疑逍遥王和宋隽其实就是一对双胞胎。” 秦流风凝眉,缓缓开口:“如若逍遥王和宋隽是双胞胎的话,为什么他和宋隽不像呢,对了,那广元子不是也和宋隽很像吗?逍遥王和广元子也不像啊。” 云染笑了:“你们忘了逍遥王长得很胖吗?他总是习惯性的眯起眼睛,你说一个胖子,再加上刻意的眯起眼睛来伪装,怎么可能像,若是我胖了的话,也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秦流风和燕祁同时的点头,没错,逍遥王从小就胖,为什么胖,这是他刻意而为,把自己养得很胖,就是为了怕人发现这世上其实还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但他一胖,再加上眯眼等动作,便与清瘦的宋隽,以及广元子一点都不像了,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没有发现的原因。 秦流风催促云染:“你们回大宣吧,南璃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本来他父皇对他便有愧疚之意,现在再加上圣女的相助,相信他可以拿下南璃。 以前他还顾念一些兄弟之情,但经历过这一次的事件,他不会再顾虑任何的兄弟之情。 秦流风的眼里闪过冷芒。 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点头,正准备离开,门外有人急急的奔了进来,正是逐日和破月二人。 这两个手下跟了燕祁多少年,所以燕祁舍不得牺牲他们两个,又找了两个手下假扮他们,是以逐日和破月与他们一样活了下来,其他人全都死了。 逐日和破月一走进来,脸色难看的开口:“皇上,娘娘,有人过来了。” “什么人?这圣女宫不是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燕祁冷声开口,倒也不惊慌。 破月禀道:“属下看好像是南璃国的那位太子姬擎天。” 燕祁和云染一听,二人的脸色同时罩上了阴霾之色,唇角是冷讽的笑意,手指也下意识的握起来。 尤其是燕祁,脸色别提多阴森难看了,姬擎天已经两次害染儿了,当日在望夫崖,他伙同定王殿下把染儿打下了悬崖,这一次他更是伙同宋家和楚韵宁联手杀他们,这一次他不会放过他的。 燕祁望向赵月:“你去招呼他。” 云染飞快的取了一枚药丸递到赵月的手里:“快服下,这是让人嗓子暗哑的药。” 赵月点头,飞快的服下了这药,然后负手走了出去,燕祁和云染等人则悄然的奔向门口,潜伏在门前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寒玉池外面是圣女宫的文华殿,这里乃是圣女平时用来练武的地方,也是先前假的燕祁和云染被杀的地方。 东炎的姬擎天此时正满脸伤痛的站在文华殿的正中,双臂环胸的望着半空,似乎在追忆什么。 赵月徐徐的走了出去,想了一下楚韵宁先前说话的语气,冷冷的开口:“姬王爷,你不离开圣女宫,又回来做什么,难不成你当圣女宫是你东炎的王府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姬擎天并没有说话,根本不理赵月,依旧静默的望着半空,然后慢慢的收回视线,打算离开了,不过他忽地蹙眉望向了身侧的赵月,身子往后一退,指着赵月冷声说道:“你不是楚韵宁,你是什么人?” 赵月一点也不担心姬擎天这个人,姬擎天把手下留在了圣女宫外面,因为这里没有圣女的命令,是不准进来的,姬擎天一个人在文华宫,而寒玉池里面燕祁和云染都在,大家要想对付姬擎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赵月一点也不害怕,沉稳冷静的开口:“姬王爷,说说,为什么认定我不是圣女?” 姬擎天眯眼望向赵月,脸色陡的冷沉下来:“看来你真的不是楚韵宁那个女人,说,你是谁?” “姬王爷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若是你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我不是楚韵宁的,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姬擎天眉宇拢着冷风飕雨,阴森森的开口:“楚韵宁身上一股药味,可是你身上却一股花香味,很显然的你不是她。” 赵月眉心一跳,她还真忘了这个细节,楚韵宁因为脸上的伤和哑子曾被毒哑,一直在服药,身上自然是有药味的,看来以后她也得弄些药物在身上,才不会露出破绽。 赵月心里想着,手缓缓的摘掉了脸上的面纱,姬擎天是认识赵月的,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开口:“赵月,楚韵宁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你好大的胆子。” 他一言落欺身便上,手指一握便待擒拿住赵月,不过寒玉池里两道身影疾射而出,两道强劲的掌风袭击而来,一前一后直奔姬擎天,这掌力来势无比的凶猛,姬擎天的脸色变了,飞快的收回手,一掌对上了燕祁的手掌,两道掌力相撞,轰的一声巨响,姬擎天直接的被燕祁的掌力给轰炸出去几米远。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楚来人是谁,竟然是先前本该死了的人。 姬擎天的惊骇,飞快的倒退指着燕祁:“你怎么没死?” 燕祁阴森森嗜血的开口:“姬王爷都还没死,朕为什么要死,要说该死,也是你该死,而不是朕。” 他一言落,再次的抬手如一条杀气腾腾的龙袭卷了过来,对准姬擎天狠狠的击了过来,云染正欲上手帮他,燕字的声音响起来:“染儿,退下,让我来。” 这一次他定要亲手杀了这个男人,替染儿和自己报仇。 云染应了一声,急速的后退,飞快的退到了一边,正好看到赵月扶着秦流风走了出来,云染掉首望向秦流风,小声的问他:“师兄,你的腿有没有好一点。” 秦流风点头:“嗯,好一点了。” 不远处,姬擎天正和燕祁打斗,看着秦流风竟然也出现了,心知肚明一件事,楚韵宁只怕已经被他们给杀掉了,他心里不由得一紧张,这便给了燕祁机会,燕祁的武功本来就比他高,看他走神,出手迅疾,袖中玉索陡的化成夺命之索,直奔姬擎天的脖子而来,玉索好似一条玉龙,眨眼袭卷而至,姬擎天的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倒退,想避开。 可是那玉索像长了眼睛似的,紧随着姬擎天,让他避无可避,防无可防,最后玉索狠狠的缠上了他的脖子,眨眼间收紧,像一只夺魂的手似的紧掐住姬擎天的脖子,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燕祁,试图挣脱开玉索,可惜燕祁手下力道陡增,让他无法解脱。 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呼吸急促,脸色酱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那扒拉着玉索的手,竟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掉首望向身后的女子,她就那么冷然漠然的望着他,一动也不动,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那样的眼光,刺得他很疼很疼。 直到他昏死过去再也做不得半点的反应,燕祁看他昏迷不动,玉索陡的一用力,强大的内力灌注到玉索之上,咯噔一禹,姬擎天的脖颈竟然被他给生生的勒断了,脑袋无力的垂在了身边,燕祁手中的玉索一收,一脸嫌弃的瞪了地上死了的人一眼。 “染儿,那化尸丹还有没有?” 云染摸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了化尸丹,这种药十分的难制,用了很多有毒的药材,好不容易才制成两枚,一下子就用完了。 燕祁毫无怜惜之意的把化尸丹扔在了姬擎天身上,转身看也不看身后慢慢化去尸肉,化为血末的尸体。 他走过来望了秦流风一眼,然后望向云染:“染儿,我们现在走吧。” 杀掉了楚韵宁,杀掉了姬擎天,又救了秦流风,现在他们该回大宣了,大宣只怕乱成一团了。 云染望向秦流风和赵月两个人,秦流风飞快的挥手示意:“师妹,你回去吧,待到师兄处理好南璃这边的事情自会前往大宣去看望你的。” 燕祁的眉蹙了起来,伸手搂着云染的肩,霸道的紧搂着她往外走,脸色不太好看。 秦流风自然没有忽略,不过懒得理会这男人,连他这个师兄的醋都吃,吃死他好了。 云染朝秦流风挥手:“师兄保重,对了,外面有东炎姬擎天的人,你们要小心些。” 秦流风和赵月二人倒是不担心,外面东炎的人即便厉害,但这圣女宫里的手下可不少,要想收拾东炎的人很容易。 燕祁拥着云染,领着逐日和破月二人飞快的离开了圣女宫,一路悄然的离开了南璃,前往大宣。 大宣的皇宫,上书房里,楚文轩正在处理奏折,一些简单的小事他处理了,大事他便压了下来,等皇上回来再行定夺。 楚文轩处理了一会儿,忍不住算起了时间,皇上离开了大宣多长时间了。 扳着手指算了算,皇上离开一个多月了,按照道理应该快回来了才对。 他正想着,上书房外面忽地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见过逍遥王。” 说话的正是太监方沉安,楚文轩立刻收敛了神思,努力的伪装得霸气冷凛,眼神冷冷。 门外逍遥王爷并没有答话,而是径直往上书房走来,方沉安不由得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逍遥王爷,你做什么?” 逍遥王立刻朝着身后的手下冷喝:“把这个奴才拿下。” 逍遥王身后的数名手下如狼似虎的直扑向方沉安,方沉安一愣之下,迅速的后退,逍遥王楚俊尧飞快的直奔上书房。 门外,逍遥王带来的手下和方沉安等太监打得激烈,楚文轩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里咯噔一响,脸色陡的一沉,朝着走进上书房的楚俊尧冷喝。 “王弟,你做什么?” 楚俊尧发福的脸上,瞳眸微微的眯起来,阴森的盯着楚文轩,忽地冷笑一声:“你别装了,你根本不是皇上。” 楚俊尧脸色飞快的变了,指着楚俊尧:“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胡言乱语。” “本王是不是胡言乱语,很快就知道了。” 楚俊尧话音一落,陡的打了一个飞哨,上书房的窗户外,闪身跃进两个身穿着黑色锦衣的人,两个人一出现,身影鬼魅的直扑向楚文轩,楚文轩的脸色变了,飞快的闪身避了开来,两个黑衣人一着不中,再次如影附随的紧跟而上,两个人的身手竟然分外的厉害,一左一右的夹攻着楚文轩。 楚文轩一下子显得有些狼狈,他的武功本来十分的厉害,但是楚俊尧身边的这两个手下身手不比他差,还两个人联手对付他,他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楚文轩狼狈不堪的时候,楚俊尧却姿态优雅,举止尊贵的一路走到楚文轩先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坐下来后,舒展了一下手臂,微微敛上眼目享受的深呼吸,这感觉真是好啊,很快,很快他就是大宣的新皇上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宋家二十年的努力终于达成了心愿,这真是太好了。 楚文轩看楚俊尧的举动,不由得脸色变了,森冷的叫道:“楚俊尧,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想夺位吧。” 楚文轩看今时今日的楚俊尧完全一扫以往的懦弱无能,显得十分的睿智精明,眸中精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人,哪里还有以前的半点懦弱无能。 楚文轩一下子想明白,原来这家伙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他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只不过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放肆。 若是皇上回来,岂有他的好下场,再说他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胆。 楚文轩陡的想到一种可能,除非,除非?楚文轩不敢往下想了,心慌意乱起来,不会的,皇上不会有事的,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楚文轩一走神,上书房里的黑衣人已经出手打伤了楚文轩,他身子跄踉了一下,抵在了墙角上,那黑衣人一抬手便想打昏他,端坐在龙案之后的楚俊尧忽地抬高手阻止了。 两个黑衣人迅速的退后,楚俊尧望向楚文轩,楚文轩因为打斗,脸上易容的东西已经有些掉落了,所以神容已经不像皇上了。 楚俊尧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忽地朝外面冷喝:“方沉安,进来。” 太监方沉安飞快的收手,急速的往后一退,飞奔而进,。 他一进上书房便看到上书房里狼狈受了伤的楚文轩,。 方沉安自然知道假扮皇上的楚文轩,可是要当着逍遥王的面,他是不能承认的,方沉安脸上失色的望向楚文轩:“锦亲王世子,你怎么在上书房里,皇上呢?” 楚俊尧冷笑,不过他并没有戳穿方沉安,只是一径的望向楚文轩,然后朝着方沉安挥了挥手:“本王来与锦亲王府的世子谈谈,看看皇上去了哪里?” 方沉安欲说话,楚俊尧的瞳眸陡的一暗,冷冽的望着方沉安,方沉安忆起自己是太监,无权过问皇权的事情,只得退了出去。 他走到上书房门前,抬首望着天空。 皇上,京城只怕要出事了,你还不回来吗? 上书房里,楚俊尧望向楚文轩,唇角微勾的开口:“楚文轩,你竟然胆敢冒充皇上在上书房里,若是本王向大宣的臣民宣布,你杀掉了皇上,想取而代之,你说你们锦亲王府会不会满门抄斩,你会不会死。” 楚文轩的脸色陡的失了血色,连连的摇头:“不,这是皇上命令臣做的,皇上会回来的。” “皇上?” 楚文轩忽地大笑了起来,心情愉悦至极,一双狭小的眼睛,射出道道幽光,盯着楚文轩。 “若是皇兄好好的,你以为本王敢这么做吗?” 楚文轩听了楚俊尧的话,眼睛睁大,瞳眸满是惊骇,楚俊尧的意思是,皇上出事了,皇上真的出事了。 楚文轩腿一软,周身冷汗直冒,靠在墙上才支撑住,他一只手扶住墙站定,挣扎着望向楚俊尧:“你说皇上他,他?” “没错,臣先前得到消息,皇上在南璃丧命了,本来本王还不相信呢,皇上好好的在宫中,怎么可能在南璃国丧生呢,现在看来真是如此啊。” 楚俊尧一脸心痛的开口。 楚文轩痛苦的摇头:“不,皇上不会死的。” 楚俊尧阴沉沉的望向楚文轩:“锦亲王世子,眼下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以保全你锦亲王府和你,若是你答应本王,扶助本王上位,本王不会亏待你锦亲王府的,必竟你锦亲王府和本王同属一宗,都是楚家人,本王登基后,不会亏待你们锦亲王府的。” 楚文轩睁大眼睛望着楚俊尧,想像着燕祁离京所说的话。 “为什么朕相信你,因为你们锦亲王府和朕一样是楚家人,朕相信你,也相信锦亲王府。” 不,他相信皇上,皇上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誓要与皇上同舟共济。 楚文轩想通这个理,脸色陡的一凛,阴沉的望着楚俊尧:“逍遥王,恕本世子不能从命,我锦亲王府永远都是皇上的臣子,本世子和锦亲王府不会认别人为皇上的。” 楚文轩话落,楚俊尧有些难以相信,随之哈哈大笑起来:“楚文轩,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楚俊尧话一落,便嗜血的朝着上书房门外大叫:“来人啊。” 此时门外早聚集了一班侍卫,这些侍卫乃是逍遥王楚俊尧的人,此时一听到楚俊尧的喝声响起,数名侍卫从门外奔了进来,恭敬的一抱拳:“王爷。” “把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轩拿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胆敢杀了皇上,冒充皇上坐镇上书房。” 侍卫一声应,直奔楚文轩而去。 楚文轩没有动,现在他冒充皇上的事情被拿捏住了,他是张口莫辩了,即便他说他没有杀皇上,但眼下皇上不见是事实,就算他说皇上前往南璃国,若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朝中的大臣也不会相信他的。 逍遥王楚俊尧同时命令上书房门前的一些太监亲信:“立刻出宫去宣朝中的大臣,把所有的大臣都请进宫里来,宫中出事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杀了皇上,冒充皇上在上书房处理奏折。” “是,王爷。” 数名侍卫掉头,直奔宫外而去,这里楚俊尧阴沉沉的望着楚文轩,嗜血的大喝:“来啊,把这个胆敢谋杀皇上,夺了皇上皇位的家伙给押进刑部的大牢去。” 侍卫应声扭着楚文轩便往外走去,上书房门前的方沉安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心急,皇上,你快回京吧。 他心里想着悄然的递了一个眼神给身后的太监,他相信皇上不会有事的,一定会赶回来的,可关键是皇上一定要早早的赶回来啊,要不然锦亲王府的世子和锦亲王府,可就要遭到这家伙的毒手了。 鬼医郡王妃 第055章 燕臻掐死燕王妃 朝中大臣,很快被逍遥王楚俊尧派的侍卫给接进宫中的上书房。 逍遥王楚俊尧在大臣进宫后,起身离开了先前自己坐着的龙椅,在还没有登基前,他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野心。 上书房里一片议论之声,说什么的都有,议论纷纷,最后户部尚书阮尚书飞快的开口:“逍遥王爷,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好好的怎么不见了,怎么换成了锦亲王府的世子,皇上呢,难道皇上被锦亲王世子给杀了不成?” 逍遥王满脸的悲痛,深深的蹙起了眉,扫视了上书房里的一众朝臣。 “皇上只怕凶多吉少了。” 逍遥王的话一落,上书房门外响起了冷喝之声,燕王府的燕康和云王府的云紫啸二人赶进宫来,两个人正好听到逍遥王楚俊尧的话,两个人忍不住冷喝:“住口。” 两人走进来,脸色阴沉的望着逍遥王:“王爷,切莫胡言乱语,皇上出宫有事去了,他临离开宫中的时候,曾嘱咐臣他出宫去了,所以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轩并没有罪。” 燕康和云紫啸的话一落,逍遥王楚俊尧的脸色不善了,望向燕康和云紫啸,满脸的心痛。 “燕王爷,云王爷,你们二人疯了不成,既然知道皇上离京,为什么要放皇上离开啊。”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心中一窒,一时说不话,上书房里的朝臣个个眸露责怪之意,是啊,既然知道皇上离京,为什么不拦着皇上啊。 逍遥王楚俊尧眸光冷冷,忽地开口:“燕王爷,云王爷,先前本王无意得到一个消息,说皇上在南璃国遇到了危险,被人给杀掉了,那人不会真的是皇上吧。” 逍遥王话一落,上书房里多少人脸色变了,连燕康和云紫啸二人脸色也变了,因为皇上确实是去南璃的,这事逍遥王楚俊尧怎么会知道的,还是?楚俊尧知道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下落,所以特别的派人去杀的皇后和娘娘。 燕康和云紫啸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不过依旧冷沉着脸维护着燕祁和云染二人。 “逍遥王切莫胡言乱语,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 户部尚书阮尚书却不理会,沉稳的开口:“逍遥王爷,你听谁说的,皇上遇到了危险。” 逍遥王楚俊尧说道:“本王的一个朋友,经常在南璃国走动,他做丝绸布匹生意,经常把我大宣的布匹运往南璃国去贩卖,先前他来本王的府邸做客,说到一件怪事,听说有人私闯了南璃的圣女宫。” “各位应该知道,南璃国对于圣女宫分外的重视,圣女宫内高手如云,后来有人闯进了圣女宫,好像说是救人,被圣女宫的手下以金煞阵给杀掉了,有人说那闯进圣女宫的人和我们大宣的皇帝很像,但本王一直不相信,我皇兄好好的在宫中呢,怎么会前往南璃国的圣女宫呢,分明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诡计,可是没想到宫中的人竟然不我皇兄。” 逍遥王满脸的心痛。 燕王爷燕康和云紫啸二人脸色黑沉,身子忍不住发冷。 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的,不会的。 云紫啸恐慌,不过为了不让人发现端睨,他力求镇定,他相信女儿不会有事的。 上书房里一下子议论纷起,户部的阮尚书立刻开口:“逍遥王爷,能否请你那个朋友前来宫中一见。” “好,”逍遥王楚俊尧立刻唤了外面的侍卫进来,吩咐人出宫去逍遥王府,把人叫进宫里来,侍卫应声而去。 这里上书房里的人已经乱了套了,说什么的都有,七嘴八舌的,个个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有些人更甚至于十分恼火皇上的行为,明明是皇上为什么要私自出宫,前往南璃呢,他去南璃做什么。 以阮尚书为首的几个朝官,凑到一起说道:“我们还是想想,如若皇上真的出事了,这大宣的朝堂可怎么办?” “是啊,皇上若是出事,怎么办?” 阮尚书立刻说道:“那我们只能另立新君了,眼下皇室只有逍遥王一人,看来只能奉逍遥王爷为皇上了。” 阮尚书的话引起了别人的反对,有人开口直接的否决:“眼下皇上究竟是不是真的遇到危险还不知道呢,要先查清楚皇上现在的情况再定夺。”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没有吭声,注意着上书房内的情况。 逍遥王楚俊尧眸光幽暗的注意着上书房内的情况,唇角勾出似笑非笑,以为他只有这么一着吗?等到后面一着戏出来,相信再没有人坚持等皇上了。 他心情极好,脸色愉悦的眯眼望着上书房内的所有人,直到逍遥王的朋友被请进宫中来,上书房里的混乱才停止了下来。 逍遥王楚俊尧的朋友生得高瘦俊雅,虽然只是区区商人,不过举手投足却显得十分的不凡,一看就是家世良好,环境优越的人,所以才会面对一众朝官没有丝毫的自卑不安,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向逍遥王楚俊尧行了一个礼:“见过王爷,不知道王爷派人宣草民进宫来所为何事?” “赵和,你把先前听到的消息说一遍。” “是,”名叫赵和的男子抱拳,扫视了上书房内的所有人一遍,最后徐徐开口:“在下世代经商,生意遍布五湖四海,经常来往于天下各国,大概两个月前,在下运了一批丝绸前往南璃国,各位应该知道,南璃国对于丝绸之类的东西很短缺,他们的丝绸多是从我大宣运进去的,所以小人便做了这生意,进了南璃国后,在下忙完了生意,便与南璃国的一个朋友吃饭,以谢他对在下在南璃生意的照拂,不想吃饭的时候正好听到别人说起一件事。” “他们说的乃是圣女宫的事情,听说这圣女十分的厉害,南璃缺雨,圣女登台祈雨,竟然真的为南璃国祈来了一场雨水,然后皇上病重,圣女又替皇上祈福,皇上竟然病愈了。” 对于赵和的话,上书房里的朝臣有些不耐烦,他们要听的是皇上的下落,这人恕恕叨叨的只管说南璃国的事情关什么,那圣女再厉害关他们什么事啊。 虽然不喜欢听,不过没人打断这人。 赵和又接着往下说道:“后来圣女查出皇上之所以病重,乃是因为煞灵的原因,同时还因为南璃刚回京的一位的皇子,听说就是那皇子为南璃带来的灾祸和祸事,后来圣女请了皇上的旨意,把这皇子带进圣女宫,她要替此人祈福,化除他身上的灾祸,皇上同意了,事情便出在这个地方,听说有人进圣女宫救这个皇子,你们想啊,圣女宫乃是南璃的禁地,里面皇上派了大批的高手防守着,什么人能从圣女宫全身而退啊,所以那进圣女宫救人的四十多人全都死在了圣女宫里,听说是死在金煞阵里的。” 赵和说完停了一下,又瞄了一眼上书房里的所有人。 “在下听那说事的人嘀咕,说那死在圣女宫里人分外的像大宣的皇帝,所以在下一回到大宣便和逍遥王爷说了这事。” 上书房里所有人都呆愣住了,随之反应过来,不少人脸上失了血色,一时乱成一团。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的脸色比别人的脸色苍白,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离京时曾经说过,他们前往南璃国救染儿的师兄,现在听此人一说,竟然分外的契合,虽然皇上和皇后厉害,可是那传说中的金煞阵也是十分厉害的。 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一时间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只觉得透心的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朝中皇上新立的丞相萧致远,沉声开口:“这件事看来要派人前往南璃查探,确认皇上是否真的出事,或许那个人不是皇上也说不定。” 丞相萧致远的话一完,不少人附和。 逍遥王楚俊尧没想到最后的走向竟然是这样的,皇上都死了,朝中的人竟然不想着立新帝,还想着去查皇上的死汛,他都说了皇上死了,他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查,难道眼下不是该立新帝为主吗? 阮尚书等人是逍遥王楚俊尧的人,但丞相萧致远等人发了话,他总不能抢着开口要立逍遥王爷为新帝吧。 上书房里,丞相和几位朝中的重臣商量过后,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一路奔赴南璃国,查探皇上的下落,一定要尽快查清楚,先前进圣女宫的人究竟是不是皇上,另外,他们派人联络皇上,希望皇上尽快班师回朝。 最后,有几位朝臣开口:“我们现在应该做两手准备,皇上没事,我们皆大欢喜,可如果皇上有事呢,大宣怎么办?” 这几位朝臣的话一起,上书房里的人面面相觑,眸光终于落到逍遥王的头上了,个个盯着逍遥王,丞相以及武安候府夏瑞刚还有不少的大臣个个不想立逍遥王为皇上,看看逍遥王生得体胖面丑的,往日还懦弱无能,虽然今儿个看上去不错,但是他的名声在外,若是让他登基的话,大宣的声名实在不怎么好。 他无论如何是比不上皇上的,皇上凤翥龙翔的绝色之姿天下扬名,而且皇上还有能力有手段,他做他们皇上,他们只觉得人生全是光辉,可是逍遥王? 丞相等人直接的摇头:“这件事等查完了再做定夺。” 逍遥王楚俊尧看着丞相等人的神色,不由得怒火冲天,他分明看到丞相等人眼里的嫌弃,似乎他当皇帝很丢他们的脸似的。 楚俊尧冷笑,哼,他们再不乐意,他也是皇上,等到他当上皇上,第一件事便是收拾这些不顺从自己的老家伙。 逍遥王心里想着,丞相等人已经开口解散了朝臣,并没有再议皇上出事之后的事情,更没有多少人提让逍遥王当皇帝。 …… 大宣的皇城,皇上不在宫中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整个梁城都布满了恐慌。 甚至于还有消息传出来,皇上在南璃国的圣女宫被人杀掉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梁城都惶惶不安。 逍遥王府的书房里,逍遥王楚俊尧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大骂朝中的丞相萧致远,武安候夏瑞刚等人。 明明皇帝已经死了,可是他们竟然要找皇上的下落,而且根本不提议让他登基。 书房里,除了楚俊尧外,还有老太妃范芸娘,另外还有宋家的老二宋程,老三宋义,老四宋和,宋和便是先前进宫的赵和。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朝中的不少大臣,这些都是宋家拉拢到的朝臣,其中有户部尚书,御吏大夫,兵部尚书等人。 户部的阮尚书忍不住开口:“现在怎么办?” 逍遥王楚俊尧冷冷一笑,他们以为查皇上的下落,便可以阻住我登基的脚步吗?那真是多想了。 楚俊尧望向宋家的三个人,这三人都是他的叔叔。 他冰冷阴骜的开口:“立刻启动第二套计划。” “是,王爷,”宋程等人起身,恭敬的点头,朝中的一些大臣并不知道第二套计划是什么,而且也没有问,但他相信,逍遥王爷最后一定会登上皇位的。 楚俊尧下完了命令后,又望向户部尚书等人,命令道:“你们立刻替本王去拉拢朝中的大员,能说动一个是一个。” “是,臣等立刻去做这件事。” 现在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要不然等到逍遥王登上帝位,凭什么相信他们,凭什么重用他们啊。 一干朝臣立刻起身,纷纷投入到说客的行列,奔走于各大朝臣府邸。 整个京城都忙碌了起来,各家府邸都活跃了起来。 只有燕王府和云王府两大王府是禁止之区,没有任何的动静。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一起聚集在云王府里,两个人商量着如何确认这件事,两个人虽然心惊,但不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出什么事,以他们的能力不应该出事才是真的,现在他们首先要做的便是派人立刻前去南璃查找皇上的下落。 人派出去后,燕康便领着人走了。 云王府的花园里,云紫啸满心满脸的焦虑,在云王府的凉亭里来回的踱步,不时的搓着手。 身后的小径上响起了脚步声,云紫啸掉头,看到小径尽头的垂花门前,出现了一道娉婷的身影,正是唐家的唐诗,唐诗一看到云紫啸,心急的询问:“王爷,这件事是真的吗?皇上和皇后娘娘出事了?” 唐诗的哥哥唐子骞是朝中尚书,今儿个上书房里的事情,他自然告诉了妹妹。 唐诗怕云紫啸焦虑,所以心急的赶了过来,看到云紫啸又心痛又焦虑的样子,不由得心疼。 云紫啸重重的叹口气,转身坐到身后的石桌边,倒了一杯茶来喝,把心头的焦虑给压抑了下去。 “本王总觉得这事不单纯,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出事的。” 唐诗伸了手接过桌上的小茶壶,替云紫啸续了一杯茶水,温声的劝道:“既然你相信皇上和皇后没事,又何必焦虑,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一定没事,不但没事,而且他们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所以你只要把心放好就行。” “可是?” 云紫啸想说,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同时心里很害怕染儿真的出什么事。 唐诗伸出手轻拍云紫啸的手,安抚他:“稍安勿燥,相信我,他们不会有事的。” 唐诗的话沉稳暗磁,自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魔力,云紫啸因着她的话,奇异的平复了心神,想了想燕祁和染儿的能力,他们应该真的没事才对。 云紫啸深呼吸,吐出心头的浊气,感觉舒服了不少。 他抬眸望向对面的唐诗,这一阵子以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先是传出女儿在宫中感染了天花,又是三女儿出嫁,现在女儿又出了事,每次发生事情都是唐诗帮助他,照顾云王府,又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安扶他,照顾他,他觉得现在已经离不开她了,他每次回来,似乎都想在云王府里看到她的身影。 云紫啸忽地伸手反握着唐诗的手,唐诗一惊,想松开,不过迎上云紫啸幽暗炽热的眼神,她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云紫啸沉沉的说道:“唐诗,皇后她曾经问过我,是否愿意娶你,现在本王想亲自问你,你愿意嫁给本王吗?若是你愿意,等到皇上和皇后一回到京城,我们两个就成亲,若是你对本王无意,本王不会怪你的,心里只会感激你对我云王府做出种种。” 