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司徒悠蓝】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穿越庶女良医》 作者:猫咪不乖 文案: 旁人羡慕她那薛家下代家主正妻的身份,却又谁知晓其中苦楚。 身为庶女的邱如墨却被迫代替任性刁蛮的邱家嫡女邱如雪嫁给一个病痨鬼。 夫婿病死,她守寡,夫婿康复,她下堂。 这就是她的结局?不,她不服! 携医药空间,庶女良医妙手回春,且看她如何在古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 1.代嫁   传闻邱家嫡系长孙女性子刁蛮任性,依仗家世在夫家任意妄为,刚成亲便命人打死夫婿宠溺的小妾,还没圆房便被休了。   传闻邱家嫡系长孙女被休没几天便又被许了一门亲事,只可惜婚配对象乃是一个快死的病痨子,但是这病痨子身份可不一般,竟是薛家的嫡系长孙。   薛家只为娶个嫡女冲喜为他渡过难关,薛家虽是名门世家,但是别的世家哪里愿意将自己嫡系的黄花大闺女嫁给这个将死之人,等于进门便守寡,寻来觅去,只有谈下邱家这门亲事。虽然失了颜面,但是若是能借此救活薛家嫡系长孙自然是好事,若是救不活,也就多养一个守寡的少奶奶而已,对薛家来说也不算什么。   而且两家联姻对彼此的事业也有不少好处,两家的家主商议之后便敲定了这门婚事。   毕竟邱家早已面目全失,这个嫡女算是他们家族的一大耻辱,若是能借此嫁出去就算是守寡也算是不错的选择,毕竟与薛家联姻这是难得的好事。   而这场像是交易一般的婚礼低调地筹备着,与这嫡女邱如雪同一日出嫁的,还有邱家的庶女邱如墨,夫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但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好人家,而且身为庶女的她能被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嫁给毕家家主,也算是一门羡煞旁人的好亲事。   此时此刻,邱如墨百味杂陈,她只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一缕幽魂,前世她是个世界知名医学院毕业的博士后,前途无量的她在一家国际知名的医院工作,而她原本光芒的前程却断送在某个护士的疏忽上。   那日,她负责的患者竟然因为注射青霉素而进入严重过敏休克,最后抢救无效死亡,悲痛欲绝的患者家属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将满腔的恨意发泄在她身上,导致她被刺数刀当场当场死亡。   原以为那是她一生的结束,却没料到那仅仅只是她别样的一生开始,魂穿至邱家庶女邱如墨身上,她看着手腕上那朵出现的红色桃花胎记,熬过了这近十五年的古代生活,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纪,许了一门亲事即将出嫁的她自然百味杂陈。   前世她都二十五岁都还未交男朋友,没想到穿越回古代居然十四岁便嫁了,而且还是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而她这年纪出嫁还算是晚的,这让她唏嘘不已,但是却没办法,毕竟古代女人地位低得可怜,她空有一身医学本事也无用武之地,只能平时给自己做些滋补养颜的药膳滋润滋润生活。   出嫁前一天,没见过几面的姐姐邱如雪与她娘亲也就是邱家的大太太居然来到了她与母亲居住的院落,趾高气昂的态度让邱如墨厌恶得要死,过去她在医院遇到不少仗着家世无理取闹的患者,能躲便躲,能让便让,与这种人怄气倒霉的还是自己。   不知道在娘亲房内说了些什么,待秋如雪与大太太出了院子,邱如墨便进了屋,见到娘亲手里拧着已经成了麻花的手绢,痴坐在床头簌簌落着泪。   邱如墨忙开口问道:“姨娘,她们又说了什么让您怄气的话?莫要哭,女儿此次嫁了个好人家,了却你一桩心事,该高兴才是,莫要被那恶毒的母女扰了好心情。”   可是娘亲一听这话,哭声平添了几分痛彻心扉的伤感,让邱如墨颇为不解,连连劝说也止不住她的哭泣,只能默默地陪着娘亲渡过这在邱家的最后一个晚上。   第二日穿戴一身头戴吉祥七彩凤冠,面容前遮了块红方巾,上身内穿红娟缎绣金纹衫,外套喜庆的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流云蜀绣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反正是整人都快被一身的厚实的嫁衣和细碎的饰品压垮了。   穿戴一身的邱如墨走路都颤颤巍巍,需要身边的丫鬟搀扶,上了红幔翠盖的八抬大轿,轿子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坐在轿内的她却有些不安,却不知道为何,只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比较这身嫁衣似乎与她当初看到的那身不太一样,而且这身上的珠宝、金银配饰怎么会是自己的嫁妆?   身为庶女的她,就算夫家再如何了得,怎么会有这般热闹的出嫁场面?庶女的嫁妆怎么会如此了得?还记得娘亲当初还安慰自己,虽然出嫁时没有嫡系子女那般隆重,但也好歹是八抬大轿送进门的正妻,可是现如今这阵势,可是大得离谱,费解不已的邱如墨却不知自己被当做牺牲品、替代品送进了薛家大院内。   她这一身穿戴都是她姐姐邱如雪的嫁妆,而她姐姐也已经乘坐着她本该乘坐的轿子嫁入了毕家。   整个婚礼过程她都感觉不到身边那位夫婿的存在,只感觉自己独自一人在这喜堂内对着空气行礼对拜,好不容易经过一道道步骤送进了洞房,一进门一股弥漫在整个屋内的浓重药味让邱如墨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不妙。   丫鬟们都出了洞房,邱如墨才赶大胆地掀开红盖头,从衣袖间取出那封娘亲临行前亲手交给她的信件,不知为何说是只能入了洞房内才能看,让她好奇不已,不过还是忍住了,拆开信封,看完信件的内容后,彻底呆住了。   她之前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她居然被当做替代品嫁给了那个病痨子薛家嫡系长孙薛泫云,怪不得那对恶毒的母女会出现,怪不得娘亲会哭泣成那番模样。   她扯下头上的红盖头,心情错杂地来看着手中那薄薄纸张,她知道为何娘亲一声不吭,不愿告诉自己真相,估计是怕自己抵死不从,那对心狠手辣的母女会暗害她们,信里末了母亲居然还叮嘱她莫要被识破了身份,不然若是被休回家,她们母女俩怕是凶多吉少。   邱如墨叹了一口气,暗自腹诽道:以那对母心的性子,此时若是败露,她被休了估计算是小事,若是姐姐也被夫家休了,那对心狠手辣的母女看来绝对不会放过她们母女俩。罢了,反正嫁给谁都是嫁,都是陌生人,她也不在乎了。想到这里她便起身用那红烛将手中的信烧了去,视线顿时间落到躺在床内侧面黄枯瘦、时不时发出轻微咳嗽声的薛泫云。   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特有的习惯,让她忍不住上前端详这位已经成为她夫婿的男人,撩起盖在他身上的被褥,探进一只手为他把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似乎有些低烧,又见他呼吸有些急促,心中对他的病情有了初步的判断,这薛泫云怕是得了肺炎,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此乃要人命的绝症之一。   一条好端端的人命摆在邱如墨面前,让她怎么能见死不救,叹了口气,淡淡地对薛泫云说道:“遇到了我,算是你的运气,待你病好了,别忘了是谁救了你的命。”虽然没有精密仪器的检测,但是邱如墨也大概能确定他的病症,摆在面前的自然是对症下药这一条路。   邱如墨抬起右手,用左手指尖轻轻摩擦着皓腕上的桃花胎印,顿时间,她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一处看似医院药房的仓库,这里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西药,而房间末端还有一小片中式的古代药柜,随意拉开一个抽屉便能看到对应的草药。   这特殊的空间乃是邱如墨穿越到这个时间后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现的,可惜她一个女儿家不可能开药堂为人看病治病,不然,有了这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药物,她绝对能挽救很多人的性命。   轻车熟路地在一排排药架前寻找到了罗红霉素胶囊,拿了一盒后便出了这特殊空间,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翼翼地扶起病怏怏躺在床上的薛泫云,吹了吹微烫的水,待水温合适后,她取出两颗胶囊后给他先喂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再给他喂下了胶囊,看着他顺着水将药咽了下去才松了口气。   这药起码要连续服用两周才能让他康复,而且以后的饮食也得多多注意,麻烦就在于这种胶囊在古代怎么能让这纯种的古代人接受,每日都需要喂他服用两颗倒也是个麻烦事,昏迷状态倒也罢,清醒了怎么劝说他吃药呢?难办。   将薛泫云扶回床上躺下,邱如墨下了床将身上凤冠霞披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饰品摘下,脱下厚重的嫁衣,她随便吃些东西垫了垫饿扁了的肚子后,便躺倒床边的软榻上歇息。   准备睡上一会明日早早去请安,可是抬头看着床上的薛泫云,却又有些不安心,起了身,拉开他身上捂得紧紧的喜被,解开身上的衣衫,听着他时不时急促的咳嗽声,不断急促起伏的胸口,伸手按揉着膻中穴,她以左手掌根贴于穴位,逆时针方向按摩着。   刺激膻中,可以理气止痛,经常按摩可以改善呼吸困难、咳嗽、胸部疼痛、肺炎等症状,她学西医多年,中医的东西却也没落下,毕竟老祖宗的东西也不比外来的差。接着又按揉了会中府穴,点按了会天突穴,为他调理气息,缓解咳嗽。   想想吃了那药过一个小时最好吃饭,他现在这副模样,也就喝点粥了,生姜苏叶粥倒是不错,祛痰、补气、止咳。邱如墨随意取了件外袍,出了门,外面的丫鬟见洞房的少奶奶居然出了门,慌乱地迎了上去。   “院里可有小厨房?大爷他脸色极差,我想为他熬碗粥。”邱如墨淡淡地对着丫鬟说道,心底里倒也有些紧张,毕竟她是替进来的新娘。   “是,请随奴婢来。”迎春忙领着邱如墨来到院落后面的小厨房,打量着这个刚进门的大奶奶,想不到与传闻中有些偏差,指不定是之前被休回家后改了改性子,然后这一次进了门打算装一装贤淑的样子,罢了,只要这位主子别像之前那样,一进门便冲去收拾大爷的姨太太们就成了。   吩咐丫鬟准备好食材,她便挽起袖子着手为那薛泫云熬粥,盛了一碗生姜苏叶粥,让迎春端进了屋,自己则从腰间取出一块手帕,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缓缓回了屋,见迎春端着粥在屋内等着她,才想起这大爷的饮食都要她伺候着,她走到了床边坐下,扶起薛泫云的身上让他靠在自己怀内,接过迎春递来的粥,舀起一勺在唇边轻轻吹着凉气,尝了一小口,味道不错,加了粳米后味道清淡,滋补效果也多了不少。   将这碗生姜苏叶粥一点一点地喂入薛泫云的口中,抹去他唇边淌下的稀粥水,将他扶回床上躺着,将手中的汤碗递回给迎春扬了扬手淡淡道:“下去吧。”   迎春应了声便端着空碗出了门,邱如墨也懒得下床,脱了鞋子便躺进了床内侧,侧着身子沾着一小块枕头疲惫地睡了。   2.听训   第二日,邱如墨早早便爬了起来,迎春也进了门端了盆水服侍她洗漱,为她更衣绾发,头上梳了随云髻,簪上一枝翡翠珠花钗,戴上翡翠滴珠耳环,身换上了一套喜庆的祥凤吉服。   邱如墨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遗传了她娘亲那花容月貌,可惜她娘亲乃是邱家大爷的小姨娘,受过一段时间的宠,生了她后,便渐渐失了宠,只是一个月偶尔有一日会来她院子内坐坐。可惜了她娘这般如娇似玉的女人,只能独守空房见不得希望。   她露出一抹苦笑,她知道邱如雪的名声,她晓得旁人对邱如雪的看法,而她现在以邱如雪的身份嫁了进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邱家嫡孙女自然不是人人想见就能见到的,所以除了邱家的人见了,不然没人会晓得这两门亲事的新娘掉了包。所以她势必要背负邱如雪的恶名在这薛家生存,何其艰难,想来若是薛泫云病好之日,以薛家家世,肯定不会让她这种恶名远扬的女人做薛家的妻主,估计会想方设法逼自己下堂。只要身份不被识破,她被休了应该不会连累她的娘亲,一想到这里,她便不由得释然地舒了口气。   又想起今后日子的难渡,邱如墨此时此刻心中百味杂陈,轻叹一声。罢了,与其困守在这偌大的府宅内做一个被禁锢的女人,倒不如下堂了自在,虽说名声是臭了,怕是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人愿意娶她,但也算是比在这里受人唾弃、处处看人脸色得好。再说惦记她现在所在的位置的人多不甚数,便会有人早早为她准备下堂的事宜,无需她操心。   “大奶奶,一会还要去给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捧茶。”迎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迎冬已经将桌上的东西整理好了,迎秋将托盘上的清粥摆放在桌上,对邱如墨说道。   “爷,他好些了没?”邱如墨回过头看向床上的薛泫云,早上起来见他似乎吃了药后烧退了些,估计应该好些了。   “大爷烧居然退了,快让大夫来瞧瞧。”迎春走了过去看了看薛泫云,惊喜地对其他人说道,急匆匆地便跑了出去。   邱如墨站起了身,也向外走去,坐上了轿子,出嫁头天本是要同夫婿一块去见老太君,可惜,嫁了一个病痨鬼……   迎秋随着轿子同她一起去了老太君处,穿过垂花门,顺着抄手游廊来到了正房,绕过巨大的富贵长春的红花梨屏风,便看到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身穿一身红缎金丝禳边的吉服端坐在厅内,而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等人也已端坐在厅内。   邱如墨徐徐走了进去,瞧了眼厅内这些薛家的人,来到老太君面前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身侧走来一个丫鬟捧着拖盘端着茶碗递到她面前。邱如墨拿端起茶碗恭恭敬敬地将茶碗举过头顶,不疾不徐地说道:“孙媳给老太君捧茶,老太君吉祥万福。”这些都是临行前她娘亲教给的,应该不会失了礼数。   老太君接过茶,掀起杯盖将茶叶抹开,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打量着这个传闻中刁蛮任性的邱家嫡女邱如雪,这时候看倒也算是娴静知礼,看来被休回去后,邱家还是有管教管教。   邱如墨收回双手依旧跪在地上,见老太君迟迟不言语心中不由得犯嘀咕。   “我薛家自先帝圣武皇上登基以来,便蒙受皇恩庇佑、功名显赫,已历七代,可不比小户人家,泫云乃是我薛家下代家主,如雪你既已嫁入我薛家,千万要记住我们祖宗的规距,时刻遵守,规矩自己的言行,莫要失了薛家的体面,到时薛府可容不得一个无视礼数、败坏门风的女人成为薛家的妻主。今后如雪要好好孝敬你公公、婆婆,好生伺候你的夫君泫云,善侍泫云的子女,你可知道了吗?”   薛家老太君这一番话让邱如墨哭笑不得,看来此家人深怕邱如雪进了门便闹得薛家不得安宁,进门头天便用话语敲打敲打她,让她记住规矩,记住自己的本分,很可惜,她不是邱如雪,她不会那般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孙媳谨听老太君教诲,谢老太君教诲,孙媳一定铭记在心,时刻遵守。”邱如墨忙俯□磕了个头,拘礼地答道。   老太君招了招手,一旁的丫鬟忙举着一个开启的锦盒走了过来递给邱如墨,她恭敬地接了过来,看了下,里面摆放着一串颗粒饱满、色泽光亮的珍珠项链、一个和田玉手镯和一块观音坐莲的羊脂玉佩。   邱如墨再次磕头谢恩,将锦盒合上转交给身侧候着的迎秋,她又一一向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捧捧茶,一一耐着性子接受了训话,也就是老太君那种意思,安分守己,不要乱来,不然等着被休吧!不过也都有赏赐,大老爷和二老爷赏赐的也是些珠宝首饰,而大太太、二太太则送了些双宫绸之类的布料或是《女训》、《女四书》之类的科教性书籍。   邱如墨都默默收了下来,起了身,又与其他薛家其他人见礼。   薛家大概的亲属关系她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大老爷薛逸乃是薛家当代家主,一妻两妾,正妻柳氏乃是柳家嫡女,家世也不凡,生有一子就是下代家主薛泫云,大姨太乔氏生有一子名为薛润生,二姨太张氏生有一子名为薛懿,一女名为薛雅已经出嫁。二老爷薛峰在朝为官,乃是正三品文官在吏部任职,正妻许氏,大姨太崔氏,可惜薛峰无子嗣。   邱如墨见过二爷薛润生与三爷薛懿后,得知两人都还未娶妻,不过都有纳妾。   在场的姨太与邱如墨也见了礼,她淡然地回了礼后,由丫鬟扶着坐了下来。   “听说泫云今日好些了?”老太君定神看向邱如墨,态度虽冷,但是口气倒是还算温和。   “孙媳今早起来见大爷气色好了许多,便让迎春请大夫来瞧瞧,还不知道如何。”邱如墨心里有些紧张,照实回道,心想才知道的消息,怎么这么快便传到了老太君耳里,心中不由得犯了些嘀咕。   “嗯,近些日子你便无需来请安,多多照顾泫云,他这病……哎!”老太君提及薛泫云的病情时,不由得露出一抹伤怀之色。   “我家泫云可真的好些了?”大太太有些焦心地问道。   “确实好了些,体热也退去了。”邱如墨拘礼地点了点头,柔声回道,“只是还未醒来。”   “有起色便好,我的儿呀,你可要细了心伺候泫云。”大太太一听自己的儿子病情好了些许,不由得抚胸口舒了口气,心道娶了门亲冲了冲喜倒也真是有用。   大老爷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赞许地看向邱如墨,心道这儿媳虽然名声在外不怎么好,倒是自己儿子的贵人。   老太君自然喜上眉梢,唤人去问大夫的话,倒是乔姨太与张姨太表情有些微妙,虽然附和着说些好话,倒是脸色不怎么好,时不时瞟过来的那视线却也有种别样的意味。   二爷和三爷倒是和气地和邱如墨询问大爷的病情,她也一一作答。   薛懿看了这嫂嫂贤良淑德,倒觉得传闻有点言不其实,不由得对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嫂嫂生出一抹好感来。   二爷性子冷了些,只比大爷小了两岁,今年二十四,整个人给她有种冷冰冰的感觉,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有些慎得慌。   又唠了些家常后,下去问话的人也回来,老太君听那人回话,不由得笑颜逐开,欢喜地叹道:“好呀,这一门亲事倒是许对了!行了,你也不用在这伺候了,最近几日你也不需要请安了,回屋照顾泫云去吧。”   “是。”邱如墨向老太君和大老爷他们见了礼后,便随着迎秋回了屋,进了见薛泫云还在床上躺着,便倒了一杯清水,为了他服下了药,又给他按摩了会穴道。   看着他那因为生病而变得极差的脸色,不由得叹了口气,原本倒是个模样英俊的人,这一病倒憔悴了不少,今日见了大老爷、二老爷、二爷和三爷,顿时间觉得这家人血统真的好,男人个个模样英俊,心想要不是这病磨得他命都快去了,绝对也是个帅哥。   邱如墨轻抚着薛泫云面颊,心想这就是她这辈子的夫君,便不由得宽了心,要是肥头大耳或者歪瓜裂枣的男人,那可绝对是让她不如死了再投一次胎得了。   帮薛泫云理好衣衫,盖上被子的时候,视线落在床上搁着的元帕上,真想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可惜这种笨办法肯定会被床上这位大爷识破,想想也不靠谱,便也作罢了。   大清早起来有些累,毕竟见了老太君公公婆婆自然紧张了些,回来后便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第一关算是过了,第二关就是薛泫云这条命怎么被她救活了。   最难的自然是喂药了,估计过两天他便能醒了,到时候该怎么办?邱如墨犯难地看着手中的胶囊,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吃了药还得喂他喝些粥垫垫肚子,起了身,带着丫鬟迎春、迎秋去了后院的小厨房,让迎春取党参浓煎取汁,她自己亲手洗米,用百合,粳米同煮成粥,再将那党参汁配着冰糖调入粥内。   她试了试味道,甜而不腻,清淡爽口,能补脾益气,润肺止咳,看能不能缓一缓他那止不住的咳嗽。让迎春盛了一碗端进屋,她又吩咐迎秋让大厨房炖碗鹌鹑百合汤给大爷晚些时候喝。   邱如墨用手帕抹了抹手,便向里屋走去,进了屋给大爷喂了粥后,便然迎春她们先行出去,她困倦得很,脱了吉服便躺进床内侧睡了,头沾了枕头的边,睡着睡着,便不由自主地依偎在薛泫云的怀内,额头抵着他的面颊睡得极沉。   薛泫云张开了眼,头还是有些痛,喉咙里痒痒的让他忍不住连声咳嗽着,只感觉喉间有痰。   他撑着起身想要叫人拿痰盂来,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不曾见过的女子,她依偎在自己身侧呼吸平稳地沉睡着。   3.立威   只见那眼角微微上翘的丹凤眼闭着,却似有似无地流露出一抹与生俱来的媚意,长长如扇贝般的婕羽时不时轻颤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顺着那小巧的鼻梁看下去,那樱桃小嘴色泽粉嫩,让人不由得想一尝芳泽,下巴或许是因为她的清瘦尖尖的,整个脸型却是个标准的瓜子脸。   薛泫云开始回想自己什么时候收了一个模样如此花容月貌的姨太?自从他病了后,便整个人像是被抽了力劲般,没了生气,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神智也不是很清醒。   伸手轻柔地抚摸了下她水嫩的肌肤,薛泫云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正准备唤人进来伺候,怀内的邱如墨便迷迷糊糊地醒了,那婕羽颤了颤,一双丹凤眼微微张开,一双瞳色极浅仿佛蒙着烟雨般的水润眸对上他那深邃的黑眸,先是显露出朦胧惺忪之色,再瞬变为一抹诧异。   邱如墨本来睡得极沉,只感觉有什么拂面而过,迷迷蒙蒙地醒来,结果一睁开眼便对上薛泫云那双仿佛能摄人心魂的黑眸,只感觉整个似乎被吸引了过去一般,明明脸色还是那般的差,但是醒过来的他给人一种无法移目的特殊之感,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他像是天生便不容人忽视的人,吸引着邱如墨的视线。   痴看了许久,邱如墨才幡然醒悟自己居然傻乎乎地看着一个男人看了这么久,不由得双颊报赧,白芷的肌肤上浮现出一抹诱人的嫣红:“大爷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薛泫云正准备说些什么,只不过被接连的咳嗽声止住了。   邱如墨一听这咳声便知道他喉内有痰,忙从薛泫云身上爬了过去,下了床,取了痰盂递到床边,扶起他的身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薛泫云咳出了痰,邱如墨便扶他躺下去倒了杯水给他漱口,对外面候着的丫鬟唤道:“迎春,快来,大爷醒了。”   在外面的迎春和迎秋一听,忙推门进了屋,见到气色好了不少的大爷,迎春欢喜地奔了出去叫大夫。   邱如墨忙叫迎秋去盛碗鹌鹑百合汤给薛泫云喝,她扶着泫云的身子,小手在他胸口上轻抚着,帮他理顺着气息。   薛泫云这才张口问道:“你是何人?”   邱如墨有些茫然地盯着薛泫云看去,他竟然不晓得自己是谁?不由得哑然失笑地看了他半晌功夫,待迎秋端着鹌鹑百合汤进来,她才一边喂着他喝汤,一边淡淡地说道:“妾身邱如雪,乃是昨日大爷您许了媒、下了聘、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   “邱如雪?正妻?”薛泫云咽下口中的清汤,挑了挑剑眉,询问的口吻对迎秋问道,“谁许下的这门亲事?”   “是老太君和大老爷,您这次病来如山倒,骇得老太君病急乱求医,去庙里求签解了后说是需要娶妻冲喜方能病愈,于是便为了您许下门亲事给您冲冲喜,看能不能让您熬过这一关。”迎秋见大爷醒了,神智居然还很清醒,不由得泪眼婆娑地喃喃回道,“大爷您吉人自有天相,果然熬过来了。”   薛泫云急促地咳嗽着,侧目看向身侧的妻子,想不到他的正妻却是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娶进的门,只不过他觉得薛如雪这名字颇为熟悉,却一时间又想不到在哪里听闻过,在口中呢喃了几遍后,便也作罢,晚些时候再问问看。   邱如墨静静地喂着薛泫云喝着汤,心道这可能是他给自己好脸色的最后时间了,待他听了薛如雪的所作所为,怕是根本不会理会她这个“恶妇”。   “大奶奶,诸位姨太都在厅内候着内,等着给你捧茶见礼呢。”突然迎冬走了进来,恭敬地对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一听,点了点头,将薛泫云扶回床上躺下,盖好被子捺好被角,对上薛泫云那投向她看来的视线,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淡淡地说他说道:“妾身去见见大爷您的姨太们和子女们。”   “迎秋。”薛泫云突然开口询问道,“给姨太们和雅茹、娴雅两个丫头的礼物可备下了?”   “回大爷的话,早备好了。”迎冬见大爷居然醒了,还清醒着能问话,惊喜不已地回道,“大爷您好生休息,这些事情奴婢自然会准备妥当。”   “嗯。”薛泫云似乎也乏了,敛下沉重的眼皮,应了声后便又睡了。   邱如墨听了这话才想起娘亲曾说过,她新进门要给夫婿的妾氏和子女备上礼物,见了面后要给姨太们和夫婿的儿女送上礼物,她倒是忘光了,要不是这个夫君提醒,她恐怕要出丑了。   邱如墨换上大红吉服便跟迎秋出了屋后,便开口询问薛泫云姨太和子女情况,得知这个病痨鬼居然有五个姨太,也不怕肾亏!要是这个病痨鬼就这么病死了,那岂不是可惜这么多姨太。   大姨太今年二十二岁,名叫柳倩倩,是大爷早年纳进来的,一直跟在大爷身边伺候着,原本生有一子一女,可惜儿子年纪小小就夭折了,女儿今年已经六岁了,取名薛雅茹。据说这大姨太自从儿子死了后便时常哭泣,最后惹得大爷烦了,便也没在去她的院子了。   二姨太今年十九岁,名叫许留香,乃是许家庶女,身份倒也不凡,可惜庶女身份没办法成为薛泫云的正妻,只能成为一个姨太太。   三姨太今年也是十九岁,名叫迎夏,原本是通房丫鬟,因为怀上了大爷的孩子,纳为姨太,可惜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娃娃,今年二岁,名叫薛娴雅。   四姨太今年十七岁,名叫遥素素,是大太太让大爷纳了的姨太,似乎是大太太的表亲的女儿,据说性子不咋好,刁蛮任性不说,经常拿大太太压着别的姨太和丫鬟们,惹得大家怨声载道。   五姨太去年入门时才十五岁,模样标致,娇媚可人,贴心会撒娇,常常逗得大爷开心,算是最受宠的姨太,就是孩子气太重,有时候爱使些小性子,但是大爷喜欢,也能容着她使性子。   邱如墨都默默将这些记了下来,捋了捋发鬓,理了理身上的吉服,仪态端庄地走进了厅内,她算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却坐上正妻的位置,若是今日不敲打这些姨太一番,怕是各个都会轻瞧了她,那以后的日子怕是麻烦不断。   打定主意后,邱如墨便一脸淡漠地进了厅内,看着一个个装扮得风姿绰约的姨太们,倒有些感叹这薛泫云确实是个人物,能把这么一群美人纳进府内成了妾倒也算是本事。   只不过,这些姨太们居然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虽然妆画得个个如娇似玉,可惜见到她出现了后,全部吓得花容失色。   邱如墨迈着步伐颇为不解地思索着,怎么自己一出现她们就成了这副德行?究竟怎么了?莫不成自己一脸凶样?不会呀,她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面容。   端坐在了正位上后,邱如墨这才想明白,她可是背负着邱如雪的恶名嫁进来的,怕是这些姨太们都知晓了邱如雪之前的作为,生怕惹恼了自己被她下令乱棍打死,她一思及此处,便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想不到这恶名倒也帮了她一个忙,起码震慑了这五位各怀心思的姨太们,倒也算是值了。   迎冬往邱如墨面前铺了块软垫子,大姨太有搭在身侧的红珠身上,颤颤巍巍地走到了软垫子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后接过红珠递来的茶杯,高高举过头,对邱如墨说道:“妾给大奶奶请安敬茶,大奶奶吉祥。”   邱如墨接过了茶杯,看着跪在面前的大姨太,抬起杯盖抹了抹浮在水上的茶叶,轻抿了一口后,淡淡地说了些娘亲临行前交代好的话,都是些祖宗的规矩,她被娘亲念叨了那么久,早就背熟了,这时候稍微改改将那家的夫婿换成这家夫婿的名字即可。   迎冬见邱如墨说完了话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了去,红珠扶起大姨太后,搀扶着她退到了一边去。   大姨太的女儿薛雅茹被丫鬟领了上来,也恭恭敬敬地跪在软榻上磕了三个头后,甜甜地唤了声“娘亲。”   邱如墨露出一抹浅笑,她以前便喜欢小孩子,见了如此活泼可人的薛雅茹,不由得招了招手,唤她来到了身边:“来,雅茹,让娘亲瞧瞧。”这些孩子虽不是她亲生骨肉,但是通通得唤她娘亲,这让她直感觉自己白捡了一个可人的闺女。   薛雅茹一股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了她面前,邱如墨欢喜地跟迎冬伸了手,取过准备给薛雅茹的礼物,递给了她,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来坐在娘亲身边。”   迎冬一听,忙取了个椅子放在邱如墨的身边,抱着薛雅茹坐了上去。   薛雅茹笑盈盈地抱着怀内的礼盒,对邱如墨说道:“娘亲,爹爹好些了么?”   “自然好些了,刚刚还醒了,等你爹爹身子好些了,再去瞧瞧吧,雅茹真孝顺。”邱如墨看着这样乖巧孝顺的薛雅茹,暗叹薛泫云这家伙真命好,生出这般的妙人儿。   “大爷他醒了?!”姨太们一听这话,纷纷开口询问道。   “大爷身子骨可好些没?”   “大爷,他可曾说些什么?”   邱如墨淡漠地扫了一眼这群姨太们,一刹那让她们想起邱如雪的恶名,想起了规矩,便一个个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   二姨太、三姨太接连敬了茶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薛娴雅今儿倒是没来,说是受了风寒,在屋里养病,邱如墨便跟三姨太说了说中了风寒的忌口,让她小心照顾。   四姨太定了定神,跪在软垫上磕了三个头后,敬了茶,虽然规矩是做到了,只不过邱如墨能依稀从她那眼神中感觉到一丝挑衅的意味,心道这遥姨太估计是打算仗着大太太虎威跟自己对着干。   邱如墨淡漠地瞥了一眼四姨太,瞧着女人一脸泼辣相,相比也不是得宠的人,只能叹了口气,越是这般争强好胜的女人,怕越得不到男人的心,仗着大太太欺负其他姨太们,想要用这种方式霸着男人的心?简直痴人说梦。这种女人可悲了些,若是学着小鸟依人的姿态,指不定能凭借着这美丽的容貌得到大爷的喜爱。   她抿了口茶后,让迎冬给了礼物,四姨太见邱如墨没了传闻中的那种气魄,便也高高的昂起了头,颇为趾高气昂站在一边看向邱如墨示威。   五姨太莲步轻移,娇滴滴地跪在了软垫上,那姿态,那模样,确实能迷倒不少男人,磕了头敬了茶,邱如墨暗暗为这女子叹了口气,原本能受尽万千宠爱一身,可惜嫁给了薛泫云,要与其他四位姨太争夺他的宠爱,却连个正正经经的名份也没有。   妾……终究不是主子,在正妻面前都是下人,只不过比丫鬟身份高那么点。 4.挑衅   邱如墨让诸位姨太落了座,随意地聊了起来,大家的话题不外乎是大爷的病情,毕竟她们今后指望全部寄托在薛泫云身上。   邱如墨口气淡淡地安抚着诸位姨太们,对她们说道:“安心,大爷吉人自有天相,今日醒了后气色好了许多。”   “大爷……”五姨娘听到这话,不由得喜极而泣,取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四姨太喜上眉梢地说道:“什么时候能去见见爷,妾可天天惦记着大爷的病情呢。可将这消息传给大太太了么?”末了,居然开口质问起了邱如墨。   “这不是出来见各位姨太们,倒也忘了这一茬。”邱如墨倒也淡然地回道,转头对迎冬询问道,“迎冬,可曾告诉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他们大爷醒了的事情么?”   “自然是知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过来看望大爷呢。”迎冬忙回道。   邱如墨点了点头,看向四姨太,挑了挑柳叶眉,浅笑道:“若是四姨太不放心,可以现在去找大太太再知会声,我不会介意。“最后五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怎么会不放心,知会了便好……知会了便好。“四姨太讪讪一笑,也不敢那般趾高气昂,敛了敛脾气,规规矩矩地端坐在那。   邱如墨又平淡地跟其他姨太随意聊了几句,便淡淡地说道:“今个大爷才醒,想想整个人精神也不算特别好,不宜见人,诸位姨太们还是改日再来见大爷吧。”她看了眼对此颇有微词的四姨太和五姨太,便加了句,“要是加重了大爷病情只怕不好,雅茹也回去吧,等你爹爹病好了,再去看。“   诸位姨太一听,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薛雅茹临行前还对着邱如墨撒娇道:“娘亲,娘亲,等爹爹病好了,一定要与雅茹说,雅茹好久没去见爹爹了。“   “你爹爹过几日估计便能下床了,到时候娘亲便知会丫鬟带你来看爹爹可好?”邱如墨俯□子抱住这可人的薛雅茹,亲了亲她粉嘟嘟的脸蛋,亲昵地笑道。   “娘亲要说话算话哦。”薛雅茹嘟着小嘴,抬起小手翘起小拇指对邱如墨说道,“拉勾勾。”   “好。”邱如墨被这天真无邪的小家伙逗得笑颜逐开,抬起手翘起小拇指跟薛雅茹勾了手指,定下约,这小家伙便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追她的姨娘去了。   邱如墨也乏了,对迎冬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   “刚听到了打更的声音,都申时了。”迎冬对邱如墨回道。   “我都饿了,让厨房准备晚饭吧。”邱如墨揉了揉饿扁的肚子,昨天出嫁自然没吃什么东西,今天又忙活了一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起了身回了里屋,疲惫地准备回床上睡了觉,结果看到床榻边站在一位老态龙钟的男人。   只见他轻抚着下巴上长长的白须惊叹道:“老夫从未见过这般神奇的病情,可能真的是薛大爷有福气,命不该绝,这脉象居然趋近平稳,只不过这咳嗽、咳痰需要长时日的调理,没办法那么快痊愈。”   邱如墨掩嘴轻笑,暗道:你自然不知道,要是你知道有抗生素这玩意,那就这奇了怪了。   “大奶奶回来了?!”迎秋看见了邱如墨,忙开口引荐道,“这是李大夫,原本是太医院的御医,近些年归家养老,之前听闻大爷病重便赶来为大爷医治。”   “妾身见过李大夫。”邱如墨礼貌地作福,然后向李大夫询问道,“大爷他情况如何?”   “好呀,很好。”李大夫畅然大笑道,抚须点了点头。   “劳烦李大夫了。”邱如墨礼貌地说道,“以后大爷还要麻烦您开几副方子调理身子。”   李大夫听了后,命人拿来笔墨纸砚,龙飞凤舞地书写着药方,然后递给邱如墨。   邱如墨扫了眼这方子后,暗叹一声,无论古今,大夫的字永远是最难认的,除了药剂师,谁也看不懂……   她将方子递给迎秋,嘱咐道:“去为大爷开药,记得用上好的药材。”   “是,大奶奶。”迎秋接过了方子,恭敬地退下了。   李大夫颇为暧昧地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就算大爷康复了,行房事的时候也要适度,新婚燕尔也莫要太频繁。”   邱如墨一听这话,双颊猛地浮上两团红霞,压低着头回道:“妾身晓得。”   “嗯,好好照顾大爷。”李大夫乐呵呵地走了出去,留下被之前那句话震得头晕的邱如墨。   行房事要适度?新婚燕尔莫要频繁?邱如墨只感觉无比郁闷,想想这位爷有五个姨太,该不会这人是个色狼吧?!不然大夫怎么会这般提醒自己。   不过转念想想,他还病怏怏的估计也没办法兴风作浪,便也安了心,脱去吉服爬进床内侧小寐了会。   夜幕落下,迎春端了晚饭进了屋,轻声对邱如墨唤道:“大奶奶,起来用饭了。”   邱如墨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看着身侧脸色依旧很是憔悴的薛泫云,心道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恢复得了的。看来是个长期得养着身子。   下了床,迎春拿了件外袍给她披在身上,邱如墨坐在桌边,填饱了肚子后,对迎春说道:“李大夫写的方子可有让人去煎熬?”   “有,要端进来喂爷服药么?”迎春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端进来吧。”邱如墨拿起手帕抹了抹嘴,对迎春说道,既然看不出开了什么药材,就她自己尝尝看好了。   不出一小会,迎春便端进来的一碗浓稠药汤,邱如墨接了过来,要了一勺吹凉了后抿了一小口,那苦涩的味道蔓延至整个口腔内,她细细地开始分辨煎熬药汤内的药材,眉头紧蹙着,勉强分辨出几个药材的味道,大多是理气止咳的药材。   她便走到床头正准备给薛泫云喂药,突然顿住了动作想了想,对迎春问道:“可有蜂蜜?加些吧,不然太苦了。”   “是,大奶奶。”迎春忙出了门取了蜂蜜跑了进来,倒了些进药碗内。   邱如墨搅了搅感觉搅匀了后,便扶起薛泫云在他耳畔说道:“大爷,喝药了。”   薛泫云皱了皱眉头,微微张开眼睛,自己撑起身子,坐在床头准备接过邱如墨手中的药碗,自己服用,邱如墨忙拦了住,劝说道:“亲身喂您吧。”   薛泫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帮我扶着碗,我自己喝药。”   邱如墨也不想逆着他,帮他扶着碗,看着他一勺一勺慢慢悠悠地喝着药,举得手都酸了,可这汤药还没见底,心中不由得有种捏着他鼻子将这汤药灌进他嘴里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也就只能自己想想,真的动手她可不敢,又不是嫌自己活得腻味了。   药还没喝完,迎秋便领着大太太和四姨太进了里屋。   大太太含着泪水匆匆走到床榻边,看着坐在床上喝着药汤的薛泫云,一刹那眼泪就那样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邱如墨忙端起药碗站了起来,恭敬地对大太太见礼:“媳妇见过大太太。”   “大爷……”四姨太哭得梨花带泪地扑在了薛泫云的怀内,轻颤着娇躯簌簌地哭泣着,低声唤着薛泫云。   邱如墨有些看不下去,开口说道:“大爷身子刚好些……”   四姨太埋怨地坐起身来瞪了眼邱如墨,举起手帕抹了抹泪水,抬起手轻抚着薛泫云的面颊,泣不成声地说道:“大爷……大爷……素素日日夜夜念经诵佛祈求佛爷保佑您平安无恙渡过此劫,没想到真的灵验了。”   邱如墨冷眼旁观,心道:你不如日日夜夜跪在我面前拜,那比求神拜佛有用多了。   “素素有心了。”薛泫云不落痕迹地拉开四姨太的手,对着一旁抹着泪的大太太说道,“母亲,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莫这样说,你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大太太定了定神,稳了稳情绪,露出一抹喜色,“我的儿,你可要好好的,莫再让为娘担心了,这一次老天庇佑薛家,保住了你的性命,待你病愈,记得去庙里还愿,谢谢菩萨庇佑。”   邱如墨不露痕迹地撇了撇嘴,心道:谢菩萨……救你命的活菩萨就好生生的杵在这里,偏偏要去谢那虚无缥缈的泥巴糊成的菩萨。古人果然是愚昧迷信。   薛泫云点了点头,对大太太说道:“儿子晓得,母亲回去歇息吧,过几日等我能下地了,便去看您。”   “嗯,遥姨太留下来照顾你,好好养好身子骨,薛家的将来可就全指望着你呢。”大太太给四姨太使了使眼色,开口对薛泫云说道,且容不得他拒绝便快步走了出去。   邱如墨端着药碗,看着房间内多出来的一个人,不觉得有些无奈,这四姨太倒是与她叫起了真来,她之前说得清清楚楚,等大爷病来了再让她们探望,可这四姨太偏不,借着大太太的幌子明目张胆地进了里屋,还借着大太太的口有了借口留下了照顾大爷。   罢了,随她了。邱如墨将药碗递给了四姨太,淡淡说道:“大爷药还没喝完,你服侍大爷喝药吧。”说完,便坐在房间内的梳妆台前,梳理着发丝,心道她正好举得手酸,来个帮忙的自己自然不会介意。   四姨太沾沾自喜地准备给薛泫云喂药,可惜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接过碗,自己喝着药。   四姨太也不气馁,拿起手中的帕子帮薛泫云擦拭嘴角溢出的药汁,娇羞地对他说道:“大爷您病的这些日子,素素担心死掉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素素也活不下去了。”   5.得逞      薛泫云喝完了药,将碗递给了一边候着的迎春,拉起四姨太的手握在掌心,略显疲惫地说道:“素素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你也回去休息吧。”   “素素不要,素素要留在大爷身边照顾您。”四姨太哀怨地揽住薛泫云的手臂,将他扶好躺在床上,然后居然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床上,依偎在薛泫云的身侧。   邱如墨从镜子内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愠怒,这四姨太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遂然起了身,莲步轻移向床那边走了去,一挑眉,视线落在四姨太身上,她淡淡地笑道:“四姨太莫不成想要三人同挤一床?这床怕是小了点,势必会有一个人掉下去,四姨太身子娇贵,若是一不小心掉了下来,摔着了,碰着了,可不好,到时候妾身也不好跟大太太交代,你说是么?”   薛泫云此时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听了邱如墨这话不由得侧目瞧了眼她后,也没有做声,敛上眼眸睡了去。   四姨太恨恨地瞪了眼邱如墨,毕竟她只是个妾,是个姨太,她根本比不上正妻,只能慢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下了地。   邱如墨走了过去,伸了个懒腰,淡淡地对还未睡着的薛泫云询问道:“大爷等下想喝些清粥么?妾身亲手为您熬些?”   薛泫云本想一口拒绝,但是想起之前似乎迷迷糊糊中有人喂了他颇为美味的清粥,虽然味道淡淡,却异常爽口,便开口说道:“嗯,确实有些饿了。”   四姨太站在床边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虽然是庶出,但是在家却颇受宠爱,怎么会做这些活。   邱如墨便出了门,向小厨房走去,洗米洗菜,将熬粥用的材料都准备好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调制美味的药膳清粥,待她与端着清粥的迎春走进了里屋门外,就听到里面四姨太在声泪俱下地跟薛泫云说着什么。   “大爷,您不知道您这次冲喜娶的妻子名声有多差,人人都说邱家这个嫡小姐张扬跋扈,还是被休过的,谁知道她身子还是不是清白的,您想,她之前嫁给的那个夫家,一进门就弄死了一个姨太。”说到这里,屋里似乎还响起了嘤嘤的哭泣声,“大爷,妾真的是怕了,怕伺候不了你几天就被那狠心的婆娘给打死,妾死了不要紧,以后谁还有谁来照顾爷您呀。”   邱如墨听了这话着实有些想笑,你死了还有一二三五姨太照顾他,放心去吧。   扫了眼不安地看向自己的迎春,摇了摇头,邱如墨推门走了进去,顿时间感觉到房间内气氛的微妙。   薛泫云坐在床上,侧目看向进了屋的邱如墨,视线冰冷至了极点,那眼神、那脸色,让她心彻底冷了,果然,这男人容不得邱如雪那般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间接的也容不得自己。   薛泫云并没有对邱如墨说些什么,反而对迎春说道:“迎春,东厢院收拾收拾,让大奶奶搬进去住。”   四姨太这下喜形于色,就简单的几句话,就把这大奶奶赶出了主屋,这失了宠的大奶奶看她以后还能如何兴风作浪。   迎春端着拖盘扫了眼邱如墨,来到薛泫云身边低声说道:“大爷,这才成亲头天……”   “迎春。”薛泫云突然冷喝一声,让迎春整个人抖了一抖,她吓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   “奴婢知错,这就去做。”迎春差点忘了这位主子的脾气,忙回道,然后将手中的拖盘往桌上一搁,便急急忙忙地奔了出去。   邱如墨也不言语,端起那碗粥向薛泫云走去,没有丝毫影响地对他说道:“喝点粥暖暖胃便休息吧。”   四姨太忙走了过来,扭捏地伸手接过拿碗粥,轻声说道:“大奶奶,妾来服侍大爷吃就好了。”   邱如墨真的怕这女人故意将这碗粥估计弄翻,让自己白费了功夫,好在她还不敢太嚣张,乖乖地伺候着薛泫云喝粥。   邱如墨杵在这里面对一张嘲讽的嘴脸和一张冷脸也自讨没趣,知道薛泫云此时已经颇为厌恶自己,便也不打算在他面前晃,静静地出了门,向院子外走去,她也没叫上丫鬟同行,独自一人向府内的一处凉亭走去,那是她坐轿子去老太君那里时注意到的,正好散散心,便走了过去。   白天看时,此凉亭巧好临于碧波粼粼的池水之畔,只感觉看起来景色很美,因为薛府这碧池内种着莲花,荷叶漂浮在池水上水波荡漾,她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被月光所照耀的碧池,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原本以为还能暂时过几天舒坦日子,没想到……   罢了,这也无可奈何,他总会知晓的。她露出一抹落寞之色,这偌大的薛府看来很难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哎,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   “呦,这不是大嫂!”突然一声带着喜悦之色的声音响起。   邱如墨转眸一看,竟是三爷,忙站起身,淡淡地笑道:“三爷。”   “大哥怎么样了?大嫂怎么夜里不陪着大哥自己一个人出来这凉亭内玩呢?”薛懿向凉亭走了过来,面带不解之色地询问道。   邱如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语调中却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地说道:“三爷怎么也出来了?大爷他身子好了许多,有人照顾他呢,自然不需要我劳心。”   薛懿听了这话,颇为同情这位嫂嫂,他想想便知道可能是那个遥姨太借着大太太的架将她挤出了房,大哥后院从这遥姨太嫁进来后,就没安生过。   薛懿想了想便开口对邱如墨说道:“大嫂可会下棋?不如陪我玩几盘打发打发时间?”   “什么棋?”邱如墨开口询问道。   “围棋,象棋,随便你挑呗。”薛懿唤身边的丫鬟去取棋子,又让人来掌灯,弄得这原本冷清的凉亭倒也有了几分的热闹。   邱如墨不会下围棋,就用过围棋下过五子棋,所以直接忽略,跟薛懿下起了象棋,这象棋她倒是有点研究,不过也就偶尔在网上玩玩QQ游戏的时候跟网友下下而已,棋艺只能说半桶水。   跟薛懿下了几盘后顿时间觉得自己连半桶水都不算,下得太臭了,而且这三爷居然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也不让让自己,完全将她那点可怜的自信心打击得完全碾压成粉末。   邱如墨性子本就是对有些事情争强好胜,不知怎么了,下棋输多且根本没有一盘赢过,恼得她差点掀棋盘,好在她忍住了,耐着性子一直输,最后将一盘即将将军的棋给搅了个乱,使着小性子说道:“不玩了。”   薛懿飒然一笑,对着邱如墨打趣地说道:“大嫂,改明差人送你几本教下棋的书让专研专研,啧啧,这棋艺……”   邱如墨嗔怒地瞪了薛懿一眼,起了身,好在还没忘了礼数,见了礼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句话也没说,看样子是气极了,拽着手中的手帕,心想这薛懿也太坏了,居然不懂得让一让她么   气得她恨不得拿棋子敲醒他这不开窍的脑袋瓜,她回了里屋开了门才突然想起来屋里多了个人,而且那个夫婿也不待见自己了。   蹑手蹑脚地进了屋,看着床上躺着的一对璧人,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了屋内的软榻边躺了上去,床上没了自己的位置,便自己给自己找个位置吧。   她也没太在意,躺在软榻上便侧身闭目养神,想着明天如何给薛泫云喂药,突然想起元宵节的汤圆,她猛地坐起了身,对呀,揉着成小面疙瘩将胶囊内的药粉包进去,让他吞了跟吃了胶囊差不多,想到这里便不由得宽了心,解决了药的问题,便了却了她一件心事。   只要他病好了便好,治病就能就要救到底,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的风格。   第二天早早便醒了的邱如墨便去了小厨房忙活着起来,想了想单单为了这没心没肺的男人也太对不起自己的辛苦,于是她要了迎春准备了材料,又和好面,悄悄将发了面团揉搓成小球,然后取出两颗胶囊,偷偷剥开然后包在面团子内,又熬了一锅鸡汤,下了些理气止咳的药材一起炖煮着。   再将迎春送进来材料摆放在灶台边,将米淘洗干净,用清水浸泡,再将当归、川芎、黄芪切成薄片,与红花一起装入小布袋中,将米及装药小布袋一起盛入煮粥的锅内,加鸡汤、适量水大火煮开,小火煮稠,捞出布袋盛起了好大一碗美容粥。   等着鸡汤熬好的功夫,邱如墨便蹲在小厨房内喝着粥,打算好好对待自己,喝完了粥,她只感觉快被撑死了,将药丸子下进了鸡汤内,待煮熟了盛了起来,让迎春端去给薛泫云喝,吃不吃药就看他自己了,若是因为自己不吃药病情加重,可怪不得她。 6.分居   出了小厨房便让迎秋备了轿子,去向老太君请安,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在老太君屋内,邱如墨给三人见了礼后,便是说了说大爷的事情,她也没多嘴,应了几句话后,便静静地听着老太君和大太太和二太太说这话。   老太君看着坐在一边安静的邱如墨,对她挥了挥手说道:“如雪,去伺候泫云吧,这些日子你就不必来请安了。”   “是,老太君,等过几日大爷身子骨好些了,孙媳给您做些滋补的药膳给您尝尝。”邱如墨一做福,盈盈对老太君说道,“孙媳先回去了。”又对老太君身边坐的大太太和二太太施礼道,“大太太、二太太,如雪先回去了。”   “嗯。”大太太看了眼这儿媳妇,虽然不甚满意,但是她嫁进来后确然也让自己儿子的病情有了好转,说不定真的如那支说所的是真的,逢迎贵人解劫难……   二太太则瞧了瞧这大奶奶,倒也不觉得她有传闻中那般跋扈任性,直感觉传言有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小小年纪就背负那般恶名,指不定是不是之前那夫家有什么过错,所以才如此恶意造谣,可她哪知道此薛如雪已经不是那个臭名远扬的薛如雪了。心想要是自己有个儿子便要娶一个这般的媳妇,但是又一想到这么多年来一直膝下无子,便不由得伤怀地低下了头,只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邱如墨别了老太君等人,回了主屋,进了里屋扫了眼,四姨太依旧雀占鸠巢霸着薛泫云,不过她倒是无所谓,淡漠地开口问道:“大爷可喝了之前妾身为您熬制的鸡汤?”   薛泫云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惜一张冷脸摆在那里,说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邱如墨心道:我又不是辱了你清白了,给我一张臭脸摆着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她只能忍了忍。   “大爷喝了。”四姨太帮薛泫云回道。   “那丸子可也吃了?”邱如墨不露声色地问道。   “吃了。”四姨太又开口说道。   邱如墨淡淡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突然一直静静不曾开口的薛泫云淡漠地开了口:“东厢院收拾好了,你收拾下便搬进去住。”   “嗯。”邱如墨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仿佛应该的一般点了点头,换了迎春、迎秋和迎秋进了屋,帮她收拾嫁进来的嫁妆和一些细软。   就在邱如墨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薛懿和薛润生居然进了屋来瞧薛泫云。   邱如墨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对两人说道:“二爷、三爷来瞧大爷?”   “嗯。”薛润生那冷冽的眼神扫向邱如墨,不知怎么就是让她觉得慎得慌,仿佛被看透了般。   而薛懿则扬了扬眉跟邱如墨摆了摆手,然后看向薛泫云说道:“大哥,你总算醒了,娘亲都可是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好在你终于醒了,看来大嫂是大哥的吉星呢。”   薛泫云低垂眼帘,没有言语。   邱如墨让迎春迎秋先收拾东西,又让迎冬进屋泡了壶大红袍给二爷、三爷。   三爷见搬着东西出门的迎春迎秋,不解地向邱如墨问道:“嫂嫂这是做什么?莫不成要分房,这可不行。”   “是我让她搬出去住的。”薛泫云抢在邱如墨前开了口,淡淡对她说道,“你下去吧。”   邱如墨这便有些上火,心道:你这男人怎么能这样,单对单任他如何她不会有半点话说,但是当着旁人的面居然半点情面都不留给她一分,这人……   “这可不合礼数呀大哥,莫不成大哥听了旁人别有居心的谣言误会了嫂嫂?”薛懿一天便知道那四姨太再大哥耳边说了什么,才使得大哥对大嫂如此冷淡,“你自个儿难道看辨不清是非么?非得听旁人的言,你瞧瞧嫂嫂是那样的人么?日久见人心。”   薛泫云脸色一沉,扫了一眼静静站在那里的邱如墨依旧不言语。   而让邱如墨颇为介怀的不是那薛泫云,而是那二爷薛润生,那人唇角居然勾起一抹意味深凡的笑意,看向她的眼神居然有种别样的意味,仿佛是看透了她的身份一般,让她有些惧畏。   四姨太站在角落里听着三爷的话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不是明摆着说她在薛泫云耳边嚼舌根,说大奶奶的坏话么?!   薛泫云抿了抿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邱如墨抢了话:“三爷说笑了,是妾身想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也过得自在,不怪大爷。”她粲然一笑,笑靥如花,让在场的三个姓薛的男人不由得看得微微一愣,却不知一直静默端庄的邱如雪笑起来居然如此颠倒众生。   她的话顿时间让薛泫云心底一堵,本来他也觉得自己过于片面的相信四姨太的话,想说借着三弟的话下个台阶让她留下,哪料得到这女人居然自己开口说要分出去住,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让自己颇为不悦,这女人莫不成还嫌弃自己不成,一个人住得也自在?!这话……   邱如墨只是轻轻顿了顿,扫了一眼露出诧异之色的四姨太,心道:你不让我日子好过,我也不让你如了意,日子过得痛快。   她对迎冬招了招手,淡淡说道:“迎冬,大爷精神也好了,去把雅茹叫过来吧,省得她到时候怨我失了言,顺便再让各位姨太们都来看看大爷,想必她们各个都忧心着大爷,也该让她们宽宽心。”她淡淡地一作福,又对薛泫云说道,“大爷你好生休息,妾身先去东厢院收拾收拾房间,今儿就搬进去。”再对二爷和三爷说道,“妾身先行离去了,不打扰二爷三爷和大爷说话。”   邱如墨说完后,便低着头出了屋,临出屋扫了眼四姨太,那脸色果然够臭的,这下各位姨太都进了屋,谁能留在薛泫云身边就各凭本事了。   来到东厢院,却发现这院子里薛泫云住的地方最近,怕是为正妻专门准备的院子,她进了院子内后,对里面忙活着的迎春说道:“能叫人伢子来么?我想买几个丫鬟,我自个没从娘家带丫鬟进府,你们也不可能跟着我,还要照顾大爷。”   “大奶奶,更巧二太太那里今日叫了人伢子,要不……”迎春想了想对邱如墨说道。   “那就过去二太太那边看看吧,省得麻烦。”邱如墨让迎秋继续收拾房子,带着迎春向二太太那里走去了。   正巧来到了二太太的院子外,人伢子和一些身世清白的姑娘在院外,让二太太挑人,邱如墨进去了后给二太太见了礼,说明了来意。   二太太为人和善,所以对于邱如墨的来访并不感觉不悦,反而很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要帮她选丫鬟,听闻她没有随嫁的丫鬟,便不由得唏嘘着让她先挑。   邱如墨也不爱墨迹,便问了这些姑娘的身家,找了三个身世清白的姑娘定下了死契,又陪着二太太选着丫鬟,最后让迎春带着她挑的丫鬟回东厢院,她则陪着二太太在她屋里用了午饭。   聊着聊着便说到了二太太没有孩子,邱如墨颇为同情地看向二太太,这般难得的好人居然没办法给自己的男人生下子嗣,确实可怜,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试探地对二太太说道:“邱家乃是医药世家,所以我耳濡目染也略懂些皮毛,不然给我二太太瞧瞧脉象?”   二太太自然不会拒绝,伸了右手送到邱如墨面前,而她则抬手搭在二太太的脉搏上细细查看着。   静待了会,邱如墨收了手开口问道:“二太太,平时饮食上可有什么特别喜好?”   “这倒没有。”二太太想了想摇了摇头。   邱如墨淡淡说道:“那怕就不是二太太的问题。”   “这……莫不成……”二太太微微掩口惊讶地说道。   “二老爷可有什么特别喜爱的?”邱如墨便也不拘礼,开口询问道,“比如饮食和起居内摆放的植物……”   “二老爷呀……”二太太开始回想,开口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是爱吃芹菜,顿顿都让厨房做。”   邱如墨叹了口气,常吃芹菜,会减少男性精|子的数量,这二老爷也不忌讳着点,估计古代没做过专项研究。可怜这二太太以为自己有问题,没办法怀上夫婿的孩子,让二老爷纳了个妾想说留下个子嗣也好,可惜,纳了妾也是白搭。   邱如墨只能委婉地跟二太太说道:“这芹菜,二太太还是建议大老爷莫要吃了。”   “怎的?莫不成是这芹菜有问题?”二太太经不住拉住邱如墨地手臂,紧张地问道。   “这……我曾在某本古书上看到过,芹菜这常吃会不育。”邱如墨尽量婉转地说道。   这二太太猛地站了起来,慌不择路地奔了出去,看来这没有子嗣的事情让她颇为介怀。   邱如墨也起了身,跟了出去,见二太太紧张地进了二老爷的院子,自己跟进去也不合礼数,便静静地候在二太太的院门口。 7.许诺   等了会,二老爷便同二太太一起出来了,见邱如墨在等他们忙走了过去,二老爷有些紧张地询问道:“你所说的可有根据,真是芹菜导致我……”毕竟这话不宜与外人道也,而且邱如墨还是自己大哥的儿媳妇,话语便滞了滞。   “见过二老爷,我常阅各种书籍,隐约有些记忆,二老爷不如断食芹菜几个月将身子调养调养。”邱如墨也不敢说是得太笃定,只能建议二老爷如此。   “老爷,你就断了吧,只不过是一道菜而已,万一真是如她所说,那还有救。”二太太自然是求子心切,她嫁给二老爷这么多年,还没有生下一子一女,早就焦心不已,只要给她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只好是如此。”二老爷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邱如墨又对二老爷和二太太说道:“调养身子时,常吃鱼贝类食物,如鳗鱼、鳝鱼、虾、田鸡肉,及仁肉如松仁、核桃、芝麻等温补食物。”   “好好好。”二太太拉起邱如墨的手,轻拍着,泪眼婆娑地对她说道,“若是这一次真的能有那一儿半女,那就是老天庇佑薛家,如雪,若是这一次二老爷真的有了子嗣,薛家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二太太严重了,都是一家人,哪里说得上恩情两字。”邱如墨浅笑道,安抚着二太太,“您好生照顾好二老爷便好,宽宽心。二太太、二老爷,我先告辞了。”   二老爷和二太太点了点头,二太太临走前还不忘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然后命人送邱如墨回院子。   而邱如墨也有些累,进了东厢院见那三个新来的丫鬟还在院子里候着,她让这三个年纪与她相仿的丫鬟进了屋,神闲意懒地坐在床上,淡淡地对她们说道:“我这里规矩也不多,我的人便要听我的话,莫要做了那墙头草,好了,给你们起个名吧。”   那三个丫鬟都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应了声。   “三个人……那就岁寒三友好了。”邱如墨指尖轻点对着她们说道,“青松、翠竹、冬梅。”   “谢大奶奶赐名。”青松、翠竹和冬梅纷纷应道。   “这院子是才搬的,可能有些乱,你们收拾收拾,大爷怕是不会进这个院子,所以也不必太拘束,我也不喜欢板着脸训斥别人,也不算难相处,外面人说我如狼似虎,说我心狠手辣,说我任性跋扈,这些我也懒得解释,处久了便能了解我的性子。”邱如墨淡漠地说道,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扫了一眼这三个以后要跟着自己的丫鬟,“我注定是个不受宠的少奶奶,你们以后跟着我怕是没什么福分。”   青松抬起头看了眼一脸平淡的邱如墨,却看不出受不受宠对这大奶奶有什么影响。   “下去吧,我累了。”邱如墨困倦地脱去鞋袜,冬梅忙走了上去帮她脱了外衣便同青松和翠竹出了屋。   邱如墨侧过身拉上薄被敛上眼眸便要睡,却哪知一闭上眼便想起二爷那透着别样意味的眼神,那意味深凡的笑意,让她不由得胆战心惊,只感觉整个人被他看透了般,睁开眼,邱如墨猛地坐了起来,总觉得不安心,这二爷……不简单。   又想起三爷那日闹人心的棋局,不服输的她心想这几日必要弄几本棋书来研究研究,到时候杀他个片甲不留。想着想着她便又躺了下去,疲倦地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大奶奶,大奶奶。”翠竹进了屋,在邱如墨床头轻声唤道,“大奶奶,三爷命人送了几本书来。”   “嗯?”邱如墨迷迷糊糊地应了声,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忙问道,“什么书?”   “送书的人没说,奴婢也不识字……”翠竹淡淡地回道。   “嗯,搁进屋里吧。”邱如墨揉了揉眼睛,起了身,询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翠竹回道。   “嗯,这东厢院可有小厨房?”邱如墨想了想开口问道。   “有的,就是还没打扫出来,而且也没什么东西。”翠竹回想了下,喃喃道,“大奶奶,您要亲自下厨?”   “嗯,罢了,去借大爷的院内的小厨房好了,今儿特别想吃点糕点。”邱如墨无奈地浅笑道,“偷偷去,走吧。”   翠竹瞧了眼邱如墨,不觉得有些纳闷,不过没敢说些什么,跟了她便走了出去。   邱如墨进了薛泫云的院内,直奔小厨房,让翠竹去唤来迎春。   迎春诧异地看着邱如墨,忙问道:“大奶奶,有什么吩咐?大爷正巧醒着,要不要去知会一声,您来了。”   邱如墨忙摆了摆手道:“千万莫要让他知道了,我就是来借一下小厨房,帮我准备些食材,我想要做些糕点吃,我那边还没收拾好,也没有东西可用。”   迎春点了点头,下去为邱如墨准备食材,而她则先和面,先做好准备,就这样在小厨房内忙活到了夜幕落下,才抹了抹汗,让翠竹端着做好的糕点和甜汤端去那凉亭内,感受着徐风迎面拂来的清凉,品尝着自己做的糕点和甜汤。   突然薛懿又冒了出来,对邱如墨说道:“呦,大嫂,又见面了?”   “三爷。”邱如墨忙起身见礼,淡淡地说道。   薛懿瞟了眼石桌上摆放的糕点,打趣地笑道:“大嫂搬出去住了果然自在,我也尝尝看?”他指了指那些糕点,开口询问道。   “坐吧。”邱如墨点了点头,落了座,对坐在自己对面的薛懿问道,“三爷怎么这么有空?”   “屋里看书闷得慌,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又遇上大嫂。”薛懿笑着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尝后,惊讶地询问道,“这是哪个厨子的手艺,我怎么不知道?!”   邱如墨掩嘴一笑,不言语,舀了一勺甜汤喝着。   “大嫂不仗义,有这么好的厨子也不告诉一声,快说来,到时候我点名让他为我做饭。”薛懿一边往嘴里塞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三爷,莫不成您想让大奶奶亲自为您做饭?”翠竹忍不住为邱如墨说了一句。   顿时间,薛懿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让邱如墨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拿起手帕挡住不断笑出声的樱桃小嘴,她语调中带着笑音说道:“三爷,就这么吃惊么?”   “这些都是大嫂你做的?”三爷震惊地抹了抹嘴问道。   “不信?”邱如墨扬了扬形状姣好的柳叶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三爷真是小瞧我了,我做菜的手艺可不像下棋的棋艺一般臭。”   薛懿瞧了眼邱如墨,不由得有些痴神,这样嬉笑孩子气的她倒也少见,记忆里大多数时她都是娴静端庄,少见这般调皮的模样,那洋溢笑容的娇美面容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又想到此时邱如墨已经是自己大哥的妻子,还记得大哥对她的态度,便知道她怕是很难受宠,便不由得唏嘘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就只能一辈子受尽冷落。   “怎么?”邱如墨见薛懿也不说话,不解地开口问道。   “大嫂。”薛懿被这一句唤给唤回了神,笑意满面地问道,“单单吃点心怪没意思的,来下几盘棋吧?”   邱如墨瞪了眼薛懿,却又不好落了下风,只能淡淡道:“下便下,不过这一次你可得让我一让,不然就没意思。”   “好好好,让你便让你。”薛懿飒爽地回道,让丫鬟掌灯摆棋盘。   “让我一车、一马、一炮。”邱如墨摆好棋子后,便将薛懿那边的没收了三颗棋子。   “大嫂,这也让得太大了吧!”薛懿好笑地看着缺了半壁江山的己方棋子,“要是让你让成这样你还输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邱如墨心道这样要是都赢不了你,那我就不玩了!   “日后做了糕点,可别忘捎给我一份。”薛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开口说道。   “我当是什么事,没问题。”邱如墨想想也没什么,便应允了。   结果这棋局从三盘两胜,变成五盘三胜,虽然邱如墨堪堪赢了一盘,但是还是无比惨淡的落败了,她郁闷地看着被将军的棋盘,郁闷地想着,还不如不让,自己输了还不至于这么丢了,这薛懿怎么下棋下得这么厉害!   “唉唉,以后我可就有口福了,大嫂记得信守承诺哦。”薛懿让人收了棋盘,并且端走了还没吃完的糕点,自个丢下这句话后便回了屋。   邱如墨无奈地拍了拍桌子,对翠竹问道:“我是不是太笨了,怎么输得这么惨。”   “大奶奶,应该不是,我瞧是三爷下棋下得着实厉害。”翠竹见邱如墨输得有些气闷,忙安抚道,让她宽一宽心。   “也是。”邱如墨点了点头,起了身,向自己院子走去,对翠竹说道,“以后我做了糕点便往三爷那里送去些好了,愿赌服输。”   “那大爷那边呢?”翠竹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便开口问道。   “大爷有那么多姨太照顾,我这不受他待见的妻子何必去给他添堵,能避着就避着点。”邱如墨想起那个冷脸夫君,便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淡淡地对翠竹说道。   8.事端   回了屋,便瞧见迎春在院门外候着,邱如墨忙快步走了上去,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大奶奶,您可回来了,大爷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呕吐不止。”迎春焦急地对邱如墨说道,“您快去瞧瞧吧。”   邱如墨一听,便觉得不妙,忙跟着迎春向薛泫云的院子走去,心想明明好好的,怎么自己一会儿不在,便成了这样?   进了里屋,四姨太和五姨太都在屋里,两个人无比慌张地守在薛泫云身边。   邱如墨扫了眼,怕是五姨太今日来了以后拗着脾气、撒着娇硬是留下来了,她也没说什么,走了过去,开口询问道:“大爷怎么了?”   “怎么办,怎么办?!”五姨太攥着手中的帕子,哭得梨花带泪地看向薛泫云,焦急地说道。   “大爷!大爷!”四姨太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邱如墨看着这两个哭闹的女人,叹了口气,淡淡地开口询问道:“大爷今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没?”   迎春、迎秋和迎冬忙开口说道:“大爷(今儿中午)……”   “慢慢来,一个一个说,迎春你先说。”邱如墨无奈地挥了挥手,对他们说道。   “大奶奶,大爷早上喝了您做的鸡汤,神色也好了很多,中午吃了点饭,又喝了李大夫开的药,晚上吃了饭后,五姨太又送了碗汤药来,大爷喝了以后,就再没吃过别的东西。”迎春细细回想一天的情况,对邱如墨说道。   “确实是如此。”迎秋和迎冬都也纷纷赞同道。   “哦?那些药可有药渣或者多余的药包给我瞧瞧么?”