唐诗愣愣的望着云紫啸,眼泪忽地溢在了眼眶里,她以为一生都不会等到这句话的,没想到在她经历了这么多后,竟然等到了这句话,真是恍然若一梦,这一刻就算让她去死,她也觉得此生再无半点遗憾,她终于等来了心上人的话,是否愿意嫁给他。 云紫啸看她眸中含泪,忍不住心疼,飞快的放开握着她的手:“唐诗,你别哭,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后不提了。” 她这么年轻,他已经这么老了,虽然想到她不想嫁给他,让他难受,但他还能刻制。 唐诗抬起泪眸望着他:“可是我配不上你。”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唐茵了,她曾经想用最美的姿态,最美好的她嫁给他,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不洁了,她曾是先皇楚逸祺的皇后,这样的她如何嫁给他,怎么配嫁给他呢,他可以配得上最好的。 云紫啸本来心中抽疼,以为唐诗不肯嫁给他,现在听了唐诗的话,不由得明媚一笑,伸手依旧握着唐诗的手。 “你说什么傻话,你这么年轻,这么美好,怎么会配不上本王,本王倒认为配不上的该是本王,本王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了,你还这么年轻。” 她比他的女儿还小一岁呢,她该配得上最好的男人才是。 唐诗听了云紫啸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为他,为她,经水流年,她终于心想事成了。 “你怎么会是糟老头子呢,你是风华正茂的云王爷,在我眼里,你永远不会老。” 云紫啸心头一热,眸光明朗,好似三月的骄阳,他伸手握紧唐诗的手,紧紧的不放开,他沉稳的说道:“唐诗,虽然我的前半生没有遇上你,但是我的后半生遇到了你,以后我会好好的待你,永不负你。” “好,”唐诗笑起来,脸颊上的酒窝好似盛了桂花醇一般的清香:“等皇上和皇后回京,我们两个人就完婚。” 两个人的手紧握在一起,他们一起等待皇上和皇后回京,他们坚信,皇上和皇后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他们可是帝王星和凤星。 …… 京兆府宋家,此时气氛一片凝重,正厅里端坐了几个人,上首坐着的正是京兆府的知府宋大人,旁边是他的夫人,下首一侧的位置上端坐着宋家的长子宋大公子,然后是皇后的亲妹妹云挽霜,正厅的地上跪着一个人,正是宋家的女儿宋晴儿,也就是云湘。 宋家的人个个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云湘,宋夫人的眼眶先红了,指着女儿:“晴儿,你竟然没死。” 当日宋家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的,云湘离开京城后,一直没有给宋家的人来信,大家全都以为她死了。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好端端的回来了,宋家人自然惊讶,云湘给宋大人和宋夫人磕头,抬起头望着父母,看到父母华发早生,不禁心酸,她之所以不给父母寄信,是怕露出她的形踪,先前她可是定王楚逸霖的王妃。 若是让人知道她还活着,终归是不太好的,这一次之所以回来,乃是因为云姐姐让她查秃鹰盟的事情,她想帮帮她,所以便回京了,没想到一回京竟听说了皇上和皇后离宫的消息,还说皇上和皇后在南璃国出事了,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晴儿见过父亲,母亲,大哥,大嫂。” 云湘对着宋家人一拜,高堂之上的母亲最先忍不住的冲过来,抱住她左看右看,确认她真是她的女儿宋晴儿,一把抱住她,就大哭了起来。 云湘陪着自个母亲痛哭,上首的父亲眼眶也红红的。 宋大公子则是满脸的欣慰之色,妹妹没事,真好。 宋夫人哭了一会儿,又眼含泪的伸手拍打女儿的背:“晴儿,你气死娘了,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不送信给娘。” 她用的力气又轻又小,女儿回来了,她怎么舍得打她呢。 云湘轻语:“我是怕给宋家带来麻烦,所以才忍住没有给你们寄信。” 上首的京兆府宋大人缓缓的开口:“好了,既然回来了,就别跪着了,没事就好。” 云湘起身,抬首看到宋大公子和云挽霜,她走到自个哥哥的面前一拜:“哥哥,妹妹不成器,让你受累了,你可千万别生妹妹的气。” 宋大长公子伸手扶起云湘:“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妹妹,什么受累不受累的,你没事就好。” 晴儿以前嫁给定王并不好过,他们心里不好受,现在定王死了,她没事,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宋夫人望向女儿,满脸欣慰的笑,忍不住欢喜的开口:“晴儿,和娘说说,你是怎么没事的。” 一说到这个,云湘飞快的望向自个的父母:“爹,娘,有一件事女儿一直没有和你们说,当日女儿的脸毁掉了,后来之所以好了,是有一个人救了女儿。” “谁?” 宋夫人立刻叫了起来,以前她问自个的女儿,女儿一直不肯说,她想好好的感谢人家都不行。 “皇后娘娘,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她替我治好了这张脸,先前我嫁进定王府受了苦,本来想一死了之的,又是皇后娘娘派人救了我,所以女儿的这条命,等于是她救了两次,女儿离京后,认了她做义姐,我的名字还是她改的,现在我叫云湘。” 宋家人齐齐一愣,皇后,竟然是皇后救的晴儿。 对于这一点,一家人倒是没有怀疑,坊间早就流传了一件事,皇后乃是揽医谷的鬼医,她若想救晴儿,自然是可以救的。 宋夫人的眼眶再次的红了。 “晴儿,听说皇后娘娘她?” 云湘立刻沉稳的开口:“娘,皇后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晴儿,皇上和皇后娘娘睿智非凡,计谋莫测,他们是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们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要犯糊涂。” 云湘想到一件事,望向自个的父亲:“爹,逍遥王妃宋敏,虽然和我们是本家,但是我们宋家乃是大宣的臣子,是皇上的臣子,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所以爹一定要站稳自己的脚跟,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拖皇后的腿,我们这时候绝对要态度坚决的站在皇上这一边。” 宋夫人和宋大人面面相觑,最后望向下首的云挽霜。 云挽霜缓缓的起身开口:“我认同妹妹的话,皇上和皇后不会有事的,所以请爹娘认同妹妹的话。” 云挽霜的话,使得云湘很满意,两个人眸光交接,神容坚定。 她们就是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因为这两个人真的不是一般人,她们两个与他们最接近,心里十分的清楚,以他们的聪明,根本不会出事的。 宋大人望向宋大公子:“儿子,你看这事。” 宋大公子起身恭敬的说道:“父亲,儿子觉得我们宋家应该站在皇上的角度,我们虽是大宣的臣子,同样的也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若是真的出事,我们也要看到皇上的尸身,若是看不到皇上的尸身,儿子宁愿相信,皇上他没有事,所以我们等皇上回京。” 宋大人望着儿子说道:“儿子,如若我们不站在逍遥王一侧,皇上真的出事的话,以后我们家是不会太好过的,这一点你考虑清楚了吗?” 宋大公子飞快的开口:“宁做君子不做小人,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宋大人望了正厅里的所有人一眼,最后沉声说道:“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么为父也就坚定自己的步伐,等皇上回京,哪怕最后皇上真的出了事,我们受到了逍遥王的惩罚,这也是我们众人一致的意见,生死听天由命了。” 正厅里,个个恭敬的点头:“是的,父亲。” 这里众人话刚落,外面宋府的管家走了进来,飞快的开口:“大人,吴大人,赵大人,阮大人过来了拜访大人。” 京兆府的宋大人眼神一暗,正厅里,云湘率先叫了起来:“爹。” 宋大人沉声开口:“爹知道怎么做,你别担心。” 正厅里,宋夫人起身望向宋大长公子:“你陪你爹去招待客人,晴儿和霜儿随我进后堂。” 这一次对于宋家来说也是一场豪赌,一个不慎,很可能全家覆没,不过这是众人一致的决定,若是最后落得什么不好的下场,大家都没有怨言就行,宋大公子应了一声,随了父亲走出去,宋夫人则领着女儿和儿媳进后面的后堂去了。 …… 梁城的夜晚,到处充斥着沉闷,这一次的沉闷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沉闷,显得分外的压抑而窒息,大街上行人个个脸色无光,酒楼茶肆里一片安静,吃饭的人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青楼楚馆里,生意从来没有过的冷清,整个梁城好像融在一抹窒息的寂静之中,整座城池似乎都是冷寂无声的。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情,使得梁城的百姓个个惶恐不安,虽说除了皇上,皇室还有一人逍遥王,但是对于逍遥王当帝的事情,梁城内的百姓基本不看好,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比得上皇上啊。 皇上风华绝代,英明神武,能坐朝堂,能打仗,关心百姓,惩治贪官,有他在,东炎西雪南璃各国,谁也不敢欺负大宣,若是换了一个人上位只怕不行,逍遥王吗?对不起,别说东炎西雪南璃,连他们都不看好这样的皇帝,这样的皇帝,大宣的百姓早晚要被人欺负。 相较于梁城内的安静,逍遥王府倒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虽然没有欢声笑语,便是人倒是挺多的。 先前逍遥王拉拢的一部分朝官,在梁城内走动了一番,虽然没有说动全部的朝臣,但已经说动了一大部分的朝臣,这些人愿意支持逍遥王上位。 夜越来越深,逍遥王府的客人也陆续的回府了,天地一片寂静。 万簌俱寂,夜空漆黑,忽地暗夜之中马蹄声响起,激越的从街道上疾驶而过,直奔燕云两大王府而去,很快有兵将包围了燕王府和云王府两座府邸。 燕王府的门被拍得啪啪作响,燕康被外面的敲门声惊动了,赶紧的领着人起身。 管事已经领着手下打开了门,只见从燕王府的门外峰涌而进数道身影,为首的竟然是刑部尚书叶卓,叶卓领着人拨开了燕王府管家的身子,一路直闯进燕王府,他身后率领的无数手下,手中全都齐举着火把,一路直闯燕王府。 燕康正好领着人过来,一眼看到叶卓领人冲了进来,不由得脸色难看的瞪着叶卓:“叶大人,你是什么意思,竟然带兵闯进我燕王府。” 叶卓眸中有些无奈,沉声开口:“燕王爷,对不起,不是本官要闯燕王府,实在是本官没有办法才行的这事,有人把燕王爷给告了。” 燕康立刻蹙紧了眉,心里突突的,皇上不在京中,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不过他自认自己没有做什么事,什么人把他给告了啊。 “什么人把本王给告了。” 叶卓飞快的退让了开来,身后走出一个身形发福,着一袭华贵撒花绛紫锦衣的男子,正是逍遥王楚俊尧,楚俊尧双手负在身后,周身罩着冷霜,面容冰冷阴沉,瞳眸冷飕飕的光芒,紧盯着燕康,燕康脸色难看的冷喝:“逍遥王,你太狂妄了,你凭什么告本王,本王是做了何事,让你把本王给告了。” 楚俊尧冷沉一笑,冰冷的开口:“不是本王把你给告了,而是另有其人把你给告了。” 叶卓退后一步,只见他身侧一人走了出来,这人生得清俊貌美,不过神容却闪着一些狠厉,唇角是似笑非笑,盯着燕康,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父王,是我把你给告了。” 燕康的脸色别提多黑了,因为这把他给告了的人竟然是燕王府的燕二公子燕臻,他的儿子。 燕康气得手发抖,指着燕臻:“小畜生,你告本王什么?” 燕臻冷笑一声:“父王,皇上明明是我亲生的大哥,你何苦和云王爷还有大长公主搞出这么一出瞒天过海的把戏,把自己亲生的儿子给推上了皇位,这是不对的,燕祁明明是我亲生的大哥,他怎么会成了先帝的儿子呢。” 燕康胸中一口血气往上涌,头脑旋晕,差点栽到地上去,这个畜生,真是气死他了,竟然受了逍遥王的蛊惑,说燕祁不是大宣皇室的孩子。 燕康指着燕臻大骂:“小畜生,你胡言乱语什么,皇上明明是大宣的皇室血脉,你休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当心老子打死你,你以为你的话有人会相信,相信你话的人是个傻子。” 燕康骂完望向逍遥王楚俊尧,若是有人相信燕臻的话就是傻子,这话把楚俊尧给骂了。 楚俊尧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了下去,然后再抬首时唇角是似笑非笑,望向燕臻。 燕臻哈哈大笑一声:“父王啊,父王,我知道单凭我是告不动父王的,但有一个人却是告得动你的。” 燕臻说完,眼睛的余光望向了身后暗影的地方,一个身材袅娜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眸光冰冷,唇角擒着幽幽的冷笑,双瞳深邃的望着燕康,缓缓的开口说道:“王爷,臻儿告不动你,我却是告得了的,燕祁是我亲生的儿子,难道我会不知道吗?当日你想把祁儿捧上皇位,不惜对我动手脚,毒疯了我,现在我好了,你以为你还欺瞒得了天下人吗?不但是我,当年替我接生的稳婆我也找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燕康盯着那妇人,燕王府的燕王妃,之前被云染用计给逼疯了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好了,竟然不疯了。 没想到这母子二人竟然和逍遥王楚俊尧搞到了一起,哈哈哈, 燕康笑了起来,指着燕王妃和燕康二人:“本王是瞎了眼,被鹰给啄了,你以为祁儿和云染为什么留你们两个人性命,他们是因为本王,他们虽然不说,但本王知道,他们是不想伤了本王的心,因为你们是本王的亲人,本王不想你们死,可是现在本王后悔啊,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一对祸害,不用他们动手,本王亲自把你们杀了,就没有今日的这出戏了。” 燕康先前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是不想燕王妃和燕臻死的,一个是他二十多年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儿子,正因为他不想他们死,所以燕祁和云染,留了他们一条命,虽然他不说,但他们那么聪明,如何会不知道呢。 可是到头来怎么样?这两个人狠狠的打他的脸子啊。 燕康大笑,他是该死的人,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啊,他无话可说。 逍遥王楚俊尧懒得理会燕康,一挥手命令刑部的人:“把燕王爷拿下。” 刑部尚书一挥手,身后的数名手下飞奔而上,一下子把燕康给拿下来,。 燕康并没有反抗,他抬头望着漆黑的暗夜,如若祁儿和云染没有死,他们会回来救他们的,如若他们真的出事了,那就让他们大家一起在地下见面吧。 燕康被刑部的手下兵将往外带,逍遥王一挥手下命令:“来人,把燕王府所有人都下入刑部的大牢,封了整个燕王府。” 刑部尚书一声令下,身后的人如狼似虎的冲进了逍遥王府。 燕臻燕二公子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逍遥王爷,你答应我的。” 他之所以帮助逍遥王,是因为逍遥王答应他,等到他登基,逍遥王府就归他,并赐封他为逍遥王府的王爷。 可是现在逍遥王爷却抓了整个燕王府的人,还封了燕王府,这怎么行。 逍遥王掉首望向燕臻,瞳眸一片凌厉嗜杀,燕臻不由得心惊,逍遥王楚俊尧已经笑了起来,徐徐的说道:“二公子何必心急,等本王办完了事,该是你的自然还是你的。” 燕臻终于笑了,逍遥王不再理会他,指挥着身后的手下一路进燕王府抓人。 身后的燕王妃眸光紧盯着出王府的燕康,忽地回头望向燕臻:“燕臻,你父王会死的。” 她后悔了,看着他最后伤痛的神情,她觉得心疼,他是她喜欢的男人,多少年的夫妻情份不是假的,看到他被刑部的人抓走,她忽然的后怕了,她不想他死的。 燕臻瞪了自个的母妃一眼:“母妃,你忘了他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燕祁的母亲,他还害死了你大儿子,你何苦再为他心疼。” 燕王妃哭起来:“我早就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我的姐姐,而且我想过了,他之所以不把那药材给宸儿,是因为那个东西很可能是先帝给的,先帝为了救燕祁所以找到的,那个东西根本不是王爷的。” 燕王妃紧拽着自个儿子的手臂:“臻儿,我们不要做了,收手吧,不要做了,燕王府这么多人都会死的。” 她之前是恨燕康,恨燕祁,可是如今细想,很多事情都是有隐情的,而且她从来不想燕康死,更不想害死燕王府这么多人。 “臻儿,求求你别做了,别做了好吗?” 燕王妃求饶,看燕臻一脸铁了心的样子,她盯着他,最后咬牙:“臻儿,你一定执意要这样干吗?不,我不会容许你这样干的,我去找叶大人,我去找。” 她相信只要她和刑部的叶大人说清楚,皇上依旧是先帝的儿子,那么燕家就不会有事的。 燕王妃转身往外走去,身后的燕臻难以置信的望着离开的母亲,忽地愤怒的冲了出去,一把拽住燕王妃,往没人的地方拖拽,然后双手狠狠的掐上了燕王妃的脖子:“我让你去,我让你去,那个男人不喜欢你,他喜欢别人,他还害死了我哥,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竟然还想着他,不想他死,你敢坏我的事,叫你坏我的事,燕王府是我的,我才是王爷。” 燕臻疯狂似的紧掐着燕王妃,燕王妃被按在地上,脖子被死死的掐着,她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自个的儿子,这就是她养的儿子吗?这就是她的儿子吗?她捧在手掌心娇惯着的儿子吗?燕王妃的脑海里,忽地想起了燕祁小时候的样子,那么可爱,那么的漂亮,她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他从小生下来便有孱弱之症,她抱着他整夜不睡觉,一抱一整晚,他吃的用的都是她亲手亲脚的准备着,生怕下人有做不到的地方。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受凉很可能会导致他的大病,后来她怀孕了,丝毫没有减少对燕祁的爱,她总是拉着燕祁的手摸她的肚子,告诉他,她肚子里有一个小弟弟,是祁儿的小弟弟,不知道是因为她给他的感受还是怎么的。 后来宸儿生下来,小哥俩特别的要好,她看了很高兴,对燕祁比从前更喜欢了,家里什么的都紧着燕祁,燕宸反而靠后了,包括皇上下旨赐封了燕祁世子之位,她都觉得那是应该给祁儿的,祁儿那么聪明,那么漂亮,若是他做了世子,一定会好好的疼自已弟弟的,他会把燕宸照顾得很好的,所以要不要世子之位都是一样的。 她只要他们兄弟开开心心的。 一切都是从宸儿的病开始,她亲眼看到了宸儿的死,所以她变了。 其实那时候若是祁儿和宸儿调换了一个位置,她所做的也会和之前一样。 她爱祁儿不比爱宸儿少,只是差别在于,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燕王妃的神思慢慢的陷入昏暗,呼吸微弱,她微微的闭上眼睛,最后的一丝光明里,她唇角勾出笑意,祁儿,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那样,可是我控制不了。 我和宸儿去地下见面了,我会去地下照顾他的。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垂下了手,生命再无半点的迹像,而掐着她脖子的燕臻还在疯狂的掐着她的脖子,大叫着:“让你坏我的好事,让你去找叶大人,燕王府的位置是我的,那是我的位置。” 一会儿的功夫,他看燕王妃动也不动一下,不由得惊吓的松开手,然后看到自个的母妃睡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燕臻受惊的推了推睡在地上的燕王妃:“母妃,你怎么了,你起来。” 可惜地上的人没反应,燕祁伸手探到燕王妃的鼻子下面,发现她一点气息都没有,燕臻吓得瘫坐在地上,惶恐的摇头:“不,母妃,你别吓我,你别吓臻儿,臻儿不是故意的,臻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鬼医郡王妃 第056章 帝后回京,抓捕奸贼 燕王府偏静的一角,燕臻正在自我忏悔,他的身后忽地响起脚步声,燕臻飞快的掉头望过来,看到逍遥王楚俊尧走了过来,燕臻扑过来想挡住自己的母妃,可终是慢了一步,逍遥王楚俊尧已经看到了,不由得脸色黑沉的指着燕臻。 “这事是你干的?你为什么杀她?” 这家伙还是人吗?那是他的母妃好不好,竟然连母妃都下得了手。 燕臻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母妃她要去找叶大人,说和叶大人说清楚,燕祁是皇家的血脉,根本不是她生的,所以我一急,一急便下了手。” 事实上他现在后悔了,母妃一向疼他,爱他,他竟然掐死了母妃,从此后这世上再没有疼他的人了,燕臻想着哭得嘶咧哗啦的。 逍遥王楚俊尧的脸色一下子暗了,飞快的望了一眼燕王妃,嫌弃的开口:“还不把她处理了,在燕王府找一处废弃的院子把她扔进去,然后对外说她失足落了井就行了。” “是,”燕臻抽抽泣泣的起身,动手拖着自个的母妃,往后面走去,此时的燕王府里,所有人都被刑部的人拉了出去,一路上哭天喊地,哀嚎声不断。 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人注意燕臻杀了人,还把人扔进燕王府的枯井里。 刑部大牢门前,燕臻被抓的同时,云王府的云紫啸,以及云家的人也被抓了进来,连老王妃都没有躲过去而被抓了进来。 云紫啸的后面一片哭声,呼天呛地,云紫啸脸色冷冷朝后面喝了一声,可是面临死亡,很多人害怕,他喝了也不起什么作用。 云紫啸在牢门前看到了燕康,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冷狠的嘲讽燕康。 “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不但坑本王,连自个的爹还坑了。” 燕康老脸黑沉,腿脚无力,他是完全被自个的女人儿子给气死了,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栽在这样的一对母子手里。 燕康理亏,不去看云紫啸,头一硬带头往刑部的大牢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若是皇上没事,他定然会赶回来救我们的,若是皇上有事,陪皇上死也是一样。” 云紫啸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如若皇上没事,他定然会赶回来救他们的,若是他死了,那他们就陪他们一起去九泉之下走一遭,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一夜,大宣的梁城变了天,燕云两大王府的人被抓,除了这个外,连带的锦亲王府的人也被抓进了刑部的大牢里。 三大王府皆被抓,这事别说大宣,就是整个天下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整个京城都乱套了,所有的百姓奔涌到街头说这件事,每个人都觉得大宣的天要蹋了,皇上出事了,三大王府被抓了,而且众人还听说,三大王府之所以被抓,乃是因为他们联手把燕王府的燕郡王推上了皇位,成了大宣的皇上。 事实上燕郡王乃是燕家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室的血脉,这不是谋朝夺位吗? 大街上所有人都沸腾了,这事究竟是真的假的啊,好好的皇上怎么又成了谋朝夺位的人了。 那真正有资格坐上皇位的人只有逍遥王啊,他才是大宣皇室的真正血统啊。 一时间,整个大宣都乱了套了,天蹋下来也不过这样子了,生意不做了,饭也不吃了,整个大宣都处于一种动荡不安的氛围中,人人奔出家门,走上街头,凑在一起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早朝的时候,逍遥王楚俊尧出现在了大殿上,手执大宣的传国玉玺,登上了梦魅以求的帝位。 大殿下首的朝臣奉他为大宣的新帝,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朝臣都上殿奉逍遥王楚俊尧为新帝的,朝中有不少的朝臣并没有出现,以行动抗议楚俊尧登基的行为,皇上还没有消息,怎么能奉逍遥王为新帝呢,至于燕家的那个燕王妃和燕二公子一口咬定燕祁是燕家的孩子,还把燕云两大王府的人抓进了刑部的大牢里。 内里的真实情况究竟怎么样,至少要等皇上回京才能定夺,即便说皇上在南璃遇到了危险,也要等确认了皇上丧命的消息才好推逍遥王登上帝位。 可是逍遥王竟然就这么急急的登上了帝位,实在是有图谋皇位之嫌,同时这一众朝臣看得明白,逍遥王楚俊尧一直以来的懦弱表现,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他的真实面貌还是露了出来,其实他一直觑觎着大宣的帝位。 甚至于有人猜想着,皇上在南璃若是遇到危险,会不会是逍遥王和南璃圣女联手而为,铲掉了皇上,他好顺利的登上帝位。 以丞相萧致远,武安候夏瑞刚等人为首的一帮朝臣,罢官不上朝,即便新帝手执玉玺,以所谓的大宣正统登上帝位,他们也不承认,不看到皇上的尸首,他们有理由相信皇上还活着。 若是皇上活着,皇上身份的事情,皇上回京自会定夺,哪里就轮到一个逍遥王耀武扬威的坐在大殿上首指手划脚的。 大宣的京都,真正的冰火两重天,一冷一热,京中的百姓人人受煎熬。 整个京都都陷在没有战争的峰火销烟之中。 宫中的光明正太殿上,逍遥王高坐在帝位之上,冷眼望着大殿下首空落落的位置,一个个的计算着,脸色微微的暗沉,唇角是冷讽的阴笑,皇上已经在南璃被杀掉了,这些家伙竟然还坚信皇上会回京,真是自欺其人,而且他给了他们机会竟然不知道珍惜,他们就等着被贬吧。 今日没有上早朝的家伙,他一个个记下了。 逍遥王瞳眸满是暗潮,大殿下首的户部尚书阮尚书率先带人下拜。 “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上有一部分人是逍遥王拉拢的人,另外一部分,是中立派,对于逍遥王登基的事情,他们是不赞同的,但若是皇上真的在南璃出了事,死了的话,这大宣的万里江山就是逍遥王楚俊尧的,他们若是和新帝对立,那么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会如何不好过。 所以在户部尚书等人找到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动下,他们今儿个都参与了早朝,认了逍遥王楚俊尧为新帝。 逍遥王楚俊尧登上帝位第一件事,便是命刑部尚书叶卓和兵部尚书,大理寺少卿府,三府共同审理锦亲王府和燕王府,云王府三大王府联手谋朝夺位之事,楚俊尧脸色森冷,阴狠的下令:“查,一定要好好的查,若是查清楚了,给朕全都斩了,一个不饶,竟然胆敢做下这等瞒天过海,偷天换日的谋逆之事。” 下首的兵部尚书飞快的出列禀道:“皇上,此事是否需从长计议,要知道燕云两大王府,手中握二十万重兵,若是杀了他们的话,只怕那四十万的兵将不承认,到时候再杀回梁城,只怕这大宣要乱了套。” 逍遥王楚俊尧冷冷的一笑,朗声说道:“他们是大宣的兵将,不是燕云两大王府的兵将,朕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反,而且等到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燕云两大王府已斩,难道他们要为已死的人,落得一个身首异处吗?” 楚俊尧的话大殿内不少人静默,没错,若是杀掉了燕云两大王府,就算那四十万的兵将知道了,难道为了已死的人,连家中的妻子儿女都不要了吗?所以说人情淡漠,人走茶凉,古来便是如此。 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各自谋活路。 逍遥王楚俊尧见大殿下首没人说话,重重的喝道:“立刻去审吧。” “是,”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领旨去审。 燕二公子燕臻,以及当年替燕王妃接生的稳婆,一口咬定了,皇上燕祁乃是燕王府燕王妃亲生的儿子,根本就不是先皇的血脉,随着这些人的口供落地,忽地京城又冒出来几个和燕王妃以前交好的朝中命妇,齐齐的指认燕祁确实是燕王妃所生的孩子,当年王妃生产的时候,她们可是去看望过王妃的,王妃确实是生了孩子的。 随着这一切的供词落地,燕王府和云王府的罪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刑部和兵部以及大理寺少卿府把这事禀报到新帝的面前,新帝立刻下令斩首燕云两大王府,对于锦亲王府倒是暂时还没有动。 逍遥王自有自己的打算,锦亲王府和他同属一宗,杀了燕云两大王府的人,就可以威慑锦亲王府的人,到时候再利逼威诱一番,相信锦亲王府定然可以为他所用,锦亲王府乃是大宣的亲王府,除了这个外,锦亲王世子楚文轩乃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燕云两大王府的斩令决已经判了下来,三日后午门斩首,燕家和云王府所有人都斩首示众。 这告示一下来,整个梁城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奔走相告,有人怀疑这件事背后的真实性,有些人不明就里的人则说燕云两大王府胆大妄为,竟然胆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竟然被发现了。 总之京城一团乱,乱糟糟的。 大宣的皇宫,逍遥王楚俊尧吩咐太监接了老太妃进宫,赐封老太妃为太后,住慈迎宫,又赐封逍遥王妃宋敏为皇后,赐住敏元宫,为了拉拢阮尚书和御吏大夫,所以赐了阮梦蝶为四妃之一的贤妃,又赐了王子嫣为四妃之一的淑妃。 宫中,慈迎宫里,安乐公主领着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二人站立在大殿下首。 上首的坐着太后,太后一脸慈爱的望着安乐。 “安乐,你辛苦了,以后你皇兄会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的。” 安乐看着大殿上首的女子,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讨厌过这个恶心的女人,那自以为是的嘴脸,当真是令人恶心。 安乐冷冷的望着上首的太后,缓缓开口:“太后娘娘,你们这样做真的好吗?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宫,你知道你们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 太后脸色僵硬了一下,随之瞳眸涌起暗潮,望着安乐缓缓的说道:“安乐,燕祁不是你的皇兄,他是燕王府的郡王,他之所以登上帝位,都是燕云两大王府的诡计,你不要上当了,现在的皇上才是楚家的孩子,才是你嫡亲的皇兄,你皇兄以后会好好的待你们的,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安乐的脸色更冷了:“皇上明明是我的皇兄,怎么就不是我的皇兄了,难道就凭着那燕二公子以及所谓的稳婆,便翻天了不成?