邱如墨淡淡地开口问道,她走到薛泫云的床边,看了眼紧闭着眼睛沉睡的他,叹了口气,这人还真的是祸不单行,她拉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脉搏,大概了解了下情况。   然后迎春将李大夫给的药包和五姨太给的都拿了过来给邱如墨看,而她也仔细瞧了瞧,发现果然五姨太给的这副药方有点问题,并非是开得不好,而是开药的分量出了问题。   她叹了口气拨弄着那拆开的药包里的药材,对迎春说道:“胡桐泪份量开多了,虽然这味药有清热,化痰的功效,但是用量多了会使人呕吐。就服了一次么?”   四姨太一听,便露出一抹难掩的笑意,心道这五姨太怕是要倒霉了!   “是的,大奶奶,就服用过一次。”迎春紧张地回道,“这可怎么办?”   “没事,此药没什么毒性,吃多了催吐而已,以后小心着点。”邱如捡了捡,将里面过量的胡桐泪捡了出来,然后对迎春说道,“这样就可以了,怕是开药的人多放了些,没什么事情。”   “胡说!”五姨太急了,心道这大奶奶瞧着自己受宠故意污蔑她,恨不得冲上去撕破她那张嘴,“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个什么!”   “邱家乃医药世家,这点东西倒是还是有所知晓。”邱如墨淡淡地说道,心道自己还好出生在医药世家的邱家,若是别的家族,还没有这么好的借口。   “你血口喷人,你这样说,意思不就是说我在害大爷么?”五姨太指着邱如墨的鼻子反驳道,“你怎么能这样,知道大爷他宠爱我,你便想着法子见我折腾出府是不是?!想将我跟你之前打死的姨太一样处置么?”   四姨太一瞧五姨太闹了起来,心里更是笑开花了,她听了大爷没事,也安了心,这大奶奶跟五姨太闹得两败俱伤最好,要是大奶奶起了性子弄死这个大爷最疼爱的五姨太那最好,到时候大奶奶怕是又要被大爷休了,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根本争不过她,倒是大爷便会最疼她了。   邱如墨这倒无语了,她又没有说什么,只不过说她这服药方子份量不太对劲,她倒是扯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方。   “五姨太怕是言重了,我只不过……”邱如墨淡淡地挑了挑柳叶眉,倒也不怎么激动,只是平淡地解释道。   “你就是想一个个弄死我们这些姨太是不是?!”五姨太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邱如墨蹙紧眉头,这五姨太实在是太胡搅蛮缠了,她叹了口气,不想与这五姨太废话,起了身,淡淡对迎春说道:“记得以后药大爷喝的药都去给李大夫或是给我瞧瞧,莫要又因此误吃了什么,伤了身子。”然后瞥了一眼五姨太,淡淡对她说道,“就算是李大夫在这里,我也敢这般说,你好生伺候着大爷,莫要惹些幺蛾子害了大爷。”语调沁着冷冽之感。   “你……”五姨太咬牙切齿地瞪视邱如墨,平时那般可人的模样倒是没了。   邱如墨看了眼床榻上的薛泫云,淡淡地对迎春说道:“大爷怕是吐多了,喂些暖胃的汤水养养胃。”   迎春点了点头应道:“是,大奶奶。”   五姨太自然不会罢休,大声哭喊着说大奶奶故意陷害自己。   “把五姨太送回屋去,这般吵闹,要是扰了大爷的休息可不好。”邱如墨看着这烦人的五姨太,呵斥道。   五姨太攥着手中的帕子,面颊上的泪水还没干,眼眸内却依旧没有之前的伤怀,恨意尽显。   此时此刻,薛泫云突然睁开了眼,带着怒意呵斥道:“你在做什么?五姨太留下来是我的意思。”   五姨太见薛泫云醒了,顿时间泪水又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一扭身那恨意褪去,变了个脸一般,娇弱可怜地扑进了薛泫云的怀内,轻唤一声:“大爷,您可要为妾做主,妾求了几天几夜给您求得了一副方子,命人给您煎熬喂您服下,可大奶奶偏偏说我要害您,下了药害您!”   四姨太一看,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狐媚子!不过想想这一次大奶奶没有耍脾气,怕是大爷要向着五姨太,瞥了一眼,不由得怀疑这大奶奶究竟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泼辣,若是很多像是那般说的,怎么不叫人把这天杀的五姨太拖出去乱棍打死!   “胡闹。”薛泫云皱着眉头看向邱如墨,冷声说道。   邱如墨见这给这些姨太们撑腰的主子醒了,也不做声,冷眼瞧着薛泫云,淡漠地说道:“大爷既然醒了,那便好了,妾身先行离去,请大爷好生休息。”说罢,便领着翠竹出了屋,末了还不忘说一句,“迎春,还不快将五姨太请回去,这般哭闹,扰了大爷的休息可不好,影响了病情该怎办!”   薛泫云见邱如墨居然如此态度,不由得怒火中烧,心道这女人实在是太不把他这个丈夫当一回事,居然敢对他如此无礼。   迎春一听这话,也不敢怠慢,走到五姨太身边,将她扶起,对她说道:“五姨太,大奶奶让您回屋。”   四姨太瞧了眼五姨太暗笑道:这大奶奶还是瞧不顺眼这五姨太,要把她赶出大爷身边。   五姨太忙泪眼婆娑地对薛泫云哀求道:“大爷,妾想要留下来照顾你,您这一病,妾都好久不曾见到您了。”   薛泫云回想起邱如墨的话,便不由的沉下脸来,对迎春说道:“下去,这屋里的主子还是我!”   迎春心底一惊,心道这大奶奶算是触了大爷的霉头了,怎么也不顺着些大爷,大爷生性喜欢顺着他的女人,这大奶奶偏偏不愿意顺着大爷的意,刚才要是说几句软话,也不至于让大爷气成这般样子。   四姨太目送大奶奶离去后,也走上前去,也不做声,这大奶奶和五姨太之间的今后怕是难免会再次起冲突,倒时候自己推波助澜一下……   邱如墨出了屋后,气恼地嘟囔道:“你就宠着这些姨太吧,却也不知道谁救了你的命。”   翠竹有些担忧地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这样怕是不好吧,惹恼了大爷,今后要是……”   “随他,他宠爱我还不稀罕呢。”邱如墨冷冷地回道,迈着步子回了自己的院落内,进了自个的屋,正准备休息,这古代着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除了吃饭睡觉她都找不出第三件事情来做。   侧目看见三爷命人送来的书,拿起一瞧,还真是棋谱,想想本来也是闲着,便躺在床上看起了书,却不知不觉看到了丑时,心想老太君也说了她可以不去请安,倒也宽心侧身躺下睡了去。   结果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将她叫了醒来,邱如墨一脸倦意地起了身,想想罢了,去给那个冷脸夫君弄药,轻车熟路地进了他院内的小厨房,将“药丸子”做好后,瞧着再炖煮的排骨汤,心想煮得久点比较入味,便又给自己做了些滋补美容的药膳。   喝着美容粥,邱如墨暗叹这薛家确实是名门大户,这些食材都是上好的,滋补效果也是极佳,她进了薛家唯一享到的好处便是这吧,心底暗自想道:既然自己的夫君不疼自己,那便自己对自己好些。   迎春突然走了进来,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您还有什么需要么?”   “没了,等会你将这排骨汤端进去给大爷就行了,记得让大爷一定吃了这丸子。”邱如墨端着碗对迎春说道。   “大奶奶,大爷那边,您不去瞧瞧么?”迎春不安地开口问道。   “怎么?”邱如墨不解地问道。   “四姨太和五姨太吵了起来……”迎春压低着头,小声地说道,“您去瞧瞧吧,大爷精神不太好,两位姨太又吵闹,扰得大爷……”   呸,自作孽!邱如墨心底暗道,可是明面上绝对不会如此说,她想了想,对迎春问道:“大爷对两位姨太没说什么?”   “没有,大爷他……”迎春为难地说道。   “大爷都管不了两位姨太,我怎么敢管,到时候大爷说不定还会埋怨我。”邱如墨摇了摇头,淡漠地回道。   “大奶奶,求您去瞧瞧吧,大爷本来便休息得不好,在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迎春苦苦地哀求道,“大奶奶,您就别气了,那些姨太太如何只不过是妾,您才是正主,何必和姨太们怄气,大爷若是有了什么闪失那才是天大的事情。” 9.撵人   邱如墨见迎春这般苦苦哀求,只能点了点头,淡淡说道:“等做好了再说吧。”心想折腾得你心烦意乱了,我在去救驾,她想到这里,便也慢慢腾腾地喝着粥,一旁的迎春急得要死。   过了一会,排骨汤喷香的气息溢满整个小厨房,邱如墨便将“药丸子”下了进去,待这些“药丸子”都浮了上来,便将其都捞了起来,然后将排骨汤舀起,自个儿先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便让迎春端进去,她随后跟着翠竹也走进了里屋。   还没进屋便听到五姨太带着哭音与四姨太的争吵声。   “四姨太,你明明知晓我受不了这花,居然还将它摆进屋内,你这不是害我么?!”五姨太带着哭音的话语声楚楚可怜。   “这花是给大爷备的,你受不住可以回自己院子,大爷身子骨不好,我从宅子后院的花园内采了些水灵灵的花朵,给大爷赏赏宽宽心。”四姨太声音拔高,倒是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邱如墨进了屋,冷冷对两人呵斥道:“在大爷面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四姨太和五姨太视线顿时间聚焦在邱如墨身上,她淡然地进了屋,瞧了瞧五姨太,确实是花粉过敏,脸上、脖颈上和手上都起了红疹子,漂亮的容貌都被这红疹子弄得失了色。再瞧瞧四姨太,一脸的得意。   邱如墨淡淡地对迎春说道:“迎春,将五姨太生了红疹子,这样子也不适合给大爷瞧见,送回院子修养吧。”   五姨太顿时间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她攥着粉拳跑到了屋内的铜镜边,遂然松开了拳头,颤抖着抬起手轻抚着自己长满红疹子的娇容,转了身便向四姨太扑了去,一边跑一边恨恨地说道:“你这贱人……”   四姨太吓了一跳,想不到五姨太这么疯狂,忙躲到了邱如墨身后。   邱如墨也不愿做了四姨太的保护屏障屏障,对迎春迎秋说道:“还不快把五姨太送回院子,怎能这般疯癫行事。”   迎春迎秋忙上去将五姨太拦住,对她劝说道:“五姨太,大爷还在屋里呢,您这般闹,对大爷也不好。”   邱如墨这才将视线落在床榻上躺着的薛泫云身上,虽然闭着眼,谁晓得他是真睡还是假睡,收了这么多女人活该闹死你!又对迎冬说道:“迎冬,将四姨太的花和四姨太一块送回屋去,大爷肺不好气不顺,这花不适合在这屋内搁,要是让大爷的病加重了可不好。”   “你……”四姨太本乐得清闲,几朵花便将这五姨太赶出了屋,正欢喜着呢,哪知道这大奶奶还有后面一句话要将自己也给撵出了屋,她忙说道,“我要留下来伺候大爷。”   五姨太刚被迎春迎秋“请”到了门口,便听到这句话,冷笑着甩开了迎春和迎秋的手,回瞪了眼四姨太。   “这屋似乎没有四姨太说话的份,下去吧。”邱如墨冷眼睥睨着敢继续跟自己作对的四姨太,又瞥了眼立于门口的五姨太,淡漠地她们两人说道,“待大爷病好了,他想要去谁的院子谁便伺候,这主屋却也不是你们这些姨太能呆着的地。之前是我失了礼数,心想你们几个随着大爷也有些日子,伺候着也贴心,没料到是这般闹心。”   顿了顿话语,邱如墨对五姨太说道,“五姨太这只不过受不住那花粉,回屋养几日莫要挠抓红疹子便能恢复如娇似玉的模样。”又对四姨太说道,“这花对大爷的病情有害无益,你喜欢就自个儿好生养着,摆在屋内,待大爷好了去你屋里了,任你展示给他瞧,但是现在,还是算了。”   末了邱如墨还加了句话,将四姨太和五姨太的嘴都给彻底堵了上:“大爷宠着你们是大爷的事,恃宠而骄就是你们的错了,莫要想着爬进了主屋伺候大爷就能爬到我的头上,妾再受宠也大不过妻。若是这事传到了大太太,甚至老太君那边,到时候责问下来我也就是被骂上几句,倒是两位姨太,此时此刻大爷病成这样,怕是倒时也不好护着你们吧?”   最后一句话倒是字字犹如重锤砸在这两个姨太的心头上,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向这看似柔弱的大奶奶,心道:这大奶奶果然不简单,之前怕是压着性子,这一次连大太太和老太君都搬了出来,若是她们再闹,那就不是将她们撵出屋这么简单,到时候撵出薛府都有可能!   一想到这,两个姨太便也讪讪地低着头,认了错,便乖巧地回了屋,没再闹。   邱如墨也叹了口气,这一大家子,倒也是麻烦,真不知道这病痨子是怎么顾得过来。她端起那碗排骨汤,好在没冷了,唤迎冬过来将排骨汤递给了她,嘱咐道:“等我走了便叫醒大爷喝了吧,好生照顾着,有什么事情便来东厢院与我说。”不过邱如墨想想又觉得不妥,补了句,“不过如果不是天大的事,千万别来。”   说完,邱如墨便出了屋,领着在门外候着的冬梅回了自己的院子。   邱如墨坐在屋内郁闷地对冬梅吐苦水:“冬梅,你瞧我怎么这般命苦,大爷自个儿造的孽,还偏偏得我帮他收拾。”   “这不是您的本分吗?”冬梅不解地说道,“谁让您是大爷的妻,为他管束他的姨太们也是应该的。”   邱如墨瞧了眼冬梅,心道这丫头还是木鱼脑子,被古代人灌输了种种约束女子思想的理论,她直觉得跟这丫头没有办法沟通,只能懒洋洋地躺回了床上补个眠,突然她又爬了起来,开口问道:“你说我要出府的话,要怎么办?”   “您出府,必须得大爷带您出去呀。”   “没别的法子了?”邱如墨闷得慌,想出门走走散散心,“比如去庙里上香,然后顺便溜出去玩会?”   “二奶奶,您……”冬梅掩嘴惊呼出口,然后劝说道,“好在是我听到了,要是别人……”   “安心,我倒是真的想出去走走。”邱如墨奢望地叹了口气,瞧了眼紧张兮兮的冬梅,安抚地说道,“其实,我也就想出门逛逛,买些小玩意什么的。“   “大奶奶,等大爷病了,你好好伺候着,等大爷心情好了指不定你提一提,他便愿意带您出去了。“冬梅想了想,对邱如墨说道。   “我可没兴致跟大爷出门,与他出门败了兴致都指不定。“邱如墨想起那冷性子的男人,便没来由郁闷,翻了个身,敛上眼眸,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会终于有了那么点睡意,结果门外响起翠竹的唤声:“大奶奶,姨太们给您见礼来了。”   邱如墨嘤咛一声,在床上滚了一滚,郁闷地问道:“这些姨太们,今儿来见什么礼,昨儿不是也没来么?”   冬梅的声音也加入了:“大奶奶,五位姨太们都在主屋内的厅里候着呢。”   “主屋?”邱如墨蹙紧了眉头,该不会这些姨太们又要惹什么幺蛾子吧?   邱如墨狐疑地起了身,慢慢悠悠地换上古烟纹碧霞罗衣,挽上祥云髻,簪上一支宝蓝点翠珠钗,冬梅寻思了寻思,又给她补上了一个赤金凤尾玛瑙流苏。   邱如墨不解地想要伸手摘下来,被冬梅止住了动作:“大奶奶,你不装扮得漂亮些,那些姨太们可不就把您瞧轻了。”说完又要给她脸色抹粉点唇,被邱如墨给叫住了。   “行了,又不是去争奇斗艳,何必这般做作。”邱如墨叹了口气,起了身便向主屋走去,一进正厅内便瞧见五位姨太们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她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了上位瞧着这几个姨太们。   五位姨太们给邱如墨纷纷见了礼后,她便让她们落了座,淡淡地问道:“今儿怎么想起来给我见礼了?昨儿没有,我还以为这规矩废了呢。”   五位姨太们顿时间脸色一沉,心道这大奶奶开始兴师问罪来了。   “倒也罢,这见不见礼倒也没什么,我也不在意,乐得清闲,你们以后也必来见礼了。”邱如墨寻思了下,见礼这事着实麻烦,能省则省了,本来瞧见这些姨太们就闹心,还得天天瞧,那不是天天闹心么?!   “大奶奶!”五位姨太们对视一眼,忙纷纷跪在地上,你一句我一言地纷纷哀求道,“大奶奶,我们错了,我们知错了。”   邱如墨对姨太们的反应倒是有些始料未及,她只不过为了给她们省些事情,怎么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好像是要了她们的命一般。   迎春一瞧,忙走了上来悄声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给您见礼是见大爷的机会,您要是不让她们见礼,怕是除非大爷主动去瞧她们,不然她们怕是见不到大爷。”   邱如墨郁闷了,这些人这些事怎么都是这般弯弯肠子绕来绕去,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淡漠地说道:“行了,别哭了,想去见大爷便直说,去吧,之前我与四姨太、五姨太说的话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转给你们,切记守好自己本分,妾就是妾,再得宠也变不成妻!”她起了身,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姨太们,便抬脚向厅外走去。 10.芥蒂      邱如墨长舒一口气,能镇住这些姨太们简直就是艰难,能少打些交道便少,走着走着一抬头,便瞧见那熟悉的凉亭,便对身边跟着的翠竹冬梅说道:“去,那围棋盘和围棋来,陪我玩会。”   “奴婢不会围棋。”翠竹冬梅为难地说道。   “我叫你们一种新玩法,保管你们一学就会,顺便把青松也叫来一块玩。”邱如墨笑了笑,向那凉亭走去,只感觉沁着些凉意的微风席面而来,让她感觉很舒服,坐在凉亭内静候着冬梅她们。   这三个小丫鬟动作倒也利落,一会儿就拿来棋盘和棋子,顺便还拿了些零嘴和茶壶杯子来,想得特别周到。   邱如墨摆好棋盘便叫这三个小丫鬟五子棋的下法,唧唧咋咋讨论了一会,邱如墨便先和跃跃欲试的冬梅下了起来,输了便换人,邱如墨对面倒是轮了好几轮,终于,冬梅开了窍,胜了一盘,青松立马不厚道地将邱如墨挤走了,到最后居然这三个小丫鬟下那般入迷,邱如墨在旁边瞧着,时不时指点一下然后被埋怨。   磕着瓜子,喝着香茗,看着冬梅她们下五子棋,倒也好玩,她笑靥如花地往身边一瞧,遂然间站起身来见礼道:“二爷!”   这三个丫鬟一听这话,顿时间蹦了起来,对二爷见了礼。   二爷淡漠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这棋倒也有几分意思。”   “这叫做五子棋,是大奶奶教给奴婢们的。”冬梅见二爷有些兴致,便开口解释道。   “我稍稍瞧了会,觉得有些意思。”二爷赞许地点了点头,对邱如墨问道,“我可以试试么?”   邱如墨含笑指了指棋盘对面的石椅示意他坐着,然后自己坐在他对面,简单地给他讲解了一番后,便执黑子先落了子,一开始邱如墨赢得多,到后来,就有点溃不成军了。   邱如墨输着输着就不由自主地瞧着薛润生也就是二爷,这二爷寡言静默,但骨子里却透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就拿之前输的几盘,他都皱紧眉头思索着,结果之后的每一次都强了不少,到最后扳倒了邱如墨这个师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邱如墨心道这薛家子孙倒是各个脑袋瓜精明得很,三爷那象棋厉害得很,这二爷新学这五子棋就上手得极快,看来这薛家家大业大也不是没根据了,血统好,基因好,子孙都是智商高的自然家业能一代比一代强盛。   邱如墨羡慕地瞧了眼薛润生,这才感觉这人倒是与大爷和三爷不太一样,五官和皮肤有着大理石雕塑般的细腻质感,尤其是那双带着些许柔和之意的丹凤眼,他随意的姿态显出一种自然的优雅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或许是平日里的冷漠让她忽视了他那抹难以察觉的柔和和优雅。   突然,这二爷冷不丁地说了句话让她顿时间身子一颤,手中的棋子也因此跌落在棋盘之上:“邱如墨?是你的真名么?”这声音倒是压低了,周围的丫鬟听不到,但邱如墨却听得那般真切。   邱如墨悬在半空中的右手缓缓放下,无比错愕地看向薛润生那双透着股意味深凡的眼眸,忽然回想起他之前的种种反应却是蹊跷,而他自始至今都没有叫过自己“大嫂”亦或是“嫂嫂”,看来他一早便知道自己并非薛如雪。   邱如墨对冬梅她们说道:“冬梅、青松和翠竹,你们帮我回去些瓜果茶点来,我饿了。”   冬梅她们三个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照了吩咐去了。   待她们都离去了,邱如墨才带着颤音问道:“你是怎么知晓的?”   “曾与邱如雪有一面之缘,又闻与邱如雪同日嫁人的庶女名为邱如墨,那日你给老太君见礼的时候瞧见了你,便晓得怕是掉了包。”薛润生慢条斯理地说道,语调透着股调侃之色,“我本便在想以邱如雪的性子怎么会嫁给那是病入膏肓的大哥,果然有猫腻。”   “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邱如墨突然攥紧了拳头,凝视着淡然处之的薛润生,冷声质问道。   “我并没有要以这胁迫你的意思,薛家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这件事,所以你放心。”薛润生淡漠地回道,他瞧了眼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邱如墨,戏谑地揶揄道,“莫不成,你想要我以此胁迫你做些什么才满意么?”   邱如墨双颊微微报赧,低下头想了想,再抬头狐疑地瞧了一眼薛润生,见他倒是一脸正气,也不像是会以此威胁一个女人的男人,她抿了抿唇,小声嘟囔道:“姑且信了你。”   “你输了。”薛润生突然吐出两字来,将手中的白子落下。   邱如墨这才回过神来,忙说道:“不算不算,刚才那是不小心掉在那里的。”   “落子无悔。”薛润生指了指那颗跌落的黑子,淡淡地说道。   “那不算。”起了性子的邱如墨拾起薛润生刚才下的那颗白子塞给了他,“那是一时失手。”   “你输了。”薛润生依旧是这句话,气得邱如墨牙痒痒。   邱如墨瞧了眼坚持自己胜利的薛润生,耍赖皮伸手拨乱了棋盘上的棋子,起了身说道:“没输,这盘不算。”   “性子真拗。”薛润生简单地评价邱如墨。   “你性子才拗呢。”邱如墨抿了抿唇,反驳道,“你莫要说我。”   “罢了罢了,算是平局还不成?”薛润生见邱如墨如此,便也让她一让。   邱如墨这才落了座,开始捡棋盘上的棋子。   薛润生待邱如墨将黑子都拾了起来,便大手一拨,将剩下的白子扫到棋碗内,瞧着邱如墨开始落子,他沉吟了片刻,开口询问道:“大哥的病,可是你治好的?”   邱如墨又是一呆,瞧了眼薛润生,淡淡回道:“是大爷命硬,吉星高照,所以才会如此。”   “这种话你以为我会信?”薛润生着白子落下,淡漠地说道,“听闻邱家医术了得,二老爷请了京城内的御医都治不了大哥的病,你一进门便能将大哥的病情有了好转,看来邱家确实名副其实,可惜早没寻找见着你。”   邱如墨紧攥手中的棋子,被这一句句话弄得心惊肉跳,这二爷未免太过心思细腻,旁人都不曾注意到的他统统晓得,让她不知不觉中有些后怕,只感觉自己被这二爷看透了般,顿时间下棋的兴致没了。   正巧冬梅、青松和翠竹端着果盘和蜜水回来了,邱如墨起了身,对薛润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娴雅地说道:“二爷,不多坐会?怕是您下棋下累了,慢走。”   薛润生饶有兴致地瞧了眼邱如墨,压低声问道:“下逐客令了?”然后也起了身,“听说你做糕点的手艺不错,送给小三的时候,别忘了也捎给我一份堵住我的嘴。”   邱如墨脸色一沉,这个成火打劫的家伙!   “二爷慢走。”冬梅她们齐声说道,见二爷走远了便围了上来,邱如墨让了个位,让她们三个玩去,自己则心不在焉地吃着新鲜的瓜果,单手撑着下巴寻思着,这事既然薛润生晓得,那这府内又有多少人也是知情的?   薛润生那样子确实不像是打算出去说的,但是也不得不防,这糕点着实不愿意让这种人享了去,想个办法治治这二爷,省得他以后老是找些由头老是寻她的事。   就这样在凉亭内耗到了午后,她们吃着零嘴居然也没觉得饿,可是事还是多,迎春这不是又寻来了。   “大奶奶,可寻着你了,大爷起了床了,老太君、大太太都去瞧了,您也赶快去呀。”迎春见了邱如墨居然还在这凉亭内玩,忙对他说道。   “晓得了。”邱如墨对让青松和翠竹收拾收拾,叫上冬梅随她一同去了主屋,果然进了里屋,大太太那嘤嘤的哭泣声便传入了耳,老太君坐在床边抓着薛泫云的手轻抚着,欣慰地说这些什么。   邱如墨忙走了过去给老太君和大太太见礼,静静地站在一旁候着。   老太君对邱如墨的姗姗来迟颇为不悦,埋怨道:“居然不在泫云身边候着,你这做妻子着实不像话。”   邱如墨不敢反驳,只能静静地低着头,受着训斥。   “奶奶,是孙儿的主意,让她搬去东厢院内住。”薛泫云今日醒来精神好了不少,他坐起了身,对老太君说道。   “这才成亲头几日,你怎么能与她分房睡,这岂不是坏了规矩。”老太君瞧了眼薛泫云,对他说道。   大太太瞧了眼邱如墨,对老太君耳畔轻声说道:“罢了,分了便分了,只要没圆了房,待泫云病愈了,便休了她罢了,这邱如雪名声不好,怕是会辱了薛家门风。”   老太君脸色一沉,不悦地呵斥道:“薛家岂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邱如墨和薛泫云纷纷瞧向震怒的老太君,大太太被这一骂,吓了一跳,忙对老太君说道:“您消消气,我只不过……”   “莫要想着些歪门邪道的事儿,只要是我活着,薛家便不能这般做!”老太君气恼地指着大太太呵斥道,“行了,泫云你好好休息,孙媳妇你搬回来住,好生照顾泫云。”说罢她起了身便出了屋,大太太想要伸手搀扶她也被她甩开了手,怕是真的动了真怒。   大太太不由得恼怒地瞥了一眼邱如墨,为了这女人,老太君居然跟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女人死而不能留下薛家,起码不能成为她亲生骨肉薛泫云的正妻! 11.设宴   大太太在薛泫云身边唏嘘几句后,便起身也走了,临出门前还瞪了一眼邱如墨,弄得她特别莫名其妙,静候着大太太走远,她才悄无声息地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去。   可突然被床上躺着的大爷叫住:“如雪。”   邱如墨本来没在意,突然顿住步伐反应过来,这如雪怕是在叫她淡漠地回过头,不解地问道:“大爷,怎么了?”   “你便听奶奶的话,搬回来。”薛泫云竟然开口说了这话,让邱如墨始料未及。   邱如墨瞧了眼薛泫云,见他神色倒也平淡便开口说道:“大爷,您莫要折腾妾身了,一会让妾身便出去,这会又让妾身搬回来,这才两天的功夫您就变卦,虽然您就动嘴说说,可折腾的却是妾身,还是莫要这般。”她顿了顿话语,见薛泫云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但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您不喜见到妾身,妾身便尽量不出现在您面前。”   邱如墨说罢,给薛泫云作福,然后悄悄退出了里屋,心道这大爷却也不让人安生,结果刚出门便瞧见翠竹她们欢天喜地地抱着一些衣物首饰盒向里屋走来。   邱如墨忙拦住:“你们这是做什么?”仔细一瞧这些东西似乎都是她的家当。   “老太君吩咐下来了,让您搬回来,我们便帮您收拾收拾赶快送过来了。”冬梅喜滋滋地笑道,“真好,大奶奶您能回来住最好了。”   “有什么好的,搬回去。”邱如墨蹙紧眉头,这帮小丫头竟这般给自己添乱,还不怕她麻烦不够多,上杆子帮她搬回里屋,这不是让她心底不痛快嘛。   就在她忽悠着让冬梅她们三个乖乖抱着东西回去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起来,就瞧见薛泫云居然起了身开启了门,他一脸疲惫地对冬梅她们说道:“进来吧。”   邱如墨顿时间一愣,冬梅她们忙给薛泫云见礼,然后欢喜地进了屋,将邱如墨的东西重新放回了里屋。   薛泫云瞧了眼邱如墨,沉声说道:“进来吧,莫要使性子,之前确实是我鲁莽,但是你自己做了那般的事情也莫要怪我对你另眼相看。”   邱如墨无奈了,她这是使性子?莫不成他以为自己在欲擒故纵?   薛泫云见她迟迟不动,不由得沉下脸道:“莫不成还要我求你进门?”他一把将邱如墨拉了进屋,止不住地轻声咳嗽着,看来病还没彻底好。   邱如墨甩开薛泫云的手,迟疑地片刻,对他说道:“其实我一个人住得很好,大爷您……”   “等我的病彻底好了,你想搬出去便搬出去,不然奶奶那里你肯定会被说道。”薛泫云冷脸淡漠地说道,“我饿了,叫人做些饭菜上来。”他抬手掩嘴连续咳嗽着,向床塌走去。   邱如墨见冬梅她们还在收拾,便出了门叫迎春去让厨房做些汤粥给大爷,自个进了里屋,坐在桌边发着呆。   “大奶奶,都收拾好了。”青松来到邱如墨身边对她说道,“您要不要睡会午觉?您起得早再补会眠吧?”   邱如墨点了点头,想想本来就闲着没事做,便应了声,薛泫云躺在床榻上侧目看来,以为她要上床,便挪了挪让出个位置,却瞧见她居然走向了床榻边给丫鬟躺的软榻上,这举动不由得让他皱眉,记得之前她还侧睡在他的身侧,这一次却远远地避开他,想想自己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便开口说道:“过来睡吧。”   邱如墨敛上眼眸,淡淡道:“不扰您休息。”   薛泫云顿时间有些气闷,这女人倒也性子傲,自己只不过让她搬出主屋便给自己脸色瞧,虽然对自己彬彬有礼,却总是透着股疏远,让他这个夫君颇为不是滋味,微微起身向她那看去,只见她侧卧在软榻上,身子微微蜷缩起来,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不过她宁可这样也不愿靠近自己,气性倒也大了点。   罢了,自己也不该由着四姨太的性子那般做,以为让她使使性子,过几日气性过去了便好了。不过在奶奶面前闹成这样确然不妥,想想她新进门便受气,自己也着实过了份,听闻她在之前那个夫家的所作所为,在他这里倒也算“宽容”,要不自己五个姨太估计等他醒来就剩下二三个。想到这里,薛泫云便也释然一笑。   邱如墨也没有睡着,而是进入了医药空间内,她以前试验过,只要进入这个空间外面的时间便暂停了,所以她才敢这时候进入这里,她寻思着也是要利用下这里的东西了,寻找可以贩卖的药,最后面那排都是比较普通的草药,拿出去卖也值不了多少钱,还是卖些成品药比较好。   比如乌鸡白凤丸基本上算是不错的选择,止咳糖浆也不错,换个瓶子装就行了,其他又找了找,基本上液体的药物都可以卖,像是藿香正气水之类的肯定销量不错。   再瞧瞧其他药很多都是药片或者是胶囊,有点麻烦,磨成粉着实太费劲,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她翻找着药品继续寻找可以在古代卖出去的药,一边寻思该如何卖,自己肯定不能出面,可是这世上哪里有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人,只能先缓缓,寻个机会出趟门,毕竟她也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外面情况也不算熟悉,只能先缓缓。   记下药物摆放的药架后,邱如墨便出了空间,翻了个身,别扭地动了动,这软榻睡起来真不舒服,可被迫搬了进来,这老太君的话还是得听上一听,暂时先克服一下艰难度日下。   想着想着便也睡了过去,结果扰人清梦的人总是有,迎春进了屋,摇醒了她,对她说道:“大太太在清风院那设了宴,让您去那,您快装扮装扮,姨太们都被请了去。”   邱如墨叹了口气,又要折腾了,这大太太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设什么宴?总不会是鸿门宴吧。   她起了身,让冬梅和翠竹进了屋,帮她换上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又挽上双环髻,将老太君赠予的和田玉镯子给她戴上,又往头上簪上红珊瑚番莲花钗和石榴包金丝珠钗,又为她画眉点唇,倒是没涂抹厚厚脂粉,她们知道她不喜欢,便也没有弄。   临出门前不由得埋怨地瞪了一眼薛泫云,这男人却不知道给她要惹来多少麻烦,却又一再嫌弃自己,真是自己的衰星,自己却成了他的福星,这倒是她亏了。徒步由迎春领着,向那清风院内走去,心想着等下会有些什么事情。   走了过去注意到这院内居然碧水池上建了个亭台水榭,池水不深但是却养着不少鲤鱼,院内的景致布局疏落相宜、构思巧妙,风格清新秀雅、朴素自然,几乎院内的建筑物都在这碧水之上,像是个水院子般,她不由得看得痴了神,此处确实彰显薛家的大气,薛家果然不同凡响,这般的园景怕是难得一见。   “大奶奶,怎么了?”冬梅不安地开口问道。   “没瞧着景致倒是美,有些忘我了。”邱如墨微微一笑,继续向清风院内走去,进了厅内,瞧进五位姨太们已经整整齐齐地端坐在屋内,瞧见她后都纷纷站了起来给她见礼,而邱如墨也给大太太见了礼,“儿媳见过大太太。”居然瞧见了薛雅茹在在这里,忙对她挥了挥手,只见精神不太好,忙开口问道,“雅茹这是怎么了?”   “娘亲。”薛雅茹抿了抿小嘴,走到邱如墨身边趴在她腿上,小声地说道,“肚子不太舒服。”   邱如墨忙将她抱了起来,又问了问,怕是吃坏了肚子,柔声对她说道:“等下去娘亲那里,娘亲给你喝点药汤就会好了。”   大姨太脸色有些不好,想要叫回薛雅茹又不敢出声,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邱如墨,深怕她对自己的女儿怎么样。   大太太见人齐了,便命人上菜,然后让她们纷纷上了桌,对她们说道:“这一次大太太新进门,所以想说让你们也聚聚,泫云今儿病情有好转,都能下了地,想必过几日便能痊愈。”   “真的,那可真好,大爷总算是挺过去了。”四姨太盈盈一笑,对着大太太说道,“看来连老天都庇佑着呢。”   邱如墨瞧了眼四姨太,没说话,又瞧了眼坐在四姨太身边的五姨太,只见她脸上的红疹好了些,被厚厚的脂粉遮住了,也瞧不太真切,心道这两个姨太之前闹腾的,现在坐在一块却也这般安然。   其他几个姨太也纷纷说些欣慰地肺腑之言,邱如墨瞧了眼三姨太迎夏,在她眼里这个姨太算是最低调的,对自己的态度算是不温不冷,毕竟是丫鬟升上来的姨太,懂得自己的本分。   再瞧瞧二姨太,没多接触,倒也感觉人还行,小家闺秀般的女子,娴熟端庄,模样也标致,就是性子太内敛了,怕是有些内向,除了见礼时,邱如墨就没听到她说过别的话,就连问大爷的情况,也是发出轻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12.调戏   饭桌上倒是安静,大门大户时而不语倒是让邱如墨感觉特别舒服,省得这些姨太们突然脑袋缺根弦说些倒胃口的话,饭后,有上了些茶点,这些姨太才开始聊起天来。   大奶奶眉开眼笑地拉着四姨太的柔荑小手,赞许道:“遥姨太手可真巧,那双面绣鸳鸯帕可是漂亮得紧,心思也细腻。”   “大太太,莫要这样说,素素只不过从小便女红,娘亲曾说过女儿家要贤良淑德,会些针织女红,嫁出去给夫婿缝衣纳鞋也算是一种贤淑。”四姨太娇羞地瞧了眼大太太,嘤然说道。   “我的泫云娶了你真是有福气。”大太太瞧着四姨太那眼神竟是赞许,突然转头向邱如墨问道,“如雪女红手艺如何?”   邱如墨微微一愣,哪料得大太太话锋一转便转到自己身上,淡淡回道:“媳妇女红着实不擅长,没有四姨太那般的巧手。”绣花绣凤她可没那本事,她这双手缝缝伤口还差不多。   顿时间,四姨太投向邱如墨一抹轻蔑的眼神,而大太太颇为不满地扫了一眼她,没作声。   邱如墨心道:薛家大门大户,穿衣着装皆皆是城内一品绣坊内定制的,何须她才做,这女红对她来说着实没什么用,莫不成薛家大奶奶还自己缝衣补洞?   大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邱如墨说道:“近些日子泫云这病惹得我心烦意乱,终于这几日宽下心来,明日便是佛爷生辰,你去庙里还个愿,大爷这一次倒也是受菩萨保佑,你多带些香油钱给菩萨。”   邱如墨心底暗自欣喜,但是却没有表露在外,只是淡淡地说道:“是的,大太太。”   五位姨太们羡慕地看向邱如墨,却没人敢说什么。   之后姨太们和大太太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互相恭维了会后,便散了,邱如墨压抑着兴奋的心情,一路快步向东厢院走去,瞧见紧锁的院门才想起自己被逼进了主屋,哎,她只能向主屋走去,一边想明日一早要准备些什么。   进了主屋她叫冬梅进了屋,欢喜地拉着她的手说道:“冬梅,明日我要去庙里。”   “真的?大奶奶!您可一定要带着我去。”冬梅欢呼雀跃地说道。   “咳咳咳。”忽然房间内响起那连续的咳嗽声让冬梅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才想起这里还有大爷在,并不是之前的东厢院,忙拘礼地站在一边。   邱如墨起了身,向床榻边走去,见大爷醒了,便开口询问道:“大爷怎么了?”   “没事,倒杯水来。”薛泫云咳嗽声止了,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对屋里的冬梅说道。   冬梅忙倒了杯水端给薛泫云,瞧了瞧邱如墨。   邱如墨想了想对冬梅说道:“去账房支取些银两做香油钱,就说是大太太让我去庙里拜佛还愿。”   薛泫云听了开口说道:“多支些,既然出门了便去买些喜欢的东西。”   冬梅点了点头,退出了里屋合上了门。   邱如墨暗暗一惊,这大爷究竟这么了,今儿居然这么好心,让她多拿些银子出去花?莫不成转性子了?   薛泫云接过冬梅递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后便又躺下歇息。   邱如墨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淡淡地说道:“多谢大爷。”然后将那杯子搁回了桌上。   “这本就是你该得的。”薛泫云疲惫地敛上眼眸,冷淡地回道,“你是我的妻,你应得的不会少,所以莫要为难姨太们,她们抢不了你什么。”   这话一出,邱如墨脸色便一沉,当这大爷有什么好心肠,原来是怕自己欺负他宠爱的姨太们,想说对自己好些便不让她为难那五位姨太,这薛泫云的心思……   邱如墨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躺在软塌上背对着他早早睡去:“大爷您放心,只要你那些姨太们莫要惹着妾身,妾身便不会为难她们。“   薛泫云猛地睁开眼,扫了眼邱如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道自己好言相劝,这女人居然回给自己这样一句话,果然不是个省事的女人。   邱如墨一边盘算着明日要做些什么,一边寻思着要怎么才能卖了那些药,自己这种没有来历的人,对方肯定不会收自己来历不明的药,毕竟药物很难很快有功效,要是那些人不懂这些药的宝贝之处,岂不是可惜了,真是难办,而且自己也不能卖太多,毕竟一下子大量出手旁人必然会怀疑自己的货源。   想着想着就悠悠睡了去,第二日一早便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出了里屋,唤来冬梅,询问道:“可取了银两?”   “整整十五两银子呢,对方本来还不愿支给我那么多,只愿意给五两银子,而且还臭着脸,一听是大太太要支取的,又听是大爷说多给些,便爽快地给了十五两呢。”冬梅宝贝地将手中装着十五两银子的钱袋抱在怀内,“大奶奶,冬梅可不曾拿过这么多银子,心扑通扑通直跳呢。”   “好好收着,莫要丢了,你说一般香油钱要捐多少才算心诚?”邱如墨想了想问道,“我以前没上过香,不太清楚。”   “自然是越多心越诚。”冬梅寻思了下,笃定地说道。   “那你说我们去捐多少?”邱如墨忙问道。   冬梅怀揣着这十五两银子自然舍不得全部送出去给虚无的佛爷,便伸出一根指头,迟疑地说道:“一两?”   “会不会心不诚?”邱如墨想了想,问道。   “最多三两了,大奶奶,佛爷定会感觉您的心诚。”冬梅伸出三根指头说道,“钱来之不易呀。”   “也是。”邱如墨见冬梅那般紧张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拉着她进了屋,对她问道,“出门穿什么好些?素净点。”   “等等,大奶奶我给您寻件衣服换上。”冬梅也进了屋,去衣柜内寻了寻,果然取了条素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这件吧。”   “嗯。”邱如墨跟冬梅走到了牡丹红木屏风换了衣服,然后又在梳妆台前梳理了头发,绾好回心髻,又簪上银凤镂花长簪,装扮得也素净极了,临走前瞧了眼床上的薛泫云,又想起昨夜的那番话,不由得有些气恼,便也懒得理会他,带着冬梅早早便出了门,跟门房说了声,便乘着轿子去了香火最旺盛也是最近的广渡寺。   今儿这广渡寺内倒也是人多,冬梅去买了三炷香,点上后递给邱如墨,而她接过香后便在佛像前恭敬地拜了拜,再将那三柱香插进香炉内,然后又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对冬梅说道:“既然来了,你也拜拜,保平安。”   “多谢大奶奶。”冬梅非常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地拜着。   邱如墨倒是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拜拜也就是走走过场,倒不像冬梅这般,等冬梅拜完了,邱如墨便对她说道:“让轿子回去吧,你陪我去街上逛逛,揣着银子倒是也要花花。”   冬梅听了点了点头,欢喜地说道:“我也很久没出门了,带着您到处走走瞧瞧吧。“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对冬梅说道,“哪里药铺医馆多些?我想去瞧瞧。”   “怎么了?”冬梅不解地问道。   “大爷病不是还没痊愈,想说帮他瞧瞧有没有什么补药,买些给他吃吃。”邱如墨昧着良心说道。   “大奶奶对大爷真好,可惜大爷性子冷了些,对您也冷得很。”冬梅瞧着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落寞的神色,“你容貌气质脾气样样好,怎么大爷就对您这般冷淡。”   邱如墨哭笑不得地看向冬梅,浅笑道:“你家大奶奶我名声不好,所以大爷嫌弃我,不过没事。”   冬梅叹了口气道:“大奶奶哪里会跟传闻中的一样,莫不成是那家估计污了您的名声?”   “行了,莫要惦念了。”邱如墨淡淡地笑道,“快走吧。”   “好。”冬梅也没在继续问,领着邱如墨去了店铺偏多的富贵街。   邱如墨一路看去倒也有不少药铺,便进去瞧了瞧,询问各类药品,发现成品药丸确实稀少,均是药材偏多,像止咳糖浆那类的玩意根本是没有。   大概有所了解后,邱如墨盘算如何卖出手自己手中的存货,突然眼前冲出来一匹疾行的白马,可惜骑着白马的不是王子或者唐僧,是个涨红脸看似酒醉的纨绔子弟,只见他挥着鞭肆意地大笑,整条街上本人多得很,被这人这般吓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冬梅忙拽着邱如墨躲进一边的,可那纨绔子弟不知怎么突然在邱如墨这边勒马视线瞧向她看来,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让她暗道一声不好。   邱如墨忙拽着冬梅向一边跑去,只听身后那纨绔子弟带着醉意的调笑之声伴随着马蹄哒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娇娘,莫要跑,陪大爷玩玩?” 13.恩人   冬梅紧张地拉着邱如墨,焦急地问道:“大奶奶怎么办?”   “跑。”邱如墨这副身子完全缺乏锻炼,没跑几步路便上气不接下去,吐出一个字后便有些气喘,身后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她心便越来越害怕,心道这人做事无耻,居然当街调戏女子,简直混账极了。   可徒步怎么也比不上骑马的人,那人扬鞭赶了上来,挡在邱如墨和冬梅面前,她们准备向后跑却发现身后出现几个看似是那个纨绔子弟的随从,她转眸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跟冬梅跑进了个巷子内。   邱如墨攥紧冬梅微颤的手,冷冷地对那纨绔子弟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   “呦,这声音好听极了,跟挠痒痒勺一样挠爷我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挠得大爷我心里痒痒的。”那纨绔子弟一脸猥琐地笑道,对空抽击着手中的马鞭,“把这对带回去,爷要慢慢一个一个尝尝味道。”   邱如墨正准备喊救命,便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正气凛然的呵斥:“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做这等无耻之行径,令人发指。”   邱如墨转头一看,原本欣喜的心立刻跌入低谷,因为那人完全是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再英雄救美上百分之百正确。   果然,那边拦着邱如墨的侍从直接上去两个人抡起拳头便是对他一阵痛揍,冬梅惊声尖叫着,邱如墨还算镇定,冷声呵斥着让那侍从住手可惜完全没有用,瞧见那边就两个人动手,她摸索了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武器的东西,可惜,她哪里料得到出门便遇到如此晦气的事情。   那纨绔子弟瞧有人敢怒骂自己,忙带着醉意大声呵斥道:“往死里打,打死了爷有赏,王八羔子敢冲大爷我说些屁话!屁话,屁话,全部都是屁话。把这两个小娘子都给我带回去。”   那剩下的侍从向邱如墨和冬梅走来,冬梅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拽着邱如墨瑟瑟发抖着,而邱如墨则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现代的时候她也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人。   邱如墨看向那被打得极惨的书生,心惊地疾呼道:“莫要打了!”   “呦,吭声了?求我呀,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就考虑你的请求。”那纨绔子弟笑得极为□猥琐,让邱如墨无比恶嫌。   就在邱如墨无助的时候,突然一声天籁响起:“柳秀才!你们在做什么?”   邱如墨期盼地瞧了过去,只希望不要再是个手无束鸡之力的书生,结果竟瞧见二爷薛润生,她忙惊呼道:“二爷救我们。”   冬梅也激动地喊道:“二爷,快救救我们。”   薛润生本挥斥开那些打人的侍从扶起那文弱书生,听见一声熟悉且焦急的求助声,不由得越过那侍从看去竟然瞧见邱如墨被这群人围在其中,又冷眼睥睨那挥舞着马鞭的纨绔子弟冷喝道:“王荣生,你未免太猖狂了。”   “呦,这不是薛二爷么?感情那个多管闲事的是你认识的,那对不住了,手下不开眼居然打了你的人。”被薛润生呵斥的王荣生不由得露出一抹嬉笑之色,对手下说道,“薛二爷出面了,快把这两个小娘子弄走,动作麻利点。”   “王荣生!”薛润生扶起柳秀才后,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侍从,走到邱如墨面前无比冷冽地斥道,“你可知她是何人?!我大哥薛泫云的妻子你也敢掳去,怕是胆子肥了点,你父亲王喜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王荣生一听这话,吓得醉意去了大半,忙丢下手上的马鞭下了马,嬉皮赖脸地对邱如墨说道:“怪不得如此漂亮,原来是薛大爷的夫人,得罪得罪。”   “那位书生怎么样了?”邱如墨懒得理会那登徒子弟,询问柳秀才的情况。   冬梅瞧了瞧说:“怕是不妙,得快寻大夫。”   薛润生满脸怒意看向王荣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带着柳秀才和邱如墨他们离去:“姓王的,此事没那么容易了,到时候我自会登门拜访令尊王知县。”   邱如墨命冬梅扶着那柳秀才,看着他一身是伤,心里很过意不去,取出随身带着手帕帮他抹去脸上的血迹。   身后王荣生还在纠缠:“薛二爷,有话好说,莫要做得这么绝,告诉我父亲,他还不得打死我,薛二爷,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王荣生见薛润生根本不予理会,便忍不住去拉邱如墨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邱如墨惊呼一声,甩开他的手蹙紧眉头,扬起手准备打他,想想还是将手握成拳,正准备狠狠揍他一拳。   结果她拳头未出,薛润生的拳头已经重重地落在他脸上,狠狠地将他一拳击倒在地,只见王荣生倒在地上哇呀呀的惨叫着,身边的侍从忙扶起他,   而薛润生则冷着脸攥着拳头,漠然道:“本不屑对你这种人施加拳脚,你既然找打,那边莫怪我不客气。”   柳秀才忙出声阻止薛润生道:“薛二爷,嫂夫人得救便好,这种人自有老天惩罚他。”   邱如墨诧异地看向薛润生,哪想到他竟然出手了,原以为他跟柳秀才一般乃是一介书生之流,却哪料到他这般有魄力,居然就这样出手了,而且下手极狠。再瞧瞧那柳秀才,有了对比后,顿时间,对二爷有了极大的改观。   王荣生挨了揍也不敢怎样,知道怕了后便也不再纠缠,只能牵着马狼狈地回去了。   薛润生将柳秀才带到邻近的医馆内,邱如墨一路跟随着,轻声对他说道:“多谢二爷了,要不是你,我怕是……”   “怎么出门也不多带些下人?”薛润生瞥了眼邱如墨,见她仅仅只带了一个丫鬟,询问道。   “我没出过门,不太懂其中的规矩,以为带着贴身丫鬟便可以了。”邱如墨低着头回道。   “门房没给你加几个随行的丫鬟或者侍从?”薛润生皱了皱眉,心道就算她不晓得薛府的规矩,莫不成门房也不晓得?出门的时候怎么也不叮嘱她几句,转念一想,怕是有人故意这般,便不由得开口叮嘱她道,“下一次出门切记多带些人,若是再遇上这种事,你怕是要吃大亏。”   邱如墨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要不是遇上二爷,怕是要出大事。”   “你知道便好。”薛润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对药堂内的伙计说道:“快去叫大夫出来给他瞧瞧。”   “真不巧,坐堂的大夫今儿有事。”伙计挠了挠头,抱歉地说道。   “罢了,有没有治跌打的药酒,拿来吧。”邱如墨对伙计说道,又对柳秀才问道,“可有什么地方痛得厉害你可要说,伤筋动骨倒是小事,万一伤及五腹六脏怕就是麻烦了。”   柳秀才无力地耷拉在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邱如墨也没招,毕竟古时候男女有别,她也不能轻易为柳秀才触诊,所以很麻烦。   薛润生晓得她的难处,对邱如墨说道:“我帮你按,你指一指按哪里即可。”   邱如墨瞧了眼薛润生,心道这二爷真的是懂人心,她想什么都瞒不过他,点了点头,让伙计将柳秀才抬起内堂的病床上,让薛润生按照她指的地方按捏着。   两人倒也默契,邱如墨看了下,确实没伤及内脏,便也宽了心,对伙计说道:“麻烦你为他淤青处擦上跌打药酒吧,记得多按摩会让药力渗进去。”   伙计忙对邱如墨说道:“这事我做不了,里面有几个学徒,我叫出来帮他擦药。”   邱如墨点了点头,对冬梅说道:“等下去付账,顺便买些补品给他。”   冬梅应了声便出了去,薛润生瞧着邱如墨,戏谑地问道:“也不遮掩了?”   “你都晓得了我又何必扭捏着否认。”邱如墨倒也淡然。   “那我便代大哥谢谢你了,此番确实救命之恩,虽不知道你用何种方法救了大哥,但是确实厉害。”薛润生凝望着邱如墨,由衷地说道,“大哥性子便是容易先入为主,晓得那些言语后自然会对你有所芥蒂,莫要怪他。”   邱如墨摇了摇头,淡淡道:“他怎么样想我,我不在乎。”   “你治好他这事,你要是想跟他说,便由我去帮你说,你若不想,那便算了。”薛润生叹了口气,晓得她对大哥心冷了,便淡淡说道。   “免了,这事……还是算了,他不晓得也好。”邱如墨摇了摇头,心道要是知晓了,让她如何证明?那药岂是能拿得出来给他们瞧得。   二爷确然聪明也不可能知晓自己如何治得了大爷,这事便算了,她也不指望那冷心人对她有任何感激的心思,到时候迫着她圆了房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受他厌惹他烦便能躲着他,也算是有好处。 14.合伙   学徒过来为柳秀才宽衣擦药,邱如墨走到了店里,薛润生也跟了出来,伙计给他们两人上了茶,冬梅也一手捂着胸口的钱袋一手提着药包走了过来。   邱如墨拿起茶杯抿了口,想想坐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便起了身,将药包递给了薛润生,对他说道:“二爷,劳烦你待会给柳秀才,帮我转达谢意。”   “要走了?回府么?”薛润生起了身,瞧了瞧这两个弱女子不由得有些担心。   “想在逛逛,买些东西。”邱如墨瞧了瞧天色,还早呢,也不想那么早回那让人气闷的府宅,便淡淡说道。   薛润生微微皱眉,想出声劝她回府或是说陪她一同去,却又觉得自己没那个立场,毕竟他仅仅是她的小叔子,只能叮嘱道:“小心些。”   邱如墨点了点头,带着冬梅向外走去。   突然薛润生又叫住邱如墨,见她转眸看向自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顿了顿淡淡道:“大哥便拜托你了,好生照顾他。”   邱如墨瞧了眼薛润生,绛唇轻抿,沉默了片刻后淡淡道:“那是自然。”说罢便转身离去。   出了店后,冬梅才凑到她耳畔激动地说道:“大奶奶,二爷真是英俊潇洒,而且着实英勇,您还记得之前二爷狠狠揍那人的情形么?太厉害了,看得我……”   邱如墨笑着瞧着冬梅这春心萌动的小丫头,戳了戳她的脑门道:“二爷,二爷叫着,瞧你那模样,一脸春|色。”   冬梅顿时间脸一红,羞涩地埋怨道:“大奶奶你戏弄人。”   “好了,不闹了,喜欢什么瞧着,我送你,顺便给青松和翠竹也捎点东西给她们。我也得好好补偿一下你们三个,这个府内跟着我怕是要受苦了。”邱如墨苦笑地说道,她现在处境确然不好,寻思着以后万一被休了也要提前给自己找条出路,“若是我被休出了府,还指望着你们陪着我一起出来呢。”   “大奶奶,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大爷近而是病着呢,等病愈了便好了,到时候你们一圆房,那些姨太们怎么能比得上您。”冬梅见邱如墨如此,忙开口劝说道,“您模样可比那些姨太们美多了。”   邱如墨有点哭笑不得,这话怎么越听味道越不对呢,感情她床|上|功|夫这么好,圆一次房就能迷住大爷,她怎么不晓得自己这般厉害。想想也不切实际,像大爷那般的人,自己怕是就算成为他的女人之一里面最大的那个,也不可能独占他,所以她根本对大爷不抱任何希望。   不寻思着什么时候被休了出来寻条属于她的生路。就在邱如墨琢磨如何开创一片事业时,余光瞄到一处古朴的店铺,占地位置蛮大,可惜门可罗雀,她旁顾四周附近店铺倒也热闹,只有这一家冷冷清清,倒也稀奇,瞧了眼,居然是家粥店。   店里伙计没几个,掌柜愁眉地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叹息着,本邱如墨没打算注意,可突然一伙人涌向那粥店。   粥店掌柜猛地站起来手里挥舞着扫把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混蛋,死了这条心吧,这店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给你们,祖宗上传下来的老店,怎么能败在我的手里。”   那伙人叫骂着,也毫不示弱,带头的那人大喝道:“你既然欠了债便拿你这店铺来抵。”   “我呸,还债约定的时候还未到,你现在提前一个月来逼人还债是何居心!”掌柜毫不示弱地回道,手上的扫把舞得威风凛凛,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那伙人也无奈,带头的那人凶神恶煞地丢下一句狠话后便领着人离去,而那掌柜又恢复愁云惨淡的模样坐在店门口。   邱如墨看了看这粥店,又想了想之前的事情,便带着冬梅进了那家店铺内,那掌柜见有客,欢喜地迎了上来,询问要点什么?   邱如墨淡淡道:“上你们店内的招牌菜。”   “好的。”掌柜兴高采烈地进了厨房,看来准备亲自上阵。   一旁的冬梅不解地问道:“大奶奶,没事来这么冷清的店铺里面做什么,肯定不咋样不然怎么会这般冷清。“   邱如墨笑而不语,静待掌柜将粥和菜端了上来,一一品尝后对这掌柜说道:“可否愿意与我做笔生意?”   掌柜那国字型的脸里面散去笑容,冷冰冰地质问道:“你跟钱老板可是一伙的?”   “自然不是,我不要你的店,只是打算跟你合伙而已,你这粥味道实在不尽人意。”邱如墨舀了一勺碗里的粥吹凉后抿了口,“这里面放的料确实不错,可惜凑到一块儿味道相互影响口感便差了不止一点。”   掌柜沉默了片刻,盯着邱如墨看了很久,才长叹一口气,将身上穿着的围裙结下揉成一团丢在桌上,无比郁闷地说道:“确实,我也知道,但是几番试菜却做不出合胃口又有药用价值的粥汤。“   “你这不是老店么?怎么会没有祖上传下来的菜方。“冬梅不解地嘟囔道。   “莫提莫提,我本不愿接管这粥店,老爹收的徒弟将他的手艺全部学会了,却在老爹病时被一品楼给收买了去,带着一身手艺和家里祖传的菜谱去了一品楼,待我回家时,老爹被那不孝的徒弟给气得口吐血就那么去了,临终前让我一定要守住这粥铺。“掌柜叹息地对邱如墨说道,也不知道为何,就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将憋在心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可我根本不会这门手艺,只能自己在家尝试,可惜做得着实不怎么样,只能艰难维持,前段日子借了些钱去专门学厨艺,却哪知依旧不到家。“掌柜一脸沧桑地说道,“这店怕是要败在我手里了。”   “其实解决起来也容易,我恰好知晓些药膳的做法,你若是愿意与我合作,我便能让你的店起死回生。”邱如墨浅笑地看向那掌柜,淡淡道。   “莫诓我,我可不会被你骗。”掌柜脸色尤为严峻地说道。   “怎么会,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出药膳的做法,抽你三成利,再在店铺内给我一处地方卖一些药,如何?你是稳赚不赔,不是么?”邱如墨想了想对掌柜说道。   “这……”掌柜有些犹豫,瞧着邱如墨迟疑不定。   邱如墨起了身,对掌柜说道:“可否借厨房一用?”   掌柜点了点头,晓得她准备用厨艺让自己信服,便引邱如墨进了厨房内。   邱如墨瞧了瞧,这厨房干净得很,想来这掌柜确实很宝贝这店铺,将最难搞的厨房都能打扫得这般干净,实属难得,她熟练地做起了药膳,做了一锅枸杞山药粥,舀了一碗递给掌柜,开口说道:“此乃枸杞山药粥,具有调和脾胃、补肝肾的疗效。你尝尝吧。”   掌柜一直盯着邱如墨如何做着粥,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后,先是一惊,再是看了看邱如墨,又连续喝了几口后,对着药粥赞不绝口。   “信我么?信便立下字据以此为证各执一份,如何?”邱如墨瞧着掌柜还在一口一口地喝着粥,不由得笑出声来。   “自然自然。在下乔青山,姑娘该如何称呼?”掌柜脸色浮上了笑意,“看来是老天庇佑我们乔家粥铺。”   邱如墨瞧了眼身侧的冬梅,淡淡道:“叫我秋夫人即可,秋天的秋。”   “哦哦,秋夫人,当下便立下字据么?什么时候给我菜方?”掌柜焦急地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立字据吧,待我将药膳的方子整理好,便差人送来。”邱如墨寻思了这还是要好好规划一番,对乔掌柜说道。   两人当下立好了字据,按了手印署名,邱如墨便对掌柜说道:“寻个大夫在店内为要来用药膳的人诊断身体,到时候对症给建议吃什么对客人最好,所以多劳烦乔掌柜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坐堂,倒是顺便帮我推销一番我要在你店内寄卖的药物。”   掌柜对着前所未闻的想法骇了一跳,但是想想却觉得十分可行,点着头对邱如墨说道:“我有个老相识便是大夫,现在归家正准备开个药堂,我去与他合计合计。”   “到时候诊断好了便建议用特定的药膳即可,顺便也可以将药堂和粥铺合二为一,毕竟食疗比药疗要好上许多,吃完药膳可以顺便建议开些补品给客人回家服用,两边各不误。”邱如墨想了想继续给掌柜说道,“具体还未想好,以后再慢慢合计,我先回去写菜谱,切记此次的菜谱决不可被人偷盗去了,要妥善保管。”   “自然自然,我一定要将乔家粥铺的生意做起来,绝不再让那宵小将这店给毁了去。”乔掌柜顿时间豪情壮志地抒发了一番。   邱如墨点了点头,收好了字据便出了粥铺,身侧的冬梅不解地问道:“大奶奶,没事你跟这店合什么伙呀?”   “赚钱。”邱如墨轻笑道。   “可是您归为薛家的大奶奶,怎么会缺钱?”冬梅更是不解地追问道。   “我必然会出薛家,提前铺好路罢了,冬梅,你为何要进薛家做丫鬟?”邱如墨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   冬梅一听这话,神色不由得黯淡下来:“大哥是个读书人,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家里一贫如洗,已经哪里能承担得起,父亲和娘便商量着让我入了薛府做了丫鬟,听闻大户人家对下人好,便让熟识的人伢子将我卖进薛府,便遇着了您。” 15.阴谋   “倒也苦了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赚钱?做丫鬟每月怕是没有多少钱贴补家用,不如帮我一把,我不会亏待你的。”邱如墨诱惑着这个小丫头,她自己肯定不能成天的往府外跑,势必要有个帮手,冬梅正巧合适,若是她肯答应,自然好。   “能赚钱?多少?”冬梅有些心动地开口询问道。   “说不准,指不定比你怀里揣着的还多。”邱如墨想了想,自己有医药空间和药膳秘方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感觉,做事去卖都是旁人的事情,自己只要提供就好,感觉纯利润绝对不会少。   冬梅惊呼一声,然后掩嘴悄悄跟邱如墨问道:“真的能这么多?”   “信我便帮我,冬梅,绝不会亏待你的。”邱如墨继续循序渐进地诱惑这个小丫头。   果然,冬梅被那无形的利益所笼络了,她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自然无法抗拒这种巨大的诱惑,而且说话的是她认定的主子,便更加深信,点了点头,发誓追随邱如墨绝不变心。   邱如墨好笑地瞧了眼非常认真的冬梅,拉着她向买饰品的小摊上走去,对她说道:“买些喜欢的饰品吧,瞧你们整天素净的,以后装扮装扮,模样绝不输给迎春她们。”   “那是。”冬梅嬉笑着说道,然后兴奋地蹲在饰品摊前挑选着,询问着邱如墨拿些好看。   邱如墨颇为大气地说道:“看着买,莫要跟我客气。”   冬梅虽然点头应承着,但是还是迟疑不定地挑着,邱如墨想来挑东西便也是一种乐趣,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淘宝网,掏宝的过程便是一种乐趣。   邱如墨也蹲下来帮冬梅选发钗,又选了两根款式漂亮的发钗让摊主包了起来,冬梅总算买到了合心意的发钗,付了钱后,邱如墨帮她当即戴在了头上,然后由衷地夸赞道:“真漂亮,冬梅真是漂亮极了。”   冬梅惊喜地轻抚头上戴着的发钗,盈盈一笑,亲昵地对邱如墨说道:“谢谢大奶奶。”   “没什么,路上寻些好吃的尝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买些零嘴小吃回去。”邱如墨闻着一路上的美食的香气,让她有些垂涎欲滴,走到各个美食小摊铺上买着小吃,包在油纸内准备带回去。   买了很多,几乎都快抱不动,邱如墨和冬梅分别抱着点心,回了府,在回薛泫云院落的路上正巧遇上正准备出门的二爷,他看到她平安无恙回来似乎松了口气,又看见她居然抱着这么多吃着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却在瞬息间散去,没有上去打招呼,故意躲了开,没有跟她见面。   进了主屋后,邱如墨在厅内让翠竹和青松帮忙将买来的东西装盘摆好,唤了迎春她们一起来尝尝,邱如墨吃了些便有些饱,出了院子想去散散步活动活动助于消化,走到小花园内时,瞧见大姨太正带着薛雅茹向主屋走去,邱如墨不想被瞧见,躲进了花园内的假山里。   她着实不喜欢跟这些姨太们打交道,所以能躲便躲了,可突然这大姨太带着薛雅茹来到假山边,“悉心教导”:“雅茹记得姨娘的话,到时候对你娘亲说肚子不舒服,她要是给你喝了药,你便将这个吃下去,懂不懂?”   “姨娘,你都说了好多遍了。”薛雅茹埋怨地嘟囔道。   “听姨娘的话,求着你娘亲要吃药,说肚子不舒服。”大姨太依旧不厌其烦地叮嘱薛雅茹道,“一定要这样做,记得么?”   薛雅茹不敢忤逆大姨太的话,点了点头说道:“雅茹晓得了。”   “乖,这颗要是……给的。”大姨太突然压低声音,那给药丸的人名听得不真切,只见她将一粒药丸塞进薛雅茹手中,然后对她说道,“她说吃完可能有些不舒服,不过没关系,不会有事情的。”说罢,大姨太领着薛雅茹便向主屋走去。   邱如墨一直静默地站在假山内,待大姨太走远她才出来,无奈地看向主屋,却不知道要不要回去。这场闹剧真是可笑,没想到如此狗血的事情,居然让她遇上了,怎奈她就身处在这搅着浑浊肮脏黑水的大宅门内,寻思了下对策,若是此番不解决掉此事,怕是大姨太还会频繁指使薛雅茹来她这里。   一而再再而三,她可经不住这般折腾,邱如墨慢慢吞吞地向主屋走去,瞧了眼在里面坐立不安的大姨太和捂住肚子的薛雅茹,不由得好笑,看来大姨太把那天的话当了真,所以带着东西来折腾她,这五个姨太们果然个个不简单。   邱如墨淡漠地向大姨太和薛雅茹走去,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对两人问道:“大姨太怎么突然来了,还带着雅茹,莫不成想要见大爷?那边进去吧。”   大姨太忙摆了摆手,对薛雅茹使了个眼色。   “娘亲,雅茹肚子不舒服,娘亲说要我吃药。”薛雅茹倒也机灵,可怜兮兮地对这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佯装诧异地蹲□抚了抚薛雅茹的脸庞,柔声说道:“那快去叫大夫来瞧瞧,我们雅茹可是大爷的心头肉。”   薛雅茹对此始料未及瞧了眼大姨太后,小声地说道:“雅茹吃了娘亲给的药便会没事的。”   邱如墨心中暗叹一口气,这大姨太将这小小年纪的孩子教得谎话连篇,长大了后怎么办?她不由得一恼,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拉起薛雅茹的那抓着药丸的手,使了些劲,不让小丫头挣脱,将她领进了里屋去。   大姨太见邱如墨拉着薛雅茹拿着药丸的手先是一惊,之后见她没察觉便进了里屋。   邱如墨将薛雅茹领进了里屋后,掰开她紧攥着药丸的小手,拿起那颗药丸对她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么?”   薛雅茹惊慌失措地将一双手背在身后,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被发现的模样让邱如墨颇感无奈。   “雅茹,你姨娘让你做什么你知道么?”邱如墨开口询问道。   薛雅茹点了点头。   邱如墨再开口问道:“你可知这样做是不对的?”   薛雅茹又点了点头。   邱如墨蹲□抚了抚薛雅茹的脸颊,却也不知道跟着小娃说些什么,说教的话这六岁小娃能理会么?   深吸了口气,邱如墨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对薛雅茹说道:“告诉你娘亲,你手中的药丸是毒药,吃完了就马上会毙命。”   薛雅茹惊讶地捂住小嘴,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姨娘不会害雅茹的。”   “不是你姨娘要害你,是给你姨娘这颗药丸的人要害你。”邱如墨回想起给大姨太药丸的另有其人,其实想想若是这药丸真的有毒,那一箭双雕的事情自然是其他四位姨太出的主意,若是没有毒,那可能是大姨太亲近的人给的。这样一说再做一场戏,大姨太自然会倒戈对付给她药的人。   邱如墨抚了抚薛雅茹的面颊淡淡对她说道:“有人想一箭双雕对付你姨娘和我,去吧,跟你姨娘一字不落的说去,若是不信,我可以证明这药是否有毒。”   薛雅茹点了点头,飞奔出了屋去寻大姨太。   邱如墨平静地看着手中的药丸,她先要试试这药丸是否有毒性,古时候的毒药也就那几种,若是有毒大概可以确定是那几个姨太想借刀杀人顺便害死薛雅茹,若是没毒,只能弄出点毒来唬一唬大姨太。   进了医药空间内,邱如墨便利用里面的一处小医实验室,里面有些医用器材,她进去戴上一次性医用橡胶手套,用锋利的手术刀削下药丸上的一小块后,用试管做了几个实验后,大概推断出此药丸内含有砷盐。   她想了想古代的话,此药物没有特殊气味应该不是硫化砷,那只可能是三氧化二砷,而这三氧化二砷便是砒霜,看来这药丸里面确实掺了毒,还是剧毒,砒霜毒性极强,给大姨太这药丸的人心真狠。   那薛雅茹若是吃了这药丸怕是没多久便会毙命,到时候自己肯定是难辞其咎,大姨太没了薛雅茹,又不受大爷宠爱,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而大姨太到时候怕也会认定是自己给雅茹下的毒,就算反应过来,也是很难说得清,毕竟药是她让雅茹吃的,如果要是毒药,那她自己也是害死女儿的帮凶,而且是直接下手的那个,若是想到这一层,这曾经丧子现在丧女的大姨太不知道精神能不能承受得住,估计会当场疯了。   届时,就算大姨太说出真凶,对方怕是也会对大爷说是大姨太疯了,女儿死了便伤心欲绝导致失心疯,才会污蔑自己是凶手。   大爷那混了脑子的男人自然不会信一个疯女人的话,这也算是大姨太的可悲吧。   邱如墨叹了口气,脱去手套取出一块手帕将那那颗掺了砒霜的毒药丸包了起来,出了医药空间,出了屋后便瞧见脸色发白嘴发青的大姨太紧紧搂住薛雅茹,一见她出来便抱着雅茹走到她面前,颤抖着双唇不确定地压低声音质问道:“是真的么?我差点害了我的女儿?”   邱如墨点了点头,也悄声对大姨太说道:“给雅茹洗洗手,那药丸里面搀着砒霜,攥在手心里到时候吃东西不小心沾上去怕也会出事。”   大姨太一听忙抱着薛雅茹出了屋取出洗手,而邱如墨也跟了出去,见旁边无人便对大姨太淡漠地说道:“没让雅茹吃着药丸不是因为我心慈仁善,而是不想让那人的计谋得逞。以后凡事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莫要做一些傻事,你唯一的希望便是雅茹,没了雅茹你会怎么样你自己也清楚。害人终害己,你切记。”   邱如墨冷眼瞧着大姨太,将那颗药丸从手帕内展开,递到她面前冷漠地说道:“你若是不信,可去试试看是否有毒,此事我不想再提,以后莫要再弄这种幺蛾子,省得你的女儿陪你一块倒霉。”说罢,她将那块手帕带着那颗药丸丢给了大姨太后,便拂袖离去。   独留那大姨太抱着茫然不知的薛雅茹轻声抽泣着,终她还是将那颗药丸小心地包了起来,揣进怀内,然后向抱着薛雅茹神情恍惚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内。   邱如墨也懒得问是谁,嫌疑大的自然是四姨太,五姨太也有可能,闷声不吭,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姨太和三姨太嫌疑小点,不过这两个人容易得到大姨太的信任,究竟是谁也没什么大关系,只要再来莫要惹到她便好。   这宅院大了,女人多了,果然是非也多。邱如墨叹了口气,进了里屋后感觉有些疲惫打算睡会,却又想起那菜谱的事情,便不由得精神起来了,找了间空屋做私人书房,让冬梅取来纸墨笔砚。   接过写完第一个字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写毛笔字的料,邱如墨好笑地放下笔,自己来这里日子久了,家里虽然请了教书女先生,可惜,每次她去都被姐姐薛如雪欺负,不是丢了她的笔就是撕了她的纸,其他姐妹也不敢管,女先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邱如墨恼得没办法,而且娘亲也一直在她耳畔唠叨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也顺水推舟不去学了,反正她识字便行,至于写嘛,自己在屋里练练即可,可惜没有人教导,只能写出一笔奇丑无比的毛笔字,只能作罢,后来也没用她写字的机会便也算了。   想想也不能就这样,于是去了小厨房,邱如墨拿起火钳子将灶炉内的被烧得黑漆漆的炭给捡了出来,用火钳子敲成一截一截后,开始挑选炭质不错的几条拾起来,然后很不厚道地让青松进去帮她收拾一片狼藉的地板。   她则捧着黑炭回了那间私人书房开始在纸上试着写字,顺便让冬梅弄了把小刀来将黑炭一端削尖,效果感觉很不错,自制的炭笔就这样诞生了。   但是每次写字都弄得一手黑漆漆的也不好,邱如墨便想着法子将炭笔用纸张亦或是手帕包裹好,最后居然突发奇想将一根笔杆粗大的毛笔的头给拔了,让冬梅用东西将这笔杆内部掏空,然后再将体型差不多的炭笔塞进笔杆内,再将会空出的地方填进去小纸屑以免炭笔掉出来。 16.闹心   冬梅她们三个小丫鬟对邱如墨如此举动颇为奇怪,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言听计从地帮她做着事。   邱如墨便开始规划这粥店要如何划分各个种类的药膳,最后她决定根据功能性分类各种药膳的,将几个大部分划分好后,她便开始回忆着各种药膳的做法,搜肠刮肚地开始用炭笔飞快地在上好的宣纸上书写着各种药膳的做法和注意点。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邱如墨依旧目不转睛地继续奋笔疾书,淡漠地开口询问道:“谁?”   “是奴婢迎春。”外面响起迎春的声音。   “怎么了?”邱如墨没想让她进来,只是询问了句。   “大爷醒了。”迎春也没在意,候在门外说道。   “嗯,好生照顾着吧,我今晚不去里屋了。”邱如墨打算赶时间弄好这些,所以打算在这私人书房内连夜奋战了。   迎春在外面迟疑了下,终于开了口:“大爷说,想喝您做的汤。”   邱如墨顿住了手中的炭笔,不由得向门方向瞧去,本来不想理会,但是回想起二爷那时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对屋里候着的青松问道:“青松,可会煲汤?”   “会的,大奶奶怎么了?”青松点了点头,询问道。   “随我来吧,我教你道汤。”邱如墨放下炭笔,拍了拍手对青松说道,“以后每日早上帮我煲汤给大爷喝。”   “是的,大奶奶。”青松随着邱如墨来到了小厨房内,听着她的指点,开始煲汤。   而邱如墨在一旁做着药丸子,然后告诉青松这药丸子要怎么下,怎么做,打算以后将胶囊内的粉末以后都包成小包以后就让青松帮她给大爷做药了,她也不想自己动手了,待青松做好后她尝了尝味道居然跟自己做得差不多,夸赞青松好手艺后便放心地交给她了。   邱如墨回了屋继续写着菜谱,仔仔细细核对和编排,尽量做到尽善尽美,并且教导冬梅青松和翠竹她们做美容养颜的药膳,三人轮流做,做完了她们一同吃。   而且这几日冬梅像是着了魔般,整日跟翠竹和青松说着二爷,似乎是四处打听得知的。   “你们可晓得么?二爷可是不输给大爷的能干,大爷这段时间不是病着呢么?二爷帮大爷接手所有的生意,而且做得不必大爷差,可惜二爷是庶出,要不然……”冬梅一直兴奋地说着,可惜说到最后,不由得露出一抹落寞之色,随即对翠竹和青松问道,“你们觉得是不是?”   “确实,不过三爷也不错,性子好,体贴下人。”翠竹点了点头赞同道,顺便在说三爷时露出一抹羞涩。   “二爷确实不错,大爷其实也还好,可惜……”青松瞧了眼邱如墨不太敢说下去。   邱如墨瞧了眼这一屋春心萌动的小丫头,有些无奈,继续书写着菜谱,即将收尾倒也算是不错,还要检查校对一下,忙得有些累,她放下炭笔伸了伸懒腰,去水盆旁洗了洗手后,便躺在床上感觉这着实是个不好做的活,好在这生意绝对能赚钱。   古代人毕竟迷信长生,自己推出一系列养身之道的药膳菜系绝对能吸引人眼球。顺便还有美容养颜的药膳菜系,还打算让老板提供送餐上门服务,到时候雇几个勤快手脚干净的伙计送餐,顺便设下送餐最低消费,给那些在深宅内的极少能出门的小姐夫人们提供服务。   这样算下来,怕是钱只多不少,自己以后怕是能凭借着这个过上好日子。幻想着以后出府后的美好日子的邱如墨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翻了个身,在床上昏昏睡去,她昨日又熬了个通宵,今天着实撑不住便倒头睡一觉,待晚些时候再将最后一点写完便可以校对整理了。   可她没睡下多久迎春便在外面敲了敲门,冬梅忙开门走了出去,悄声对迎春说道:“怎么了?大奶奶刚刚睡下。”   迎春犯难地瞧着冬梅对她说道:“妹妹帮帮忙,叫醒大奶奶跟她说五位姨太们要见大爷,可没了大奶奶的应允,我实在不敢做主放姨太们。”   “这样吧,让她们候着,待大奶奶醒了再说吧,昨夜大奶奶一夜没睡好觉,这下才睡着,我怎么敢叫醒她。”冬梅真假参半地说道,一副着实犯难的模样,“要不,让姨太们先回去?晚些时候大奶奶醒了再唤她们来,她们在院子内日子久着呢,什么时候见不到大爷,可近几日大奶奶一直失眠睡不着,好不容易这会睡下来。”   迎春瞧着冬梅看她确实也不像说假话的模样,而且这三日内大奶奶也没有里屋睡觉,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   迎春她寻思了寻思,便开口对冬梅说道:“那我让姨太们候着吧,四姨太哭得跟泪人儿一样,要见大爷,着实说不好说让她们先回去。”可是这声音未免大了点,看来是诚心想吵醒邱如墨,冬梅气极得恨不得堵住迎春的嘴,可惜没有办法实现。   邱如墨其实在敲门的时候就醒了,着实懒得理会,但是这般叫唤倒也没办法,只能起身,让冬梅进了屋,帮自己换了身清淡素雅的百褶如意月裙,挽好垂髻后,便出了屋,瞧见迎春一脸焦急,倒也好奇,这四姨太究竟又是怎么了,事多的便是她,这次不知道有演什么好戏给她瞧呢。   慢慢悠悠地向厅内走去,邱如墨还在惦念着之前大姨太的事情,她在这薛府势必要步步为营,决计不能在对着五位姨太们存有一丝松懈之心,进了厅,她徐徐走到上位处坐下,迎冬忙递上茶水给她。   邱如墨瞧了眼厅内,果然五位姨太,五种表情,大姨太淡漠至极,之前那番话却不知道有没有将她那点作恶的心思敲掉,但愿能让她打消掉这般不切实际的念头,这薛泫云的后院内,就算是她邱如墨不在了,也轮不到这个大姨太做主,只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二姨太在哭得双眼红肿的四姨太身边劝慰着,神奇倒也淡然,倒是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模样,娴静端庄,就是瞧不出她的心思,太过于内敛的人也着实得小心。   三姨太则在一边跟迎秋而与说些什么,听不真切,说话的声音着实小,时不时瞧向四姨太便不由得会流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   四姨太呢,哭得那般楚楚可怜,若是邱如墨不是早就晓得这女人的性格怕是会以为她是黛玉那般的娇弱女子,可惜却是个刁蛮任性的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怕是这女人常用手段。   五姨太与四姨太关系不好,自然在一旁暗自欢喜,身上的过敏症状也褪去,美丽的容貌又完全恢复了,娇滴滴地坐在那边一副饶有兴致地看戏模样。   邱如墨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今儿倒也奇了,又怎么了?”   “大奶奶,我要去见大爷。”四姨太用手中的帕子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水,呜咽地对邱如墨说道,声音楚楚动人着实惹人怜爱,可惜邱如墨不是薛泫云,对这女子没有半点的好感,只觉得矫揉做作。   邱如墨突然展颜一笑道,笑靥如花惹得五位姨太们瞧得有些茫然,只听她淡淡道:“四姨太这话说的,你在我这里哭,倒不如向上次寻大太太,让她带着你直接进了里屋不就好了,在这里痴痴地坐了那么久,瞧着一双原本漂亮的眼睛哭得都红肿起来,大爷瞧了还不心疼死。”   四姨太心底暗暗一惊,心道这大奶奶果然记仇,还记得头回自己借着大太太的势进了里屋的事情,果然眼里容不得沙子。她忙解释道:“大奶奶,之前是妾我的不对,那日巧去寻大太太,正巧大太太要来瞧病情有所好转的大爷,便叫一同来了,本妾是不愿意跟去,怕不合礼数,但是大太太一定要唤着妾一同去,妾只好……”   “是么?这便怪不得四姨太了。”邱如墨瞧了眼慌张的四姨太,再看看其他几个姨太们瞧向四姨太的眼神,顿时间气氛微妙了几分,于是她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四姨哭成这般模样是为了什么?谁惹了你?让你成了这副模样?”   “大奶奶,您可能不晓得,当年妾进府时,大爷疼爱妾曾赏给妾一只小狗崽,并取名白雪,妾一直视若珍宝,可惜昨日居然被人下毒药给药死了。”四姨太一听话题转到这里了,便开口回道,末了最后一句还是带着哭音吐出来的,“我的白雪……我的白雪……”又哭喊了几声后开始用手帕抹着眼泪。   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皆皆流露出一抹鄙夷之色,邱如墨一瞧便晓得并非这四姨太说的这么一回事。 17.传闻   再回想四姨太的话,邱如墨突然一愣,毒药给药死了?不由得视线再次移转向大姨太,果然在她眼内掠过一抹狠色,怕那药丸是四姨太给的,大姨太因为必须守着薛雅茹不能用那毒药害死四姨太泄愤,只能以这种方式……这倒也让邱如墨心中有数,这四姨太果然是个狠角色。   邱如墨不露声色地劝了几句后,便起了身,淡漠地说道:“怕你们今儿想见的也不是我,去吧,大爷身子也好了许多,过些日子便能出去活动活动,到时候便别来请安了,大爷愿意见谁便自己会去见。”   除了大姨太外的四位姨太纷纷露出不一样的神色,二姨太和三姨太见邱如墨不愿管这后院的事情不由得微微展露出一抹郁郁,而四姨太和五姨太则喜出望外,四姨太虽然不如五姨太得宠,但是有些手段,五姨太绝对是大爷现在的宠儿,两人对邱如墨不干涉自然欢喜。   她们之前听闻薛泫云要娶妻冲喜,而且娶得还是“恶妇”闻名的邱如雪不由得心底一寒,虽然大爷性命堪忧,但是倘若大爷冲喜后病好了,那岂不是她们这辈子可都惨了,哪料到事情并非传闻那般。   这邱如墨性子冷极了,并没有那般任意妄为、打骂夫家小妾的意思,居然规规矩矩,但是却也有着强势的一面,但是也不至于是传闻那般。现在大奶奶当了甩手掌柜,那么大爷按照自己意愿绝对留在自己院落内。   邱如墨觉得这些女人着实可怕了点,回了屋内后,对冬梅她们叮嘱道:“那些姨太送来的东西小心些,尽量莫用莫收,切记。”   “那是自然。”冬梅点头道,“这些姨太们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她们的东西我们怎么会收。”   青松和翠竹也赞同地附和着。   这下邱如墨倒是放了心,也睡不着了,便又继续开始写菜谱,将记忆中能够搜刮到的所有做法配方都写在纸上并且分门别类后,便长舒一口气,将所有草稿梳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小心地收好。   冬梅见邱如墨满脸疲倦,忙上前扶她上床睡觉,悄声对她说道:“大奶奶,别这么拼命,伤了身子可不好,没必要为了钱毁了自己的身子。”   邱如墨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健康的身体是赚钱的本钱,便恢复正常作息休息。   第二日,一醒来便听到冬梅又再谈论二爷,不过这一次语调透着股阴沉,却不知道怎么了,细细一听,原来是说二爷怕是房事无能,顿时间邱如墨掩嘴暗自吃惊,这小丫头从哪里打听到的。   后来一听,原来是二爷薛润生本一直未娶妻娶妾,大太太不悦,便给他身边塞了一个柳姨太,乃是大太太所在的柳家旁系分支的一个庶女,原本硬是让他娶为妻,被老太君压着了,便纳为妾,可惜纳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同房过,那柳姨太传闻至今还是处子,所以府内不少丫鬟都猜测二爷是不是不举。   而邱如墨则觉得好笑,怕是心高气傲的二爷不喜被强硬在身边塞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乔姨太也就是二爷的生母怕是也不乐意之极儿子身边安插一个大太太的人,对那柳姨太态度不温不火,虽然薛润生还未有子嗣她也颇着急,但是都是想着方法让二爷纳妾娶妻,而不是将希望觊觎在那个柳姨太身上。   说来这二爷倒也是个另类之人,旁人妻妾成群,连三爷都有两位姨太,且分别生有一子一女,但是偏偏他鹤立鸡群,相比之下,邱如墨倒是对这二爷有些另眼相看。   邱如墨起了身,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的冬梅唤了声后,下了地换好衣服,拿出那手稿开始校对,让青松去给她们做百合红枣银杏羹喝喝。   翠竹对专心致志做事的邱如墨说道:“昨日大爷吩咐下人寻那下毒害死四姨太的白雪的凶手,结果第一个便是来去搜您的东西,又要擅闯现在这个屋,好不嚣张,怕是四姨太又在大爷耳边嚼舌根,说您的坏话!”   邱如墨心道这四姨太,她没去寻她的麻烦,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不过现在这些手稿也危险,若是被进屋寻找的人发觉了,怕是也会出问题,便赶快校对,早日让冬梅送去给乔老板,不过,这四姨太也得好好收拾一下。   邱如墨对翠竹淡淡询问道:“打听下最近四姨太的情况,小心点,知道她饮食起居之类的,比如哪里不舒服,有什么症状,都要细细记下,告知与我。”   “是的。”翠竹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应声道,估计大奶奶要收拾这四姨太了,这样也好,省得老是折腾她们主子。   邱如墨点了点头,继续校对手稿。   青松回来后,便急急忙忙地跟邱如墨说道:“大爷精神好了不少,今儿还出门了,去瞧了老太君和大老爷、大太太,说是恢复得差不多。”顿了顿瞧了瞧她的神色继续说道,“据说还要将二爷手里的生意接手过来做。”说完便将手中的百合红枣银杏羹摆在了桌上,小心不弄脏邱如墨正在写的宣纸上。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收拾着桌上凌乱的草稿,心道这薛泫云倒也是急性子,病没好彻底,便瞎折腾,肺炎病人受不得劳累,他近些日子要是消停点在家里养病怕是这病能治好,要是不消停去接手生意,怕是这吃药恢复的时间要延长了,真是一位麻烦的主。   而冬梅一听则是郁闷得要死,叹息地说道:“怕是大爷瞧二爷做事得当,也坐不住了,所以才准备赶紧接手二爷手里的生意,可惜了二爷那般的好人,就这样因为是个庶子便注定无法继承薛家家业。”   青松摇了摇头对冬梅说道:“其实也不是,是大太太让四姨太给大爷捎了话,据说大老爷近些日子常常在口上夸赞二爷能干,并且将不少生意都交给他去做,大太太怕是不喜二爷得了势,让大爷病好了便快快重新掌管家业。”   邱如墨叹了口气,这大太太真是可笑之极,二爷乃是庶出,即便是再合大老爷的欢心与信任,也成不了下代家主,她又在那里急什么,薛泫云注定是下代家主。   “对了,大奶奶,有件事可笑极了,给你说说。”青松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悄悄对邱如墨说道,“四姨太似乎从大太太那边听到风声,急急忙忙地装扮得美美的,跑去大爷回里屋的必经之路上候着,准备将大爷拐去她的院子,你可知道结果怎么样了么?”   邱如墨自然对薛泫云的事情不大感兴趣,猜也懒得猜便摇了摇头。   “那大爷居然直接去了五姨太的院子。”青松见邱如墨也没兴致猜谜,便快快地说出了答案,“让四姨太扑了个空,真是笑死人了,那四姨太在那边痴等了一个时辰,结果却听到大爷去五姨太那里的信,那脸色甭提多难看了。”   “你瞧见了?”邱如墨瞧了眼青松,怎么不知道她这般消息灵通。   “自然不是,小厨房做百合红枣银杏羹时,听迎春她们说的。”青松忙摆了摆手,对邱如墨解释道。   邱如墨点了点头,将草稿放好后,便招呼冬梅她们一起来吃百合红枣银杏羹,想了想今日怕是大爷会在五姨太那过夜,吃完羹后,她便独自回了里屋,将一些常用的东西拿去自己的私人书房内,有些衣物和首饰都在里屋放着冬梅她们来来回回帮自己取也麻烦,便直接带到那边去得了。   结果邱如墨前脚进屋,大爷后脚便也进了里屋,她诧异地瞧着大爷,见他气色确实好了很多,人也不再病怏怏的,像是换了个人般,只不过那冰冷冷的感觉依旧,她对着大爷说道:“大爷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我的屋么?回来有什么不对的。”大爷见邱如墨如此问,倒也有些奇怪,不过他们两人极少这般说过话,便随口回了句。   邱如墨点了点头,淡漠地说道:“以为您去五姨太那过夜了。”   大爷顿住步伐,瞧了眼表情漠然的邱如墨,淡淡道:“五姨太似乎病了,我去瞧了下。”   说罢,他转身脱去外袍挂在檀木衣架上,又走到水盆边洗了洗手用巾布抹干后,居然没听到邱如墨的回应,扭头一瞧,才发现她居然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只不过是顺口问问,此时此刻已经去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去了。   “你可是要搬出去?”大爷见她如此举动,微微皱眉问道。   “没,刚好那边有个没人住的屋,在软塌上睡得不踏实,所以妾身便搬进去,不扰大爷您休息了,妾身马上便走。”邱如墨也没回头,收拾着梳妆台上的饰品,漠然道。   薛泫云对这邱如墨的态度着实有点不悦,这副对自己冷漠的模样他十分不喜,但是又想起今日母亲给他说的话,也觉得对。这女人名声的确不太好,待以后自己继承家业成为薛家家主,这样名声的妻子确实配不上他,虽然容貌比五姨太更美上几分,但是这性子不讨喜单单有容貌有何用,不如五姨太那边贴心可人。   18.幕后   “大爷好好休息,妾身先行离去了。”邱如墨简单地收拾好自己的首饰和一些衣物便出了屋,完全没瞧一眼大爷。   邱如墨出了屋后,回头瞧了眼里屋的房门,顿觉得还是少回来为妙,这大爷就是院子内是非争端的引发点,还是莫要跟他走得太近,自己终究是会出府的人,跟他牵牵扯扯绝非好事。   回了私人书房内后,冬梅她们已经收拾好了桌子,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小圆桌,三个小丫头围坐在那边玩起了五子棋,邱如墨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围观的青松让她去收拾,她则将最后一点稿子整理好后,招了招手让冬梅过来,压低声对她说道:“你能出门么?”   “现在么,大奶奶?”冬梅瞧了瞧天色,应该没问题,“可以的,就是不知道要跟门房说些什么。”   “就说大奶奶我让你出去买些东西。”邱如墨想了想,丫鬟的话只要主子下令出门应该问题不大,不像她,出门怕是难得很,“记得带些银两,买些零嘴回来,也算是出门买东西一趟做做样子。”   “好嘞。”冬梅小心翼翼地将那邱如墨交给的菜谱揣在怀内,又去衣橱内的小暗格内取了一两银子,便要出门。   邱如墨想了想,还是跟冬梅叮嘱了几句,在她耳畔小声道:“切记让乔老板小心莫要流失底稿,最好能抄上几份,让专门的厨子负责一个系的菜谱,莫要全部一股脑的交给一个人,寻亲信,莫要再走上他父亲的老路,那些药我以后会慢慢命人送去,先将店铺重新开张起来吧。”   邱如墨又想了想对冬梅继续说道:“让乔老板改个店名,他那老招牌挂进店内好了,叫做养生药膳楼不知怎样?这店名到时让他们在议议,对了,届时开张前最好让乔老板到茶馆之类人多的地方,找几个人去宣传一下这药膳店,说得越是天花乱坠越好。”   “嗯,大奶奶我晓得。”冬梅点了点头,虽然对大奶奶这点子特别新鲜,不过还是想着早去早回,便疾步出了门。   邱如墨整个心也就悬了起来,这一次也算是她的一次机会,若是成了她怕是以后出了府也有所依仗,若是败了,那她只能另寻办法。   不过感觉这方法怕是可行,毕竟那粥店乃是老店,名声还是有点,就是乔老板当时手艺问题便得门可罗雀,若是配上色香味俱全且具有调理身体妙用的药膳,而且那店铺的位置也很好,怕是生意会十分火热。   邱如墨刚巧忙完了,整个人也神采奕奕的,陪着青松和翠竹两人玩着五子棋倒也欢快。   与此同时,四姨太院子内——   四姨太扯着手中的帕子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对这屋里静静坐着的另一个人说道:“实在气死我了,那个狐媚子五姨太!大爷一好就被她拐进院子里。”   “四姨太你心太急了,心急吃不成热豆腐不该不会不晓得吧?”那个人居然在慢条斯理地绣着花,语调平淡地对四姨太说道。   “可是这大爷病好了,常在那狐媚子那里,要是怀上了大爷的亲骨肉,岂不是……”四姨太咬牙切齿地说道,着实咽部下这口气来,这个五姨太进了门以后,大爷就不常来她这里,每次都是她主动去请亦或是去大太太那里请安“巧遇”大爷,将他拐来自己的院子,而且这肚子也着实不争气,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给你的汤药还喝着呢?”那人手中绣花的动作顿了顿,对四姨太询问道。   “自然,可惜最近大爷都不来我的院子,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可真的有助孕的效果?”四姨太幽幽地叹了口气,最后着实忍不住问道。   “自然,莫不成你不信我?不信便不要喝,省得我害你。”那人声音遂然间冷了下来,收拾这手中的刺绣,收入身侧的竹篮内,漠然说道。   “怎么会不信你。”四姨太忙走过去劝阻道,“对了,你说着大奶奶是不是察觉了,怎么还没出事。”她郁闷地跺着脚,愤愤道。   “已经出事了,只不过出事的是你的白雪。”那人又落了座,继续绣着手中绢布上的牡丹花,“你真是笨,大姨太那般□裸地挑衅你都瞧不出来?”   “我的白雪是她弄死的?!”四姨太顿时间勃然大怒,愤怒地斥道,“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收拾她。不过也罢,那畜生着实让我腻烦,掉毛掉得我烦死了,若不是大爷送的,我早就丢了,这样也算是省心了。”   “大姨太根本对你没威胁,此番我们这般利用她,怕是被她察觉,就是不知道大奶奶晓不晓得,若是晓得那便要尽快将她除去,省得她坏了我们的事。”那人依旧不愠不怒地说道,可见其性格只沉稳,波澜不惊这种能力怕是很多男人都无法及得了她。   四姨太一听这话,顿时间暴躁地举起桌上的茶杯茶壶往地上摔去,恨恨地骂道:“邱如雪这个死女人,真是碍事,跟五姨太一样惹人厌,我真恨不得将她们两个……”   “莫急,五姨太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听说大爷去了她院子内没多久便回了主屋了。”那人抬起头瞧向四姨太对她说道,“你晓得其中意味着什么?”   “什么?”四姨太实在不懂,只能追问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瞧不透。”那人轻叹一声,低下头继续绣着花,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五姨太会以为是大奶奶让大爷回屋,不让大爷在她院子呆,这样五姨太自然会恨上大奶奶,到时候五姨太对付大奶奶的时候,你我旁边瞧戏即可。”   “可不是吗?!”四姨太了悟地点了点头,“这样到时候无论是谁倒霉都等于为我除去一大障碍。”她得意地笑着,然后对那人说道,“到时候我再除去剩下的那个,大爷便会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那人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绣着花,不再理会四姨太那妄想般的自言自语。   经了片刻后,那人又开了口,淡漠地说道:“你借着大太太的驾进了大爷屋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   四姨太妩媚一笑,淡淡道:“这不是我当时急着嘛,那女人不许我们去见大爷,我还以为她就不打算让我见大爷,我偏偏想见给她看,让她晓得我的本事。”   “最后还不是被撵出来了,此事少做为妙,大爷病时你离得远,越安全,毕竟大爷万一出了事,也不会牵连上你。”那人又叹了口气,对四姨太说道,“你就是性子急,做事冲动不动脑子,说了你多少遍,都抛之脑后。”   “晓得了,以后不会这般,倒是大爷这次病好,我该怎么办?”四姨太点了点头,对那人示好道,“说说看,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   “附耳过来。”那人放下手中已经修好的牡丹花放下,对四姨太扬了扬手道。   夜幕落下,而冬梅也终于提着不少零嘴回来了,一进屋青松和翠竹便迎了上去帮她将东西都装盘弄好,邱如墨也坐在桌旁吃着,瞧着冬梅那模样便知道事情怕是进展得很顺利。   心不在焉地吃了些后,邱如墨便将冬梅拎到角落里问话:“怎么样了?”   “乔老板说一定会好好做,而且他也透过梁大夫寻到了几个懂得药理的小学徒,这几日便开始将这些药膳分别学一种,而且那梁大夫也同意在粥店坐堂看诊。”冬梅兴奋地对邱如墨说道,长舒一口气,“估计等那药膳掌握得差不多便可以正式开张了。”   “那倒好。”邱如墨拍了拍手,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笑容,“这是妥当了便好,一定要顺顺利利的。”   “自然,对了,乔老板说,每月会定期给我们给分成,待开业以后再说,到时候会做帐,说大奶奶您信不过可以派个人去看着。”冬梅拍了拍脑袋瓜,对邱如墨又说道,“咱们这里可没人……”   “罢了,且信一次,以后赚钱还有靠其他的,莫担心。”邱如墨欣喜地捂住胸口,这也算是她第一步迈了出去,微勾的嘴角沁着的笑意久久都无法褪去。   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许多,就在邱如墨准备去医药空间整理药物准备一小批一小批送出府外时,迎春敲响了房门。   “大奶奶。”迎春的声音响起后让邱如墨没来由的不悦,毕竟迎春是大爷那边的人,来找她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邱如墨叹了气,还是开口问道。   “大爷说明儿一早要去老太君那请安,让您随着一同去。”迎春在门外候着,对屋里的邱如墨说道。   “晓得了。”邱如墨淡漠地回道,心道差点忘记每日早上要去老太君拿请安这茬,这几日过得太安逸了,今天晚上做些糕点明天带去,而且寻思了下之前答应二爷三爷送糕点着实不合礼数,反正老太君那大家都会请安,到时候一同吃了,即应了自己的允诺,也合了礼数。 19.顺当   第二天一早,邱如墨便装戴整齐,一身合体的软银轻罗百合裙衬得她娴雅端庄,皓腕上带着老太君赠予的和田玉手镯,叫上冬梅带上已经做好的糕点随行便出了门,瞧见院子内两顶轿子已经准备好,她便先坐进其中一顶轿子内。   过了会,似乎大爷也出来了,坐进另外一顶轿子,他们便上了路。   老太君所住的院落正房内,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和二爷三爷都已经进了屋。   邱如墨走在薛泫云身后,徐徐走了进屋内,给里面的长辈纷纷见礼后便落了座。   老太君他们都纷纷询问着薛泫云的情况,邱如墨便也静静地坐在薛泫云身侧,偶尔二太太亲和地询问,她也会笑着回答几句,但是整个人都处于静默状态,主要是感觉她根本不是这一家子里面的一份子,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共同的言语,也没有想要参与其中的心思。   聊了很久之后,终于老太君发了话用午饭,这一家子才围坐在大圆桌旁,而邱如墨起了身让冬梅将糕点端上来摆上桌,然后对他们说道:“如雪想说今日要来见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和二太太,便做了些带过来。”   “嗯,孙媳坐吧。”老太君态度不愠不火地说道。   二太太见气氛有些冷便笑颜逐开地说道:“如雪这手倒也巧,我尝尝你的手艺。”   三爷自然晓得其中美味,没吭声便开始动筷子,比大太太还快。   二爷挑了挑眉瞧了眼邱如墨,晓得她其中用意,嘴角微微扬起抬起筷子也夹了一块品尝,没料想到真如三弟所说味道极佳,想不到邱如墨不仅医术好,这做糕点的手艺也这般的好。   老太君和二太太都交口称赞这糕点,而薛家的一帮男人都属于闷哼吃东西不说话的类型,大太太虽然喜欢这糕点,但是对邱如墨打心底不满意,快到嘴边上的一个好字就这么咽了下去。   邱如墨自己倒没吃上几口,想着自己还备了些在屋内,到时候回去吃便好了。   待正式上了菜肴,邱如墨准备的糕点已经完全被吃光了,冬梅上前将盘子撤了,然后站在一旁候着。   一桌人都开始抬起筷子吃着午饭,邱如墨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只感觉自己真的跟这个大家族完全格格不如,待大家都吃饱了,撤了桌上的饭菜又上了些小点,之前吃了邱如墨做的糕点的他们自然觉得这小点差强人意。   二太太笑眯眯地对邱如墨说道:“如雪以后可要时不时做次糕点来尝尝,这味道确然好得很。”   “一定的。”邱如墨浅笑地回道,这二太太原本就和善,自从二老爷那件事后,便对她的态度更亲近了许多,让她也不由得心头一暖。   而大老爷喝了口刚上的香茗后,对薛泫云说道:“泫云呀,润生在你病的时候帮你料理生意,料理得极好,不愧是薛家的男儿,精明能干。”   大太太脸色顿时间一沉,大老爷又来了,老是将那夸赞老二的话挂在嘴边!   大爷不露声色地看了眼二爷,点了点头对大老爷回道:“这是自然,二弟乃是薛家之人,怎么会输给我这个做大哥的。”   “大哥谦虚了,我怎么能在生意场上胜过大哥您。”薛润生不卑不亢地淡淡说道。   “这几日我身子也差不多养好,父亲,我打算重新接手回生意。”薛泫云寻思了片刻后,还是开了口,“病了这么久也耽搁了不少事情,我身子既然已经痊愈,便想快快将重新掌管家中的生意。”   “身子真的无恙了?要不要多养几日,润生做得不错,你多休息几天薛家垮不了。”大老爷一听薛泫云这般说,想想泫云乃是下代家主身体要紧,还是宽几日再说,待身子完全调养好再接手生意上的事情也不迟。   “已经没事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自然晓得,父亲,请放心。”大爷一听大老爷这话,分明是在说没了自己,老二爷照样能将薛家料理得妥当,顿时间觉得很不是滋味,毕竟这个家下代家主是他,而不是那个小妾生的薛润生,态度极其强硬地说道。   邱如墨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要叹口气,你连你是什么病都不晓得,还敢说这种大话,瞧了眼大爷,着实觉得这男人有些自以为是。   大太太也在大老爷身边吹着耳边风道:“大老爷,你就依着泫云吧,让他一个大男人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大老爷点了点头,瞧向老太君,见她脸色还好,也没说话,便对薛润生说道:“润生,你便将手上的生意分些给你大哥。”有对正欲做声的薛泫云说道,“晓得你想要像以前那般,可是你身子才好些,太过操劳也不好,慢慢来循序渐进,让润生帮帮你,待你以后继承家业还要依仗你这两位弟弟的帮助。”   薛泫云见大老爷的话都说道这份上,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应承了句后,便对老太君说道:“奶奶,泫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来瞧您。”   老太君将自己的孙儿恢复常色,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怎么能不高兴,虽然舍不得还想跟他说上几句话,但想想泫云身子怕是还虚着,便对他说道:“让李大夫给你开几副补益的方子,这场病后清瘦了不少,一定要养回来。”   邱如墨也起了身,跟薛家的长辈见了礼后,便随着已经走出了屋的薛泫云出了老太君的院子,两个人互相也不言语,像是陌生人一般分别乘着轿子回了主屋。   而这一次半路上四姨太又守在了半路上,将大爷所坐的轿子拦了下来,撩起大爷那顶轿子的轿帘子,走了进去,就这样两人同乘一顶轿子便拐向四姨太的院子去了。   邱如墨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回到主屋后便直奔她的私人书房,进了屋便伸了个懒腰,去见那些长辈着实累,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而且无论坐姿亦或是站姿都要端正,害得她小心翼翼的,深怕出了什么差错。   趴倒在床上,让翠竹给她揉肩捶背,好好活络下有些酸乏的身躯,心想这大爷着实有点急,倒也有些同情这心高气傲的二爷,终究不是嫡子,再怎么有才干,庶出的他怕是很难在薛家有出头之日,而且薛泫云似乎对二爷颇有芥蒂,完全不似亲兄弟那般感情亲近。   倒是二爷和三爷之间关系亲密得多,关系看起来极好。   邱如墨想着想着便犯困,这一大家子累不累,兄弟之间的争斗,还有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在这大户人家活着着实累了点,除了吃穿用行比小户人家奢华外,倒也多了很多拘束。   邱如墨不由得想自己姐姐若是嫁入这一大家族会怎么样,怕是闹个天翻地覆,起码一进门肯定要收拾那个比她漂亮的五姨太,之前那个夫家硬生生将对方的小妾打死就是因为那小妾比她漂亮,而且深得她夫婿的疼爱,所以她一进门便打算给夫家的姨太们一个下马威,却将她自己给折腾得被休了。   解决掉五姨太,然后跟那四姨太斗个死去活来,最后估计被薛泫云一纸休书再次撵回邱家,直接为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造福。邱如墨想着想着便不由得笑出声来,若是薛泫云那时候没病着,或者没病得这么严重,邱如雪若是嫁进来,指不定会这般做。   可惜她不是薛如雪,做不出这档子事情来,只要是人不犯她,她便不会轻易对付别人,只不过这个四姨太着实让她闹心,得想办法收拾收拾,让她晓得她邱如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邱如墨轻笑一声,然后敛上眼眸,对翠竹说道:“休息吧。”   “大奶奶,我为您宽衣,您休息会吧?”翠竹见邱如墨神闲意懒的模样,便开口对她说道。   邱如墨想想,也同意了,坐起了身,让翠竹帮她脱去衣服,去掉头上的发钗,解开她一头入如沐的发丝,邱如墨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便躺下继续睡回炉觉。   这一日除了早上难过些外倒也安逸,而自大大爷说要接手生意后,第二日去老太君那里之后,便跟着大老爷和二爷去了书房,三人便去议事,邱如墨陪着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和三爷用了午饭后便浑身轻松地回了屋。   这几日都悠闲悠闲的过日子倒也心情不错,冬梅又出了趟府帮她将川贝止咳糖浆和藿香真气水装封好的坛子和药性使用方法都标注了,并且书信一封告知乔老板让他帮忙贩售,让梁大夫帮忙瞧瞧并商定下价格,到时候开张时一起贩卖。   而冬梅也带回来乔老板的好消息,说过些日子便可以重新开张,药膳的味道他都一一品尝过,虽然还算不上极佳,但是绝对能被大部分人称赞,这让邱如墨颇为欣喜。   可惜高兴没多久,便有不速之客来了。 20.叫板   迎冬来到了邱如墨的私人书房外,对她说道:“大奶奶,五姨太来见你了,求你去正厅一见。”   邱如墨一听,这五姨太也不是什么省事的主,便懒得理会道:“让她回去吧,大爷出门了。”   “大奶奶,五姨太说是寻你,不是找大爷,说是有要事商谈。”迎冬一听,忙开口说道,“你就去见见吧,不然五姨太说见不到你便不走。”   “她寻我,我凭什么非得与她一见,喜欢在那厅内呆着便呆着,没人赶她。”邱如墨说话也不打算多客气,这五姨太此番前来绝对没啥好事,他可不愿意凑上去倒霉,便开口回道,“就说大奶奶我乏了,不想见客。”   迎冬听了也没招,只能先回去厅内,可是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这一次她对屋里的邱如墨说道:“说是与四姨太有关,让您务必去与她见上一面。”   “我都说没兴趣了,她和五姨太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愿意掺和,让她好自为之。”邱如墨也上火了,这五姨太今儿到底想怎么样?!   “大奶奶,她说此事有关四姨太的白雪之死。”迎冬见邱如墨语调中也透着火气,虽然不太敢再吭声,但是还是说道,“求您去瞧瞧吧,五姨太她……”   邱如墨开了门,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对着迎冬斥道:“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来寻我,非逼着我将她轰出院子才罢休么?!”说罢,她便疾步向主屋正厅走去。   一进门便瞧见坐立不安的五姨太,冷眼睥睨这个怕是要来寻事端的五姨太,漠然道:“你跟四姨太的事情,我没兴致听也不乐意管,大爷疼谁爱谁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这话我就丢在这里。”而迎冬就跟在邱如墨后面进了屋,听她这话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大奶奶……   五姨太也有点吃惊,这大奶奶看来确实是……但是好不容易将她引出来怎么能就这样放弃,而且大爷也快回来了,得快一点,于是她大声对邱如墨娇叱道:“毒死四姨太的白雪就是大奶奶您对吧,进了薛家你不能再向之前将我们这些姨太们打死,便毒死四姨太的白雪警告我们莫要霸着大爷是不是?”   邱如墨冷笑地瞧着五姨太,原来就是这一出?栽赃污蔑,她环顾四周,才发现不对劲,这厅内一般候着的丫鬟都不见了,冬梅她们居然没有跟来,就只有她、五姨太和迎冬在,演这么一出……莫不成要给大爷看?   邱如墨本来想抬脚便走,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困在这薛府内着实碍手碍脚,出趟门都比登天还难,若是借此机会让大爷震怒,将她休出府,怕是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成全,原本要离去的心思便抛到一边去,静静地瞧着五姨太表演。   而五姨太见邱如墨也不反驳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瞧着自己顿时间有些慌张,搜肠刮肚寻思着话,最后才挤出一句:“你是不是默认了?!默认你毒死四姨太的白雪!”   邱如墨继续瞧着五姨太用那蹩脚的演技在她面前施展浑身解数,心想这五姨太智商也着实不高,可惜大爷也是个混脑子,若是二爷,怕是不会被这种女人所迷住,而且也不会对这四姨太和五姨太的话全部照单全收,真是可悲,堂堂薛家下代家主这种识人的眼光,人能精明到哪里去。   说来她还真期待等薛泫云回来时会是怎样一个表情,怕是对着五姨太的话深信不疑,这样也好,借此机会激他休了自己,出了府,她便能与这薛家斩断关系,成为秋夫人,到时候寻个机会再将娘亲接出邱府一起生活。   突然门外晃出一个人影然后又快速地跑了,五姨太一看便狠狠地扬起手扇打着自己娇嫩的面容,看着几下便变得红艳艳的双颊,邱如墨不由得觉得这五姨太倒也是个狠角色,对自己下手也毫不犹豫而且舍得对自己下狠手,只见嘴角都被打破了,还溢出血丝来。   放下手的五姨太尤为悲戚地指着邱如墨哭喊道:“大奶奶,是妾的错,全部都是妾的错,求您莫要这般对付妾,妾只不过不愿背负这恶名,您叫妾来认了这事,妾绝不能蒙受这般的冤屈,大奶奶,您行行好,饶了妾吧。”说罢,居然还梨花带泪地呜咽哭泣起来,顿时间假戏也有真戏的几分样子,她走到邱如墨身边一下子跪倒在地抱着她的腿抽泣道,“求求您莫要让人将妾拖出去打,妾还要伺候大爷,妾不能死……”   就在邱如墨像是个局外人一边瞧着这场滑稽的戏时,大爷果然出现了,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厅内后,瞧见五姨太抱着邱如墨的腿抽泣着,脸被打得红肿不堪,嘴角还带着血,不由得气急,疾步走到五姨太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冷声对邱如墨呵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只不过半日不在家中你便这般对付五姨太?!”   邱如墨淡漠地瞧着薛泫云,顿时间觉得这男人太容易被表面所蒙骗,留着这样的女人在身边终究到最后便是害着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怕就是说他这种人。   而五姨太则扑在薛泫云怀内开始哭诉着邱如墨的暴行:“大奶奶唤妾来主屋,说是有事寻妾,妾不敢拒绝,只能来了。可是大奶奶居然说那四姨太的白雪是妾命人毒死的,逼着妾认罪,妾自然不愿意认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五姨太故作可怜地捂住双颊呜咽道,“大奶奶便让迎冬打妾,逼着妾认罪,可是妾死也不能认这罪,最后大奶奶气急便要让迎冬将妾拖出去打,若是不认罪便打到死……大爷,你要为妾做主呀!”   薛泫云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看向邱如墨时那眼神简直可以说带着滔天的怒意,他扭头对一旁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迎冬质问道:“迎冬,你说。”   “回大爷的话,确实如五姨太所说,大奶奶先命奴婢将五姨太请来,再逼着五姨太认下罪,五姨太自然不肯,便命我打五姨太,奴婢也是被逼无奈……”迎冬睁眼说着瞎话和着五姨太污蔑邱如墨。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心道:原来迎冬是五姨太的人,看来迎春迎秋指不定也被谁收买了,这大爷身边的人究竟有没有对他是忠心且真心实意伺候他的人?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薛泫云压抑着怒火对着邱如墨质问道。   “话都让她们说完了,你既然已经信她们何必再来问我。”邱如墨淡漠地说道,风轻云淡的态度让薛泫云顿时间怒火中烧。   “我已经很容忍你,让你回到主屋,和和气气与你同处一室,你就是这样报答我?!我的姨太们不是能任你打骂羞辱的,莫你以为你成了我的妻子便能为所欲为,告诉你,你在之前那夫家做出来的恶心事我不会让它在薛家重演。”薛泫云紧紧搂住怀内哭得凄惨的五姨太,对邱如墨大声呵斥道。   邱如墨微微蹙眉,这薛泫云未免太……她冷眼睥睨大爷,冷冷道:“那你便休了我。”   薛泫云对邱如墨的话有些始料未及,而五姨太也大惊失色,自己算计的目的居然就这样让大奶奶这么说出口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薛泫云冷哼一声,怒斥道:“你当我不敢么?你这恶婆娘我早就想休了,要不是老太君不让,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端坐在我薛泫云正妻之位?!”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火气也冒上来,举起手边放着的茶杯便狠狠地向五姨太脚底下摔去,惊得五姨太赶忙往薛泫云怀内缩,她瞧着这对男女,撂下狠话:“你有本事便休了我,不然别说这一个五姨太,便是那另外四个,也别想过上好日子!”她也不是那般好惹的,带着怒意放下话后,便拂袖进了里屋,将她还放在里屋的衣物全部抱起来取了出来,漠然对薛泫云说道,“无需你赶,我自己去东厢院,你若是要来寻我,务必带上一纸休书。”   “邱如雪,你莫要太过分!”薛泫云气得咬牙切齿,却被邱如墨一番话堵得憋屈,若不是这门亲事是老太君亲自敲定,若不是这邱家乃是名门世家,若不是当初这女人是为了给自己冲喜才嫁进薛家,他怎么能容忍这种恶妇成为自己的妻子。   邱如墨坦荡荡地抱着细软便出了正厅,回去自己的私人书房叫上冬梅她们一同搬家,却发现冬梅、青松和翠竹她们三个被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丫鬟给架住,怎么也不让她们离开。   邱如墨冷着脸对那几个丫鬟呵斥道:“你们胆子忒肥了,敢这般对待大奶奶我的丫鬟,莫不成想受罚?”   那几个丫鬟一见邱如墨回来了,立马四散地逃离,而她也没工夫追那些人,对着正准备跟她说些抱怨话的冬梅她们说道:“收拾收拾,我们回东厢院。” 21.收拾   冬梅她们虽然不解,但是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怕是事出有因,便麻利地开始收拾着东西,向东厢院走去,邱如墨将手中的包好的衣物东西递给翠竹后,长舒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若是成了那她便能顺利离开薛府。   话说过来,自己话都放那么狠了,大爷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怕是势必会休了她吧?进了院内,冬梅她们去收拾屋子,邱如墨乐得清闲地坐在院子内的纳凉,寻思着之后要怎么办。   若是被休了自然好,但是如果没有被休呢,那怕是麻烦了……邱如墨犯难地按捏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毕竟这事情比较麻烦。   若是大爷不休她怕是原因便是老太君不同意,这确实有点难,毕竟老太君下的决定在这个薛府内怕是没人敢说个“不”字,而且邱如墨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照着之前大爷的话,怕是已经去寻老太君说过此次,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邱如墨想了想,估计问题出在邱家与薛家的事业合作之上,此次也算是一种商业联姻,所以不能就这么轻易断了去,自己也不可能做些丧尽天良的恶事,毕竟之前她姐姐邱如雪那事差一点惊动官府,让邱府的人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但是自己却不一样,一个庶女,邱家犯不着为了自己去压着档子事,若是自己真做了什么怕是下场奇惨无比。   薛家不放人的话,她只能试着另想办法。邱如墨一想到这里,便头痛,且看这事发展了,若是这样都无法撼动她与大爷的联姻,怕是只能先等着粥店开起来,生意红火了以后,让她有些积蓄,再试图寻个机会让薛邱两家生意上产生芥蒂,到时候才有可能出了这让她心闷的深宅。   邱如墨长叹一口气,这府出去怕是也不易,自己几句激将怕是确实弱了点,但是这四姨太和五姨太必须收拾收拾,既然大爷院子里面的丫鬟有她们的亲信,这点也可以利用。   冬梅她们收拾完东西都聚到院子里来,翠竹将门插上门闩后,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这事怎么一回事,我们本来不放心要跟您一起去,可是突然来了几个人将我们拦住死活不让去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姨太要害我,大爷要休了我,迎冬被五姨太收买了一起诬陷我。”邱如墨思忖了片刻,将所有事情总结了一下,忽略了自己发威和五姨太的种种可笑的话语,平静地跟这三个小丫头说道。   “真可恶,果然她们要作践大奶奶您,这不是逼着大爷休了您么?”冬梅顿时间恼了,心道:大奶奶这般好的人,大爷不珍惜便罢了,还任由姨太们胡作非为,简直昏庸无能!   翠竹恨恨地攥着小拳头,恼怒地说道:“大奶奶,这五姨太着实过份了,自己是个姨太居然敢再您头顶上撒野,怕是活腻味了!”   “话说大爷就真真的信了五姨太的话?未免……”青松倒也不解了,想不到大爷就这么轻易信了五姨太的话,未免太片面了。   “五姨太也够狠就是了,把自己的脸一阵狠打,肿得跟猪脑袋一样,确实慎得慌。”邱如墨调笑地说道,“不过,她这出哭肉戏对错人使了,若是与四姨太试试,怕是两人都斗你死我活,最后大爷肯定是偏袒五姨太,对付我,倒是嫩了些。”   “大奶奶,您莫要这般说,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所以故意这般说,大爷将您赶出了主屋您心里不好受就别强颜欢笑,奴婢都晓得。”冬梅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劝慰着邱如墨,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三个丫头莫不成以为自己被赶出院子了所以郁闷了?   她蹙紧眉头瞧着这三个小丫头,果然都是一副同情自己的模样,罢了,解释不清楚,便认了得了,她挑了挑柳叶眉,对她们说道:“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做什么?这日子还得过,而且还得好好过,过得比那大爷、姨太们还舒服,晓得不?”   “那是自然,大奶奶想喝点粥不?我去领些食材来为您做。”青松笑颜逐开地对邱如墨说道,“今儿想喝点什么?”   “随你吧。”邱如墨伸了个懒腰起了身,慢慢悠悠地进了自个的屋内,若是她没被休,怕今后的麻烦事不会少,所以她还是先提防着点,这四姨太、五姨太,咱们走着瞧吧,这两个没脑子的女人怕是对付起来也容易,挑拨离间之类的便能轻松将两人扭在一起对掐。   四姨太喜欢花,五姨太花粉过敏……这事确实有意思。邱如墨决定,改日去后院的花园瞧瞧。   想想最近恰好是春暖花开之时,也是五姨太的受难日,不过她势必会围着大爷转圈圈,到时候试着将这三个人聚集在一起,自己在略施些小手段,绝对让那五姨太尝尝乱说话的报应。   邱如墨先领着冬梅和翠竹去后花园采了几朵她觉得花粉最多的花朵,假装包好那回屋当摆设,一会院子进了屋,将那些花朵的花|蕊剪了下来,将上面的花粉刮在一张干燥的纸张上,连续摆弄了许久后,终于积累了不少的花粉粒,她小心地将弄好的花粉粒包起来。   在将那些花朵整理了下,用一根古朴的银钗放在桌面上,在用针线将鲜花穿起来,绕在银钗末端固定好,再将各个鲜花喷上些水保持其水份不至于枯萎。   因为她听青松说四姨太每天下午都会去后院的花园采花,到时候她决定也去四姨太面前晃一晃,自然要装扮得漂漂亮亮的,而且这根鲜花发钗也重要,那么喜欢花的四姨太,瞧见能这般将娇艳欲滴的花朵装点成发钗并戴在头上,怕是也会照样学样。   而明日她还得守着规矩去见那碍眼的姨太们,不过也算是顺了她的心思,刚好给她们冲一泡浸着花粉的茶水,又让四姨太挨着五姨太做着,到时候……怕是有好戏瞧了。   选了一身蓝色禳边裙摆和袖角绣着兰花的长裙,这衣裙上半身极其合体,衣襟上的蓝色宽条禳边上绣纹着兰花雅致极了,这裙子她一直便喜欢,没机会穿,这一回倒是有了机会。   让冬梅帮自己绾发,而且将那做好的鲜花发钗戴在头上,让冬梅给花朵上喷喷水,让它们保持水分,然后带着冬梅出了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所以她便去了后院的花园内。   正巧遇上正在挑选花朵的四姨太,邱如墨淡然地进了花园内,仿佛没有瞧见四姨太般自顾自地挑选起花朵,而她头上的鲜花发钗故意朝向四姨太方向。   果然把四姨太给吸引住了,本来邱如墨的出现就极其惊艳,她头上戴着的发钗更是让她喜爱不已,然而发现竟是真花时,四姨太顿时间也萌生出做这样的发钗的想法,毕竟若是大爷不去她屋内,那花再香再娇美他也瞧不见,若是自己戴在头上,让大爷瞧见了……   邱如墨让人采了几朵花后便离去,临走前瞥了眼四姨太,见她所有所思的瞧着自己,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向自己院落走去,结果居然在路上巧遇大爷,不由得冷下脸来。   而大爷瞧见此时的邱如墨也不由得一愣,绝料不到她装扮起来这般的美丽动人,可一想起之前她对自己所说的话,对五姨太所做的事情,便也冷下脸来。   两人便这样擦肩而过互相不过问,就在邱如墨要走远之时,薛泫云突然顿住步伐叫住邱如墨,听到那身冷冰冰唤着“邱如雪”的声音,邱如墨也顿住了步伐,回眸一望。   “莫要再去寻我的姨太们她们的事,别以为我会因为你是邱家大小姐便不敢收拾你,到时候家法处置,也绝不会留情。”薛泫云冷声警告着邱如墨。   “那请问大爷,妾室以下犯上辱了正房怕是也要家法处置,而且那些不知礼数、惹是生非的姨太们撵出家门似乎根据家法也是能由我做得了主的。”邱如墨冷笑地瞧着薛泫云,你给我说这些以为我会怕了?她继续淡淡道,“要么管好你那群到处惹事生非的姨太们,要么便休了我。依旧是这句话,大爷你好好思量。”她转过头,领着冬梅便向自己的东厢院内走去。   进了院子青松对她们扬了扬手道:“大奶奶你来得正巧,刚好做好桂圆莲子粥,您快趁热吃了。”   邱如墨点了点头,进了屋便将那发钗去掉了随后一丢,便落了座开始喝粥。   青松也跟了进来,开口询问道:“大爷那边还要去为他煲汤么?”   邱如墨好笑地瞧了眼青松,无奈地说道:“咱们又不是闲得慌,没事上杆子去做什么汤,不如做来给自己喝,那几个药包便留着吧。”   青松应了声,晓得邱如墨还在心里不痛快,便也不敢说些什么,退出了屋。   而邱如墨盘算着明天的事情,明儿去了主屋厅内,让冬梅去泡茶,顺便将花粉加进去,到时候让姨太们落了座后,便让迎春去倒茶,也怕这五姨太不会喝茶,还得让青松去做些糕点,最好在糕点内也加上花粉。   所有人都吃了也喝了,而单单就这五姨太有事,那便不能说是她暗中使得坏,再说古人哪里那么精明,怎么会晓得花粉过敏这种事情,即便是将那糕点亦或是茶水检查上数百遍,也不会察觉到其中奥妙。   邱如墨微眯眼眸,心道:五姨太,让你那嘴在大爷面前说得天花乱坠,让你那张嘴颠倒黑白,让你那张嘴得罪了我,我便让你这些日子都说不出话来。    22.厮打   邱如墨吩咐好冬梅她们明日要如何做后,便也放下心来,反正机会多多,若是这次不成以后还会有,这次她势必要给五姨太点教训。   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将邱如墨唤醒了,帮她准备妥当之后,便去了主屋,头一回去主屋这般兴奋过,让邱如墨自己也有些惊讶。   厅内就大姨太和二姨太还有三姨太先到了,一见她进了屋都恭敬地跟她行了礼,邱如墨坐在主位处,瞧了眼冬梅后,她了然地便去沏茶,先为邱如墨、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倒了茶。青松也将准备好的点心摆上来,让她们品尝。   邱如墨瞧着这四姨太和五姨太都还没来,心道这两人架子大得很,不过无所谓,抿了口茶水后,她吃了块糕点,跟三位姨太随便说了几句后,四姨太才姗姗来迟,进了厅内瞥了眼邱如墨后,见了礼便坐在大姨太对面的位置,她现在可不敢往大姨太的身边凑。   而冬梅也上去为四姨太倒了茶,又去加了水,顺便将花粉的份量又多加了一份。   最后进来的便是脸依旧肿着的五姨太,此次她非来不可,因为在她与邱如墨之间,明显是她完胜,所以她要来看一看这被赶出主屋的女人的嘴脸。   邱如墨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瞧她,异常专注地喝着茶,让冬梅给她盛满茶杯后,便让冬梅退下。   五姨太见连个给她端茶的丫头都没有不由得一怒,对冬梅呵斥道:“那个,就是你,还不快过来给我倒茶。”   邱如墨不落痕迹地瞥了一眼五姨太没言语,心道:这是你自找的。但是看着她被自己打得高高肿起的面庞,着实觉得可笑,为了那可笑的一幕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倒也是真是难为她了。   她转头对大姨太询问道:“雅茹最近怎样了?”   “雅茹贪玩,近些日子大爷病好了,便差人给她寻了个女先生叫她识字。”大姨太平淡地回道。   “嗯,识字倒也好,以后雅茹也能成为个小才女。”邱如墨浅笑地对大姨太说道。她虽然嘴上在说话,但是却将厅内五位姨太们的一举一动都没落下,四姨太吃了糕点没喝茶,五姨太喝了茶却没有吃糕点。   嗯,她喝了便好……   “对了,大奶奶,听说您又搬回东厢院了?”四姨太突然轻笑一声,笑盈盈地对邱如墨询问道,“莫不成这主屋你住得不舒坦,怎么又搬回去了,这样来来回回也怪累得慌的。”   邱如墨瞧了眼四姨太,风轻云淡地说道:“我喜欢一个人住着,东厢院环境也好,所以便搬了过去。”她瞧了眼四姨太那头上的鲜花发钗,果然如她所料。   “哼!”五姨太冷哼一声,抬起手轻抚自己红肿的脸颊,瞪视着邱如墨,心道:你也就这时候能这般悠闲姿态,以为你这样强迫大爷休了你,以这种以退为进的方法会奏效?待以后大爷正式掌管薛家成为家主,第一件事情便是将你休了,“也不知道你是自己愿意走,还是被大爷嫌弃轰出去……”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能让厅内的姨太们和邱如墨听得字字真切。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四姨太带着笑音说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邱如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邱如墨默算着时间,这过敏反应极快,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发作,也没计较四姨太和五姨太的无礼,淡淡地说道:“五姨太,难不成你不晓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句话?”   五姨太冷笑一声,正准备反驳,可是只感觉喉咙一阵瘙痒让她忍不住地咳嗽着,而且越是咳嗽越是止不住,她捂住嘴眼泪都咳了出来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惶恐地起了身,看向身边的茶杯,然后颤抖着手指指着邱如墨,一双眼眸内闪烁着恐惧之色。   一旁的四姨太吓了一跳,忙站起身,远远地走开,深怕这五姨太是得了什么病给她染上了。   邱如墨微微蹙眉,故作为难地对五姨太说道:“五姨太,你这一天要演上几出戏?昨日自己将那漂亮的脸蛋给打的这副模样,这苦肉计着实得不偿失,可惜大爷并没有中你的计休了我。莫不成你还不死心,今儿又来这一出,又想将污水泼到我身上?说我在你的茶水内下了毒?”只见她展颜一笑,笑靥如花,淡淡道,“这茶水可是谁都喝了,若是我真的下了毒,那便是一同死了,也不会单单害你一个人。”   厅内的人被这邱如墨那简单的几句话一点拨,便晓得五姨太昨日的所作所为,不过还是不放心,纷纷检查着自己喝过的茶水,又看了看自己身子,并没有像是五姨太那般严重的咳嗽。   邱如墨略显诧异地对五姨太继续说道:“你莫要装了,大爷不在这苦肉戏你还是莫要演了,我已经出了主屋,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能再次任你栽赃。”心道这直接将花粉用饮食的方法让五姨太在不知不觉中引起过敏反应倒也不错,可惜这过敏反应没出现在皮肤上,不然四姨太头上的花钗便能让五姨太跟四姨太大打出手。   而五姨太也有些困惑,确实,她进了屋后也是瞧见是先给邱如墨添了水再给自己添了水,若是自己中了毒,为何她完全没事,就算是事先服下解药,但是这茶水还真是大家都有添过,莫不成之前吃了什么……   突然间,她便将视线转移到四姨太身上,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四姨太,然后扑了上去,狠狠地挥动着双手与四姨太厮打了起来。   邱如墨也被这一茬给吓了一跳,怎么这五姨太莫名其妙便找上了四姨太,而且下手那个狠,两个女人打着架,还有什么招数,抓头发,用指甲狠狠抓对方,时不时张口咬。   而一直在咳嗽的五姨太也就是咬着牙,凭着一股劲头,狠狠地将始料未及的四姨太扑倒在地,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头发,在她脸上撩出几道浅浅的血痕。   而其他三位姨太们纷纷退了开,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最为镇定的便是大姨太和邱如墨,大姨太恨不得四姨太被五姨太打死,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上去劝架。二姨太和三姨太自然也不是多事的人,没吭声,静静地旁观。   倒是院子里面的丫鬟全部被这两个厮打成团的姨太给吓唬住了,一个个围在厅外面向里面瞧来,但是大奶奶没有发话,谁敢上去。   邱如墨也故意不发话,瞧着这两个女人打得你死我活才好。   可惜这场戏没持续多久,薛泫云便回来了,见到地上两个依旧缠斗在一起的女人,有点不敢置信,再瞧瞧厅内一群看热闹的人,不由得震怒道:“成什么体统,还不快将两个人拉开。”   邱如墨也忙做做姿态道:“是呀,怎么劝都不听,四姨太五姨太你们何苦呢?”   薛泫云微微皱紧眉头,怎么也料想不到四姨太和五姨太会这般乱了分寸、失了礼数!   其他人也不敢再旁观,忙上去将五姨太和四姨太拉开。   五姨太捂住嘴依旧咳嗽着,但是还是强忍着咳嗽指着四姨太恨恨地咒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怪不得……昨夜给我……送药……原来你……你就是……趁机……给我下了药!”   “你这个疯女人?!没事干嘛对着我使撒泼。”四姨太也火了,带着怒意斥骂道,“我昨儿见你伤的不轻便让大夫帮你开了副方子给你送去,哪知道你居然恩将仇报。”   “行了,这都什么事?!”薛泫云恼怒地环顾厅内,对跟进来的迎春迎秋说道,“还不快去请大夫给五姨太瞧瞧。”   突然,邱如墨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薛泫云的身后传了过来;“四姨太五姨太当众厮打,着实有失体统,按照家规要如何处置?”她故作不解的模样向薛泫云看去,语调淡漠地询问道,“大爷,你可晓得?若不是你昨日提点,妾身差点忘了这一茬。”   薛泫云看着这般说话的邱如墨,心中便是一阵憋屈,她居然用昨天自己所说的话堵着自己的嘴,这女人的心思果然……   邱如墨又将视线瞧向四姨太和五姨太,淡漠地说道:“四姨太、五姨太,此事着实闹大了,若是再将你们二人留在府内,怕是给薛府蒙羞,也让大爷颜面上也无光,来人呀,将两位姨太给我撵出薛府。”   “慢着。”薛泫云一听忙呵斥道,然后转眸看向邱如墨对她说道,“你一定要跟我作对是不是?一定要将我的姨太们全部赶出薛府才乐意是不是?!”   “大爷?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明明是四姨太和五姨太做出这种羞辱薛家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按照家规处置而已。”邱如墨不愠不火地回道,“妾身可是瞧着两人曾经也算是受您一番宠爱才没有让人拖下去打板子,所以妾身单单将她们撵出去还算是轻的了。”   薛泫云被这句话堵得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驳,这是他之前用来警告她的,却被她今日便时时刻刻挂在嘴边逼着他……   “大爷!”四姨太自然不愿意就这样被撵出薛家,她扑进薛泫云的怀内顾不得此时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紧张地解释道,“大爷,万万不能呀!大爷……”   而五姨太也因为急促的咳嗽而根本说不出话来,跪倒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瞧着薛泫云。   23.砝码   薛泫云也颇为犯难,只能沉下脸对下人们呵斥道:“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那些围观的下人忙散了去,而邱如墨则漫不经心地瞧了眼薛泫云,淡淡笑问道:“这家规到底要不要?”   “你……”薛泫云冷着脸想要斥骂她几句,却发现她还都占着理,根本无从开口。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浅笑道:“要是传到大太太亦或是老太君那里,可是会怪妾身管教您的姨太不利,这责任妾身可担不起,还是将她们撵出去吧,省得让您颜面无光。”   薛泫云只是冷喝一声:“不行,此事由我担着,若是老太君和大太太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这可是您说的。”邱如墨挑眉道,“对了,不将两人撵出去也行,以后莫要在妾身耳边提到‘家规’这两字,妾身一听这两字便心底慎得慌。”她“家规”两字说得字正腔圆,颇具调侃的意味,“对了,虽然不会撵出府,但是还是要稍作惩处,不然旁人要是也这般做,那岂不是不妙。”   薛泫云沉下声来问道:“怎么个惩处法?”   “两人各去领三十下板子,扣除三个月的月例钱,禁足三个月。”邱如墨淡漠地说道,“不可能就这样单方面算了,四姨太先去领罚吧,五姨太待看过大夫再说。”   薛泫云满面阴霾,四姨太和五姨太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一听要挨板子罚月例还要禁足!这怎么能行。   大姨太冷笑地瞧着四姨太,将她撵出去的希望本就不大,但是瞧见她要受板子又要禁足,便没来由的高兴,让她兴风作浪,让她下狠手毒害她的雅茹!   二姨太和三姨太都没作声,二姨太忍不住瞧了几眼大奶奶,便又收回视线。三姨太则微微有些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着。   薛泫云为犯了难,这确实是如邱如墨所说,这事若是不给四姨太和五姨太处罚,肯定不行,但是打板子着实有点……   “行了,此事就这样算了吧。”邱如墨拍了拍手,让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她们回院子,又让迎春将五姨太先送回院子看大夫,再叫人将四姨太给拖去院子里打板子。   大姨拗着性子不愿走,偏偏要呆在院子内瞧四姨太被责罚,而邱如墨不愿瞧这种场面,虽然命令是她下的,但是着实不乐意瞧见这样的事情在她眼前出现,顿觉得晦气便也回了院子。而且有大姨太在,这板子她怕是会数得一下也不会漏掉,便让她将这件事接过了去。   五姨太还在那咳嗽所以没办法领罚,先记下,待病好了再处罚,这也是免不了的责罚,大姨太也应了说以后帮她看着,绝不姑息。   可是她还是有点闹不明白为何五姨太会突然奔向四姨太去,貌似也不是因为花钗的事情,只能晚些时候再问问,这一次这事闹得这么大也让她自己始料未及,不过这样也好,给这四姨太和五姨太一个教训,而且两人现在怕是势同水火,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合伙对付自己的机会了。   而薛泫云自然气闷不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女人面前落了下风,但是与其让四姨太五姨太被撵出去,这点惩罚也算是小的,只能让处罚的人下手轻点,莫要伤了她们的筋骨。   五姨太那边,大夫瞧了,也开了止咳的药,可就是不见好。而她整日的咳嗽让薛泫云心疼不已,却也没办法,只能将城里的大夫都给她瞧了个遍,最后咳得血都咳出来了,整个声音更是沙哑不已。   邱如墨则悠哉悠哉地从后院移栽在自己院子内几株花朵,而且就种在门附近,一进门便能瞧见,完全是为了给五姨太准备的,以后但凡她来寻她的麻烦,一进门就让她过敏,将她吓出去。   听说近些日子四姨太挨了板子便卧床不起,看来大姨太监审极其得当,这下算是将这两位姨太一起收拾。后来又听青松说,原来是四姨太在那日前一天夜里给五姨太示好,估计是合计着第二天一起对付自己,结果却赶上邱如墨设计的这一处。五姨太排除了邱如墨自然就是四姨太的错,当时五姨太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拼了命上去想要跟四姨太同归于尽,不过两个人没有同归于尽成,倒是同挨了板子。   五姨太那板子还记着帐呢,不过她可不会忘了,相信其他几位姨太,尤其是四姨太不会忘了,她挨了板子,怎么容得五姨太被放过,怕是一定会拉她下水,所以这事根本不需要她出手,静静瞧戏就好了。   这几日也出奇的平静,让邱如墨顿觉得收拾了这两个姨太以后日子终于能安生一些了,而且冬梅也送来了好消息,乔老板那养生药膳堂开张了,虽然起初人们都是试试看的心理进去,但是因为上佳的口味和那确实独到的药膳吸引了不少人,绝大部分都是官家或者是大户人家,毕竟这些人注重养身之道,而且花得起钱。   这也让邱如墨喜上眉梢,而她送去的药也卖得还行,毕竟这种药水糖浆颇少,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尝试,不过买回去服用的人自然对其的疗效赞不绝口,毕竟止咳糖浆这东西乃是现代出品,药效自然比古代那种药需要煎药的中药效果好上很多,而且见效快,格也算是公道,毕竟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卖多少都是纯利润。   不过这空间也不是无时无刻能无限量取的,架上的药物空了以后,要等上十天才能自动重新填满,所以不能持续性提供,不过邱如墨还是又用其他药物弥补这个缺口,反正她空间内的药物多,只要找到合适的能在古代卖的都慢慢送出去。   而邱如墨数了数日子,五姨太已经病了有几天了,差不多,换招数欺负她。   让冬梅去弄了些巴豆,磨成粉,又去空间弄了些抗炎灵片磨成粉倒入一罐川贝止咳糖浆内,又再里面拌上了巴豆,续而又弄了一罐什么也没加的川贝止咳糖浆,明天又要见那些姨太们了,准备好了,继续变着方法折腾她。   第二日,邱如墨装戴整齐让冬梅准备带上那两罐糖浆,便出发了,来到正厅内后,惊讶地瞧见大爷居然也在厅内,这倒奇了,估计怕这五个姨太们又闹事,到时候被自己撵出去,他也晓得怕了?邱如墨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此时,她心中又生出一个念头来。   这天五位姨太们来得那个齐全,里面四姨太脸色那个惨白,看来那顿板子还没完全恢复,而五姨太嘴上捂着帕子咳嗽着,声音沙哑得很。   其他三个姨太倒是也装扮得漂漂亮亮的,毕竟四姨太五姨太都倒了霉,她们指不定能运气好点。   大姨太瞧着屋里的四姨太便时不时露出一抹笑意,看起来她对四姨太倒霉是最高兴的。   