太后难道不知道燕二公子燕臻只不过是一个偷鸡摸狗之流,他赌博好男风,这样的人说出口的话,太后娘娘怎么会相信。” 安乐咄咄逼人,气狠狠的开口。 她话落,身侧的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两个人同时气狠狠的瞪着上首的太后,昭阳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来:“老妖怪。” 延庆公主立刻重复昭阳公主的话:“妖怪,老妖怪。” 太后的脸色有些把持不住了,她身为太后,现在绛尊迂贵的亲近她们,她们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当真是可恼可恨,太后的手指紧握起来,阴森森的望着下首的三个女人,看到她冷冽的眼神,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吓得立刻缩到安乐的身后,安乐搂着她们,抬眸望向上首的太后,和她的眸光对恃。 她不怕她,她相信皇兄和皇嫂不会有事的,他们会回来的。 太后脸色愠怒,陡的一甩袖冷喝:“给你们脸不要脸,来人,请公主回宫,以后哀家不想再看到她们。” 两名太监飞快的跑进来:“是,太后娘娘。” 安乐转身拉着两个小公主一路离开了慈迎宫的大殿,身后的太后眼睛眯了起来,唇角是阴森森的冷笑,不识抬举的东西,待到她儿子掌控了朝局,她再来收拾她们,到时候定要让她们后悔今日这般骄狂。 三日后,天气阴晴不定,天上一片乌蒙蒙的,好似要下雨似的,燕云两大王府的人被兵将押解着一路前往午门口而去。 长长的囚车里,坐满了人,街道边的百姓个个心情沉痛的看着他们,看到他们便想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见了的事情,不少的人失声痛哭了起来,最后整个街道上的人都哭了起来,其中有人大喊。 “燕王府和云王府是冤枉的。” “皇上啊,你在哪,你快回来吧,要不然燕王府和云王府就要被杀头了。” 众人虽然伤心绝望,可是最让他们心痛的是皇上一直没有出现,难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真的如逍遥王所说的那样,在南璃国的圣女宫被人杀了,如若他们没事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燕云两大王府被斩的。 不少人一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真的有可能被杀,顿时觉得大宣的天蹋了,大宣的前途一片渺茫啊。 囚车一路往午门口行驶,街道边的百姓随着囚车一路游移,囚车之中的燕王爷和云王爷二人眸光坦然,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和不安,燕家和云家两家人中有人失声痛哭了起来,虽然她们想不哭,可是面临死亡,还是感受到了害怕。 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雨,似乎知道了燕云两大王府的冤屈一般,忍不住为他们流起泪来。 囚车慢慢的行驶到了午门口,今日负责监斩的乃是刑部尚书叶卓,叶卓不忍的望着燕王府的人和云王府的人,心里很是同情燕云两大王府的人,可是眼下逍遥王登了基做了皇帝,皇上又迟迟的不出现,若是皇上出现,燕云两大府铁定不用死,可是现在? 叶卓重重的叹口气,望着下首哭天抹地的一群泪人,被官兵从囚车里押解出来,燕王爷燕康听着身后的哭声,心烦的大喝:“闭嘴,死就死,死了碗大一个疤,都给老子闭嘴,硬气一点,哭有个屁用。” 燕云两大王府的灾难,完全是逍遥王楚俊尧整出来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除掉燕云两大家族,因为有他们在,他就别想心安理得的坐上皇位。 所以这个家伙才会迫不及待的要杀掉他们。 午门口的斩首台上,兵将把燕家和云家的人全都押上了高台,台下百姓拥挤成一团,个个望着高台上的人,激动的大叫起来:“燕王爷。” “云王爷。” 燕云两大王府就像大宣的两尊门神一样,往日都是燕家和云家带领兵将镇守着边关,护卫着大宣的百姓,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要被杀掉了,以后大宣可怎么办啊? 百姓大哭起来,有些胆大的人更甚至于骂起人来,虽然没有大逆不道的骂新登基的逍遥王,那骂人的话也差不离了。 “燕王爷,云王爷,哪个丧尽天良的人这样丧心病狂的想杀你们啊。” “是啊,你们明明是大宣的功臣,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个黑心黑肺的人,为什么要杀你们啊。” 百姓的情绪越来越激烈,台上的刑部尚书叶卓看得有些后怕,飞快的望了望天,天上压根就没有太阳,所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最后大约估计了一下时间,叶卓去摸桌上的斩立决令牌。 忽地人群中,有人大叫:“王爷。” 一声叫,使得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望着从人群之外走出来的人,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唐府的唐夫人收的义女唐诗,唐诗小姐此时一身素白缟衣,头戴白花,那白色衬得她面容如纸一般的白,她满脸的悲恸之色,眼泪溢在眼眶里,她走出人群之外,凝泪望着云紫啸,再唤一声。 “王爷。” 云紫啸抬眸望着唐诗,心头伤痛,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女人,喜欢到想和她在一起,可惜没有机会了。 “唐诗,好好保重。” “王爷,你放心上路吧,唐诗会替燕云两大王府所有人收尸,唐诗今日在此发誓,终生不嫁,替燕云两大王府的人守墓。” 一言落,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的磕头。 四周看到的人,全都热泪溢眶,有些人直接呜呜的大哭起来,现场一片催人泪下。 叶卓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酸涩,飞快的摸出斩令决,若是再不斩,只怕真要生变故了。 斩令决令牌扬起,还没有扔出来。 只听得街道尽头远远的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铁蹄踏地如浪,马鸣声铿锵有力,穿透薄薄的雨雾一路落到众人的耳朵里,午门前的所有人都望向了长街的尽头,只见黑压压的兵将峰涌而来,人人黑色的锦衣,狂奔而来。 这些人竟然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五城兵马司必须有兵符方可调动,就连新帝要想调动五城兵马司的人都不能够,这些人又是何人调动的。 众人正猜测着,忽地从那黑漆漆的马匹中飞出一乘快骑来,红衣似血,乌发黑眸,那飘起的裙裾好似天边的烟霞一般,打马狂奔而来,人未到,只见手中的银芒一闪,一柄饮血的长剑对准叶卓狠狠的射了过来,长剑冷冽,寒气四溢,嗖的一声把叶卓手中的令牌给打飞了出去,叶卓吓了一跳,飞快的缩回自个的手。 只见那一乘快马已越过众人,疾驶到午门前,来人拉马,马蹄扬空,嘶鸣声阵阵,这人如一朵红色的莲花似的从马上翻跃而下,徐徐立于午门前的斩首台上,周身的威仪霸气,不怒而威,一双清冷的瞳眸冷冷的扫视着斩首台上方的数名官员,这一眼如山川冰雪,如冰岩雪浆,使得叶卓胆颤心惊,手足无措,如坐针毡,他飞快的站起身,带着几名朝臣朝前一跪,恭迎高台之上的红衣女子。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这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云染,云染长袖一甩,流云一般拂开了层层的冷气,瞳眸直视着叶卓:“叶大人不是另投明主了吗?这是还认本宫这个娘娘吗?” 叶卓惊出一声冷汗,飞快的磕头:“娘娘明见,臣等绝无二心,一心忠于皇上和娘娘。” “好。” 这时候台下的百姓已经认出了来人乃是他们的皇后娘娘,下面的人群一下子激荡了,人人欢呼起来。 有些人情不自禁的相拥到一起。 “啊,皇后娘娘,娘娘回来了。” “真的是娘娘,娘娘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没有事,他们根本就没事。” 燕王府和云王府的人在呆愣过后也发出了惊呼之声,个个欢喜的尖叫起来:“娘娘回来了,我们没事了。” “我们不用死了。”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在先前一直坚定,此刻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的望着云染,云染上前一步扶起了云紫啸,又扶起燕康,然后对着他们二人一拜庄重的说道:“本宫在此向两位父王告罪了,是皇上和本宫给两位父王惹来了这祸端/。” 燕康和云紫啸眼泪终是落下来,二人上前一步扶起云染。 “娘娘回来,我们就安心了。” 百姓再次的欢呼起来,大叫:“娘娘千岁,千千岁。” “你是我们的皇后娘娘。” 这样的皇后才是他们大宣的皇后,仁慈,宽厚,亲和。 云染掉首望着午门前的百姓,举起了手,台下一片寂静,只见她瞳眸明亮,神容悠然,举手投足带着无双的风华,尊贵优雅的开口:“本宫在此向大家保证,对于最近大宣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本宫和皇上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现在大家全都回家去吧,很快,我们就会把此事公布天下,让大家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话一落,四周的百姓再次的欢呼起来。 云染则望向刑部尚书叶大人和几位大人,下了命令,立刻放了燕云两大王府的人,若是有人胆敢抗旨不遵,便请这人前往监察司坐坐。 一言落使得几位大人脸上失色,谁还敢拦着,几个人赶紧的放行,燕云两家的人终于死里逃生,九死一生的活了下来。 同一时间。 京城的皇宫,以及逍遥王府展开了抓捕的活动。 宫中上书房里,刚登上帝位三天的逍遥王楚俊尧,被监察司的大太监宁容领着人给抓了。 逍遥王府里宋家的老三宋义和老四宋和也被抓住了。 吉祥赌坊中的燕臻也被人抓住了。 整个京城,所有企图祸乱的人全都被抓了起来,整个京城几乎是在悄无声息中被控制住了。 慈迎宫,太后以及刚当上皇后的宋敏,还有两妃都被抓了起来,一起扔在大殿上。 几个女人满脸的不安,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监察司的太监把她们都抓起来,皇后宋敏脸色难看的怒瞪着抓她们过来的太监。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抓本宫,这是找死吗?” 宋敏话一落,大殿一角一个脸色黑如锅底却身着白衣的太监走了出来,尖细的嗓音响起来:“找死?究竟是谁在找死,人贵在自知之明,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才是自找死路。” 宋敏脸色难看了,这监察司的人一直是燕祁手中的人,不过燕祁已经死了,他们今天这般行为是为了哪桩。 宋敏尖叫起来:“你们监察司的人如此胆大妄为,本宫定要让皇上下旨处死你们。” 宋敏话落,宁容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耀武扬威的。 他退后一步,恭敬的垂首对着慈迎宫的大殿门前,只见殿门前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身明黄的锦绣龙袍,乌发如锦绸,衬得精致的面容如芝兰玉树一般莹泽耀眼,徐徐从大殿外面走了进来,风华绝代,冠绝当世,可是殿内的人看到他,却个个惊骇得像看到鬼一样。 太后,皇后,两位宫妃,人人脸色发白,不是说皇上死了吗?死在南璃了吗?怎么现在好好的没事了。 燕祁一路从大殿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名手下,个个脸色难看的望着大殿内的几个后妃,这些女人可真是迫不及待啊,竟然这么快就搬进宫中来了,想得可真美啊。 燕祁走到大殿一侧坐下,眸光深幽的望着大殿上的女子,忽地笑了起来,这笑凉薄至极,冷寒嗜血。 他望向太后,缓缓开口:“太妃娘娘和宋家可真是唱了一出好戏啊,竟然瞒天过海的把公主送出宫去换了一个皇子进来,宋家真是好大的谋算之心啊。” 太后范芸娘身子一软,脸色煞白,飞快的开口:“老身不懂皇上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懂吗?朕会让你懂的。” 燕祁话一落,望向监察司的宁容:“宁容,大刑侍候着皇后。” 宋敏的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开口:“不要啊,不要,我是皇后,我是皇后。” 她一言落,陡的望向燕祁,尖锐的叫起来:“你不是皇上,俊尧才是皇上,你是燕家的燕郡王。” 宋敏话一落,被身后的宁容给一把拽住了头发,直接的一按到地,一脚狠狠的踩上了她的脸,他的脚在宋敏的脸上碾压,嘴里冷喝出声:“你个贱人,竟然胆敢如此冒犯皇上,楚俊尧乃是宋家的一个贱民罢了,竟然胆敢混进皇宫冒认皇子,分明是找死,你宋家就是找死。” 宋敏的脸被人踩在脚下,疼痛难忍,她尖叫起来:“啊,啊。” 太后范芸娘的脸色一片惨白,身子忍不住抖簌起来,可是她用力的咬着牙齿,不,她不能承认,她绝对不能承认,若是她承认了,她们所有人都必须死/。 不过她不承认,宁容有的是办法逼她承认,宁容踩了宋敏一会儿,宋敏的整张脸都青了,嘴巴和鼻子都被踩歪了,她痛苦的一声声的抽着气。 宁容并没有放过她,胆敢质疑皇上,分明是找死,宁容一挥手命令身后的太监把宋敏拉到一边去用刑,夹棍,针刺,剔指甲,一样一样的轮番来。 宋敏被整得死去活来,第三轮剔指甲的时候,再也承受不住死去活来的痛苦,惨叫连连的哀求着:“母妃,救我啊,救我/” 太妃范芸娘死死的咬牙,看到女儿这样的痛苦,她心如刀绞。 “母妃,你救我啊。” 宋敏看范芸娘咬牙不吭声,不由得绝望的尖叫:“母妃,为什么不救我,我才是你生的,我是你生的,我才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啊,为什么我要受这些罪。” 她本来就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可是从小却被换出宫,若她是公主,一生荣宠无忧,何来今日这种种。 范芸娘的脸色白了,冷喝出声:“宋敏,休得胡言乱语。” “我什么时候胡言乱语了。” 宋敏痛苦的在大殿上打滚,眼睛一片血红,她的指甲被监察司的太监剔去了三个,手指上传来的痛,让她恨不得去死,可是她不甘心,她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为什么要受这些,都是这个贱女人搞出来的,都是宋家搞出来的。 疼痛使得宋敏失去了理智,她大骂出声。 “老贱人,都是你搞出来的,都是你搞的,如果不是你把我送出宫,送了那个贼子进宫,我不会这样苦,我不会这样痛苦的,我恨你,我去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原谅你。” 范芸娘听着自个女儿的怒骂声,只觉得绝望,拼命的摇头,不,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最后会这样。 宋家经营了二十年啊,经营了这么久,没想到却如此不堪一击啊,她不甘心失败了,不甘心。 大殿一侧的燕祁冷望向范芸娘:“太妃娘娘不会还心存幻想吧,那我不得说你太天真了,身为宫中的后妃,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竟然还如此的天真,你以为你不说,你宋家的阴谋就不会揭穿吗?逍遥王楚俊尧就不会有事吗?” 燕祁一声落,朝着门外大喝:“把燕臻带进来。” 门外两名太监押着脸上血肉外翻的燕臻走了进来,燕臻一走进大殿,扑通一声跪下,没等燕祁追问,他便抢先开口。 “大哥,不干我的事,是逍遥王,逍遥王引诱我的,他引诱我让我说大哥你不是楚家的血脉,是燕家的亲生子,是他想得到皇位引诱我这样做的。” 燕臻说完扑通扑通的磕头:“大哥饶命啊,逍遥王不但引诱我,他还杀了母妃啊,就因为母妃说了要和叶大人说,皇上不是她生的,逍遥王怒火冲天,一怒杀了母妃,大哥,你一定要替母妃报仇啊。” 大殿一侧的燕祁,听到燕王妃之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么多年她冷漠的对待他,最后倒底还是死了,可是他的脑海里依旧有着从前她温柔轻笑的样子,后来多少年,他一直想得到那样的笑脸,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死了。 燕祁没有说话,望向大殿中间的老太妃范芸娘,又望向宋敏,沉声开口。 “宁容,把宋敏的脸给毁了,送到边关去充妓,传朕的指令,命人看住她,让她永远不能死,生生的受着这折磨。” 大殿内,所有人都惊骇的望着燕祁,宁容已经走到了宋敏的面前,宋敏吓得脸色惨白一片,尖叫连连,咒骂不停。 “老贱人,你为什么不救我,是你害的我,我不想毁容啊,我不想入军营充妓啊。” 老太妃范芸娘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脸上冷汗连连,惨白一片,尖锐的叫起来:“燕祁,你不能,不能这样对待宋敏,她是你妹妹,亲妹妹。” 燕祁冷呵一声,唇角满是讥讽的笑:“呵呵,你终于承认了,承认了你们宋家的阴谋了,真是好大的一个计谋啊。” 他一言落,也不给殿内的人任何开口的机会,嗜血的下命令:“来人啊,立刻把范芸娘,宋敏,阮梦蝶,王子嫣,燕臻押进刑部的大牢。”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殿内求饶声响起,监察司的太监早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把几个人一路往外拖拽,送往刑部去。 落在最后面的燕臻绝望的求饶着:“大哥,饶我一次,大哥,我是你的弟弟啊。” 燕祁直接丢给他一个冷若冰霜的眼神,从前他是不打算杀这个弟弟的,哪怕在他下毒的时候,他也只挑了一个替罪羊出来受死而饶过了他,可是到头来他反而变本加厉的变得更坏了,所以他不打算再留这种贱人。 燕祁望向身侧的方沉安,下旨:“诏告天下,逍遥王楚俊尧,乃宋家后人,被宋家人联同太妃之手,换进了宫中,成了宫中的皇子,宋家图谋不轨,三番两次的设下奸局,并企图谋害朕和皇后的性命,今一干人全都抓捕入狱,朕决定与民同审这桩惊天大案,三日后在刑部公开审理这桩案子,欢迎梁城的百姓参与审理此案。” 方沉安恭敬的领旨,飞奔而去下诏告书。 鬼医郡王妃 第057章 乱坟岗斩人、、 大宣梁城,因着帝皇帝后的回归,人人激动,奔走相告,街头街尾个个欢声称快,酒楼茶肆相较于之前的冷寂,一下子热闹起来,人来人往说得最多的便是皇上和皇后回来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死。 所有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回京了。” 然后彼此相视一笑,整个氛围都是激动的热情的,这种时候根本没人去管皇上是不是楚家的血脉,是不是大宣皇室的正统身份,老百姓关心更多的是什么人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利益,带来和平安乐的保障,他们才不会去管皇帝是什么出身来历。 皇上当政,众人是有目共睹的,外不怕贼寇,内不怕贪官,为百姓谋福利,一连串的新政出台,各样减免的赋免发布下来,他们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这在以前可是不敢想的,所以现在他们只认皇上和皇后娘娘。 宋家以及逍遥王千算万算,算了整整二十年,却唯独漏算了一个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现在大宣的民心所向就是燕祁和云染,认准了燕祁和云染这一对帝皇帝后,根本就不承认别人当政。 所以逍遥王和宋家才会败得如此的彻底。 随着皇上的诏告张贴出来,大宣的京都再次的掀起新一轮的激情,没想到逍遥王楚俊尧根本就不是皇室的血脉,当年太妃生的竟然是一个公主,也就是逍遥王妃宋敏,把皇家的金枝玉叶换出宫,换了一个假皇子进宫,还企图用这个假的皇子来谋朝夺位,宋家真是太他妈的恶心了。 一时间满大街的激愤,人人嘴里都是骂娘的,大骂姓宋的。 有些人家并不是宋家一脉的,也因为姓宋而不敢走出家门,宋氏这个姓在这一时刻简直就是耻辱。 同时众人听到诏告书上写道,三日后要公开审理逍遥王,所有人奔走相告,都准备好了三日后前往刑部去听审,要好好的看看这恶贼的下场,不但想谋朝夺位,还暗中对皇上和皇后下黑手,不但如此,竟然还用心险恶的说皇上不是皇室的血脉,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假的,不要脸的东西。 随着宋家一门被骂,燕王府的燕二公子燕臻也被不少人大骂,有些人家更甚至于做了小人,每天用针扎一遍,咀咒宋家和燕二公子。 云华宫,此时十分的热闹,皇上和皇后娘娘高坐在上首,下首坐着燕康,云紫啸,还有护国将军府的唐将军,以及丞相,武安候等人,另外唐诗也来了,安乐公主和昭阳公主都过来了,众人个个激动的望着大殿上首的皇帝皇后,看到他们回来,人人只觉得一颗心落定了。 随着皇上和皇后的回归,大宣很快安宁了下来。 大殿上,燕康忍不住问燕祁:“皇上,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和皇后娘娘忽然去南璃国,然后又传出皇上被害的事情,臣等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燕祁望了燕康一眼,微笑着扫视了大殿内的众人一眼,最后缓缓开口说道:“这事要从太皇太后之死说起,太皇太后死时,和皇后说是有人拾撺了她,然后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便死了,皇后立刻想到了她师门的叛徒宋隽,宋隽曾经企图杀了我们,不过他临死的时候说过,其实他只是一个棋子,一个听人行事的棋子,也就是说他是受人指使的。” 燕祁没有提到关于宝藏的事情,因为他不打算让人知道宝藏的事情,他已经从宝藏里取出一大批的黄金,不打算再去动它,也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燕祁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殿内寂静无声,人人听得聚精会神,屏气凝神。 “后来德妃中了媚药,使得楚逸祺控制不住的宠幸她,但是德妃临死的时候,一口咬定了,她根本没有对皇上下媚药,那么这媚药是谁下的,最后再加上太皇太后的话,朕和皇后终于确认了一件事,一直有一个人潜伏在背后,谋算着什么,后来朕和皇后经过排查,发现一件惊天的阴谋,老太妃名是青阳范氏,实则上她却是宋氏后人。”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宋家和逍遥王勾结到一起,是因为宋敏的牵扯,可是有一次皇后发现,老太妃对于宋敏十分的疼爱,染儿说,这婆媳关系永远不可能像亲生母女那样亲密,无论哪一对婆媳,都做不到母女间的亲厚无间,而太妃和宋敏分明是亲身母女,事情到这儿便清晰了,宋敏是太妃的女儿,逍遥王是宋家的儿子。” 殿内众人彼此相视,几个朝中的重臣忍不住惊骇,没想到宋家和逍遥王竟然如此的有野心,不过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心细,竟然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查出了这样一个惊天的阴谋,若不是他们发现得早,让宋家一直隐着,若是真的杀了皇上和皇后,他们未必不能达成心愿。 “朕既然知道他们的野心,就要出手对付他们,所以之前才会赐了两个女人进逍遥王府,并把宋敏贬为逍遥王府的小妾,各位大人想想,这宋敏本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最后沦为小妾,她难道承认这件事吗。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宋家被迫动手了,他们和南璃圣女联手,皇后的师兄乃是南璃国的一位皇子,圣女绑架了她师兄,并给皇后送来了信,让我们前往南璃一趟,事实上他们打的如意算盘便是在南璃圣女宫除掉我和皇后。” “我们奔赴南璃,来了一出将计就计,结果是宋家以及逍遥王以为朕和皇后真的死在了金煞阵中,事实上金煞阵中死的是朕和皇后的替身,宋家和逍遥王以为朕死了,自然迫不及待了,所以逍遥王立刻动起了手脚,他一动手脚朕便有机会抓他,以及宋家的人了。” 待到他们回京后,立刻用手中兵符调动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大宣布下了天罗地网,抓捕了所有该抓的人。 大殿内,丞相,武安候等人纷纷起身恭敬的望向皇上。 “臣等恭祝皇上和皇后娘娘设下天罗地网,一网打尽抓捕了宋家所有人和逍遥王。” 上首的燕祁脸色却微暗,飞快的摇头:“不,还有一个人漏掉了。” 云紫啸和燕康二人异口同声的问:“何人?” “宋家老二宋程,他乃是江湖杀手组织秃鹰盟的盟主,此人心狠手辣,残暴毒辣,此番朕破了宋家二十年的局,还抓了逍遥王和宋家,想必此人心中恨意难消,定然会出手发泄,朕担心他会出手对付大宣的百姓。” 燕祁话一落,殿内的人脸色个个不好看了,心中有忧虑。 燕祁缓缓开口:“先前,朕已经命监察司和五城兵马司的楚文轩带人在京城暗中搜查了,定然会查出此人的蛛丝马迹,争取尽快的抓捕此人,此人若是不抓,终是祸害。” 大殿内,一直没有吭声的云染,微微的挑开纤细的长眉说道:“依照本宫的意思,这宋程眼下不在京城,他知道京城会大肆搜查他,所以他应该早就出城去了,另外宋家人以及逍遥王被抓,他肯定会留意着,依照本宫对此人的了解,宋家和逍遥王斩首示众的当日,他必须会动手脚报复,所以皇上可以把兵力派在梁城之外,时间就放在逍遥王和宋家被斩的那一日,定然有事要发生。” 燕祁点了一下头,唤了方沉安过来,吩咐下去,立刻把五城兵马司的楚文轩调出城去,以搜查城外为主。 殿内,云染望向大殿下首众人严肃的面孔,淡淡的笑起来:“大家不必过于担心,现在只剩下宋程一个,相信很快可以抓住此人的。” 丞相萧致远等人连连点头,没错,宋家二十多年的阴谋都识破了,现在还怕一个宋程吗?多早晚也会抓住他的。 殿内的气氛活跃起来,个个祝贺皇上和皇后娘娘抓住坏人。 云紫啸忽地想到一件正事,飞快的望向了大殿一侧的唐诗,唐诗看到他的眼神,脸颊自红了。 云紫啸沉稳的开口:“臣有一事启禀皇上和皇后娘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 云染自然没有忽略云紫啸那一眼,同时的想到了先前午门口,唐诗的情深意重,替燕云两家收尸,并终生替燕云两家守墓,这样的她令得她喜欢,她当初真的没有白救她。 “说说看。” 云染开口,云紫啸立刻笑着说:“臣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把唐家的小姐唐诗指婚给本王做正妃,臣从此后定不负她。” 殿内众人一起望向云紫啸,然后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和皇后。 燕祁笑望向云染,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此事全权由染儿做主。 云染高兴的眉眼如画,声音不自觉的愉悦,能有一个人陪伴着父王,她真是挺开心的。 “好,准了,护国将军府唐家的义女唐诗,赐为云王正妃,本宫回头命钦天监择黄道吉日替你们完婚。” 云紫啸和唐诗二人赶紧的出列谢恩,殿内,唐子骞满目欣慰,他的眸光不自觉的望向了对面的安乐公主,正好安乐公主望过来,唐子骞朝着她微微的点头,唇角含笑,他的眸光清明爽朗,终于没有了往日的郁结,他以眼神祝福安乐公主,过往的一切他终于真正的放下了,只愿安乐能找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 他们终究在错的时间里相遇了,即便再走到一起,以往的伤疤还在,倒不如全然的祝福对方。 安乐微愣,不过很快也释然的笑了,回给唐子骞一抹笑,一笑恩仇过,她也真正的放下了。 殿内,丞相萧致远等人纷纷祝贺云紫啸,燕王府的燕康看着云紫啸终于找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正妃,心中替他高兴的同时,想到了死去的燕王妃,心里微微的酸涩,如若不是后来的种种,他以为他会喜欢她的,可是自从她对燕祁冷漠以对的时候,他的心也是凉了,两个人渐行渐远了。 大殿外面,方沉安走进来禀报,朝中的大臣齐聚在上书房外求见皇上。 燕祁眸光微暗,起身和云染温柔招呼了一声,便自领着萧致远,夏瑞刚,燕康和云紫啸等人出了云华宫,一路去了上书房。 云华宫里,没了皇上等人,气氛一下子活泼起来。 安乐率先向唐诗道喜:“恭喜你了。” 昭阳公主抢着说:“姨母,你要嫁人了吗?” 唐诗唇角擒笑,气度一派雍拥,和安乐公主昭阳公主说了话后,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后云染:“谢谢皇后娘娘了。” 云染摇头:“何来的谢,我还要多拜托你,以后云家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两个女人同时的笑了起来,殿内,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冲到了云染的身边,一个抱大腿一个抱腰,缠着云染:“母后,儿臣们想你了。” 云染笑起来,这两个丫头,可真会说甜言蜜语,伸手抱了抱昭阳,又抱了抱延庆公主:“母后也想你们了,两个小捣蛋,在宫中有没有惹姑姑生气。” 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立刻抢着说。 “回母后的话,儿臣们没有招惹姑姑,不信母后可以问姑姑。” 云染笑着捏了昭阳的鼻子一下:“你啊明知道你姑姑疼你,根本不可能说你们,对不对。” 延庆公主赶紧的把小脸蛋凑到云染的面前:“母后,儿臣也要捏小鼻子。” 云染有些无语,这个傻丫头,哪有把脸凑过来的,不过也不和她客气,伸手捏了捏延庆的小鼻子,逗得小丫头咯咯笑。 云染找量了延庆两眼:“延庆是越来越漂亮了。” 延庆公主抱着云染的手臂晃着:“母后,儿臣想妹妹和弟弟了,什么时候接他们回来。” 他们一回来,她就有人玩了,她好想弟弟柔滑的小脸啊,好好摸啊。 云染笑着说道:“等母后忙完了宫中的这些事,便亲自带人去揽医谷把弟弟妹妹接回来,怎么样?” 昭阳和延庆公主相互拍手,欢呼起来:“太好了,很快可以看到弟弟妹妹了。” 殿下,唐诗和安乐看着昭阳公主延庆公主和皇后的互动,不由得笑起来,昭阳和延庆现在活泼了很多,再不像从前了,宫中的那些挫折,并没有在她们的心中留下阴影,这是最好不过了。 大殿内,云染和唐诗还有安乐三人说着话,门外许安飞快的走进来禀道:“皇后娘娘,殿外京兆府宋小姐和宋夫人求见。” 云染眉一挑挥手:“宣她们进来吧。” 她没想到云湘竟然回京了,也许正因为她回京,宋家才避开了这一切,若不是她回京,京兆府宋家很可能要牵连在内,虽然她三妹嫁进了宋家,但凭她一人之力,宋家未必会理会她,若是再加上云湘,事情就有转机了,这一次宋家在逍遥王祸乱的时候,一直避而不出,不但如此,他们同丞相萧致远等人一般,罢官不上朝的,既然罢官不上朝,宋家发生的事情,肯定牵扯不到她们的头上。 云湘和云挽霜二人一起走了进来,两个女人脸上神色都不太好。 虽说宋家没有掺与到逍遥王的谋逆之中,可是逍遥王所做的事情,足以让宋家灭九族了,她们也在宋家的九族之中啊,若是皇上一怒下旨斩宋家九族,那么她们必死无疑了。 云湘自己死倒无所谓,她不想让父母兄长死,所以今天才会进宫。 云湘因是前定王妃,不想让人看到她,所以脸上蒙着一块面纱,袅娜娉婷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相较于云湘身子的轻盈,云挽霜却略微有些笨拙,云染细看,发现云挽霜竟然怀孕了,虽然她的肚子不十分的显,但云挽霜行走却分外的当心,云染一眼便看了出来。 两个女人走进大殿,恭敬的向云染行礼:“臣女(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挥手:“起来吧,赐坐。” 二人并没有坐下,反而一起跪了下来:“今日臣女进宫乃是有要事求皇后娘娘的,请皇后娘娘成全。” 云染挑高了眉,望着她们两个:“说。” 云湘飞快的说道:“禀皇后娘娘,此番逍遥王祸乱大宣,论罪当九族灭门,可是臣女家也在九族之内,所以臣女不胜惶恐,此番进宫,求皇后娘娘开恩的,当初逍遥王登基为帝,臣女一家是坚决和他们划清界线的,所以请皇上和皇后娘娘饶臣女一家的性命。” 云湘的话落,云挽霜也伤心的开口:“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怒骂姓宋的,凡是姓宋的都被怒骂,扎小人,臣妇等人不敢出门,一直待在家里面,今儿个之所以进宫,便是求得皇后娘娘一个恩典。” 此时此刻的云湘和云挽霜二人无比的庆幸当初她们的态度坚决,要不然此番她们定然被斩,就算求皇后娘娘也没用,现在之所以求,乃是因为她们一直站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这一边的。 云染笑,眉眼温和:“你们起来吧,这事本宫和皇上是知道的,京兆府宋大人为官清廉,又没有掺合谋乱,所以你们别担心宋家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都起来吧,三妹似乎怀孕了,不能久跪着。” 云湘和云挽霜二人听到云染的话,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尤其是云挽霜听着云染关心的话,不由得感动的谢恩。 “臣妇谢皇后娘娘。” 云染从殿上起身,下来扶起两个女人,拉她们到一边坐下。 “好了,你们别操心了,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唐诗和安乐也起身走了过去,在她们的旁边坐下,安扶她们两个。 “对,你们别担心,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牵连无辜的,你们别担心。” 殿内一时间温声款款,说话声此次彼落的充斥在大殿内。 随着帝皇帝后的回京,一切尘埃落定,京城逐步安稳了下来,朝中除了参与谋乱的阮家王家等朝臣被皇上下令抓进刑部大牢外,别的朝臣并没有受到牵连,依旧是朝中的官员。 三日后,刑部公开审理宋家谋逆一案,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跑到刑部来围观,后来因为人员太多,所以皇上和皇后下令,此次审案,直接在刑部的府门前审理,让所有的人都看看宋家谋逆地真相。 逍遥王楚俊尧被人带出来的时候,本来就十分的狼狈了,还被围观的百姓给狠砸东西,有些人直接的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也不管新的旧的,直接对准了逍遥王楚俊尧砸了过来,一人开始砸,人群好像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脱鞋子去砸,有的人手中正好有东西,不管什么东西都朝着楚俊尧砸了过去。 一时间劈咧叭啦的着响,个个砸人泄恨。 楚俊尧看着四周一张张愤恨的脸,心终于在这一刻被击挎了,这皇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要百姓拥戴才行,你看这些人恨他跟恨什么似的,就算他登上帝位,这些人也不会拥戴他的。 宋家图谋着一切,把家族中的子弟发展在各个行业里,累积钱财人气,甚至动起了宝藏的念头,可是到头来,他们还是漏算了一样,民心,百姓的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就注定了他天生就不是一个帝皇的料子。 四周百姓狂砸,上首的燕祁并没有阻止,待到百姓泄了恨后,才举起手,四周围观的黑压压的百姓,一下子收了手,安静了下来。 燕祁一声令下,审讯宋家谋逆的案子正式开始了,此次的案子由刑部主审,陪审的有燕云两大王府,皇帝坐镇,当然除了他们这些人外,还有朝中不少人全都到场陪审了。 黑压压的人群之中,刑部尚书并没有直接的提审楚俊尧,而是率先审了燕二公子燕臻,燕二公子燕臻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楚俊尧引诱他做伪证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燕臻的交待,直接的决定了楚俊尧的罪名,竟然胆敢栽脏陷害皇上,即便没有宋家谋逆之事,楚俊尧的罪名也是死罪,所以他狡辩也活不了。 随着燕臻的指控,第二个提审的乃是逍遥王妃宋敏。 宋敏此时心惊胆颤,哪里敢再有任何的隐瞒,直接的承认了她自己是皇家公主这件事,楚俊尧乃是宋家的孩子。 第三个提审的是太妃范芸娘,范芸娘看到事已至此,再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逐也承认了宋家筹谋二十年的事情,并提到了这件事乃是她死去的大哥宋展的提议,当年宋展一心入朝,为宋家博取功名,没想到以他的才能,竟然只进了三甲中了探花,他认为自己明明可以中状元的,却因为朝中无人,家族无人,所以才会使得自己沦为三甲的探花,最后他动了谋夺大宣皇位的心思。 只是后来宋展死了,宋家的其他人依旧照着大哥定下的计划行事,一路执行了下来。 随着宋家所有人的交待,楚俊尧的罪已经板上钉钉了,再无转机的可能。 逍遥王楚俊尧惨白着脸,最后承认了罪行。 至此宋家一门的谋逆案,圆满的画上了句话。 皇上下旨,逍遥王楚俊尧以及宋家一门的主犯,皆判处死刑,朝中的几位大员,同主犯一样的罪刑,判处斩令决,至于宋家旁支的人员,参与此案的皆抓捕归案,查抄家产,主要参与人员斩首,余者流放三千里。 这所有姓宋的人里,只有京兆府宋家被皇上免了罪责,因京兆府宋大人为官清廉,此次没有参与任何的谋逆之事,所以免其罪责,依旧任京兆府。 除了这些,皇下还下了一道通辑文书,宋家老二宋程,秃鹰盟的盟主,潜逃在外,下令各州各府抓捕此人,若是抓住此人,官员可直接晋升三级,平民百姓可得黄金千两,这道通辑文书一下,各州各县,各个会武功的人都去追捕宋家老二去了。 至于楚俊尧以及范芸娘宋敏等一干涉案人员,全都斩首,尸首不准收敛,弃于乱坟岗。 十一月二十在乱坟岗斩首示众,百姓可围观。 一干犯人被带下去的时候,个个昏迷了过去,燕二公子燕臻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大叫起来:“皇兄求你饶我一命吧。” 可惜燕祁理也不理他,他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他给了他机会,他不要,那么他还需要给他机会吗? 燕臻见燕祁不理会他,又朝着燕康大叫了起来:“父王,救我,救救我。” 燕康望着那挣扎着被人拉出去的燕臻,这个孽子,一念之差差点害死了整个燕王府的人,他岂会再留着他,分明生得虎狼之心,这样的孽子不要也罢,若是救他,日后还是会随时咬他一口,而且他做下了这样滔天的罪孽,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活口。 一众人全都被押解了下去,燕臻最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终于昏死了过去。 四周围观观看审理的百姓全都拍手称快,人人开心。 十一月二十这天,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无云。 乱坟岗,万人围观,楚俊尧以及宋家的一干大小,还有朝中参与逍遥王谋逆一案的朝中官员,皆被押解到乱坟岗,面临死亡,楚俊尧以及宋家的人,还有朝中的官员,个个忍不住哀嚎起来,乱坟岗一片哀哭之声,呜咽声阵阵。 鬼医郡王妃 第058章 完美大结局 乱坟岗,一大批的犯人皆被斩了,弃尸于乱纹岗之内,四周万人围观,个个拍手称快,谁也不同情宋家和逍遥王以及太妃等人。 逍遥王妃宋敏临死的时候,大叫起来:“皇兄,你饶过我吧,我是你皇妹,皇兄,你饶过我吧。” 她的一生就是个悲剧,都是自个的母亲给她带来了这样的悲剧,她本来是皇室的金枝玉叶,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不甘心,她有什么错。 可惜没有人理会她,身为公主,最后却得了这样的下场,这也是她的命,她要怨要恨,只能恨她的母妃,恨不了别人。 今日宋家斩首,一对帝皇帝后并没有露面,但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出宫来了,此时正在乱坟岗不远的一处林子里,两个人随意的歪靠在一辆马车里,燕祁伸手搂着云染,两个人一起闭目养神。 这一阵子以来,从大宣跑到南璃,又从南璃国跑回了大宣,马不停蹄的奔跑着,云染早累了,此时歪靠在燕祁的怀里睡得极香。 今日他们出皇宫,并不是为了看逍遥王和宋家人被斩首的事情,而是为了查宋程的下落,以及宋程即将要做的恶事。 以云染对宋程这种人的了解,今日斩逍遥王和宋家的人,宋程不会不报复的,他不敢出手对付皇家的人,他肯定会把这口恶气出在百姓的身上。 逍遥王和宋家以及朝中的一些官员被斩之后,太监方沉安飞快的领着人走过来禀报:“皇上,楚俊尧等人已经斩首示众了。” “嗯,通知监察司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立刻盯紧梁城外的几处村庄,若是发生什么事,尽快的禀报过来。” “是,皇上。” 方沉安闪身便走,一路去办事。 这里,马车隐于密林之中,四周一片静谧,燕祁搂着怀中的云染,看她睡得香,忍不住唇角擒着温柔的笑意,俯身亲吻她的脸颊,眸光温润的望着云染,轻声低喃,染儿,一切差不多都结束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云染即便睡着,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唇角不自觉的挽出笑来,燕祁搂紧她,两个人在马车里闭目休息。 四周的林中,隐着数十名的高手,安静的保护着皇帝皇后,不让任何人靠近这片密林。 这一睡,竟然睡到月上梢头,直到方沉安领着人飞奔过来,马车中的两个人才惊醒了过来。 云染搂了搂眼睛,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舒展了一下,看看外面的天色,没想到竟然半夜了,她这一睡睡得可真沉,而且十分的安心,。 燕祁伸手替她捏了捏肩:“有没有精神一点。” 云染笑着点头,马车里夜明珠的光辉,拢着她妩媚娇艳的面容,如明艳的海棠一般妍丽。 “嗯,好多了。” 她点头掀帘往外张望,燕祁就着她的手问外面的方沉安:“发生什么事了?” 方沉安飞快的禀报:“皇上,梁城外一百里地的一个村子,发生了瘟疯的事情,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先一步到达了那村子,现在包围了整个村子,不准任何人进来,只是先前有人偷偷的跑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担心,那些偷跑出去的人,很可能进了梁城,若是进了梁城,只怕要大面积的传染,若是传染开了,只怕大宣要有一场灭顶似的灾难。” 方沉安的话使得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脸色陡的难看,瘟疫,竟然是瘟疫,这难道是宋程搞出来的,若不是他,怎么会恰巧在这时候发生了瘟疫。 云染望向燕祁:“燕祁,我们立刻过去看看,是不是瘟疫?” “好,”燕祁一声应,命令外面的方沉安:“立刻赶过去。” 方沉安的眉蹙了起来:“皇上还是不要去的好。” 那边发生了瘟疫,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去,会不会传染上瘟疫,若是传染上可就麻烦了。 燕祁脸色一沉,方沉安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跃上马车,亲自驾了马车一路直奔瘟疫发生的地方。 马车里,燕祁微挑眉望向云染:“染儿,你说这瘟疫会不会是宋程搞出来的,如若真是宋程搞出来的,那他本事是不是太大了。” “宋程此人不可小瞧,你忘了他是秃鹰盟的盟主了,阴险狡诈,刁钻狠辣,不过此次的瘟疫究竟是不是他搞出来的,还待细查,最重要的是这村子里究竟有多少人跑了出去,这些人去了哪里,若是这些人真的感染了瘟疯,又进了城的话,只怕?” 云染的话没有说下去,心情却却异常的沉重,如若感染了瘟疫的人进了梁城,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这是宋程的手脚,他也真够狠的,用一座梁城来为宋家的人陪葬。 云染的话使得燕祁的脸色黑了,飞快的开口朝外面的方沉安大喝:“快,驶快点。” “是,皇上。” 感染瘟疫的村子离得梁城有一百多里地,名叫荷花村,因村前村后的池塘里长满了荷花,因此得名荷花村。 往日荷花村是个美丽的小村子,可是此时的荷花村却成了禁地,村里村外,不少人在哭泣,有人企图冲出来,但是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拦住了。 五城兵马司的人奉了锦亲王世子楚文轩的命令,封锁了整个小村子,不让任何人出来。 先前他已经派人送信给皇上,究竟如何做,请皇上定夺。 暗夜之下,荷花村的村口,哭喊声一片,不少人企图冲出来,嘴里大叫着不想死。 一阵马蹄声响起,数匹骏马疾驶而来,驾的一声所有的车驾停了下来,锦亲王府的楚文轩一看最前面的马车,便知道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车驾,飞快的领着人过来恭敬的请安。 “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掀帘往外看,脸色深沉的询问:“怎么样?究竟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臣之前查到了这个村子,发现村子里不少人发热,高热不退,同时还有咳嗽,胸痛,出血的症状,而且还咳痰,痰中有大量的鲜血,有人家请了了大夫,大夫说这好像是瘟疫,所以臣立刻封锁了村子,禀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燕祁放下车帘,和云染两个人一先一后的从马车上跃下来。 荷花村村口有人发现了皇帝和皇后娘娘,立刻大叫了起来:“皇上,皇后娘娘救命啊,救救我们,不要关着我们了,我们不想死啊。” 村民一时间激愤起来,眼看着便要和官兵打了起来,五城兵马司的人长枪一抖,拦住这些人地去路,脸色黑沉的大喝:“退回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燕祁和云染二人望了一眼那些挣扎的村民,缓缓的走前几步,对着那些人说道:“你们别担心,朕立刻派御医进村,尽快查清楚大家是不是中了瘟疫,不会让大家有事的。” 燕祁说完望向方沉安,下命令:“立刻宣宫中的御医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带过来。” “是,皇上,奴才立刻去办。” 方沉安奉旨领命,翻身上马,领了几个太监一路进京去了,这里,村民看皇帝下旨宣御医过来,总算安静了一些。 燕祁望向楚文轩:“你确定有村民悄悄的出去了。” 楚文轩摇头:“我不确定,不过先前我听村口吵闹的村民说有人出去了,正因为他们看到有人出去了,所以才会心急的想出来。” 燕祁蹙眉,瞳眸深邃冷冽,周身寒意料峭的冷气,望向楚文轩下命令:“你立刻带人过去,让他们把村长找过来,让村长立刻盘查一下,村里有哪些人出来了,必须要快,若是这些出来的村民有人感染了瘟疫,却进了梁城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燕祁一想到这个,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那样的后果令他不敢去想像。 楚文轩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飞快的领着人走过去,燕祁则在后面叮咛:“让村长找人把离开村子的人画像画下来,朕立刻拿着画像去把那些人抓回来,千万不能让他们流连在梁城内,若是梁城内的人也感染了这瘟疫的话,那么梁城很可能变成一座死城。” 楚文轩身子下意识的一颤,手指握了一下,飞快的大踏步的走过去办事。 这里云染走到燕祁的身边,伸手握住了燕祁的手,温声安抚燕祁:“你别担心,也许事情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糟。” 燕祁点了点头,抬眸望着夜空:“但愿如此。” “燕祁,我想随御医进村。” 她一开口,燕祁心惊,脸上立刻拢上了不赞同,这怎么行,若是染儿感染了瘟疫怎么办,不行,他绝对不会让她进去的。 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手,沉稳的摇头:“染儿,不行,这事朕不会同意的,你让御医进去就行了,你不要进去了。” “我相信我是最有能力进去的,而且我进去不仅仅是要查清楚瘟疫,还要查清楚这瘟疫的来源,它是真的发生了瘟疫,还是人为的,如果是人为的,很可能这瘟疫就是宋程搞出来的。我们不但要把那些村民抓回来,还要把宋程抓回来。” “不管怎么样,朕不会同意你进村的。” 燕祁一口咬死了,不同意云染进去,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同意。 万一染儿感染了瘟疫呢,这后果他承担不起,哪怕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他也绝不容许染儿涉险。 燕祁伸手紧抱住云染,生怕她坚持要进村。 不行不行,他不同意她进去,他们经历过这么多,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他不想再让她冒一点的险。 “染儿,我不会允许你以身涉险的。” “好,那就先让御医进村查探一下,如若他们查清楚了,我就不进去了。” 云染看燕祁坚决不同意她进去,也就作罢,燕祁一伸手抱了云染,两个人进了马车,不过一时间却睡不着觉,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因着瘟疫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重。 直到暗夜之中响起了马蹄声,两个人的情绪才略精神一些,马车外面方沉安的声音响起来:“皇上,奴才已经宣了四名宫中当值的御医过来了。” 燕祁掀帘往外看,外面四名御医翻身下马,俐落的见礼:“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点头,清冷开口:“你们四人立刻进村,查清楚村里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锦亲王府的世子听大夫说,这里的人感染了瘟疫,你们进去查证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瘟疫。” 四名御医神色一怔,不过不敢迟疑,飞快的开口:“是,皇上,臣等立刻进村。” 云染提醒他们四人:“你们用帕子捂住口鼻,注意不要和病人接触呼吸,以防是呼吸道类的传染病,另外也不要碰伤患的伤处,以免是血液的感染,自己也不要受伤,总之一切小心,在没有证实这里面的人究竟怎么样了,不要大意。” 四名御医恭敬应声:“是,臣知道了。” 四人转身跟着方沉安的身后一路往荷花村走去,一众人走到楚文轩的面前,方沉安和楚文轩说了放四名御医进去,查清楚村里的人究竟是不是中了瘟疫。 楚文轩应声放他们进去,他自己则和荷花村的村长交涉,让村长立刻去盘查人数,并把这些离开村子的人画像画出来。 村长应声自去办这件事,楚文轩在村口等候。 半夜的时候,村子里有哭声响起来,此次彼落,哀鸣阵阵,有人死了,死时满脸呈黑紫色,十分的恐怖,同时御医诊断出结果来。 确实是瘟疫,还是传播极快的鼠疫。 燕祁和云染二人脸色同时的黑下来,鼠疫,竟然是鼠疫,鼠疫是传播最快的瘟疫,人若是感染上鼠疫最快的只要几个小时便可以死亡,慢的最多三到七天,很少有活过一个星期不死的,没想到荷花村的人竟然感染了鼠疫。 云染望向燕祁:“燕祁,看来只有我进村了。” 燕祁脸色一下子黑了,飞快的开口:“染儿,这是鼠疫,荷花村的人必死无疑,鼠疫是没办法救治的。” “不,还有一种办法可救他们,我可以培育出一批链霉素出来,这是一种抗生素,可以治鼠疫,不过有难度是真的,现在快十二月份的天气,培育链霉素要先培育出真溶链霉菌,而这种菌的制作必须在二十八度的状况下才能制出来,只要制出链霉菌来,这些人便可以没事。” 云染一迭的专业用语,燕祁根本就不懂,不过不管懂不懂,他都不想自个的女人冒险,就算这荷花村的人全死了又怎么样?请让他自私一回,他们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终于安逸了下来,染儿进了荷花村,若是感染上瘟疫怎么办,他光是想到这个,便透心的凉。 燕祁伸手紧抱着云染,态度坚决的说道:“染儿,鼠疫是很霸道的一种瘟疫,史书上也曾经记载了一出大规模的鼠疫,听说在嘉元年间,曾出过一场瘟疫,当时死了近一万人,那是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瘟疫,没想到今日大宣也发生了这样的一出鼠疫,好在我们控制得及时,只有一个村子的人感染了这场瘟疫,这村子里满打满算的才五六百人,他们感染了瘟疫,只能怪他们命不好,瘟疫本来就是治不好的。” 燕祁的话是想放弃这些村民了,他不敢拿染儿来赌这场瘟疫,他做不到那样的豁达大方,即便他贵为君王,也请原谅他小小的私心,他只想他的染儿活得好好的,开心愉快的一辈子陪着他。 云染正想再说话,身后响起脚步声,楚文轩急急的走了过来,飞快的禀报道:“皇上,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一共有四个人出了村子,他们很可能进了梁城,这里有村长让人画下的画像。” 四张画像递了进来,燕祁伸手欲取,云染立刻阻拦他,仔细的盯着那画像检查一下,确认没有问题,才伸手接过来递到燕祁的手上。 燕祁瞄了一眼手中的四张画像,唤了方沉安过来,把画像递过去。 “立刻回京,通知监察司的所有人,朕要和他们一起搜查整个京城,务必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这些人的下落,把他们带回荷花村来,另外凡是和这四人接触的人,全都要带回来。” 马车外面方沉安恭声说道:“是,皇上。” 燕祁吩咐楚文轩:“记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定要牢牢控制住这里的人,不能放任何一个人出来,现在已经确认了是鼠疫,若是让人跑出来,会引起大面积的恐慌。” “是,皇上。” 燕祁放下车帘,望向马车里的云染,温柔开口:“染儿,我们回京搜查京城,定要查到这逃出来的四个人。” 云染没有吭声,心潮起伏,她知道燕祁这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感染上鼠疫,可是她是一个医者,听着暗夜之下撕心裂肺的哀哭之声,她只觉得自己心里难安,若是她真的放弃了这些人,以后她还配为一个医者吗,如果说她没有办法倒也罢了,可是她明明有办法试一试,却直接的不试放弃他们了,怎么行?这压根就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云染想到这个,忽地朝外面缓缓驶动的马车唤了一声:“停下。” 驾车的太监飞快的拉马停下,马车里,燕祁的周身陡的拢着幽暗凛冽的寒意,他伸手霸道的紧握着云染的手,沉声开口:“染儿,你想做什么?” 云染眸光淡定的望着燕祁:“我做不到放弃那些无辜的性命,如果他们是十恶不赦,可恶的大坏人,我不会怜悯他们一分,但他们都是无辜的村民,其中还有年幼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失了性命,燕祁,我的命是命,那些村民的命也是命,我明明有办法可以试一试,现在却直接的放手不试了,这样的我,会让我自己鄙视的。” 燕祁却慌恐的伸出手紧紧的抱着云染不放手:“不,我不会同意的,这事绝对不行。” 这一次不似以往的任何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燕祁只觉得心头不安,一颗心很是焦燥,那种恐慌害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好像染儿这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一样。 不,他不要这样。 虽然他也想救那些人,但是请让他自私一回,就这一回,以后他一定做一个亲君爱民的好皇帝,善待大宣的百姓,善待身边的所有人。 但是请不要把染儿从他的身边夺走。 “染儿,我是不会同意的。”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知道他是担心她会出事,她伸出手轻拍着燕祁的背,温声细语:“燕祁,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培育出链霉菌的,你别忘了,我是揽医谷的鬼医揽月了,这世上没有什么病难倒我,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燕祁并没有因为云染的话便有所温软,依旧霸道执着的说道:“不行,染儿,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事,我都不会阻止你,但是这一次不行,肯定不行,我不会让你进荷花村的,我不会让你以身涉险的。” 云染没有吭声,眸光暗沉,唇角微抿,眼神幽暗的浮起暗潮,燕祁,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不想让我遇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可是我不能这样自私,身为医者,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死。 云染念头一落,手指忽地动了,快疾如风,直往燕祁的身上点去,一点之下燕祁的身子僵硬住了,动都动不了,他难以置信的盯着云染,心头的恐慌陡升,不安加大,他周身不自觉的涌起寒意,瞳眸凛冽的盯着云染。 “染儿,你做什么,快解开我的穴道,快点,你别想进去,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云染眸光温柔如水的望向燕祁:“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真的,我们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的,不会再有任何事能击挎我们,包括鼠疫,对了,你现在立刻进京搜查荷花村离开的人,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抓住那几个人,若是他们真的感染了瘟疫的话,很可能会在梁城内引起瘟疫,燕祁,我们耽搁不得。” 她说完,俯身亲吻了燕祁的脸颊,转身掀了车帘下马车,燕祁朝着外面冷喝:“方沉安,拦住皇后娘娘。” 方沉安一惊,先前马车里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到了,此刻看皇上下令,身形一动领着几个人过来了。 不过云染眸色生艳,唇角擒笑:“方沉安,立刻送皇上进京,虽然他穴道被我点了,但是很快便会解了,不会有大碍的。” 方沉安左右为难,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而且先前皇上曾经说过,皇后娘娘的话等同于他的话,那他现在听谁的啊。 马车里,燕祁心急的脸上有汗溢出来,他少见的心急,尖锐的命令方沉安:“还不拦着皇后娘娘。” 马车外面,云染叹了一口气,回望向马车里的人:“燕祁,你明知道凭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这是让他送死吗?” 她说完望向方沉安:“去吧,带皇上回京,这事不能再耽搁了。” 她话落,抬脚往前走去,身后的马车里,再次的响起燕祁森冷冰寒的话。 “楚文轩呢,你是个死人吗,还不和方沉安拦下皇后,你们是想让皇后去送死吗?” 燕祁的话一落,楚文轩和方沉安二人一惊,飞快的闪身拦住了云染的去路,两个人恭敬的跪下:“皇后娘娘,请回京吧,你保重身体要紧,不能以身涉险了。” 皇后乃是大宣的皇后,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皇上必然心痛心焦,那么大宣芨芨可危,皇后的性命和荷花村的村民比起来,那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怎么能让皇后以身涉险呢。 云染抬眸望向远处一片光亮的荷花池,暗夜之中不时的响起哀嚎大哭之声,绝望而悲切,那些死了妻儿的,那些死了夫君的,那些死了父亲的,此时正伤心绝望,撕心裂肺的痛哭着,若是她不进去,只怕整个荷花村都是死人,不,她不能放弃他们。 云染淡淡的轻渺的声音响起来,在夜幕之中晕开。 “你们听,那些哀嚎,那一声声的啼哭,像不像杜鹃啼血,哀鸣阵阵,那些都是人命,人命从来没有贵贱之分,我的命是命,他们也是命,他们也想活,何况,他们之所以感染了瘟疫很可能是因为宋程招惹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是受了我们的牵连才会得到了这样从天而降的灾难,但是我们现在却要放弃他们,你们觉得这对他们不残忍不残酷吗?” 云染说到最后一句,声厉词严,她抬手拨开了跪在自己面前的楚文轩和方沉安,大踏步的越了过去,直奔前方而去,同时听到她扔下一句:“龙一,龙二。” 两个人侍卫闪身而出:“娘娘。” “若是谁敢拦我,直接给本宫杀了。” “是,娘娘。” 龙一龙二虽然也心疼担心娘娘,但是娘娘的命令他们是必须执行的。 身后的楚文轩和方沉安二人身子一怔,心神荡漾,好半天收不回来,此时怔怔的面面相视,好半天一言不吭,身后马车里的燕祁几番试图冲破身上的穴道,可是短时间内竟然冲破不出去,他恐慌不安的朝着外面大叫:“染儿。” 云染停住身子回望过来,她的笑脸在夜幕之下像一幅最美的画,迷蒙的光晕之中,女子莹莹而立,仿似一株临水而立的莲。 看呆了楚文轩和方沉安一干人,只觉得这世间最美的女子只不过如此罢了。 一个人要想美到极致,并不仅仅是容貌,还有那内心仁慈的光辉,源源的散发出来,这才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你要给我好好的,记着一定要好好的,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绝不原谅你,绝不。” 燕祁咬牙狠声,其声穿透夜幕,凌厉至极,云染微笑应声:“好,我不会有事的。” 燕祁命令马车外面的方沉安:“回京。” 他一言落又命令楚文轩:“随时注意皇后娘娘的情况,记着,一有情况,第一时间禀报给朕。” “是,皇上。” 马车很快疾驶而去,数道轻骑奔驰左右,一路护驾进京。 身后的夜幕之下,云染回首含笑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可想而知现在的燕祁心中有多么的气恼,云染一想到这个,便有些担心,等到顺利解除了这场瘟疫,那家伙不知道会如何和她算帐呢。 云染身侧的楚文轩趋身上前,恭敬的开口:“娘娘,你太冒险了,你可有想到皇上,若是你出了什么事,皇上可怎么办?