邱如墨意思意思给大爷见了礼后便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没等大爷说话,突然连续地咳嗽着,取出帕子对冬梅扬了扬手,示意她将那罐没下药的川贝止咳糖浆取出来,又取了一个小杯子,倒一点糖浆进小杯子内,她便喝了尽后,抚了抚喉咙长舒一口气道:“这药果然效果好,这几日受了些风寒一直咳嗽,这药每一次咳嗽喝上一小口便能止住。”   冬梅小心翼翼地将那罐糖浆收好,倒了杯水给邱如墨簌簌口,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那是,大奶奶你小心些。”   顿时间,五姨太向邱如墨和冬梅投去渴望地眼神,而薛泫云也向邱如墨瞧去。   邱如墨跟没事人一样,用帕子抹了抹嘴角,端庄贤淑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五姨太着实忍不住,虽然每一次开口都喉咙火辣辣的痛,但是还是对邱如墨哀求道:“大奶奶……”嘶哑的声音着实像是没上油的机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一般,但是她对那神奇的药无比渴望,因为喝了多少药见了多少大夫,都不见有所好转。   邱如墨根本理都懒得理会,假装没听到,而薛泫云也坐不住了,转头低声对她说道:“既然有药,那便分给五姨太些吧。”   邱如墨一挑眉,淡漠地说道:“凭什么。”   薛泫云一时气结,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邱如墨,心道这女人倒也狠心,之前将五姨太打成那样,现在她居然也没有一丝歉意,有了止咳的药居然藏着掖着。   邱如墨心底暗笑道:就这样轻松给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而且此时便是要勾着你要,倒时候开出来交换砝码才能让您应允了。   又过了会,五姨太让丫鬟将她扶到邱如墨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声音沙哑地哀求道:“大奶奶,之前是妾的错,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邱如墨冷笑地瞧着五姨太,晓得自己有药了才过来讨饶?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   只听身侧的大爷低声质问道:“你究竟想如何?她都给你跪下求饶了。”   “大爷,其实也容易,只要您答应妾身一件事情,妾身便将这药给五姨太。”邱如墨浅笑道,端详着脸色阴沉的大爷,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你说,只要不要太过分。”大爷给那丫鬟使了使眼色,让她将五姨太扶起来。 24.难得   “很简单,大爷你举手之劳而已。”邱如墨寻思了下,还是不要一下子要太狠得好,“其实妾身听闻城内开了家养生药膳堂,想去尝尝,而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擅自出府,所以想要大爷您应了,妾身要求不多,一个月去一次便好,听闻那里的美容药膳有美容养颜的奇效,所以妾身……”   薛泫云一听,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女人……   邱如墨见薛泫云迟疑了,便开口道:“罢了,此事不提了,当妾身不曾说过,妾身最近身子染了风寒,乏了,先回去歇息了。”说罢,便起了身带着冬梅便要走。   五姨太也急了,上去拽了拽薛泫云的衣袖,满是哀求之色,薛泫云也耐不住,叫住邱如墨道:“好,我答应你了,但是莫要做些出格的事情。”   “自然,多谢大爷了,冬梅。”邱如墨盈盈一笑,扬了扬手,让冬梅将早就准备好掺了药的糖浆给了五姨太,便带着冬梅出了厅回了院子内。   邱如墨想到这里就不由得乐开了花,这样每月一次出府的机会算是赚到了,她决定明天便出去,让冬梅去吩咐下门房以后每月的今天也就是初七便帮她备好轿子去养生药膳堂,只要她不拐去别的地方,直来直往,论谁也抓不到她的把柄。而且今天让冬梅先出去一趟,跟乔老板打个招呼,给她每月初七都单独准备好一个厢房,再三叮嘱让他在人前千万别装出认识她的样子。   邱如墨怕这府内的人偷偷跟着她,想要抓她小辫子,自然不能让他们如了意,她自己要小心万分。   她又吩咐翠竹和青松准备几个食盒,将干净的碗盘装进去,然后又将准备好的药物放进去藏好,去的时候是送药,回来的时候让乔老板做好一些药膳带回来给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她们尝尝。   平时若是冬梅出门去那药膳堂也能以此为借口,去的时候食盒内装着药,回来时候就变成药膳带回来。   邱如墨思来想去,觉得今天大爷在厅内简直就是太及时了,简直就是让她的计划锦上添花,之前只是单单想要整治五姨太,现在不仅整治了五姨太,而且还得了每月一次难能可贵的出门机会,后面又让翠竹去弄几个大坛子进来,又让她照着自己开的方子领了几味草药,就说自己要试着做药,省得这般大批量的送药出去让旁人起了疑心,起码不能让冬梅起了疑心。   冬梅回来后,告诉邱如墨乔老板会为她准备一间特殊且无人打扰的房间,肯定极安全,而且他还准备和邱如墨重新签订契约,因为之前没有见证人怕是那契约不愿算数,这一次让梁大夫做见证,重新签订一份契约。   邱如墨想不到这乔老板居然这般实在,若是普通的商人怕是巴不得将那契约作废,根本不给她半分钱,这乔老板果然是个厚道的老实人,无论人品还是做生意怕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邱如墨含笑对冬梅说道:“你我有福了,以后怕是少不了赚头。”   “是呀!大奶奶,您没瞧见生意有多好,真是太好了。”冬梅也兴奋极了,她现在真的是打从心眼里崇拜邱如墨,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事情她都能做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邱如墨便又开始寻思着出府的计划,这几日四姨太和五姨太消停了,她日子也安生,而且她将大爷气得不清,怕是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休了自己,所以尽量帮他制造机会,她可不愿意困在这个沉闷且充满尔虞我诈的薛府。   而青松那边也听来了一个欢快的消息,那就是五姨太喝了糖浆后,虽然喉咙好了些,可是却腹泻不止,但是不喝却又止不住咳嗽,只能一边腹泻一边只能强忍着吃药。   不消几天的功夫五姨太便消瘦得不成样子,但是咳嗽总算是好了,喉咙也消了肿,但是声音一直嘶哑着,一时也恢复不了,这也是后话。   邱如墨总算等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坐上了轿子让冬梅随着去了养生药膳堂,下了轿子便瞧见这里面人满为患,很多人都在外面排着队等着进去吃药膳,不少人让家丁在店外候着等着做好的药膳捎回去给自家的主子吃。   邱如墨由冬梅领着进入店内的一处颇为清净的厢房内,冬梅将那些食盒都让乔老板帮忙送进后院,邱如墨则进了厢房内后便等着乔老板和梁大夫的出现。   结果乔老板居然没有从厢房的门那进来,反而从厢房角落处的一处极其隐蔽的字画后面走了出来,而身后跟着一个慈祥的老者和一个模样颇为英俊的年轻男子。   乔老板为邱如墨介绍道:“这位便是梁大夫梁中易,这位少年郎乃是他的儿子梁涟希,本来再别的药堂内坐堂,但是这里生意着实好,要帮忙看诊的人也多,所以梁大夫便让他儿子来帮忙。”   邱如墨对梁大夫和梁涟希见了礼后,自我介绍道:“在下秋夫人,邱如墨。”   毕竟见乔老板如此真诚,她也不好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是嘱咐他们帮忙守着这个秘密。   “久仰久仰,之前秋夫人拿来的药老夫都一一瞧过,果然是极品,看来秋夫人也是个行家。”梁大夫抚须感叹道,“而且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的智慧与能力确实让老夫叹为观止。”   梁涟希对邱如墨抱拳作揖,温文尔雅露出一抹笑容:“在下梁涟希,见过秋夫人。”   邱如墨见此人仪表堂堂,而且书生气质极重,好在不是像柳秀才那种迂腐不堪的书生,不然她绝对退避三舍不与之交集。   “这契约在下已经照着之前那份抄了两份。”梁涟希从怀中取出两张契约,放于桌上,而邱如墨仔细一瞧,确实与那日的没有丝毫差别,而且这一手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好字让邱如墨有些自惭形秽,而对梁涟希也又有一分认知,字如其人,其实也是有点道理可循。   邱如墨拿起那桌上已经准备好的毛笔,手有些抖,她这手毛笔字着实要让他们见笑了,但是只能硬着头皮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报赧地说道:“我这字着实见不得人,莫要见怪。”   梁涟希瞧着邱如墨写下的字,顿时间也有点纳闷,心想这般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女子怎么写出来的字这般……不过之前见识过邱如墨所写的“秋夫人”三字本就觉得有些郁闷,原以为秋夫人乃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却发现这字着实称不上有才情,但是今日一见顿觉得这女子不仅貌美,而且气质文雅端庄,就是这一手字……   邱如墨不好意思地签好名字并按了手印后,将契约递给乔老板,而乔老板也在上面签了名按了手印,最后再由梁大夫作为见证人也署了名按了指印,这契约终于算是受法律保护的规范合同了。   而乔老板和梁大夫两人也喜上眉梢,毕竟这生意做得着实是赚钱,怎么能让他们不高兴。   梁涟希则在一旁暗暗打量着邱如墨,只觉得她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人极其聪慧,能想出这种绝妙的主意且知晓这么多药膳方子女子怎么能说没有才情呢,想了想,便将那对字的执着给抛之脑后。   毕竟读书人的习惯便是瞧字画品诗歌,他虽然行医多年,但是却免不了还有点书生的迂腐。   邱如墨又与乔老板和梁大夫、梁涟希商谈了今后的打算,若是生意着实红火那便开分店,而且没过一段时间便推陈出新,邱如墨会想着办法帮忙调试出新的药膳。   可惜送货上门这计划实施得着实不顺,不过邱如墨又出了个主意,让单独弄一处院子改成数个厨房,联系想要特别高档服务的世家,长期合作。   那厨房便专门为这些世家做药膳,还为他们专门帮他们定制以他们家族姓氏为特殊记号的碟盘碗等餐具,这个厨房专门给大户人家做饭。但是每月都要有最低消费额度的限制,到时候签了契约,这个厨子便专门为签下契约的世家做药膳,到时候差人送来要吃的菜单便专门为他们做药膳,而且这里都是用上佳的材料,或者世家有所需要可以自备材料我们为他们烹饪,那样只需要付手工费即可,然后每一次都是月结,若是有人恶意拖欠则将其列入黑名单,再也不予以合作。   梁涟希顿时间眸子内闪过一抹光彩,兴奋地跟邱如墨讨论着这个点子,将她想得不全面或者不妥当的地方,弥补完善.   顿时间邱如墨觉得这梁涟希也是个奇才,不仅才思敏捷,而且能举一反三,比她想得全面且不断地帮她完善这个点子。   最后敲定了最终方案后,大家都异常兴奋,邱如墨瞧时间也不早了,便准备告辞,而乔老板也早就吩咐人将邱如墨要的药膳准备好了。   邱如墨出了那间厢房后,乔老板他们也从房间内的暗门离去,谁也不晓得其中发生的事情。   邱如墨坐进了轿子内后,冬梅身边多了几个人帮她拎着食盒便向薛府走去。   回了薛府内后,邱如墨便命人将这些药膳都趁热送去给老太君她们,老太君和大太太肯定晓得自己出门,所以自己的样子一定要做足了,不能给人以柄,毕竟这是她难得获得的出门机会,怎么能轻易便被人破坏了。 25争执   邱如墨回来将已经准备在自己院内药材按照记忆中的配方开始煎熬,让冬梅她们帮着看着,结果才弄好,准备等着药煎熬好了倒入大坛子内,迎春便来了,说之前的五姨太和四姨太的事情有了着落,让她去见证一番。   邱如墨挑了挑眉,心道这有什么着落了?两个人对掐应该不会重新栽回自己头上吧,吩咐翠竹和冬梅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倒入药坛内后,便叫上青松便去了正厅内。   一进厅内便瞧见大太太端坐在上位处,邱如墨顿觉得此事怕是闹大了,不过肯定查不到她身上,所以她颇为淡然地给大太太和大爷见了礼,因为大太太的出现,邱如墨只能退坐在一旁。   而其他五位姨太们也都来了,四姨太冷着脸恨恨地瞪视着五姨太。五姨太似乎咳嗽缓解许多,但是脸色明显苍白了更多,毕竟那巴豆也不是开玩笑的,吃完包管她通体清爽、腿脚发软。   邱如墨没有多嘴,反正就在一旁瞧着看戏即可,不一会儿,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也走进了厅内,手中拿着一张纸。邱如墨远远一瞧心想怕是四姨太出示的药方子,大太太请这位老大夫落了座,便冷着脸对在座的女人道:“泫云好不容易病愈,结果你们居然在后院内闹出这种丑事,成何体统,诚心给泫云心里添堵么?”   大太太斥骂完姨太们,便转头对邱如墨训斥道:“如雪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发生了,你居然任由她们胡闹。”   邱如墨应了声,没太在意地领了错,反正这种不痛不痒的责骂对她没什么用处。   大爷薛泫云忙对大太太说道:“娘亲,罢了,不是说刘大夫已经看了那副方子的事情么?”估计深怕她在细究下去。   “刘大夫,今日请您说罢,这方子究竟有没有问题。”大太太淡淡地开口询问道,对四姨太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老夫瞧了这副方子,确实没有问题,都是化瘀消肿的药物,基本上没有问题。”刘大夫沉声举着一张方子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   “大太太、大爷您们可以给素素做主呀,明明素素只是好心却被某人当成恶意……”四姨太一听这话,忙做委屈状地说道。   “大太太、大爷和这位刘大夫且瞧一瞧那日四姨太送过来的药包煎熬后药渣。”五姨太身侧的丫鬟忙捧着一个牛皮纸的纸包走上前去,将纸包展开给刘大夫看。   而刘大夫用手指头拨着药渣,仔细分辨里面的药材,突然从里面取出一些东西在手中挑拣着,仔细一瞧对大太太说道:“似乎是花,却看不出来是什么花。”   顿时间五姨太站起身来,轻咳着指着四姨太质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声音依旧是沙哑得很,怕是恢复也要过上好久的时间,“你晓得我受不了这花,所以便变着方法害我是不是?”   邱如墨暗笑道:怕是这五姨太时候弄进去的,也好,帮自己掩护一下,这一盆污水全部泼到四姨太身上,两个人斗得翻天覆地才好,到时候不用自己出马,老太君或者大太太也要将她们撵出去。   四姨太一下子也怒了,抬起手指着五姨太的鼻子斥骂道:“想必是你故意陷害我,不然怎么会这样!我什么都没有做!”   “除了你还有谁!”五姨太用帕子捂住口,轻声咳嗽几声后,对四姨太呵道。   “你……你含血喷人!栽赃污蔑我。”四姨太这下也慌了,原以为有大太太撑腰加上要药方确实没问题,便能让五姨太受到教训,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被她反咬一口。   “我受了这么多罪,几乎快死过一回,用这种方式诬陷你,未免太过作践自己了吧。”五姨太异常缓慢地开口说道,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此时只有邱如墨心知肚明,所以这事也着实顺利,就算翻旧账也不怕,反正她们是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无凭污蔑自己怕是她们还得倒霉,毕竟那三十个板子便是教训。   大太太不满地看着这两个姨太们就这样在她和大爷面前如此吵闹,而且还有外人在场,居然这么没规矩,简直就是给薛家丢人!她冷声呵斥道:“成何体统,都给我坐下。”   四姨太和五姨太见大太太动了怒,论谁也不敢再有半句别的话,都退回了座位坐下,大太太见两人终于又安生了便对刘大夫询问道:“五姨太之前一直不能接触这些花,若是这药放入花朵煎熬,会使得五姨太这般咳嗽得如此严重么?”   “难说,平时五姨太是否一点也见不得此任何花?”刘大夫看了眼五姨太,缓缓地开口询问道。   “是的,若是瞧见这花,闻见花香,浑身上下都会起些红疹子。”五姨太一五一十地回道,“这个大爷也是晓得的。”   大太太瞧向薛泫云,询问道:“可真有此事?”   “确然,五姨太身子娇贵,受不了花香也见不得花开,我都见过几次她因为这些花身上长红疹子的情形。”薛泫云点了点头,对大太太回道,“确实没有说谎。”   “那这怕就是五姨太咳嗽不止的原因了。”刘大夫思量了片刻,颇为笃定地回道。   而四姨太这下着实坐不住了,若是真的被栽了赃,那自己怕是要倒大霉了,忙站起身来指着邱如墨说道:“那大奶奶那日早上给我们喝了茶,若是那茶水中掺了花瓣呢?”   邱如墨冷笑一声,果然过来倒打一耙,她见所有人视线移过来,便也不疾不徐地说道:“这话四姨太说得着实过了分,那日在座的各位姨太都喝了那茶水,请问可否闻见茶中有花香,或者茶水中有异味?”   大姨太寻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淡淡道:“乃是常喝的碧螺春,味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二姨太迟疑了片刻,也摇了摇头。   三姨太回想了下,她事后也检查过,茶香依旧没有掺杂着花香气味,而且也没有特别的异味,淡淡道:“没有。”   四姨太见其他人居然说法都一致,只能瞧向五姨太,而五姨太被那糖浆弄得凄惨无比,虽然嗓子好了许多,但是这肚子却遭了殃,顿时对大奶奶没来由的萌生出一丝惧意,而且回想了下那日的茶水确实没有异样,也开口道:“确实没有异样,本妾也是疑心那茶,但是大家都没有是独独妾出了事便想起前一日夜里五姨太送来的药,当时觉得自己怕是会命丧黄泉,便也狠下心要与这恶妇人同归于尽,最后虽然没死,却也去了半条命了。”她语调极慢,嗓子还未痊愈,所以说话尽量轻声且放缓,但是沙哑的声音还是颇为刺耳,让人挺久了觉得不舒服。   大太太了然地点了点头,埋怨地瞪了眼四姨太,心道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安分,做出这档子事情,而且还被人察觉了,着实是没出息,用这么明显的方法害五姨太,岂不是自找麻烦!大太太怒其不争地斥道:“四姨太,你未免胆子太大了,居然这般明目张胆地害五姨太,着实可恶。”   四姨太一听,忙跪在地上哀求道:“真的不是妾所为,大太太,您可要相信素素呀!”   可是此时此刻就算是四姨太再如何狡辩,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她,毕竟这女人的心思在座的人怕是除了那有眼无珠的薛泫云外,旁人得心里明白得很,所以邱如墨顿觉得,自己运气好,有这四姨太帮自己背黑锅,她瞧了便想笑,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漠然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大太太的对四姨太的发落。   “既然之前大奶奶已经处罚过你了,那边算了,下不为例,若是再犯,那边不是一顿板子和禁足那般简单,大太太我可不会轻饶这院子内任何一个想要兴风作浪的人。”大太太明着说得那般义正言辞,暗地里还是准备护着这四姨太,毕竟是她给自己儿子安排的女人,怎么能就这样被休了出去,到时候遥家没了脸面,连她也一同没了脸面。   邱如墨见大太太有意放过四姨太,便忍不住瞧了眼大爷,这样害他心爱的五姨太的女人,他能容忍得了么?不过从颜面上着实瞧不出来什么。   之后大太太又谢了刘大夫亲自前来一趟,让人将他送回去并捎了不少礼物封堵住他的口,而大爷则在最后送走了大太太后对还离去的邱如墨和姨太们说道:“四姨太这一次着实做得太过分了,而五姨太也是被害所以才会失了态,而且病得厉害身子也虚弱了不少,那三十下板子便算了。”   邱如墨不由得冷哼一声,起了身,淡漠地说道:“大爷,这样做的话,怕是服不了众,若是真是这样占了理便能这般撒泼一样的大打出手,那府内岂不是以后便要乱了套了。”   薛泫云脸色立马一沉,本想借此机会让五姨太免去责罚,可这女人居然咄咄逼人,死也不肯放过五姨太。   四姨太头一次与邱如墨意见这般一致,只可惜她现在不敢说话,毕竟大爷已经认定是她做的,现在她可是百口莫辩完全不晓得如何辩解,她现在说多错多,所以还是闭嘴为妙。 26噩耗   邱如墨想了想让迎春先将五姨太和四姨太请了出去,又屏退了一干丫鬟,对大爷和其他三位姨太说道:“这样吧,现在没有旁人,便由三位姨太帮忙做个抉择,若是不服妾身坚持处罚五姨太便说出来,讲出理由,有道理妾身便放过五姨太,若是没人有意见,那着三十下板子五姨太一下都不能少。”   邱如墨这般说当然是有把握的,因为大姨太自然不会为五姨太出头,二姨太和三姨太是闷葫芦,自己就没瞧见她们说过几句话,所以觉得这样着实稳妥,想来这五姨太怕是逃不过此劫。   薛泫云瞧着这三位姨太,心中倒也焦急,想着谁若是为五姨太说上一句半句,那自己便能让邱如雪放过五姨太,可是这三个姨太跟闷葫芦一样,论是谁也吐不出一字半音。   邱如墨也不急,等了一会功夫后,便对大爷说道:“那边这样定了吧,这三十下板子五姨太还是得受,不过妾身见五姨太体弱多病,这板子便少几下也算是因为她受害再先。”此话一出,薛泫云顿时间脸色缓和了许多,但是之后的话让他顿时间又心里堵得慌,“便打个二十七下吧。”这语调……仿佛让五姨太少挨上三下板子便是天大的恩惠一般,让薛泫云没来由的气闷,总觉得这女人总是能让他恨得牙痒痒,却又对她没有半点办法。   邱如墨淡然地说完这番话后,便交代大姨太到时候在旁边瞧着点,然后给大爷见了礼后便无比潇洒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内。   瞧着邱如墨就这样离去的薛泫云着实没了言语,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对他言听计从,即便是性子刁蛮的四姨太,见了他也是乖乖巧巧地做小女人姿态,怎么就这个女人这般逆着他,从来不给他好脸色,也不懂得出嫁从夫这个道理。   薛泫云让眼前三个一声不吭的姨太们也回了去,心想这五姨太的板子能拖便拖上一日,待她身子养好了再说也不迟,虽然他打算就这样放过五姨太,但是那女人怕是会一直咄咄逼人,到时候万一闹大了也不好,只能先忍着。   而邱如墨倒是自在得很,这下四姨太和五姨太都收拾得很惨,这四姨太怕是短时间内受不了大爷的宠爱了,五姨太之后就便是得了宠,四姨太势必坐不住,到时候估计又要闹腾一阵子,不过不关她的事情,她此时此刻心情极好,因为外面生意的兴隆等于她以后生活便有一分保障,怎么能让她不知为欣喜。   她现在虽然每月只有一日能出府,也足够了,毕竟这已经是难能可贵,她现在在薛家倒也是养尊处优,只要每月那些姨太们给她惹事,短时间内怕是没什么问题,以后待外面事业稳固了,再寻思着找个机会与薛泫云提提休书的事情,这事着实急不得,毕竟上面有老太君压着,就算薛泫云想休自己,怕是也难以如愿,只能静候着,看以后有没有机会。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转眼居然过了快一个月,又到了出府的日子,邱如墨每日都默默数着日子,期待着每月的初七,自己炼制的药都装了坛封了起来,反正是意思意思所以囤积在后院一间空屋内上了锁。   可就在初五那日,突然府内有传来一个噩耗——大爷再次病倒了,而且与之前的病症一模一样。   邱如墨恐怕是薛府内最后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她极少出自己的东厢院,毕竟少遇到那些姨太们对自己也算是一种保护,除了每过几天姨太们都要给她见礼请安的那日外,她尽量不让视线内出现这群女人的嘴脸。   而对于大爷的病,邱如墨这一回淡漠了,虽然听得消息的时候去瞧了眼薛泫云,但是却不像那些姨太般,满面愁云,泪眼婆娑地在里屋内哭泣。   她一想便知道这人是因为太过自命不凡了,并没好彻底便去忙生意,身体累垮了不说,旧病复发。这肺炎本就是极易复发,而她给他断药那日还不满两周,所以没办法帮他根治,再加上疲劳过度使得他肺炎复发,完全是自作孽。   虽然她不怎么想在这充斥着闹人哭声的屋子里,但是她现在终究还是薛泫云的妻子便不能随意离去,心想这月出府的事情怕是被大爷这场病给搅黄了。   不一会儿,老太君便带着大太太来了里屋,两人瞧见床上不断咳嗽高烧不退的薛泫云,顿时间眼泪便落了下来,老太君抽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抓着薛泫云的手哀叹道:“我苦命的孙儿,怎么会这么多灾多难,当时你病初愈便急着同你父亲做生意的时候我便应该拦着你,不然怎么会又病倒了,是奶奶我的错,是我的错呀!”   大太太更是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自己的泫云乃是嫡出,那老二再怎么能干也是庶出,自己这是急什么,现在可好,害得泫云又病倒了,若是这一次他没熬过去……那自己也活不成了!   邱如墨瞧着这一家子的眼泪快聚流成河了,又打量了下间接的罪魁祸首大太太,见她满面愧色,便晓得她后悔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若是这薛泫云好好养上几个月的身子,即便是不服药怕是也能彻底恢复健康,可惜了,大太太利益熏心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急着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还亲手拖去鬼门关,完全是自己作孽。   此时大老爷带着二爷出门去谈生意,怕是没那么快能赶回来,而三爷也出了远门,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而李大夫后来也出现了,只可惜告诉老太君和大太太她们的是一个噩耗,让她们为薛泫云准备后事,可见这肺炎在这时候也算是绝症,虽然李大夫说不上之前为何能自愈,但是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   邱如墨冷眼旁观者,倒也不是她心狠,只是突然萌生若是做了寡妇的念头,却不知是否凭借此出了薛府?得回头去问问冬梅她们。   到了最后老太君抹了抹泪水,让屋里的姨太们都回院子休息,然后扬了扬手让邱如墨过去说话。   邱如墨走到老太君的面前,低着头,而大太太便在一旁喃喃地说道:“这门亲事原以为真能冲喜,哪想到我的泫云还是免不了这一劫难。”   而老太君脸色严肃地对邱如墨说道:“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可要记好了,莫要怪我们薛家无情。若是泫云不幸去了,你便去清远山上的尼姑庵出家吧,青灯常伴渡过此生。”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心惊地看向老太君,怎么会这样,凭什么这薛泫云死了,她便要出家做尼姑,而且若是进了那尼姑庵怕是出来比登天还难,那种日子怕是生不如死……   “若我孙儿的死是命,那你此生孤独一生也是你的命。”老太君似乎将薛泫云的事完全宣泄在邱如墨的头上,然后转眸对大太太说道,“若是泫云有什么事,那边让润生接了这个家吧。”   大太太大惊,当对老太君说道:“泫云不会有事的,您怎么能这么早便说这种丧气话。”   “有些事情还是早作打算为妙,明日薛逸和润生便会赶回来,到时候我会正式与他们说的。”老太君也是个果决的人,薛泫云能第一次冲喜病愈那是他的福分,而这一次,怕是这福分再难求了,只能早作打算……早作打算呀!   大太太送走老太君后,便焦急地守在薛泫云身边,这薛泫云便是她的命根子,她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他就这样病死,而且,还让那姓乔的贱人的儿子继承家业?!绝不,绝不能这样,她的泫云绝不会就这样病死!   而邱如墨还沉浸在老太君的那番话语中,难道她此生就如此多灾多难?穿越来古代也就罢了,代替姐姐嫁给一个病痨鬼也罢了,这病痨鬼有一群惹人厌烦的姨太们她也能不在意,但是独独不能忍受最后让她出家为尼这种做法!   她这一生怎么能由旁人就这样肆意摆布,她并不是老太君手中的任她捏成各种形状的面团子,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这样轻率地便决定她的一生。   这薛府果然个个都是冷心人,让她心寒不已,她嫁进来冲喜,薛泫云病好,除了二爷外,没有一个人曾真心感谢过她,待薛泫云又病了,却将一切都发泄在她身上,凭什么!   邱如墨捏攥起拳头,死死地盯着床上的薛泫云,这样一个男人的生死便能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而他的生死却决定在自己手中却又有谁知晓?   她顿觉得心闷,默默地出了这让她倍感压抑的屋子,心中有种难以抑制的怒意一点一点在蚕食她的理智,真想去戳着老太君的鼻子破口大骂,然后拂袖离开薛府,可惜那只是幻想,怕是还没走出老太君的院子就被乱棍打死了。   这一家人,究竟要如何糟践人才满意! 27纸条   邱如墨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逃出府?那决计是下下策,因为若是逃出府外,肯定薛家不会放过她,蛭进随便给她按个偷情私奔的罪名再弄个奸夫来,怕是浸猪笼是必然的。   那双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去尼姑庵?这不是笑话么!不信佛不信基督的她怎么会去尼姑庵内诵经念佛,这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方法,除非救了薛泫云,但是这样救了他,她不甘心,最快憋屈。她现在进退两难,该如何做她完全没了辙,先静下心来想想好了。   为一日邱如墨完全浑浑沌沌地度过,而第二天,大老爷和二爷赶了回来,两人都云了里屋看了薛泫云,邱如墨没有去,她不想看到薛泫云那张脸,着实让她恨得牙痒痒,这样的男人的性命居然关系她一生的命运简直就是耻辱,若是邱如雪嫁入这个家就好了,跟这个大爷正好凑成一对极品,一起将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   邱如墨让冬梅出府告诉乔老板出府的时候延期,之后她又闷在屋内过了两天,突然冬梅拿着一本书卷交给了邱如墨,说是在门外捡到的,她不识字所以让邱如墨瞧瞧。   而邱如墨翻开书卷一瞧,里面夹碰上一张纸,上面写着:丑时,薛府竹林假山内。---薛润生。她仔细瞧了瞧,确然是薛润生的字迹,之前冬梅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堆二爷的笔墨,与那落款的字迹确实一模一样。   邱如墨对着事颇为不解,不过想想怕是因为薛泫云的病,他不好直接跟自己见面,二爷晓得的事情多,若是想要告密,自己早就暴露,何必等到现在,便也释然。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出府的办法,若是二爷的话,说不定能邦她一把,这个薛府内怕是没有一个可信的,独独这个二爷,她说不的信任,因为他晓得她的秘密,却能守口如瓶,便让她也没来由的安心。   就这样,邱如墨决定赌一把,悄悄从冬梅她们那里取了件丫鬟穿的衣服,又取了些胭脂水粉来,准备晚上化妆,这样即使遇上了人,也不容易被识破。   终于到了夜里,瞧了瞧天色,也差不多到了时辰,邱如墨穿戴整齐且画好了浓妆,完全遮掩了她原本的容貌,待完全准备好后,她后院处出了院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可居然少见晚上巡夜的下人,这让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好在那竹林离薛泫云的院子也不远,所以很快便到了。   她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倒也怪心虚的,越是快到那约定的地方,她越是没来由的害怕,深怕等下出现一大片人,将她围住然后防盗她夜里私会小叔子,不守妇道什么是....   好在竹林内静得吓人,而且也藏不了那么多人,她进了假山内便瞧见一个人影,走进一瞧,果然是二爷薛润生。   薛润生见她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对她这般装束做得到 也没太在意,压低声音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二爷有何事?”邱如墨也不墨迹,开门见山地开口问道。   “大哥的病.....:薛润生露出一抹忧心忡忡的神色,询问道,”为何如此?你为何不为他救治?”他的死活,我着实不愿管,莫怪我狠心,他那人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心寒。“邱如墨冷声淡漠地说道,:而且老太君竟然与我说若是他死了,便要我云尼姑庵出家,这般冷血的人....”不过她话锋一转,突然质问道:“二爷,老太君怕是已经告知你能成为下代家主,为何还惦念着大爷的病情?他若是死了,你便能继承家业,为何...?   薛家家业?"薛润生原本静静地听着邱如墨的话,没吭声,因为薛家着实是愧对与她,她不愿施救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突然询问到他身上时,不由露出一抹苦笑,“那是我姨娘想要的,我对这家业没有任何的兴趣可言,原本待大哥病愈能接掌生意后,我便打算离开此地云水乡丽都...”   “二爷想走?”邱如墨掩嘴吃惊地询问道。   “薛家有很多事情你不晓得,不久的将来即将面临一场劫难,我阻止不了只能避开,无论谁赢谁输我都不会再回到这个是非之地。”薛润生眼底掠过一抹心酸,但是颜面上却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感情,“所以,救救大哥吧。”   “救了他你便能离云?那我呢?”邱如墨了然地看向薛润生,突然激动地说道,“等到大爷病愈,我依旧困在这薛府内,那我该如何?二爷,你可愿帮我出府?”   “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便会累及邱如雪被休,到时候怕是我与我姨娘都难逃她的毒手。”邱如墨也不想再有所隐瞒,攥紧着拳头冷声道,“所以我只能另寻方法出府,二爷,若是你能助我出府,我便答应你救治大爷如何?”   “你与大哥事关薛邱两家的联姻...”薛润生顿时间陷入了沉思,他明白邱如墨为何不愿呆在薛府,即使是他这个薛家人都不愿意留在这里,更何况是她,“并非没有办法,我会尽力一试,你可信我?”   “我可有得选择?”邱如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二爷,这薛府那些事情你晓得,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何呆不下去,我本就不是嫁入薛府的命,却阴差阳错进了薛府卷入这场是非中。我不想告知他我救了他的性命,便是不想让他对我心生感激,我不想在这里呆,我不想让他对我有其他感情是,单单厌恶就好,这样他不会想与我圆房。因为这世上纸是包不了火,终有一日真相大白,我依旧会被休出薛家,到时候下场怕是更加凄惨地。”   薛润生看着这样的邱如墨不知怎么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感觉,只感觉旁人只瞧见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却谁也不晓得她的心中的苦楚,因为很多事情都是不能与外人道也,只能深深的隐藏在心中,他又何尝不是。   “所以我要尽早出府,到时候将我姨娘也从邱府接出来,到时候远走他乡改名换姓便又是另外一个人。”邱如墨将自己今后的打算也对薛润生吐露出口,因为这一些话她憋在心中着实难受,终于能有一次宣泄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所以,求你帮我一把,将我从薛府放出去。”   薛润生只是对她说了句:“信我。”   邱如墨点了点头,不知怎么抬起手抹了抹脸,怎料不知不觉中自己竟落了泪,让她也有些诧异,用衣袖将泪水抹去,然后对二爷说道:“我信你,愿你莫要负我。”说罢 ,她便准备离去。   薛润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道:“此时那巡夜的下人已经被我灌醉在后座睡大觉,所以莫要担心。”   邱如墨回眸瞧了眼薛润生,抿了抿唇,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点了点头,转头离去,默默地在心中道一声“谢谢”若是你能帮我出府,那便是她此生的恩人...“   但愿这个薛家还有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但愿如此....”   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东厢院内,邱如墨悄无声息地进了自己的屋内,洗去脸上的浓妆,脱下那身丫鬟的衣服,放在柜子底下藏好,躺在床上时,她满脑子便是薛润生所说的话,他口中不久的将来那场劫难又指的是什么事情?”这薛家的秘密着实多,让她感觉便是一潭浑水即使平静时污垢全部沉入潭底,但是只要有人那么轻轻一搅,底下的污垢便会翻上了染黑了那潭水。   邱如墨敛上眼眸,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现如今终于能够安心睡个好觉,她没有别的办法,一介弱女流,在这个大男人当家的世界里面,生存何其艰难,就喧嚣现代还有很多人重男轻女,更何况封建思想严重的古代。女人终究是男人的附属品,但是她却不甘愿在这里成为一个根本配不上她的男人的附属品,这样的日子她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   她一定要出府,远离着薛家,过属于自己的我的生活,绝不能困在这里,困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想着想着,邱如墨便缓缓睡去。   等第二日一早,她便吩咐青松随她去主屋的小厨房里面给薛泫云做汤,自然是加了药丸子的煲汤,叮嘱青松下药的分量后,便悄然离云。   这些日子大爷病着她肯定是不能出门,但是只要他病愈了,自己便又可以出门,这出府她自己也晓得难,这薛泫云递来的一纸休书得来不易,只能盼着二爷能早日帮她断了邱薛两家的生意联系,这样百般厌恶她的薛泫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休了她。   邱如墨这几日时不时云瞧一瞧喝了药后的薛泫云,虽然心底里恨透了,但是却不得不救治他,只能说老太君着实狠,若不是那句让她出家为尼,怕她是根本 不会理会这个男人。 28责罚   着实想不通这样的人居然能成为薛家下代家主,只不过比二爷三爷出生好那么些,不就是个嫡出的男人。有的时候,就算同一个家出生的孩子,因为娘亲的原因,顿时间身份本差地别。   她邱如墨便是,邱如雪在邱家何等受宠,张扬跋扈、刁蛮任性,却没有敢说她只言片语,造就她现在这番以身性子。   自己的姨娘乃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也算是当时最受宠的,毕竟容貌极美,嫁给那邱家大老爷本就是委屈,但是姨娘没有半分怨言,娘家为了换取邱家的庇护,就这样将貌美如花的姨娘推进了火坑,到后来,邱家大太太硬生生地将她姨娘赶到了最偏远的院落,自打生了她之后,也因为年华消逝而失了宠。   在此之后,邱家大太太更是将三娘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和婆子都轰出了府,最后姨娘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只能辛辛苦苦地将她拉扯大,好在她并非几岁的小娃,倒也不需要姨娘费多少心思,让姨娘也轻松了不少。   而她的出生自然也是不被待见,大太太不喜欢自己的姨娘,自然连带着厌恶自己,所以邱如雪才会这般欺负自己和姨娘,全然是受了邱家大太太的意思,不过邱如墨也不愿意与那邱如雪计较,这丫头着实是没脑子。斗智,邱如雪那点小把戏时时被邱如墨识破,所以每每都躲了过云斗勇,这邱如雪依旧是智商太低,毕竟还是几岁的小娃,所以就算她徒有一群丫鬟也拿邱如墨没招。   所以邱如墨对邱如雪无比厌恶却又没办法收拾她,因为自己要是动了手,若是被抓住了,怕是会连累自己姨娘受罚,得不偿失,邱家内尽是大太太的眼线,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欺负得了邱如雪,所以她还是没敢动手。   回想自己在邱家呆着的日子,果然是憋屈,那时一心出邱府的她听闻结下一门还算不错的亲事,虽然不愿意嫁给一个陌生人,但是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她便打算撞撞运气,说不准能嫁给一个能对自己好的男人,待以后再将姨娘接出邱府便 幸福地过日子,可惜天生天不遂人愿,邱如墨的暗中使坏让她就这样嫁进了薛家,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想来好在四姨太在他耳畔吹了风,让他对自己无比厌恶,也让她认清了这是怎么样一个男人,所以也算是一种运气吧。邱如墨处我安慰地想着,毕竟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这也实属不易,若是那男人不曾这般厌恶她,怕是早就圆房了,那么以后自己绝对追悔莫及。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大爷病情又奇迹般的有所好转,让全府内的人都不由得欣喜,自然最为欣喜的便是大太太了,因为没有了薛泫云她便等于塌下来半边天。   邱如墨脸上没有喜气,只感觉憋气,想想也算了,这也是为了自己今后,便也忍了下去,谁让自己现在受制于人,被困在这薛府内,不过值得欢喜地便是她又可以出府,支会冬梅去安排出府的日子。   这一次大爷病好起也快,毕竟治得及时,不像是之前拖了很长的时间寻到病情加重,但是老太君说什么都得让他在府内好好休息,此时此刻四姨太和五姨太还要禁足,除了那日大爷病倒的日子外,才去了一次主屋,之后便又被禁足,出不了院子自然不能兴风作浪,让薛泫云的后院也安宁了许多。   邱如墨这几日心情极其不爽,突然想起五姨太还欠着二十七下板子,便 让云了五姨太的院子,又让迎春主来其它几位姨太训斥道:“此番大爷好不容易病愈,却因为这后院内闹得鸡犬不宁,又被气病了,你们这些姨太着实不给大爷省心,今日让诸位一起来瞧五姨太的责罚也是为了以儆效尤,莫忘了你们都是大爷的妾,在大爷后院内闹乱子就等于变着方法折腾大爷。”   着实是邱如墨这些日子憋屈了,让她说出来的话都透着股让人生畏的感觉,话语顿了顿后,她继续说道“若是以后再这般闹得大爷心烦意乱又病倒了,一个一个都去清远山静思一段时间去,好好收收性子,省得祸乱后院!”   此番话将之前别在心头的怨气全部发泄在这群姨太们身上,然后扬扬让丫鬟按着五姨太当众打起了板子,只听五姨太一声声嘶声力竭地惊声呼喊响彻院子,其他几个姨太们倒是个个淡然,尤其是四姨太眼眸内竟然着兴奋的光彩,估计没少见过这样的场面,着实比邱如墨厉害多了。   见五姨太这般叫喊,不由得也有点慎得慌,这一声声板子敲打在五姨太身上的声音伴着五姨太的嘶喊,着实让人闹心,但是这乃是她安排,自然要看下去。   大姨太则站在旁,平静地数着数,因为有大奶奶在瞧,所以打板子的丫鬟也不敢放水,之前大爷虽然吩咐过要下手轻点,但是大奶奶在,若是下手轻了被察觉,怕是会连累自己受罚,便也不敢留情。   处罚完五姨太后,邱如墨让迎春去给五姨太取些上好的伤药,也算是做做样子,就这样的伤,估计再好的伤药也要痛得死去活来一段时日,让邱如墨心中淤积的怨气也散了不少。   而这些姨太们着实对邱如墨另眼相看,毕竟让人给四姨太和五姨太打板子这类事着实惊人之举,之前差一点都要将两个姨太赶出去,还是大爷出声妥协才让她们继续留在院子内,但是还免不了皮肉之苦,这大奶奶的手段着实了得。现在谁又敢惹她,敢的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万元一失,不然,到时候就跟这四姨太和五姨太沦落到一样的下场。   而四姨太和五姨太也被邱如墨打得胆寒了,就连大爷都救不了自己,以后自己若是在犯了什么错,怕是必定被这大奶奶抓住把柄撵出府,所以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暂时不敢动那些弯弯肠子。   而邱如墨观摩完这一出暴打五姨太的戏后,倒也舒坦,谁让她不老老实实地去伺候大爷,非得寻她的事,找她的麻烦。   双过了几日,大爷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但是自己也晓得自己的身体容不蜊丝毫马虎,倒也不敢再提出什么接手生意的事情,毕竟爱惜自己的性命是首要的事情。   虽然五姨太依旧被禁足,但是脚长在大爷的腿上,他听闻邱如墨在他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便收拾了五姨太,自然大惊,去瞧了几次五姨太后才放下心来,毕竟没有什么有感碍,只不过是皮肉伤面已,那些丫鬟下手极有分寸,不会伤及姨太们的筋骨,但是打下去的时候,却能痛得要命,这也算是个技术活。   邱如墨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她很想去问问二爷什么时候才能帮她出府,但是想想此事也急不得,首要的事情,便是为自己出府后寻一处住的地方,总不能被规模了便出去露宿街头,邱家她死也不愿意回去,而且邱家也不会收留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被休出夫家的“嫡女",怕也是将她轰出府,所以她还是要为自己的今后做好打算,毕竟出了府总不能带着她的姨娘喝西北风吧,总要有些积蓄。   这日,府外的轿子也已准备好,邱如墨带着装满药物的食盒让冬梅跟着去了养生膳坣,轻车熟路地进了那间特殊的厢房,而冬梅自然带着食盒去了后院,一进屋便瞧见梁涟希坐在桌边,仔细查看着账本,手拨弄着算盘,算着账。   实然听见开门时,梁涟希忙站了起身,拘礼地对邱如墨作揖道:“秋夫人,你来了。   “嗯”邱如墨小心地关上门插上门闩,对梁涟希见了礼,淡淡道,“梁公子可是在做账?”   “是,姑娘莫见怪,此时后面厨房忙碌所以乔老板不能过来,坣内我父亲正在坐堂看诊,所以唯有在下与你相见议事。”梁涟希微微有些拘束地解释道,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希望莫要让邱如墨误会了。“   邱如墨摇摇头道:”没事,账本可以给我一看?“她走到桌边,坐在梁涟希的对面。   梁涟希忙将手中的账本递给邱如墨,又从怀内掏出另一本账本,对她说道:"那本是药膳堂内的账务,而你的药物在下单独为你做了一本账。"他将手中的账本也放置在桌上,然后向后退了几步,似乎为了避嫌也不与邱如墨同桌。   邱如墨没在意,仔细地翻看着账本,这梁涟希为人心思细腻,做的这本账条理分明而且清晰易懂,不过她这么多成堆的数字也头晕,放下了后便去瞧另一本专门为她准备的账本。   这个倒也直观,每一味药每日的销量和盈利全部细细记载着,看着这么一排排数字所代表的钱,邱如墨顿时间喜上眉梢,不过还是不够,毕竟要盘算要买一处宅子所需的银两也颇多,只能慢慢存着了。   “秋夫人,这银子你是想要月结还是?”梁涟希说道,“到时候清点一次账务即可”   “我暂时也不是那么急着用银子,三月一结如何?”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那时候清点一次账务即可”   “好的。”梁涟希点了点头,将两本账本小心地收起来后,又取出一份名单展开给邱如墨解释首,“这是各大世家的名单,似乎都有意愿想要与我们签订契约。” 29心思   邱如墨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会这么多?他们这养生药膳堂也未免太远近驰名了吧,基本上出名的世家都囊括其中。   “这么多,有些势必没办法吧,怕是会得罪人吧?”邱如墨有些犯难了,看着一列名单,突然将视线定格在一个薛府的名字上,又专门一瞧看到了邱府,与梁涟借来毛笔,带着怨气将这两个名字通通划去,咬牙切齿地说道: “薛府和邱府大都是下品人,这生意不做。”   “什么?”梁涟希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不解地询问道。   邱如墨忙正了正颜色,对梁涟希谚说道:“这么多怕是不可能全接下来,挑选一些信誉好的世家吧。”   梁涟希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到时候我会与乔老板和我父亲商榷后定下。”然后对邱如墨看去,“只不过秋夫人那边怕是没办法与你一同商榷了。”   “没事,你们做决定,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也不太懂,全凭你们决定了。”邱如墨摇摇头,自己本来最近事情众多,怕是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便让他们着手去做就行,而且这梁涟希看来也是个负责之人,交给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多谢秋夫人如此信任,在下一定会尽力而为之,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梁涟希颇为慎重地对邱如墨说道:“乔老板已经选好的地址,因为最近赚了的银两先还了之前他欠的债务,所以只能先交了定金,过段时间有所盈利才能将那进而整修好。”   “不如先与信誉好的钱庄借些银两,其实可以先与世家签订契约然后收取定金,去整修厨房,订制各种物件,若是不够便去钱庄借些,先装饰这筹备起来之后,一开始先月结,到后期合作久了,手头宽松了,再三月一结或者半年一结。”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尽量早一日弄起来这厨房也能尽快盈利。”   梁涟希想了想,也颇为赞同邱如墨的主意,对她无奈地笑说道:“在下也是这般认为,可惜乔老板和我父亲都是....”他斟酌了下用词后,叹气道,“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冒进,让在下也无奈。”   “其实若是梁公子全力接手此事,我信得过你,你便与他们说,我也同意这般做法,大胆放心去做便好。”邱如墨对这事颇有信心,这些大家既然要定下这契约,绝对不会在乎这点小定金,但是这笔银两对他们确是一笔不小的财源,所以,她敢如此笃定地对梁涟希说。   “好,便 听秋夫人的。”梁涟希一瞬间也展露笑颜,看起来俊秀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别样的感觉,而梁涟希这人也属于温文尔雅的书生子弟,眉目清秀,面容上透着股温柔之色,顿时间让人觉得很容易亲近。   邱如墨微微一愣,又转眸看向手中的名单,将其折好,递还给梁涟希后说道:‘此事便这样定了吧,上几道美容养颜的药膳给我尝尝可好?”   梁涟希这才想起还末给邱如墨上菜,不由得讪讪地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从屋内的暗道内离去。   邱如墨好笑地瞧着梁涟希那副模样,坐在桌边等待着上菜,她好好尝尝这里的药膳,到时候给乔老板一点改进的建议也好。过了没一会,菜肴便上来了,邱如墨开始逐一品尝并且寻思着如何改良品味才会让菜肴更加美味。待临走时,乔老板匆匆忙忙从暗道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块方布抹着双手,抱歉地对邱如墨说道:”真不好意思,今日生意着实是好,我便也去厨房里面帮了忙。”   “没什么,乔老板正巧有话与你说。”邱如墨也抓紧时间将她品尝之后的感觉和如何改进的方法告知与他,并止不住地夸赞道,“这些厨子的手艺确然不错,怪不得客人如此之多。”   “是呀!”乔老板也欣喜地一一记下邱如墨所说,对她说道,“待以后有所积蓄,我打算开间分店,让涟希专门去负责,年轻人,对此事干劲也大,想法也多,多亏他在,不然就我这脑子,这帐止绝对都会弄晕了头。”   邱如墨浅笑道:“梁公子确实厉害,以后只能多多劳烦他了,我先告辞了,下月初七再来,到时候为我准备别的药膳,我尝尝,帮忙想想改进的主意。”   “好好好,麻烦你了。:”乔老板激动夺连连点头,对邱如墨说道。“秋夫人慢走。”   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出了门,让冬梅带着食盒回了府。   照旧将药膳送去给老太君、大太太和二太太,虽然有很多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身处在这薛家,必然有很多让她无可奈何之事。好在她也算是迈出去一大步,待以后筹措了银两,在城郊买一座小宅院,以后想办法将姨娘接出来送进属于她们自己的宅院内,自己再寻思方法出了这薛府,到时候自己生活也怕是翻天复地地发生改变了。盘算好今后的生活后,邱如墨便也安下心来。   与此同时,四姨太院子内----   四姨太狠狠地摔砸着桌上的瓷器,忿忿不平地对屋内的另一个人说道“那狐媚子五姨太又将大爷的心勾搭去了,这些日子我与她都禁了足,可大爷天天往她院子跑,气煞我了!”   “谁让你按不住性子,去害五姨太。”那人淡漠地回道,这一次她不在绣花,只是捧碰上一杯碧螺春,低着头端详着这杯茶水,然后轻抿一口,细细品尝其中滋味。   “那就不是我做的,我这一次可真是冤枉,那药还是你给我的,你怎么会不晓得里面都是些什么药材。”四姨太愤怒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后面有没有鬼迷心窍加了什么旁的东西。“那人微微蹙眉,抬眸瞧向四姨太,依旧语调淡漠地说道,“此番大爷怕是对你心中有所芥蒂,而且你被禁了足,连贤惠都装不了,看你如何是好,早就与你说,凡事要低调,莫要轻易出手,要出手便一定要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绝对是那五姨太用这种方式反来污蔑我,她第一次苦肉计逼走大奶奶,第二次苦肉计来暗算我,不过她也没有捞到什么好,还不是跟我一样,挨了板子。”四姨太听了那人话,顿时间有些郁郁,随即阴狠地说道。   “可人家得到在爷的怜惜,可你呢?你被打了大爷可有来看过你一次?”那人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莫要老是这般幼稚,明目张胆暗算这五姨太,想来这事怕也末必是五姨太所为。”   “那是谁?总不会是大奶奶吧?”四姨太心中倒也有些疑虑。   “不无可能,但是若是她到底怎么求你做的?”那人再次端详着手中的那杯碧螺春,顿时间陷入了沉思。   “若是大奶奶最后怎么会给那贱人给药给她治了病。”四姨太倒也不太相信此事,毕竟若是她,绝对让那五姨太咳死也不会给她药。   “若是真是大奶奶,怕是这人心思与手段都颇高。”那人沉默片刻后,原本一直保持平静的语调终于有些波澜。   “我觉得不可能,若是大奶奶有这等手段,那时候五姨太弄那种苦肉计害她时,怎么不见她反驳,听说当时她还逼着大爷休了她,这招以退为进倒也是狠。”四姨太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说不定她根本就是想被休出府呢?”那人一下子居然道出了邱如墨心中想法。   四姨太不由得冷笑一声,揶揄道“:怎么可能!薛家下代家主的正妻之位,多少女人想坐都坐不成,她也就是因为冲喜所以成了大爷的正妻,已经算是她几辈子得来的福分了,居然还想被休出府,简直就是笑话!”   那人想想也确然如此,她能摸透其他的想法,却怎么也看不透大奶奶这个人,像是迷一般的女子,让她竟然完全抓不住大奶奶的心思。   “罢了,现在大奶奶已经搬出了主屋,也算是那狐媚子手段厉害,不过现在大爷都被她勾去了,我该怎么办?”大爷将恩宠全部给了她,万一.....万一她有了大爷的种,那大爷岂不是更加要将她宠翻了天。“”四姨太依旧对五姨太最近受宠的事情念念不忘,她现在对那碍眼的大奶奶心中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莫名的畏惧,毕竟之前那事差点让她被大奶奶撵出府,还是莫要明着得罪她,毕竟她还是爷后院的正主,到时候真的下狠话,怕是大爷也不会护着自己了。   倒是五姨太,绝对是她最在的仇敌,之前害她挨了板子禁了足还失了大爷的宠爱,让她怎么能这样咽下这口气,再加上最近大爷病愈后便频繁出入五姨太的院落,让她更加恼怒且焦急。   “这个五姨太也不是安生的主,且等我想想办法,你也给我老实些,时不时去瞧瞧大太太,虽然被禁足,但是去大太太那边也就说是被叫去的,就算是大奶奶也不敢说些什么。”那人叹了口气,淡淡地回道,随即起了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几案上,“到时候我会跟你说如何做,大爷才病愈,还是莫惹事。”   不知道怎么了,这人语调内透着股阴冷之感,提到大爷病愈时那股冷冷的调子尤为重。不过四姨太那人完全察觉不出来,以为她与自己同仇敌忾,倒也解气,也起了身将那人送出院子后,恨恨地斥骂道:“五姨太,我遥素素与你势不两立!” 30出游   邱如墨这几日都在厨房内研究新药膳,毕竟不能光靠那些药膳,总要推陈出新,起码没过一段时间就要推出一些新菜式,让人图个新鲜,招揽更多的客源。   而且可以为一些名门世家专门弄一些高档食材制作的药膳,这样赚的银子自然也会多些,就能现代酒楼一样,高档的食材比如鲍鱼、燕窝、鱼刺等等用来做药膳的配料,这样药膳的档次也就提升。这些高昂的药膳只为世家提供,养生药膳堂不提供,这样更加给这些价格昂贵的药膳一个噱头,让人感觉物以稀为贵,旁人都吃不到,只有他们名门世家的人才能独独享受。   毕竟那些世家老爷们都是自视甚高的,这样也相对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他们也能大赚一笔,当然食材要必须要上好的,不然若是以次充好怕是信誉就这样毁了去,不过见乔老板和梁大夫两人颇为实在,绝非那种耍伎俩的奸商,所以她倒也放心,做生意到底还是要以诚信为本。   她将研究出来的新药膳都记录好,想想放在屋内也不安全,便随手放进了医药空间内,不过对于这一大批的西药颇为犯难,可惜了这么多药,若是能拿出去,怕是支撑一个西医馆问题绝对不大,谁让自己穿越到的是古代,要是国民时代怕是还好些。   邱如墨也不再纠结这些问题,既来之则安之,只能以后慢慢寻求机会,突然有一日,迎春来到东厢院,对冬梅说道:“明日大爷让大奶奶准备准备随他一同去千叶湖,城内几个有名的世家子弟相约一同游湖,大爷、大奶奶和二爷都被邀请了。”   邱如墨有些无语,这是什么事?忙让冬梅去问问她能否不去?毕竟一想到要跟薛泫云那种人一同游湖,顿时间就有点恶寒之感。   可惜冬梅回来时对她说道:“这可不行,其他世家都携着家眷一同出游,旁人都晓得大爷近些日子娶了正室,老太君都发下话了,让您注意点,莫要失了薛家的颜面。”   邱如墨顿时间脸一沉,失了薛家的颜面?!这薛家有何颜面在,简直可笑!   不过她有担忧地询问了下,是否有邱家的人出席,好在没有,既然老太君都发了话,她自然不能抗拒,只能去了。   “老太君还说,您做的糕点味道不错,让你做些明日带去。”冬梅瞧着邱如墨脸色不太好,但是又不得不说,不由得也哭丧着脸,“这事着实是多。”   邱如墨叹了气,这老太君的意思怕是另外一重,让她与其他世家的正室搞好关系,毕竟他们这些世家之间都是千丝万缕,无论生意上还是交情上,只有借着这样的机会加深各家的关系。   可邱如墨不由得无奈,以邱如雪那恶名,着实有点怀疑会不会有人愿意与她交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邱如雪性子傲得很,旁的世家她还都瞧不上眼,而且极少出门,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就连见过她模样的人也少得可怜,以至于这样的盛会上,怕是也不会有人识破她并非邱如雪,这样也好,省得她麻烦。   正巧她最近在研究药膳,也做了不少糕点,随便让冬梅弄几样口味还行的糕点包好用食盒装好即可,她绝对没那工夫为了薛家这破事专门给那些人准备糕点。   第二日一大早,邱如墨便被冬梅从床上挖了起来,穿上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挽起垂髫,簪上一根蝶翼展翅垂珠步摇,冬梅又觉得不够显她这大奶奶的身份,又给她补上一根祥瑞挂珠钗,再为她面容上施了些许胭脂水粉。   装扮之后,邱如墨瞧着铜镜内的自己,也颇为满意,想来那些其他世家的正室们此番也会扮得美艳无比,自己也不能素面朝天地过去。   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领着拎着食盒的冬梅出了东厢院,此时外面已经有轿子候着了,而且此次出行似乎比之前出行都格外隆重,随行丫鬟婆子也多了些,她也没在意,坐进了轿子后,便来到了薛府正门外,下了轿子后便瞧见几辆马车停在外面,婆子和丫鬟将邱如墨引向前一辆马车,一上车便瞧见薛泫云,不由得心中暗忖道:果然得看见他这张惹人心烦的脸。   不过没有表露出什么,邱如墨漠然地坐在马车内铺着软垫的座位上。   倒是薛泫云看着邱如墨进来时本来也想漠视一番,可是失败了,这般貌美的容颜,怎么能让他轻易漠视得了,心里暗暗可惜这副好容貌。只因这女人心狠了些,不然若是像是五姨太那种妙人儿的性子一般,势必会得到自己的宠爱,只可惜……   邱如墨自然不晓得薛泫云心中想法,端端庄庄地坐着,侧着身子时不时撩起马车车窗上的帘子,向外看去,千叶湖离城倒也有些距离,所以这马车得坐上一段时间,而车厢内的两人各怀着心思,没有言语交流,甚至连视线都不曾交错在一起。   邱如墨根本不愿瞧见薛泫云,见马车驶到城郊,倒也好好瞧一瞧外面的风景,说来她出远门的机会少得可怜,若不是这一次,怕是都得一直困在那府宅内,古代女子便是这般不好,尤其是大家闺秀和她已嫁做人妇的世家女子,皆皆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确实闷得慌。而且古代的风景也着实美丽,绿草青山,少了工业污染,空气也比现代清新许多,这样的出游倒也让人心情舒畅。   一路上薛泫云也在时不时地打量邱如墨,只感觉这女人时而让人气闷不已,时而让人惊艳不已,着实让他有些摸不透她心中的想法,虽然他们结为夫妻,但是却没有怎么说过话。   此时此刻她静静而坐,美丽端庄,若是不晓得她平时那般刁难,怕真的以为她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子,只可惜,她展现在他面前的总是丑恶的一面,四姨太的话和五姨太那时候凄惨的模样历历在目,怎么也无法想象这年纪小小的妻子手段居然如此恶毒,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邱如墨被这薛泫云频繁扫来的视线弄得颇为不自在,不由得瞥了一眼他,只感觉这大爷着实比他两位弟弟差得不止一点,可惜了这嫡孙的身份,若是换给了二爷或者三爷……   两人所坐之间有一个圆桌,上面摆放着茶壶、茶杯和一些瓜果茶点,怕是为了防止他们路途上发闷。   而邱如墨早上也没吃什么,看得桌上的茶点瓜果也有点饿,便拿起茶壶准备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薛泫云见了也给自己拿了一个杯子摆在桌上,示意邱如墨也为自己倒上。   邱如墨瞧也不瞧薛泫云,为自己倒了茶水后,便将茶壶往桌上一搁,捧起茶杯挑了挑柳叶眉,心道:这大爷还真是把自己当大爷了!居然想要自己伺候他,想得美!   薛泫云等了一会,见她迟迟没有要给自己斟茶的意思,只能讪讪地自己动手,心道这女人真是不懂事,服侍夫君乃是天经地义,她倒好,自顾自的吃喝着,完全将他这个夫君凉在一边。   邱如墨稍微吃了些水果垫了垫肚子,捧着茶杯轻轻吹着气,向车窗外瞧去,只觉得清风拂面颇为舒爽,竟然远远便瞧见一片碧波粼粼的湖泊,而这湖泊沿岸居然一处景致极美的院落。   薛泫云看见邱如墨脸上展露惊喜之色,便开口说道:“此乃千叶山庄,乃是各大世家出资筹建的山庄。”   邱如墨看了眼薛泫云,淡漠地点了点头后继续向外看去,抿了一口茶水后,感叹古代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也颇为奢华,这般的山庄怕是自己赚钱赚上一辈子也难以买得起,单单是这名工巧匠的工钱怕是自己都支付不起,不由得叹了气,自己还是老老实实买个小点的宅院就好,这种风景宜人的山庄着实不是普通人家的选择,就跟以前看有钱人的临海临江大别墅一样,只有羡慕的份了。   马车在那千叶山庄门口停了下来,薛泫云先下了马车,本来想有些君子风范地扶邱如墨下马车,可想料到邱如墨根本不领他的“君子风范”绕到另外一边小心地跃下了地,然后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的美景,不由得微微一窒,这般绿水青山环绕的美景着实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这山庄确然是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将人工园林与自然景观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薛泫云屡屡吃瘪后,不由得气闷,完全没有赏风景的心思,不悦地拂袖进了山庄内,也没等邱如墨。   而邱如墨痴立在山庄门口良久后,薛润生乘坐的马车也到了后,他下了马车就瞧见邱如墨痴立在山庄门口,不由得哑然失笑,擦肩而过时,轻笑调侃道:“在外面便这副模样,进了院子内岂不是整个人都要看痴了?”   邱如墨不由得双颊浮上一抹嫣红之色,这二爷讽刺自己没见过市面,着实可恶!瞪视了眼二爷那潇洒离去的背影,也慢慢悠悠地保持一定距离跟着。   好在这么大的山庄还是会有引路人,迎面走来两个身着带着千叶字样的白低蓝边袄裙,分别对这二爷和邱如墨见了礼,一口询问道:“恭迎薛二爷,薛二夫人。” 31消息   邱如墨微微一惊正想解释,薛润生却先开了口,对两个丫鬟说道:“她乃是我大哥的妻子,莫要认错了。”   “奴婢该死,居然误将薛大夫人认错,请您莫要见怪。”两个丫鬟忙抱歉连连地对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行了,领路吧。”   不知道怎么二爷却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很快便恢复正色,跟在邱如墨身后一定距离,看着她那背影,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邱如墨随着那引路的丫鬟顺着水榭明廊来到建立在湖泊之上雅致的阁楼内,顺着楼梯上了顶楼后顿时间被周围的美景所吸引,独具匠心的阁楼顶层让身处在其中的人能将周围美仑美奂的景致一览无遗。   她瞧见楼上已经有不少夫妇落坐在一起,她也不想做特例,只能莲步轻移向薛泫云所坐的地方走去,端坐在他身侧的椅上。   只见薛泫云臭着一张脸,异常不爽地坐在那里,邱如墨也没理会,端详着在座的世家子弟们,一个个衣衫华贵气度不凡、仪表堂堂,而他们的夫人皆皆貌美入天仙,只不过气质各不相同,毕竟这些夫人们出身都不凡,自然骨子里面都有一股傲气。   在此之后,薛润生也上了楼,足足比邱如墨晚了一盏茶的功夫,怕是为了避嫌,所以如此为之,只不过二爷一出现,顿时间气氛活跃了些,几个世家公子都迎了上去与他说这话,看起来十分亲近。   而不像是大爷这般黑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颇没有人缘。   薛二爷倒也跟那些公子哥们相谈甚欢,竟然几个人让人上了笔墨纸砚开始作诗题字,果然是文人,果然是古人,业余生活也就是谈诗作画。   而据邱如墨所知,这二爷那一手字着实算是一绝,反正比她的不知道漂亮多少。   那边倒也热闹,不少世家夫人聚在一起聊起了天,可惜邱如墨暂时不想过去,感觉着实没话题跟她们聊,总不能说写病理给她们听吧,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这时又来了几对夫妇,顿时间阁楼顶层也热闹起来,薛泫云也起身与其他人打招呼,顺便商谈生意。   邱如墨倒也清闲,起了身来到镂空的扶栏前,向下遥看远处千叶湖的美景,只感觉徐风袭面,好不舒爽,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许多,顿时间将那晦气的大爷抛之于九霄云外。   与此同时与薛二爷一同泼墨书画的公子哥悄悄对他询问道:“那位之前与薛大爷坐在一起的女子是何人?”   “是我嫂嫂。”薛润生依旧低头挥动手中的笔墨,只可惜因为分心失神,出现了一笔败笔。他有些无奈地将这张画拿起揉成一团丢进一旁的纸篓内。   “那个传闻中的邱如雪?不会吧?!不像呀,听闻邱如雪刁蛮任性,堪称女人中的母老虎,可是这副模样着实不像……”一旁的柳公子瞧着亭亭玉立站在扶栏处远眺千叶湖的邱如墨,不由得叹息连连。   只有薛润生晓得其中因缘,倒也不解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不言语。   另一位王公子也点了点头,轻轻扇动着手中的山水烟雨折扇,也悄声对薛二爷说道:“这邱家小姐倒也是绝色,可惜那脾气,不过此时此刻,倒美得让人想要即兴将她与衬托她的那天水一色的美景一同永留于宣纸之上,此刻她人便像是站在云端的仙子般。”   薛润生也不由得侧目看去,果然,她即便在这群仪态端庄的夫人面前,也能独树一格,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只可惜……   “对了,听说薛大爷前些日子又病倒了?”柳公子也不再留恋佳人,毕竟那佳人已是他人之妻,对薛二爷问道,“看起来气色不错。”   “嗯,养了几日又好了。”薛润生收回了视线,对柳公子说道,“之前相约去丽都,可惜最近我家父又让我接手了些生意,所以怕是去不成了。”   “没什么,以你的才干势必能闯荡出个名堂,何必跟着令尊大人做生意,以后那些家业也是薛大爷继承,你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王公子颇为无奈地看向薛润生,心想这薛二爷无论人品才华皆是上上等,可惜这出生……差那么不止一点,自己虽然也是家里的嫡子,但是却对这薛润生没有一点轻视之意,反而赏识不已,甚至在家父面前夸赞薛家二爷的才干。   另一位柳公子心中却是也一样的想法,拍了拍薛润生的肩膀对他说道:“若是以后要自立门户,便来寻我,我们兄弟一场,一定会尽自己可能帮你。”   “多谢了。”薛润生淡然一笑,心中却很是感激柳青岩和王秋悦,两人都是他的莫逆之交。