臣觉得这件事娘娘还是三思而后行。” 楚文轩依然想打消云染的心思,可是云染主意已定,转身朝荷花村走去。 她是心疼燕祁,其实也想过自私一回,不管不顾,可是听着身后凄惨绝望的哭声,她就做不到那样的自私,如果今日她自私了,那么这荷花村所有人的命终将是她心头的一道坎,以后就是做得再多,恐怕也越不过这道坎,所以她不想自己背负着这么一道坎。 “我没办法想那么远的事情,眼下这些人的命才是最紧要的。” 云染一路领着人往前面走去,她走了几步停下回望向身侧的楚文轩:“其实我也害怕死,我有皇上,还有小皇子和小公主,我怕我这一走进去再也出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可是我是大夫,是大宣的皇后,没有道理什么都不做,便放弃这五六百条人命。” 她说完转身毫不迟疑的往荷花村的村口走去,身影在夜幕之中好似一株挺拔的松柏,傲然峥嵘。 身后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轩胸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情绪,好半天动弹不得,直到前面有说话声响起来。 五城兵马司的数名兵将飞快的跪下来向云染施礼:“属下等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点了一下头,淡淡的说道:“本宫要进荷花村,你们让开吧。” 五城兵马司的人惊骇,齐齐的低头,下意识的开口:“娘娘不可,这是鼠疫,传染极强,若是娘娘进去,只怕凶多吉少。” 云染眸光微沉望了望拦住她去路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让开。” 五城兵马司兵将后面便是荷花村的村民,此时有些人还没有被传染,听到外面皇后娘娘所说的话,不少人连话都忘了说,面面相觑的望过来。 皇后娘娘要进荷花村吗? 这怎么可能,娘娘疯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时候楚文轩已经走了过来,望向五成兵马司的手下,沉声开口:“放行,。” 他一言落,转身望向云染:“臣希望皇后娘娘允许臣随了娘娘一起进去,臣想保护皇后娘娘。” 云染掉首望着楚文轩,看他脸上神色执着,瞳眸一片幽沉,眸中分明写着,既然娘娘一介女流之辈都不怕死,在下一个男的又何至于萎萎缩缩的,云染笑了起来:“好,我们进去吧。” “臣遵旨。” 楚文轩开口,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听不但皇后娘娘进去,连带的自家的主子也要进去,不由得面面相觑。 楚文轩吩咐五城兵马司的这些手下:“记着,从现在开始,守好这些出口,不要放任何一人出来,否则本世子唯你们是问。” “是,世子爷。” 云染和楚文轩等人不再理会这些手下,径直领着人越过拦截的屏障,走进了荷花村。 皇后娘娘进村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进了荷花村,那些本来绝望的人,此时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很多人在村长的带领下,走了出来迎接皇后娘娘。 暗夜之下,不少人跪在地上,哽咽着开口:“皇后娘娘,草民等感谢皇后娘娘心系草民,可是草民等只是一条贱命,草民们死不足惜,还请皇后娘娘离开荷花村吧,我们不想害死皇后娘娘。” 云染望着跪在地下满脸泪水的老人们,孩子们,心情起伏,她缓缓的开口:“好了,你们别担心,瘟疫并不是不治之症,本宫之所以进来,便是为了要救大家,所以大家不必担心,不要恐慌,现在各人安心的待在自家,本宫会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出来的。” 云染话落,哭声一片,众人连连谢恩:“谢皇后娘娘,谢谢皇后娘娘。” 这时候,宫里的几个御医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当先一步的给云染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怎么进来了。” 先前他们看到这瘟疫的场面,吓都吓死了,心里慌了神,几个人连个主心骨都没有,现在看到皇后娘娘进来了,御医们心里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娘娘都不怕死,他们怕什么。 云染示意御医起来,飞快的开口问道:“你们把这里的情况与我说说,带我去看看感染瘟疫的病人。” “是,娘娘。” “目前来说,死的人还不多,总共才死五个人,但是有近七十多人感染了瘟疫,瘟疫漫延得十分的快。” 云染点头一边走一边下命令:“龙一,立刻去通知村长,把感染瘟疫和没感染瘟疫的人分开来,感染的人分在东村,没感染的全都挪到西村,另外,整个村子都进行消毒,这件事就由方御医带队,立刻把消毒需要的药草告诉五城兵马司的手下,让他们从京城调过来,第一时间进行全村消毒。” 方御医领命自去办这件事,龙一也去找村长,把感染瘟疫和没感染瘟疫的人分开来,。 这里云染则和另外几名御医去查看感染瘟疫的病人。 这病人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姑娘,长得十分的可爱,大眼睛白皮肤小嘴巴,只是因为高热,使得她的脸颊上十分的红艳,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此时正有一个女子紧搂着她,抱着她。 听到门外的动静,屋里的人飞快的抬头望过来,御医赶紧的告诉这家的人。 “这是皇后娘娘。” 男主人和女主人惊呆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倒是他们家的小姑娘,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一脸惊喜的开口:“皇后娘娘吗?” 她一直有听父母说到皇后娘娘,可是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皇后娘娘啊,不过皇后娘娘脸上蒙着面纱,她看不到她长什么样子,真是可惜啊。 小姑娘一直盯着云染,屋子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已经反应了过来,飞快的领着女儿跪了下来:“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示意她们起来,然后招手让小姑娘过来,伸手替她检查,一边检查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圆,”小圆说完咳嗽了一声,云染脸上神色未变,继续替小圆检查,她身后的父母,紧张的望着皇后娘娘,担心的说道:“皇后娘娘,你救救她吧,救救小圆吧。” 听说皇后娘娘是揽医谷的鬼医,医术极厉害,说不定皇后娘娘有办法救他们。 云染检查了一遍,最后确认小圆确实感染了瘟疫,而这瘟疫确实是鼠疫,鼠疫这种东西,共有几种症状,轻型,腺型,肺型,败血症,还有一部分人会发展成皮肤型和眼型,咽喉型,肠炎型,还有脑膜炎型,小圆目前感染的乃是肺型,这是鼠疫之中发展最猛烈的一种,来势凶猛,急起高热,全身症状明显,数小时之内胸闷咳痰,痰中带血丝,这类病人若是不进行抢救的话,只要两到三天便会死。 云染望着眼面前粉嫩可爱的小圆,不由得心情沉重,放开了小圆的手望向她身后的男女主人和女主人:“你们立刻和小圆隔离开来,不能再住在一起,以免再被她感染上。” 小圆的娘亲一听,哪里乐意,她死死的拉着女儿的手:“若是小圆出事,我陪她一起死,我不要和她分开。” 云染知道做为母亲是不想亲眼看着女儿死的,要想分开她们不是容易的事情。 云染并没有强求,而且看他们一家一直在一起,恐怕小圆的父亲母亲都已经感染了这瘟疫。 “既然你们不想分开,那就一起去东村吧,东村现在是瘟疫地,不过你们别担心,本宫会立刻命令人准备药来,虽然不能治鼠疫,但可以控制鼠疫的漫延。” 云染说完望向身侧的御医:“你先开一些常规方子用的药材来,派人立刻把这些药材送过来,然后用大锅煮了药来,让感染瘟疫的人服用,那些没有感染瘟疫的人也喝一些控制,现在必须控制那些没有感染的人,不再被感染。” 身侧的御医赶紧点头:“是,皇后娘娘。” 御医应声自去办这件事,云染又领着下剩的两名御医看了几名患者,确认这一次的瘟疫就是典型的鼠疫,没有掺杂别的任何的瘟疫在其中。 整个村子因为云染的加入,而显得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村长奉云染的命令,把感染瘟疫的人挪到东村,集体的医治,把没有感染的人挪到了西村居住,东西村开始大面积的消毒,大锅架起来熬汤药,这些汤药虽然不能医治鼠疫,但可以控制住瘟疫发作慢一些,这就给云染挪了时间。 云染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整出链霉菌来,然后培育出抗生素链霉素出来,这个是可以治鼠疫的。 不过因为快到十二月份,天气较冷,链霉菌必须在常温二十八度才可以培育出来,云染最后想办法建了一个草棚,命令手下在草棚外面架起了火把,以火的热度进行升温,使棚内的温度达到二十八度为止。 她一直待在草棚内,与这链霉菌扛上了,若是整不出来,她就不出草棚一步,定要整出这东西来。 此时天边已现清明之色,一夜过去了。 十一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寒意凉薄,尤其是早晨的时候,冷意更深。 云染歪靠在草棚一角的大树边,随意的坐着,眸光幽深的望着身后的的薄雾,弥漫在半山腰,如轻薄的纱丝一般柔软,空气分外的清新,看得人心情软软的,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一侧的楚文轩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看她疲累的样子,微微有些心疼,温声开口:“娘娘,忙碌了一夜,要不休息一会儿。” 云染却摇头:“不累,想着这么多的人命悬一线就怎么也睡不着,不过这样坐在百无聊赖,实在是无趣,不如你去整些酒来我们两个人喝,怎么样?” 楚文轩一惊,想摇头,可是看着薄雾之中的女子,那双熬了一夜略微有点红的眼睛,他拒绝不了,最后转身便走,身后的云染嘿嘿轻笑,这小子倒是够上道的,待会儿等到他来了,让他讲讲他跟燕祁之间的事情,好像他跟了燕祁很多年了,锦亲王府的庶子,虽然身份没有嫡出的高,不过竟能够吃苦受累,他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拼博来的。 楚文轩很快找了一壶酒来,还顺带的带了一个酒杯过来,听说这酒是村长家埋了十六年的女儿红,本来想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取出来的,可是现在用不着了。 村长的女儿已经在这次的瘟疫之中去世了,再也用不到女儿红了。 云染知道这个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倒了酒后率先敬了村长的女儿,然后才让楚文轩为自己倒一杯。 “来,楚文轩陪我喝一杯,祝我这一次顺利的培育出链霉菌来,顺利的解救荷花村的人。” 云染飞快的和楚文轩碰了一下杯,楚文轩提着那女儿红的酒壶,与她碰了一杯,看着她大咧咧的往嘴里倒酒,毫不扭捏,不由得心生敬重,飞快的陪着她喝了一大口,两个人在清明的天色之中,喝着酒说着话。 云染问楚文轩什么时候跟着燕祁的,楚文轩说了从前的点点滴滴,那些事似乎很久远,可是却又好像就发生在昨日一般,云染微笑听着,歪靠在一颗枝杆粗壮的大树上,满脸的笑意,并没有因为身处瘟疫的地方便有所害怕不安,相反的很坦然很淡定。 她听着听着,竟自歪靠在树上睡着了,楚文轩望着她,忍不住想,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女人,和他以往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别的女人听到瘟疫只怕早就吓死了,怎么可能进瘟疫区,她还是金尊玉贵的皇后。 有深爱的男人,却不持宠而骄,有喜欢的儿女,却不自私,认为人命没有贵贱,皇后的命是命,草民的命也是命。 这让身为男人的他都被她折服。 楚文轩起身,看她歪靠在晨幕之中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心中没有任何的想法,单纯的只是敬重她。 楚文轩替云染披好外袍后,一抬首看到有御医走过来,生怕那御医吵醒了云染,既然她睡着了,便让她睡会儿。 楚文轩走过去拦住走过来的御医,压低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 “又有人感染了瘟疫,而且又死了三四个人。” 楚文轩回头,看到睡在晨幕之中的女子,眉紧紧的蹙起来,睡梦中都不蹋实,现在告诉她,于事无补,只会增加她的烦恼罢了,还是让她安心睡一会儿吧。 “你立刻带人去把那些死的人烧了填埋了,处理干净就行了,皇后正在培育东西,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培育出来的。” 御医点头转身离开,自去处理这件事。 楚文轩则唤了龙一和龙二两个人保护皇后娘娘,他带人去巡查整个村子,看看情况是不是比之前严重。 云染一直歪靠在大树上休息,这一次她睡得比较沉,比任何一次都要沉,浮浮沉沉间,她想挣脱梦境走出来,可是却不能够,一直深陷进梦境之中出不来,慢慢的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画面,一些从前她没有见过的画面。 轻雾迷漫中,好像电影似的拉开了帷幕,一个小小的粉嫩的小丫头正在后花园里荡秋千,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奶娘,两个丫鬟,还有一个美艳的夫人,那夫人笑容温柔,满目宠溺的望着那秋千架上的小小丫头,温柔的声音响起来。 “丹儿,下来吧,玩了这么一会儿是不是累了,娘亲让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点心,吃点东西再玩吧。” 小女孩摇头:“不,娘亲,人家还要玩一会儿,爹爹给丹儿做的秋千架真的好漂亮,坐在上面好像飞起来似的。” 小小女孩儿说着又催促起来:“娘亲,你推得高一点,推得再高一点吗?丹儿好想像蝴蝶一样飞起来。” 夫人满脸宠溺却无奈,不过手下的力道倒是加大了一些,用力的推着秋千架,使得小小的秋千飞了起来一般,秋千架上的小丫头笑得欢快无比:“娘亲,你最好了,丹儿最爱娘亲了,” 夫人满脸甜蜜:“就你嘴巴甜,娘亲真是拿你这个家伙没办法。” 小丫头哈哈大笑。 画面一转,是丹儿学练剑的时候,虽然丹儿年纪小,但是却对练剑极有天赋,小小年纪,剑术已是不凡,她除了学练剑外,还学琴棋书画,还学兵法,兵法是因为她有兴趣,所以缠了自个的父亲要学习,而那个父亲,儒雅不凡的男人,对自个的女儿几乎没有什么免疫力,只要女儿要求,一定会答应。 丹儿每次学习琴棋书画,或者学习兵法的时候,都有人陪着,不是自个的母亲,就是自个的父亲。 她是父母珍若至宝的掌上明珠。 睡梦中的云染感受到了丹儿快乐无比的童年,她有一对疼她爱她的父母,对她照顾有加,疼宠有加,连做梦梦到这样画面的她,竟然感到开心,连带的她的心情都变好了。 云染的梦境继续往下走,丹儿慢慢的长大,到了豆蔻年华的时候,文武全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走到哪儿都像一道风景线,吸引了多少追寻的目光,可是她傲然如云端的霓裳,那样骄傲又自信,从不曾在谁的身上流连,她承欢父母膝下,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这日子说不出的开心愉悦,丹儿的父母也不急着让女儿嫁人,女儿还小,多陪陪他们要紧。 云染做梦正做得香甜,她忘了此刻正处在荷花村,身处在瘟疫的地方,忘记了她很可能会死。 她的心是愉悦的,她的脸颊上拢着开心。 忽地,冷风吹拂过她的面颊,她一惊惊醒了,飞快的睁开眼睛望过去,看到头顶上暖暖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不远处是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的小村落,她的眼前不远的距离有一个草棚,草棚四周依然点着火把,照着棚子。 云染怔怔的,一会儿才恢复了心神,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她是做梦了。 那梦真是好真实啊,好似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那小丹儿的幸福快乐,好像就是她的一般,最主要的是一般人做梦,醒来都会忘记,但是她做梦,竟然清晰得好像亲身经历过的一般,记忆一点也没有模糊。 云染正想着,忽地心脏抽搐起来,疼得她冷汗直冒,忍不住伸手去抓胸前的衣襟。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冒,一会儿的功夫,整张脸白得像纸一般。 不远处的龙一一回首便发现主子不对劲的地方了,飞快的走过来:“娘娘,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不过只一会儿的功夫,云染已经恢复如常了,抬手抹掉脸上的汗水,摇了摇头:“心脏有些疼,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云染话一落,龙一的脸色忽地变了,失声叫起来:“娘娘,你不会感染了瘟疫吧。” 云染摇了摇头,有没有感染上瘟疫她是知道的,她暂时还没有被瘟疫感染上。 “没有,你别担心了,对了,赵御医有什么事吗?” “回娘娘的话,有一个御医感染了瘟疫,所以赵御医过来禀报皇后娘娘。” 龙一禀报,云染脸色一暗,飞快的起身:“走,我们去看看,对了,你留下守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若是坏了这些真菌,我有办法也救不了他们。” “好。” 龙一恭敬的应声,守在原地。 云染则领着龙二和赵御医去荷花村巡查,一众人一边走一边询问那感染瘟疫御医的情况,迎面看到楚文轩走了过来,楚文轩立刻走过来恭敬的开口:“娘娘,你睡得可好。” 云染一愣,想起先前自己醒过来时,身上的衣袍,应该是楚文轩的衣服,不由得淡淡的向他道谢:“谢谢你了。” 楚文轩摇头,走到云染的身后,一众人往荷花村走去。 这里众人正为鼠疫忙碌。 京城,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有人竟然在这时候泄露出去,京城一百多里外的地方发生了瘟疫的事情,甚至于有人已经潜进了梁城。 这消息一起,整个京城慌恐起来,京城的上空遍布着阴霾,人人恐慌不安。 再加上昨夜监察司的人把京城翻了个遍,本来先前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监察司的人要搜城了,原来是为了要抓那从瘟疫地方逃出来的人啊。 这样一猜想,京城更乱,整个京城都乱糟糟的。 京城的一家茶楼,二楼的雅间里,燕祁周身拢着嗜沉,瞳眸遍布着阴霾,阴沉的望着面前的宁容和君熇两个人,昨夜大半夜的搜查,目前为止查到了三个人,但是还差一个人没有找到,所以燕祁十分的火大。 只要一想到染儿在荷花村里,生死不知,他心中窝着一股火,恨不得把那该死的宋程给宰杀了。 先前抓住的三个人,经过审问,才知道这几个人之所以跑,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感染了疾病,若是他们不离开的话,一定会被人抓住的,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这拾撺几个人跑的人不出意外就是宋程,宋程就是想借着这几人的手扰乱大宣的京城,最好把瘟疫在京城传染开,不过这三个人被抓的同时,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已经被他们全都抓住了起来,一起送往荷花村去了。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另外,宋程还没有抓住,此人才是最大的祸害。 如何抓捕宋程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本来先前他们搜查京城的行动有些隐秘,但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他们也没有必要隐瞒着了。 燕祁望向宁容和君熇,沉声下命令:“既然京城内的百姓全都知道了,我们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朕下一道悬赏的公告,让京城的所有百姓都行动起来,就不相信抓不到那条漏网之鱼,这人若是抓住,给朕直接的杀了。” 燕祁狠声说道,立刻唤了方沉安过来拟旨。 “现有荷花村的夏二狗,年龄二十八,身形偏瘦弱,驼背头发稀少,若是有人发现此人,并抓了此人的话,赏白银一千两。” 寻常百姓家什么时候看过这么一大笔的银子,若是有人发现这夏二狗,定然会抓住夏二狗过来领赏的。 方沉安领旨去办事,很快,一道告示贴满了整个京城,所有人在恐慌之余,又对抓捕夏二狗起了莫大的兴趣,因为只要抓住此人便有赏银一千两,从此后一家大小都不会为吃饭穿衣发愁了,只要抓住这夏二狗就行了。 告示一下,整个京城都忙碌了起来,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应声而动了,个个动手查找这荷花村的夏二狗。 同时监察司的手下也没有耽搁,再次进行地毯式的搜查,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夏二狗给找出来。 茶楼里,燕祁正歪靠着等候消息,其实他的一颗心早飞到了荷花村云染的身上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动,因为若没有自己坐镇指挥,京城只怕乱了套,现在能找到那夏二狗和宋程是最当务之急的,而且荷花村不时的有消息递出来。 染儿并没有感染上瘟疫,这让燕祁松了一口气,可是随之一颗心再次的吊起来,瘟疫还没有解除,若是染儿感染上呢。 一想到这个,他又焦燥不安起来,心绪不宁的。 茶楼雅间的门被人轻敲了两下,一名太监的声音响起来:“皇上,有人求见皇上。” “什么人?” 燕祁对于见人没什么兴趣,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心里烦着呢。 门外太监的声音又响起:“回皇上的话,来人说他是长鹤山庄的人,叫贺锦鹤。” “贺锦鹤,长鹤山庄?”燕祁念了一遍,觉得有些熟悉,很快,他知道这贺锦鹤是谁了,江湖武林盟主,这长鹤山庄就是武林盟主贺锦鹤住的地方,他来找自己做什么,他和贺锦鹤可没有半点交集的地方,不过既然他找来了,他倒可以见见。 “把他带过来吧。” “是,皇上。” 太监的声音淹没下去,很快带人过来。 贺锦鹤,江湖武林盟主,长鹤山庄的主人,要说皇帝是大宣的主子,这贺锦鹤便是江湖上的土皇帝,此人十分的有侠义之心,做事公道周正,所以江湖上的人都十分的信奉他,长鹤山庄在江湖上十分的有地位。 本来按照道理,贺锦鹤这样的人和燕祁一辈子都没有交集,但现在两个人竟然见面了。 贺锦鹤身材高挑欣长,五官俊挺儒雅,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看上去和燕祁差不多大,但是举手投足却带着一股江湖的落落大方,雷厉风行,他走进来抱拳请安:“贺锦鹤见过皇上。” 虽然贺锦鹤是江湖的老大,但面对皇帝的时候,他依旧要恭敬的行礼,这里是大宣的地盘,贺锦鹤也是大宣的人,所以他没有笨到和皇帝叫板,何况这个皇帝并不是寻常的帝皇,西雪厉害的恭亲王爷萧战都败在了他的手上,他一个小小的武林盟主又何至于挑上皇帝。 所以贺锦鹤十分谦逊,燕祁点头:“起来吧,贺盟主要见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贺锦鹤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要见他,肯定是有事要见他的。 贺锦鹤听了燕祁直接的话笑起来,他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样敞开了说话很好。 贺锦鹤望向燕祁,沉稳的开口:“我知道皇上在抓捕宋程,在下虽然不才,但可以帮助皇上抓到宋程。” “呃,”燕祁惊讶了,他倒是没想到贺锦鹤来见他,竟然是为了帮助他抓宋程,如果能把宋程抓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是贺锦鹤为什么肯定自己能抓住宋程,那家伙很狡猾。 “皇上是不相信我能抓到宋程吗?江湖人做事自有江湖的渠道,这一点皇上不要操心,皇上只要答应在下一件事,在下便可以把宋程抓过来。” “说?”燕祁倒是好奇,贺锦鹤想从他手中得到什么。 “云湘,在下要云湘,皇上可能不知道,她是在下父亲收的一个小弟子,父亲十分的喜爱她,自从她离开长鹤山庄后,在下的父亲整日的数落在下,说在下没本事,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看不住,还说若是在下再不把云湘给他带回去,就别想回长鹤山庄了。” 贺锦鹤十分的无语,不知道父亲怎么就那么喜欢那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对于他这个武林盟主一点都不屑,看见他跟看见一团屎差不多,一脸的嫌弃,或者该说她看到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好感,但是她对老爷子却十分的好,两个人就像哥俩好似的,别提多亲密了,经常一起搞怪,整个长鹤山庄的人没有不怕这两个人的,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让他头疼不已,可是他却拿他们没办法。 两个人就像一大一小两个小怪物,可是自从云湘离开长鹤山庄,老爷子就不开心了,再也不玩了,饭也吃得少了,话也说得少了,一看到他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他哪里都不如他的意。 最后老爷子还下了令,若是再看不到云湘,他就绝食。 所以他只得来京城一趟,意欲把云湘带回长鹤山庄。 不过要想带走云湘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必须有一个人同意,才能带走她,否则她不走。 这个人便是当朝皇后娘娘,因为云湘说过,她的命是皇后娘娘赐予的,若是没有皇后娘娘发话,她是不会去长鹤山庄的。 贺锦鹤想来想去,便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从皇上口中讨得一个圣旨,相信云湘定然会跟他离开京城,回长鹤山庄。 燕祁愣了一下,没想到贺锦鹤帮他,竟然是为了云湘。 他还以为他想从他手上得到什么,不过他要云湘,该找的是宋家的人,找他做什么。 “这该和宋家的人说,若是他们同意,你自然可以带走云湘。” “可是她不走,她说她要进宫陪皇后娘娘,以后留在她身边报答她的恩情,再不离开皇宫一步,终身不离开。” 燕祁愣了一下,关于云湘和染儿之间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染儿曾经救过云湘,别的并没有过问,倒没想到云湘竟然是个如此硬气的。 燕祁挑开了眉望向贺锦鹤:“你要她回长鹤山庄,就是为了应付你父亲吗?如果这样,朕不会答应的,如果是贺盟主自己想让她回长鹤山庄的,朕说不定可以想想。” 贺锦鹤愣了一下,没想到皇上竟然这样说,脸颊有些不自在的红,虽然他是江湖儿女,可说到感情的问题,还是有些扭捏,不过只一会儿功夫,贺锦鹤就放开了,抬头望向燕祁,提醒他:“皇上,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帮助你抓到宋程,你帮我下一道旨意,让云湘跟我回长鹤山庄。” 燕祁冷笑:“别以为没了你,朕就抓不到宋程,没错,宋程此人是阴险狡诈,但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朕肯定会抓到他,手刃他的。” “至于云湘,这是皇后和她的事情,还忍不到朕来做主。” 贺锦鹤愣了一下,没想到皇上竟然以皇后娘娘的意愿为意愿,这事还真是难办。 他本来以为这事很容易的,现在看来。这帝皇帝后果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好,是我想让她回长鹤山庄的,”贺锦鹤大声叫起来,耳垂都下意识的红起来,然后洒脱的转身便走,一路往外走去,一路扔下话来:“我去替你抓宋程,皇上别忘了答应在下的事情。” 他说完很快闪身离开,燕祁望向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两个人,淡淡的挑眉轻笑:“你们说朕答应他了吗?” 逐日和破月二人嘴角抽了抽,皇上你的意思是答应了,不过事实上你没答应。 “没有。” 皇上的心太黑了,可怜的贺锦鹤,和皇上斗,你太嫩了,这件事你找皇上没有用,只有找皇后娘娘才有用的。 燕祁依旧歪靠在茶楼里等消息,傍晚的时候,刑部终于等到了荷花村的夏二狗,被人送到了刑部,这扭送着夏二狗,送夏二狗进刑部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夏二狗的姑父,一个杀猪屠父,先前夏二狗便是躲在这屠父家的地窖里的。 燕祁接到禀报,立刻赶往刑部,夏二狗此时已经感染了瘟疫,发起了高热,他往刑部的大堂上一跪,谁也不敢靠近,一个个离得他远远的,掩鼻退避三舍。 夏二狗痛苦的朝着身边的人叫着:“救救我,救救我。” 燕祁出现后,刑部的尚书赶紧领着官员出来迎接皇上,燕祁脸色黑沉阴森,怒瞪着下跪着的夏二狗:“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胆敢私自出荷花村,分明是找死,说,你出了荷花村和什么人接触过?” 夏二狗神思有些迷糊,挣扎着开口:“草民离开了荷花村后,便一直待在姑父家中的地窖里,没有出来,皇上饶过草民一次吧。” 正因为他没有出来,所以街坊邻居不知道他躲在他姑父家里。 燕祁听了夏二狗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冷沉着脸下命令:“来人,把这家伙带下去杀了,尸体立刻送回荷花村处理。” 夏二狗身子一软,直接的瘫倒在地上,像个死狗一般眼翻着白。 正堂下首,身穿黑色太监服,脸蒙黑纱,手戴黑色手套的监察司的手下飞快的提着夏二狗走了出去执行皇帝的命令。 夏二狗此人本不该杀,但是燕祁现在心中实在是火大不已,出动了多少的兵力人力就为了抓这么一个刁民,明明身中了瘟疫,你不安份的待在荷花村里,竟然到处乱跑,给梁城带来这样大的恐慌,所以该杀。 杀掉了夏二狗,燕祁把眼光盯到夏二狗的姑父身上,这男人乃是一个屠父,满脸的横肉,一双细长的小眼睛里精光四射,飞快的对着上首的燕祁磕头:“草民见过皇上,皇上张贴的皇榜上说,若是抓住夏二狗,便赏白银一千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银子。” 屠夫口沫飞溅的说道,燕祁一脸的嫌弃,不过没表现出来,森冷的喝问:“你还是先把你这几日接触过的人交待一下为好。” “接触的人?” 屠夫愣了一下,不是抓人拿银子吗?和他接触的人有什么关系/。 “皇上。” 屠夫想要说话,燕祁下首的监察司太监宁容已经脸色阴森森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屠夫,嗜血的一握腰间的长刀,森冷的喝道:“皇上问你话呢,立刻把你这几日接触的人交待清楚。” 宁容的话刚落,外面有人击起了鼓鸣了冤,燕祁挑了一下浓黑的眉,这种时候谁击鼓鸣冤啊。 “去外面把人带进来。” 