想来近些日子正在暗中帮邱如墨破坏薛家与邱家上的生意来往,让他必须要处处小心,一个不妥怕是就要出事。让他不由得感觉步履维艰,毕竟两家的牵扯颇多,几档子生意怕是没办法破坏两者之间的关系。   薛润生不由得苦笑再看了眼邱如墨,她可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不过那夜居然看到她不知觉中落了泪,心底便不由得动容,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她脱离薛家,毕竟再过些日子,怕是……倒是她还是大哥的妻子的话,怕是会牵连她一起遭罪,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愿意让她遭遇无妄之灾,只能尽全力为之。   此时薛大爷身边也坐着几个男子,分别是许家家主许汉文、洛家家主洛希行和莫家嫡子莫瑜,几个人话题原本也围绕他们几个世家的生意上,突然许汉文对薛泫云询问道:“那边那位可是薛大爷你新过门的妻子邱如雪?”   薛泫云不由得转头,看向邱如墨,虽然对她心中不由得气闷,但是不得不说她此时此刻着实吸引人视线,美得不可方物:“是拙荆如雪。”   “没想到邱如雪居然如此模样,可惜性子不好,可苦了你。”洛希行戏谑地调侃薛泫云道,“不过尊夫人这气质好得很,一点都瞧不出来,如传闻那般泼辣。”   “这自然只有薛大爷晓得其中滋味。”莫瑜打趣地说道,然后拍了拍脑袋对其他说道,“你们可晓得那做绸缎生意姓毕的那位?”   “自然,怎么了?”洛希行点了点头,语调中透着股不屑之意,“这种人这么也让莫爷关注了起来?”   “你们可还记得当年白家那小姐嫁给了邱府的大老爷做小妾的事情吧。”莫瑜颇为神秘地对他们说道,“那时可是让多少公子哥心都碎了,而那姓毕的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居然迎娶到了那白家小姐与邱大老爷的女儿。对方虽然是庶女,但是姓毕的居然将她娶为正妻,可见这邱家庶女有多绝色,听闻当年那姓毕的去了一趟邱府与邱大老爷谈一笔生意,结果便瞧见了那邱家庶女,顿时间一见倾心,便上门提了亲。”   “那还真是不错,虽然出身是稍逊,但是模样怕是与薛大爷这位正妻不分仲伯。”洛希行一听,倒也羡慕地说道。   “而且性子肯定好得很,白家小姐传闻便是一代才女,当年一笔丹青让邱大老爷无意中看到,最后不知道怎么一来二去就将这白家小姐纳了妾。”莫瑜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若是早有耳闻就好。”   薛泫云倒也没在意这番话,心道这邱如雪都这般性子,她的妹妹又能如何。可他却忘了,他和自己两位弟弟的性子差了可不止一丁半点。   不消一会功夫,冬梅拎着食盒上了楼,瞧见邱如墨站在扶栏便,忙走了上去,对她询问道:“大奶奶,这食盒怎么办?”   邱如墨这才收回视线,瞧了眼阁楼上的人,对冬梅说道:“随我来吧。”她来到正中央的圆桌旁,让冬梅将那些糕点摆在桌上,然后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妾身今日特地带了些自己做的糕点来,请诸位来尝尝。”声音宛如莺声燕语顿时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薛泫云想起老太君昨日的叮嘱,也起了身,走到邱如墨身畔,对其他人说道:“诸位来尝尝在下拙荆的手艺。”   邱如墨见薛泫云吭声了,她也便不用出头,立于他身侧,面容上带着一抹浅笑,娴雅端庄地站着。   薛润生微微一愣,对王公子他们说道:“这点心还是快去尝尝,不然晚了怕是连渣都吃不到。”   “真有这么好吃?我倒要尝尝。”柳公子一听薛润生如此说,起了兴致,与柳公子一同到桌旁,各自尝了一口后,也不称赞也不言语,完全贯彻了食不语的良好品德,吃起了糕点。   旁人一看,也纷纷上去一尝,果然味道绝佳,不由得想邱如墨瞧去,着实想不到邱如雪能有这般好手艺,原本没人打算试吃邱家嫡女所做的糕点,但是这简直就是不吃不晓得,一吃下一跳,毕竟听闻邱府嫡女娇生惯养,居然会做这等味道绝佳的糕点,着实让人不敢置信。   薛泫云虽然对这糕点的滋味还记忆犹新,可惜碍于面子,没有上去。 32情意   而邱如墨也让冬梅将食盒里面预留的一些糕点摆在各个夫人身侧的桌子上,毕竟一群男人在那里,这些妇道人家也不好上去,不过这些夫人们尝了邱如墨所做的糕点都赞许不已,甚至有些人甚至将她拉到一边来,询问着糕点要如何做,想要学会了以后做给自己夫婿尝尝。   邱如墨便也知无不答,一一耐着性子教导,倒也赢得了一些世家夫人的好感,终于有个话题能与这些女人谈了起来。   她与这群女人先是说着说着,便拐到自己的事情上了。   莫夫人叹了口气,瞧了眼自己的夫婿后,对邱如墨说道:“听闻薛大爷也有五个小妾,倒是与我家那位一样,这些日子又瞧上一个,又准备往家里领呢。”   邱如墨顿时间有点不寒而栗,心想这薛泫云也说不准,万一又弄进院子来一个女人,估计又要闹个天翻地覆,想想就觉得慎得慌,她忙开口安抚莫夫人道:“男人便是这般见一个爱一个,不过你是他的正房,任他娶了多少妾,你依旧是他的妻。”   “话虽如此,但是心中依旧很不是滋味。”莫夫人露出一抹落寞之色,邱如墨却看在眼里,怕是这莫夫人对这莫爷感情极深,不然也不会表露出这般神态。   “其实,男人便是图个新鲜,莫夫人不如如此美丽怎么会输给那些小妾,只不过时不时改改性子衣装打扮上换换样子,让他每每瞧见你都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时,怕是便不会再想旁的。”邱如墨瞧着莫夫人倒也是闭月羞花之色,看不住那姓莫的男人怕就是这性子,改一改便好了。   “真的?”莫夫人若有所思地开口询问道,却又点了点头道,“确然,他纳进院子里的小妾确然都是宠了一段时间后,便也冷落了。”   另外一位王夫人,也感叹连连:“确实如此。”然后又说了些自己的遭遇,这一群夫人便对这话题颇感兴趣,开始议论起来,而且邱如墨对此兴致缺缺,毕竟她对薛泫云没有丝毫感情,他要纳几个小妾只要他那两颗肾撑得住,便也无所谓。   只要那些女人进了门不要来招惹她即可,不过想想四姨太又想想五姨太,心道这薛泫云纳妾的眼光也着实差了点,所以感觉以后纳进来的女人估计也是是非鬼,只能祈求在她出府前千万别再弄进来女人了,多了她可真的对付不过来。   薛泫云见邱如墨竟然能与其他世家的夫人们说到一块去,倒也惊讶,不过想想这女人平时那性子都是对着自己和他的姨太们使的,对旁人倒也温柔得很,着实让他颇为不爽,居然偏偏对他这个丈夫这般刁横无礼。   而薛润生则围在桌边吃着邱如墨所做的糕点,只感觉这味道很是不错,而且有几种里面竟不同于平常的糕点,居然有些许淡淡的药香味,说不上用的什么料,不过怕是这些是带着些滋补效果的糕点。   不知怎么便联想到他近日常去的那家养生药膳堂,那家原来是一个老粥铺子,突然翻天覆地的一改后,生意便立马红火了起来,他曾与几位交好的友人一同去尝了次那药膳堂内的药膳,果然名不虚传,色香味具备而且带着食疗养生的特殊效果,让人们趋之若鹜。之后听闻此店居然要专门为各个世家提供药膳,他便托人问了问,可惜,薛家不在对方签下契约的名单之列,让他颇为失望,不过只要有机会,他便隔三差五地去一回。   这千叶山庄颇大,一行人在水榭阁楼上赏了景后,各个世家子弟便带着自家夫人寻个僻静的地方独处了,而邱如墨则让冬梅跟着,沿着那千叶湖畔一路走着,来到一处凉亭内,见凉亭内居然有供人歇息纳凉的软榻,又瞧了瞧此地颇为僻静,便让冬梅帮她瞧着动静,自己躺在那软榻上小寐。毕竟早早便起来,便坐着马车来到这里,顿时间有些疲乏,敛上眼眸,感觉周围空气清新,时不时湖面袭来一股清风,倒也舒服,让她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而薛泫云则在寻找邱如墨的身影,旁人都是成双成对形影不离,偏偏她与自己各奔东西,着实让他下不来台,只觉得这女人在外人面前也不照顾一下他这丈夫的面子,居然让他满山庄寻找她的身影。   而他竟然无意中顺着邱如墨前行的方向走去,还真找到了邱如墨,只不过先看到便是守在邱如墨身边的冬梅,见她要唤醒邱如墨,忙比出一个悄声的手势,冬梅自然不敢忤逆的大爷,只能闭上了嘴,给大爷见了礼后,便只能悄悄退开。   薛泫云走到凉亭内后,之前远远便瞧见邱如墨躺在软榻之上,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微微蜷缩着身子。其实此时此刻他看向邱如墨时,顿觉得她怕还是个孩子,之前惯有的淡漠表情不在,一抹稚气展露在她那张漂亮的容颜之上,毕竟还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子。   自己比她整整年长十岁,不觉得过去自己对她太过于苛刻,毕竟这样年纪的女子都是让人捧在手心中宠着的年纪,她虽然在前一个夫家做了有失体统的事情被休,但是还是为了冲喜嫁给病重的自己。想来若不是她,怕是自己早已病死了,心底便不由得一软,心道她要是愿意给自己服个软,或者以后莫要再为难自己的姨太们,他便试着接纳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妻子。   可他哪晓得邱如墨的心思,巴不得他休了自己,怎么会给他示弱亦或是服软。   而与此同时,薛润生不知道怎么也来到这边,只不过远远看到薛泫云便顿住步伐,仔细一瞧,邱如墨居然也在那边,她躺在软塌上沉睡着。但是当他视线移到自己大哥脸上时,顿时间脸色一沉,心道:邱如墨怕是你出着府又难了一分,大哥瞧着你那眼神分明已经动了心,虽然现在还没认识到,但是若是以后晓得了,即便是自己破坏了邱家与薛家的生意,让你有机会出府,怕是到时候大哥的态度会有极大地转变,届时……   薛润生不由得抬起手攥紧胸口的衣襟,隐隐觉得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嘴角泛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想想也觉得自己无望,即便是她出府了又如何,他终究也不可能娶她,毕竟她曾经是自己的嫂嫂……   她终究是自己的嫂嫂,即便出了府也无法改变着一个事实。薛润生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便沿着原路往回走去。   邱如墨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朦胧中看见凉亭内坐着一个男人,忙吓得一股脑从软塌上爬了起来,仔细一瞧居然是薛泫云,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   “妾身刚才有些乏了,所以在这里休息了片刻。”邱如墨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府吧。”薛泫云点了点头,对邱如墨回道,起了身,便大步走在了前面。   而邱如墨也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叫来了冬梅帮她抚平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远远地跟在薛泫云身后向千叶山庄山门口走去。   坐上了马车,邱如墨依旧保持那副冷淡的模样,两人一路上依旧没有什么言语交流,但是薛泫云却频繁向邱如墨投向一抹她不怎么明白的视线,让她一路上都不自在。   好不容易熬到了府内,邱如墨便急急忙忙地带着冬梅回了自己的院子,总觉得这大爷怕是有点问题,瞧自己的眼神让她感觉颇为不舒服。不过回了院子就好了,又能清净了,而且今日也算是有所收获,毕竟那些糕点给这些世家子弟和他们的夫人尝了以后都觉得味道可口虽然带着一丝淡淡的药味,但是却不影响糕点的口味,也算是将这些人当做她第一批实验对象了。   她又一头扎进小厨房内,开始转眼如何将口味改进得更好些,过些日子便让冬梅将这些新出炉的糕点配方和制作方法给乔老板送去,并送去些她做的样品,这样给他一个参考标准,打定主意后,邱如墨便在自己的东厢院内闭关研究厨艺。   而这几日最得益的便是那三个小丫鬟,每天都有邱如墨试做的糕点让她们帮自己尝尝口味,让这三个小丫鬟也饱了口福,不过也提了不少意见,到了将近月底的时候,终于邱如墨敲定了这些糕点的最终配料和制作方法,书写好后,将这方子交给冬梅让她送出去给乔老板。   邱如墨解决完新药膳后,便也放松下来,转眼又过去了几个月,期间她出府时领了第一笔钱财,她觉得放钱庄不如放在自己医药空间省心,便装进一个锦盒内存放在了医药空间内,思来想去,这样赚钱也着实舒坦,怀内揣着的四两银子乃是给冬梅的。   这些日子她帮了自己不少忙,这一回赚了钱,倒也不能亏待她,邱如墨唤了冬梅进了自己的屋内后,便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大奶奶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这四两银子乃是给你的,多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拿回家贴补家用吧。”   冬梅有些不敢置信,这白花花的银子便是给自己的?她可从没有得过这么多银子,起码没有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银子!她颇为激动地询问道:“大奶奶,这……这……”   “莫要对旁人说起。”邱如墨浅笑地对冬梅说道,“这都是你应得的,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   冬梅感激不已地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您对冬梅好,冬梅一定会记住,绝不会负了大奶奶您。” 33奶娘   邱如墨续而对冬梅说道:“以后问问青松和翠竹的喜好,来我这里取写银子买些东西送给她们吧,她们也帮了我不少忙。”   “嗯呐。”冬梅欢喜地点了点头,收好这属于她的银两,对邱如墨询问道,“大奶奶,今日冬梅告个假可否,奴婢想要回家一趟。”   “去吧。”邱如墨点了点头,“青松和翠竹在就够了,你回去看看吧。”   见冬梅欢呼雀跃地出了屋,邱如墨不由得也暗自欣喜,毕竟这样小丫头倒也极讨她欢心,无论做事亦或是性子。   邱如墨出了屋,走到院子内晒晒太阳,正准备悠闲过完这一天,结果青松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对她说道:“大奶奶,门房那里有个自称您奶娘的婆子来寻你。”   邱如墨莫名的心惊,怕是邱如雪那边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本以为她已经达到目的便不会来寻自己的事情,想想果然没那么简单。因为这薛泫云的病既然好了,那么这薛家妻主的位置变成了肥油,怕是邱如雪也坐不住了吧。毕竟那个姓毕的也只是一个小家小户,而薛府则是世家!   邱如墨想想还是让那邱如雪奶娘进院子来,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若是邱如雪不想装了,她自然乐得清闲,也不需要在这院子内继续憋屈地活着。   那邱如雪奶娘一脸倨傲地走进了邱如墨所居住的东厢院,鄙夷地瞧了眼邱如墨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她说道:“进屋说罢,外面说话不方便。”   邱如墨瞧着这个身材臃肿、狗眼看人低的奶娘,不知怎么了便不由得想起过去的种种,双手捏攥着拳头强压着怒意,不好表露,毕竟她的身份还不能被青松和翠竹晓得,只能按捺住性子让青松和翠竹去院门口守着,莫要让旁人进来,然后领着邱如雪的奶娘进了自己的屋。   关上了房门,邱如墨冷着脸瞧着邱如雪的奶娘,漠然问道:“有何事?”   “我家小姐让你将她陪嫁的饰品还给她。”奶娘一脸鄙夷地看向邱如墨,完全没有遮掩。   “那我的嫁妆呢?”邱如墨冷笑一声,质问道,“我嫁进这薛家,陪嫁的丫鬟和婆子全部被邱如雪占了去,我娘亲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陪嫁全部被邱如雪霸了去不说,现在还来讨她陪嫁的饰品?”   那婆子顿时间一窒,根本料想不到邱如墨居然会这般回答,因为这个庶女向来低调,而且她娘亲也因为被大夫人特意的打压而失了宠,所以她在邱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当初准备嫁给那个姓毕的做正妻也是出乎老爷的意料之外,想想也没有坏处才应了下来,而也算是给了自己小姐一个逃婚的机会。   可哪料到这庶女居然飞上枝头变凤凰,薛家大爷居然奇迹般的病愈了,而她也成为了薛家的下代妻主,这不是笑话么?!她邱如墨何德何能可以成为薛家妻主!   “若是想要那些首饰也可以,将我姨娘给予我的嫁妆如数还给我。”邱如墨无比冷冽地开口说道,这邱如雪真是以为自己怕了她不成!   那婆子恨得牙痒痒地看向邱如墨,从怀内掏出一个小包,随手往桌上一丢,不屑地说道:“谁稀罕你这些破玩意。“又将手上一直提着的盒子内将一包衣物丢在了桌子上。   邱如墨一瞧,忙拿起那个小包,打开一看,果然是姨娘给予自己置办的嫁妆,而那包衣物便是姨娘为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裳,倒也亲切,又瞧了眼,姨娘辛苦积攒下来的银子和一些其他东西果然没了,想想能拿回这些便也算好的。   她来到梳妆台旁,收拾着上面的饰品,将老太君他们赏的礼物分了出来,将邱如雪陪嫁的首饰和衣物都整理了下,通通递还给了那邱如雪的奶娘。   可是那婆子依旧得寸进尺的说道:“你占了我家小姐的位,也不能便宜你……“   “你这是什么话?到底是谁占了便宜?”邱如墨一听这话倒也忍不下去,斥骂道,“我原本能平平静静地嫁入毕家,可是你家小姐给我一搅和,反而让我嫁给一个病痨鬼,这算是便宜我?说这话你不怕闪了自个的舌头。想来你家小姐倒好,抢了我婚事,盼着我进来薛家守活寡?她倒也是心地善良呀!”邱如墨最后极其激动地反讽那婆子。   那婆子顿时间也勃然大怒,对着邱如墨吼了起来:“你这女人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无礼,你不就是邱家一个不得宠的庶女,我家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小姐,岂是你这种货色能够说三道四的。”只见她气得止不住地抖动着身上的赘肉,抬起那带着粗大板子的肥手愤怒地指着邱如墨,“薛家下代妻主也是你这种人配称为的?莫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高,若不是拖我家小姐的福,你这种人怎么可以能嫁入薛府。”   “那也得我乐意才行,这薛府妻主的位置我还不稀罕呢,若是你家小姐想要尽可以拿回去,指不定我还会感谢你家小姐呢!”邱如墨讥讽地对那婆子说道,这些人果然瞧不见旁人好,而自己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却又有谁晓得?   “哼,我家小姐若不是与那姓毕的……”那婆子突然掩住嘴,话锋一转,冷冷对邱如墨斥道,“倒是你,霸了原本属于我家小姐的位置,便这般嚣张,告诉你,你姨娘还在邱府内,莫要以为你成为了薛家妻主就能翻了天,我家小姐一句话便能要了你姨娘的性命!”   “你……”邱如墨顿时间被这句话可彻底激怒了,狠狠扇了那婆子一巴掌,警告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莫以为这般威胁就能让我怕了,我姨娘你们敢动一下,我就将这掉了包的亲事说出去,我大不了被赶出薛府,我本就不是嫁入这里的命,我不在乎,可是你家小姐呢?!再一次被休?”   邱如墨听着之前这婆子说到一半的话语,便晓得其中怕是有旁的原因,指不定邱如雪与那姓毕的已经圆了房,所以现在就算想要和离了也不行了,就算是再瞧不上她现在的夫婿,怕是也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来自己这里寻麻烦,惹自己不痛苦!   那婆子捂住被邱如墨扇打的面颊顿时间语噎,毕竟自家小姐此番决计不能再被休回府了,身怀这那姓毕的种了,莫不成带着身孕被休会邱府?怎么可能!虽然那姓毕的起初是醉酒与自家小姐圆了房,可是第二日一早便吵着要休了自家小姐。后来才晓得,这人居然是因为瞧中邱如墨所以才会上门提亲,并非是想要跟邱家攀关系。   顿时间自己小姐那个气闷,可是又没办法,只能让家里人放话过来压住那姓毕的,毕竟这门婚事已经成了事实,生米也煮成了熟饭,也不能说想变回去就变回去的。可从那以后,那姓毕的居然再也没有理会过自家小姐,别说住一块,就连瞧都不曾在瞧过自家小姐。   在那之后小姐她居然怀上了孩子,也只能憋屈的在那毕家小院待着,吃得不如意,穿得不合身,住得不舒服,简直事事都不顺心。而这邱如墨却踩了狗屎运,嫁进薛府,薛家大爷便病愈了,而她便顺顺当当、安安稳稳地过她薛家大奶奶的生活,凭什么!   以至于这邱如雪奶妈瞧着邱如墨现在如此华贵一身,便不由得嫉恨得要死。   邱如墨自然瞧这邱如雪的奶娘碍眼,心想这样吵下去也没个完,便冷冰冰地呵斥道:“回去跟你家小姐说,莫要再来寻思,也不要去找我姨娘的麻烦,要是被我晓得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虽然我邱如墨贱命一条,却也能折腾得邱府身败名裂!”   那邱如雪的奶娘着实不是邱如墨的对手,也不敢搭话,收拾好邱如雪原本陪嫁的饰品和衣物便讪讪离去,心中虽然恨得邱如墨牙痒痒,却也拿她没办法。   而邱如墨心里却没有嘴巴上放的话那么平静,有些坎坷不安地寻思着解决方法,先要将自己的姨娘接出邱府,不然说什么她都没办法安下心来。   毕竟这邱如雪和她娘亲的心那个狠,若是一个不好怕是会硬生生折磨死自己的姨娘,绝对不能如此,所以她必须加快点动作。   焦急不安的邱如墨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拜托乔老板帮忙在外面帮她寻个宅子,买下来,到时候她会给他钱,另一封书信要拜托乔老板交给薛家二爷也就是薛润生,毕竟自己亲自交给二爷着实不合礼数,但是若是这信从外面转一圈送到二爷手中便好了。   而且呈交给薛二爷的信件,总不会被人拆了查看吧,除非是那奴才胆子包了天,或者是大太太那边授意的,不然绝对不会被发现,想来最好在薛府外交给二爷,这样比较稳妥。   邱如墨思来想去,现在她能拜托的人居然只有薛二爷,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却不知道会不会惹得他烦,但是现在时态紧急,却也没有别的方法。她只是一介女流在这古代既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也没有人愿意帮她撑腰,单单靠她一己之力,想要将自己姨娘从邱府弄出来怕也是异想天开,要知道,她自己还在薛府困着呢。 34转变   邱如墨写好两封信后,便只能焦心地等着冬梅回来,她在自己院子内呆得那个闷,便领着青松和冬梅出院子到外面逛逛,毕竟冬梅也要明后天怕是才能回来,她在这里干着急也不行。   结果刚出院子,便瞧见居然徐徐向东厢院走来的大爷,不由得一愣,可是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给薛泫云见了个礼,准备离开,却被他出声阻止了:“如雪,我正准备去寻你,正好,随我回主屋,有事要与你说。”   邱如墨没办法,只能点了点头,跟着薛泫云向主屋走去,心想这大爷究竟是怎么了?似乎有大事?莫不成要给自己休书?不过想来也不可能,这般和和气气的,倒也不像是要休了自己的模样。   进了主屋的正厅内,薛泫云让邱如墨落了座后,让丫鬟上了茶水,然后对她说道:“你近些日子可有与娘家联系?”   邱如墨不解地摇了摇头,淡漠地回道:“妾身嫁进来后便没有与娘家联系,毕竟之前妾身做了那等失了邱家颜面的事情,哪里敢回去惹爹娘心烦。”不知道怎么提到这一话题,让她顿时间有些莫名的感觉,莫不成二爷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近些日子,邱家与本家生意上不知怎么产生了不少误会,所以我想说什么时候带你回一趟娘家,见一见岳父大人。”薛泫云便也开始说着自己的想法,最近不知道怎么,与邱家生意上的往来少了许多,而且不止为何对方对薛家也极其不待见,怕是有些什么误会,其实他怀疑是多半薛如雪去给岳父哭诉在薛府种种事情,所以对方才会如此对待薛府。   邱如墨自然不能回去,若是回去了,那岂不是便真的是毁了。毕竟邱如雪那里并没有暴露,要是因为自己这边坏了事,怕是到时候还是会连累自己的姨娘,要如何敷衍过去呢?她忙做悲伤表情,郁郁地对薛泫云说道:“大爷,还是莫要回去,当年爹爹对妾身被休回家气得差一点病倒,便也再也不理会妾身,现如今妾身嫁入了薛家,也不想回去给爹爹心头添堵,毕竟是妾身不孝。”   其实那时候她生父确实是差点气病了,只不过不是因为邱如雪做那般恶事气的,而是对方居然敢休了他的宝贝闺女并且还扬言要报官,可见他生父对邱如雪的溺爱到如何程度。   薛泫云见邱如墨居然不想回去,不由得纳闷,这女人怎么了,之前还扬言要自己休了她,现在又说这等说辞,果然难懂,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还是去一趟,之前是我病重所以没有顾忌这礼数,这一次还是要亲自登门拜访见见岳父大人。”   邱如墨见薛泫云如此坚决,却不知道要如何做,想来只能到时候装病了,没有吭声,反正不迎合他所做的决定。   薛泫云见她如此,便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今后只要你莫要再针对我的姨太们,我自然会好好待你,此番回娘家我也会在岳父父母大人面前为你说些话,或许能缓和一下你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邱如墨一听这话,顿时间一惊,这薛泫云今日是怎么了?这些日子身上的病好了,结果脑子出问题了?不过她是看清楚薛泫云的本性,怎么会被这几句话便给迷惑了去,心想这薛泫云怕是为了缓和邱家和薛家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做这般姿态,自己怎么会让他如了愿。   邱如墨寻思了片刻后,异常坚决地对薛泫云说道:“如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邱府的门,妾身这一次嫁出来便暗暗发誓,再也不会依仗娘家,所以陪嫁的丫鬟和婆子都没让跟来,大爷还是莫要提此事了,如雪是不会回去的。”说罢她便也起了身,“大爷,妾身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也不等薛泫云说话,便出了主屋,向自己的东厢院赶去。   薛泫云想不到邱如墨会这么大的反应,这女人怎么搞的,旁人的妻子都喜欢让夫君带着回娘家,再加上自己病愈后依旧是薛家下代家主,身份了得,自己陪她回娘家自然会给她脸上填光。可这女人着实奇了怪,莫不成另有隐情?他思忖了会后,想想还是另寻办法解决邱薛两家的事情,这邱如雪看来是不愿帮自己的忙,怕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自己心有怨言,所以才会以这种方式对着自己抗议。   薛泫云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可惜这关键的几桩生意在自己手中的时候便出现这档子的事情,自从将这几桩生意从老二那边接手后,便事事不顺,而父亲还是一再夸奖老二,却对自己近些日子训斥多了些,让他尤为不爽。   与此同时,邱如墨虽然欣喜二爷手段,居然真的让邱薛两家生意出现了间隙,但是这大爷急转巨变的态度让她着实闹心,想来今天真是她的受难日,先是邱如雪让她的奶娘来发难,再是薛大爷来寻她心烦,为何这般闹心的事情全部挤在一起出现。   真是倒霉透顶了。想来怕是邱薛两家再不久的将来合作关系将破裂,她便可以找个事情对着薛泫云发难,让他以“七出”之名将自己休了出去。   所以她也要加紧准备出府的之后的事情,毕竟她一个女人家被休出夫家,怕是名声尽毁,到哪里都不被待见,反正她不会回去邱府了,所以要早作打算,置地的事情也要尽早了。   在自己院子内,邱如墨焦心地等待着冬梅,终于,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带了不少东西回了东厢院内,本来准备再次给大奶奶道谢,顺便给她自己爹娘专门孝敬她的东西,却被忧心忡忡的邱如墨叫进了屋。   邱如墨将事情都交代给冬梅后,便让她快去快回。   终于将信件送了出去后,邱如墨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想想以后若是出了府后的安生日子,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之后冬梅回来后告知邱如墨,她吩咐的事都做好了,这邱如墨倍感舒心。   又到了月初一,邱如墨穿戴整齐地出了东厢院,坐进了轿子内向老太君住处前去。   邱如墨下了轿后便瞧见另一边停下来的轿子里薛泫云走了出来,她给大爷见了礼后,便随着他进了老太君的屋内,厅内一片其乐融融,却不知道怎么了。   只见老太君都满脸笑意地拉着二太太的手,夸赞着她,而二老爷也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夫人。   薛泫云与邱如墨进了屋给屋内的长辈们见了礼后,便各自落了座,他瞧见厅内的情况不解地开口询问道:“奶奶,今日怎么了?这般高兴?”   “你可不晓得呀,峰儿终于有了子嗣了!”老太君笑意甚浓地开口说道,然后拍着二太太的手对她说道,“你这番可是给峰儿争了口气。”   “媳妇一直不孝,没办法给二老爷生育子嗣,这一次……”二太太也不禁喜极而泣地回道,她抬起手抹了抹眼角幸福的眼泪,又瞧向邱如雪报之一笑,“其实,这一次也多亏了邱如雪,若不是她精通医术,怕是媳妇这辈子都瞧不见自己的孩子呢。”   “怎么了?此话如何说起?”不仅是老太君,就是在场的大老爷、大太太和薛泫云他们都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是这样的。”二太太笑容满面地对老太君回道,“之前如雪说略懂医术为我诊断,又询问了二老爷的饮食情况,说是这二老爷最爱吃的芹菜可不能常吃,我便求着二老爷戒了,结果这几个月后,我便怀上了二老爷的孩子,想我嫁给二老爷这么多年来……”她说到最后的时候,语调不由得有些哽咽。   “是呀,如雪着实了得,我为了无子嗣之事寻访了数位大夫,都无果,哪里料得到是我最爱的一道菜害得我如此下场。”二老爷也不由得唏嘘感叹道,对邱如墨更是赞许有加,毕竟子嗣之事可是大事,此番他终于能得偿所愿,有了自己的亲骨肉。   其他人对此事不由得震惊不已,尤其是薛泫云,他头一次晓得自己的妻子会医术。   而在场的人似乎对薛泫云病情奇迹般的治愈也都心知肚明其中原因,尤其老太君,顿时间看向邱如墨的眼前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毕竟是她的关系让自己能抱上自己二儿子所生下的孙子,若不是邱如雪,怕这会成为她这辈子一大遗憾,再加上自己的孙儿奇迹般的病愈怕是与邱如雪也脱不去关系,以至于现在对她另眼相看。   而薛润生则暗道这邱如墨果然医术高明,只不过,这事怕是对她并非是好消息。   邱如墨自然心底里暗暗郁闷,怎么会如此,这么快便怀上了孩子,这二老爷真是给自己增添是非,若是等她出了府,再怀上也不迟呀,这什么偏偏是这关口呢?!   老太君赞许不已地开口对邱如墨说道:“邱家果然不愧为医药世家,你这邱家嫡女居然便如此了得,进了我们薛家,倒也算是薛家的福气,泫云呀,好生待如雪。之前那些事情怕都是误会,这般性情的女子怎么会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情。”   邱如墨越听心越是往下沉,这……不是让她出府之路又难了不止一分!她不经意地瞧了眼二爷,却见他一脸同情地看向自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35出门   她只能叹了口气,淡淡道:“如雪只不过是凑巧瞧过一本医书,医书上这般写着而已,其实如雪并……”   “莫要谦虚!”二太太此时已经喜上眉梢,对邱如墨赞叹道,“多亏了你这个邱家神医,想想你进了薛府后泫云的病便也治愈了,怕是与你脱不了关系。”   邱如墨忙摆了摆手道:“大爷洪福齐天,如雪什么也没做,毕竟大爷的病情确实与如雪没有什么关联,那种症状即便连李大夫都束手无策,如雪一介女流之辈怎么能治得了。”她着实无语了,怎么办?这事绝不能认,可厅内却又有谁会信,怕是都以为她在谦虚吧,这下可好了,本以为终于有指望能出府,末了却突然来这么一下,让她真的是郁闷到了极点。   果然,大老爷也忍不住地开口道:“这门亲事果然是天作之合,母亲当时果然明智极了。”然后对邱如墨赞赏道,“我们泫云娶了你,也算是有福气。”   邱如墨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已经不能再辩解了,也不言语,就那样静静地端坐在那里,脑袋里思绪混乱,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这事自己只能死咬着说什么也没做才行,毕竟他们也都是猜测而已。   而薛泫云此时此刻却不知怎么回想起自己病时的情况,记忆中每天总是有一碗无比鲜美的汤水陪伴着他从重病至病愈,却在他将邱如墨第二次赶出主屋时断了,可自己再次病倒后,却又重新喝到,让他再一次从奈何桥上走了回来。想来自己的病确实是邱如雪治的,自己如此待她,她却依旧为自己治疗,这让他颇为感动。   可他着实没有料想到的是第二次救治完全不是邱如墨自己乐意,而是自己一直嫉恨的薛润生拜托所为,要是让他晓得了,却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刹时间薛泫云侧目看向邱如墨的眼神柔情似水,可邱如墨此时此刻心乱如麻,怎么会注意到这些,一直在想该如何是好?她现在怕是除非身份败露,不然不可能出府了,不过她姐姐那里肯定不会安生,但愿那边惹出点乱子来帮帮她。   她现在无比期待邱如雪再一次被休回家,这样她就可以说出一切来换取自由了。   厅堂内,所有人都带着笑意,连大太太也不由得喜上眉梢,没想到这邱如雪还有可取之处,倒也算是薛家的福星了。   二爷则不做声色地看向薛泫云和邱如墨,心里不禁百味杂陈,自己之前的努力怕是要白费了,心中颇为对不起邱如墨,自己口口声声答应下来,却无法帮她出府。   前几日从养生药膳堂的乔老板手中得来的一封信让他觉得,自己怕是能成为邱如墨唯一的依靠,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是那般的无力,现在邱如墨想要出府,怕是得闹出惊天的乱子来才有可能。   不过既然邱如墨有求于他,他便一定会全力帮助她。薛润生垂下视线,思忖着要如何将邱如墨的姨娘接出邱府外,毕竟就算是再不受宠的,想要出夫家却也是难。他不由得叹了气,这邱如墨果然将难题一个又一个地抛给了自己。   邱如墨也忍不住再瞧一眼二爷,只见他眉关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难解之事,心道自己怕是又给他增加了新难题,但是他确实是她现在唯一的指望,现在薛家人怕是很难会放了自己,只能祈求邱如雪那边出点是非了。   而此时此刻三爷也打量着邱如墨,虽然面带着笑容,只不过眼底却流露出一抹异样且错杂的神采,让人无法看透他心中想法。   在那之后老太君让人上了菜,一大家子开始欢喜地吃着饭,用过饭后,薛泫云便起了身回了院子,而邱如墨也得偿所愿地脱离这煎熬一般的见面。   出了老太君院落后,薛泫云忍不住开口对邱如墨询问道:“可真是你救了我?”   “妾身怎么会有那般高超的医术,大爷您莫说笑了,您病愈与妾身着实没关联。”邱如墨生怕薛泫云提及再次让她搬回主屋的事情,这一次搬回去,怕是要坏事,她可不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个男人,说完这话便急急忙忙地进了轿子内。   薛泫云无奈地看着邱如墨坐进了轿内,心中无比悔恨,怕是自己真的伤了她的心,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做,明明救了自己却矢口否认,想来她是不会原谅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吧。   他捏攥紧拳头,看着邱如墨乘坐的台轿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自己也坐进自己的那顶轿子内,寻思着以后该如何补偿邱如墨。   而邱如墨脑袋快炸了,怎么会如此?!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让她无语,自己现在这般状况怕是要出事,所以最近这些日子还是锁好房门为好,莫要将那薛泫云放进自己的院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落轿,邱如墨便带着青松冲进了院落内,忙让青松将院子内的门|闩|插|好,任何人要进来都要先问问她。   关好门后,邱如墨便急急忙忙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内,对于此事她着实为难了,现在她处境极其不利,加上那薛泫云以后怕是经常会寻自己,这不是给自己添乱么!到时候他后院那群女人岂不是又要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又在屋内熬了几日,眼见就要到了出府那日,期间薛泫云几次过来都被挡在了院门外,不过还是时不时命人送些东西过来,这模样像是在讨好自己一般,可惜邱如墨可不愿意领情,那些东西从没有收过,通通送回了主屋还给了薛泫云,并托话让他将这些东西给他的姨太们送去比较好。   薛泫云屡屡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气闷,这女人,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谅自己,也未免太过分了,而且之前的事情也都是她的不好,自己能容忍下来已属不易,她居然如此……   但是想想她毕竟救了自己条性命,薛泫云只能强忍下来,询问了迎春她们几个丫鬟,晓得邱如墨喜欢去那家养生药膳堂,便也提前订了个厢房,让迎春唤邱如墨出门,陪她一同出去吃吃饭,顺便带她出门逛逛。   邱如墨一听要出门,想想也不错,便收拾收拾,戴上姨娘给她当做嫁妆的首饰,大多都是姨娘自己用的,虽然看起来陈旧了些,但是她却视若珍宝,之前邱如雪的那些嫁妆她戴与不戴没有什么感觉。   装戴整齐后,邱如墨便先让冬梅去知会乔老板一声,省得漏了馅,出了院子坐上了轿子,便同那薛泫云出了府,她虽然对薛泫云不待见,不过出府着实是件好事,也不想要拒绝。   进入热闹不已的养生药膳堂内,邱如墨自然欣喜不已,准备随着薛泫云进了里面的厢房时,无意间在过道内瞧见薛二爷的身影,顿时间一愣,心道:二爷难不成也喜欢这家店?   想到这里邱如墨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改日拜托乔老板瞧见二爷来吃时,请他亲自下厨,做得分量足些且美味点儿,好给二爷尝尝。   进了厢房,邱如墨淡漠地瞧着薛泫云,坐在他对面,迎春迎秋和迎冬都跟来了,自己则带了冬梅一个人,厢房内倒也不是就她和薛泫云,这让她自在多了。   早就点好了菜,待他们一进来便陆陆续续开始上菜,薛泫云倒也没有说些什么,时不时想为她夹菜都被她避了过去,倒也有些无奈,静静瞧着眼前貌美的小妻子。可惜她对自己不温不火,淡漠得让他以为自己似乎不存在一般,着实让他难受,可是她却束手无策。   任是他如何示好,对方都冷冰冰地推拒开,仿佛与自己像是仇敌一般。   错,连仇敌都称不上,起码仇敌之间还有恨,她却对他没有半点情绪,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邱如墨缓缓品尝着药膳,觉得味道要比先前有所提高,看来乔老板是下了苦功夫了。   薛泫云见她吃了这药膳心情大好,倒也有些欣慰,思来想去便开口对她说道:“出门一趟不容易,不如去我陪你去逛逛买些东西。”   邱如墨本来想说:银子留下,你回去吧。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说来她现在着实是缺银子,还是坑薛泫云一回,让他给自己买些贵点的东西,回头买宅子置地的时候当出去,也算是让薛泫云为补偿自己被他那么折辱,所付出的代价。   她近些日子急着想要买座宅子,但是手头上也紧,毕竟这药膳堂也不是可以印制钞票的机器,没办法短时间内就给她赚来一栋宅子。   邱如墨应了声,便继续吃着药膳。   吃完后,薛泫云让迎春去付了钱,便带着邱如墨上了街市逛逛,头一回跟大爷出门,让她也颇为不自在,毕竟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妇,却完全是形同陌路般的两个人。   而就在两人一同出了养生药膳堂的时候,薛润生居然也跟了出来,其实很早便瞧见邱如墨,他一直没有出声,毕竟无论在哪里,他们之间,都永远隔着一道礼数的门槛,此时他瞧见邱如墨居然与自己的大哥一同出来吃饭,还一同上街,心中不由得有些落寞,她还是决定要与大哥在一起了么?   薛润生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两人,不过远远瞧见邱如墨似乎对大哥颇为冷淡,不知怎么却也松了口气。 36巧遇   邱如墨一路带着冬梅闲逛,而薛泫云跟在她身后,因为不晓得她喜欢什么东西,所以也不好为她带路。刚巧沿街边瞧见一家装修不错的古董店,她心想里面东西怕是都贵吧?便抬脚走了进去,薛泫云一看也跟了进去。   邱如墨在店内瞧了瞧,果然里面陈列着不少古董字画,店掌柜本来瞧见邱如墨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因为这一次她穿着的是自己姨娘给她缝制的衣裙,头上戴着的饰品也颇为陈旧,所以他摇了摇头,心道又是一个进来见见世面的妇道人家。没什么心情招呼她,任由她在店内闲逛,他叮嘱伙计小心盯着点,生怕她顺手拎走自己店内的东西。   不过邱如墨对店掌柜热不热情一点也不在意,仔细查看着店内的东西,让冬梅也上来帮忙瞧瞧,顿时间两个人被琳琅满目的古董弄得眼花缭乱。   薛泫云在后面慢慢悠悠地也跟了进来,随意找了地方坐了下来,静候着邱如墨挑选东西。   而她看得有些吃不准,毕竟这些东西她也不懂价值几何,便瞧了瞧店内哪个东西最顺眼,便打算买什么,走到一副山水字画前,这副山水画颇有神韵,不过落款瞧不出是她所知晓的哪位大家所坐,怕是这个古代里面哪个名家的字画吧。   邱如墨转眸瞧了眼那边发现薛泫云上前大献殷勤的店掌柜,开口询问道:“老板,这幅画怎么卖?”   那老板颇为不耐烦地扭头一看,冷淡地随口回道:“不卖,已经有人定了,还没来取画。”   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可惜有人定下来了,怕那人与自己喜好颇为相似,对这幅画情有独钟,可她不知道怎么了,越看越喜欢的她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而薛泫云一瞧,便开口询问道:“那幅画是谁定下的?”   “回薛大爷的话,是薛二爷定下的,说是今天回来拿画。”店掌柜一听薛泫云也感兴趣,忙热情地回道,“不过,本店还有一副很不错的字画,薛大爷可要瞧瞧?”   “二爷定下的?”邱如墨微微一惊,片刻之后莞尔一笑,看来她和二爷还真是有缘分,摇了摇头,继续挑选别的东西。   与此同时,薛润生也走进了店内,原本不打算进来,突然想起今天要来那字画,便也算是一个借口,起码此时进去怕是能跟她搭上一两句话,即便是如此也好,走了进去之后,瞧见端坐在店内的薛泫云,故意露出一抹惊讶之色道:“大哥,这么巧?”   薛泫云只是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道:“嗯,陪如雪出来走走,散散心。”   邱如墨一听,也转过头来,二爷居然这般巧,也来到这家店,浅笑地对他说道:“见过二爷,今儿蛮巧的,我真好在这里看画,没想到挑中二爷定下来的字画。”   薛润生挑了挑眉,心中也不由得暗吃一惊,居然这么巧,指了指邱如墨之前喜欢得紧的那副画,开口询问道:“可是那副?”   “是呀。”邱如墨点了点头,轻笑地回道。   店老板顿时间一惊,感情这女子是与薛大爷和薛二爷相识?忙展露出笑容,看向邱如墨道:“这位是?”   “我夫人。”薛泫云本来见邱如墨居然对着薛润生展露笑颜颇为不悦,两人居然旁若无人的说起话来,这将他之置于何地?!只听他冷冰冰地回道,然后对薛润生说道,“二弟这副画便让给你嫂嫂吧,她很喜欢,瞧了很久了。”   薛润生本就打算送给邱如墨,见大哥也开口,不经意间眼眸掠过一抹无奈,他连送她东西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他还是做若无其事状地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邱如墨瞧了眼薛泫云,眼底却没有之前看向薛润生那抹笑意,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后,对薛润生说道:“夺人所爱也不好,我再看看别的好了。”   “没事,喜欢便拿去吧,银子我已经付过了,老板,包好送到薛府给薛家大奶奶。”薛润生摆了摆手,凝望了眼邱如墨,一日能这样说上几句话便也好,他转身对薛泫云说道,“大哥既然陪着嫂嫂,那我便也不打扰了,先走了。”   那店老板忙点了点头应了声,恭送薛二爷出了店后让小二将那画小心地包了起来,然后命人送去薛府,紧接着他赶快走到邱如墨身侧,热情地推销其他物件,可惜邱如墨再也没有特别心仪的东西,向店外走去。   而薛泫云也起了身跟了出去,这一回确实与她并肩同行,指了指不远的彩衣坊,对邱如墨说道:“前面便是你妹妹邱如墨夫家的店铺,可要去瞧瞧?”   邱如墨一听,不由得蹙眉,不过想想若是能借此机会刺激一下邱如雪倒也好,便点了点头,跟着薛泫云去了彩衣坊,这一间专门定制衣物和贩卖布料绸缎的店铺,不过店铺倒也大,看来这毕家虽然不算是名门世家,但是也算是富甲一方。她想想自己差一点便嫁入这里有点百味杂陈,进去瞧一瞧,看看是否能遇上她那位未曾逢面的“丈夫”也好。   进了彩衣坊内,便有伙计上来招呼,询问邱如墨和薛泫云想要些什么,邱如墨想想为姨娘提前添置些衣物也好,她便将自己姨娘的衣服尺寸跟店员说了下,开始在店内挑选衣服的样式,到时候选中了定制好后便让人送去给自己姨娘。   薛泫云的衣服都是专门人为他量体裁衣的根本不需要出门来买,所以便也是在店内喝着小二送上来的茶水,静候着。   却不是天公作美,还是怎么招,毕老爷也就是原本一心要娶邱如墨的那个毕凌杰外出归来,顺便巡视一下店铺内的情况,结果居然瞧见薛大爷端坐在自己店内,上去寒嘘了几句后便准备离开,毕竟他现在瞧见薛大爷便想起自己家后院那个恶妇。   那日他欢天喜地地将心仪的邱如墨娶进了门,与亲朋好友喝得昏天黑地,完全是醉醺醺地进入了洞房内,完全不晓得自己的新娘被掉了包。待第二日醒来看到另一个陌生女人睡在自己身旁顿时间让他一惊,准备要去邱府讨个公道时,却被那女子告知她居然是那个曾经被休出门的邱如雪。   那一刹那,他几乎有死过一回的感觉,但是他心中早就对邱如墨一见钟情,怎么会容得了旁人就这样轻易取代她,还是去邱家讨公道,可是却被斥责自己已经与邱如雪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便要强迫他认下来这门荒唐的亲事。   邱家家大业大,邱家家主也对他放下了狠话,若是敢休了他的女儿或者是欺负他的女儿势必让他以后再也混不下去。憋屈无比的毕凌杰只能忍了下来,谁让他还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   所以他现在一看到薛泫云,便想起自己悲惨的婚姻,告了辞后便向店铺里面走去,却无意中瞧见正在挑选衣服的邱如墨。   果然她还是那般的貌美,比那时他看到她时更加漂亮,只可惜他们两人有缘无分,只差一步便能成为夫妻,却被那可恶的邱如雪给硬生生地拆散了!毕凌杰痴立在原地,凝望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每一次梦境中都会出现她的身影,可惜梦境的最后都是掀开那红盖头后看到邱如雪那张让他憎恶的面容的一幕,使得他如同做恶梦般惊醒。   他隐隐晓得邱如墨代替了邱如雪嫁给了那个得病将死的薛家大爷,几次想要去薛府见见她都强忍住了,后来听闻薛家大爷病愈,让他顿时间死了心,而此刻,那颗已经死去的心似乎又恢复跳动般。   怦然心动,此时此刻他便是如此一个状态。   而邱如墨也感觉到身侧那异常炽热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她,让她颇感不快,侧目瞧去,对上毕凌杰那仿佛燃烧着火焰般的眼眸,不由得微微蹙眉,躲了躲走到另一边的柜台前,避开他的视线。   这一瞬间的视线接触,让毕凌杰突然恍然,自己太过于失礼了,居然这样看着她,怕是会被她所误会吧?他不安地站在店铺内,却不知道该如何,想上去搭个话,可是又想了想,这又有什么用,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的,虽然他一点也不在乎她是否嫁做人妻,甚至曾幻想过若是薛大爷病逝,她守了寡,他便去上门提亲。   虽然这都是异想天开,但是确实是他的真心,可惜薛家大爷病情的好转顿时间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击破,那段时间他终日郁郁寡欢,颇为颓废,也就是近些日子恢复过来。而就在他准备彻底死心之时,却又让他看见了邱如墨,却不知道是否是上天的安排……   邱如墨挑选好样式后,便对店小二说道:“按照我之前说的尺寸各做一套。多少钱?”   薛泫云一听,忙上前过来付银子,却被邱如墨淡漠地回绝了:“不用了,大爷,这些衣物我想自己出钱买下。”   薛泫云皱了皱眉,虽然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邱如墨已经抢先将银子递给了店小二。   而邱如墨和薛泫云两人之间那种淡漠无比的关系全部看在毕凌杰眼里,这让他狂喜不已,怕是……怕是自己还有机会!   邱如墨可不愿意用薛泫云的银子给自己姨娘买的衣物,叮嘱店伙计做好后送去薛府先,她自己再找机会将这些衣物捎回去给自己姨娘。   而薛泫云不由得有些郁郁,自己陪她出门,本来想买些东西给她,结果却只是付了饭钱而已,字画是薛润生付的银子,这些衣物是她自己付的银子,她为何要与自己这般生分,莫不成她从没有将自己视作她的丈夫么? 37计划   邱如墨收好店伙计找来的铜钱后,便对薛泫云说道:“回吧,太晚回府也不好。”   薛泫云能说个“不”字么?只能无奈地如同跟班一样,让迎春叫轿夫将轿子抬了过来,他便与邱如墨分别坐上了轿子回了薛府,邱如墨直接让轿夫将她送进了自己的东厢院内,让随行的丫鬟给大爷带句话,就说今日多谢大爷了。   进了院子后,邱如墨顿觉得今日还行,起码薛泫云没给自己添堵,也算是平和地渡过了这一天,而二老爷和二太太也送来不少东西,珠宝首饰之类的,邱如墨也没拒绝,这绝对是这两人欠自己的,坏了自己的好事呀!   而不一会门房也派人将那副字画给送了过来,邱如墨颇为欢喜地将字画寻了个好位置,挂在自己的屋子内,顺便收拾好二太太送来的首饰,通通装好准备以后当出去置房产。   姨娘那边颇为麻烦,出府这事着实难,后来乔老板让冬梅捎来话,说姨娘转交给她一封信,邱如墨一瞧,不由得觉得事情怕是有了转机。   原来将她姨娘推入火坑那天杀的老爹前些日子喝酒喝高了,中风倒下,虽然命暂时是保下来了,但是半条腿已经进了棺材,基本上也算是时日不多了,姨娘前些日子回门的时候晓得的。   说来邱如墨对这未曾蒙面的姥爷着实没什么好印象,姨娘曾说过,她小时候与一个姓吴的穷秀才两情相悦,那姓吴的秀才乃是娘家管家的儿子,也算是她们家的下人。可是这吴秀才极有才华,虽然出身贫寒,为了将来能般配得起姨娘,为了有朝一日迎娶姨娘,头悬梁锥刺骨苦读书,年轻有为便成了秀才,准备再参加乡试考取举人。可天不遂人愿,还没有等到吴秀才考取到举人的那天,可是她姥爷为了讨好邱大老爷,硬是将姨娘送去给邱大老爷做小妾。   吴秀才想要带着姨娘私奔,却被姥爷命人一阵毒打,结果打坏了吴秀才的脑袋,没过几年便病死了,管家为了自己儿子讨公道也被轰了出去,姨娘就这样伤心欲绝地被轿子抬进了邱府,再那之后便有了她。   想来这姥爷着实造孽,看来也算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到了,而此事也是个机会,若是到时候姨娘去参加了葬礼,假装伤心过度气绝而亡的话,让梁大夫或者梁涟希去帮个忙,去诊断自己姨娘的遂死,然后让二爷帮忙打点一下来看尸体的仵作,到时候姨娘假死脱离邱府也算是一个办法。   她将此事的想法给二爷又写了一封信,让冬梅交给乔老板,让乔老板转交给二爷,约他这月初七在养生药膳堂内一见,到时候只会有人带他来见自己。   待冬梅回来后,告诉她二爷那时候正巧就在养生药膳堂内,便让乔老板直接递了过去,信已经到了二爷的手里。   邱如墨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翻箱倒柜地将自己的衣裳全部捡了出来,让冬梅帮忙瞧瞧哪件漂亮,最后瞧中她姨娘为她亲手缝制的一件锦缎绣花百蝶裙,再搭配好相应的首饰,小心地将衣裙挂在床头上,将皱褶全部拉平,打定了主意穿成这样出门。   终于熬到了初七,邱如墨一早便起了床,穿好衣裙,梳妆打扮了一番后,便焦急地等待着正午时候的到来,坐上了轿子出了府,来到那熟悉不已的养生药膳堂内,她轻车熟路地走进那间特殊的厢房内,一进门便瞧见薛润生正坐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   邱如墨进了屋后为了小心顺手插上了门闩,对薛润生盈盈一笑道:“二爷,多谢您能来。”   薛润生也起了身,表情平淡地看着邱如墨,眼眸内却似乎闪烁着耀目的光彩,请邱如墨落了座后,他先开口说道:“此时办起来倒也容易,只不过你姨娘以后出门怕是就要小心些,若是被人发现,怕是会出大事。”   “自然,待以后我出府后,便带着姨娘远走他方。”邱如墨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此时她也拖了乔老板送信给自己姨娘,而姨娘巴不得早一日逃脱邱府,即便是一辈子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她也愿意,困在那邱府内受尽欺负,还让邱如墨受制于人,这是她着实不愿看到的。   “那我便着手去办了,梁大夫那边也商量了下,那位梁公子愿意帮这个忙。”薛润生接到邱如墨的信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此事,毕竟只要她姨娘不在邱府的掌控之下,她便也能将一切说出来。也许是他也有些私心,想让她出了薛府,他着实不愿看到邱如墨与自己的大哥在一起。   邱如墨顿时间感觉心情顺畅了许多,毕竟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想想自己暂时还没落脚的地方,自己姨娘出来了以后怎么办呢?顿时间面容之上再次浮现出一抹忧愁之色。   而薛润生一看她这般模样,原本想开口询问,转念一想怕是她在犯愁自己姨娘出来后安置的问题上,忙打趣地笑问道:“那幅字画送去了?”   邱如墨不解地看向薛润生,不懂他此话有何玄机,点了点头道:“送到了,怎么了?二爷莫非后悔了想收回去?”   “是呀,那可是我寻了好久的名画,提前下了订金那老板重新装裱一番,想想觉得还是想要讨回来。”薛润生戏谑地看向邱如墨,故作不舍地回道。   “那待我回去便让人给您送去。”邱如墨瞥了一眼笑得如此模样的二爷,不由得小声嘟囔道,“小气鬼,送了人还要收回去。”   薛润生自然将她那小声嘟囔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哑然失笑,无奈地对她说道:“自然也不是白白拿回来,我早前在城东那买了处宅子,家具什么都还算齐全,就是很久没有收拾了,脏乱了些,便用那处宅子与你换了那副字画。当然,那地方不属于薛家,家里人也不晓得我买过这么一处宅院。”   邱如墨顿时间一愣,随即眼眸内流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原来他在以这种方式帮自己,这让她感动不已,毕竟自己与二爷非亲非故,他能帮自己做到这种地步着实让她吃惊,她低着头不落痕迹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满带笑容,笑靥如花地对薛二爷说道:“二爷,此番多谢您相助,要不是您,怕是如墨此生便这样毁了去,如此恩情,如墨怕是此生无以回报……”   薛润生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莫要这般说,你救了我大哥的性命,这般做也是应该的。”虽然他很想说,既然无以回报,便……后来想想这想法着实有些下流,便也随口扯了个理由。   邱如墨知道薛润生不求她的回报,心底里却念着他对自己的这份好,她抿了抿绛唇,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抬眸瞧了眼二爷后,寻思一番后,开口道:“那画……”   “那房契……”薛润生与她同时开口说道,见她有话说忙住了口道,“你先说吧。”   “那画待我回去再差人给您送去。”邱如墨眼眸内带着笑意瞧着薛二爷,那原本总是表情平和的面容也因为带着别样的情绪,顿时间美得不可方物,让薛润生感觉此时此刻的邱如墨才是真正的她,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在旁人面前总是做一副冷漠平淡的模样都是她一种自保方式,将她真正的心思和情绪全部压抑了住,不给旁人瞧见,而这时的她,完全不再有所遮掩。心中欢喜便笑颜如花,心中忧愁便一副愁容,心中不悦便会露出一抹嗔怒之色。   薛润生也不由得粲然一笑,原本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对她说道:“那宅子的地方我会告知乔老板,到时候让人送你姨娘过去,倒是那幅画,你先帮我保管着,带你出府了,再亲手还给我,如何?”   邱如墨面容之上不觉浮上一抹浅浅的嫣红之色,她点了点头,然后起了身,对薛润生说道:“二爷,那我先走了。”   “对了,过几日大哥和我要去永凉寺,你可要同去?”薛润生不知道为何此话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后悔,他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会说这话,“那里上香许愿满灵验的。”   “看看吧。”邱如墨其实早就晓得此时,只不过一直表示不愿意去,因为此番那几位姨太也会跟着一同去,让她着实不愿意同行,嫌那些姨太们又惹些幺蛾子,让自己倒霉可不好。不过既然二爷这般说……   说完后,邱如墨便出了厢房,毕竟薛二爷在府外时间长没关系,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绝对不行,所以早早回去比较妥当。   回到了东厢院内,邱如墨不知道怎么想想自己即便是出了府,怕是跟着二爷也不好有所来往,不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先出了府才是关键,所以她摇了摇头,不再想此事。让青松做了些饭菜给她吃,大厨房的东西她着实放心不下,还是自己人给她在自己院子内做饭比较心里踏实点,谁晓得那些姨太们是不是真的安分了。   邱如墨吃着饭,寻思着过些日子上香的事情,算了,去一趟也好,送点香油钱给庙里,祈求这一次她和她姨娘能够平安无事的出府,但愿她这一次能平安无恙地走出薛府,不会旁生枝节。 38遇险   邱如墨用了饭后,便站在那副字画面前,仔细地端详这副字画,不由得面露喜色,而冬梅进了屋后,颇为不解地对她询问道:“大奶奶,这画很有意思么?”   邱如墨忙正了正颜色,对冬梅询问道:“怎么了?”   “大爷传话过来,日子定在三天后,让您准备准备。”冬梅依旧狐疑地瞧着邱如墨,不过她此时依旧恢复常态,便也只能作罢,开口回道。   “嗯,晓得了。”邱如墨点了点头,然后对冬梅问道,“那五位姨太可都去?”   “大姨太和三姨太说要在府内带孩子,其他三位姨太都去。”冬梅回想了下,好像没有错,便对邱如墨回道。   “哦。”最难缠的两个都要去,这一回倒也怪了,二姨太居然也打算去,还真稀奇。邱如墨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后,便早早歇息了。   到了要去永凉寺的那日,冬梅一早就将邱如墨叫醒,她倒也精神奕奕地起了床,穿上一身素雅的长裙,挽好垂云髻后,倒也没打算戴什么饰品,毕竟上香敬佛没必要装扮得那般华贵,清雅端庄地出了东厢院,想想还是没让冬梅跟着一起去,她叫冬梅去乔老板那里问问情况,今天丫鬟倒也多,也不需要人贴身伺候着。   坐进了院外早就守候的轿子内,便向府外前去,邱如墨下了轿子后便瞧见二姨太、四姨太和五姨太规规矩矩地站在府门口候着。而大爷的轿子也紧跟着过来了,落了轿后,薛泫云走了出来,瞧见邱如墨时不由得一愣神,不知怎么了,每一次她给自己的感觉都尤为得深刻,此番她虽然与其他姨太们相比素了许多,但是却感觉她宛如一朵洁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四姨太和五姨太瞧见大爷居然凝望着邱如墨痴了神,不由得安生一抹恨意,而二姨太只是若有所思地将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没有露出任何神情。   邱如墨见薛泫云迟迟不动,不由得开口询问道:“大爷,莫不成要等二爷一起来再上车?”   “不用,你们先上车吧。”薛泫云摇了摇头,挥手让旁边候着的丫鬟将邱如墨她们扶上了马车,过了片刻二爷也乘着轿子姗姗来迟。   薛润生对薛泫云无奈地说道:“三弟说今日他有别的事情,怕是不能随我们一同去上香。”   “那便算了。”薛泫云无所谓地回道,然后对薛润生问道,“你不带她一起去?”   薛润生扬了扬眉角,似乎对这话题颇为避讳,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便向后面那辆马车走去。   薛泫云也上了马车,看见里面分别坐在马车内四个方位的四个女人,他不由得有些头大,尤其是对于邱如墨,他着实无奈了,想说走到她身侧坐在她身边,可是五姨太和四姨太一见他进了马车内,都站了起身,一人一边将他霸住,带到马车最里面坐着。   他还特意瞧了眼邱如墨,发现她居然没有半点感觉,似乎对此破不感兴趣,薛泫云顿时间有些纳闷,为什么她不会吃味呢?自己身边两个姨太为了霸着他的心,都互相攀比,醋劲颇大,就偏偏她这个妻子,完全跟个没事人一般,淡然处之,连视线都不曾落在他身上过。   邱如墨顿觉得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而此时二爷单独坐在马车内也对薛懿的态度颇为介怀,毕竟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一同去永凉寺上香敬佛,可独独今年他说另有事情,不能同去,而且看样子像是也准备出门的样子。   到了宣州城与西凉城交界的地段,果然出事了。   一伙看似早早就埋伏好的蒙面山匪突然从周围的林间冲了出来,将去路拦住,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冲上去将马夫拖下马车,然后将马车内受了惊吓的邱如墨他们拖了下马车。   最后面跟来的那载满下人的马车也被拦了住,但是不同于他们,几个山匪扬着大刀冲进了马车内,只听一阵阵凄惨的尖嚎,等所有人声全部消失之时,那几个山匪已经手持这带血的大刀跃下了马车,其中一人将那辆不断滴着鲜血的马车驾离走。   邱如墨一脸惊恐,完全没见过这阵势,吓得有些脸色苍白,而其他三位姨太早就吓得双腿哆嗦坐倒在地。   薛泫云冷着脸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似乎在寻找机会逃脱。   此时薛润生还算镇定,冷声质问道:“你们乃何人?想要做什么?”   “废话少说,将他们通通带回去,马车也处理掉。”那山匪头头根本无视薛润生的问话,手中的大刀明晃晃地挥舞着,指挥着其他山匪将邱如墨他们一一用绳子捆绑起来。   而薛润生晓得此事不是绑票便是寻仇,想要勒索薛家交赎金那还算好,若是是寻仇,现下最危险的怕就是薛泫云,他乃是下代家主,怕是他被捉住了必然性命不保,顿时间他一咬牙,撞开身旁的山匪,瞬时间夺过他手中的大刀,对着周围挥舞着,然后对薛泫云喊道:“大哥,带着嫂嫂快跑。”   邱如墨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而薛泫云见薛润生给了他一个机会,也猛地撞开身边愣住的山匪跃上马车扬起马鞭,不顾一切地驾驭着马匹冲出了那山匪的团团包围。   而薛润生见薛泫云居然不顾邱如墨便这样独自逃生,不由得脸色一沉,就在他准备冲过去准备救下邱如墨时,一把钢刀顿时间架在她的脖颈上,让他不由得身子一僵,对那山匪说道:“莫要伤她。”   “把刀给老子丢到一边去。”那山匪头头见薛泫云居然跑了顿时间暴跳如雷,手中的钢刀往邱如墨的脖颈上一压,大声怒吼道,“快追,给老子抓回来!”   薛润生一惊,忙甩开手中的大刀,与此同时,一旁的山匪也冲了上来,狠狠地给他几拳将他打倒在地,用绳子捆绑结实了后,又将其他三个姨太们也绑好,全部拽紧剩下的那辆马车上,马车由一群山匪护送着向小林间飞快逃窜而去。   邱如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切不可因为害怕而乱了方寸,她瞧着马车内哭得凄惨的三位姨太和受了几拳脸色有些惨白的薛润生,忧心忡忡地询问道:“二爷,你没事吧?”   “没事。”薛润生强撑着身子坐了身来,努力想要解开身后紧紧捆绑住的自己的绳子,却发现极其难挣脱,他瞧向邱如墨和其他三位姨太,对她们安抚道,“大哥此去势必会叫官兵来救我们,莫要怕。”   邱如墨对薛泫云倒是不怎么报希望,求人不如求己,此时马车飞快地疾驰着,怕是为了尽快将他们转移到某处去,现在跃下马车肯定下场极惨,只能等之后慢慢寻找机会逃脱。   他们五人被带到某处荒无人烟的破寺庙内,被一一拖进寺庙内后院的佛堂内,邱如墨是第一个被推进去的,紧接着是薛润生,再之后是五姨太、四姨太和二姨太。   邱如墨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那扇已经被锁上的大门是唯一的出口,就在她准备进入医药空间拿手术刀解开身后反绑的粗绳时,一个山匪突然二话不说地冲了进来将二姨太拖了出去,只听她凄凄地哀求着,对方却完全无视,漠然且粗暴地将她拖出了佛堂,然后甩手关上了门插上了门闩。   五姨太和四姨太吓得全部瑟瑟发抖,完全花容失色。而邱如墨也不由得暗自心惊,难不成不是绑票么?为什么……   就在她思绪无比混乱之时,突然一声无比凄惨的惊呼声从外面传来,是二姨太的!莫不成……   四姨太和五姨太直接被那惨叫吓晕了过去,而邱如墨也顿时间失了方寸,现在如何是好?   “别怕,他们不敢动你,你是薛家的大奶奶,他们不会轻易伤你。”薛润生见邱如墨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忙开口安慰道,“过来些,躲在我身后。”   邱如墨看向不断在安抚自己的薛润生,浑身轻颤地点了点头,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挪到他的身后,小声对他说道:“等等,我将这绳子割开。”   “你有带刀?”薛润生惊喜地询问道,“快,动作快些。”   邱如墨也顾不得那么多,忙进入医药空间内,好在里面有医用手术刀,极其锋利,她此时此刻还是以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状态进入医药空间内,好在此时此刻外面的时间是暂停,她有机会去慢慢寻找手术刀。她背对着桌台,双手在上面摸索着寻找着手术刀,终于摸索到后小心翼翼地割开双手上的粗绳,想了想,又从医药空间内寻找到了些麻醉剂,藏在怀内,以备不时之需,她一手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将地上割开的粗绳随意地缠绕在双手上,便出了医药空间。   她背靠在薛润生的背上,假装给自己割绳子,然后将手上缠绕的绳子松开,悄悄给薛润生割开捆绑他手腕上的绳子,对他说道:“莫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还是莫要硬来。”   薛润生点了点头,回头看向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毕竟是自己那时多嘴询问她是否要一同来上香,才将她卷入此事中,若是自己……他无比懊恼地看向邱如墨,见她陪自己受难,心中颇感抱歉。 39计谋   邱如墨帮薛润生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后,悄悄对他说道:“小心点,莫要让外面的人晓得了。”   薛润生点了点头,还是背着手,感觉邱如墨就这样靠在他的后背上,不由得露出一抹难掩的笑意,随即又浮上一抹忧心之色,毕竟现在脱身怕是极难,该如何带着邱如墨逃离此地呢?   与此同时,被拖出佛堂外发出凄厉惨叫的二姨太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衣裙上的灰,回头瞧了眼那紧闭着的佛堂,便收回视线向前堂走去,推了门进了杂乱破败的厅堂内,她对早就等候在里面的薛懿见了礼,愧疚不已地低头对他说道:“那二爷着实难缠,留香办事不利,让大爷逃了,请爷责罚。”   “莫要这般说,我本就晓得事情不会这般顺利,大哥本就不配称为下代家主,撑不起薛家大业,这一摊家业掌握在他手中也阻止不了薛家走入衰败的末路,所以无伤大雅。”薛懿摇了摇头,拉起二姨太许留香的柔荑,将她拉到自己怀内柔声安抚道,“留香为了我忍辱负重,我怎么忍心责备你,瞧你为演这一场戏还受了伤,我着实不忍。”   许留香依偎在薛懿怀内,被这几句话哄得居然几欲潸然泪下,她强忍住鼻尖泛起的酸意,对薛懿回道:“留香为了爷什么都愿意做。”   “这些年苦了你了,为了我,不惜屈身成为大哥的妾,不过待薛家被我亲手毁了之后,我便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你迎娶为我的正妻。”薛懿话语中虽然柔情似水,只可惜眼眸内闪烁着冷光若是让许留香瞧见怕是会心寒。   可许留香看不见薛懿此时作何表情,听着这柔情款款的情话便感动不已地依偎在薛懿怀内摇了摇头,哽咽地说道:“留香有爷这句话这一生便也值了,我已残花败柳之身,怎么配得上爷。留香愿意一辈子陪伴在爷身侧不求名份。”   薛懿轻柔地抚摸着许留香的后背,对她说道:“今日你便可以脱离薛家了,到时候武州的生意便交给你去打理,又要让你为我受累了。”   “留香愿意为爷做任何事。”许留香依旧无怨无悔地对薛懿回道,“薛家的事情已经布置好了,三姨太迎夏已经按照我的命令赢得了五姨太的信任,到时候,即便我不在薛家,依旧有人能帮您。”   “那四姨太晓得的事情太多,便借此机会处理掉吧。”薛懿突然阴冷地对许留香说道,“现在她已经失了宠,怕是也没有什么用了。”   “这个自然,等下我便让人去见她的尸首送去给薛泫云,让他尽快筹措银两来救人。”许留香对四姨太早就看不顺眼,此时此刻自然极其乐意解决掉这个碍眼的女人,“倒是那二爷怎么办?”   “二哥自小对我照顾得很,为人宅心仁厚,而他对薛家家业并无念想,所以到时候赎金到了后,便将此地告知薛府即可。”薛懿终究没办法做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他恨得是薛家,对自己的二哥却着实感情深重,再说二哥在薛家也算是特立独行的异类,完全不似薛家其他人那般,着实让他无法狠下心来。   “留香晓得。”许留香柔声对薛懿说道,“二爷着实是个好人,只可惜生错了地方。”   “嗯。”薛懿也有此感觉,二哥他虽然才华横溢,却因为不愿抢了愚昧自大的大哥的风头,而故意低调行事,将自己的一切锋芒全部都遮掩起来,“二哥本来与我说要去水乡丽都,只可惜大哥这一番病却也延误了他的行程,怕是过些时日等大哥接管家业后便会离去。”   “那大奶奶呢?”许留香对邱如墨颇为忌惮,对薛懿建议道,“此女不除怕是会坏事。”   薛懿摇了摇头,对许留香说道:“她并非邱如雪,乃是邱家庶女邱如墨,第一次在老太君那瞧见她时便感觉不对劲,之后大哥病情奇迹般的好转也让我颇感微妙,后来去试探了一番,确然不是一个人,起码性格完全不一样。后来命人去邱府调查了一番,虽然邱家上下口风都很紧,不过这世上倒也没有钱撬不开的嘴,便也晓得原来那邱如雪嫌弃大哥恶疾将死,所以与邱如墨的婚事掉了个包。”   “可……”许留香点了点头,这邱如墨她之前就觉得颇为奇怪,并非传闻中那般张扬泼辣、刁蛮任性,反而性子内敛极了,上次五姨太那是怕就是她暗中动的手脚,但是极其巧妙,即便连她都不晓得她是如何动的手。   “这也算是一大丑闻,到时候去那邱如雪那让人去吹吹耳边风,让那没脑子的女人再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因此被休了回府,怕是以她的性格也不会让邱如墨舒舒服服地坐着薛家下代妻主的位子。”薛懿早就有所打算,对许留香倒也没什么保留地说道,“到时候邱薛两家自然颜面全无,而且势必会因此成为两家关系破裂的导火线,到时候我会让齐华去趁机与邱家联手打压薛家。”   但是许留香对邱如墨还是颇为介怀,但是毕竟薛懿的话对她来说便是圣旨一般,她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好了,先剁了四姨太的手送去给薛泫云吧,第二天将她的尸首送过去,告诉他若是不速速将赎金去指定的地方,便将他的夫人姨太和二弟的尸首一一送去。”薛懿眼眸内露出一抹暴戾之色,松开怀内的许留香,背过身去负手道。   “若是他想借此除去二爷怎么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大爷最为之嫉妒的便是二爷。”许留香有些不安地开口询问道,“他会不会故意拖延……”   “没事,我已让人散布薛家二爷和大奶奶被山匪绑架的消息,怕是过不了多久就满城皆知,若是他敢如此做,到时候再让人放消息揭穿他的阴谋,让他身败名裂。”薛懿倒也不怕薛泫云敢不交赎金,毕竟他头上还有对二哥颇为疼爱的父亲与老太君。   许留香点了点头,对薛懿说道:“爷您放心,留香一定会此事办成。”   薛懿转过身来,一副爱意深浓的模样对她说道:“我自小与你青梅竹马,正妻之位一直为了你而空缺着,待事成之后,我必定不会负你。”   “爷……”许留香不由得簌簌落着泪,抽出怀内的帕子抹着眼角的泪水,无比坚决地对他回道,“留香信你。”   “我得回府上,不然会让人起了疑。”薛懿看了看天色,对许留香说道,“你也小心些。”   “爷放心。”许留香送着薛懿出了佛寺后,便对那山匪头头命令道,“去将那红衣的女人拖出来。”   “是。”山匪头头恭敬地对许留香回道,然后招呼人手去抓穿着红衣的四姨太。   邱如墨此时身心俱疲,依靠在薛润生的背上说不出的安心,但是她依旧担忧不已,生怕自己等下也会像是二姨太一般,被拖出去,到时候怕是肯定没了活路。   而薛润生则一直在寻思如何带着邱如墨逃离此地,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他自己能否逃脱都是个问题,更何况要保护她周全。   突然那扇门在此被打开,邱如墨畏惧地躲在薛润生身后,尽量蜷缩起身子不被对方发现。   而那几个山匪们目标本就不是邱如墨,所以扫了眼佛堂内,瞧见那般已经昏厥过去的四姨太,便也二话不说拖了出去。   薛润生一直都保持着警惕状态,若是他们敢对邱如墨出手,他势必会不惜一切阻止,而大哥的四姨太和五姨太他着实分|身乏术,无能为力,只求对方莫要如此残忍将他们一一赶尽杀绝。   待那些山匪出了佛堂后,邱如墨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她侧目看去,居然是四姨太被抓了出去,这些人,莫不成要将他们一一杀干净不成?   一想到这里,邱如墨便不由得再次紧张地绷紧身子,面对这些残暴的山匪,她着实没有一点办法。   薛润生则不断地在用言语安抚着邱如墨,心里却也颇为吃不准对方的想法,毕竟一开始就将二姨太和四姨太拖了出去,二姨太怕是当场便被打死,四姨太虽然现在生死不明,但是怕也是凶多吉少,若是大哥救兵无法赶到怕是他们三人也不太可能幸免于难。   就这样邱如墨坎坷不安地度过了一日,期间五姨太也悠悠醒来,结果她又哭又闹惹得外面看着他们的山匪暴躁不已,放话若是再敢哭闹便割了她的舌头才让她安生下来。   邱如墨自然不会那般傻,哭泣装可怜这一套,五姨太也就是对薛泫云那人试试,对付这些人,怕是根本就是在嫌自己命太长,她尽量不引起外面山匪注意才好,只不过这样对方不给他们食物和水怕是过不了几天他们也会饿死渴死在这里。   不过好在她医药空间内有医用葡萄糖水,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打算拿出来分给二爷和五姨太,毕竟此番若是都死在这里倒也罢了,若是活着出去,即便是被二爷发现自己的秘密,也怕是会将自己视作怪物,她不能轻易将那医药空间的秘密展露给旁人。   不过五姨太哭哭啼啼地哀求外面的山匪给予些水和食物倒也有些用处,被她闹得烦得要死的山匪还是提了一桶水进了佛堂内,又往地上丢了几个馒头后再次将门关了上。 恶毒   五姨太自小娇生惯养,进了薛府后又被薛泫云百般疼爱,怎么受过这种待遇,但是饿极了的她已经完全顾不得旁的,一见有水和吃的,忙站了起来,冲到水桶边,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着水喝,又叼起一块馒头,啃咬起来。   邱如墨暂时做不到那种事情,而且她暂时忍得了,大不了进入医药空间内为自己吊瓶葡萄糖水、生理盐水和氨基酸,补充营养,倒也不会经受不住,就是二爷……   而薛润生开口询问邱如墨道:“可饿了?我去给你拿个馒头?”   “我不饿,二爷你吃吧。”邱如墨见此时薛润生还能念想到自己,心头不由得一暖,摇了摇头道,“我去帮你拿个,莫要让外面的人发现你我的绳子已经松开。”她躲在薛润生的身后将身后的绑着绳子的双手绕到前面来,让薛润生帮她随意的绑一下做做样子,然后起了身向那边走去,弯腰拾起两个馒头后又走了回去,好在外面监视的山匪虽然发现邱如墨的双手从身后绕到身前,但是将绳子依旧紧紧绑住,以为是她从身下绕到身前来,也没太在意。   邱如墨将其中一个馒头揣入怀内,另一个小心地剥去外面脏兮兮的外皮,递到薛润生面前,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能活着出去再说。   薛润生一瞧,微微有些拘束,对她说道:“你吃吧,我不饿。”   邱如墨才不理会他的话,将馒头堵住他张开的口,苦中作乐地对他笑道:“二爷不是说要保护我?不吃东西可没力气,到时候你怕是连我都打不过。”   薛润生被堵上了嘴,只能吃着馒头瞧着此时虽然落魄,却依旧美丽动人的邱如墨,只感觉她虽然沦落困境,却依旧能保持如此心境倒也不易,而他也不能轻易放弃。   乔姻姻喂了他吃了一个馒头后,又从怀内掏出一个来询问道:“还吃么?”   “你吃吧。”薛润生摇了摇头,干吃馒头也有些口干。   邱如墨一瞧,便收起那馒头跑到水桶便用双手捧起清水走到薛润生面前说道:“喝吧。”然后也容不得他拒绝,便将手摆在他面前,“张口。”   薛润生已经领教到邱如墨的手段,只能付之一笑,张口让她缓缓将清水倒入自己口中。   待他喝完,她又跑过去,给自己舀了几口水喝后,便又退了回来,想想这样着实也没有办法,看来他们暂时不打算再对付他们,所以她稍微定了定神,想躺在地上睡会,养精蓄锐,不过又嫌地上太脏,便扯了薛润生的衣角垫在头下,蜷缩起身子便困得睡去。   薛润生见她如此,不由得轻笑一声,有时候这邱如墨的性子他着实也摸不透,不过这样困在这里也很久了,为何迟迟没人来救他们?   想来这样也着实不解,不过薛润生还是不愿做最坏的打算,依靠在墙上,放松身体也准备休息一会,毕竟已经整整一日没有休息过,他着实也有些困倦。   而五姨太吃完东西便看向看似亲近的二爷和大奶奶,眼眸内不由得露出一抹恨意,这女人即便在此时此刻如此落魄也有人庇护着她,着实让她恨得牙痒痒,现在怕是那些山匪要动手怕是就是对付她了,怎么办?她可不愿意死在这里!她还不想死!   夜幕落下,月上半梢,整个佛寺内静悄悄的,时不时能听闻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突然,大门被退了开,几个山匪拎着灯笼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说道:“找个漂亮妞玩玩,反正老大说不伤着她们性命即可,没说不能玩。”   而突如其来的火光让邱如墨和薛润生猛然间惊醒,听闻着这些山匪带着YIN笑说着这样的话语,不由得心惊。   薛润生忙将邱如墨护在身后,一脸怒意地看向那几个山匪,双手攥紧了拳头,准备寻找机会动手。   而因为视线有限,所以山匪先寻找了五姨太,几个男人拉拽着她身上的衣裙调笑着说着些秽语。   五姨太惊吓得凄凄道:“不要碰我,求求你们!对,去找她!”她模模糊糊指向之前邱如墨所在的位置对他们惊呼道,“去找她,她还是处子,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原本薛润生准备冲上去救五姨太,一听这话,顿时间心中一怒,这女人,居然说出这般的话,简直……   “呦,那个好像是薛家大爷的正妻,居然还是处子,莫非薛家大爷不行了?”一个山匪畅然YIN笑道,顺着五姨太所指向邱如墨那边走去。   “我也没碰过处子,先让我试试,我就玩过假装处子的窑姐,我呸。”另外一个山匪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佛堂内的台子上,猴急地向邱如墨那边走去。   薛润生站起身来,狠狠一拳击向走来的那个山匪,然后一击腿踢将那人踹倒在地。   其他几个山匪见薛润生不仅挣脱了绳子,而且还将他们其中一个人揍倒在地,纷纷冲了上去围攻薛润生。   邱如墨手持着手术刀惊恐不已地看着与那山匪搏斗的薛润生,可他终究是一介书生,而且对手是那些以打斗为生山匪,顿时间情况大逆转,那几个山匪将薛润生团团围住,狠狠地踢打着他,将他打倒在地后,依旧骂骂咧咧地踢打着。   而邱如墨突然将手术刀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对着那些山匪呵斥道:“住手,不然我便死在这里,我乃是薛家下代家主薛润生的正妻,你们此番怕是要勒索薛家,若是我和二爷死了,怕是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那几个山匪顿时间一呆,没料到邱如墨会如此,只见她手中那柄小刀模样怪异,却也不像是刀,其中一个山匪居然准备冲上来抢夺她手中的手术刀。   而邱如墨狠下心来将锋利的刀刃在自己划出一道血痕,顿时间一道血痕出现在她的脖颈上,鲜血源源不止地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她冷喝一声,警告山匪道:“莫以为我不敢,你们滚出去,莫要想再打我们的主意,我死了对你们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薛润生吃力地抬起手抹去脸上的血水,见她居然以自己性命威胁对方,此时的她在灯火下让他根本无法移目,虽然头发凌乱,但是那副坚强无畏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心怦然心动。   “晦气。”其中一个山匪看向邱如墨见她手上的确然是个力气,怕是自己没机会靠近她,她就自我了断了,确然如她所说,他们实在是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   “罢了,走走走,那屋还一个娘们,拿她泻火去。”突然有一个山匪对其他人扬了扬手,“这两个人都是老大叮嘱过不能出事的,还是算了。”   邱如墨见他们纷纷离去,不由得松了口气,颤抖着双手将手术刀从脖颈上移开,顾不上脖颈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跑到薛润生的身边,跪在他身边,借着那没被拿出去的灯笼的光芒,仔细为他检查伤势,好在他受的都是皮肉伤,而且他懂得保护自己的要害部分,伤得并不重,只不过额头处的伤要处理一下。   她忙进入医药空间内,取来些纱布、棉花球、碘酒和酒精藏在怀内,便出了医药空间。   一边长吁短叹说着自己好在随身携带着药酒,邱如墨一边为薛润生处理伤口,心想八成这家伙不会自己这话,不过也没办法。   薛润生倒也奇怪,这邱如墨出门竟随身携带这些药酒,不过一瞬间沾着酒精的棉花球按在他额头上的伤口上让他痛得冷抽一口气,便也将这些事情抛之于脑后,对邱如墨说道:“轻些。”   “忍着。”邱如墨依旧继续用酒精为他消毒伤口,不过手劲稍微轻了些,然后又用酒精擦抹他额头上的伤口,好在伤得不重,所以不需要包扎,她又进了医药空间内,将那些棉球和纱布放回空间内,又为自己脖颈上的伤口止了血,简单处理了下后,便出了空间。   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薛润生走到佛堂的角落里,对他说道:“要是哪里痛得厉害,一定要跟我说。”   薛润生凝望着对自己关心不已的邱如墨,心底不由得一暖,心中不由得希望能在这里多待些时日,毕竟若是出了此地,怕是他们两人之间又会变得生疏。   而那边的五姨太看着邱如墨居然幸免于难,不由得投去一抹恨恨之色,这女人既然已经解开绳子,居然不来帮她解开,着实可恶。她扭动着身后勒得双手发麻的绳子,却又不敢过去,自己刚才说出那话,怕是过去非被邱如墨拿刀子砍了,还是算了,五姨太也悄悄挪到角落里面去,深怕邱如墨过来寻她的仇。   不过此时邱如墨对五姨太着实不想理会,毕竟这种恶毒的女人,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她这种丑陋的面目,在这里便也没必要勾心斗角,能活着出去再说。她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视线凝视着躺在地上的薛润生,心底不免生出一抹感激之意,对于他,邱如墨只能说无以回报,他总是在自己最无措的时候给她伸出援助之手,在这险境内又拼着性命保护自己,怎么能让她不为之感动。 逃脱   邱如墨对薛润生柔声说道:“二爷你休息一会吧,他们怕是不会再来了。”   “嗯,你小心点,若是有事情一定要叫醒我。”薛润生也着实需要休息一下,浑身疼痛让他有些吃不消,不过有邱如墨陪伴在身边,倒也让他不知道怎么便有了些许心安和睡意。   邱如墨怕他难受,待他睡下后,小心翼翼地将他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她紧握着手中的手术刀,硬生生地就这样熬了一夜,而薛润生则气息平稳地睡了一夜。   就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天,二姨太在前厅内对那山匪头头道:“赎金可收到了?”   “到了到了,分文不少。”山匪头头唯唯诺诺地回道,似乎十分惧怕二姨太许留香。   而许留香则对山匪头头说道:“那便撤吧。”想了想又开口说道,“等等,留两个人,去解决掉屋里那个男人。”   “可是爷不是吩咐要放了他么?”山匪头头颇为不解地询问道,毕竟那位爷比这位的话更具有威慑力。   “爷心慈手软,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留下这个后患,到时候若是他继承薛家家业的话,那我们的计划怕是要彻底破灭。”许留香想了想,还是决定除掉薛润生,毕竟此人极为聪慧,若是由他掌管薛家家业,怕是爷的力量完全无法与之抗衡,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能轻易放任自流,做事斩草除根乃是她一贯的方式。   山匪头头只能点了点头,让其他人随他一同护送许留香离去,留下两个人解决掉薛润生后再从别的地方跟过来。   而此时邱如墨则依靠在墙边上昏昏欲睡,身边的薛润生伤好了些,不过看起来还是精神不太好的模样,毕竟被关在这里,每天就吃一个到两个馒头,谁精神会好得了。   就在她寻思着这些人究竟要如何才能放过他们的时候,突然两个山匪手持着大刀踹门冲了进来,在佛堂内搜寻了片刻斥骂道:“狗娘养的,偏偏留咱们两个人来动手,老子呸,就那个男的,解决掉就赶快走。”   邱如墨顿时间吓得花容失色,怎么办?他们要杀二爷!   邱如墨忙将薛润生护在身后,将怀内的麻醉剂倒在双手的衣袖上沾湿,然后对他们呵斥道:“他乃是薛府的二爷,你们若是敢伤了他,就别想拿到任何东西。”   “滚开,臭娘们,赎金已经到手了……”其中一个山匪骂骂咧咧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对邱如墨威胁道。   “废话那么多干嘛,你拽走她。”另一个山匪指了指邱如墨对那个山匪说道。   那个骂骂咧咧的山匪只能将大刀收了起来,身后去拽邱如墨。   而邱如墨趁机将双手的衣袖捂住那山匪的鼻孔和嘴巴,死按着不放手。   薛润生挣扎着起身想要救下邱如墨,就在他准备出手相助时,那山匪费力地挣扎了几下后,因为吸入过多的麻醉剂,居然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另一个山匪大惊,看向邱如墨以为她下了毒,紧张地攥紧着手中的大刀有些犹豫,而此时邱如墨也取出手术刀紧张地看向那山匪,麻醉剂这招怕是不能再用了,因为他已经有了警惕,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待救兵来了,毕竟赎金交了后,薛府那边势必会晓得这里。她小声对薛润生说道:“切勿轻举妄动,他们的目标是你,莫要让他们得逞了。”   那山匪想了想,区区一介女流而已,应该没什么,便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了上来。   邱如墨大惊,自己手中的手术刀怎么能与那柄大刀相抗衡,可是若是她让开了那薛润生怕是必死无疑,她左手攥紧手中的手术刀,猛地站起身来,右手探入怀中将剩下的麻醉剂泼洒在那山匪身上对他说道:“不要乱动,不然你就会他一样!”   邱如墨这一句话顿时间将那山匪骇住了,毕竟他亲眼瞧见自己的兄弟就那样倒下了,让他怎么能不为之惊恐。   邱如墨心中无比紧张,表面却强作镇定地冷冷看向那山匪,一副仿佛已经掌握他性命的模样,倨傲地对他说道:“想要解药么?”她挑了挑柳叶眉,见那山匪有所动容,便继续开口说道,“也不是不能给你,将你手中的和他腰间的刀都给我丢过来。”   那山匪见居然事情有所转机,忙听话地将手中的大刀丢到邱如墨身后,然后又将那个被麻醉剂迷晕的山匪身上的大刀也丢到邱如墨身后。   薛润生忙起身将那两柄大刀拾了起来,紧攥在双手中对邱如墨说道:“到我身后来。”   而一直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五姨太见事情居然发生了逆转,忙见机偷偷向佛堂外爬去。   而邱如墨想了想进入了医药空间内,随便从最后的药柜内抓着一把草药塞进怀内,然后出了医药空间,将那草药丢在地上,对那山匪说道:“吃了以后莫要动,三个时辰之后药性自然解除。”说罢,便躲在薛润生的身后向佛堂外逃去。   那山匪着实害怕,自己吃了草药后又给自己的兄弟喂入草药,然后将剩下的全部揣在怀内,毕竟此地不可久留,他忙背着昏迷不醒的兄弟向佛寺外面跑去。   邱如墨和薛润生一路小跑,顾不得那么多,拼命向一个方向跑着,薛润生虽然身上有伤,但是却不愿因为自己而延误带着邱如墨逃离险境的机会。   途中他们还遇上了五姨太,而五姨太一见他们两个也逃了出来,忙拽住二爷的大腿哀求着带着她一起逃离。   而薛润生虽然气恼五姨太的所作所为,但是还是强忍了下来,割去她手上的绳子,让她跟着他与邱如墨一同向东边跑去。   他们三人误打误撞居然跑到了官道之上,邱如墨扶着薛润生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而五姨太早就累瘫了,但是深怕邱如墨他们丢下她不管,所以硬是挺着跟着他们一路跑着,此番也早就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瞧见远远有一大堆的人马向这里过来,突然一个身穿捕快着装的男子急抽着马鞭向他们三人所在之处策马疾驰而来,来到他们面前后猛地勒住缰绳,跃下了马匹,瞧着他们身上的衣着打扮,忙询问道:“可是薛家二爷和薛家大奶奶?”   “是,我便是薛润生。”薛润生一看是官府的人,便不由得松了口气,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而邱如墨在一旁瞧着,也不敢上前搀扶,毕竟现在他是自己的小叔子,怎么能如此亲密,被旁人看去还不出事。   不过转念一想,之前的事情都被五姨太瞧去了,怕是已经麻烦事会极多,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之前着实不太妥当,不过那种时候,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那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他们三人被后面赶来官兵护送上了马车,一部分官兵护送他们回薛府,而另一部分随着捕快去那佛寺看是否有余孽。   坐在马车上的邱如墨和薛润生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又错开视线。   一路上马车内的三人都静悄悄的,没有言语,邱如墨冷眼睥睨五姨太,突然对五姨太警告道:“之前的事情最好不要让我晓得你告诉给别人,不然你自己小心着点。要知道,即便是大爷护不了你的周全,凡是自己掂量掂量。”   五姨太顿时间一惊,回想起邱如墨如何制服那两个人身强体壮的山匪,那毒药……着实可怕,居然一下子就将那个大汉给弄趴下了,若是对付自己……她忙摇了摇头对邱如墨保证道:“自然,大奶奶,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我什么也没看到。”   薛润生看着邱如墨,心想这五姨太着实是个不安分的主,她这般恐吓怕是还是有些用处,看来要尽快帮她出府,不然等以后,怕是她要被自己害得名声扫地,到时候如何出去见人。毕竟与小叔子有染这种事情,虽然他们两人清清白白,但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交口相传,怕是不知道会穿成何种谣言。   邱如墨见五姨太这副模样,只能姑且一信,但是还是要做好别的打算,起码出府她势必要快一点,不行就去毕府给邱如雪挑衅,或者让人去造些遥之类的,尽一切方法激怒邱如雪,让她帮自己脱离苦海。   回了薛府后,薛府上上下下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尤其老太君和大老爷,毕竟薛润生乃是薛家的子嗣,被人所挟持怎么能不让他们为之担忧。   而薛泫云则担忧邱如墨和五姨太的安危,之前四姨太的断手和尸首已经安放在棺材内,他亲眼看过四姨太的尸体,上面那些痕迹让他不由得怒极攻心,自己的姨太居然被那些山匪如此糟蹋,怎么能让他不为之暴怒,不过他则更担心还消息全无的邱如墨和五姨太,若是赎金晚送去一日,怕是又会收到她们其中的尸首。   好在她们都平安无恙的回来了,薛泫云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损失了大笔的银两,但是还将三人的性命换了回来,可惜了二姨太和四姨太,居然双双死在那群山匪手中,而且二姨太的尸首也不见踪影,怕是被山匪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连给她下葬的机会都没有…… 暴怒   而邱如墨身心俱疲,没有功夫陪他们寒嘘,便先行回了自己的东厢院,一进院子那三个丫鬟全部哭得眼睛红肿的瞧着她,顿时间让她感触良多,被冬梅她们众星捧月一般推进了屋内,青松去做饭补补营养,冬梅给她打了些热水为她宽衣沐浴,翠竹为她去寻大夫瞧瞧身子。   先将怀内那些医药空间拿出来的东西先放回空间内,省得到时候出了问题,邱如墨洗了个热水澡,吃了饭后,便疲惫地躺在床上睡了会,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进来自己的屋里,不过她着实是累了,没有理会。   似乎听到来者叮嘱着冬梅她们近些日子需要好好照料邱如墨,顺便似乎还开了补益的药方,让她们每日煎熬药汁给邱如墨喝。   邱如墨起码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整个人身体虚乏得很,起来后便瞧见一碗药汤被冬梅端了过来,她忙捏着鼻子扬了扬手道:“搁远点,这味道真大。”   “大奶奶,您可算醒了,这是大夫吩咐让您喝的药。”冬梅忧心忡忡地瞧着脸色惨白的邱如墨,只见她整个人没精打采,扶着她起床将药碗端到她嘴边要喂她。   邱如墨一惊,忙偏过脑袋对冬梅说道:“别呀,我可不喝,端走端走。”   “大奶奶,可不能炜疾忌医。”冬梅居然拽词对邱如墨说教道。   邱如墨摇了摇头道:“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冬梅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药汤端下去,让青松做些补益的药膳给邱如墨吃些好好补补身子。   而邱如墨起了床后才发现自己脖颈上似乎抹了药膏,冰冰凉凉的,倒也舒服。   冬梅神秘兮兮地对邱如墨说道:“这药是二爷命人送来的,说你救了他的性命,受了伤,所以……”   邱如墨不由得抬起手轻抚一下脖颈上的伤口,心头不觉得暖暖的,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对冬梅说道:“是二爷救了我,此番多亏二爷,不然……”   “你们能活着回来不易。”冬梅唏嘘地说道,“您能活着便是福分未尽。”   邱如墨无奈地轻笑一声,此番能活下来绝非易事随谈不上命不该绝,但是绝非是因为有福气,而是因为她和二爷的相互帮助,才得以活下来。   “饭菜来了。”青松和翠竹端着拖盘来了,将菜肴摆放在桌上,欢喜地对邱如墨说道,“快来趁热吃了,您可瘦了一大圈,之前大爷还来询问您的情况,晓得您醒了命人送了不少滋补的食材,还让人去养生药膳堂为您做了药膳送了过来。”   邱如墨瞧了眼那桌上的药膳,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大爷……罢了,不去想这闹心的事情,吃了药膳后,便起了身,换了身衣服后,由翠竹搀扶着在院子内走了走,顿觉得舒服多了。现在想想,那几日她都不晓得怎么熬过来。   有在院子内养了几日,邱如墨让冬梅去问问乔老板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姨娘那边怎么样了。   后来晓得姨娘一直担忧自己的事情,居然大病了一场,这让她不由得心酸,姨娘着实是为了自己操碎了心,可她却还被困在这薛府内,无法出去,不过她爷爷那边情况也不太妙,怕是也没有多久的时日了。   之后邱如墨没有去参加二姨太和四姨太的葬礼,毕竟是妾,所以,所以只能简单办了丧事,二姨太因为没有尸首所以只能将她的衣物首饰放入棺材内,两人也不能葬在薛家的祖坟内,只能再别处买两块坟地将她们两人葬了。   安生日子没过上几天,薛泫云这天晚上居然来她院子里来瞧她,冬梅她们不敢阻拦,只能让他进了邱如墨的屋内。   邱如墨此时刚刚沐浴完,准备歇息,瞧见薛泫云进了自己的屋,心中不由得犯嘀咕。   而薛泫云进来后居然柔情款款地对邱如墨说道:“好在你这番没事,不然我真的是……”他长叹一声后对她问道,“我那日一人先离去没有带上你,你可恨我?我着实是……”   “怎么会。”邱如墨看不出来这薛泫云想要做什么,便也不露声色地回道,心中暗道恨你的应该是二姨太和四姨太,你明明将她们带去了,却护不了她们的周全,让她们惨死山匪手中,不过这也让她彻彻底底认清他这个人。   原本以前他只不过是个偏听偏信的耳根软的男人,现在一看,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惹她厌恶。二爷不顾自己救了他,他见浑身是伤回来的二爷不仅没有感激,还苛责二爷为何没有保护好他的姨太们,不由得让她想痛骂这个男人一番。   薛泫云见她确然表情平淡,没有任何别的表情,倒也放下心来,他突然对邱如墨说道:“今夜我就在这里过夜了,之前是我亏待你了,以后我一定会尽量补偿你的,如雪。”   邱如墨不由大惊,见薛泫云这模样,似乎要跟她做那档子事情,她怎么肯,忙对薛泫云回道:“大爷,这样怕是不好,二姨太和四姨太才刚刚下葬,尸骨未寒……”她紧紧攥着拳头,警惕地瞧着薛泫云,心想只要他敢动自己一个手指头,便让他下半生痛不欲生!   薛泫云脱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顿时间想起他两位刚死去的姨太们,也不由露出一抹伤怀之色转瞬间又消失了,对邱如墨说道:“我对你亏欠太多,一入门时我病重,之后又有种种误会,今日便将那事成了,你完完全全成了我的人,我绝对不会对你负心的。”   邱如墨一恼,这男人怎么这么恶心,不会负心?纳进来那么多姨太们哪一个不是负心的行为,好意思说这话,不由得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对薛泫云说道:“其实大爷您不必如此,去瞧瞧五姨太吧,她此番受了极大的惊吓,怕是急需要您安抚。”她此时此刻还耐着性子对薛泫云好好说话。   薛泫云着实对邱如墨一再推脱极其不满,对她异常直白地说道:“如雪,我想要你。”   “大爷,我不想给您。”邱如墨也恼了,反正这家她也呆不下去,给这男人几分薄面他还上房掀瓦了!非逼着她开口说这种话,让他面目全无才罢休?!贱骨头!   薛泫云顿时间脸色一沉,冷冰冰地看着邱如墨开口道:“你是我的妻子,服侍自己的夫君天经地义。”   “您怕是打从我一进门开始便没将我看做您的妻子来看,而我也不曾将你视作我的丈夫。”邱如墨态度尤为坚决地说道,“大爷,还是那句话,休了我吧,一纸休书没那么难写,只需要寥寥几笔就可以将我这个大麻烦轰出薛家。”   “哼,你不当我是丈夫,莫不成在想着我那二弟做你丈夫?!”薛泫云不由得勃然大怒拍案斥骂道,“果然你已经有异心,不然怎么会百般拒绝我,成日与薛润生那个败坏门风的不孝子弟勾勾搭搭,这一次还在那佛庙内亲亲我我,我本不愿提此事,想想你成了我的人,自然会安分守己下来,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廉耻!”   邱如墨顿时间气炸了,随手将床榻上的枕头摔向薛泫云,呵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辱了我的清白,我与二爷清清白白,你居然会有如此龌龊的念头,着实让人恶心!”   “我恶心?我告诉你,即便是我休了你,你也莫要想与他在一起,你以为我会遂了你的愿,让你离开我嫁给薛润生?休想,邱如雪,你这辈子便是我薛泫云的人!”薛泫云本就对薛润生无比嫉恨,加上之前五姨太添油加醋地对他说的那些话,再加上邱如雪确实对自己极其冷淡,怕是绝对有了异心。   “滚!”邱如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薛泫云斥骂道,“滚出我的屋,我没工夫你这般令人作呕的男人。”心道这男人着实是恶心,怕是五姨太又在他耳畔嚼了舌根,让他有了这般的想法,这个男人着实让她厌恶,居然怀疑自己与二爷,简直无耻,也不想想他都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   “你的屋?莫不成你忘了,这里可都是姓薛,不是姓邱,这是我的屋子,你也是我的人!”薛泫云居然大步向她走来,一脸怒意,猛地将她一把抱住,怒火三丈地说道。   邱如墨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一阵拳打脚踢,挣脱出他的怀抱,猛地逃出了自己的屋,这般的男人……   薛泫云也追了出来,一把拽住邱如墨,硬是要将她拖回屋内,冬梅她们听见动静纷纷从后座屋跑了出来,忙上来劝阻薛泫云。   薛泫云猛地一掌甩在上来想要护住邱如墨的冬梅脸上,暴怒地骂道:“滚。”然后一脸暴戾地对邱如墨说道,“我今日非得让你晓得谁才是这个家的主子,谁才是你的男人!”   邱如墨挣脱不出薛泫云的手,眼见就要被拖回房间内,到时候怕是……她一想到要被这种做那事,便不由得恶寒,狠狠地张嘴便咬向他抓住自己的手。   薛泫云惨叫一声,因为手腕上的剧痛而不由得松开口手,邱如墨忙趁机提着裙子向院外逃去,她现在恨不得插翅飞出这薛府。   冬梅、青松和翠竹忙拦住薛泫云,让邱如墨逃出院子,可都被薛泫云踹倒在地,今日这薛泫云确然是动了真怒,之前他对邱如墨只觉得厌恶所以才懒得理会,现在不一样,分明对她动了心的自己却被她百般拒绝,这怎么能让他忍得下去。   他薛泫云怎么能容得一个女人如此待他! 救人   邱如墨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院子,可没跑多远便又被薛泫云给逮住了,这一回,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然后拽着她凌乱不堪的头发,愤怒地对邱如墨咆哮道:“邱如雪,你这辈子都别想要逃离我的手掌心。”   邱如墨捂住被打得微微肿起的面颊,不由得一恼,头发被狠狠地拽住,她不由得眼眸内闪过一抹恨意,取出那把自从出事后,便会随身携带的手术刀,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若是被他那般辱了,那自己怕是会抱憾终身。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远处响起一声喝止声,让邱如墨赶忙将手术刀收了起来:“大哥,你在做什么!”   薛泫云侧目瞧去,居然是薛懿,不由得冷哼一声,松开邱如墨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冷冷对薛懿回道:“我的家事,三弟你莫要管。”   邱如墨怎么能就这样就被薛泫云拖走,忙向薛懿求助道:“三爷,救我。”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勾搭我二弟,现在连三弟都不放过。”薛泫云口不择词地斥骂邱如墨道,扬起手便是又要打她。   薛懿冷着脸走了上去,将两人分开,然后对薛泫云说道:“大哥,你这样说怎么行,这事关嫂嫂清白的事情,怎么能这般妄断。”他强耐着心中怒意看向自己的大哥,再看了眼身后那失措的邱如墨,只见她面颊红肿,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拉拽而有些破裂。   “哼,三弟你回去吧,此事我自会处理。”薛泫云对薛懿的多管闲事颇为不爽,瞧见邱如墨躲在自己三弟身后,便也不由得一恼。   邱如墨忙对三爷说道:“三爷,莫听他胡说,我与二爷清清白白,他无端侮辱我,又这般对我,若是让大爷带我回去,不如我现在就在这里一死了之,以示清白!”这话一出,薛懿脸色顿时间一沉,暗地里本就对薛泫云行事颇为不满,见他居然如此对待才脱险的邱如墨,心中不由得一怒。   “你在那佛堂内与二弟所作所为五姨太都告知与我,莫以为能鱼目混珠,让别人不晓得。”薛泫云越想越气,走上来竟要将邱如墨要拽到自己身边来,邱如墨怎么会遂了他的意,忙躲了开。   “大哥,单单凭借五姨太的话你认了嫂嫂与二哥有染怕是太过片面了,毕竟一个姨太的话,听过便当做耳旁风算了,怎么能当真。”薛懿按耐住心中的怒意,毕竟现在还不能撕破脸,只能开口好言相劝道,“而且二哥的为人你怎么会不晓得,他那般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怕是事有蹊跷,怎么瞧都像是你那个五姨太心怀不轨,故意出言辱没嫂嫂的清白。”   “你单凭五姨太的话便如此对我?!”邱如墨捏攥起双拳,恨不得将薛泫云大卸八块,“区区一个小妾的话你都听信,以后要是误信了小人的话,那岂不是薛家都要败在你的手上。”   “放肆!”薛泫云一听这话,大声呵斥道,心底不由得一恼,毕竟自己最恨的一句话居然从邱如墨口中说出,从小到大他便是薛家的继承人,无论是谁都对他无比奉承,虽然背地里听到不少薛润生比自己强的话,但是这种话倒是头一回有人当着自己面说了出来。   薛懿也不由得一惊,完全料想不到邱如墨会如此说,忙挡在她和薛泫云之间,大哥怕是会因为这句话狠狠地惩戒她吧,也不知道毕府那边怎么样了,时间都过了几日了,怎么还没消息!   就在薛泫云准备再次对邱如墨动手时,大老爷和大太太匆匆赶来,见邱如墨如此模样,又看薛泫云如此盛怒,不由得一惊,本来听说薛泫云居然失了体统殴打邱如雪,还不信,过来一瞧……   “泫云,你怎么能做出这等的事情!”大老爷见邱如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动了怒,心道这泫云着实不成体统,自己妻子好不容易从虎穴中逃脱出来,居然就对她动起了手。   “父亲,娘亲。”薛泫云一见大老爷和大太太都来了,忙见了礼,自己也顿觉得自己今日怕是有些过了,忙解释道,“其实我……”   薛懿也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见了礼,不由得看向邱如墨,此时她低着头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见了礼后,便双眼通红地开始戚戚哭泣了起来,之前那般强硬的态度完全没了踪影,现在完全一副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着实让人心疼,让他也颇为吃惊。   邱如墨自然不能在大老爷和大太太面前再做强硬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呜咽地哭泣着,反正天黑着,她暗地里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痛得眼泪都给逼出来了,这样演得可怜样也颇为像样。   大太太虽然对邱如墨颇为不满,不过之前因为她救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倒也对她另眼相看,稍稍有些认同她,便开口对邱如墨安抚道:“如雪,莫要哭,究竟怎么一回事?怎么闹成这样?”   “其实没什么大事。”薛泫云却也不敢将自己之前那番话对自己的父亲面前说道,不然真的会让父亲对自己失望,毕竟听五姨太的话便来问责邱如雪,这种听信妾的话伤了正妻的事情,绝对会被父亲狠狠地责骂自己,这样自己岂不是又在父亲面前矮了薛润生一头。   “孽子!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这叫没什么大事?!”大老爷不由得怒斥道,“你倒也是有长进,学会打女人了!如雪乃是你的妻子,居然对她动手,着实有失薛家的体统,还不快快给她道歉!”   “泫云晓得,一定会与如雪道歉,今日着实是我失了分寸,才会做出如此事情。”薛泫云忙应声说道,现在先消了父亲的怒火再说。   邱如墨站在一旁也不吭声,这薛泫云就是这般的男人,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与二爷有染,若是真的如此笃定,为何现在不敢说!简直就是无耻之极,与我道歉,你觉得我会接受?   “如雪,我这不孝子此番着实过分了,你莫要介怀,哎,之前受了惊,现在又出了这事,薛家对不住你。”大老爷倒也是个明理之人,不想因此让邱如墨与薛泫云之间生了芥蒂,也晓得怕是薛泫云的错,毕竟邱如墨进了薛府后便规规矩矩,从未见她再做些什么有失分寸的事情,所以便也好言相劝。   邱如墨只是假装哭泣着点了点头,对大老爷和大太太说道:“如雪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   “去吧去吧。”大老爷见邱如墨还算给他面子,没有让他下不来台,顺着他的意便回去倒也算是个贤惠之女,只可惜,薛泫云居然做出这等事情,着实让他失望。   薛泫云见邱如墨要回去,便也对大老爷和大太太说道:“父亲、娘亲我送如雪回去。”   “站住,你跟我去书房,让丫鬟们送如雪回去。”大老爷见薛泫云这般不懂事,便斥责道,“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跟我走吧。”说完便转过身去,向书房方向走去。   大太太让身后跟随的丫鬟送邱如墨回她的院子后便也回了自己的屋。   薛懿则瞧着邱如墨缓缓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便也抬脚走了,只不过似乎不是要回自己的院子,而且准备出府。   邱如墨回了自己院子后,便让哭得稀里哗啦的冬梅她们将院门锁上,任是谁来都不能随便放进来,进了屋后,便不由得浑身气得发抖,这薛泫云着实可恶,居然这般对自己,简直就是牲畜不如,她要快快逃离薛府,不然以后怕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薛泫云对她有了那种心思后,怕是得不到便不会罢手。   冬梅拿着二爷送来的药膏走到邱如墨面前,帮她梳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后,为她抹着脸上红肿的手掌印,还有被薛泫云打倒在地后身上磕磕碰碰出现的小血痕。   邱如墨心乱如麻,便也没注意那么多,让冬梅帮自己上了药后便褪去身上的衣服,躺在床上,可是她此时此刻怎么还睡得着觉,这薛府是死也不能待了。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冬梅敲门走了进来,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大太太让你中午去她那边一趟。”   邱如墨点了点头,怕是昨天那事还没有了,不过她与二爷确然没有什么,倒也不怕旁人说什么闲言碎语,而且这一次着实是薛泫云的太过分,简直就是无耻之极。   中午时,邱如墨装戴整齐后,便去了大太太那里,进了厅内,便瞧见大太太和薛泫云坐在厅内,顿时间让她不由得微微蹙眉,不过没有表露什么。   给大太太和薛泫云见了礼后,邱如墨便落了座,低着头也不言语。   “其实昨个夜里我也听了薛泫云解释,听说不愿意与他圆房?”大太太此时口气带着怒意,毕竟邱如雪乃是薛泫云的妻子,怎么能拒绝与自己的夫君圆房。   邱如墨依旧不吭声,抗拒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对于护短的大太太来说,这怕是她天大的错,自己怎么说都会被责备,多说无益,不如不言语。   “你嫁入薛家也有些日子了,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妻子,便理应顺着自己的夫君,怎么能如此任性,怪不得泫云误会你。”大太太果然护着薛泫云说道,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卸到了邱如墨的身上。 闹事   邱如墨依旧不动声色,毕竟这种事情她能说些什么?说她晓得了?做梦!她这辈子都不会让薛泫云动她一下,她即便是死了,也不会遂了这对母子的愿。   大太太见邱如墨低着头不吭声,以为她羞于启齿这种事情,也没怎么在意,对邱如墨说道:“罢了,这事就算了,今天晚上你便搬回主屋住吧,圆了房以后安安心心伺候泫云,泫云之前打你是不对。不过毕竟是你的夫君,也不能低声下气的跟你赔不是,便也忘了吧。”   邱如墨攥紧着双拳,心想这种话她都能说得出口,着实恶心了点,旁人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这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薛泫云跟大太太简直就是沆瀣一气,一路货色!   薛泫云一副倨傲的模样坐在上位上,瞧着邱如墨心道:你即便是如此闹,终究也会成为我的人,到时候看你在如何给我板脸色瞧,以后在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就不敢再向昨夜那般对待我了。   大太太见邱如墨一直不吭声,不由得一恼,心想这个女人着实不给自己丈夫面子,也不给自己面子,居然这般模样,莫不成想造反了么?   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候,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个丫鬟,大声唤道:“大太太、大爷,不好了,突然有个自称是邱如雪的女人硬闯入府内,已经到了前厅了。”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起了身,也不理会诧异不已的大太太和大爷,急急忙忙地向前厅赶去。   这消息怕是再薛府炸开锅了一般,府内上上下下无人不晓,而此时薛润生也不由得一喜,赶忙跑去前厅,生怕以邱如雪的性子,若是瞧见邱如墨怕是会伤了她,还是早些过去,起码到时候瞧见了还能护着她点。   而三爷此时像是早就晓得会如此一般,慢条斯理地向前厅走去,看看这一出戏,这一出难得一见的好戏。   邱如墨进了前厅时,邱如雪在里面不断地大声斥骂道:“让那个贱人邱如墨给我出来!这女人还真把她当做是薛家大奶奶了?!”   邱如墨一听这话,顿时间脸色一沉,自己被她害得多惨,她居然好意思这般说,她莲步轻移,徐徐走进了前厅内,淡漠地瞧向邱如雪,好久未瞧见自己的姐姐,倒也让她“思念”得紧,她其实做梦都巴不得她早一点来薛府闹事,这样便能救她出这水深火热的府宅。   “你终于出来了,你这个狐媚子!”邱如雪一见邱如墨走了进来,见她依旧花容月貌,风姿清雅,不由得将心中恨意全部宣泄在她身上,“那姓毕的就是为了你才要休了我,凭什么说我比不上你,凭什么说我连你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居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一双手那长长的指甲势要抓花她的面容一般。   邱如墨一惊,忙要躲开,可是邱如雪带来的丫鬟婆子猛地将她抓住,任她如何挣扎都没办法闪躲,眼见那长长的指甲一点一点地在逼近,而旁边的薛府丫鬟和下人居然要不来帮她。   突然间,一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冷声对邱如雪怒斥道:“你在做什么!薛府岂是任你撒野之地?!”   邱如墨一听,竟是二爷薛润生的声音,不由得松了口气,对身边抓住她的婆子和丫鬟呵斥道:“放开我!”   而薛润生也转过身来,对一旁的丫鬟下人命令道:“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他不好去帮她,只能叫下人帮她解围。   丫鬟们一听二爷的话,急急忙忙地上去,将邱如雪带来的丫鬟和婆子拉开,将邱如墨从那些人手中解脱。   邱如墨漠然对邱如雪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毕夫人。”她故意激怒邱如雪,毕竟她现在事情闹得越大,自己出府的几率也越大。   薛润生也晓得邱如墨的目的,没有开口,不过时刻警惕着,保护邱如墨不被邱如雪所伤。   此时此刻大老爷、大太太、大爷、三爷和二太太都赶了过来,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瞧着邱如雪。   而此时毕凌杰也一脸盛怒地冲进了薛府的厅堂内,对邱如雪破口大骂道:“你这恶妇,害死我表妹你还不愿善罢甘休,我被你家逼迫忍了下来没有报官,只是将你休了,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居然还敢来薛府寻如墨的事情!你着实……”   “且慢,毕老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老爷听了不觉得有些蹊跷,见来这居然是毕凌杰,便对他严声询问道,“还有这位……可是贵夫人?”   “哼!我就是邱如雪,她是邱如墨,这女人不知廉耻占了我的位置,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以为你成了薛家大奶奶是托了谁的福,我告诉你,我既然被那姓毕的给休了,我也不能让你日子过得舒坦!”邱如雪指着邱如墨的鼻子暴跳如雷地大骂道,仿佛一个泼妇般,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姓毕的,我究竟哪点不如这个狐媚子,你总是对她念念不忘,即便她已经嫁入了薛府依旧不死心!”   此话一出,顿时间在薛府内波澜大起,起码对大老爷、大太太和大爷三人的冲击是最大的,此时老太君谁也不敢去惊动她,不然被这场面瞧见了,还不被气病了!   “明明是你以我姨娘性命相要挟,让我代嫁入薛府,你现在又说这种话,邱如雪,你未免欺人过甚!”邱如墨也丝毫不畏惧地回击道,“当年嫁给薛家大爷你因为他病入膏肓所以硬是将这两门婚事调了,现在大爷他病好了,你又说这种话,着实是厚颜无耻!”   大老爷他们原先有几分疑虑,邱如墨此话一出,顿时间让他们明了,原来真的是这般,他们哪里料想到邱家居然敢背着他们薛府做这等着事情!   而薛泫云视线在邱如雪和邱如墨之间游走,顿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向后退了几步,眉关紧锁一时间也不晓得说些什么。   大老爷和大太太则脸色极其难看,毕竟这种丑事居然发生在他们薛家,绝对是有辱家门之事,而且这个邱如雪居然是般性格的女人,也让他们着实始料未及,再对比此时此刻的邱如墨,完完全全的一个天一个地。   之前他们将邱如雪的印象强加在邱如墨身上,着实有些片面,此时一瞧,邱如墨不仅救了薛泫云不求回报,而且一直以来从未做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着实不易,能为了保住他们薛家的颜面,居然将此事隐瞒不说,要不是邱如雪上门来,怕是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晓得会有这种荒唐事。   薛泫云完全不敢置信地看向邱如雪,想不到真的邱如雪居然是这般性子,再想想邱如墨为何之前那般对自己,怕是就是因为自己是被硬逼着嫁给自己,心怀不满,却又不能宣泄,而且自己又一再误解于她,让她寒了心,昨夜他居然还做出那种事情……这不由得让他懊恼不已,再看向邱如墨时,那眼神中出现的愧疚之色甚浓,可惜邱如墨瞧不见。   此时邱如墨瞧着邱如雪不由得暗地欣喜,此番她出府有望了,终于不用被围困在这里,终于能走出去了!   三爷瞧着邱如雪那种泼辣嚣张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抹厌恶之色,再看向邱如墨,不觉得感叹这两个女人差距着实是大。   而毕凌杰则痴迷地盯着邱如墨看去,也忘了训斥邱如雪,毕竟他现在已经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她面前,此事一出,他们错开的缘分怕是又能恢复原貌,到时候他再去邱府提亲,就算踏破邱府的门,他也一定要将邱如墨去进门,好好补偿她。毕竟她被邱如雪如此谩骂,看来平日里在邱府便备受欺负,以邱如雪那种性子的人,怎么能容忍邱如墨这般的妙人儿在自己身边将自己的光芒所掩盖。   薛润生看向侧目看向邱如墨时,余光瞄到毕凌杰那痴迷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不悦,故意走到两人之间,将毕凌杰那炽热的视线遮挡住。   邱如墨却没有丝毫察觉,瞧着薛润生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感激,然后视线转向大老爷和大太太,给他们见了礼重新自我介绍道:“大老爷、大太太,我乃邱府庶女邱如墨,原本与姐姐邱如雪同一日出嫁,夫家乃是这位毕老板,只可惜,邱如雪从中作梗,使得我嫁入了薛府,虽然一直对你们有所隐瞒是如墨的不对,但是邱如雪和母亲大人以如墨姨娘性命为要挟,强迫如墨将此事隐瞒下来。”   “哼,故作姿态,莫以为你这样就能继续在薛家当你的大奶奶,我告诉你邱如墨,我没有好日子过,你也别想有!我被休了,你也不能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做你的大奶奶!”邱如雪见不得邱如墨这般知书达理的模样,顿觉得她这样着实是做作,完全将自己比了下去,她怎么能看得下去,忙对邱如墨大骂道。   “放肆!”毕凌杰心中恼怒不已,自己表妹之前被邱如雪命人活生生给打死,现在她又来逼迫邱如墨,着实是个狠毒的女人,“你自己做的事情怎么不说一说,居然污蔑我与表妹有染,硬是将她打死,待我回家时,我表妹奄奄一息,大夫来了她便也去了,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居然敢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出府   邱如雪见毕凌杰居然如此护着邱如墨,更加气得不行了,对他破口大骂道:“姓毕的,你给听好了,即便是你休了我,也别想娶邱如墨这个贱人过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毕凌杰顿时间勃然大怒,这女人着实恶心,邱如墨明明才是自己的正牌妻子,哪里容得了邱如雪如此说话,正准备发怒却被薛家大老爷阻止,只见他隐隐含着怒意对邱如雪:“这位可真是邱如雪?”   “自然,我乃是邱家嫡女。”邱如雪一副自傲的模样回道,分明瞧不起薛家大老爷,让大老爷不由得愠怒,毕竟即便是邱家老爷也不敢如此态度对他。   “那你是邱如墨?”薛大老爷转眸瞧向邱如墨,语气稍好一些,毕竟来龙去脉他大致了解,再看看邱如雪的性子,怕是真是如邱如墨所言,她乃是被逼迫的。   “是的,大老爷,之前多有隐瞒,请勿见怪。”邱如墨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嗯。”薛大老爷对邱如墨如此态度倒也满意,相比之下,这邱如雪完全差了不止一点,然后对邱如雪道,“你们邱家欺瞒我们薛家,居然还敢到薛家来闹事,看来邱家着实不见我们薛家放在眼里。”此时此刻他的语调完全是问责,怒意尽显。   在场怕是除了三爷外,其他人心都不由得一惊,话说到这层怕是薛邱两家……   “请回吧,到时候薛某人自会登门拜见令尊,在我这里,你这小娃怕是还没有说话的资格。”薛大老爷一脸怒容地对邱如雪说道,说的话也严厉了不少,“来人,送客!”   就这样张扬跋扈的邱如雪也没了办法,只能被“送”了出去。   而毕凌杰也忙给薛大老爷等人见了礼,将一切都完完全全地说了出来。   邱如墨在一旁听着,不由得也有些动容,这毕老板见过自己?她怎么没有记忆,而且没想到居然是因为错把邱如雪在洞房之夜当成自己,才生米煮成熟饭,后来不得已容忍邱如雪,这倒也稀奇了。想来这个毕老板当时若是没将邱如雪认错的话,怕是自己早就从薛府解脱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   听到最后尤为同情毕老板,在他家住了几日的表妹居然被邱如雪打死,而且毕老板想要报官,又被毕家压了下来,最后无奈,才提出不报官可以,但是要休了邱如雪的条件,居然用了自己表妹一条性命从邱如雪身边逃离果然可怜。不过也是,即便是告了官,邱家三老爷乃是刑部的大官,之前那事就是他出马压下来的,此番怕是依旧无果,所以毕老爷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薛泫云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瞧向邱如墨,那眼神愈加炽热,毕竟现在邱如墨按道理来说,不算是他的妻子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如何挽留她?她怕是不会继续与自己在一起了,就昨日那事怕是让她对自己……哎,该如何是好呢?他现如今怎么也不想将邱如墨放出去,即便是将她留下来做个姨太也好,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大老爷,那我……”邱如墨见薛大老爷将邱如雪都“请”回去了,忙紧张地开口询问道,“那我怎么办?”   “这门亲事是母亲大人应允的,如何处置还得由她老人家来定夺。”薛大老爷瞧着温雅贤淑的邱如墨,着实觉得薛泫云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着实是他的运气,倒也有些舍不得就这样休了,便开口说道。   “如墨晓得了。”邱如墨想了想也没有办法,不过老太君怕是也不会让她一个庶女做下代家主的妻子,即便同意了,大太太势必也不会同意。所以她不由得放宽了心。   “毕老板,薛某人还有家事要处理,所以……”薛大老爷对毕凌杰倒也客气,毕竟闹事的只不过是那邱如雪一人而已,这位毕老板也是此事的受害者之一。   “那在下告辞了,过些日子再来登门致歉,居然发生了这等的事情,着实也对不住薛大老爷。”毕凌杰知道今日这事他插不了手,便也只能点了点头道,留恋地看了一眼邱如墨后,便也出了薛府。   而薛家大老爷带着薛家的人一同去了老太君的住处,这一次,需要老太君亲自定夺。   老太君静静地听完大老爷的话后,不由得拍案怒斥道:“这邱家着实不将我们薛家放在眼里,居然胆敢做出这等事情,简直就是无耻之极!这事绝对不能轻易算了。”   邱如墨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现在她还是邱家的人,深怕对方将怒意宣泄在她身上,让她承受无妄之灾。   薛润生不由得看向邱如墨,心道这一次怕是她终于能出府了,不过瞧父亲与奶奶的模样,怕是以后势必会与邱家断绝来往,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她,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嫁给毕凌杰,但愿不会……   而薛懿则打量着薛家所有人的表情,似乎对这种状态颇为满意,而且此事也对他的计划尤为有利,那个邱如雪果然能闹,本来若是她气势软一点,怕是邱家来登门道歉还有回旋余地,现在怕是势必会断绝关系,这样自己的计划倒也能更加顺利进行了。   薛泫云一直想着如何开口让老太君同意将邱如墨纳为自己的妾,这个正妻的位置她肯定坐不成了,但是纳为妾倒也是可以,若是自己跪地求老太君和自己的父亲,怕是他们心一软,也会同意的。   老太君思忖了片刻对邱如墨说道:“你真名叫邱如墨?邱家庶出?”   邱如墨忙走了出来低着头回道:“是的,老太君,邱如墨实在是无可奈何才将此事隐瞒,毕竟事关我姨娘性命。”   “薛家不可能让你这个庶女做薛泫云的正妻,你应该也该明白。”老太君不愠不火地开口说道,对于这个邱如墨,她倒也有几分爱惜,可惜,着实没有办法,虽然她救了薛泫云的性命,让二太太怀上的薛家的骨肉,但是凭此还不能让她成为薛家的妻主,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而且今日这一出怕是将薛家的颜面全部丢尽了,怎么能容得再让邱家的人成为薛泫云的妻子。   “如墨晓得。”邱如墨心中暗喜,但是依旧不露与表面,淡淡地回道。   “嗯,算你也对薛家也有恩情,薛家不会亏待你,虽然一纸休书免不了,但是会给你补偿,毕竟你也是此事的受害者。”老太君慢条斯理地说道,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但是好好安抚了这邱如墨便能解决一大麻烦。   “多谢老太君。”邱如墨忙跪在地上对老太君说道。   “奶奶,泫云有话要说!”薛泫云突然站了出来,一撩衣摆便跪在地上对老太君哀求道,“如墨虽然不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泫云对她喜爱得紧,想将她纳为妾室,求奶奶成全!”   邱如墨脸色一沉,心里将薛泫云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了个遍,这男人难道这样都不愿放过自己?!做他妾室?呸,还不如杀了她呢!   而薛润生也不由得脸色一沉,着实想不到薛泫云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办?要是老太君应允了他怎么办?岂不是还要困在大哥身边?!他不由得攥紧双拳,他该如何做?怎么阻止?   老太君似乎也有些犹豫,毕竟邱如墨确然也算是个不错的姑娘家,也算配得上泫云,只可惜出身问题。   邱如墨见老太君居然有些犹豫,不由得紧张地开口道:“老太君,看在如墨救了大爷的性命,并且治好二老爷的隐疾的份上,且当做没有这场婚事吧,还如墨一个清白自由身。如墨不求薛家任何东西,只求能还给如墨一个自由身和清白的名声!”   薛泫云不由得回头一瞧,微微皱眉,心想也是,这般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会容易成为自己的小妾,而且她原来是妻主身份,现在沦落成姨太,怕是也不愿意,那该如何是好?   老太君见邱如墨居然公然拒绝做薛泫云的妻主,不由得一愣,而大老爷了然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如此待她,她怎么会留在他身边,不由得瞥了一眼薛泫云,心道你既然喜欢,居然不珍惜,现在失去了却也没有办法,便也开口道:“母亲,罢了,遂了她的愿吧,毕竟薛家也确实亏欠她的,之前那事也是被薛家牵连,再加上泫云也做了对不住她的事情。”   老太君一见连大老爷都这样说,便也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毕竟婚约上的人是邱如雪,而嫁入薛家的是你邱如墨,这婚约便也不作数了,毕竟薛家亏待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如墨多谢老太君和大老爷成全,如墨只求能带走在薛府一直伺候如墨的三个丫鬟,其他别无所求。”邱如墨忙给老太君和大老爷磕了三个头,这毕竟对她老说是天大的恩赐,她盼了多久才有这样的机会!   “嗯,出府前领着她们的卖身契带着她们随你去吧,。”老太君见这请求着实不值一提,点了点头应允了,不过还是警告邱如墨道,“以后你便与薛家在没有半点关系,莫要再借此要挟薛家,不然莫怪薛家不仁。”   “这是自然,如墨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邱如墨巴不得跟薛府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怎么会再找上门来!以为她稀罕?   薛泫云无奈地起了身,看着露出喜色的邱如墨,不由得懊恼极了,早知道昨日就不那般做了,现在怕是想要挽留她都没有可能,他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被逐   邱如墨一听这话,便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一感谢诸位长辈后,便匆匆地向东厢院走去,一路上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她刚进院门,便瞧见焦急等待她的三个丫鬟,对她们说道:“收拾收拾,随我一同出府吧。”   “大奶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冬梅抢先开口询问道,那事已经传得满府风雨,让她们好奇不已。   “莫要叫我大奶奶了,我已经与薛家没有半点牵连,婚约已毁,便当做我从未嫁过人。”邱如墨说着这句话时,心中也不由得欢喜得很,她原因为要背负下堂妇的名声度过此生,现在居然完全没她什么事情了,仿佛梦一般,着实让她感觉惊讶,着实是事情太过顺利了,让她自己也始料未及。   冬梅她们见邱如墨如此兴奋,也听话地纷纷开始收拾行装,薛府的东西她们倒是一点也没动,邱如墨将一直挂在墙上薛润生赠予的书画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卷好捧在怀内,她们只是拿了自己随身的细软便向院外走去。   而此时此刻薛泫云则满心焦急地守在东厢院外,一见邱如墨出了院子,忙迎了上去对她歉意地说道:“如墨,之前是我对不住你,你莫要怨我。”   “薛大爷。”邱如墨冷眼睥睨这个男人,不由得露出一抹轻蔑之色道,“我自然不怨你,因为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的瓜葛,你我现在没有半点关系,请勿直呼我的闺名,唤一声邱姑娘即可。”她着实对薛泫云厌烦得很,但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是至理名言,所以她还是不打算撕破脸皮,毕竟若是得罪了着薛泫云,怕是以后她和姨娘的生活会被她搅个天翻地覆。   “这是她们三人的卖身契,你收好。”薛泫云从怀内掏出冬梅她们三人的卖身契递给了邱如墨,一脸懊恼地对邱如墨说道,“如……邱姑娘,我着实是对邱如雪误解颇深,所以之前才会那般对你,你莫要介怀,这并非是我本意要如此待你。”   邱如墨接过那三张卖身契后小心翼翼地收好,挑了挑柳叶眉对薛泫云反问道:“大爷要说的只有这个么?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恕我不能在此久留,先行告辞了,多谢您这么久的‘款待’。”她漠然的语调让薛泫云晓得她对自己的态度有多冷。   “那我送送你?你可以是要回邱府?我命人摆轿送你回去。”薛泫云似乎打定主意要缠着邱如墨,紧紧跟着邱如墨,对她说道。   “多谢大爷,不过不需要。”邱如墨不由得微微蹙眉,这种男人着实让人恶嫌,本来就不待见他,他居然还有脸继续往自己身边凑。   走到薛府门口时,薛润生和薛懿都侯在门口,见薛泫云跟在邱如墨身边对她不厌其烦地说些讨好的话语,两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墨见过二爷、三爷。”邱如墨瞧见薛润生和薛懿后,不由得浅笑道,“此番一别怕是极难再见,多谢你们多日来的关照。”此话多半是对薛润生所说,她突然将手中的字画往身后藏去,深怕他给讨回去,毕竟薛家二爷身份即便是庶出,但是也是普通人极难一见,怕是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再见,让她不免也有些落寞,所以她有点不想将这幅字画还给薛润生。   “邱姑娘慢走,路上小心。”薛润生对邱如墨作揖,温文尔雅地说道,一抹笑意在嘴角漾荡着,让邱如墨看得心头暖暖的。   而薛懿也对邱如墨作揖道:“邱姑娘慢走,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尽可来薛府寻我们兄弟帮忙,毕竟薛府亏欠你太多。”他凝望着邱如墨有些百感交集,却也说不上为何,面容之上却也浮现一抹笑意。   薛泫云微微有些郁郁,她对自己的弟弟们着实客气,对自己却这般疏远冷漠,不过他依旧整理了心绪对邱如墨说道:“薛府的大门依旧会向邱如墨敞开。”   邱如墨余光瞄了眼薛泫云,心中暗自腹诽道:呸,敞开?怕是不安好心吧!她可不会再入这视如虎穴的薛府一步的。她给他们见了礼后,便徐徐离去,虽然打算去薛润生给她的宅子内搬去,不过还是得回邱府一趟,让冬梅和青松拿着东西去那处宅子,让翠竹随着自己一同回一趟邱府。   时隔数月,再次回到这邱府,邱如墨百味杂陈,毕竟这是曾经困住她十多年的深宅,再次却也没有亲切之感,反而觉得恶寒。   还没踏入府内,邱如墨便被家丁拦在邱府外,她不解地开口询问,哪料到家丁居然回对她说她已经被逐出邱府,让她自生自灭。听了这话,邱如墨不由得冷笑一声,这还是她求之不得的结果,她真不愁被赶出邱府她活不下去,就怕被再次圈禁在这邱府内。   她面对着颇为不耐烦的家丁,依旧态度淡然地询问自己姨娘的情况。   结果,她正准备塞一点铜钱给家丁打听消息时,姨娘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地拎着一个小包裹向府门口走来,邱如墨忙唤道:“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姨娘正巧抬起头,只见那面容上被人打得红彤彤的巴掌印着实明显,让邱如墨不由得惊声询问道:“姨娘,这是谁干的?!”   “如墨!”她姨娘一见邱如墨,忙疾步跑了过来,将她一把抱住,呜咽地在她怀内哭泣道,“姨娘没事,没事,你好好的便好。”   “姨娘这是怎么一回事?”邱如墨不死心地追问道。   “哼,邱如墨我告诉你,邱家可不会在收留你们这一对母女,滚远点莫要再回来。”邱如雪倨傲地走到了府门口,带着一群丫鬟婆子颇为嚣张地说道,“我看你们两个在外面如何活得下去,到时候你若是活不下去可以来求我接济你,你姐姐我可是心慈人善,绝对不会轻易用几枚铜钱将你打发了,怎么也会给你一两银子,就当做喂我们薛家养的狗了。”   邱如墨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娇叱道:“邱如雪,即便不依靠邱家,我和我姨娘照样可以活得很好,莫以为你将我们赶出邱府就能看到我们落魄的模样,做梦!”说罢,她接过自己姨娘手中的包裹,让翠竹帮忙扶着不断抽泣的姨娘离去。   身后响起邱如雪讥讽的语音:“你现在倒是有骨气,可是,以后莫要跟狗一样回来求着我们施舍你们钱财!”   邱如墨不断地深呼吸着,现在她还没办法对付这邱如雪,所以只能忍耐,待以后,她一定要让邱如雪晓得,得罪了自己,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带着姨娘去了薛润生赠予的宅院内,邱如墨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虽然邱如雪那让她愤怒不已,但是总算是将姨娘平安无恙的接出了邱府,也算是一大幸事,为这她姨娘擦抹脸上的红掌印,柔声对她说道:“娘亲,我们已经便彻底与那邱家没有任何关联,我也不用再叫你姨娘了,娘亲。”   白浅浅瞧着自己如此懂事的女儿,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对她说道:“娘刺绣的手艺还是有的,到时候做一些绣工贴补家用,怕是也能勉强养活这个家。”   邱如墨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娘亲受累,忙对她说道:“娘亲,钱的事情莫要担心,如墨这些日子在薛家也有些积蓄,而且过些日子我怕是要经常出门,这个家由我顶的,塌不了。