宁容闪身出去,很快从刑部的外面带进来一个人,这人是屠夫的领居,一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叫:“禀皇上,屠夫杀了他的娘子,求皇上杀了这心狠手辣的家伙,替他娘子报仇。” 燕祁的脸色难看了,满目嗜杀的盯着屠夫:“这事是你做的?” 屠夫心里咯噔一响,随之态度坚决的摇头:“不是我,皇上明见,我没有杀我家娘子。” 他说完朝着身侧的邻居妇人大叫:“你不要信口雌黄,我没有杀我家娘子。” 这邻居妇人和屠夫家的娘子交好,今儿个看他娘子一直没有出来,便到屠夫家看看,没想到竟然看到屠夫的娘子死在了床上,而她是把一把杀猪刀捅死的,这不是屠夫杀的又是何人为所,这邻居听到皇上在刑部,立刻跑来击鼓鸣冤。 邻居看屠夫凶狠恶煞的样子,分外的害怕,不过堂上坐的可是皇上,她就不信皇上不处置这个家伙。 “皇上啊,是他杀的,今儿个早上,他家娘子还和我悄悄的说了,赵大强想把她侄儿送出去,她不肯,后来她匆匆的回去了,民妇想着,一定是这赵大强看他娘子不同意,所以杀了他娘子,然后带了他娘家的侄儿来报官。” 邻居妇人说完,屠夫赵大强心里害怕,飞快的开口:“皇上,你休要听这妇人胡言乱语,草民没有杀自个的娘子。” 燕祁望着下首的屠夫,瞳眸暗沉,好似汹涌的波涌一般沉沉浮浮的,他满脸阴鸷冰冷,深沉的开口:“赵大强,你说你没杀你家的娘子,如若刑部派出忤作去验尸,可是会一验便知的,到时候罪加一等,你确定要朕派人去验尸吗?” 屠夫赵大强一怔,他的心理防线本来就不够强,此时听皇上的话,早就挎了,飞快的磕头:“皇上饶命啊,草民这样做是为了把夏二狗送过来,可是那个贱人不同意,一直死缠着草民,所以草民才会失手杀她的,皇上开恩啊,草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因为皇上。” 燕祁蹙眉,阴森的盯着他,冷声:“你还是说说你这两三天都和谁接近。” 赵大强不敢再有半点的迟疑,飞快的开口:“这两天草民一直和林梅在一起。” 赵大强话一落,先前击鼓报案的赵大强的邻居叫起来:“皇上,那林梅就是赵大强的姘头,他为了那个女人早就想杀他娘子了。” 赵大强听这妇人的话,陡的朝着她怒吼:“再说,再说信不信俺杀了你。” 那邻居终不敢再说,只一径跪着,燕祁望向监察司的宁容,下命令。 “立刻带赵大强去找他的女人林梅,查一下林梅都和谁接触过,她接触的人,全都送进荷花村去救治,还有赵大强家,全都消毒,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是,皇上。” 宁容飞快的一挥手,监察司的太监闪身便上,提了赵大强,连带的赵大强的邻居妇人也被带走了,那邻居被带走,一脸的冤屈:“皇上,这事干我什么事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民妇抓起来啊。” 燕祁是不想出一点的意外,凡是所有和荷花村人接触过的人,全都抓起来,送进荷花村,进行排查,等到确认他们没有感染瘟疫,才会放他们出来。 宁容马不停蹄的去办这件事,屠夫赵大强接触过林梅,林梅又一连接触过四五个男人,这些男人又接触过几个人,这样一番排查下来,竟然抓了几十个人,这些人全被监察司的太监给抓了,一路送往荷花村。 至此瘟疫潜逃出来的人全都被抓了进去,再没有一个人遗漏在外,燕祁下了一道诏示,安抚整个梁城的百姓,声明荷花村里逃出来的人,现在全都被抓了起来,送回了荷花村,相应的地方全都采取了有效的措施,所以大家不要恐慌,随着诏示的下达,梁城的恐慌总算安定了一些。 虽然还有不安,但很多人已经淡然了下来。 燕祁眼见梁城安定了下来,想到现在还在荷花村的染儿,不由得心里疼痛,他起身带领着数名手下,准备进荷花村,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染儿一个人在荷花村里,他要与她一起联手抵抗瘟疫,若是染儿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想活了。 反正现在大宣已经安宁了下来,逐步走上了正轨,他们就算是死也安然于心了。 不过燕祁还来不及离开,便接到贺锦鹤的消息,宋程被他抓住了。 现在贺锦鹤把人送到了刑部。 燕祁一听到太监方沉安的禀报,立刻马不停蹄的领着人又赶回刑部。 刑部的大堂上果然扣押着一人,这人不是宋程又是何人?此人生了一副天生的反骨,鹰勾鼻子,三角眼,一看便有些狰狞,他正对着贺锦鹤怒目而视,若不是贺锦鹤,他是不会被抓的,。 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拉拢了往常和他交好的兄弟白虎寨的寨主,借用了白虎寨寨主的名义把他给钓了出来,没想到他精明了一辈子,到死还是被鹰啄瞎了眼睛。 “贺锦鹤,我与你往日井水不犯河水,你竟然设局抓我,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我那怕到了九泉之下,也会找你报仇的。” 贺锦鹤端坐在刑部大厅一侧,听了宋程的话,伸手挖耳朵,气定神闲的挥手,不甚在意的说道:“我等着你从地下爬上来,对了,兄弟,我没告诉你吗?我不怕鬼,一般鬼怕我。” 他的话使得宋程差点吐血,恨不得咬死这家伙。 可惜他的武功比起贺锦鹤来差了一大截,所以才会被贺锦鹤给抓住了,现在他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看来他只有等死的份了,而这一切都是贺锦鹤。 “贺锦鹤。” 宋程大叫,贺锦鹤无语的翻白眼:“宋程,你别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我不是聋子。” “我不会饶过你的,我做鬼都不会饶过你的。” 贺锦鹤无聊的接口:“都说了,我不怕鬼,我等着你啊,宋程,你若是想我了,上来找我,我和你喝酒。” 贺锦鹤嘻嘻笑,一点也不以为意,刑部正堂上坐着的一干官员,忍不住脸黑了一分,说实在的,宋程这个人长得凶狠恶煞似的,十分的狰狞,一般人看了害怕,就是他们也有些害怕,可是贺锦鹤一点也不以为忤,所以说这家伙是个厉害的家伙。 贺锦鹤此时心情极好,因为他终于可以带云湘回长鹤山庄了,他终于不用再受他爹的魔音催耳了。 想想便觉得心情愉快,都想唱歌了,所以对于宋程的咬牙切齿,贺锦鹤真的不以为意。 刑部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燕祁领着一干人旋风似的冲了进来,一眼看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宋程,看到宋程,燕祁便想到现在身陷在荷花村的染儿,他心头的怒火燃烧了起来,冲进来抬脚对准宋程踢了下去,一脚之后又是一脚,每一脚又重又有力,几脚下去,宋程直接的被踢得口吐鲜血,挣扎不已。 整张脸都鼻青脸肿的,不过他看到燕祁的痛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燕皇帝,你也知道痛吗?哈哈,若不是你坏了宋家的好事,我们宋家早就登上大宣的皇位了,既然你让我们宋家不痛快,我们宋家也不会让你痛苦,那个女人一定会感染上鼠疫的,你知道荷花村为什么发生鼠疫吗?那是我大哥从前培育出来的,几只老鼠便给一个村子带来那么大的灾难,真是大快人心啊,我大哥那样有才的人,竟然只得一个三甲的探花,他该是状元,我宋家人都是有才的,都怪那狗屁皇帝,若是他点了我大哥为状元,就没有后来的种种了。” 宋程大笑,燕祁脸色难看,脑子很乱,他脑海中只有宋程的那句话,染儿一定会感染上鼠疫的,不,染儿不会感染上鼠疫的。 燕祁在心中肯定,随之看到宋程颠狂的样子,燕祁心中怒火狂炽,如烈油浇灌一般的难受,他陡的大喝出声:“来人,给我把他抽筋扒皮了,吊在城墙上三日,然后扔到乱坟岗去喂狗。” 方沉安飞快的领命:“是,皇上。” 前一刻还狂笑得意的宋程,笑声嘎然而止,眼里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恐惧,抽筋扒皮,还吊城墙上三日,然后还要把他扔进乱坟岗去喂狗,这实在是太惨忍了。 此时,方沉安已经指挥着几名太监过来,把宋程往外拖拽,宋程此刻心中最恨的人不是燕祁,而是贺锦鹤,若不是贺锦鹤,没人知道他和白虎寨的寨主交好,他就不会上当,他本身是个小心警慎的人,很难相信别人,但是白虎寨的寨主与他有过命的交情,他没想到最后贺锦鹤竟然说动了他,借他的手来抓住了他。 “贺锦鹤,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要找你算帐的。” 贺锦鹤继续挖耳朵:“无聊,都说了我等着了,还一直碎碎念。” 贺锦鹤说完,抬首望向燕祁,爽朗明媚的开口:“皇上,我帮你抓住了宋程,你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诺言,我与你有什么诺言?” 燕祁挑高了长眉,脸色不善的望着贺锦鹤,他的脸上写着,朕现在心情很差很不好,谁也不要来招惹朕。 可惜贺锦鹤,一向粗神经,对于这个根本不懂,所以听了燕祁的话,分明是不承认和他之间的承诺的,不由得脸色黑了下来,指着燕祁:“燕皇帝,你什么意思,你竟然言而无信。” “我怎么言而无信了?” 燕祁冷冷的挑眉问他,贺锦鹤指着他说道:“先前我们可是有说定的,我帮助你抓宋程,你给我下一道圣旨,让云湘跟我回长鹤山庄的。” 燕祁一脸的怜悯,望着贺锦鹤:“贺盟主,你的脑子实在不怎么好,你说我先前答应你了吗?答应了吗?若是你不确定我手下可以帮你。” 逐日和破月二人飞快的开口:“贺盟主,我们皇上没有答应你,是你自个儿的主意。” 贺锦鹤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脸色黑沉得可怕。 刑部的官员,看着贺锦鹤黑沉的脸,忍不住叹息,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那宋程恨死贺锦鹤了,愣是拿贺锦鹤没有半点办法,可是贺锦鹤到皇上的手里,那又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是拿皇上没有半点办法。 众人正叹息着,刑部的门外,一骑快马迅速的疾驶而来,直落到刑部的门外,飞快的奔进来,一路叫着进来。 “报。” 此人乃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先前守着荷花村的人,皇上先前下了命令,荷花村那边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事情,便禀报过来。 燕祁一看是守荷花村的人,不由得心一沉,飞快的开口:“什么事?” “禀皇上,宋家的小姐,竟然要进荷花村陪娘娘,属下等拦着她了,皇后也命人传话让她离开,可是她依旧要进荷花村。” 燕祁脸色冷冽,冷喝出声:“胡闹。” 他急急的起身,大踏步的往外走去,路上正好看到方沉安,方沉安恭敬的禀道:“皇上,已经把宋程给抽筋剥皮了。” “命人吊城门上去。” “是,皇上。” 方沉安领命自去办,这里燕祁则领着逐日和破月二人一路直往外走,逐日和破月二人经过贺锦鹤的身边时,拉他一把。 “贺盟主走吧,那宋小姐可不就是你的云湘,荷花村那边起了鼠疫,她可是要进荷花村的。” 一言使得贺锦鹤脸色变了,冷喝出声:“她敢。” 贺锦鹤跟着燕祁一路往外走去,一众人迅速的离开了刑部,前往荷花村而去。 荷花村上空,笼罩着一片死亡气息,整个村子里弥漫着愁云惨雾,凄惨的哭声不时的响起,越来越多的人死了,人数从最初的几个人到现在的三十多个人,死亡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但是速度对于鼠疫来说,算不得太快,这与云染他们准备的汤药有关,喝了抑制鼠疫的汤药,虽然不能治鼠疫,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抑制作用的。 荷花村的村口,此时云湘还在哀求,哀求五城兵马司的人,放她进去陪云染。 “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侍候皇后娘娘吧,她需要我,她一个婢女没有,不方便。” 云染先前进荷花村的时候没带任何婢女进去,所以云湘才会如此说。 不过五城兵马司的兵将严肃的说道:“先前我们已经禀报给皇后娘娘了,娘娘说任何人不准进去,她现在正在草棚那边察看菌种情况,没办法过来。” 云湘还在不依不饶的求着,想扒开五城兵马司的人冲进去,不过兵将太多了,她根本就得不了手,又被人给拉了回来。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依旧执着的守在原地。 她是云姐姐救的,她该报答她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陪她,这些人为什么拦着她啊,不行,她一定要进去。 云湘又要往里冲,又被人给拦住了,直到身后的暗夜之中响起了马蹄声。 一众人停住了动作,回望过来,便看到一辆马车,数匹骏马疾驶而来,为首的马车一停靠下来,一道风华无双的身影脱颖而出,五城兵马司的人赶紧的领着人过来,恭敬的跪了下来。 “属下等见过皇上。” 燕祁点了点头,问为首的人:“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回皇上的话,已经有三十多个人死亡了,这样下去恐怕死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感染的人也由最初的七十多人,到现在的一百多人了。” 燕祁听着这兵将的禀报,心里突突的,他最关心的是云染。 “皇后呢,她怎么样,有没有感染。” 别人他不关心,即便他们是他的子民也一样,他心头最贵重的只有染儿一个人。 五城兵马司的人立刻齐齐摇头:“回皇上,没有,皇后娘娘没有感染瘟疫,所以皇上不要担心了。” 燕祁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大踏步的想越过五城兵马司的人,进荷花村,身侧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齐齐的一惊,有人飞快的伸手拦住了皇上的去路。 “皇上请留步,您这是做什么?” 燕祁望了一眼这人,一身的冷霜,挑高长眉沉声开口:“自然进荷花村,没道理皇后娘娘一个女流之辈在里面承受着这些,而朕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外面等着,这岂不让全天下的人笑话朕。” 燕祁话落,五城兵马司的人依旧执着的拦着燕祁的去路。 “皇上,先前皇后娘娘传了话过来,任何人不准入内,皇后娘娘还特别的加了一句,也包括皇上。” 燕祁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如漆黑的暗夜一般,周身源源不断的寒气溢出来,包裹着他整个人,使得他像杀神一般,强大的凶煞之气,令五城兵马司的人吃劲,个个低头不敢看燕祁。 “皇上。” 燕祁大喝:“滚开,否则别怪朕杀了你们。” 此时的他瞳眸一片暗潮,慢慢的拢上了赤红的妖治之色,大有要杀人的狂暴。 “皇上,皇后娘娘说。” 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兵将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燕祁直接的抬手一巴掌给狠狠的掀飞了出去,其他人飞快的后退,不敢再拦皇帝。 云湘紧跟着燕祁的身后,打算进荷花村,身后的贺锦鹤飞快的伸手拉住了云湘,阻住她的去路。 “云湘,你进去做什么?” 云湘一抬首看到了贺锦鹤,这家伙还没有走吗,她都和他说了,她不回长鹤山庄了,她欠云姐姐的太多,要留在她身边报恩的,之前两次她救了她,后来宋家又没事了,所以她决定此生再不离开云姐姐一步,侍候她一辈子。 云湘脸色冷冷的开口:“放开。” 她眼看着燕祁要走进去了,心里着急,若不跟着皇上一起进去,她就别想进去,这五城兵马司的人不会放她进去的。 贺锦鹤拉着云湘的手不放,云湘恼火的抬脚对着贺锦鹤的下身踢了过去,这一下贺锦鹤赶紧的松开手,她奔了过去,追上了皇上。 五城兵马司的人,一时间没敢拦。 眼看着皇上领着人要进荷花村了,忽地荷花村里一众人走了出来,为首的女子正是云染,云染的身侧紧随着楚文轩,还有龙一和龙二,好在他们都没有感染上瘟疫,燕祁看到云染没有事,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不过云染脸色可不太好,走过来望着燕祁:“皇上,请立刻退回去。” 她不希望燕祁再进来,她已经进来了,燕祁若是再进来,感染了瘟疫,他们的儿女怎么办?所以云染绝不同意燕祁进去。 燕祁面色一怔,看云染神容认真,态度十分的坚决,不由得心中火大起来。 她能进去,为什么他不能进去,他进去她担心,难道不知道她进去,他一颗心如在热油里煎熬了一般,日夜难安吗? “染儿,我不会回去的,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云染还没有说话,楚文轩率先开口:“皇上万万不可。” 燕祁眸光凌厉,狠狠的瞪了楚文轩一眼,有他什么事啊,云染已经开口,语气却已经温软了下来,她知道若是她态度强硬,燕祁未必会理会她,所以她温柔的望着燕祁。 “燕祁,我们不会有事的,现在菌种已经生成了,很快这些百姓就有指望了,你别进来,再等我几天好吗,只要几天就好,定然可以救这些感染的人,你就别进来了,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话,你可以守在村口,我每天都过来看你,让你确定一下,我并没有感染瘟疫,你看这样可好?” 云染话落,一侧的楚文轩赶紧的说道:“皇上,请你理解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燕祁气狠狠的瞪视着楚文轩,然后望向云染,只见云染的瞳眸中满是祈求,让他不要进去,她不想他有事。 燕祁的心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最后终于还是同意了,不过心里气狠难平,恶狠狠的说道。 “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朕一定会进去的,到时候你再和我说什么也没用,而且你只有几天的时间,若是几天后还没有好,我定然进去陪你。” “好。” 云染温柔的声音响起来,她的眸光从燕祁的身上收回来,落到云湘的身上,瞪了云湘一眼:“云湘,立刻回宋府去,你若是再在这里添乱,看我不让人把你拎回宋家去。” 云湘眼眶红红:“云姐姐,我想陪你。” 她是真的想陪云染的,云染叹口气,望着她说道:“我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担心我,。”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 云湘会反驳别人的话,但是她不会反驳云染的话,哽咽着答应了,。 云染点头,望向楚文轩,咐咐:“照我先前说的做,立刻让人去买馒头来,越多越好。” 因为时间紧迫,村里死的人越来越多,她本来想用链霉菌制抗生素来治鼠疫的,但是现在等不及了,所以她打算用馒头直接制成链霉菌,不过这样做有一部分危险性,若是有人对链霉菌过敏的话,很可能就会出事,但现在时间紧急,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楚文轩领命,立刻吩咐五城兵马司的人去买馒头过来,越多越好,买到后立刻送进来。 这里云染和燕祁的眸光绞在一起,两个人一句话没有说,不过彼此的情意充斥在心间,燕祁看到云染要离开,缓缓的开口:“染儿,小心点。” 云染点头,给他安慰:“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转身领着楚文轩等人往里走,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贺锦鹤忽地大叫了起来:“皇后娘娘。” 云染停住身子望过来,便看到一个眉眼俊朗的青年正抱拳望着她。 “我是长鹤山庄的贺锦鹤,先前我帮皇上抓住了宋家的老二宋程。” 云染微微挑开眉,望了燕祁一眼,见燕祁脸色难看,不由得唇角勾出笑来,朝着贺锦鹤点了一下头:“谢谢你了。” “谢倒不必,只是皇后娘娘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说看,”云染对于贺锦鹤倒是不讨厌,但是燕祁看云染对贺锦鹤温声细语的说话,心里却十分的讨厌,阴鸷的盯着贺锦鹤。 “我想带云湘回长鹤山庄,希望皇后娘娘能同意。” 云染好笑的望向云湘,难道这个男人是云湘的良人,那倒是不错,武林盟主吗,日后若是他们遇到什么事也可以请他帮忙啊,如此一想,越发觉得不错。 云湘却脸色不好看的说道:“贺锦鹤,你胡言乱语什么,我说过了,我要留在宫里,陪云姐姐一辈子的。” 云染听了云湘的话,直接的翻白眼,瞪她一眼:“死丫头,宫里那么多的宫女,我不差一个宫女。” 云湘傲然的仰着头:“我就想陪着你,谁说都没有用。” 燕祁一看贺锦鹤难看的脸色,心里倒是高兴起来,望向云湘说道:“朕准你留在宫中陪你云姐姐一辈子。” 这下贺锦鹤脸黑了,相较于他的黑脸,云湘倒是高兴的一福身子:“臣女谢过皇上了。” 云染望向贺锦鹤,明朗的笑道:“没事,等我出来,定然会劝她跟你回长鹤山庄的。” 她说完转身往里走去,后面多少道眸光望着她,其实所有人都想跟着她进去,但是却碍于她的话,而停在了荷花村的村口。 很快,五城兵马司的人买来了馒头,一筐一筐的馒头送进荷花村,龙一和龙二还有楚文轩忙碌着把馒头运进去,云染则把馒头放进了草棚里,这草棚温度极高,十分的热,链霉菌已经开始繁殖,把馒头放进去,只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这种菌就会爬满馒头,人吃了馒头后就会好转,但是同样的这种菌种极不稳定,没有制成抗生素进行皮肤测试,所以有些人不能吃这种东西,吃了很可能会出现意外,但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再这样等下去,这村里的人估计得全死了。 忙碌完了所有的一切,已经是半夜了。 楚文轩走到云染的身边:“皇后娘娘,臣找了一户人家,你可以过去盥洗一番休息一下。” 云染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起身跟着楚文轩往村子里走去,楚文轩安排的人家,全家都感染了瘟疫,现在在东村医治,所以屋子便空了下来,这里已经消过毒,去过霉气,又打扫过,十分的干净,此时屋子门口有一个清秀的少女正张望着,一看到云染等人过来,飞快的跑过来,恭敬的跪地磕头:“民女阿花,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让阿花起来,她望向楚文轩,楚文轩介绍了一下,阿花是这个村子里的没有被感染瘟疫的人,因为此次云染没有带婢女进来,所以盥洗什么的不方便,所以楚文轩自做主张的找了阿花过来侍候她。 云染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便吩咐楚文轩赶紧去守着那批馒头,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破坏了。 她自己则领着阿花进了屋子,让龙一在外面守着,龙二和楚文轩去守着那草棚。 阿花负责侍候云染,很快替云染准备了盥洗水等,云染进水桶好好的冒了一个澡,只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不过她的胸口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疼得更厉害,她仔细的检查过后,发现自己一点病都没有,只是心脏抽搐般的疼,整颗心都疼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染心惊,第一次可以当成不知名的原因,但是连续两次,这事分明有古怪,可要说她生了病,或者感染了瘟疫又不像,除了心脏猛烈的抽搐剧痛之外,并无别的症状。 一会儿的功夫,剧痛过去,她脸色如纸一般的惨白,等到她从浴桶里爬出来穿上衣服走出去,阿花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那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阿花惶恐的开口:“娘娘,你怎么了?” 云染摇头:“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她只能归功于这个,要不然如何解释自己心口痛这件事呢。 她连头发都没擦便趴到床上去睡觉了,阿花看不下去,赶紧的取了布替云染擦干头发,然后小心翼翼的替她盖好被子走出去,守在门外,皇后娘娘身子金贵,她可不能大意。 房间里,云染再次的陷入了梦魔,这一次竟然是接着先前的梦境往下做的。 豆蔻年华的丹儿,成了陆川城的才女,不但是陆川城的男人喜欢她,就是别的城池的青年才俊也喜欢她,虽然她还没有及笄,但登门求娶的人很多,各个名门大族请了媒人上门说合,可惜丹儿的婚事早就被她拿到了自个的手里,她和父母说清楚了,有朝一日若是她嫁,必然是她喜欢人,否则她不嫁。 这样一眨眼的时间,丹儿到了及笄之年,她终于遇到了一见倾心的男人,两个人彼此喜欢,那男人并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人,也不是什么勋贵世家,他只是寻常的出身,从底层爬上来的,丹儿嫁给他的时候,他只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参将,但是丹儿并不嫌弃他,反而欢欢喜喜的上了花娇,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婚后,夫妻十分的恩爱,方家有的是钱,又只有一个独女,所以所有的钱财都用来培养自个的女婿了,女婿不但一表人材,最关键是争气,很快在朝堂之上声名鹤起,慢慢的从一颗默默无闻的小参将,爬到了副将,将军,最后是镇国大将军。 丹儿一直夫唱妇随,夫君拿刀她就拿剑,夫君坐镇大营,她便率军出征,夫妻二人上战场,入朝堂,一直形影不离,是人人称慕的一对神仙伴侣。 丹儿为了帮助自个的夫君,甚至于一连流掉了两个孩子,在第三次怀孕的时候,夫君再也不忍心让她流掉自己的孩子,陪着她待在京城,最后他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整个府邸都是一片欢腾之声,人人兴奋,个个开心。 鞭炮声声响,欢声笑语,满堂欢快,这份快乐连云染都感受到了,睡梦中的她竟然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外面守着的阿花听到里面的笑声,怀疑自己听错了,仔细的听又听不到了。 云染的梦没有往下做,因为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疼得她醒了过来,她倦缩着身子在床上抽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会这么痛这么的难受,好像有人紧抓住她的心一般,狠狠的掐着,让她喘不过气来,疼得她死去活来的。 云染在床上翻滚,屋子外面阿花终于听到了动静。飞快的推开门,看到在床上打滚的云染,不由得吓了一跳,飞快的扑到床前,紧张的追问:“娘娘,你怎么了?” 阿花的叫声惊动了龙一,龙一闪身出现,发现床上打滚的云染,不由得脸色一变,飞快的上前一步扶着云染:“娘娘。” 阿花看云染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脸色如纸一般的苍白,她不由害怕的转身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不好了,娘娘出事了,皇后娘娘出事了。” 云染心惊,挣扎着推龙一:“快,去拦住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胸口的剧痛竟然淡了下去,龙一看她神色好一些了,赶紧的转身奔出去拦住了阿花。 房里,云染飞快的咳嗽了起来,她一咳,感觉到嘴里一股甜腻,云染不由得整张脸都变了,飞快的取了帕子出来,对着嘴巴咳嗽了一声,只见帕子上竟然鲜红的血迹。 她周身开始冒冷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生病,但是这莫名其妙的剧痛之感又从何而来的,为什么会这样。 她忽地想到了自己所做的梦,难道自己心口剧痛,口中吐血,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所做的梦。 她想起了梦中的丹儿,还有她所嫁的夫君,她都看不到他们的脸,之前她努力的想看,但是却看不到他们的脸,还有她对他们有一股熟悉感,为什么会这样熟悉呢。 云染凝眉深思,门外,龙一拉着阿花走了进来,云染立刻把手中的帕子给收了起来,抬眸望向阿花。 “阿花,我没有事,你别担心,我就是先前受累了,所以才会难受。” 阿花挑开眉,迟疑不定,真是这样吗? 云染努力的挤出一个笑:“阿花,这件事别告诉别人,会让大家不安的,我没有中瘟疫,你看我没有发热,不信你过来摸摸。” 阿花最怕的就是云染染上瘟疫,所以依言上前摸了摸,云染脑门上一片沁凉,不但不热,相反的竟然很冷。 阿花满脸的疑惑,云染已经笑着开口:“怎么样?有没有发热。” 阿花摇了摇头,总算不说什么了,不过看云染的脸色依旧有些担心:“娘娘,你的脸好白。” 这一次连龙一也觉得娘娘的脸色似乎苍白得过份,云染望他们两个人一眼:“我先前做了恶梦,所以才会脸色不好看。” “喔,”两个人总算不说什么,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急急的奔了过来,啪的一掀门帘冲了进来,激动的开口:“娘娘,那些馒头长霉菌了。” 来人是楚文轩,楚文轩因为太过于激动,所以并没有发现屋子里云染的异常,倒是屋子里的人听了他的话,忍不住高兴的笑起来:“太好了。” 云染让房间里的人退出去,自己穿衣收拾一番走了出去,一走出去便高兴的说道:“走,我们去草棚那边看看情况。” 一行人直奔屋子外面,往草棚的方向走去,路上,楚文轩终于发现云染的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了,忍不住关心的询问:“娘娘,你的脸色不好看,难道是没睡好。” 阿花飞快的接口:“娘娘夜里做恶梦了。” 楚文轩微蹙眉,娘娘真是受累了。 云染轻捋一下自己鬓边的秀发,温和的淡笑:“没事,你们别担心。” 虽然嘴里安抚别人,可是她的心里并不踏实,最近所做的那些奇怪的梦,还有胸口痛,以及咳血,这些都不是好形像,连她都搞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她可以肯定一件事,她没有生病,也没有感染瘟疫,所以这事才奇怪。 但她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草棚边,龙二正候着,看到云染走过来,赶紧的迎过来,高兴的开口:“娘娘,草棚里的馒头已经生出霉菌来了。” 云染点头,示意所有人在草棚外面候着,她走进去查看,最后确认馒头确实长霉菌了。 不过还要再等等,等这些菌种成熟一些,效果会更好一些,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楚文轩,你立刻去和村长说,这些药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有些人对这种东西会过敏,根本接受不了,那么这一类人同样会死,本来按照道理应该再等一些时间,慢慢的制成另外一种东西,先进行皮试,不能用的人不用,但现在时间根本来不及,如果等我制出来,只怕荷花村所有人都死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但是必须和感染瘟疫的人说清楚,要他们自愿服用才行,他们自愿服用能活下来便活下来,不能活下来,大抵也是一个死的下场。” 这是她所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楚文轩点头,立刻应声离开,一路往村子里走去,去找村长了。 