您便好生享清福,您在邱府从来没有一日安生日子,此番出来了也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切莫发愁钱的事情。”她还生怕娘亲不信,取出二十两银子塞给了娘亲,“这些您收着,瞧瞧这个家还需不需要买些什么,您看着买即可。”   白浅浅点了点头,想来薛府也算是大户人家,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宝贝闺女,只不过,这些银两说不定就是他们给予邱如墨的补偿,一想到这里,她便不由得端详着自己乖巧的女儿,担忧地询问道:“如墨呀,你可与那薛家大爷圆房了么?”   “女儿任是完璧之身。”邱如墨摇了摇头,心想怕是娘亲担忧自己被占了身子又被赶出薛府,开口为她宽宽心,“而且此番薛家说这婚约上写的不是我的名字,所以这场婚事便当做没有结过,所以女儿名声清清白白,也没有背负被休之名。”   “那便好,到时候再为你寻个好婆家,寻个好人家。”白浅浅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道,“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着实不妥,还是嫁人依仗夫家养活好些。”   邱如墨叹了口气,这娘亲这观念怕是转不过来了,只能叹气道:“女儿暂时再不想成亲之事,怕了,也厌了,等以后寻个顺眼的男人再说。”   “你呀,女孩子家家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都不嫌羞。”白浅浅瞧着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轻抚着她面容,对她说道,“不求你夫家多有权有势,但求您能寻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你娘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却也不能让你的一生也毁了,所以娘不强求你,一切随缘吧。”   “那是自然,您也累了吧,进屋休息会,我让青松给你做些饭菜送去。”邱如墨扶着白浅浅向专门给她预备的正房走去,里面很早就让冬梅进来收拾过,现在稍微整理下便能住下,别的房间怕是还要打扫一下。 47、起点 将娘亲安置好,邱如墨自己也挽起袖子跟冬梅她们一同打扫起了宅院,说来薛润生这宅院也不小,起码普通人家买不起。 外大门进来便是一面设计巧妙、施工精细的影壁,左手边的拱门走进去便是下人丫鬟居住的倒座房,顺着石板路向右拐,过了内大门便是庭院,正前方是娘亲居住的正房,而她则住右手边的东厢房,左手边的西厢房就空着,毕竟这个家就她和她娘亲俩人住着,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正房旁的书房也被邱如墨给霸了去,自从娘亲嫁给自己的生父后,便不再动笔,她一直都说是这一笔字害了吴秀才,害了她自己一生,所以封了笔,还时常对邱如墨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因为她有这个前车之鉴。 邱如墨对于练字方面因为没有老师教导,倒也顺应了这方面的无才便是德,导致现在一手奇丑无比的字,着实让她不要意思碰毛笔。 出了薛府后,邱如墨感觉浑身轻松得很,想了想,自己一个姑娘家老是往外跑着实不好,便让冬梅帮她去买了几套合身的男人衣衫长袍来,在家试穿了一番,感觉蛮不错,又让冬梅帮她绾发成束,就是模样太白净了点。 不过她年纪小,倒也无所谓,扮了男装看起来年纪更小了点,不过也还算可以,相比起二爷那种儒雅书生,自己完全一个小书童,果然是天差地别! 邱如墨询问了下娘亲的意见,娘亲也觉得还行,就是个头矮了些,模样也漂亮,她只能将就了,毕竟这不是清朝,有没有发鬓就能轻易分辨是男是女,所以她倒也算是能鱼目混珠了,尽量少在人前出现就好了。 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跟娘亲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冬梅出了自己宅子,去了养生药膳堂。 她这副打扮下倒是欺瞒了不少人,不少人以为她是那个世家养尊处优精心照顾的瓷娃娃般的小少爷从府里偷偷溜出来玩呢,进了热闹的养生药膳堂内,立马有店小二迎了上来对她说道:“这位少爷,着实不好意思,客满了,不急的话,可以出去转转我帮您留个位置如何?要是不想等的话,不如……” “你是……”梁涟希一眼就瞧见邱如墨,忙走了上来对店小二说道,“你去忙吧,这位由我来招呼。” 店小二见梁掌柜来了,便也点了点头,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梁涟希打量了邱如墨片刻,不由得感叹一句:“差点认不出来你了,请里面走,依旧是那间厢房,我外面怕是有些忙,待晚些时候再进去寻你可好?” “嗯,麻烦送些美容养颜的药膳进来吧,我倒是有些饿了。”邱如墨带着冬梅进了那间厢房后,让冬梅也坐下来,对她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在薛家了,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以后我要自立门户,取一个秋天的‘秋’字做姓氏,到时候秋家就由我做主。”心中继续嘀咕道,等生意做大了,钱也赚得多了,再招一个上门女婿来…… “是,秋……”冬梅斟酌了称呼,着实想不到要叫邱如墨什么。 “叫我秋小姐吧。”邱如墨想想自己也算没有出阁的姑娘家,便也不用叫夫人了。 邱如墨顿觉得自己重新活过一次的感觉,毕竟虽然在薛府一番折腾,但是终于也为了她提供了一些机遇,让自己能走出邱府或是薛府在这个世界里展开一番拳脚。 与冬梅一起吃了药膳后,冬梅便去后院厨房瞧瞧情况,而梁涟希也恰好从暗道走了进来,拘礼地对邱如墨说道:“秋夫人,久等了。” “没什么,这人着实多,生意真好。”邱如墨感叹一声,这样最好,这店赚得越多钱,自己也赚得越多。 “对了,这一次没有让冬梅提前来说一声?”梁涟希也有些吃惊,心想她今天居然做这副打扮,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一言难尽,不过我以后可以天天过来,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邱如墨嘴角洋溢起愉悦的笑意,对梁涟希说道…… “什么事?”梁涟希瞧着这副模样的邱如墨,也不由得一愣神,随即低下头坐在了邱如墨对面整理了下颜色后询问道。 “以后我也来店里帮忙吧,专门帮我准备一间小厨房和两间装修得好些的厢房,对外面说,养生堂的主厨亲自出马,每日中午与晚间会专门为预定那两间厢房的客人做特色药膳。”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毕竟自己亲自出马势必会比那现在那些厨子厉害些,而且物以稀为贵,所以这也算是一个噱头,吸引财主砸钱而已。 “这倒是好主意,后院那恰好有两间空房,还有一处小厨房,就在那里吧,我让人最近粉饰一番,便开始着手吧。”梁涟希也有些跃跃欲试,毕竟他们药膳堂以药膳闻名遐迩,现在主厨名号一打出来,怕是很多世家人趋之若鹜,“这样吧,平时这两间厢房不对外,只有特别预定放了押金才可以,到时候我会限制一下,尽量中午和晚上每间厢房只能预定各一次,到时候你也不会太过辛苦。” “这样最好,近些日子麻烦梁公子筹备一下,我过几日亲自下厨,做一些菜先免费给来店内的人试吃一番,到时候才能真的吸引人来吃。”邱如墨最近清闲了,便也想出来做些事情,毕竟自己现在居住的宅子还是薛润生赠予的,怎么也不能白白占了他的宅院。 “没问题,我尽快让人将小厨房整理出来,给你腾出来,哪里原本是乔老板尝试做新菜系用的,所以倒也干净,我去命人给你收拾干净。”梁涟希一听邱如墨居然已经都会来店里,不由得有些欣喜。 “嗯,多谢了,那我今日先回去了,待明日再来。”邱如墨起了身与梁涟希见了礼后,便徐徐走出了厢房,心里盘算着明天做些什么菜肴给店里的客人试吃,一定要一下子抓住他们的胃,让他们尝了还惦记着想再吃一次才行。 就在邱如墨准备离去时,突然远远瞧见薛润生从一间厢房内走了出来,与身边的几位好友相谈甚欢地向外走去,她忙悄悄躲了起来,瞧着薛润生离去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想来他怕是经常会来这里,到时候让冬梅陪自己来的时候帮她瞧着点,若是见到二爷来了,叫她支会自己一声。她打算以后都亲自为他下厨做药膳,也算是对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与帮助的感谢吧。 招呼冬梅一同出了药膳堂,向自己的宅子走了去,换了一身衣裙后,便院子内小厨房准备试着开发几道新菜式,让青松去拿食材来。 可青松居然苦着脸对邱如墨说道:“小姐,您忘了,我们出了薛府了,去哪里弄食材来,家里好多东西都还缺着呢。” 邱如墨拍了拍脑袋瓜,顿觉得自己有点习惯那种想要什么便叫青松去府内支取的日子,感叹一声自己独立出来过日子也不容易,只能作罢,等明日去祸害养生药膳堂的食材去。 而且经历过今天的种种,也让她觉得有些疲倦,给青松了些钱财,让她与冬梅去买些平时必需品回来,比如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便自个进了东厢房,脱去衣服倒头就睡。 第二日睡到冬梅进屋叫她起床,说她娘亲白浅浅叫她一同用早饭,这才让她困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梳理之后,便去了正房,便瞧见娘亲在里面带着喜色对自己招了招手道:“如墨呀,来,陪娘亲说说话。” “娘亲,这里可住得惯么?”邱如墨也展开笑颜,坐在了白浅浅身边,心情愉快地询问道,只感觉这种日子有点不真实,真怕一觉醒来,还在薛府里面,还要面对那一大家子的人,想想就让她有些恶寒。 “哪里都好,只要莫要再回去了,都好。”白浅浅感慨万千地回道,“想不到我还有能活着出邱府的日子,虽然你我受尽了委屈,但是终究逃离了那邱府的大火坑。” “那是,邱如雪的恶丫头和她母亲那恶妇当年可没少找我们麻烦,终于能解脱了。”邱如墨也颇为感慨地唏嘘道,“想来确实不容易。” “对了,想来那个本来要娶你的毕凌杰……毕老板休了邱如雪,要不……”白浅浅瞧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着实不忍心她出门抛头露面打拼,便开口劝说道,“要不,娘亲寻个人去问问他,这门亲事还作不作数了,若是他还愿意将你八抬大轿娶进门,便嫁了吧。” “娘亲,我可不要。”邱如墨忙撒娇地说道,“我才从薛家那虎穴逃出来,您便让我过几日清净日子吧,女儿暂时可不想成亲的事情了。” “罢了罢了,娘亲不干涉你了,不过岁数大了,怕是就难许下亲事了。”白浅浅一直对之前那么好的一门亲事颇为介怀,毕竟那毕凌杰也算是个大老板,若是如墨嫁进去怕是衣食无愁,所以她才……不过想想自己女儿在薛府怕是受了不少婆家的委屈,这事还是缓缓吧。 “您还怕您的女儿嫁不出去,太小瞧我了吧?!”邱如墨为了让白浅浅不再忧心自己的事情,故意调笑地开口道,“要是让人晓得我是您这绝代美人的白家小姐女儿,怕是门外谈婚事的媒婆都要将咱们家的门槛踏破了。” “你呀!”白浅浅瞧着自己这般聪慧的女儿,顿觉得自己真的是好福气,虽然没有寻到一个良人,但是却有一个好女儿,也算是不枉此生。 48、莫名 邱如墨陪了娘亲一个早上闲聊着,之后瞧着外面天色,便让翠竹陪在娘亲身边,她装扮一番又扮成男人模样,带着冬梅和厨艺不错的青松去了养生药膳堂,没从前门进去,直接走了后门,省得被人瞧见。 后院的人本来还不让她进去,后来乔老板出来一瞧,才一脸歉意地将邱如墨请进来,顺便叮嘱以后她进来千万别阻拦,之后便将她们领到小厨房去。 邱如墨一看,这乔老板果然依旧是那般喜欢干净,这小厨房也如同她之前进粥铺时那厨房一般,干净极了,着实让人感觉,里面的锅碗瓢盆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小厨房内还有一处小地窖,专门存放食材的,让邱如墨想要什么便可以进去拿,方便极了。 “地窖在这里,外面那些食材也是从这里取么?”邱如墨不解地询问道。 “自然大厨房里面还有一处大地窖,专门储备一些食材用的。”乔老板面带笑容地回道,现在生意红火得很,他准备在城内再开一家分店,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他自然欢喜不已。而帮助他化腐朽为神奇的正是眼前的邱如墨,自然见到她都满脸喜气。 邱如墨跟乔老板寒嘘几句后,便让冬梅和青松来搭把手,帮她洗菜洗米和面,她也开始做着简单一点的药膳,然后让冬梅端出去给乔老板试吃,然后再开始着手试着做些味道可口又有食疗作用的药膳,尽量小心不会药性相克。 就在将近正午时分,冬梅突然神秘兮兮地走了进来,在她耳畔说道:“小姐,薛二爷来了!” “让乔老板将他点的菜单送我这里来,我亲自来做。”邱如墨一听,心中不由得一动,忙将手里切了一半的菜往一旁拨去,招呼冬梅将那菜单取来,仔细一瞧,倒也简单,便让青松和冬梅搭把手,她一个人全包了。 忙活得热火朝天,终于让人将一道道做好的药膳送了出去,邱如墨忍不住跟了过去,好奇地躲在薛二爷厢房外面,非常不厚道地偷听。 “今日……这药膳味道居然迥然不同,比之前尝的味道还要好上不止一倍呢。”突然里面爆发出一声赞叹声。 邱如墨不由得掩嘴笑着,继续听着。 “确实如此,难不成来了个新厨子?看来今日咱们运气着实好。”另外一个男子也开口说道。 “薛二爷,别一个劲的吃呀,你感觉如何?”里面一个人见薛润生一直食不语,忙开口询问道。 薛润生将口中咀嚼的饭菜吞咽下腹后,沉吟片刻后,只是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好”字,又继续埋头吃着,只感觉这厨子手艺极佳,倒也没有别的感觉,直到最后吃到那最后一道邱如墨特别奉送的甜点时,才猛然站起身来,似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推门走了出去。 而邱如墨着实没有料到薛润生就这么冲了出来,她没来得及跑,傻愣着在那有些尴尬。 薛润生本就感觉这手艺像是出自邱如墨,准备跟乔老板打听打听情况,没想到一出门便瞧见做男儿打扮的邱如墨立于门外,只见她颇为拘束尴尬地低着头,便不由得露出一抹灿烂笑容道:“果然是你。” “嗯,见过二爷。”邱如墨也没否认,给薛润生见了礼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道,“味道可合你的口味?” 薛润生轻笑地回道:“自然色香味俱全,不过你怎么跑来这里当厨子?莫不是短缺银子?”他突然想起这一点,忙关心地询问道,“那宅子怕是有许多东西短缺,而且听闻你和你姨娘都被赶出了邱府,本来想去拜访你,但是……”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男女有别,他只能避讳着些,省得污了她的名声。 “多谢二爷关心,其实这药膳堂乃是我与乔老板合伙的,出了府以后我也打算存些积蓄,为自己今后好好盘算一番,所以过来帮忙。”邱如墨也不打算对薛润生有所隐瞒,开口道,不过想想在这过道说话着实不太合适,便对他说道,“二爷,若是别介意,请随我来。” 薛润生点了点头,便跟着邱如墨去了之前那间特殊的厢房内。 邱如墨关好门后,便对薛润生说道:“二爷,之前那画……”虽然万分不舍,但是既然承诺了,那也一定要说话算话,“改日你得空了,来这里,我便将画还给你。” “你先留着吧。”薛润生又怎么会介意一幅画,在她那放着也好,“倒是你之前每月来一次这药膳堂,感情都是来出谋划策的?”他原以为邱如墨只是与这药膳堂内的乔老板关系好而已,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深的一层关系,“怪不得每过一两个月就会推出几道新菜色,看来是出自你的手笔。” “二爷见笑了。”邱如墨对着薛润生着实无奈,总觉得这人聪明过头了,自己那点心思那点事情,这人只需要几句点拨,亦或是话柄中的一点蛛丝马迹,便能一清二楚,让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二爷很喜欢这里的药膳?”她忙转移话题询问道。 “嗯呐,柳秀才他们喜欢,我便时常跟与他们一起出来尝尝。”薛润生满含笑意地对邱如墨说道,其实自从他晓得邱如墨也喜欢这家店后,来得倒也频繁。 “过些日子,我会亲自掌勺,为院子里面两间包厢专门做药膳,望二爷时常来光顾。”邱如墨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只不过价格贵得吓人,二爷可一定要带够银子。” “你就是乔老板所说的那个主厨?”薛润生颇为诧异地开口询问道,不过想了想这做菜的手艺,果然是一绝,成为这店里的主厨也不为过,挑了挑眉,“那今日我岂不是赚到了,提前尝到了主厨‘昂贵’的手艺。” 邱如墨正了正颜色,对薛润生说道:“二爷,多谢您一直以来对如墨的帮助,无论是在薛家亦或是在那遇劫的佛寺中,如墨无以回报。二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同我说,我一定会尽全力报答你。” 薛润生脸色不由得一沉,声音微微有些冷淡生硬地回道:“无论在你出府还是逃出那一劫难上,我都没有为你做什么,所以莫要谢我,那时你曾救我一命,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制服了他们,但是我这性命确实是你所救,若是说到报答,应该是我对你无以回报才是。” 邱如墨不晓得为什么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之前笑容满面的薛润生突然沉下脸色,收敛笑意,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他如此。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先行告辞,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对我说,我一定尽力报答你。”说罢,薛润生给邱如墨作揖后,便转身推门离去。 邱如墨微微蹙眉,原本说得好好的,再回想一下薛润生最后说的话,居然是依葫芦画瓢,照着自己所说还给了她,莫不成她说错话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邱如墨纳闷地坐在厢房内,左思右想,着实想不透着薛二爷的心思。 而薛润生则对自己颇为气恼,着实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都没有帮上邱如墨,却无端承受她的感激之情。对,感激之情!他还期望她对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他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即便是恩情也说不上,毕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帮上邱如墨,这让他着实有种无力感。 而薛润生这些想法邱如墨自然不晓得,想破脑袋都不明白,只能作罢,待下一次见到了再旁敲侧击的问问看好了,她起了身回小厨房研究她要制作的新菜色去。 这几日养生药膳堂内无论大厅内还是厢房内的客人,只要到他们这里用餐,都会收到一小份特别赠送的主厨特别烹饪的特色菜,开始打听这位主厨消息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在大家最好奇的时候,梁涟希适时的将养生药膳堂主厨亲自出马每日为预定里面秋意阁和秋风阁的客人做药膳,并且届时会有主厨特别提供的特色菜肴,乃是外面不提供出售的。 此消息一出,顿时间在养生堂内炸开了锅,毕竟这一小道菜肴就让人魂牵梦绕,若是尝到一桌,甚至还有特色菜,着实让人心动不已。 但是单单是预定那两间厢房的定金便高得让不少人却步,不过,还是有不少钱多烧的人抢着预订,让邱如墨和梁涟希欣喜不已,盘算着菜肴的定价,想来普通外面有的就不加价了,主要是她最近筹备的几样新菜价格贵点,反正物以稀为贵,再者那些大人物钱也多,也不怕这点。 邱如墨这几天都没有再瞧见薛二爷来,倒是见到一次毕凌杰,想来他着实倒霉,为了自己赔上了表妹的性命,家里也被邱如雪闹得天翻地覆,却成全了自己和娘亲出了薛府和邱府,着实是她的恩人,不过不能让他晓得,不然到时候痴心不死地追着让她嫁给他怎么办?邱如墨着实对这毕老板没什么兴趣,话说回来,若是她真的嫁个了毕老板,只怕成亲那天邱如雪会带人把毕家给拆了…… 想想就不寒而栗,所以邱如墨见到毕凌杰都绕边走,尽量别碰上。 49.滋事 秋风阁和秋意阁日日都有预订,所以邱如墨也天天都有事情做,这两个厢房是由她亲自主厨,只有几个帮忙打下手配菜的学徒帮忙,所以她分得红利也是大头,让她做事情也愈加卖力,前些日子又得到了分红,邱如墨为娘亲又添置了几套质地好的衣裳,又为她添置了些家具。 这个宅院越来越像个家了,邱如墨将大部分钱先预存了下来,原本她以为这辈子就能这般平静地过日子了,哪料到这一日去了养生药膳堂时,突然有不速之客驾临,让她顿觉得一个女人在这个古代世界里面谋生存何其艰难。 城内有名的钱老板跟随着知府大人王喜和他的公子王荣生来到了秋意阁内,乔老板虽然恨透了钱老板这个奸商,但是着实没办法,来者便是客,只能让梁涟希帮忙照顾着,毕竟乔老板是个实在人,不会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怕到时候将椅子砸到那钱老板令人作呕的脸上,所以让谦谦君子梁涟希去周旋。 梁涟希自然也晓得这一号人的品性,而且知府大人王喜和他的儿子王荣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出了名的整日里欺负百姓,这一天的钱怕是收不到了,只能认栽。 他们三人在秋意阁落了座后,钱老板便对梁涟希命令道:“将你们店里的最好的菜都上来,知府大人难得亲自来你们店一次,绝不能怠慢。” 梁涟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秋意阁,心道:小小知府就这般嚣张,他们这店两二品高官都接待过,更何况一个知府,不过想想也罢了,毕竟是个官,再怎么随手便能觉得他们不得安宁,还是好生招待着吧。 梁涟希进了小厨房,对邱如墨交代了一番后,特别叮嘱三人的臭脾气,若是有什么不妙,记得顺着后门先跑,省得被那经常欺男霸女的王荣生给瞧了去,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邱如墨一听王荣生便想起那日当街调戏,不由得心中一怒,但是这毕竟是做生意,容不得她耍脾气,只能忙活起来。 梁涟希瞧着虽然做男子打扮,但是依旧花容月貌的邱如墨,不由得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她若是被那些人惦记上了怕是要倒大霉,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好友韩蕴帮忙保护一下。 毕竟韩蕴不同于他,乃是一介武生,就是家里贫寒了些,但是宅心仁厚,过两年准备参加武试,这些年都在苦练功夫、苦读兵法。到时候寻他来帮忙保护邱如墨也算是给他家里赚些贴补的银两。 邱如墨做好了药膳后,便走到小厨房旁边专门为她准备纳凉的小屋里去,冬梅正在里面纳鞋底,说这些日子路走得多,绣花鞋那薄地子都磨得快破了,还是将鞋底纳得厚实些,毕竟邱如墨已经不是薛家大奶奶,出来进去的也没有轿子接送,只能靠着步行,所以只能艰苦度日了。 就在邱如墨自己扇着扇子休息时,突然从秋意阁内传来一阵阵摔碗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骂骂咧咧的话语声,梁涟希自然第一个赶了过去,而邱如墨也觉得不太妙,忙准备从后门溜出去,却发现王荣生此时已经冲出了秋意阁,向后院的厨房走来。 看来目标便是自己。邱如墨暗道一声不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这小屋的门栓插好,然后让冬梅随自己一起躲起来,假装屋内没人。 那王荣生不顾梁涟希阻拦,先进了大厨房转了一圈,似乎觉得都不像是主厨模样的人,便退了出来,瞧见还有间小厨房,忙踹门冲了进去。 梁涟希阻止不及,让他冲进了小厨房,却瞧不见有人,不由得勃然大怒:“老子付那么多银两,就吃这种破玩意,你们那个主厨呢,快叫过来去给我父亲大人磕头赔礼不是去。” 梁涟希压抑着怒意,对王荣生道:“王公子,这厨子性子冷,每一次做完药膳便先行离去了,几乎很少逗留,毕竟每日就做四次药膳,他做完了便也走了。而且他手艺极佳,请问知府大人有什么不满?我代替他去寻知府大人赔不是。” “难吃。”王荣生思索了片刻,才久久憋出这样一句话,“不合我父亲大人的口味,重做!” “可是主厨已经先行离去,要不,这一次我们的错。”梁涟希晓得这些贪官想要的是什么,便从怀内掏出一个钱袋,塞入王荣生的手中,对他说道,“这算是给知府大人赔不是,请大人原谅。” “哼。”王荣生掂量了一下钱袋的分量,本来想见一见那个主厨,到时候将他挖去给钱老板的酒楼内,可惜这一次怕是不行了,只能故作不满地将钱袋收入怀内,“算你们识相,绝对没有下一次,莫要以为可以胡乱做些畜生吃的东西给我父亲敷衍了事,再这样,我父亲大人绝对命人将你们店给封了。”说罢,便无比嚣张地拂袖离去。 钱老板也跟着王喜走出了秋意阁,见王荣生摇了摇头,只能作罢,一行三人便也先行离去。 乔老板这才从角落里出来,破口大骂道:“简直就是无耻,涟希委屈你了,受这帮不是东西的气,要是我,绝对揍死他们。”乔老板乃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怕是若是遇上这事绝对会如此,而梁涟希事事都会全局考量,绝不会因为一时之辱冲昏了头脑,上了对方的当,中了对方的激将法,授人以柄。 邱如墨也从小屋内走了出去,也气得不轻,她做的东西居然被说是畜生吃的,她走进秋意阁一瞧,暗骂那三人都是畜生,说是畜生吃的东西还给吃得干干净净,末了将吃剩就差舔干净的盘子给摔了,脸皮厚得可以同城墙相提并论了。 梁涟希叹了口气,对邱如墨说道:“你可要小心些,这些家伙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乔老板恨恨地对他们说道:“当年我爹手把手教导的徒弟就是被那姓钱的给收买了去。这一次我将那些厨子都签了契约才将几道药膳教导给他们,若是那钱老板想挖要付给我们大笔的赔偿,即便是收买了去只会几道菜而已,对我们损失并不大。” “这倒也好,怕是他们就是惦记着我是主厨会所有的菜色,直接将我收买了去,便一劳永逸。”邱如墨不由得叹气道,“看来又要平添事端了。” “想要收买你倒罢了,我跟在意的是那个王荣生,他那人恶行于世,坏了不少姑娘家的清白,我怕到时候他瞧见你会起歹念。”梁涟希将担忧说了出来,瞧着势单力薄的邱如墨,平日里她都是随着一个丫鬟进进出出,现在被人惦记上了,怕是不妙,“要不这些日子你先歇着,向外面说你病了,过些日子我让我一位交好的友人过来保护你。” “友人?保护我?”邱如墨也好奇了,莫不成是古代那种飞檐走壁会真功夫的武林高手? “对,他自小习武,过两年要考武试,所以暂时在城郊处寻了处草屋将就度日。”梁涟希忙与邱如墨解释道,“若是秋夫人你不介意,我便让他进城内住下,护送你来回。” “也好,麻烦梁公子,到时候我每月都会给他些银两,自然不会让他白白浪费时间保护我。”邱如墨想起之前遇到王荣生的情况,顿觉得身边还是需要一个人保护她,不然她现在已经不是薛家大奶奶,没权没势,再遇上王荣生,怕是连个救她的人都没有了,总不会每次都能那么巧遇上二爷,她也要学会自保。 “没事,这我自有打算。”梁涟希正巧也打算以此帮帮他那位家境贫寒的兄弟,也算是帮他找份差事做做。 邱如墨点了点头,准备回去,待傍晚再过来,梁涟希不放心,让店里的一个伙计帮忙送她和冬梅回了家。 到了家后,邱如墨才确实觉得自己觉得出来独立着实有些幼稚,她没有靠山,没有保护,遇了事怕是都是她自己倒霉、要吃亏,尤其是王荣生这种人,欺善怕恶,任意妄为,之前险险被掳去,这一次他怕是肯定晓得薛家的事情,所以若是再遇上势必自己会倒大霉,回想起之前能遇上二爷相救,着实是运气,可这样的运气又能遇上几次? 邱如墨犯难地坐在自己房内,抬头瞧向那副一直挂在自己屋内的山水画,先不由得想起薛润生,心想若是他在的话,也许能帮帮自己,可惜她现在已经出府,而且那日又不知道怎么惹恼了他,再去烦他怕是也不好,便不由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烦闷地躺在床上歇息到傍晚,邱如墨便给娘亲打了声招呼,带着冬梅出了门,这日晚上做完药膳倒也没什么事情,毕竟敢借着药膳不好吃这种说法闹事的也就是王荣生那种地痞无赖般的男人,很多来到都是世家子弟亦或是在朝为官之人,倒也不至于做如此下限的事情。 收拾好小厨房后,邱如墨便带着冬梅出了院,忘了跟梁涟希说声便先离去。 结果却不晓得居然有人一直蹲守在养生药膳堂外,静候着邱如墨出来,一路悄悄跟随着她,跟到一处人少的巷子内,突然出现并且冲了上去,推开她身后的冬梅,猛地将她一把拽住,另外又有人出来拿了一个麻袋企图将她套在麻袋内带走。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声怒喝让这两个人不由得一惊:“你们在做什么!” 50. 吃惊 “他大爷的,少管闲事,滚。”那劫持邱如墨的人对这来者反骂道。 “放开我!”邱如墨狠狠地踢踹着那两人,不断地斥骂道。 “放了我家……我家少爷!”冬梅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哭音大喊道,拉拽着那个谩骂之人,试图将邱如墨救下。 “无耻之徒!救下那位公子。”毕凌杰冷喝一声,对着身后一同回府的伙计命令道,“快去救人。”说罢自己也冲了上来,抡起拳头便是对对方一阵狠揍。 邱如墨从那两人的控制之下解脱了后,忙拉着冬梅躲在边角处,见居然是毕凌杰,不由得一惊,本想悄悄离去,但是想想对方救了自己,怎们能这样离去,便也等着毕凌杰收拾完那两个准备绑架邱如墨的男子,见他们仓皇逃走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毕老板,多谢您搭救。”邱如墨给毕凌杰见了礼,眼眸弯弯,盈盈一笑。 毕凌杰还觉得这声音熟悉,仔细一瞧,居然是男装打扮的邱如墨,尤其是邱如墨居然对着自己展颜一笑,然他不由得怦然心动,有些拘谨地对邱如墨说道:“没……没想到,居然……居然是你。” “毕老板,此番若不是你相救怕是如墨便要被人掳了去,到时候怕是后果不堪设想。”邱如墨感激地对毕凌杰说道。 “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毕凌杰做梦也想不到居然能再次救到邱如墨,果然老天爷也助他,于是他壮了壮胆子,对邱如墨说道,“夜黑,怕是这伙人不会善罢甘休,不如我送邱姑娘回府?” “多谢毕老板。”邱如墨想想,也觉得自己着实不妥,便点了点头道。 “邱姑娘听说你已经脱离邱家?”毕凌杰话还是说得好听些,他之前曾去邱家打听邱如墨的事情,却被告知邱如墨和她的姨娘已经被大太太给轰出了邱府,让她们自生自灭去了,顿时间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毕竟这城内有不少地痞无赖,完全如花似玉的邱如墨被地痞流氓瞧见了,拐卖如青楼烟花之所怎么办,他忙让人纷纷打听她的消息,可惜均均无果,哪里料得到今天居然遇上了。 老天果然对他是公平的。 “邱如雪的事情,邱如墨着实对不住,毕老板表妹竟然因此丧了性命,如墨的事情居然连累到……”邱如墨一路对毕凌杰满怀歉意地说道。 “不怪你,都是邱如雪那恶妇所为。”毕凌杰一想起邱如雪便满腔怒火,恨恨地回道,“那恶妇居然还让我将休书撕毁,说要回来,怎么可能!” 邱如墨不由得一愣,这邱如雪着实……哎,她非常同情被邱如雪缠上的毕凌杰。 “对了你和你姨娘搬出来后,可有地方落脚,若是不行,我有一处小院子,可以给你住下。”毕凌杰想来怕是邱如墨颇为落魄,毕竟被邱家赶了出来,薛府也撇清了关系,肯定没有地方落脚,即便是有,怕是也是极差的地方。 结果邱如墨恰好走到了自己宅院门口,掩嘴一笑道:“毕老板多谢了,这便是我住的地方。” “这……”毕凌杰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宅院,比他要给邱如墨的宅院还要大,还要气派,这…… 邱如墨又对毕凌杰见了礼,轻笑道:“毕老板,此番真是麻烦你了,若是如墨有时间,必定会登门道谢,此恩此情,如墨铭记在心。” “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毕凌杰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对邱如墨作咠后道,“那在下告辞了,邱姑娘小心些。” “小心些。”邱如墨目送毕凌杰离去后,便让冬梅关好门插上门闩。 邱如墨不由得感叹世间险恶,她该怎么办呢?最近怕是不好出门了,还是在屋里呆着吧,省的倒了霉。 叮嘱冬梅此事切不可告诉娘亲,怕她担忧,自己最近也休息一番,好好陪陪娘亲,养生堂那边告了假后,倒也安逸,因为是只能提前一日订房间,所以之后几日无论谁订那两间都说她病了即可,倒也好解决。 邱如墨在家这几日,倒是收了不少毕凌杰派人送来的上好衣缎,让她有些犯难,看来他对自己依旧没有死心,可她对这毕老板着实没有兴趣,而且邱如雪虎视眈眈的,她怎么敢跟毕老板有所来往,她现在根基未稳,所以,绝不能让邱如雪来坏了自己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梁涟希也专程去找了韩蕴一趟,多费口舌终于将他说动了,用几本稀有的兵书和每月五两银子的保护费给收买了。 梁涟希将韩蕴领到了邱如墨的住处,见她家居然这么大,不由得也有些吃惊,毕竟这是平常人家都买不起的宅院。 邱如墨一见梁涟希将给她的保镖带来了,蛮热情地将两人领进院子内,来到前厅,让翠竹给两人上茶后,她便打量起了韩蕴,此人居然与她想象中的那种武夫完全不一样,倒有些像武侠小说中英俊帅气的主角,会一身极高的功夫,这韩蕴那双黑眸清澈无比,面容也白净得很,剑眉星目都乃是细线条丝毫没有一般武夫的粗矿之感,不过眉宇间却因为长年习武饱读兵书透着股让人肃然起敬的英气。 “在下韩蕴,以后负责保护秋姑娘的安全,却不知道可否有给在下准备住处?”韩蕴彬彬有礼地对邱如墨自我介绍道,末了见这宅院也颇大,便开口询问道。 邱如墨有些迟疑,毕竟这里面住着的全部都是女眷,让一个男人住进来着实不妥,若是旁人晓得了,到时候怕是…… “邱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有歹意,只求能有一席之地居住。”韩蕴想想这般说话也着实不妥,便开口道,“毕竟我在姑娘府内做护院也能保这个宅院平安。” 邱如墨想了想也是,罢了,一个府宅没个男人也不安全,有了个男人感觉更不安全,不过瞧这人还算是正值,寻思了一番,决定让冬梅她们收拾一下让他住在倒座房内的最外面的屋内,到时候将院子内的门上了门闩,也会安全些,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梁涟希与韩蕴又与邱如墨讨论了下今后的发展,乔老板准备在城东那篇开一家分店,可是那一片乃是钱老板开的酒楼的地方,怕到时候惹上事情,所以让他们颇为烦恼不已。 “为何在城东那片开店?”邱如墨倒也不解了。 “邱姑娘有所不知,城东那片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的聚集地,生意会比城中那里好些,虽然麻烦事也会多些。”梁涟希本早看上一家店铺,想要将其盘下来,可惜,钱老板老是从中作梗,让他一直无法顺利的与那店铺的老板签下转让房契。 “这钱老板着实大的后台。”邱如墨叹了口气,他们势单力薄,怎么能与那姓钱的抗衡,到时候店就算了开了,怕也是会被排挤,以后麻烦事情也会多些。 “乔老板乃是个实在人,那些塞钱贿赂官员的事情他不屑做,而那钱老板确实完完全全将那知府大人王喜给收买了,虽然官不算大,但是在这城内实权却也不小,毕竟也是个父母官。”梁涟希无奈地开口道,“若是放弃了城东那片的生意倒也可惜了。” “不如,我们找个势力不输于钱老板的世家合作吧。”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毕竟单打独斗在这里着实难撑下去,等你做大了,自然会有人看你不顺眼寻你麻烦,我们现在已经处于这种状况,所以还是寻个世家合作,让他们帮忙寻地方开店,我们负责提供厨子和人手,到时候如何分红利再谈。” “也是可以的,毕竟有世家帮忙撑着,钱老板想要动我们的店怕也是要考虑考虑。”梁涟希也觉得这是个办法,就是与哪个世家合伙让他犯了难,毕竟这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着实难办。 “要办就办得大点,规模莫输给那个钱老板的酒楼,他盖了几层楼,我们便要比他还高。”邱如墨倒也算是赌了口气道,“毕竟咱们养生药膳堂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不怕没有客源,到时候一开业我也去帮忙,怕是生意绝不会差,倒是与哪个世家联手要多麻烦梁公子了,我对这些也不太懂,但是绝对莫要与邱府或是薛家有了联系。” 梁涟希微微一愣,其实他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便是医药世家邱府,毕竟他们做的也跟药膳有关,到时候若是能与邱府合作,倒也能联系到一批价格低廉又好的药材,不过既然邱如墨如此说,他也没有多问其中缘由。 跟邱如墨又交代了这几日的事情后,梁涟希便先行离去了。 邱如墨则去悄悄韩蕴的住所,只见他将十八般兵器全部塞进那间小屋内,顿时让她有些无奈,忙开口说道:“韩公子,要不,将这些兵器放在哪里屋里,这里空屋子倒也多。” “真的?那多谢邱姑娘了。”韩蕴倒也欢喜,又将准备整理的兵器小心翼翼地搬去了邱如墨让冬梅她们帮忙腾出来的房间,整理干净后去回到自己屋内时,发现邱如墨正招呼着冬梅她们帮他收拾屋子。 他原本自带的行囊,都放在一边,邱如墨让冬梅从院里面拿来新买的床单被褥枕头,让她们为韩蕴铺好,整理好房子,然后对韩蕴说道:“家具什么的这样一瞧一时间也想不起缺些什么,若是韩公子有什么短缺便同我说一声,以后麻烦你了。” 51.请客 “够了。”韩蕴扫了眼一应俱全的房间,不由得感谢地对邱如墨说道,“谢谢你。” 邱如墨礼貌地对韩蕴点了点头后, 便出了韩蕴的房间,小心叮嘱冬梅要小心点上好门闩。 冬梅自然晓得,对邱如墨询问道:“那您今儿要出门不?” “明天去店里吧。”邱如墨想了想,既然武林高手都来了,那么久开始继续做事好了吧。 “好的,这些日子毕老板送来不少绸缎,白夫人都开始帮你缝制衣裳了。”冬梅嬉笑着对邱如墨说道,“话说毕老板这人也不错,小姐就不考虑考虑?” “小丫头,莫不成那姓毕的贿赂你了?怎么帮他说话了,该打!”邱如墨无奈的瞧了眼冬梅,高高地扬起手,却轻轻地落在她的脑袋瓜上,调侃道,“我是不会嫁给毕凌杰,邱如雪一直惦记着他,我绝对不会再惹上邱如雪这个大麻烦。” 冬梅点了点头,传闻中的邱如雪着实恐怖,之后听邱如墨讲述那日的情况,也让她颇感惊恐,毕竟那样的女人,简直比她家附近的泼妇更加恐怖,让她有些不寒而栗,那泼妇也就是骂骂街而已,这个邱如雪居然动不动就打死人,绝对是恶妇!地地道道的恶妇! 邱如墨有询问了下陪伴在娘亲身边的翠竹,晓得娘亲最近真的在为她缝制衣物,还让翠竹捎了些东西问候毕老板,着实就想着给她再续那段姻缘,想了想还是跟她娘亲说清楚,不然到时候她娘亲毕竟是她的长者,若是定下婚约,怕是??????她忙赶去寻白浅浅。 而白浅浅瞧见她来了,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对邱如墨说道:“你来得正好,娘亲正打算跟你说件事。” “我也打算跟您说件事情。”邱如墨心想怕是毕老板那事,忙抢着说道:“娘亲你怕是不知道毕老板的事情,他跟邱如雪成了亲后已经动了房,现在邱如雪依旧对毕凌杰不死心,我绝对不能跟他扯上牵连。” “这???????”白浅浅本来兴冲冲地要跟邱如墨谈谈与毕凌杰的婚事,一听她这么一说,果然觉得不行,跟邱家扯上关系,她们母女怕是要倒大霉,即便是毕凌杰也保不了她们,“本来还想说毕老板上门准备来提亲,我还是早点去推了,省的被那边晓得了,让你倒大霉。” “自然,这个毕老板,对我们来说不是福星,是招衰星的人。”邱如墨平心而论,这毕凌杰确实有恩与自已,但是要以身相报那还是白日做梦,她绝对不会将自已的一生赔进去,想来她若是真的嫁给了毕凌杰,到时候怕是邱如雪会闹得她们一家不得安稳,最后家破人亡吧?????? 白浅浅叹了口气,对邱如墨说道:“我倒也忘了这么一层,还是撇清干系比较好,过些日子将这些布料能还的还回去,不能还的付银子。” “怕他是不会收,到时候我亲自宴请他一次,跟他说明白比较好。”邱如墨想了想,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明说吧,省得到时候毕凌杰老是来自已宅院跑,让邱如雪晓得了,自已估计也就准备倒霉了。 邱如墨点了点头,寻思着最近几日便约上毕凌杰谈一谈。 第二日去了养生药膳堂后便听梁涟希对自已说道:“薛二爷今日订了里面的厢房。” “咦?两间都被他包下了?”邱如墨微微有些惊讶,之前都是开玩笑般说的,他怎么就当真了。 “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特意跟你说一声。”梁涟希虽然晓得薛二爷人品不错,但是还是不得不防。 “我晓得了,他在哪一间?”邱如墨点了点头道,“我去瞧瞧。” “秋意阁。”梁涟希担忧地看向邱如墨,迟疑地回道后,补了一句,“要不我陪你一同去?” “没事,二爷人好。”邱如墨浅笑地摇了摇头,莲步轻移,倒也心情不错地向秋意阁走去。 一进门便瞧见端坐在里面的薛润生,只见他独自一人,怕是有话要于自已说,便不由得露出一抹好奇之色,花大笔银子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二爷着实有钱,之前如墨稍稍提了一下,没想到你居然这般大手笔。”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灿然的笑容,对薛润生说道。 “之前有事情出了趟门,近些日子可好?”薛润生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眸内却没有笑意,似乎有难解的心事,让他整个人不觉得有些郁郁。 “如墨自大出了府便好得很。”邱如墨自然也瞧出来些许端倪,便对薛润生询问道,“怎么了,二爷?” “帮我做几个下酒菜吧。”薛润生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 “你等等。”邱如墨点了点头,对薛润生叮嘱道,“可别先喝酒,等下,我现在就去做。”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想来薛润生怕是遇上不顺心的事情,想借酒消愁,自已是阻止不了,但是起码不能让他空腹便喝酒,做些养胃的药膳给他吃些。 招呼几个入来帮忙打打下手,邱如墨精心为薛润生做了几道自己也颇满意的药膳,让人去拿了两壶酒劲最小的酒水送进了秋意阁。她抹了抹汗水,整理了下仪表后便进了秋意阁。见薛润生还没有动筷子,怕是在等自己,便下由得轻笑:“我身上油烟味重了,些莫要见怪。 ” “怎么会。 ”薛润生示意邱如墨落了座对她说道: “麻烦你了。 ” “哪里会。”邱如墨摇了摇头, “若下是二爷你包圆了今天怕是到现在还在忙活呢。” 那我请你吃顿饭如何?”薛润生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将副空碗筷放在邱如墨面前,对她带着笑音说道:“可顿饭可花费了我下少银子。 ” “好不吃白不吃。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拿起筷子倒也下客气。 薛润生为自己斟了杯酒摆在边,也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两人起初倒也没什么话语交流,薛润生典型的食不语,邱如墨也下可能自言自语便安安静静地同吃了顿午饭。 待两入吃饱后。薛润生才开始喝起酒。邱如墨瞧着他有些愁眉不展便开口询问值 “二爷?” “对了听粱公子说,你们打算在城东那片寻世家合作?”薛润生打断了邱如墨问话,开口对她询问了起来。 “是呀,那边生意怕是会更好些,可惜~~~ ”邱如墨叹了口气,王喜和钱老板那人怕是不会让他们如了意的。 “我有个朋友愿意帮忙,不过要你以后那家店预留个掌柜的位置,他会让个人去担任如何?”薛润生其实早有耳闻,知道邱如墨的犯难, 所以帮她寻了寻自己的好友洛天傲。 “这么好是哪家?”如墨面露喜色地开口询问值 “若是背景不够硬怕是不行。 ” “内城里面的洛天傲。”薛润生此话一出顿时间让邱如墨下由得一惊。 她掩嘴冷抽口气道: “洛乃是国姓......莫不成是世子?” “九王爷的独子刚好与我关系不错。 ”薛润生瞧着邱如墨这副吃惊的模样不由得展颜笑, “他倒也不在乎盈亏,让你偶尔去王府帮他桌上药膳即可。 ” “ 那个掌柜?也是世子安排的人?”邱如墨想了想开口询问值。 “对到时候人会带着世子的腰牌去寻你们,估计没有那么快,但是世子说此事就由我来做主,到时候有什么契约便由我负责,签订时世子才会亲自过来。 ”薛润生瞧见颇为欢喜的邱如墨,继续对她说道:“世子叮嘱以后切记要善待那个掌柜,不然这档生意便不做了。 ” “自然,二爷,你真是我如墨的贵人。 ”邱如墨欢喜不已地对薛润说道, 嫣然巧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让薛润生下由得看得有此痴神。 “没什么,只要你信得过我便好,等下我便去与梁公子谈谈契约的事情。 ”薛润生只是谈谈地回道, 心想自己终于能帮上她了倒也为自己松了口气。 “多谢二爷帮如墨这么大忙,这药膳堂若是没有个有背景的人撑着怕是绝对撑不下去 。”邱如墨颇为感激地对薛润说道, 弯弯的眼睥沁着笑意瞧着他对上那双深遂的丹凤眼,询问道, “倒是二爷你怎么了?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没什么,府上的些事情, ”薛润生只是简略地对如墨回道,然后举起酒怀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轻笑声道 “莫下成怕我醉了?这么清淡的酒水。” “怕你故意买醉,少给银子蒙混过关 。”邱如墨调笑地瞧着薛润生为他斟满酒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能顺心的事清,我便是个例子。本以为能嫁出去逃离邱家却没想到却嫁入了薛家,薛寡大奶奶的称号着实让我承受不起,摆脱薛家却也因为毕老板赔上了他表妹的一条性命,可见出这薛府有多难,但是我终究还是出来了,所以二爷有些事情,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 薛润生瞧了眼邱如墨,听着她这话便不由得想起自已的大哥,沉吟片刻,淡淡道:“大哥,他近些日子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52.愤怒 邱如墨一听到薛泫云,便不自得收敛起笑颜,摇了摇头道:“二爷,还是莫要与我提起他, 他想寻我怕是难,这人我躲还是躲得起的。” “晓得了。”薛润生又饮了一杯酒后对邱如墨说道。 “好了,我去叫梁涟希;你谈事情,趁你有些醉意,好好宰宰你。”邱如墨想想也不是薛润生的错,便也重展笑颜,起了身对他说道,准备走出秋意阁。 “对了,小心些,大哥最近也时常来这里吃饭。”薛润生本来只是点了点头,含笑瞧着邱如墨,突然想到这事,忙提醒邱如墨道,“你这模样,识得你人都能认得出来。” “明自了,我尽量呆在后院。”邱如墨转眸对薛润生说道,便出了秋意阁,帮他把厢门关好,结果没走几步,便瞧见那个最让她无语的人,简直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到。 而那薛泫云分明也瞧见了她,自自忙忙地跑了过来,对邱如墨唤道:“如墨 目留步。” 邱如墨瞥了眼薛泫云,冷冰冰地对他说道:“薛大爷您认错人了。”说完便头也不目地向后门走去。 薛泫云忙追了±去,挡在她面前对她说道:“我知道我之前亏欠你太多,也误解了你,让你要了委屈,能不能原谅我?是我对不住你。” “薛大爷,有些事情我什么都不晓得,也不想过问了。有些事情过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您的朋友在等着您呢。”邱如墨面容上浮现一抹难掩的厌恶之色,心道这人怎么还阴魂不散,纠缠不清。 “如墨…… ”薛泫云刚说出这两个字,邱如墨就不乐意了,他以为他是谁,居然能直接叫她的名字。 “薛大爷,请自重,如墨这名不是你我这没有丝毫关系的人叫得的。”邱如墨脸色差极了,转眸寻着冬梅和韩蕴的身影。 “如邱姑娘,听说你最近和你的姨娘被赶出了邱家,可有落脚处?不如……”薛泫云见 邱如墨对自己淡摸得很,不自得有些懊恼,“你和你姨娘怕是在外面受了不少苦,若是搬回薛府吧,即便是成不了我的妻子,便是成了妾我也一定舍好好待你的。” “大哥?”薛润生出了秋意阁,便瞧见拦住邱如墨的薛泫云,不自得一惊,不过转瞬间脸色一沉,唤一声,打断他的话。 薛泫云一见薛润生也在这里,再瞧瞧他出来的地方,分明是邱如墨刚出来的厢房,莫不成他们两人一想到这里,薛泫云不自得一怒,质问道:“你还说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你不顾一切地出了府,是不是为了与他成亲?” “大爷,邱如墨的事情似乎与你没有半点关联,之前都是一场错误,而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夫婿,我也从未当做我的夫婿,所以,莫耍用这种质问的口咖来对我说话,我邱如墨不欠你的。”邱如墨顿时间一怒,他还是这般无理取闹自己当初被他折腾得多謦,甚至差点被他辱了身子,现今好不窖易脱离了薛府,他居然还敢如此说,“顺便,我邱如墨这一生不舍再与你有丝毫的牵扯,做你的妾?莫耍妄想了,薛府虽然大,但我邱如墨眼界高的很。” 薛润生也有些愠怒,毕竟这薛泫云这口气着实让他感觉不舒服。 “哼。”薛泫云冷眼看向薛润生,冷冷地说道,“莫耍想了,薛府不舍让你再嫁给别人,即便是再嫁进薛家,你也只能嫁给我,毕竟你曾是我的妻也算是满城知晓,薛府怎么日能让你再嫁给他,你还是莫要异想天开。” 薛润生咬紧牙关捏攥紧双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毕竟确实如薛泫云所说,她不日能再进薛府的门了,嫁给他基本本无望,除非…… 邱如墨瞥了一眼薛泫云,带着怒意目道:“大爷,你莫要欺人太甚,莫以为你薛家了不起了,我邱如墨这辈子绝对不舍再;你们薛家有半点牵连,更休想我再目到那里去,嫁给你做妾?痴人说梦 ”不过说完这话,顿觉得也不觉失了分寸,毕竟二爷也是薛家的人,她转眸一瞧,薛润生果然脸色极其难看,本想跟他解释几句,但是碍于薛泫云在此,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薛润生也按耐不住地开口道:“大哥,若不是你当初那般对待如墨她,她也不舍那样一心出府,是你的所作所为让她寒了心,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日笑么?薛家欠她的,她却不欠薛家的。”说罢又对邱如墨说道,“回去吧,路上小心些,那事我会与梁公子商谈。” 薛泫云被薛润生的话气堵得很,却无法反驳。 邱如墨感激地看向薛润生,好在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话生气,给他见了个礼后,便绕过薛泫云向后门走去,对后院唤道:“冬梅,韩蕴,回家了。” 韩蕴本来在后院练剑,冬梅在里屋内做绣活,后来,韩蕴听到乔老板的叫唤,去帮忙搬东西,所以没见了人影。冬梅听到邱如墨的叫唤,忙去寻人,这才将韩蕴找了回来,而薛润生和薛泫云看着模样甍惶气度不进的韩蕴,不自得暗暗吃了一障,尤其是邱如墨说的那句“目家了”,让薛润生颇为介怀,莫不成…… 薛泫云目送邱如墨离去,却也想不出来什么话能跟她说,毕竟之前自己着实过了分,居然将那话说出口,怕是邱如墨更加不待见自己,该如何是好呢,他打量了下这养生药膳堂,又瞪视了一眼薛润生,拂袖回了他约好几位商人一同商谈事情。 而薛润生则叫来了梁涟希商谈有关;世子台作的事情,听回这个梢自的梁涟希大喜地对薛润生感谢连连,两人便开始拟定契约,薛润生对那叫做韩蕴的男子颇为介怀,所以未了旁敲侧击了一番后,终于大致了解了那人的来历。晓得其中缘由后,薛润生不自得长舒一口气,他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陷得太深了,对邱如墨的感情居然渐渐连他自己都无法抑制,原本有一个嫂嫂的身份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现如今,她己经不是自己的嫂嫂,而且乃是清自一身走出的薛府,没有背负任何坏名声。也就是因为这些,让他有些按耐不住,虽说迎娶她难得很,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一直吃不透邱如墨的对他的感情,他怕极了邱如墨对他仅仅只是感激,所以他一直没有表露心迹,倒是今日瞧见韩蕴时,让他有些焦急,毕竟那般的男子在她身边,时日久了,怕是也舍生出感情来。 所以,薛润生紧张了,而他现在能做什么?对她说出心意?邱如墨恨薛家,怎么日能再嫁进薛家,怕是会彻底与自己断了关系。可是他现在…… 另一边,邱如墨边走边大唤晦气,居然遇上薛泫云,简直让她9心死了,这男人居然还敢说出那种话简直想掐死他。 韩蕴倒也不解了,听着邱如墨的碎碎念,不自得越听越纳闷,这薛家大爷有这么招人厌? 冬梅在一旁劝着邱如墨,让她莫再为那种人气伤了身子。 可惜今天不知道是邱如墨运气好过头然后便一直晦气得要死还是怎么了,居然又遇上那王荣生,而他身后有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人指着她对王荣生说着什么。 本来王荣生瞧见邱如墨便口水直流,一听她居然就是那大厨,不自得欢喜连连,一下子王荣生带着下人将邱如墨他们团团围住,月见王荣生一脸淫笑地对邱如墨说道:“小娇娘,咱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做男装也如此漂亮,而居然还是养生药膳堂的上厨,倒也稀罕,瞧着双芊芊玉手,居然还能做出一桌好栗,果然是厉害。” 韩蕴见情况不对,忙挡在邱如墨和冬梅面前,对王荣生斥道:“你是何人?速速离去,不然莫隆我不客气。” “呦呦呦,早前薛二爷我还是怕的,只是你这小子从哪里蹦出来的,敢挡我王荣生的道,拔刀相助也要瞧瞧时候,看看地点地点,还有要弄情楚你面前这人好不好惹,识相的滚蛋,我没工夫跟你废话,我是来寻你身后那位美娇娘的。”王荣生仔自己思索了番,眼前这个男人着实没印象,怕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或者是王侯将相之后,便也胆子大地骂道。 韩蕴本就为人正直,听了这话自然心中一怒,指着王荣生的鼻子怒斥道:“光天化日下,一群人围住两个姑娘,算什么我不晓得你是谁,即便晓得了未必会让你如了愿。” 邱如墨更是气愤不己,早就见识过王荣生的无耻,如今她又被对方团团围住,自然心中一怒,从怀内掏出那柄手术刀来,心想等下怕是要打起来,自己也不能任自对方欺负。 王荣生哪里窖得了一个平民老百姓对自己这般无礼,对着身边的人吼道:“打他,打得他哭爹喊娘,让他晓得我的厉害,让他晓得我王荣生的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动手狠点,一个个都有赏喝,越是謦,爷给的赏越多” 王荣生后的侍从自然一个个气势如虹地冲向韩蕴。 “好大的口气,我便要瞧瞧你宄竟有多大的本事。”韩蕴也毫不示弱,抡起拳头迎了上去。 而冬梅惊呼一声,拽着邱如墨向后退去,而她也做事没办法,吓了一跳,拿着手术刀的手也微微有些哆嗦,她哪曾见过这般围殴的景象。 53. 闹心 而邱如墨着实担忧过头了,害怕是多余的,这韩蕴着实厉害得紧,没用多少工夫,就解决了那伙人,还将准备逃跑的王荣生揍了个鼻青脸肿。 邱如墨虽然感觉非常爽快,非常痛快,但是得罪王荣生就等于得罪王喜,自己代表着养生药膳堂,到时候王喜怕是要找他们的麻烦,回去的路上邱如墨一直在犯愁,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她怕韩蕴会内疚,所以都自己藏在心里,而韩蕴也不是薛润生那种玲珑心思的,所以看不出邱如墨的心情是否好,狠狠揍了那群人让他心情大好,而冬梅也对着韩蕴冒着心心眼,着实犯了花痴的劲。 邱如墨回了屋后便瞧见青松做的菜肴摆在厅堂内,她忙招呼娘亲和韩蕴一起过来吃饭,冬梅、青松和翠竹三个小丫头在旁边的小桌一同吃饭。 邱如墨抱歉地跟娘亲说道:“让娘亲等我吃饭,女儿真是不孝。” “你忙也没有办法。”白浅浅温柔地对邱如墨说道,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这般懂事,让她着实欣慰。 邱如墨将担心全部隐藏在心底,毕竟这些事情越少让娘亲晓得越好,接她出来不是让她陪着自己担惊受怕的。 想来得尽快促成与世子这门生意,到时候借着世子的声望便也能将王喜他们压制住,不然这边肯定是麻烦多多。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都是那王荣生的错,没事干嘛来触她的霉头,真想找机会一次性解决掉这个难缠的男人,着实让人厌烦透顶。 邱如墨彻底没了招,毕竟牵扯到王喜这个知府的事情,绝对不会像是薛家后院的斗争一样,对方有权有势,倒也是压着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呢。吃了饭陪了白浅浅说了会话后,便回去自己的屋,然后准备睡会觉,毕竟她也累了,身心俱疲,可是怎么也睡不舒坦,毕竟那事让她心中极其不踏实,真怕对方找上门来,该怎么办呢? 睁开眼睛便瞧见挂在墙上那副字画,便不由得想起薛二爷,此事怕是还得寻他一次,王荣生难缠,不过也会惧他几分,给他几分薄面。 最闹心的是这日下午毕凌杰也跟赶场子一样,凑热闹在邱如墨眼前晃荡,他带着不少东西来她宅院见白浅浅和她,白浅浅自然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怕伤了他的颜面,而邱如墨倒也算是性子直了些,让冬梅扶娘亲回正房,屏退了旁人,对毕凌杰开口道:“毕老板,其实如墨晓得您这几次前来的意思。” 毕凌杰以为邱如墨要与他谈亲事,以为她同意了,便欢喜地对她说道:“其实此事我应该让媒婆来的,可惜我刚休妻,不好这么快便又办喜事,所以想先缓缓。” “毕老板,我就是因为你休妻了,素以更不能嫁给你。你我怕是没那个缘分。”邱如墨尽量用温柔地语调说着,尽量不伤害毕凌杰,只可惜,对方一听她这话,顿时间颜色大变,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邱如雪乃是我的姐姐,也是邱家的嫡女,无论身份地位都比我好上数倍,她嫁给你,也跟你圆了房,被你休了后依旧不愿善罢甘休想与你复合,我现在身单力薄,怕不是邱府的对手,若是我答应这门亲事……”邱如墨露出一抹无比苦涩的笑容道,“不是如墨怕事,是我现在着实惹不起邱如雪。” “我……”毕凌杰顿时间被邱如墨一番话弄的哑口无言,确然如此,邱如雪一直跑来他这边闹事,居然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觉得自己负了她,着实可笑,但是好在邱家以为自己表妹的死一直没有插手此事,也对邱如雪有所规劝,毕竟关系到一条人命,把他惹恼了,到时候去告御状怕是邱家也承受不起。 而邱如墨见他有所动容便也继续道:“再者,暂时不会考虑嫁人这事,我才从薛府出来,是怕了这档子的事情,你可能不晓得,薛大爷有五位姨太,各个心思都非同一般,整个后院都是勾心斗角,请问毕老板可有妾室?” “有……”毕凌杰无奈地开口道。 “那便是了,想做我邱如墨的男人,只能入赘我这秋府,一生一世只能与我一人在一起,莫要向纳妾之类的事情,所以毕老板,你我注定没有缘分,自打邱如雪搅合了我们的婚事时,我们就注定没有这种姻缘。”邱如墨起了身,对毕凌杰说道,“毕老板即便是与如墨没有缘分,也势必会寻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所以再会了。”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毕凌杰就这样看着邱如墨离去的背影,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注定得不到邱如墨的心,而邱如墨的心也注定不会对他敞开,确实如她所说,他们的姻缘线早就被邱如雪硬生生地扯断,即便是一切真相大白,也接不回去了。无比落寞的毕凌杰只能起了身,阑珊离去。 而邱如墨对毕凌杰也颇为道歉,毕竟她所说的话着实伤人,而毕凌杰却是个无辜的人,邱如雪计划下的倒霉鬼,可是她却不能因为同情将自己的一生赔进去,毕竟她过够了跟邱如雪斗的日子,是该摆脱那个女人过自己的生活。 邱如墨叹息一声,在自己屋内痴坐了许久后,才唤了冬梅和韩蕴陪她去养生药膳堂内帮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她脑子里面都是一堆闹心的事情,必须分散注意力,不然真的怕是会烦闷上一天。 想想今日除了二爷带来的好消息外,其他事情都是烦心事,着实让她头大,到了药膳堂后,邱如墨便着手开始做些药膳,分装成小碟让伙计送去给各个厢房内的客人品尝,也算是特别的厚待,很多人都没尝过自己的手艺,所以她打算暂时让他们尝尝看,这样能多拉些生意。 晚间客人稍多了些,定了秋风阁和秋意阁的客人也来了,邱如墨便开始着手按照客人的点单做药膳,忙活完后,便招呼梁涟希过来询问那事情进展如何。 梁涟希对薛二爷大大的赞赏了番,一直说此人才思敏锐乃是饱学之士,又对邱如墨说了不少契约内敲定的细节,邱如墨也不太懂,便也听听就算了,他们生意人负责这些事情,闲聊了几句后,梁涟希便被叫走了,毕竟这店内的事情多得很,很多事情都要过问梁涟希。 倒是新店要由世子那边派个人来,也不晓得是个怎么样的人,希望是个有才之士,能帮忙打理好生意,不过想想世子什么人,手下怎么会有庸才,倒也释然。 正准备回去的邱如墨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油烟味,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消毒水的气味就好了,相比做个厨子她还是喜欢做个医生,可惜她不敢在古代开先河弄先进的药物进行治疗,毕竟古人接受能力有限,除非有什么能成为她将这些药物推出去的踏板,不然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戏了。 邱如墨微微一笑,这种机会怕是微乎其微吧,但愿有生之年能有机会…… 回到家里,邱如墨迟了些夜宵后,便沐浴将一身的油烟味洗去,神闲闲意懒懒地躺在床榻上看着她从书房内瞧见的书卷,似乎是薛润生买下来存放在书房内的,怕是已经他想出来居住的时侯来看打法时间,而且古代读书人就喜欢收集各种书卷,毕竟没有网络,只能靠着这种纸质书来传承文学作品,想来她来到这世界还算可以,起码有了印刷术、造纸术等等。 不过这本书越看越有水浒传的味,都是写农民起义的事情,倒也算是有趣,毕竟古代能有个打法时间的小说看也算是不容易,好在语言不至于晦涩,她来古代这么久,看书不至于像以前那般磕磕绊绊的,越看越觉得有趣。 等到她有困意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她倒也没什么感觉,毕竟她也就中午和傍晚去做药膳,比平常人清闲多了,而且她的小厨房有专门人打扫,也不用她提早过去费心打理,倒也算是比较舒服。 睡到日上三竿,邱如墨懒洋洋地起了床,梳洗打扮之后,便跟娘亲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心想以后日子也能一直这般舒坦便好了,可惜凡是不能想得太好,太舒服,因为老天注定让她此生没那么太平,也没那么舒坦。 邱如墨刚到养生药膳堂便能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她忙悄悄往外看去,果然王荣生带着人来砸店了,好在店内已经有几位身份不凡的人来用药膳,所以倒也勉强压住了场面,没让事情闹大,但是王荣生一定要让他们交出韩蕴,不然绝不善罢甘休,而邱如墨则么会将韩蕴推出去,就在她无比犯难时,薛润生的大驾光临让她差一点没蹦起来。 她偷偷躲在角落瞧着薛润生与几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公子哥走进店内,然后一瞧见是王荣生,便没给好脸色,又听到他居然敢在这店内闹事,便气不打一处来,薛润生走了过去,冷飕飕地对王荣生询问道:“怎么又是你,之前那事怎么没有悔改,现在又跑来这里闹事。” “薛二爷,这话可不对,之前薛大奶奶那事乃是误会,现如今可不是误会,这养生药膳堂的人将我打成这副模样,你可要为我做主呀。”王荣生指着自己鼻青脸肿的面容,一脸委屈的对薛润生说道。 54 世子 薛润生自然不会信王荣生的话,对他说道:“再如何也不能在别人店里滋事,回去吧。” “那怎么能行,我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二爷你瞧我被打成这副模样,怎么能轻易饶过那恶人?”王荣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对着店内叫嚷着,却也不敢大声对着薛润生喊。 邱如墨躲在里面气得牙痒痒,身后突然想起一个人的声音:“又是那个男人,我去收拾他。” “慢慢慢。”邱如墨一瞧是韩蕴,帮拽住他劝说道,“他不会放过你的,后院躲躲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么能连累你们。”韩蕴英雄气概一下子飙升,完全属于振奋精神准备再揍王荣生一顿的模样,让邱如墨有些哭笑不得。 邱如墨将韩蕴拽到一边去,对他说道:“你可是为了我才会这般,再说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你,说找你只是一个噱头,主要还是来养生药膳堂寻事,所以你不要出去,到时候指不定怎么诬赖你呢,且瞧瞧,薛二爷在那里呢,不会有问题的。”她倒是对薛润生信心满满。 “这也真是热闹,我今日好不容易出一趟内城,倒是瞧见这一出好戏,这位是谁?”一位雍容华贵的公子哥突然开了口,扇动手中雅致的折扇,端详着王荣生,故作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王荣生本来对这些人都没在意,不过这人气度颇为不凡,明摆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而且这身行头怕是来历不小,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是打内城出来的…… 一听这话,王荣生忙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对那公子哥殷勤地回道:“在下王荣生,乃是知府王喜之子,见过这位大人。” “大人担不起,我可没有功名在身,只不过因为出生比一般人好了些,挂了个世子的名号而已。”洛天傲一双清眸内流转着一股公子哥般的玩味,语调中也透着股调侃之色,“咔”一声合起手中的折扇,用扇子敲了一下王荣生的脑袋,对他说道,“速速离去,莫扰了我今日的兴致,薛家二爷今日请我来尝尝这里主厨的手艺,我正饥肠辘辘等着美食饱腹,一进门便瞧见这种事情着实晦气,殊不知道这品尝美食也需要个好心境?不然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莫不成是永凉王世子?小人王荣生见过世子,着实对不住世子大人,小人这就走,这就走,绝对不会扰了您的兴致。”王荣生吓得手都哆嗦了,忙作揖对洛天傲说道,“这一顿饭全算小人的账,谁让小人扰了您的兴致。” 洛天傲冷眼睥睨王荣生,不屑地冷哼一声,倨傲地说道:“你也配付这顿饭的账,我今日是瞧着薛二爷的面子来的,若是算了你的帐下,岂不是等于你请了,着实掉了我的价,滚远点,莫污了我的眼。”之前那玩笑的意思全消,洛天傲说话着实不再留情面,对于王荣生这种人,根本无需情面,当做跳梁小丑般戏弄即可。 薛润生也冷着脸瞧了一下王荣生,然后转眸对洛天傲道:“世子里面请。” “润生,这般称呼着实生分了些,还是叫我天傲的好,走吧。”洛天傲突然飒爽一笑,拍了拍薛润生的肩膀,对他说道,“你总是这般,真是受不了你。” “受着受着就习惯了。”薛润生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领着洛天傲和其他几位公子哥进了院内的秋意阁内。 邱如墨盯着那个永凉王世子打量了半天,突然感叹一句:“这就是皇亲国戚,果然气度不凡。” “这有什么?待我考上了武状元,当上了镇国将军,势必比他威风百倍,他不过是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小白脸而已。”韩蕴对这些靠着出身的公子哥着实不屑,口无遮拦地说道。 邱如墨忙拍了他脑袋一下,对他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可是要倒大霉的,即便是你当了镇国将军也说不得,更何况你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我一定会成功的。”韩蕴倒也是有志气之人,这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而邱如墨自然展颜露出一抹笑容道:“自然,到时候大将军切记莫要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位曾经使唤过您的邱如墨。” 韩蕴瞧着邱如墨这般对自己笑着,不由得一愣,随即转过身去对邱如墨说道:“再说再说。”然后飞快地向院外走去。 邱如墨耸了耸肩膀,对着韩蕴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心道这家伙,玩笑话随便应承一句也好,再说再说什么意思嘛! 不过突然想起里面要做的药膳还没开始准备,忙冲回了自己的小厨房,一边对耽搁自己时间的王荣生大骂,一边有条不紊地开始着手做着药膳。 让人将做好的药膳送进秋意阁和秋风阁,又做了她最近特别研究出来的糕点,让送进秋意阁给薛润生和世子他们尝尝,毕竟是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怎么能不好好感谢一番。 做好后,邱如墨和冬梅便开始寻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韩蕴,突然见他拎了一只烤鸭走了进来,对邱如墨说道:“刚出去,被这烤鸭的香气给勾跑了,买了只回去一起尝尝吧?” “自然好!”邱如墨本来想说扣他工钱的玩笑话,被那香喷喷的烤鸭给诱惑了,全部抛之脑后,同他们一起回了宅院,虽然她向当面进去感谢世子和薛二爷一番,不过想来他们出来吃饭兴致高,自己要是进去坏了他们的兴致得不偿失,便也罢了。 邱如墨回了家后,便让青松将那烤鸭切切,分盘一同吃,吃饱了饭后,她便进了书房,寻思着今日之事该如何是好?毕竟那王荣生一次被世子骇跑了,但是世子不可能天天过来,自然以后王荣生还会来闹事,到时候该怎么办? 