云染一直守在草棚边,龙一和龙二取了几个馒头过来给云染吃,这些是没有放进草棚的馒头,几个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便算早饭了。 云染刚吃完东西,前面一名御医急急的走过来,飞快的开口:“娘娘,今儿个感染瘟疫的人更多了,而且死的人数也增加了,若是再没有药,只怕大部分都要死了。” 云染点了一下头:“很快就好了,估计下午就可以服用了。” 云染一说,御医松了一口气,想起另外一件事:“皇上在村口等着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过去看看他。” 云染想起了和燕祁每日一见的约定,赶紧的起身往村口走去,叮咛龙一和龙二两个人守在草棚边。 燕祁看到云染的第一眼便心惊了,一夜过后,染儿的脸色好苍白,怎么会如此苍白呢。 “染儿,你发生什么事了,脸色好难看。” 云染哪里把自己做梦心痛吐血的事情告诉他,若是告诉他只怕天要蹋了,何况她自己都没有搞出这是什么原因。 她勾唇轻笑:“没什么,昨夜没睡好,再加上最近一直劳累,所以身子有些累了,才会这样,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燕祁的心还是紧揪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的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开口:“染儿,你是不是感染了瘟疫,所以脸色才会如此难看。” 云染笑着摇头:“燕祁,我没有感染瘟疫,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说了最近一连串的奔波,再加上觉没有睡好,所以才会脸色不好看,不过现在霉菌已经长出来了,很快就没事了,我们大家伙很快就没事了,所以你别担心我了。” 燕祁的手指紧握起来,眸光盯着云染,一眨不眨的叮咛着。 “染儿,你一定要好好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不许瞒着我,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云染笑意浓厚:“我知道,你忘了,我心心念念牵挂着你和儿子还有女儿,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有事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云染抽身回草棚边,再没有离开一步。 楚文轩找了村长,村长和感染瘟疫的人说了一遍,所有人都愿意试一试,生死由天了,活着是老天厚爱,死了也是他们的命,他们不怨恨任何人。 下午的时候,云染开始派人取出长了霉菌的馒头,一一的分发到感染的百姓手中,足有三百多人,现在这荷花村有一大半的人感染了鼠疫,还有一小半的人没有感染。 所有人感染的人都开始服用霉菌馒头,接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候,若是有用的人可以接着服用第二批,若是没有用,过敏的人,只有等死的份了。 云染一直在草棚边等候着最后的结果,直到星星爬上夜空,终于有一批快的人有反应了,脸上的黑气退了下去,淡了,持续多天的高温竟然降温了,可是正如云染预估的一般,其中有人对于霉菌有过敏反应,这批人不能再继续服用,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过这一类人很少,大部分人陆陆续续的退掉了高热,持续了多天的鼠疫,终于暂时的控制住了,整个荷花村的人都高呼了起来。 不过云染身边的龙一和龙二在这时候感染上了瘟疫,好在这两人发展的是轻型鼠疫,而且服用霉菌的时候没有半点的过敏反应,这让云染松了一口气,若是龙一和龙二出什么事,只怕她承受不住。 夜幕深沉,荷花村内一片欢腾之声,虽然有人对于霉菌有过敏反应,绝大多数人却是起了效应,看来不用死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喜汛,所以能活的人个个欢欣起来。 云染则松了一口气,歪靠在草棚边,望着远处的光影,唇角擒着笑,眼睛不自觉的又闭上了,她想睡觉,她想知道接下来她的梦发展成什么样了,也许自己心痛和吐血都和这个梦有关,也许这个梦就是她的前生,她就是梦中的女子丹儿。 那就是她的前生,前生她怎么了? 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她的心便有一种悲悲凉凉的感觉,有一种沉闷感困扰着她。 云染闭目睡觉,不远处的楚文轩负责守候她,龙一和龙二因为感染了瘟疫,现在在东村进行隔离。 云染睡着后,果然如她猜估的一般,接着上回的梦往下做。 她梦到了自己的孩儿五岁了,那是她和心爱的人第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子,粉嫩可爱,聪明可人。 梦中的场景一转,转换到了另外一些画面,朝中皇帝宠信道士,道士当道,各处的道观俨然第一道教,道观香火旺盛,随处可见的道士都盛气凌人的,这些道士欺男霸女,百姓怨声载道,而皇帝却不管,他只知道炼丹追寻长生不老之法,对于道士执掌朝政,祸乱国家的事情,压根就不问。 正因为这个,所以朝中一些大臣心生别的念头,燕云二位将军和丹儿的夫君交情最好,几个人偷偷的躲在她的府邸里议事,打算推翻旧的王朝,建立新的王朝,燕云两大将军一致推祟她的夫君为新朝的开国皇帝。 夫君迟疑不定,征询她的意见,她笑着说道,夫君之才足以当得一代开国皇帝,何况不是还有她这个贤妻吗,她可以帮助他啊,助他一臂之力,定可以让新朝成为天下万民拥戴的皇朝。 这时候夫君眼里似乎有了别的深意,可惜的是沉浸在兴奋中的丹儿并没有多想,接下来推翻旧王朝的道路开始了,燕云两大将军府,再加上他们楚府,可谓朝中的半壁江山。 在他们一连串的策划之下,旧朝陆续的倒蹋瓦解,在最后的一场混战中,她高坐在马上,指挥着手下万千将士攻破城门,一路杀进皇城,杀道士,废荒淫的朝官,她在万人之中看到自己的夫君,他笑面如花的望着她,她欣喜的大喊,想飞奔过去,和他好好的拥抱庆祝,他们终于胜利了,终于推翻了旧朝建立了新朝。 可是她看到了一把小弓,一把金色贴着黑宝石的小弓,在千万人之中,根本没人注意到这把弓箭,可是她却清晰看到了,她身上的血液急速的凉了,她在千万人之中心抽疼得想死过去,她用力的摇头,不,她眼花了,对,是她眼花了,她的夫君怎么可能拿着一把金弓对准她呢,那小金弓甚至还是她改良送给他防身的,怎么可能现在这把箭对准了她呢。 她凄然的笑,可是那枝箭并没有消失,它如一道破风之剑朝着她疾射过来,她在马上朝着他展开一抹笑,不躲不避不闪不移,如果这就是我爱上一个人的代价,那么我受着,只求此后永生不相遇。 箭矢之中,她于千万人面前稳稳坠落下马,她以为她会死,但是她并不有死,再醒过来,她被囚禁在一个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整整昏迷了五天才醒过来,她醒过来后看到他,只淡淡的一笑,瞳眸中再无半点爱意,有的只不过是对于陌生人的漠然。 她被关在漆黑的密牢中,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当吃就吃当睡就睡,只是迅速的瘦了下去,她很少说话,对于那个人的到来已经漠然了,后来那个人后悔了,眼中满是愧疚,说他做错了,说他不该这样对她,说他不该害怕她的强大而担心她有朝一日会夺他的江山谋他的皇朝,最后他甚至求她出密牢,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之中。 可是她再也没有给他一个笑脸,再也没有和他说一个字,一场爱带给她的不过是一场致命的毁击,所以此生永生只求我们不要再相见。 她在密牢中待了一个多月,便支撑不下去了,即便吃睡依旧,却如一朵盛开得正茂的花朵迅速的凋零,她在最后的时光里,在密牢一角刻下了自己的一生,虽然渺渺数语,却道尽一个女人一生的辛酸,她最后死在他的怀里,她看到了他的眼泪,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临死的时候,以血设咒,只愿此生永生再也不要与他相遇,她只愿在每一次的相逢中与他错身而过,永不相识。 她甚至设下世间最恶毒的生死咒,若是日后她再爱上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宁愿蚀心吐血而亡,只求他们生生世世再也不要相恋。 这似乎就是一个女人完整的一生,云染在梦境的最后看到了丹儿刻下的字,正是她在护国寺的地下密室看到的东西,原来丹儿就是方寒丹,而丹儿喜欢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宣的开国皇帝楚元英。 梦境的最后一刻,云染才看到丹儿,也就是方寒丹的真实面容,她竟然和现在的她长得一模一样,而楚元英,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她喜欢的人燕祁。 云染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脸颊之上温漉漉的,她的心脏在这一刻忽地剧痛无比,原来她就是方寒丹,而燕祁是楚元英,他们兜兜转转的竟然再次的相遇相爱,而她之所以心痛心疼,吐血,却是因为她自己曾经设下的生死咒,若是她再爱上楚元英,那么她宁愿自己蚀心吐血而亡,从此灰飞烟灭。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云染心中剧痛,忍不住笑起来。 她不知道如何说自己现在的心情,心中依旧有方寒丹的痛,那个骄傲的她,最后宁愿一死,只求此生永生再不相遇,只求在她和楚元英每一次的相逢时错身而过。 可是现在她却依旧爱上了他。 她的脑海中好似放电影一般,从前世到今生,种种画面飞过,前世的娇痴贪颠,曾经她和楚元英夫妻相爱,她助自己夫君从小小的一个参将爬到了后来的镇国大将军,更甚至于助他登上皇帝之位,可是最后那男人却因为害怕她太聪明而谋她性命。 她到死都没有再原谅他,更甚至下了生死咒。 前世发生的事情清晰如昨日,可是今生,他们又彼此的相爱,燕祁爱她如命,待她情深意种,毫不犹豫的捧她登上监国皇后,他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了。 她尤记得前生她死在他怀里前,他失声痛哭,眼泪如雨一般的打在她的脸上,那是他第一次哭,终其一生他只哭了那么一回。 可惜她太骄傲,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并许下永生不再相见,形同陌路的生死咒。 云染想着前世今生的种种,那些久远的画面慢慢的淡去,唯有一件事清晰的映在眼面前。 她再也没办法陪着他了,爱也好,恨也好,她都终将离开他和他们的孩子。 云染脸颊一抹淡淡的笑,望着楚文轩:“楚文轩,你相信这世间有前生后世的事情吗?” “这。”楚文轩错愕,没想到娘娘竟然问他这件事,他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云染再次的笑起来,淡淡的挥了挥手。 “我没事,你别担心。” 楚文轩却觉得不放心,总觉得皇后娘娘似乎哪里不对劲似的,究竟哪里不对劲呢,楚文轩又说不出来。 云染依旧歪靠在大树边,闭上眼睛,一想到自己快要死了,再也没办法陪伴在他和孩子们身边了,她只觉得生不如死,更甚至在这一刻后悔了,后悔曾经那样骄傲的自己,后悔曾经许下那样咒心咒情的生死咒,使得自己今日全无半点退路。 云染的思绪反反复复,脸色一白再白。 十二月的夜风刮在身上,冷澈冰寒,令人止不住的簌簌发抖,楚文轩看她歪靠在大树上,那么的孤单,忍不住开口:“娘娘,你去休息吧,这里属下来守着。” 云染却摇头,眼睛没有睁开,挥了挥手:“你去找个地方休息,今夜我来守夜。” “娘娘。” “去吧,别吵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文轩还想说话,看云染闭目不和他多说话,只得转身自去不远处找地方休息,云染则闭目养神,此刻的她心头煎熬,哪里睡得着,只不过歪靠着休息罢了。 暗夜中,荷花村里一片安静,很多人睡了,因为连日处于生死一线之中,所有人都极疲倦极累,这会子看到了希望,有些人吃了霉菌,高热退去了不少,所以沉沉的睡着了。 只有少数几个人对于霉菌没有反应,不但没有反应,还因为服用霉菌而引起不良的反应。 但因为自己的亲人可以活,所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云染闭目,神思空明,暗夜之中有人从荷花村的西北角疾射而来,几个起纵越过荷花村一路往荷花村前面的山林而来,这草棚便搭建在山林前面的半山腰上,这人一奔过来,闭目养神的云染便感受到了,她身子一动,瞳眸凌厉的睁开眼睛,冷喝出声。 “什么人?” 她一喝,不远处休息的楚文轩,飞快的闪身奔过来,拦在了云染的面前,朝着喝道:“什么人?” 一个身穿着大红袈裟的老和尚从暗影之中走出来,这人竟然不是别人,乃是在护国寺修行的老和尚广元子。 云染一看到广元子,心思一动,挥手让楚文轩退开。 “没事,是广元子大师,你且退下吧。” 楚文轩退开,云染走过去,望向广元子:“大师,深夜到此是否有事。” “是,老衲有事求见皇后娘娘。” 广元子双手合什,神情严肃的望着云染,瞳眸之中暗潮奔涌,他已经看到皇后娘娘的脸色现出了死气,先前他夜观天像,发现凤星晦暗,一点光泽都无,他不由得大惊,这凤星衰弱,难道是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在荷花村感染了瘟疫不成,所以他才会深夜前来荷花村。 只是观娘娘的气色,根本没有中瘟疫,既然不是瘟疫,娘娘为何一脸的死气呢。 这事极其重要,所以广元子不想让楚文轩知道,。 云染一挥手,示意楚文轩退下去,去远处守着。 楚文轩望了一眼广元子,确认广元子不会害皇后娘娘,才抱拳退了开来。 等到楚文轩离开,这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云染缓缓开口:“大师深夜到此,是不是夜观天像,发现了什么事。” 广元子沉重的点头,也不避违云染,嗓音暗沉的开口:“老衲夜观天像,发现凤星晦暗,心里担心娘娘,今日一看,皇后娘娘脸色竟然笼罩着一层死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娘娘生了什么重病。” 云染摇头,飞快的开口:“大师,我问你,人是否有六道轮回之说,是否有前生后世之说。” 广元子大师温和一笑:“世间自然有六道轮回的,若没有六道轮回,又何来的前生后世之说,又何来的报应之说,又何来的修前生积后生之德。” “我梦到了我的前生,前生我死之时曾经下了生死咒,若我重生之后再爱上负我之人,我将蚀心吐血而亡,从此灰飞烟灭,世上再没有我,也没有六道轮回。” 云染的话落,广元子倒抽气,身子忍不住倒退,睁着一双眼睛盯着云染:“娘娘,你好狠。” “是的,我很狠,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再原谅他,只因爱得深,恨得也深。” 她说到这个,心依旧还会痛。 可是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世上生死咒是否有解。 “大师,生死咒是否有解?” 广元子凝眉,眉色满是肃重,他双手合什,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想到皇后娘娘经历的一切,忍不住叹息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世间几多痴男怨女,娘娘这是害苦自己了,这生死咒以一生的寿元为咒,奉血为祭品,是世间最阴毒却又最灵验的一种咒术,老衲从没有看到有人会下这样的生死咒,现在要想破解此咒,不是易事,不过老衲一定会查清楚如何破解此咒,娘娘请安心,老衲一定会找到解咒之法的。” 云染忍不住飘渺的轻笑,原来生死咒,竟是世间最阴毒的咒术,那么她还能活命吗?还有办法活命吗?到最后只不过是一个死字,她不怕死。 只是她不想让燕祁知道真相,不想让他知道她之所以会死,乃是因为前世他负她的原因,因为前世她设下了生死咒,所以今生她和他是不能相爱的。 他们注定了永远不能在一起。 云染想着想着,忽然间,心中的心结解开了,他们已经从前世走到了今生,今生燕祁爱她敬她,他没有负她,没有因为她的能力而对她有所忌掸,所以她不恨他了,原谅他了,前世她只是太骄傲了,如若骄傲得少一些,也许最后她就不会下那样重的咀咒。 云染想着,望向广元子,笑着挥手:“好,你回去找看看能不能解咒,本宫等你找到办法。” 广元子点头,一甩袈裟转身自离去,他走了几步,云染唤住了他:“广元子,如若本宫不幸离世,你记着,不要告诉皇上,关于前生后世的事情,也不要让他知道本宫前世曾经下的生死咒。” 广元子一怔,心里竟然奇异的难受,为这个坚强的女子,前生她一定是个很美好的女子,只可惜为情所伤,所以才会下了那样重的咒术,可是到头来,她还是爱上了那个负了他的男人,也就是皇上。 真是孽缘啊。 “娘娘不会有事的。” 广元子迅速的离开,他一定要找到解生死咒的法子,救皇后娘娘一命,她是命定的凤星,又是大宣的开国皇后,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广元子一离开,楚文轩走了过来,飞快的问云染:“娘娘,广元子大师过来干什么?” “他过来看看本宫有没有感染瘟疫,你知道他和本宫是有些交情的。” 云染笑着说道,然后望向楚文轩:“夜色还早,你去多休息一会儿,今夜不会有什么事,明儿早上中鼠疫的人不出意外,情况差不多可以稳定了下来,若是大家伙的情况稳定了下来,那这次荷花村中鼠疫的事情就没事了。” “荷花村能顺利解除鼠疫,一切都是娘娘的功劳。” 楚文轩笑起来,看云染脸色不好看,关心的说道:“娘娘去休息吧,让臣守着吧。” “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我想到大伙儿没事了,心里高兴,一时睡不着。” 云染说得认真,楚文轩不疑有她,不过也没有离开得太远,他远远的守着云染,龙一和龙二感染了瘟疫,现在娘娘身边没人,若是皇后娘娘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肯定饶不了他,所以他不走,他陪着娘娘。 云染坐在草棚边,认真的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做,她不会傻到等到广元子找到解生死咒的配方,前世的她精通五行八卦,各种咒术,深知这生死咒,乃是世间一大奇术,要想解此咒,绝非易事,也许世间有人能解,但是广元子根本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所以她最后只有死路一条,而她不想让燕祁目睹她吐血而亡,灰飞烟灭的一刻。 如果真的让他面对了,他会崩溃的,虽然前世直到死时她都没有原谅他,但是今生她终是原谅了他,不但原谅了他,她还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云染在草棚边坐下,静静的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月,冷霜打湿她的周身,她丝毫不觉得冷。 一直坐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天快亮了,她才起身,安静的从随身带着的药丸中取了一些药服下,她要借着鼠疫的手,离开荷花村,离开梁城,离开所有人,她要找一个地方,安静的死去。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的心脏便剧烈的抽搐起来,可是她不想任何人伤心难过,就让她一个人悄悄的沉睡过去吧。 云染转身飞快的从草棚一侧找到了纸和笔,这是她先前记录霉菌用的,她给燕祁写了一封信,让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的活下去。 写完了信,云染叠好了信,手中的信仿似有千斤重,她真希望天永远不要亮,可是天幕慢慢的青了,白了,天快要亮了,而她也该离开了。 荷花村的鼠疫,很快就会解除了,而她该去自己该呆着的地方。 云染身形一动好似幽灵似的飘了出去,直奔闭目休息的楚文轩身边,她像一只狸猫一般的敏捷,内敛了气息,无声无息间靠近了楚文轩,在他惊觉的时候一伸手点了楚文轩的穴道,使得楚文轩动不了,同一时间她还点了楚文轩的哑穴,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文轩瞪着大眼望着云染,不明白皇后娘娘想做什么。 此时云染脸颊绯红,隐隐有着黑气,她飞快的开口:“楚文轩,我感染了鼠疫。” 楚文轩的眼睛猛的一睁,难以置信的望着皇后,发现娘娘的脸颊红艳,脸上隐有一层黑气,看上去真的像感染了鼠疫。 楚文轩心急欲说话,娘娘,你可以服用链霉菌。 云染飞快的望向楚文轩,沉声说道:“链霉菌是我制的,我对它有过敏,我根本不能服用,若是服了,必然死得更快,所以现在我只有等死的份,而我不想让皇上感染上鼠疫,也不想让皇上看到我死,所以我决定离开荷花村,你放心,我会躲得远远的,一个人静静的等死,你把这封信给皇上就行了。” 云染说完把一封信放在楚文轩的脚边,楚文轩挣扎着想动,想叫想说话,娘娘,你不要走,有什么事我们大家想办法,娘娘,你要是走了,皇上怎么办,皇上一定会疯狂的。 可惜云染却没有办法留下,如果可以,她真想永远的陪在燕祁和孩子们的身边,可是她不能,因为她会死,如若让燕祁知道她是因为生死咒而死的,那么不知道后果怎以样,所以就让他以为她是中鼠疫死的,就这样吧。 云染转身,态度坚决的转身离开,此时天色已经慢慢的亮了,她回身望了一眼楚文轩,淡淡的笑着挥手:“保重,楚文轩,来生再见。” 她慢慢的融入淡薄的迷蒙之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楚文轩的心剧烈的抽疼起来,眼眶潮湿,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那样孤寂的背影,只觉得满心的酸楚,娘娘,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楚文轩不知道,云染比任何人都要痛,因为心中的牵挂和思念,所以她的心脏狠狠的抽搐在一起,剧痛袭击着她整个人,她喘息着,如小兽一般,可是不想让楚文轩看见,坚强的撑着,一路迅速的离开,待到行驶了一段路,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嘴里甜腻的血气喷射出来,她再次的咳血了,生死咒越来越严重了,她不能再耽搁了,若是留下,只怕燕祁会发现的,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荷花村不会有事的,楚文轩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穴道,等到他解开穴道去禀报给燕祁,她已经离开了荷花村了。 早晨的阳光千细万缕的从空中洒下来,整个荷花村一扫之前的死气沉沉,焕发出勃勃生机出来。 荷花村的村口,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之中歪靠着一个尊贵优雅的男人,正是大宣的皇帝燕祁,燕祁昨夜没有睡好,天近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眼,所以手下没人敢惊醒他。 燕祁虽然没有进荷花村,但是一颗心一直绷着,生怕染儿染上瘟疫,不过眼看着荷花村的鼠疫要解了,他总算放心一些了。 马车外面,有人气吁喘喘的狂奔而来。 楚文轩急奔而来,一奔过来便心急的大叫起来:“皇上,不好了,娘娘出事了。” 本来歪靠着的燕祁周身陡的涌起寒凌凌的煞气,飞快的一掀车帘,从马车上跃下来,几大步冲到了楚文轩的面前,一把提起楚文轩的衣襟:“你说皇后娘娘怎么了?” “娘娘她,她感染了瘟疫。” 燕祁一听,用力的一推楚文轩,大踏步的往荷花村走去,身后的一干手下谁也不敢拦,此刻的主子,就像一个煞神似的,谁敢拦估计就灭了谁。 身后楚文轩飞快的开口:“皇上,娘娘走了,娘娘不在荷花村了。” 楚文轩话刚说完,只觉得身边一阵旋风刮过,他的身子便被人提了起来,燕祁吼声如雷的对着他的耳朵一阵咆哮:“你说什么,娘娘走了,娘娘不在荷花村了,她去哪儿了,你怎么不看住她。” 楚文轩被吼得心跳加快,差点儿脱气,他挣扎着扬了扬手中的信:“娘娘留下了一封信给你,皇上,这是皇后娘娘留下的一封信。” 燕祁修长的手一伸便夺了过去,飞快的打开信,信中并没有写太多的话。 燕祁,我感染了鼠疫,本来我以为不会有事的,可没想到终究没有躲过去,我研究出来的霉菌,根本不能服用,因为我会过敏,所以鼠疫是没办法解的,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死的样子,所以我会选一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死去,我知道你会难过,但是请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活着,把孩子抚养长大,爱你的染儿。 燕祁看完信,一瞬间,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灵魂似的木纳呆板,好半天没有反应,待到他反应过来,他疯狂似的对天大叫起来:“啊,啊。” “云染,你就是个混蛋,你说不会有事的。” “云染,你是个小骗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若是让我找到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燕祁的怒吼声在荷花村上空回荡,待到他吼完,一双瞳眸充斥着血一般的颜色,他森冷嗜沉的声音响起来:“方沉安,立刻调监察司的所有人去找皇后娘娘,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找到皇后娘娘。” 方沉安恭敬的领命,飞快的开口:“是,奴才立刻去办。” 燕祁望向楚文轩,冰冷的开口:“楚文轩,这里便交给你了,尽快处理好荷花村的事情。” “是,皇上。” 楚文轩看到燕祁绝望伤痛的神情,不由得心疼,想到皇后娘娘最后离开时的傲然和绝决,娘娘之所以离开,便是想让皇上好好的活着吧,。 “皇上,你要保重身体,娘娘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伤心。” 楚文轩话一落,燕祁陡的掉首凶狠如狼的狠盯着楚文轩:“闭嘴,她都不辞而别了,管得了朕吗?不过她别以为这样朕就不会找到她,等到找到她,朕一定会狠揍她的,一定会的,这一次朕不会心软的,让她这样对朕。” 燕祁转身,直接的上了马车,命令外面的手下:“随朕去追她。” 他就不相信,她一个感染了瘟疫的人能跑多远,能躲到哪里去,依照她的心性,她感染了瘟疫,自然不希望传染给别人,所以肯定找僻静的地方待着。 只要一想到她此刻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燕祁便觉得周身的疼痛,痛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好想把她搂在怀里,给予她安抚,若是她感染了鼠疫,他愿意陪着她,即便死,两个人也要死在一起。 不过这一次燕祁想错了云染,因为云染并没有感染瘟疫,再加上她知道燕祁一定会顺着僻静地方查她的下落,所以她选了一条官道,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前往淮南郡的凤台县,当初她住的水榭小筑,她希望自己安静的死在水榭小筑里,葬身于那片水天交接的天地之中。 马车里,云染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的心脏越来越疼痛,随着咳嗽,吐起了血,她用帕子捂住,怕吓着外面驾车的一个老伯。 饶是这样,老伯还关心的询问:“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云染淡淡的苦笑,她就是大夫,若是有病她倒不会这样痛苦了,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中的不是什么生死咒,而是生了一场病,有病还有希望,而她现在没有一丁点的希望,离开荷花村三天了,她想念燕祁,还想念自己的两个孩子。 可随着这份想念加深,她的生死咒越来越重了。 但愿能撑到凤台县。 …… 荷花村的鼠疫终于解除了,楚文轩留下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协助村长,监察劫后余生的一些人,若是再发现有人发高热,一定要第一时间服用药物,不能再把鼠疫漫开来。 楚文轩一直盯着皇上那边的消息,知道皇上出动了监察司所有的人,都没有找到皇后娘娘, 听说皇上三日没有吃一丁点的东西,听说皇上像疯了似的,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不管不问,心情越来越糟糕。 楚文轩只觉得着急,他想起皇后娘娘之前在荷花村的事情,好像之前娘娘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他们问娘娘,娘娘说没事,后来护国寺的广元子大师还来看望皇后娘娘了,两个人单独谈了话,他总觉得皇后娘娘有些不对劲,可是皇后娘娘不肯说,至于娘娘感染瘟疫却是最后的事情,明明晚上还好好的,忽然的就感染了瘟疫。 娘娘的脸颊通红,脸上还蒙上了一层黑气。 这情况不对啊,鼠疫最快也没有这么快,半夜的功夫不但发高热,还脸上有了黑气,所以娘娘并没有中瘟疫,娘娘身上是发生别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不出意外,广元子是知道的。 楚文轩一想通这个道理,立刻马不停蹄的领着人进宫。 宫中,燕祁整个人都不太好,精神已有些疯颠,血红着一双眼睛,周身腾腾的杀气,一连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他一直端坐在云华宫的大殿上,等候消息,可是监察司带回来的消息,一直不太好。 他们所有人已经追查出去二三百里地了,也没有找到皇后娘娘的下落,看来皇后娘娘是打定了心思不让人知道的。 她若不想让人知道,只怕他们根本查找不到,可是皇上不承认啊,一直让他们去找。 云华宫殿门外,方沉安飞快的走进来。 “皇上,锦亲王府的世子进宫来了,在殿外求见皇上。” 燕祁一听到楚文轩,整个人不好了,因为云染便是在楚文轩手里弄丢的,现在皇上特别的厌烦楚文轩和荷花村这个地方。 若是他见到楚文轩,保不准能要了楚文轩的命,但理智上,他知道这不关楚文轩的事。 “让他滚。” 燕祁吼,三天没吃饭没睡觉,直接导致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头发凌乱,一向有洁癖的燕皇帝,此刻整个人十分的落魄,而他毫不在乎。 下首的方沉安看到皇上这样,很是心疼,不过想到锦亲王世子所说的话,神情一振,飞快的开口:“皇上,锦亲王世子说他想起一些关于皇后娘娘的事情,所以进宫来见皇上的。” 本来一直端坐在云华宫大殿不动的燕祁,身形一动,像一道旋风似的冲出了云华宫,冲到了楚文轩的面前,他的面容憔悴不已,眼神一片血红,眼窝深陷进去,整个人显得十分的不好,如若皇后出事,皇上他,楚文轩不敢往下想,飞快的开口唤:“皇上。” “说,你想起皇后什么事了?” 楚文轩沉稳的说道:“臣经过前思后想,想到娘娘得了瘟疫这件事有些奇怪,明明晚上的时候娘娘还没有感染瘟疫,可是天近亮的候竟然感染了瘟疫,不但如此,娘娘的脸上还一团黑气,这应该是感染瘟疫两三天才会有的症状,所以臣猜测皇后娘娘根本没有感染瘟疫。” 燕祁一听,愣住了,染儿没有感染瘟疫,如若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是她遇到别的什么事了,所以她没有办法,才会这样干的,如此一想,心中更痛,剧痛使得他支撑不住,往一边歪去,楚文轩飞快的伸手扶住燕祁的手臂。 “皇上,臣之前已经发现皇后娘娘神色有些不对劲,但是臣问她,她一直说没事,现在想来,娘娘一进荷花村便有事了,只是她瞒着我们,另外之前广元子大师还偷偷的进了荷花村,臣想着,广元子说不定知道皇后娘娘怎么了?皇上不如前往护国寺走一趟。” “走,立刻前往护国寺。” 燕祁冷声,大踏步的往云华宫门前走去,楚文轩赶紧的跟上,方沉安等人也赶紧的跟上。 护国寺法堂里,上首端坐着脸色黑沉的燕祁,他的身侧陪着护国寺的方丈和护国寺的法堂长老,法堂中间的位置上站着广元子,广元子恭敬的向燕祁行礼:“老衲见过皇上。” 燕祁冷喝:“广元子,你说,皇后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广元子一愣,想起这三日功夫得到的消息,皇后娘娘感染了瘟疫,为怕传染给别人,所以悄无声息的给皇上留了一封离开了,有些人甚至于猜测娘娘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个人知道娘娘不是感染瘟疫,而是中了生死咒,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三日的功夫,广元子一直努力的查找关于生死咒的破解之法,可惜收效甚微,护国寺的藏经阁里,关于生死咒的解术很少,有的渺渺数语一带而过了,根本没有全面的破解之法。 广元子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急,可是却无计可施,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娘娘没感染瘟疫,内中有蹊跷,他要告诉皇上吗? 广元子迟疑,娘娘临走的时候可是叮咛了他,千万不要把她中生死咒的事情,告诉皇上。 以免皇上心头难过,可是现在皇上不知道,照样心头难过。 楚文轩见广元子迟疑不说,不由得大怒喝道:“你还不快说,若是你再耽搁,只怕要害了皇后娘娘的一条命,到时候皇上一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燕祁瞳眸满是血雾之色,周身的煞气,阴森森的开口:“若是皇后出了事,朕不在意拿这护国寺上下一干和尚陪葬,而这都是你造成的,你将会成为护国寺的罪人。” 一言使得广元子大骇,连护国寺的方丈都忍不住开了口:“广元子,娘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是快点说吧。” 广元子望向上首的燕祁,想到一切的起缘皆因为此男前生负了娘娘的原因,而娘娘临死还不想让他知道,是怕他知道难受吧,既然他想知道,他又何必瞒着。 “这件事老衲只告诉皇上一个人。” 燕祁一听,立刻望了法堂内的所有人一眼,挥手:“都退出去。” 楚文轩望了广元子一眼,确定这家伙不会对皇上出手,才领着人退出了法堂,法堂里只剩下燕祁和广元子。 燕祁急切的开口:“皇后怎么了?她究竟怎么了?” 广元子双手合什,端庄的禀道:“皇上不要问老衲皇后娘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老衲只要给皇上开了天眼,让皇上看到自己和娘娘的前世,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开天眼,朕和皇后的前世,我们竟然有前世,”燕祁低喃,光是想,他胸中竟然有一股压抑之感,心口十分的疼痛,尤如巨石压迫其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忽然有些害怕。 但是他想知道染儿究竟怎么了,所以沉稳的点头:“好,给朕开天眼,朕想看看前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广元子立刻在法堂里做法,结印,封坛,画符,符化成水,水滴进了燕祁的眼里,广元子再次的做了法,法堂内忽地掀起了一股强风,伴随着强风的还有广元子的大喝:“开天眼,皇上请看桌上的水晶球,前世的法像已现。” 风止,法堂内一片安静,燕祁飞快的望向桌上一颗硕大的水晶球,只见上面果然出现了画像,可是画面却是一头猪,只生活了五个月便被人斩杀了,燕祁错愕,难道他的前世是一头猪,那他和染儿有什么交集啊。 “朕看到的是一头猪。” “你往前面翻,”广元子脸色僵硬了一下,他没想到皇上前世竟然是一头猪,看来他罪孽不轻啊,要不然怎么会投生为一头猪呢。 燕祁依言往前面翻,但是依旧没有看到他和染儿的画面,反而是看到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叫花子,沿街乞讨,最后被人打死在了雪地上。 燕祁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前世,他一直往前翻。 足足翻了九次,这九世里,每一世都是以凄惨的下场告终的,不但穷困潦倒,还寿命极短,从乞丐到一头猪,从人到畜生,什么都投生过,燕祁忍不住猜想,他是做了什么人生共愤的事情了,竟然九世不得善终,每次都以凄惨下场告终,还都如此凄苦,不是被人打死的,就是被人害死的,要不然就是被人杀死吃肉的。 九世之前,他终于看到了他和染儿的一世,及笄之年的少女,如明珠一般耀眼,好似枝头最嫩的花骨朵儿,他看她一眼便被深深的吸引了,好在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骄傲女子,竟然喜欢上他这样没家世没背景的男子,凭着当时的她,完全可以嫁一个将相王候。 看着画面中活泼娇丽的容颜,燕祁忍不住伸手去摸,仿佛前世那个人儿还在他的面前。 水晶球里的画像迅速的闪过,他和丹儿相爱,成亲,婚后夫唱妇随,恩爱和合,丹儿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文能提笔,武能上马,胸中自有三千谋略,他能顺利的从参将爬上大将军之位,这其中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丹儿的。 水晶球里的画面一转,到了前朝混乱时期,他和燕云两个好友密谋商议,推翻旧朝,建立新朝,燕家和云家都愿意推他上位,他有些犹豫,回去告诉丹儿这件事的时候,丹儿直接豪气干云的说道。 我的男人当个皇帝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还有一个我呢? 楚燕云三家联手推翻旧朝,宫门前浴血一战,丹儿率千军万马和守城门的兵将厮杀一团,最后终于打开东城门,领着数万兵将杀进了城门,而他率军从西城门而进,两个人遥遥相对的一刻,丹儿笑颜如花,而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取了一把金色的小弓,拉弓搭箭,对着丹儿狠狠的射了过去。 画面转到这一刻的时候,燕祁只觉得整颗心都揪紧了,他对着水晶球中的自己大骂:“楚元英,你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杀她啊,为什么啊?” 眼眶里湿漉漉的,滚烫的泪水滑落下来,他看到了丹儿绝望的脸,好心疼好心疼,仿佛有东西狠狠的砸他的心,让他生不如死。 原来前世是他负了她,她那样爱他,助他,倒头来他却因为害怕她能力太强而杀了她。 难怪史书上有记载,大宣开国皇后方寒丹在最后一战中,不幸丧命。 原来那竟是自己杀的她啊,他真该死啊。 燕祁如遭雷击一般的呆怔在原地,看着画面转换,丹儿被关在了护国寺的地下密室里。 原来丹儿没有死,她被他给关在了护国寺的地下密室里。 燕祁伸出手摸着画面中丹儿的脸,一迭连声的道谦:“丹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啊。” 密牢之中的丹儿,再也不是从前笑颜如花的模样,她迅速的消瘦,生命力迅速的流浙,就像一朵开得最娇艳的花儿,以惊人的速度衰弱,画面中的楚元英看着这样的丹儿,心如刀绞,他后悔了,求她饶恕,求她回到他的身边,求他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丹儿是骄傲的,她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她宁愿一死也不要这样有了裂痕的爱情。 最后她死在了他的怀里,她死前抬起虚弱的眼神,唇角是一抹飘渺的笑。 “楚元英,只求来生不相见,若是来生我再爱上你,便让我蚀心而死,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她竟恨他如斯,死前以血为祭种下了生死咒,宁愿永生不相见,宁愿灰飞烟灭。 画面之外的燕祁终于明白染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当日所下的生死咒已应验了,所以她才会悄然离开,悄悄的一个人等死,一个人灰飞烟灭。 这都是他当日所做的错事啊,为什么要让丹儿和染儿来承受啊。 燕祁疯狂的对着半空大吼,心神俱裂,原来他当日负了丹儿,所以今生染儿应了劫,一切都是他的错,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他啊,可是结果却让染儿承受着,想到她此刻一个人承受着生死劫,终将灰飞烟灭,世间从此再无这么一个人,燕祁只觉得肝胆俱焚,生不如死。 “染儿,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啊。” 痛到极致,几欲疯狂,他头上的乌丝竟然眨眼间白了一半,黑白交错,惊骇人心。 广元子大惊失色的叫起来:“皇上。” 燕祁疯狂的大笑:“哈,哈,哈,朕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是朕负了她,朕该受到惩罚,朕该死啊。” 广元子看着疯了似的皇上,越发的心惊,正想开口说话,看到水晶球一闪一闪的,似乎还有什么发生了,不由得颤声叫起来:“皇上,快看,水晶球里还有事情发生。” 这水晶球中的法像,他是看不到的,只有当事人才能看到,本来他以为水晶球到此就结束了,可是没想到水晶球还在闪,说明后来还有事发生。 燕祁痛心疾首的望向水晶球,便看到一个得道高僧,正在开坛做法,那人一身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个得道高僧,他脸色凝重的望着楚元英,沉声开口:“皇上,你确定要这样做吗?用自己现在的寿命加上九世劫难来破解生死咒,只为了召唤她与你重逢,只为了爱她一世,只为了不让她灰飞烟灭。” 画面里的楚元英毫不犹豫的点头,尊重的望向了那得道高僧:“没有了她,朕只觉得人生再不圆满,空有万里江山却形同虚无,是朕负了她,朕愿以余生所有的寿命加上以后的九世劫难,来换回一个她,只求她原谅朕。” 得道高僧看着这位开国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既然皇上心意已决,那他只能遵命行事了,开始用皇上的寿命进行改命,又用九世劫难设成了龙魂召唤大法,此魂法可召回皇后的灵魂回归,不但如此,龙魂大法之中设有皇帝陛下的魂灵,此魂灵可破解生死咒。 画面中的得道高僧设了龙魂大法之后,脸色迅速的苍白起来,此等高深的术法乃是禁止,施法之人轻者可伤真元,重者直接毙命,但是为了皇上,他伤了真元又如何。 “皇上,龙魂大法已成,他日皇后娘娘定然会重回大宣与皇上团聚,皇上放心吧。” 此时的楚元英脸色苍白,神色不比施术者好多少,他好像大病了一场,虚弱的抱拳向那施术者道谢:“谢大师了。” “不谢,只是陛下还要早做安排,陛下身上的龙魂以失,很快就要魂归地府了,接下来就是皇上的九世劫难了,老衲不知道皇上日后是否后悔。” “若是重来一回,朕还是会这样做。” 楚元英笑,领着那得道高僧出了皇宫的地下秘宫。 十日后楚元英毙命于自己的寝宫,寿终只有三十岁,他遗命立太子楚晏为大宣的新帝,着朝中三公辅助新帝。 水晶球里面的画面,到这里的时候,忽地静止黯黑下去了,燕祁丝毫不为自己曾经所受的苦难心疼,要他说,前生就是他活该,三十岁便毙命了也是他活该,如果他当日没有射杀丹儿,他的一辈子会和和美美开开心心的,既然他做出这种错事,就要受着。 不过现在他最高兴的事情是当初自己有先见之明,竟然设下了龙魂大法,以自己的龙魂破解生死咒,这样说来,染儿不会有事了,染儿不会死了。 一想到这个,燕祁只想狂呼,只想大叫。 他高兴的望向了广元子:“太好了,前世朕曾经请了一个高僧,以自己余生的寿命替皇后改了命,并用九世劫难设了龙魂大法,现在这龙魂大法这中便困着朕多年前的龙魂,龙魂可破生死咒。” 广元子一听,同样高兴起来:“老衲恭喜皇上了,不过皇上现在快点找到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生死咒应劫,就算有龙魂也没有办法助她度劫。” 广元子的话一落,燕祁清醒过来,身形一闪直奔法堂之外冲去。 身后的广元子双手合什道了一声阿弥佗佛,真正是人间痴男怨女啊,但愿皇上和皇后娘娘顺利度过此劫,此劫一除,他们一生幸福无忧。 燕祁从法堂冲出来后,门前的楚文轩和方沉安等人赶紧的跟上他,。 一众人看到走出法堂的皇上,头发竟然白了一半,黑白交错,甚是刺激人的眼目,所有人不由得变了颜色:“皇上,你的头发。” 燕祁低首便看到肩上的头发有一半竟然白了,他略一想知道头发之所以白了一半,乃是因为他心境大受刺激的原因,所以才会使得头发白了一半,不过现在他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染儿的下落,她会去哪儿呢。 燕祁一路往护国寺外走去,后面一众人紧跟着他,楚文轩紧张的追问:“皇上,现在什么情况。” 先前在法堂内的情况,他们谁也不知道,不知道广元子大师和皇上说了什么,竟然使得皇上的头发全都白了,看来是什么大事。 燕祁飞快的开口:“皇后娘娘中了生死咒,现在我要尽快找到她,若是生死咒最后的关头,只怕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一想到这个,燕祁只觉得心中窒息似的疼,手指悄然的握起来,染儿,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求你了。 眼看着一众人出了护国寺,后面有一个小和尚追了过来,飞快的递了一个木符给燕祁,小心的禀道:“皇上,这是广元子大师交给皇上的,说可以护住皇后娘娘五天的心脉。” 燕祁手握木符,迅速的离开护国寺,楚文轩一脸的郁结:“皇上,天下这么大,皇后娘娘会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到哪里去找她。” 燕祁虽然心焦,不过脑子飞快的动着,染儿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按照道理,应该是揽医谷,但是儿女和大长公主现在在揽医谷,所以她不会去揽医谷,如果不是去揽医谷,那么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燕祁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到了一个地方,他和她初次见面的地方,淮南郡凤台县的水榭小筑,那里有她师傅的影子,她一定去凤台县了。 “走,前往凤台县。” 燕祁翻身上马,身后的数人紧随他的身后,一路离开护国寺直奔淮南郡而去。 …… 轻雾弥漫着整个山林,拢在密林之中的水榭小筑,在薄薄的雾气之中如梦似幻。 清澈的河水这中,一个朱红的竹排轻轻的浮在湖面之上,一个身穿红衫的女子端坐在木排之上,红衣素手的弹着琴,琴音渺渺,却少了往日的活力,显得空洞而虚软,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丁点的血色,神思昏沉,整个人很疲累,想闭上眼睛睡觉,可是她却知道,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红衣女子正是一路奔赴凤台县的云染,一路上生死咒发作了几次,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不但如此,她开始大口的吐血,她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所以她决定临死前再弹一次琴。 她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的涌现,两个人初次见面,他抵她于墙角,冷冷的借吻,兜兜转转的倒底还是相爱了,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前世竟然和他纠结在一起,还许下了生死咒,也许她之所以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也是受到了命定的召唤,所以她才会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里,遇到了命中该有的一劫。 云染虚幻的笑,手指再没有力气去弹琴,身子虚弱的往木排上倒去,她努力的睁开眼,透过枝叶往外看,一片迷蒙,什么都看不到,她唇角勾着淡淡的笑,这样也好,死在鸟语花香的地方,不远处便是师傅的坟墓,她可以陪着师傅。 记忆陷入黑暗前,她听到了耳边的低吼,甚至于感受到有人紧紧的搂着她,那暖暖的怀抱,让她贪恋,忍不住用力的吸了两口气,这梦境真好啊。 这搂住云染的人是燕祁,他在最后的一刻赶了过来,也许老天给了他们过多的磨难,但也给了他们的机会,在最后一刻,不多不少的时间里,燕祁赶了过来,看到木排上那软软倒下来的身影,他的心揪紧了,疯了似的冲过来,抱住了她,看到了她苍白的脸颊上,虚弱的笑,他紧搂着她,失声痛叫:“染儿,染儿,我来带你回京了,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会好好的,大家全都好好的。” 看到她昏迷过去,燕祁飞快的取了先前广元子命人送给他的木符戴在云染的胸前,护住了云染的心脉,他大手一伸紧抱着云染,闪身冲上了岸,楚文轩和方沉安等人看到皇上手中抱着的皇后娘娘,脸色惨白,没有一点的血色,似乎昏迷了过去,一点动静没有,所有人心惊胆颤,跟着燕祁的身后迅速的离开了水榭小筑,直奔大宣梁城而去。 本来该是十日的路程,燕祁只用了五日的功夫便赶回了京城,因为广元子曾说过,这个木符只能护住五天心脉,若是五天他赶不回来,染儿就没救了。 不,他绝不会让染儿有事的,燕祁带着云染骑马回京城,一路上跑死了三头马,一刻不停耽搁,中间只吃了三次饭,还是以包子充饥,马不停蹄的赶路,在傍晚的时候,赶回了大宣梁城。 梁城的宫门口,广元子正候着,他相信皇上定然会用五天的时间把皇后娘娘带回来的。 因为皇上当年用自己的寿命给皇后改了命,她就不会死的。 “皇上,你回来了。” 广元子看到燕祁立刻恭敬的施礼,燕祁点了一下头,抱着云染往皇宫走去,对于皇宫里有地下秘室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之前在水晶球里,他已经看到了天下秘宫的构造,知道怎么进去,如何避开机关,直达秘宫的最正中,那里便有当年自己请人设下的龙魂大法,龙魂大法中困有他的龙魂,龙魂可破生死咒,染儿她不会有事的。 一干人迅速的进了皇宫,燕祁命令楚文轩和方沉安等人守住秘宫的出口,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燕祁抱着云染,带着广元子进了地下秘宫。 因为知道这座秘宫如何走,所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大碍,一行三人迅速的破解了机关,一路直奔最正中的位置。 秘宫的最正中建有一间大殿,大雄宝殿内,设下龙魂大法,此时这龙魂大法好像一层透明的水晶球一般,最正中的位置上困着一条龙,虚无飘渺好像不存在似的,但仔细的看,这条龙却又隐约可见,这便是当日楚元英舍弃寿命留下的龙魂,龙魂此时还是沉睡状态,它还没有醒。 燕祁盯着那中间的龙魂,一时发愣,广元子已经心急的开口:“皇上,快,滴血催醒龙魂,要不然皇后娘娘怕是不好。” 木符已经失去了护住心脉的力量,若是再不破解生死咒,皇后必死无疑。 所以广元子才会心急,燕祁一听,不敢大意,飞快的一咬手指,把血滴到了透明的龙魂大法之中。 因为他的血滴进去,那沉睡的龙魂,忽地动了起来,缓缓的舒展起来,大殿一阵猛烈的摇晃,龙魂咆哮起来。 广元子催促燕祁,飞快的开口:“皇上,快抱着娘娘进法门,坐到最正中的位置上,龙魂马上就要启动了。” 燕祁立刻抱着云染走进去,坐到了最正中的位置。 那翻滚如银浪的龙魂,在云染进入龙魂大法阵中的时候,忽地安静了下来,缓缓落地,竟然幻化出一道影像出来,这影像长得和燕祁一模一样,燕祁知道他是何人,正是自己的前世,大宣的开国皇帝楚元英。 楚元英徐徐的走到了燕祁和云染的面前,他的眸光温柔的落到了云染的身上,他脸颊上有淡淡的笑。 “丹儿,别生我的气,我后悔了,一直后悔,我用余生的寿命引你前来大宣,与我的后世重逢,我以九世劫度出我的龙魂,化解你的生死咒,只求你原谅我曾经做过的。” 楚元英说完身形一动,幻化出龙魂来,龙魂腾空而起,直往云染胸口窜去,空气中还有他留下的话。 “燕祁,你是我的后世,请好好的待她,加倍的爱她。” 龙魂进入了云染的胸口,她死灰的脸色迅速的变得红润,脸颊之上的死气竟然退去了,她如梦似幻的轻呓了一句,仿佛无意识的,元英,我原谅你了,我早就原谅你了。 是她太骄傲,害了自个儿,也害了楚元英。 大殿内,光波退去,四周一片清静,龙魂大法之中龙魂已失,生死咒已解,云染不会再有任何事。 她躺在燕祁的怀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燕祁看着她睁开眼睛,失而复得的喜悦使得他欣喜若狂,他伸手紧紧的抱着云染,深深的说道:“染儿,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没事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云染虚弱的点头,虽然先前昏迷,但是仿佛梦境一般,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楚元英以寿命引她前来大宣,并用九世劫难度他龙魂出窍,用那龙魂解了她的生死咒。 她没想到他最后死时竟然只有三十岁,那么年轻那么美好,竟然为了破她生死咒,而早早的丧命了。 云染望着大殿内,轻声低语,元英,我原谅你了,你安息吧。 大殿一侧的广元子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施礼:“老衲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大劫已除,以后皇上和娘娘不会再有任何的劫难了,会恩爱一辈子的。” “谢大师吉言了。” 云染轻笑,抬眸看到头顶上方燕祁瘦弱的面容,还有那满头乌发中夹杂的白发,不由得心一阵抽疼,抬手轻抓着燕祁的长发,哽声开口:“燕祁,你受苦了。” 燕祁紧抱着她,摇了摇头:“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幸福的。” 他伸出手紧紧的握着云染的手,笑了起来,大殿一侧的广元子也笑了起来,眸光慈详而温和。 …… 五年后。 大宣皇帝燕祁三十岁的寿辰,东炎西雪南璃使臣齐齐前来大宣替燕祁祝寿,同时三国使臣都有意和大宣永结和平之盟,这件事早就派人商谈,这一次前来大宣,就结盟之事,走上正式轨道,此次结盟,可保天下三十年太平。 此次三国使臣来京,在大宣引起轩然大波,大宣的京都热闹异常,只因此番前来大宣替皇上祝贺的使臣,都是各国的皇上带队的。 东炎的皇帝姬星河,清如高山雅竹。 南璃的皇帝秦流风,皎洁如明月,光辉轻潋。 西雪的皇帝萧怀槿,如夏花一般的灿烂夺目,这三国皇帝都是人间绝色。 大宣百姓人人奔上街头,想一赌为快,整个京城比过年还热闹。 宫中也很热闹,朝中的大臣各个都在奉天殿内,奉天殿是皇上用来招待宾客的地方。 殿阁之中的大臣,人人脸上布着笑意,心情十分的好,三国使臣前来大宣共商和平大事,很快天下太平,谁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战争,峰烟战火,这对于百姓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大宣随着皇帝皇后的努力整治,眼下已经成为一个发达兴旺的大国,眼下是最安逸的太平盛世之年。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高兴,皇上和皇后娘娘乃是明君贤后,天下多少人称颂。 奉天殿内,君臣同欢,个个畅快的欢声笑语,再没有从前的兢兢业业,胆颤心惊,皇上乃是明君,并不会因为你一句话便治你的罪,所以大家不担心会因为一句话招惹杀身之祸,正因为皇上是明君,所以他们做臣子的轻松不少。 殿内欢快无比,殿门外方沉安飞快的奔进来禀报:“皇上,三国使臣已经进宫了,现正被人迎往永宁宫。” 今晚宫宴便在永宁宫举行。 燕祁听了,唇角轻勾笑意,徐徐起身,领着一众朝臣出奉天殿,前往永宁宫而去。 他本来想去云华宫接染儿的,不过染儿先前派人传来了话,云华宫那边女眷很多,所以让他不要过去了,待会儿她和女眷一起前往永宁宫,他先去永宁宫招待三国使臣就行。 云华宫,此时十分的热闹,朝中各个诰命妇都来云华宫向云染请安,一时间满殿喧哗之声。 云染唇角擒笑,满目温和的望着满殿的诰命妇,自从五年前她死而复生后,便格外珍惜身边的幸福。 大殿内,云王妃唐诗扫视了满殿的人,没有看到昭阳公主,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昭阳呢。”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昭阳现在是大姑娘了,知道含羞了。” 昭阳已经十三岁了,豆蔻年华的年岁,再过不久就该给她指婚了。 云染的话一落,便有人接口:“母后,人家没有含羞,人家是在替妹妹梳妆打扮。” 一先一后两道身影越过众人,从外面走进来,正是十三岁的昭阳公主和十岁的延庆公主,两个小丫头片子出落得水灵灵的,分外的俏皮可爱,虽然她们曾是先皇帝楚逸祺的亲生女儿,但现在认了皇后当母后,她们就是金尊玉贵的公主。 两个人一出现,便听到大殿内此次彼落的赞美声:“昭阳公主越来越漂亮了。” “是啊,延庆公主也这么大了,不知道这两朵娇花最后会花落谁家。” 诰命妇的话使得昭阳和延庆两个小丫头脸颊红艳起来,赶紧的缩到了云染的身后去。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愉快的开口:“是啊,我们昭阳和延庆都大了,不知道便宜了谁家的少年。” 昭阳和延庆一左一右的拽云染的衣袖:“母后,人家不嫁。” 这话再次逗笑了云染,一殿的笑声,云染的眸光落到了安乐的身上,最奇特的就是安乐,最后竟然真的嫁给了龙一,龙一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侍卫了,他是驸马,怎么可能做她的暗卫,所以皇上让龙一负责京师大营的人,他现在是京师大营的大统领,率京师大营的人保护京城的安危。 唐子骞娶了和婉郡主,这是谁也没有想到了,曾经伤害过安乐的男人,现在成了一个好好男人,深得和婉郡主的心,两个人十分的恩爱,羡慕了京城多少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云染再次笑起来,殿外,许安飞快的急奔而进:“皇后,三国使臣已到永宁宫,宫宴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云染起身,身着华丽凤衣,雍拥华贵,如一只展翅的凤凰一般美不胜收,她笑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人,愉悦的开口:“好了,我们移驾永宁宫。” “臣妇等谨遵皇后娘娘的话。” 浩浩荡荡的一众人出云华宫,前往永宁宫而去。 路上,竟然碰上了领着一众朝臣过来的皇帝,燕祁丢下身后一干朝臣,旁若无人的大踏步的走过来,一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染儿,走,三国使臣都到了,我们去会会他们。” 身后的朝臣以及各家的诰命妇,早习以为常了,帝后一向恩爱,他们是知道的,皇帝宠皇后娘娘就像宠眼珠子似的,这有什么稀奇的,众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路跟着帝后身后前往永宁宫。 永宁宫门前的太监一看到皇帝和皇后来,早尖细着嗓音大叫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大殿内,三国使臣齐齐的回首,殿门前,一对神仙伴侣从殿外徐徐的走进来,周身染着万千的光辉,夺人眼目。 大殿内的东炎皇帝姬星河,南璃皇帝秦流风,西雪的皇帝萧怀槿,几个人起身迎了过来,三个男人齐齐的笑望向云染,完全的无视皇帝陛下。 “揽月,你还好吗?” “师妹,最近想我没。” “小染染,想死我了,来,我们拥抱一个。” 西雪的萧怀瑾张开怀抱,便想给云染一个大大的拥抱。 云染身侧的燕皇帝,脸色瞬间青黑,一伸手揽了云染到自己的另一侧,伸出一只手直接的推开了西雪的皇帝萧怀槿,若不是来者是客,他不介意拍扁这家伙的脸,都几年了,竟然还这么不要脸的惦记着他的女人,呸。 云染越过燕祁的肩,朝着身后的三个男人点头,算是打招呼。 身后的三个男人看到燕皇帝吃憋,不由得齐齐的笑起来,心里直呼畅快。 看到燕皇帝吃醋,让人心情大爽啊。 三个人紧跟着燕皇帝的身后往大殿里面走去,只听得殿门前,太监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太子驾到,公主驾到。” 一声尖细的叫声响起来,大殿内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头,只见殿门前出现一对小小的金童玉女,小金童正是大宣的太子楚奕宸,公主自然是楚奕宸的双生妹妹楚汐,今日小太子和小公主,就像一对可人的娃娃,不似往日穿着锦衣,竟然穿了一套黑色的小西装,里面加一件白色的小衬衫,领口处打着鲜红的蝴蝶结,头上长长的秀发也被剪掉了,剪成了一个中分的分型,说不出的帅气,再配上他那冷酷酷的神容,说不出的酷霸拽。 再看他身边的妹妹小小汐,小小汐穿一件镶满珍珠的公主裙,她这件公主裙泡泡袖,领口和袖口缀满了蕾丝,束间有折叠的皱折,使得她的小蛮腰十分的纤细,头上的秀发盘起来,露出白天鹅一般的脖颈,美丽得像一个瓷娃娃。 随着两个小家伙的走进,大殿内响起此次彼落的惊呼声,赞美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各家诰命妇的羡慕。 “天哪,太子真是好俊啊,长大了绝对是一个美男子。” “是的,小公主才叫美,像瓷娃娃一般可爱。” 东炎的姬星河,南璃国的秦流风,西雪的萧怀槿个个盯上了门前的小家伙,羡慕到不行,一刻也移不开视线,身后的云染笑眯眯的望着他们开口:“怎么样,羡慕吧,羡慕的话,赶紧的生一个出来,你们差不多该立后生子了。” 不要玩酷霸拽,好不好。 姬星河和萧怀槿二人回首盯着那笑面如花的人,脸颊粉嫩红艳,瞳眸满满的幸福,他们在失落的同时,真心的为她祝福,他们不是不想找,只是没遇到那个对的人。 姬星河和萧怀槿同时开口:“我们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总不能胡乱娶一个吧。” 燕祁一看云染和这两家伙说话,立刻伸手扳过云染的脑袋,两个人一路走上高坐,很快大殿内,各人按座位坐好,燕祁和云染的身后,依次坐了公主昭阳,延庆,小太子楚奕宸和小公主小小汐。 小太子楚奕宸凑到云染的身边,小小声的嘀咕:“母后,我可不可以笑。” 原来先前云染为了让儿子显得酷霸拽,所以让儿子显得冷酷一点,相反的却要求一向冷酷的小小汐温柔一点,可是小太子装不下去了,这小子从小就喜欢笑,让他装冷酷,好累的好吧。 云染无语的翻白眼,身后的小太子已经欢喜的笑望向身侧的皇姐昭阳公主:“皇姐,今天人真多啊,好好玩。” 小小汐直接冷酷的哼一声:“无聊。” 云染望着他们两个,头疼的轻揉脑袋,这根本就是颠倒了嘛,酷霸拽的儿子呢,温柔可人小甜心的女儿呢。 皇帝一声令下:“宫宴开始。” 大殿内一团欢乐之声,天下终于太平,盛世年华来临,幸福会一直漫延下去的…… 书香门第【执笔。】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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