韩蕴血性得很,万一到时候脾气上来了,在店外将王荣生再揍一顿,哪怕是就落实了罪名,到时候知府命人过来拿人,怕是到时候韩蕴的牢狱之灾就难免,再胡乱治养生药膳堂一个纵人行凶,到时候怕是他们就要关门大吉了。 再说韩蕴要参加武试的人,若是因此留了案底,怕是这武试也参加不成,绝对要想个办法对付这王荣生。 哎,怕是只能用钱消灾了,那王喜绝对是个贪官,他们屡次来寻事不就是为了银子么?惹不起只能遂了他们的阴谋,有什么办法呢。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权没势,果然在哪里都容易被欺负。 随意翻动书桌上的书卷,倒也没有什么兴致看书了。邱如墨准备回自己屋回了懒觉将一切暂时抛之脑后时,梁涟希居然来了,让她微微有些吃惊,让冬梅请他入了书房内,见他红光满面的模样,便晓得绝对有了好事,不由得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什么好事情要同我说?” “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契约敲定了,世子也签字画押,其他几位公子做了见证,乔老板也签字画押。”梁涟希欢喜地从怀中掏出那契约,给邱如墨看。 邱如墨看了下,条条款款倒也公平,而且还特别给自己两成分红,这是她着实想不到的,毕竟这种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将这契约交还给梁涟希,对他询问道:“世子这顿饭用得可好?” “自然,高兴得很,本来想叫你进去,结果你倒也走得早,世子也没介意,说过些日子去永凉王府帮忙坐一桌药膳给王爷尝尝,孝敬孝敬他老人家。”梁涟希兴奋地对邱如墨说道,“还有,世子说了,瞧那王荣生碍眼极了,以后养生药膳堂要是有什么人赶来闹事,便报上他的名字,让那些人来王府寻他。” 邱如墨顿时间合掌一拍,高兴地对梁涟希说道:“这便好了,我先前还担忧呢,深怕以后那姓王的还来寻是非。” “他敢!”梁涟希一想起王荣生便一肚子火,不由得怒斥道,“谅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得罪世子!” 邱如墨点了点头,心中早已欢呼雀跃,可惜碍于面子,不好表露,她小声地询问道:“薛二爷可有说些什么?” “他到也没说什么,此番能傍上世子多亏了薛二爷牵桥搭线,而且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所以我打算过些时日请他一请,也算是了表谢意。”梁涟希对薛润生的所为着实感激,他也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若是不是薛二爷,怕是此番这王荣生那关便过不去。 邱如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开口问道:“到时候城东的分店怎么办?要不我去照顾一下,世子派来的掌柜怕是一下子也不熟悉,到时候我搭搭手帮点忙好了。” “那太劳累你了吧。而且秋意阁和秋风阁……”梁涟希也有些犯难,这两个厢房着实赚钱。 “移到那边去好了,这边让我家丫鬟青松来做,她手艺也极好,绝不输给我。”邱如墨寻思了一番,对梁涟希说道,“我过去也能帮忙招揽些客源,倒也是不错的。” “那边这般说定了。”梁涟希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那我便不再打扰了,先行告辞。” 邱如墨随着梁涟希到了宅院门口,对他说道:“城东那边很多事情麻烦梁公子多多操心了。” “自然,邱姑娘请回吧。”梁涟希含笑摆了摆手,示意邱如墨回去后,才转身离去。 55. 转机 在那日之后,王荣生倒也没再来捣乱,就是薛泫云一而再的来养生药膳堂让邱如墨颇为厌烦,城东那边的已经选好了地方,原来乃是一处大酒楼,后来被钱老板挤垮了生意的酒楼老板只能低价转手要卖给钱老板时,梁涟希借着关系抢了这档子生意,而且价格公道让那酒楼老板感激连连。 城东的那家店买了下来后,便开始粉饰装修,毕竟是和世子联手做生意,钱老板肯定多有耳目,也不敢来滋事,倒也算是顺利,不过暗地里捣鬼是兑不了,虽然拖延了他们的工期,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麻烦。 邱如墨日日去养生药膳堂做药膳这种忙碌的生活依日在继续,直到永凉王世子洛天傲的一封书函,才让她古代生活内出现了一线转机。 这日,邱如墨做了女子打扮带着青松和冬梅去了内城的永凉王府,这女人的事情怕也瞒不了王爷世子,还是莫要在这种事情上给他们留下坏印象,所以地再三考虑还是恢复女装。 毕竟头一且去王府,邱如墨着实心底有些坎坷不安,大门她是休想进了,只能从后门进了后院,王府内倒也戒备森严得很,那些丫鬟婆子们盯着她们二人瞧了好半丢后,才揶捕地对邱如墨说道:“王府内已讳多,莫要犯了什么事,惹恼了上子们,到时候遭了罚自已受着,莫要连累了我们。”未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手脚干净点,眼睛不要乱瞟乱瞅,有的话听得了也要懂得立马忘了,闭好自己的嘴巴。” 邱如墨忍住火气跟随着一副瞧不起她们这种人的婆子走进了后院的厨房内,此处乃是专门为王府内的上子准备每日饭票的厨房,无论装漕亦或是锅碗瓢盆的精致都让邱如墨有些叹为观止,有些东西怕是连薛府也难得一见,果然皇亲国戚跟世家还是有所差别。 不过她也没多想,她将袖子挽了起来,洗净了双手后,便让青松帮忙打打下手,开始为王爷王妃和世子准备药膳,之前询问过,王爷近日来咳嗽不止。所以邱如墨专门为王爷做了几道止咳清热的药膳,而为王妃自然是做了几道美容养颜的药膳,至于世子嘛,薛二爷特别命人过来带话给她,告诉她世子的喜好;对她做的哪些药膳赞不绝口,今日便也照着他的喜好为他准备几道药膳,好在他们都没有特别的忌口,做起来倒也省心。 几乎忙活了一个时辰,邱如墨才将所有药膳做好,取出娘亲给她的手帕擦着汗的邱如墨不自得叹了气,这厨子果然不适合她,平时小打小闹给自已做做吃吃,给亲近的人做做吃吃倒也罢了,拿来当做一个职业来做,着实受不住。 清闲下来的邱如墨走出闷热的厨房,在外面纳着凉,轻轻挥动手中的手帕,而这后院内倒也有不少丫鬟,突然便听到其中一个身着蓝色袄裙的丫鬟自自忙忙地突然跑了进来,对其他人说道:“那个金发碧眼的怪人又来了 ” 顿时间后院内的丫鬟纷纷惊呼一声,蜂拥而出,像是去瞧热闹一般。 本来一脸莫名的邱如墨愣了一愣,颇为介怀那个丫鬟所说的话,金发碧眼?莫不成…… 转念一想,邱如墨赶忙跟了出去,完全忘记她只是来王府做药膳,没有王爷世子的命令,是 不得在王府内随意走动的。 可惜她对着王府的结构根本不熟悉,一出后院便晕了,也没寻到那几个丫鬟跑哪里去了,连个大致的方向都没有,没走多远便被王府内的侍卫给拦住了,这才晓得她居然差一点误闯了世子居住的院子,不过任她如何解释,对方都不愿相信她所说的话,将双手绑在身后,把她押去繁华厅外。 此时,王爷王妃和世子正在用药膳,她就这般异常丢人地被押到门槛前,猛地被按在地上跪着,差一点身子不稳脸着地,还好她勉强稳住了身子,瞧瞧抬起头瞧了眼厅内王爷世子,又赶忙低下了头,面容上浮现一抹懊恼之色,自己真的是胆大包丢,怎么一着急就乱了方寸,现在怎么死都不晓得了。 “这女子是?”洛天傲放下筷子,不解地开口询问道,“倒也头一且见到过,面生得很。” “回禀世子,此人鬼鬼祟祟在王府内,在准备闯进世子住所处时被小人捕住。”那侍从也颇为恭敬地对洛天傲说道。 “民女邱如墨拜见永凉王爷王妃世子,民女乃是养生药膳堂的上厨,出了后院后便迷了 路,着实不是有意如此,请王爷王妃世子恕罪。”邱如墨不敢抬头,不过余光瞄到桌边就二 人,怕是就是王爷王妃和世子,于是开口不亢不卑地解释道。 “哦?”王妃上下打量了邱如墨一眼,转眸看向洛天傲询问道,“可真是做着药膳的厨子? “听闻薛润生所说,确然是个女子,应该是此女。”洛天傲也在打量邱如墨,不过他视线中透着股好奇之色,是怎么样一个女人能让清心寡欲的薛润生为之着迷、魂牵梦绕,最后亲自登门拜访求自己帮忙。要知道薛润生这人骨子里傲得很,自打他们相识之后,薛润生从未与自己求过任何事情与任何东西,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倒也稀奇,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润生也过不了这个坎。 “薛家老二?”王爷突然开口询问道,“此人倒也不错,才华横槛可惜为了薛豪放弃考取功名,着实是可惜了。” “那也没办法,那是他自已的选择,不然金榜题名绝对不是问题。”洛天傲也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话锋一转又转又到邱如墨身上来了,“邱如墨?” “民女在。”邱如墨跪得膝盖痛得要死,一听这二位终于将话题转到自已身上,忙说道。 “起来吧,进了她的绑,这药膳父王喜欢得紧,伤了那双巧手日不好。”洛天傲倒也对邱如墨的误闯没太在意,毕竟薛润生之前拜托过他,所以他自然也不舍为难邱如墨。 邱如墨一听此话,如释重负,身后的侍卫为她松了绑后,她感激地说道:“多谢世子。”然后站起了身,也不敢揉揉隐隐作痛的膝盖,低着头,毕竟看电视剧,这些皇家人都不喜欢被直视,所以地低着头将视线落在地板上。 就在邱如墨站起身之后准备告辞时,突然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她身侧,用着蹩脚的中文对厅内王爷他们请安道:“见过王爷王妃和世子。”明显带着特殊调调的中文让邱如墨忍不住侧且瞧去,差一点惊呼出声,这金色卷毛短发,天然蓝色的眼珠子,高高的鼻梁,白白的皮肤,明摆是一个外国人,而且还是个会中文的外国人,而且还是个模样非常英俊的外国人! 让邱如墨顿时间有种且到现代的感觉,只不过这身材健壮的外国人居然穿着一身正统的中式服装,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爱德华医生你来了。”王爷居然起了身,对那外国人打着招呼,“请坐请坐。” 世子也起了身对那外国人极其亲近地询问道:“爱德华医生来得正巧,尝一尝我们这里具有食疗作用的药膳。”他说的话极其慢,生怕那爱德华医生听不懂,还斟酌了词语细致的解释了一番。 王妃也露出一抹笑容,对爱德华医生询问道:“贵夫人怎么没有一同前来?” “谢谢。”爱德华给王爷他们弯腰鞠躬优雅地见了礼后,没咋客气就坐了下来,王爷他们似乎已经对他这种直爽的个性习以为常,也纷纷落了座,对世子磕磕绊绊地开口说道,顺便反问了一句话,“那我尝尝,不过,没病为何要吃药?”最后对王妃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她今天那一句反问的话让世子顿时间语噎,让他着实不好解释,毕竟这爱德华医生能听得懂的话着实有限,沟通起来有些难度,不过他乃是外来使节,皇上都特别交代过必须好生照顾着。 而邱如墨在一旁听着强忍着狂笑的欲望,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不是她不想走,只不过有些舍不得,毕竟听到这人居然是个医生后,她顿时间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而王爷他们倒也没有对邱如墨有多少避讳,当着她的面便跟爱德华闲聊起来,最可笑的就是爱德华有的时候口拙,时不时舍蹦出几个英文单词来,让邱如墨更加欣喜,还好她英语还没忘光光,跟着外国人简单的交流问题不大,就是如何找机会呢?看起来此人身份不低,起码王爷都对他客客气气,怕是很难接近了。 突然世子冷不丫对爱德华医生询问道:“这顿饭味道如何?是这位邱姑娘所做。” 爱德华医生本来先是蹦出个英语来,后来想想补充说道:“很好。”然后转头看向邱如墨,不自得夸赞道,“人也很好,很漂亮。” 邱如墨不自得微微露出一抹浅笑,说不定有机会,到时候去问问薛二爷,毕竟二爷跟世子关系极好,怕是也晓得这爱德华医生的事情,到时候问问具体情况再决定如何做。 56 掌柜 邱如墨在一旁听得心中暗喜,毕竟这乃是天大的好事,就是自己要如何圆自己药物的出处呢?毕竟也不可能凭空出现这么多药物吧,想来想去这外国人估计也容易骗,到时候再说,先找机会见上一面才是关键,不然想旁的都是白搭。 在之后那爱德华便开始为王爷诊断病情,世子也悄悄对抬起头看情况的邱如墨试了试眼色,示意她现在趁机下去,不然不晓得她要在那站在什么时候。 邱如墨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无声地给厅内的人见了礼后,向后退去,拜托那位侍卫将她带回后院,看着紧张地寻找着自己的冬梅和青松,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对她们招了招手。 就在她们准备离去时,刚走到后院门口,几个侍卫赶忙追了上来对她们喊道:“邱小姐请留步。” 邱如墨不由得顿住了步伐,向后看去,不解地询问道:“怎么了?” “这是王爷赏赐给邱小姐的,请您收下。”侍卫们对邱如墨倒也颇为恭敬,不至于像是之前那几个丫鬟婆子一般,目中无人。 “多谢。”邱如墨也不墨迹,让冬梅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锦盒,对侍卫们说道,“邱如墨身份低微不宜面见王爷亲自道谢,麻烦您们帮我感谢王爷,就说邱如墨今日多有冒犯,若是王爷喜欢如墨所做的药膳,便让人知会养生药膳堂一声,邱如墨还会前来,只不过莫要在这般,能为王爷做药膳乃是邱如墨福气。”说罢她也给侍卫们见了个礼后,带着冬梅和青松离去。 回到家里,邱如墨才长舒一口气,今日倒也是她的幸运之日,非但没有因为擅自在王府内闲逛受罚,还见到了一个洋人,怎么能让她不为之欣喜。 邱如墨让冬梅将那锦盒放在厅堂内的桌上,唤来娘亲白浅浅围在桌边,就连韩蕴听到消息进了厅堂,一起准备瞧瞧王爷赏赐了什么东西。 锦盒打开后,邱如墨愣住了,她视线是落在锦盒左侧放着的古籍,而白浅浅和冬梅她们是惊讶地盯着锦盒右侧放着的珠宝首饰,毕竟王爷赏赐的东西能差到哪里去,哪一样不是精雕细琢的宝贝。 而韩蕴对那些珠宝首饰兴趣索然,对那古籍颇感兴趣,对邱如墨询问道:“这书卷可借我看看?” “嗯,拿去。”邱如墨随手拿起一本古籍给韩蕴,自己也拿起一本翻看,毕竟她不是这里的读书人,对这种古籍的价值知之甚少,对王爷赠予这书卷给自己也颇为费解。 只听韩蕴惊呼一声:“刘锡行诗集孤本!”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这本古籍,对邱如墨开始解释这诗人是哪个朝代怎么样的一个文人墨客,邱如墨顿觉得王爷将这些珍品送给她是不是浪费了点。 就在她疑虑重重时,突然韩蕴从锦盒内取出一封信件递给了邱如墨。 邱如墨拆开信件一瞧,看了信上的内容了悟地点了点头,对其他人说道:“这些书卷并非赠予我的,是想让我帮忙转交给薛润生也就是薛家二爷手上。” “为何托你之手?”白浅浅不解地询问道。 “王爷说薛二爷他从不接受王爷王妃的赏赐,说是若是这般与世子的关系会变味。”邱如墨不由得苦笑道,“这二爷倒也是性子傲得很,连王爷的赏赐都敢拒绝,瞧不出来这人这般有性格,倒是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我了。” “哎,这薛二爷倒也是好福气。”韩蕴看着这么珍贵的书卷,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卷端端正正地放回了锦盒内,便转身离开了。 邱如墨将里面的饰品取了出来,都给了娘亲白浅浅,然后将那锦盒自个抱回了屋内,寻思着怎么给二爷送去,顺便哄骗那二爷接受了去,而且还要顺便打听下爱德华医生的情况,想来这事还是尽早问问,不过她不方便差人去薛府送信,只能抱着锦盒去养生药膳堂守株待兔,可惜那只被她守着“兔子”却没再出现。 而城东那边的分店已经筹备好了,邱如墨只能叹了口气,放弃在养生药膳堂蹲守,转而去城东的分店帮忙做最后的准备,顺便让梁涟希给世子写了一封信,大意便是分店已经准备妥当,若是可以,请世子将那位掌柜介绍过来认识一番,也好挑个良辰吉日开张大吉。 世子回信倒也快,说是那位掌柜会自己去城东的分店寻邱如墨,让她多等上两日,那位掌柜家中有事还未处理好。信件下方还画有一块玉佩上面的纹路,怕是为了到时候鉴别来者是否是世子派来的掌柜。 邱如墨见到这封信倒也宽心,但是对世子居然对这掌柜的身份只字不提,颇为不解,询问了梁涟希,结果他也不晓得这个准备过来的掌柜的身份,倒也是个极其神秘的人。 邱如墨也不急,先跟梁涟希商量着分店开张的事宜,邱如墨最近也研究出专门为招揽客源的新菜色,到时候头三日进本店用餐的客人均可免费品尝新菜色,虽然一开始开销大,不过却也是个招揽客源的好办法,打着免费名号的促销绝对是屡试不爽。 梁涟希也没有反对,毕竟世子的出资让他们手头宽松了不少。 两人暂时敲定了细节后,便静候着那位神秘的掌柜出现。 这一日,邱如墨指挥着帮工搬运着新定制的桌椅进厢房,而此时薛润生居然出现在店门口,四下打量着还在筹备中的分店,瞧见忙碌的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走了上去对她说道:“邱老板,好久不见了。” “薛二爷!”邱如墨不由得惊呼一声,她哪里料想过薛润生会来这里,忙寻了一间已经收拾好的厢房,带着薛二爷走了去,招呼冬梅赶快去家里将那锦盒取来,“今儿怎么有空闲,来这边瞧瞧?莫不成世子让你过来看看状况?” 薛润生笑而不语地看向邱如墨,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之时,才开口对她说道:“莫不成,你还不晓得我是来做什么呢?邱老板不会这么笨吧?” 邱如墨愣了片刻之后,猛然间醒悟地掩口惊呼道:“莫不成二爷便是世子所说的那位掌柜?” “正是。”薛润生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展示给邱如墨看。 邱如墨一瞧,果然与世子送来的那封信上的纹路相符合,不由得蹙紧眉头询问道:“二爷身份尊贵,怎么会想来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店掌柜?” “莫不成邱老板嫌弃我乃是一介无用之人,打理不了这药膳堂的生意?”薛润生故作萧然地叹了口气,眼眸内却尽是调笑之色。 邱如墨也无奈了,着实想不通这薛二爷和世子弄得是哪一出戏,揶揄地笑道:“我怕付不起请您这身份不凡的二爷的工钱,到时候别因为您倾家荡产了,多不值当。” “这倒也是。”薛润生倒也大言不惭地应了,然后摇了摇头道,“好了,言归正题吧,这开张之日世子会亲自来临捧场,到时候会有不少世家公子也同行,所以也算是给你药膳堂造势,店门世子已经定好,由翰林院柳大人亲自题字,过几日牌匾便能送过来,世子说就叫佰草堂。” 邱如墨一听居然是号称大梁国第一才子的柳大人亲自题字,不由得惊喜连连,毕竟此人墨宝稀罕得很,极少为人题字,世间流传他的真迹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赝品,着实是稀罕呢。 “对了,二爷,有样东西我要送给你。”邱如墨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便晓得冬梅怕是取来锦盒了,忙对薛润生说道,然后开门接过那锦盒,再掩上门,将那锦盒递与薛润生道,“你可一定要收着。” 薛润生一瞧邱如墨居然送自己礼物,满面春风地接了过来,哪里有拒绝之意思,只不过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古籍的瞬间,笑意散去,开口询问道:“可是永凉王爷托你送我的?” 邱如墨见瞒不过他,只能应道:“是呀,王爷说你对这些古籍喜欢得紧,却又不愿接受王爷他的赏赐,说怕伤了与世子的交情,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 只见薛润生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有着希望落空的感觉,让邱如墨说不出懊恼,早知道自己就为他专门准备点书画什么的,再说顺便将王爷赠予的东西一起交给他来了,现在让他给识破了,着实让她下不来台。 “我晓得了。”薛润生将锦盒合上,淡漠地对邱如墨说道,“这些古籍我收下了,我还有事情,先行告辞了。”说完,便拿着锦盒匆匆离去了。 邱如墨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绛唇张张合合,却说不出留住他的话语,总是摸不透他的心思着实让她为难,早知道当初选修一门心理学,这样指不定能看透这二爷那点小心思! 可惜,时到今日,已经没得后悔了!邱如墨为难地坐在厢房内,寻思着以后怎么跟二爷解释解释,虽然她完全不晓得怎么惹恼这位爷! 盘算了下,邱如墨还是决定起身,让冬梅帮着照看着,自己则独自出了门,反正这城东这片倒也繁华,她准备揣着银子寻些薛二爷能瞧得上眼的东西,买来献献殷勤,拍拍这位新掌柜的马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JJ抽得厉害,忘记感谢mchari和梧桐私语的地雷了,感激呦! 话说=。=猛地发现猫咪作收112了,惊讶!感谢大家支持呀。 57.想法 邱如墨进了几间古玩店,却瞧不见中意的字画与书卷,倒也不抱什么希望地走进一家有些破败的小店内,刚进门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韩蕴在这里面跟店老板激烈地讨价还价中,他非常执着于手上那本兵书,苦于身上银两不够,如同在战场上杀敌一般气势如虹地跟那店主杀价。 邱如墨站在旁边听了好一会,这店主倒也坚持,价格压到二十两银子时便再也不肯松口,而邱如墨见韩蕴颇为执着,便走了上去,对店主说道:“二十两银子我要了。” “你怎么能这样,先来后到!是我先看到的……”韩蕴突然怒发冲冠地转过来,对邱如墨怒斥道,结果一瞧是她,说话音调不由得弱了许多,到最后直接消音了。 邱如墨从怀中爽快地掏出了二十两银子递给了那店主,将那本兵书拿了过来翻看了下后收入怀内,想来韩蕴也不会接受自己的馈赠,便开口道:“这本书放在我书房内最左边那个空书架上,若是某人想借阅,便自己进去看,不需要经过我同意。” 韩蕴自然晓得邱如墨的意思,不由得感激地对她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 “好好保护我,若是有所懈怠,便禁止你进书房。”邱如墨轻笑一声道,瞥了眼韩蕴后,想了想开口对他说道,“正巧你在这里,帮我个忙,我要买副字画送人,你火眼金睛,帮我挑挑?” “好!”韩蕴听邱如墨开口求帮助,自然义不容辞,开始着手打开店铺内一卷卷字画,真伪他倒还真的甄别的出来,都是悄声对她说的,毕竟在店内大声宣扬店老板的画是赝品,肯定被人拿扫把撵出去。 而邱如墨也在韩蕴的帮助下选了一副价格让她能承受得起的字画,叮嘱店主小心帮她包好,装入锦盒内,再三交代可是要送人。 韩蕴帮她拿着锦盒一同出了那古玩店,倒也有几分好奇地询问道:“送谁的?” “给新来掌柜的,要拍一拍他的马屁,所以我也附庸风雅一番,买副字画送给那位爷。”邱如墨调笑地回道,想到薛二爷那副模样离去,心里倒也不是一番滋味。 回到店内又忙活到夜里才同韩蕴一起回了宅院,将那兵书直接给了韩蕴,对他轻笑一声道:“借你看看,若是喜欢得紧以后拿银子来我这里买,到时候给你打个折旧价。”说罢,抱着那锦盒便回了自己的屋内,将锦盒内的字画取出来看了看,越看越喜欢,想来不晓得薛二爷是否喜欢,但愿他喜欢,不然怕是又要跟自己摆脸色了。 第二日,邱如墨让韩蕴和冬梅跟着一同去了佰草堂,这日薛二爷也早早来了,她倒也满欢喜的,将带来的锦盒偷偷藏在柜台下后,摆了摆手对薛润生说道:“二爷,过来下,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韩蕴本就诧异于薛润生居然出现在店内,一瞧邱如墨那熟悉的笑容,了然地盯着薛润生打量了许久后,摇了摇头后便独自一人出了店。 而邱如墨神秘兮兮地将那锦盒取了出来,推到薛二爷面前,对他说道:“薛掌柜,这可是给您的见面礼。”眼神直勾勾地瞧着薛润生,打量着他的神情。 可薛润生脸色平淡,瞧不出有任何喜悦之色,让邱如墨着实有些落寞,这人怎么了?昨天收到东西的时候还蛮高兴的,今天怎么这幅德行,莫不成还在怪自己么? 薛润生只是平淡地说了声谢谢后,便拿起那锦盒招呼店里面的伙计将那锦盒送回薛府后,便开始接手邱如墨一直在做的活,指挥帮工布置整个佰草堂,新定制的屏风厨具也都陆陆续续地送了来,世子大手笔,所以买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让邱如墨也喜爱得很。 近些日子秋意阁和秋风阁都是青松在负责做药膳,所以她都空闲了下来管理佰草堂这边的事情,而佰草堂的筹备工作也准备得差不多,可这段时间薛润生就是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着实让邱如墨纳闷了,这二爷性子也真的是别扭!她几次寻思着请他去养生药膳堂吃一顿,可一张口,便被他冷冰冰地给回绝了,弄得邱如墨颇为失面子。 而牌匾也在开张的头一天用红缎子包着送到了佰草堂内,邱如墨命人挂在店门口,她立于门口瞧着这用红绸缎蒙着的牌匾,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就在她准备进店内时,突然听见身后的几个人交谈的话语,让她不由得一惊,因为居然是关于那日那个爱德华医生的事情。 “你可晓得近些日子在前面开了一家医馆,乃是两个模样怪异的异族人开的,不过,据说此人乃是见过当今圣上的人,所以不少人过去准备凑热闹瞧瞧看那人医术如何。”其中一个人情绪颇为激昂地说道。 邱如墨也起了兴趣,她还以为那洋人见上一面难得离谱,这些日子闹别扭的薛二爷一直给她摆脸色,害她都不敢提这事。 而现在的情况倒也让她欢喜得很,跟着那几个人走了没一会,便瞧见一个御赐金匾挂在一间颇大店铺上,看来这间洋人医馆的行医执照是皇上颁发的。 邱如墨外外面围观了下,里面倒也有些人看病,那爱德华医生身边有几个帮忙的伙计外,还有一位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让她大呼人间凶器,想不到能在这里瞧见这般漂亮的金发美女,怕就是这爱德华医生的夫人。 而这医馆后面的架子上摆放着一罐罐试剂,看来这爱德华医生还是个药剂师,能调至药剂,虽然能质量粗糙些,却也不易,看来此时洋人的医术发展极快,有些器材已经有了基本的雏形,只是不够精致而已,但是大体上她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用途。 看来这样医馆有戏,就是如何与这洋人打好关系比较重要,今天先不急,人太多,待以后人少了再说。 邱如墨认好了医馆的位置,便慢慢悠悠地往佰草堂走去,还没走到就瞧见薛润生居然在店铺内与薛泫云对峙,她不由得心惊,忙绕到后院门进了佰草堂,然后悄悄地从后面溜到店前面来,小心翼翼地躲好,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只听薛泫云颇为不屑地对薛润生质问道:“这就是你今后的打算?在这种店内当一个掌柜?你倒是有出息!” “大哥,我愿意做什么怕是与你无关。”薛润生强压住心中怒意,对薛泫云回道,“我喜欢在这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早在薛府内时,你便看上邱如墨了是不是?现在让世子帮你牵桥搭线,让你有机会接近她。”薛泫云冷冷地对薛润生斥责道,“我想你还是莫要异想天开了,即便那邱如墨愿意嫁与你,老太君也不会容忍她嫁给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和她没有可能的。” “大哥……”薛润生捏攥紧双拳,忍不住怒喝一声,“我的想法你莫要妄自猜测,请回吧,我心已定,在薛家做个管家,倒也不如在这佰草堂内做个掌柜。” “哼,我警告你,莫要打邱如墨的主意,你一辈子也休想与她在一起。”薛泫云冷眼瞧着自己的二弟,一想到他居然违抗父亲的命令,将一切家族内的生意全部转手给了自己,跑来这不知名的小店来做一个小小的掌柜,倒也可笑。 起初他还颇为不屑,不过后来一听这乃是养生药膳堂的分店,新老板乃是一位姓秋的老板,虽说是秋天的秋,但是他立刻想起在养生药膳堂瞧见邱如墨时,她正与薛润生私会,两人怕是就在那里盘算着合伙开这佰草堂,可惜有世子在薛润生后面撑腰,所以让他没有半点办法,只能过来用言语打击一番薛润生,让他断了对邱如墨的念想。 而邱如墨在店内角落越听越气,恨不得跑出来狠狠地揍一顿薛泫云,却又也因为薛泫云的话心跳扑通扑通急促地跳动着,二爷对自己有意?不会吧…… 听了这番话,邱如墨开始稍稍有些了悟为何薛润生最近这般别扭,不由得苦笑,这家伙若是对自己有意怎么也不吭声,什么也不说,也没有表态,她怎么晓得他的心思,她又不是他!能将自己的想法吃得透透的,什么也不说,闷在肚子里,又以这种模样别扭地跟自己闹脾气,着实让她哭笑不得。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邱如墨有些好奇,她不排斥薛润生对自己的感情,相比薛泫云那种令她无比厌恶的爱喜,薛润生这种隐在心中的感情让她不由得脸红红的,想来其实二爷人极好,待她一直就很不错,莫不成早就对自己有了心思才对自己好?一想到薛润生现在那副冷漠的别扭模样,她便忍不住想要笑,直说会要了他的命么? 好面子、死心眼的男人着实受不了! 不过这样终究是薛泫云的话,也不能全信,但是薛润生究竟对自己有没有那种心思还有待商榷,所以还是试试看,省得自己自作多情也不好。 没过多久薛泫云便离去,邱如墨也悄悄回到了后院,寻思着怎么撬开薛润生那张死硬的嘴,思来想去还是苦肉计能看人心。邱如墨便出了后院,向佰草堂正门走去,瞧见薛润生一脸冷冽的站在店内,似乎陷入沉思。 邱如墨佯装上台阶,假装一脚踩空,惊呼一声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脚腕发出呜咽的呻|吟,虽然一脸疼痛难忍的模样,不过那双眼眸内却没有掺杂着痛苦的神色。 58. 入赘 邱如墨心中暗暗有些紧张,深怕被薛润生那贼心眼给瞧破了自己的小计谋。 在店内忙碌的薛润生一听邱如墨惊呼,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赶快跑到了佰草堂外,结果他出手晚了一步,韩蕴就从身后将邱如墨扶了起来,但有关心地询问者她情况,让她颇感无语,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连连道谢。 而已经走到门口的薛润生瞧见邱如墨跟韩蕴居然如此亲近,不由得心中一恼,走了过去,将两人隔开,然后对邱如墨声音生硬地询问道:“怎么样了?” “脚腕有些痛。”邱如墨忙带着2惹人怜惜的娇弱声音对薛润生说道,然后一瘸一拐地向佰草堂内走去。 韩蕴忙对邱如墨询问道:“我去请个大夫来帮你瞧瞧看吧?” “你等着我命人送上上好的跌打药酒。”薛润生冷着脸对邱如墨说道,不过虽然语调依旧带着些疏远,不过看着她那模样,还是忍不住上去扶她一把,将她送进了里面的厢房内休息。 韩蕴看着薛润生,颇为不爽,毕竟这新来的薛掌柜一副与自己较真的模样让他着实看得不爽,而且怕是这人对邱姑娘存有不良居心,她也不小心提防着点,居然他近身。 薛润生则动作颇为轻柔地将邱如墨扶进店内的一间厢房内坐好,寻思了一番,还是语调柔和地询问道:“痛得厉害吗?” “还好。”邱如墨瞧着薛润生这副紧张的模样,心底乐开了花,不由依旧不露声色地调侃道,“薛掌柜,近些日子脾气真是冷得很,我同你在一个屋檐下都感觉冷飕飕的,刚一进店,便感觉一阵冷风袭来,这才将我骇得摔着了。” 薛润生不由得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她在埋怨自己近些日子对她态度冷淡,不过想来之薛泫云那番话倒也没有说错,他跟邱如墨即便相恋也不被老太君、大老爷和大太太所认可,更何况还不晓得邱如墨对自己究竟有没有那种心思。 邱如墨见薛润生不答话,便也有些气恼,心道这个男人性子着实是内敛得很,怎么也逼不出他表个态,让她颇为不爽,摆了摆手对他说道:“罢了,瞧你最近也不待见我,我还是不在薛掌柜面前出现了。”说罢,还起了身向外走去。 薛润生一看,忙拦住她说道:“且等等,我让人去拿药酒了,上了药再回去休息,其实我……”他瞧了眼邱如墨,迟疑地说道,“男女有别,我怕走得近了,旁人流言蜚语,到时候坏了你的名声,到时候对你不好。” 邱如墨叹了口气,这古代也真够麻烦的,便不由得话锋一转,开口对薛润生询问道:“二爷,你应该不缺银子,为何要来我这间佰草堂屈才做一个掌柜?” “我只不过想自食其力而已。”薛润生此话倒是有心而发,“薛家的产业虽大,但是让我屈居管家为薛家料理里里外外那才是屈才,我只想做我喜欢的事情,而此时此刻我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成为这家佰草堂的掌柜,好好将这店经营起来。” “为什么?”邱如墨依旧紧追不舍地询问道,“那么多家店,为何单单挑养生药膳堂?” “生意好,而且信誉佳。”薛润生回答倒也简洁直白,可惜不是邱如墨要的答案。 “你明明可以自己开店做生意,或者与我们合伙,但是为何要来这里做个掌柜?”邱如墨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世子刚巧与我商量与养生药膳堂合伙的事情,他对我比较放心,所以让我来接手掌管这里的生意,我也不好拒绝。”薛润生回答的倒也是义正言辞,没有一丝含糊其辞,但是邱如墨越听心情越不好。 邱如墨寻思了下,怕是问什么都会被他游刃有余地回答,而且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懒得继续追问下去,淡淡地说道:“原来二爷来这里只因为生意。” 薛润生因为邱如墨这句话心微微一动,张了张口,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道:“其实我……” “邱姑娘,大夫来了!”韩蕴突然推门走了进来,领着一位大夫拿着药箱的大夫进来准备为邱如墨看看脚上的扭伤情况。 邱如墨本来瞧见薛润生似乎要跟自己说些什么还暗暗有些期待,结果因为韩蕴和那位大夫的进入而打断了薛润生的话,让她不由得狮王得很,不过这脚上的伤还是得装模作样一番,不然被拆穿了她面子可要丢尽了,好在过医的她对人体结构倒也熟悉得很,那大夫为她检查脚腕上的伤时,她抓住几次机会装着吃痛地轻吟几声。 那大夫检查完伤势后,对邱如墨说道:“怕是扭到脚了,不过没伤到筋骨,抹点跌打药酒活血化瘀,几日便能行走自如。” 邱如墨点了点头感谢了大夫几句,薛润生则从怀内掏出银两给大夫出诊费,而一边的韩蕴瞧了眼屋内的邱如墨和薛润生,对邱如墨问道:“邱姑娘既然脚伤着了,不如我去叫轿子送你回去?” 邱如墨瞧向一旁的薛润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二爷刚才准备说什么?” “没什么,快回去吧,等人跌打药酒我让人送去你宅院去,这里事情由我看着,你最近好生在家里养着,好好休息。”薛润生对邱如墨倒也关心极了,听到大夫说没有伤及筋骨倒也松了口气,想来她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便也开口劝说邱如墨让她早些回去。 邱如墨也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近些日子麻烦薛掌柜你了。”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本分而已。”薛润生只是口气淡淡地回道。 韩蕴见邱如墨也同意回去,便出了厢房去让人叫请轿夫过来送邱如墨回家。 薛润生见韩蕴走了后,还是忍不住提醒邱如墨道:“你家中都是女子,他住在你那里也不方便,若是让人晓得了,怕是会坏了你的名节。” “薛掌柜,就是因为家中都是女眷才需要一个男人保护着,怕你不晓得,出了府之后,我可是遇上两次危险的事情,第一次是夜里,有两个人差一点将我绑了去,好在毕老板出现救了我,第二次是韩蕴在身边护着,不然我早就被那不知廉耻的王荣生给掳了去。”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跟着薛润生抱怨着,“一个女人在外面也做事难了些,有时间想想不如找个上门女婿,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危险?!”薛润生一开始被邱如墨所说的话给惊到了,之后却也因为她的话而愣住了,一时间对这说法有些无法接受,“上门女婿?!” “对呀,我是不打算再屈居任何一个男人身边,想说若是能遇上一个喜欢我的男人,愿意疼爱我一生,独宠我一生,不计较旁的,肯入赘到我们秋家,倒也不错。这样我们秋家也算是有男丁了。”邱如墨那一双清眸弯弯沁着笑意,嘴角也高高扬起,漾荡着一抹欢愉的笑意。 “上门女婿……入赘……”薛润生反复回味着邱如墨的话,衡量着自己是否能做到那一步,若是他有朝一日能脱离薛家,倒也不介意入赘进邱如墨家里,反正这些都是虚的,能与她在一起才是实实在在的。 “小姐!”冬梅似乎闻讯也赶来了,在门外唤了声询问道,“外面轿子准备好了,要回去了么?” 邱如墨瞧了眼还在思索的薛润生,也不急,毕竟这种对于他们这种大男人怕是很难接受的事情,慢慢来吧,她对冬梅说道:“进来吧。” 冬梅听见邱如墨的声音,便推门走了进来,紧张地询问道:“疼得厉害么?等下我回去给你用药酒推拿下。” 邱如墨摇了摇头道:“好多了,走吧。”然后转眸对薛润生说道,“薛掌柜,如墨先行离去了。” “回去好生休息,这里的事情你不必担忧,有我在。”薛润生关心地对邱如墨说道,然后送她出了佰草堂。 邱如墨搀扶着冬梅假装脚扭到的模样一瘸一拐地出了佰草堂坐进了轿子后,撩开轿子旁边的窗帘,看向站在店门口的薛润生,心中倒也有几分预估,这二爷怕是心里有自己,但是却是个闷葫芦。 对着薛润生摆了摆手后,邱如墨放下了窗帘,扪心自问自己对薛二爷的心思又是如何,想来从一开始二爷与她下棋时猜中她的心思那刻,她便觉得这男人不简单,之后的种种也瞧得出来二爷着实是个可以依托一生的男人。 不过这样可不够,可靠的男人天底下多了去了,但是寻个可靠又深爱自己的却难得很,她暂时吃不透二爷对自己用情深不深,深怕他只是一时兴趣,到以后自己陷进去了,他却抽身离去,到时候难受的可是自己,她做了那么久的剩女,并非是寻不到男人,而是寻不到一个可以依托一生能与自己相恋一世的男人。 穿越到现在这个世界,却不晓得能否遇上这种男人,虽说二爷人极好,但是毕竟她对二爷还不是太了解,再说他还是薛家的人,没有撇干净这重身份她怕是很难接受而且这家伙还是有个小妾的男人,虽说那姨太听说是个摆设,但是终究是个摆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撇干净也甭想让她屈身。 59. 医馆 邱如墨在自个家里装病宅了几日后,佰草堂也准备开张大吉了,她自然不能错过,早早就装扮得漂漂亮亮的,头上梳着祥云髻,簪上世子送来的饰品,那些都是精品,挑了一支绿雪含芳簪和云脚珍珠卷须簪,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整个人贵气得很。 这一回,他们秋家可是全部都出了门,邱如墨顺便带白浅浅和三个小丫鬟一同去了佰草堂,韩蕴在她们身侧护卫着,来到佰草堂时,外面锣鼓喧天,舞狮戏珠,着实热闹。 白浅浅少见这种热闹场面,整个人也精神奕奕的,她们没有从人群中挤向正门进佰草堂,而是绕到后门进了后院,刚进门,便瞧见乔老板满面春光地薛润生相谈甚欢。 而邱如墨忙迎了上去,对乔老板和薛润生见了礼,又将自己的娘亲引见给两人。 只见乔老板见了白浅浅后,整个人便像是被勾了魂一般,痴痴地瞧着她,本来就是个老实人的乔老板怎么会掩饰心中的想法,让邱如墨看得忍俊不禁。 而白浅浅给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由得脸一红,暗骂一声老色鬼,给两人打了声招呼后,便由着冬梅翠竹的引路,进了佰草堂正厅内。 邱如墨不由得调笑道:“乔老板,这样可不好,我娘亲面子薄,你这般直勾勾地瞧着,都将她给吓跑了。” 乔老板听到这话时,才冷不丁地晃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地对邱如墨道歉道:“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着实是没分寸,麻烦邱姑娘帮忙去给令堂道个歉,着实是我的错。” “自然。”邱如墨看着慌张道歉的乔老板,顿觉得这乔老板倒也有趣,想来他好像至今还未娶妻,若是能跟娘亲撮合成一对,倒也不错,娘亲独自一人整日在家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若是晚年有个能宠爱她的男人相伴,倒也是件好事。再说这乔老板为人老实,极好相处,有机会试试看,安排两人处处,“乔老板这店里的布置满意么?” “满意满意,邱姑娘与薛掌柜都是能人,比我强多了,能遇上邱姑娘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乔老板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老店能起死回生,生意兴隆,而还能开起来分店,想来现在发生的这一切,简直比那说书人说出来段子都精彩。 薛润生也没打算乔老板和邱如墨的话,静静地在一旁听着,视线时不时瞟向邱如墨,待两人话说完了,才询问了句:“扭伤好些么?” “好了,多谢薛掌柜送来的药酒。”邱如墨含笑回道,正准备说些什么时,乔老板招呼着他们出去迎客,开张大吉的时侯到了,要出去见开张了。 邱如墨没打算走到人前去,毕竟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方便抛头露面在那么多人面前露脸,便在厅内远远瞧着,乔老板喜上眉梢地说着感谢的话语,然后点了鞭炮,掀开牌匾上的红布,宣布佰草堂正式开张。 之后两人便开始迎接各位进来用餐的客人进佰草堂,而世子也同几位世界子弟一起来到了佰草堂,乔老板恭敬地迎了上去,颇为激动地与世子见礼然后将他们引上了楼上特别准备的厢房。 邱如墨此番还亲自下厨,为世子他们和自己的娘亲各做了一桌药膳,而薛润生倒也游刃有余,看来时常帮薛府打点生意,所以这些事情做起来都极好,再加上他做事也认真负责,着实不需要邱如墨操心生意上的事情。 佰草堂正式营业后的一段日子,邱如墨对佰草堂生意上的事情已经有些心不在焉,寻思着怎么跟那对外国夫妇大好关系。 结果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后来有一日,邱如墨让人去那家医馆将爱德华医生和他太太请来,奉承几句对方的功德,就说想要亲近亲近,顺便请他们尝尝佰草堂的美食。 奉承的话和免费的美食自然能打动对方,这种诱惑绝对是不分国界的有效。 而爱德华和他妻子法妮一同来到了佰草堂时,邱如墨特地亲自下厨,还特地将她自己腌制的牛排肉取出来,放在她特地让人打造的铁板上,浇上油做着中式铁板牛扒,毕竟一些原料这个时代也没有,她只能自己调试味道,虽然跟西餐厅的牛扒味道差之甚远,不过也就是让这些老外尝尝。 若是这个时代对方国家已经有牛扒这种东西,便能睹物思亲,到时候自己过去说话也能让他们有种亲近感,若是没有就当做开发新菜色吧,都不吃亏。 准备好了后,邱如墨将八分熟的牛排肉放在盘子上,用刀子切好,在浇上她自己调至的汁料,毕竟黑胡椒这种东西倒也没有,只能将就了。 邱如墨准备好后,让人将这两盘牛扒送上去,自己也整理好仪表上了楼,轻轻敲了敲爱德华医生所在的厢房。 “是谁?”爱德华那生硬的中文从厢房内传了出来。 邱如墨瞧了瞧走廊内也没有旁人,便开口用英语跟爱德华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邱如墨,这些菜味道如何?” 门猛地被打开,爱德华和他夫人法妮一脸吃惊地看向站在门外的邱如墨,用英文惊讶地询问道:“你怎么会说英语?” “我可以进去么?外面说话不方便。”邱如墨用还算流利的英文回道。 “请进。”爱德华医生忙让邱如墨进了厢房内,关上了门后再次问道,“你这么会说英文?你明明是大梁人……喔,你是上次王爷府的那个女人。” 邱如墨含笑地坐了下来,对爱德华夫妇说道:“早年有一位与你们很相似的男人漂洋过海来到大梁国,那人叫我了你们的语言,并且教我你们的医术,还给我留下不少的药物再次踏上了 旅途。”反正他们都能来,别人肯定也能来,她便随口一说,骗骗他们,反正他们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自己是从现代穿越到这里的。 “那真是神奇,居然也有人来到这里。”爱德华感慨万千地对邱如墨说道,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夫人,对她说道,“居然有人会说我们的语言,真难得,怪不得你会做这个!”他突然兴奋地指着那桌上的牛扒,激动地对她说道,“味道真好,可惜这里没有黑胡椒。” “是呀,可惜了。而且这里的语言好难学,我好多都听不懂。”法妮自然也高兴得很,毕竟平时只能跟自己的丈夫聊天着实闷得慌,她学语言吃力极了,只会最简单的单词,所以一般都是她老公翻译给她听。 邱如墨又与他们闲聊了一会大梁的事情,并且将他们心中有不少挤压的东西一一解释,不过这么多年没有用过英语,着实考她的记忆力,不过对方好在不会太难为她这个“外国人”,能普通的交流就很不易了。 就在他们相谈甚欢时,邱如墨突然话锋一转开口道:“不知道你们医馆缺人么?我想去试试,之前那位史密斯医生教我的医术我颇为痴迷,一直没有机会展示,而且他留下来不少药和器材在我那里,可惜一直无用放在房内,如今见到你们,我便再次萌生治病救人的心思。” “药和器材?”爱德华听到这话也颇为激动,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药剂和器材,若是邱如墨能提供的话再好不过了,“当然好,不过你好像是这家佰草堂的老板,合适么?” “什么事情,店内有一位能干的掌柜总揽全局,无需我操心。”邱如墨忙欢喜地回道,终于有机会再次行医而且是她所学的西医,这绝对是最大的喜讯,她不可能一辈子忙活这药膳堂子的事情,总有一天会重新恢复老本行,毕竟那才是她的梦想。 又商谈了一些细节,爱德华还是细致地问了她一些关于医学上的问题,毕竟总不能弄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医馆内,毕竟人命是大事。而邱如墨自然回答得让他极其满意,三人说完此事后又闲聊了,爱德华医生便携同夫人回去医馆了,让她过些日再拿着器材和药物过去医馆。 邱如墨一想到能去医馆行医便心花怒放,面容上笑容灿烂,惹得店内上上下下好奇,一个个都在猜测这位秋老板是不是瞧上哪家的公子了,这般欢喜。 而薛润生自然也将她今日里的表现看在眼里,对她这般模样颇为介怀,毕竟他完全不晓得她为何会这般欢喜,有时侯想上去问问,但是又觉得自己逾越了,店内的人怕是没有一个比他更想知晓邱如墨的想法和心思,可是那问话却一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让他自己也颇为难受。 这些日子里面,薛润生时不时会瞧着邱如墨发着愣,有的时侯会因为她的某个举动或者某句话寻思许久,琢磨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世子倒也是时不时过来佰草堂,美曰其名是来看看生意如何,其实是过来看看薛润生怎么样,毕竟薛润生家中那些事情他多多少少还是晓得的,有时候他看着薛润生因为邱如墨而心不在焉的模样,真觉得这男人着实是栽了,只可惜,栽了还栽得很惨,翻都翻不了身,看来还得他出马,推波助澜一把。 60.心病 邱如墨今天将空间内的药物准备了下,将最常用的感冒药、消炎药、治疗消化不良的胃药等药物,分别装在贴有标签的罐子内,并且做好密封的准备。 又将空间内的听诊器、测量血压的日式血压计和简单的器材医用器材取了出来,邱如墨觉得这些器材着实是有新得很,便自已动手将器材上面弄好的白色漆全部磨掉,弄得脏脏丑丑的,然后看了眼,觉得还算可以,他们好像还有璃璃品,虽然做工粗糙,但是已经有这门技术了,倒也不错,自已也不要暴露太多先进的仪器,先循序渐进地慢慢来。 以后药物的事情怕也不好解释,现在说是外来洋人遗留下来的倒也能勉强遮掩得住空间,但是拖久了怕也不行,得想个办法,不过那都是后话。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让韩蕴帮忙将这些药罐子搬去西洋医馆,自已则拎着那些器材去了西洋医馆。 爱德华医生和法妮见到她来颇为欢喜,特地清空间房间给她做看诊室,专门给她用来为病人来看诊时使用,让伙计帮着她将那些药放置在她那间看诊室内的柜子里,这诊室内桌椅笔摆设一应惧全,还特定为她准备了笔墨纸砚,邱如墨将那些在古人看得觉得稀奇古怪的仪器摆在桌 这日,因为是要看诊,所以她着了男装,不然在这个男女有别的时代,一个女人坐堂看诊着实不适合。邱如墨瞧见爱德华医生自已用的是鹅毛笔沾墨汁,邱如墨瞧见了,也要了来套。 邱如墨接的第个病人是个不断咳嗡的年轻男子,她拿起个体温计让病人张开嘴,让他含住体温计的测量柄,这样的举动引得旁人的围观,不过邱如墨依旧淡定地对患者解释道:“这个是那位洋大夫的东西,所以别怕。” 那患者目想起那爱德华医生那怪模怪样的外貌,点了点头,含着体温计倒也提太大的反应。 邱如墨心中暗自欢喜,这就是好处,什么东西,只要说是那爱德华医生的,基本上都能被人接受,多好的幌子,好在之前她已经跟爱德华医生和法妮解释过这些仪器,倒也提引起他们的特别大反应。 时间差不多后,邱如墨看了看,三十八度,发烧了,将那体温计放在旁装着清水的坛子洗洗,她又看了看这病人的舌苔和扁桃体,扁桃体还有点发炎,检查得差不多后,确定了病情后,邱如墨起了身走到后面放药的柜子那。 寻着标签找到了装有治疗感冒发烧和消炎药的药坛,她拿到旁的桌上,在上面铺了数张纸,分别将药片放在纸张上,每张纸张上都按一次服用的分量将所需服用的药片放好,在包好,把药坛密封好后放回柜子内。 邱如墨将包好的药包拿到病人面前,细致地叮嘱道:“ 一日早晚分别服用一包。”顺便拆开其中一包,将里面的小药片展示给病人看,对他解释道,“这种是那洋大夫特制的药,所以比较奇怪,不过见效快,记得不要嚼,直接配着清水吞咽,切不可弄混了, 一包就是一次的分量,记得按时服用。” 这位患者接受能力破强,似乎之前对这家西洋医馆已经有所了解,所以对于邱如墨展现的新事物虽然很是吃惊,但是并不排斥,而且邱如墨收费的时候定价也不高,普通家庭都能接受范围的价格,甚至比些药店看病所需要的钱还少些。毕竟她是空手套白狼!基本都是零成本的买卖,再说她行医也不是为了赚钱,现在那药膳堂已经够她赚的了,根本无需赚这些病人的钱。 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在那之后邱如墨又将那体温测量器放人另个盛有消毒水的坛子内消毒杀菌,之后又陆陆续续为几个病人治疗病情,不过都是些小病,开几副药吃吃就好了,想来她连注射器和吊瓶都准备了。在这个时代使用起来,不过时机不到,循序渐进才行,开始展示太多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奇怪的东西,怕他们接受无能。 这些日子,邱如墨去佰草堂的时间越来越缩短,跑去西洋医馆时间越来越多,让薛润生颇为介怀,有日他着实忍不住,对前来用药膳的洛天傲抱怨了几句后。 世子洛天傲居然摆出一副特别严肃的态度对薛润生说道:“此事你不能在听之任之,毕竟那爱德华医生模样再怎么怪异,也是个男人,所以,难保邱姑娘不会看上人家,你现在闷哼不吭声,等到最后人家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时,你连叫苦的地方都提有。” 薛润生之前确实也是对此事颇为介怀,听了世子的话,心中更感觉像是百蚁食心般难耐,他不自得开口对世子说道:“其实,并非我不想对她说,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洛天傲挑了挑眉,心道:平时润主为人处事倒也果决,但是对邱如墨感情这事却直犹豫不定,这次不让他开开窍,以后可有他的苦头吃,“你觉得是时候了,但是人家邱姑娘会等你,姑娘家这个岁数确然是要嫁人的年纪,再说她年轻貌美,肯定是别的男人凯觎的对象,她可不会辈子等着你,你口中的时候到了时,指不定她已经嫁人了。” “其实…… ”薛润生听了洛天傲的话,倒也觉得很对,可是 “其实如墨说她想寻个人 赘她们秋家的男人。” 洛天傲听这话,竞也露出一抹及其诧异的颜色,开口确认道:“人赘?她们不是已经脱离邱府了么?” “她说她要自立门户,是秋天的秋,想寻一个上门女婿。”薛润生露出一抹苦笑,对洛天傲说道,“老太君、父亲绝对不会允许我这般做。” “笑话,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人赘一个女户?洛天傲猛地拍案呵斥道,“这邱如墨还真将自已当一回事了,她这秋家无权无势,居然敢叫嚣要男人人赘进她家?痴人说梦。即便是有权有势的世家,你又不是落魄的之人,怎么能这般失了男子的颜面!” “天傲,莫要这般,她的心思我倒也晓得,她性子不此一般女子,傲气得很,心比天高,而且她确然也有那个本事将秋家发扬光大,原来那弄生药膳堂就是靠她起死目生,从个门可罗雀的粥铺瞬间转变成一位难求的药膳堂,确实有些手段。”薛润生却也提有因为邱如墨乃是介女流之辈看轻她,从粱涟希和乔老板那里知晓邱如墨的博学多才,再加上在薛府妙手目春治好了大哥的恶疾和二老爷的隐疾,绝对是个世间难得见的女子。 “那也不能让你屈身进了女户,润生,听我的,女人虽是这般说,到时候恋上你后,便会对你言听计从,你指东她决计不敢往西,到时候绝对乖乖被你八抬大轿娶进门。”洛天傲骨子里大男人气性完全展露,对薛润生说道,“同她说说你的心意,送些女人家喜欢的东西,而且你现在从薛府搬出来住在客栈内也不方便,不如直接搬到她府上住去,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是她现在对你提那种心思,但是日久生情,你也比别的人近水楼台不是?” 薛润生虽然不太认同洛天傲前面的话,但是后面世子给予的建议倒是不错,那宅子本就是他送给邱如墨的,若是自已提出要搬进去住,她决计不会拒绝自已。只不过自已直不好开这个口,只觉得不妥当,不过现在妥不妥当以后再说,那韩蕴与邱如墨那般亲近,再加上那间她常去的西洋医馆里面的洋大夫与她关系怕也是不错,还有那毕老板毕凌杰绝对是个大隐患。 最让他介怀的还是他大哥薛泫云,他前些日子目薛府给老太君请安时,还听到大哥在央求老太君让他将邱如墨娶目来,虽然说被老太君一口拒绝,但是若是待大哥日后掌权了,怕是老太君的话,对他的威慑性也提有现在那般大了。以薛家的势力,逼迫邱如墨再扶持给大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确然不能再这般慢慢熬着,到时候自已无权无势,怎么能其他人争。 薛润生点了点头道:“确实,这段时间刚开张有些忙,分身乏术,所以……” “这事而已,我派几个人过来帮帮你,结你打打下手,一个掌柜什么事情都要自已亲力亲为着实没有派头。”洛天傲打断薛润生准备说过些日的话,直接帮薛润生做了决定,“近日就去吧,夜长梦多。” 薛润生看着居然比自已还心急的世子,不自得哑然失笑,送走洛天傲后,果然马上就来了几个人,都乃是世子专门寻来帮他管理佰草堂的可靠人手,让他顿时间清闲下来,他现下只要时不时查查帐,见见身份比较尊贵的客人,其余的事情都有特定的人分摊了去。 可邱如墨近些日子直接不来佰草堂了,都是直接去了西洋医馆,薛润生在佰草堂守了几天都没瞧见人影,顿时间紧张了起来,终于坐不住的他决定去那西洋医馆见见邱如墨。 今日正巧看病的人少,薛润生等了会便轮到了他,走到忙碌地收抬桌上器材的邱如墨面前坐下,仔细端详此时男装的邱如墨,顿觉得很久提有瞧见她了,倒也想念得紧。 邱如墨也提抬头,听着诊室那门开启又台上的声音便晓得有病人进来了,态度温和地开口询问道:“哪里不舒服?” 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邱大夫,在下心口不舒服,像是得了心病一样,请问可有得治?”薛润生带着一抹戏谑之色开口回道。 61. 邻居 邱如墨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一愣,抬眸一瞧,居然薛润生,不由得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薛掌柜!” “邱老板不当老板了,开始做邱大夫了?”薛润生颇为调侃地笑问道,沁着笑意的眼眸盯着邱如墨看着。 邱如墨顿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将佰草堂的事情全部丢给薛润生,自己跑出来做私活,着实有点……有点说不过去,拘谨地坐了下来,她讪讪地笑道:“其实,做生意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做个大夫。” “那为何不自己开家医馆?”薛润生倒是最这点颇为疑虑,为何偏偏来这家西洋医馆做大夫? “我对爱德华医生的医术颇为感兴趣,最近他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我很喜欢这种外来医术。”邱如墨着实是无奈了,谁让她是主学西医的医生,中医和药膳都是因为自己喜欢而自学的,说到真的顺手的还是西医,又不好与薛润生解释这些,只能这般说了。 薛润生只感觉这种答案有些敷衍,而且瞧得出来邱如墨回答时有些慌张,怕是并非是心里话,不觉得有些心底不痛快,转念一想,对邱如墨劝说道:“你若是真心想开医馆,我出资给你开一个,莫要居于人下,你医术本就精湛,无需学这种外来医术,杂学不精。” “薛掌柜,我还是喜欢在这里。”邱如墨着实没了办法,只能打断薛润生的话,无奈地开口回道。 “你只是喜欢这里这么简单么?”薛润生不知不觉中语调有些拔高,甚至带着些许怒意说道,“那爱德华医生乃是有妻子的人。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 此话一出,邱如墨傻眼了,瞧向满脸阴霾的薛润生哑然失笑道:“二爷,你想什么呢?我对爱德华医生可没有旁的心思,只是敬仰他的医术而已,你莫要想偏了。”她双颊微微泛红,娇羞之色浮上面容,微微低着头,抬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薛润生。 而薛润生只感觉自己已经豁出去了,便用那好听且充满磁性的声音对邱如墨说道:“以后我可能会出薛府,与大哥、三弟分家,那时候若是你还没有许下亲事,不如……” 邱如墨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嘤咛一声,抬起头,壮起胆子正视薛润生道:“二爷,我们秋家只收上门女婿。” “到时候我自立门户,正巧缺个夫人,要不我们两家联姻一下?”薛润生此时此刻倒也没有再拘泥,含着笑意对邱如墨说道,眼眸内柔情似水,瞧着面露羞涩的邱如墨,说不出来喜欢,见她有意与自己谈此事,怕是也对自己有心。 “待你立了门户再说。”邱如墨扬了扬柳叶眉,掩嘴轻笑一声,打趣地对薛润生回道。 “邱老板、邱大夫有宅院有产业,有容貌有才情,我怕到时候想要上门入赘的人挤破秋家的门槛。”薛润生一听这话,顿时间长舒一口气,不过还是开口继续说道,“我怕到时候我一个毫无身家的穷光蛋,攀不上这门亲事。” 邱如墨晓得这薛润生故意调侃自己,故作高傲地冷哼一声,倨傲地说道:“自然,所以薛掌柜现在要开始存钱存家业,到时候聘礼不够厚实,才不让你进门。” “那可苦了我了。”薛润生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后,从里衣内取出一块随身戴在脖颈上用红绳子穿着的玉坠子,放在桌上,对邱如墨说道,“邱大夫果然妙手回春,几句话便将我心中的隐疾治好了,这块玉坠子便是谢礼,不叨扰邱大夫治病救人,在下先行告辞。”说罢他便起了身,深怕邱如墨拒绝他的赠予,大步流星地离去。 邱如墨看着桌上的玉坠子,忍不住拿了起来,这坠子还带着薛润生的体温,暖洋洋的、热乎乎的只感觉将她的心都融了,小心地将这玉坠子戴在自己的脖颈上,收入双襟内,嘴角微微上翘,漾荡起难掩的笑意。 之后的几日邱如墨也不太好意思去见薛润生,只感觉表了心意后见了面会稍稍有些尴尬,总是远远地来到佰草堂,悄悄地站在外面看向店里面的薛润生,也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只是瞧一眼便去了西洋医馆。 而这些日子,她所居住的宅院旁边一间大宅子居然有人进进出出,送进不少上好的家具,而且陆陆续续地将那原本有些荒败的老宅院,翻修一新,没回邱如墨出门和回家时都忍不住多瞧几眼,毕竟这宅院可比她现在居住的还要大,似乎是三进的四合院,想来买下这宅子的肯定很有钱,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好不好相处。 结果又过了几日,邱如墨终于晓得了谁买下了这栋宅子,因为她瞧见世子洛天傲正巧从那宅子里面走了出来,对身边的人说道:“弄得不错,将那日瞧见的檀香木也送去书房,布局雅致些。” 顿时间邱如墨不解了,怎么世子好好的王府不住,打算跑到外城来住?莫不成想要金屋藏娇? 就在邱如墨纳闷的时候,那位被世子金屋藏娇的“娇人儿”就这么立于自己门外,嘴角含笑,眼眸微弯地对她说道:“邱老板,咱们成了邻居了。” “薛掌柜……这怎么一回事?”邱如墨有些接受无能,不解地问道。 “其实我早就搬出了薛家,不过一直住在客栈内,想来也不方便,便买了处宅子。”薛润生爽朗一笑,对邱如墨问道,“要不要进去瞧瞧我的新居?” 邱如墨只感觉有些懵,点了点头,跟着薛润生就这样进了他的宅院,一路上被这府上的布景吓了一跳,简直跟自己那栋宅子天差地别,她也就是随便收拾了下,而这里则不同,似乎请了名工巧匠重新将整个宅院的布局和景致重新翻然一新,而且只感觉整个宅院布局雅致极了。 走到宅子内花园一角,邱如墨突然顿住步伐,向那边画着一扇拱门形状的围墙走去,她瞧了瞧方位,比对比对自己住的宅子,然后指着那墙壁对薛润生质问道:“这什么意思?” “世子说,到时候你我两家联姻了,这墙就敲掉,两家合二为一。”薛润生非常不厚道地笑道。 邱如墨轻啐一声,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小声地嘟囔道:“这般说得,我好像非你不嫁一般。” 薛润生淡然地点了点头道:“自然,你瞧这里有出小亭子,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看书,若是有什么事情,在那边唤我一声,我便能听到。” 邱如墨瞥了眼瞧向自己看来的薛润生,有些慌张地错开视线,含糊其辞地说道:“薛掌柜,我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说完,便也慌慌张张地照着原路返回,出了薛润生的府宅。 心想着薛润生似乎吃定她了一般,她没事晚上唤他做什么?!邱如墨一路上魂不守舍地向西洋医馆走去,脑子里面都是薛润生带着笑意的俊朗面容,想来之前还跟个闷葫芦一样问什么都不正面回答,这些日子倒也像是开了窍一般,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之后也由不得她胡思乱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药比中药见效快的原因,顿时间西洋医馆声名大振,不少病人慕名而来,想让邱如墨看病,让她一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好在爱德华医生又多雇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伙计过来邱如墨那边帮忙,包药包、洗涤医药器械等事情帮忙做做,帮她省些功夫。 说来因为邱如墨空间内最多的就是消毒水,所以她每天都吩咐伙计用消毒水拖地擦拭桌案和台柜等东西,弄得整个屋子里面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让她有种回到现代医院的感觉。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必要的保障,毕竟病人多的地方也是细菌病毒夹杂的地方,多消消毒也对自己和之后来的病人起到保护的作用。 好在她所遇到的病症少有疑难杂症,有些急症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邱如墨还是会为病人做肌肉注射,虽说头一回被她扎针的病人吓得要死,但是注射药物着实比吃药见效快,对一些高烧不褪的患者尤为有效,滴液她暂时不敢拿出来,毕竟那个比打针还惊世骇俗。 邱如墨基本上都是哄骗病患说肌肉注射这是中西结合的一种新型医治方法,以中医的针灸结合西医的药理,将药物注射入人体穴道中,起到治疗的特效。 一开始很多人对此十分惧怕,邱如墨也不敢太过强势,只能开些药给那些不敢打针的人吃着,不过着实是打针效果极好,引得爱德华医生都赞誉连连,询问起原理,邱如墨只能给他以很专业的知识解答,当对方询问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时,邱如墨自然用之前那个外来洋人带来的器材作为托词,顺便对爱德华医生说所需的药物乃是她自己用各种调制萃取的,不过方法不能对外人道也,方法也是那外国人所教导。 爱德华医生倒也没介怀,对邱如墨这技术着实赞不绝口,不过邱如墨对爱德华夫妇都叮嘱过,之前那个洋人让她千万不要暴露其曾来过这里的消息,所以有人问起就说是他们两人带来的即可。 爱德华医生对此没有太大的反感,反而对邱如墨和颜悦色地说道:“没什么,我们一定会保守秘密的!放心。” “多谢。”邱如墨不由得舒了口气,这洋人果然实在好骗,要都是薛润生那种精明人,自己早就被拆穿了,现在估计都要被拷问了。 62、表妹 邱如墨不晓得为什么想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想起那薛润生,着实让她纳闷了,感觉薛二爷这些日子长在自己眼前打着转,让自己对他印象颇为深刻,而且又搬到自己宅院隔壁去住,这男人绝对是别有居心,不过这居心嘛……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收拾着桌台上的东西然后将那药柜子锁好,便回了家。 回到院子内后,邱如墨突然想起薛润生那句话,说是每天晚上都会在那亭子看书,不知道怎么了她就向那墙角边走去,踮着脚尖蹦跶了几下,瞧不见隔壁情况,便自己悄悄地去倒座房搬来了一直没用的梯子,架在墙边,小心翼翼地攀上梯子,从墙头那边悄悄冒了个头,果然薛润生在那边庭院内的小亭子里掌着灯,看着书,倒也悠闲,突然他眼眸一瞥,向她所在的地方瞧来,吓得邱如墨干嘛将头缩了起来。 听了会后,貌似没有什么动静,便又冒了个头,结果愣是对上那双含着戏谑笑意丹凤眼,邱如墨顿时间双颊飘红,赶忙慌乱地向下爬去,只听薛润生带着笑音说道:“小心些,莫要慌张得摔下来梯子。” 此话一出,只听噗嗵一声,邱如墨便一脚踩空从梯子上摔了下地,屁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痛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 而那边薛润生听到了动静,也忙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梯子,攀上墙头瞧了眼,担忧地小声询问道:“没事吧?” “你摔一个试试看有没有事情!”邱如墨捂住痛得厉害的屁股,埋怨地瞪眼墙头上那张带着担忧之色的面容,“都是被你害的。” 薛润生哑然失笑,这女人居然将事情全推在自己身上,不过也倒认了,谁让女人使些小性子也是情有可原,便应声道:“是,我的错,稍等。”说罢,便极快地下了梯子。 邱如墨不解地瞧着已经没人的墙头,郁闷地揉搓着依旧刺痛的屁股,等着那位让她“稍等”的家伙。 不出片刻,薛润生又出现在墙头,从怀内掏出一瓶跌打药酒,对邱如墨说道:“拿去抹抹,会消肿祛瘀。” 邱如墨便慢慢腾腾地走到了墙角边,接过薛润生身后抛来的药瓶子,对他嘟囔道:“痛死我了,都怪你。” “我不是认错了么?”薛润生带着笑意对邱如墨说道,“对了你这边还是那三个丫鬟伺候着” “对呀,怎么了?”邱如墨抬眸不解地询问道。 “这么大的家,下人未免少了些,叫个人伢子过来,你再买三个丫鬟吧。”薛润生觉得这么大的家三个丫鬟照顾着着实顾不周全,“而且青松现在都去了养生药膳堂帮忙,冬梅成日跟着你跑,你娘亲身边就翠竹一人,还要有几个人打扫下院子,做做饭什么的。” 邱如墨点了点头,却也是这么一回事,娘亲那边虽然什么也不说,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寒酸,好歹她们也算是自立门户了,总不能整个家里面空荡荡的。 “对了,这几日子从医馆有空的话来寻我一趟。”薛润生又想起一事,对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嘤然一笑道:“怎么了?薛掌柜有何事?” “自然是分红利,开张已有一个月,你这府上开支怕是也紧些,便月结吧,到时候来寻我领每月的红利。”薛润生倒也是义正言辞地回道,其实也就是找个见面的机会,不然红利派个人就能送去,也不需要特定碰面。 “晓得了明日吧,明日中午。”邱如墨也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最近也想给家里添置些东西,买上几个丫鬟进来,还得给冬梅她们几个月例,还是早些日子取来银两也好将这家也整整,对比薛润生的宅子,自己这里着实有些乱,后院那边还有几间房子没收拾,倒座房也是。 “嗯,早些休息吧。”薛润生心中颇为欢喜地看向邱如墨,对她柔声说道。 邱如墨瞧着薛润生点了点头,对他回道:“薛掌柜也早早歇息吧,店里的事情多,多劳烦你了。” “晓得。”薛润生又留恋地瞧了眼邱如墨后,才依依不舍地下了梯子。 邱如墨将那药酒收了起来,将那梯子悄悄藏在墙角边的树后面,以备以后不时之需,薛润生也撤了梯子,寻了个处小树丛藏了进去后,将那边小亭子内的书卷收了起来,提着灯笼便心情愉悦地回了他住的正房。 邱如墨回到房内趴在床上将药酒抹在双手掌间轻轻将药酒在手中揉搓着,然后褪下亵裤将药酒抹在伤处揉搓着,将药力一点一点化开,想来这薛润生还算是个着实不错的人,似乎他出来也没将那姨太给带出来,怕是真心想与自己在一起,想来头一回对他有了好感还是那夜竹林相会,他是薛家唯一给她希望的人,也是薛家唯一真心待她好的人,让她着实心头暖暖,再后来他们一同遭了山匪,也是他护着自己的周全,这样的男人确然只得依靠。 思来想去这薛润生的面容一直在她脑海内转着圈圈,怎么也忘不掉,可惜他现在还是薛家的人,若是成了亲,怕是她还得进了那让她憎恶不已的薛府,她怎么能行,所以才会说让他入赘的话,虽说也感觉以薛润生这种心高气傲的男人怕是肯定不会屈身入赘,但是她还是有点小小的期盼,只要他说一句不介意入赘,因为喜欢她即便是屈身做了秋府的上门女婿这话,她也欢喜,并非一定要让他这般做了。 毕竟这世上,男人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他入赘女户,怕是会被旁人耻笑,她怎么会这般看着他被旁人轻视,只是想试试这人的心思,心底究竟有没有她,心底那个她占的位置大不大。 想着想着邱如墨便趴在床上沉沉地睡了去,第二日去西洋医馆忙活到将至中午时,便早早收拾走去,先回到了家里,将她所有的衣裙全部取出来,挑选了一番后,最后将白浅浅新给她做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换上,梳起朝月髻,戴上象牙凤头簪和珍珠步摇簪,又稍稍在面容上施了些脂粉,在双唇上点上了色泽妖冶的胭脂。 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出了门,来到隔壁的薛润生的府宅,只见大门的敞着的,还有人在门口候着,一瞧见她来了,忙迎了上去,寒嘘几句后,便将她领入了正厅内。 薛润生早早就在厅内候着,等着邱如墨的到来,但是瞧见她出现的瞬间,他不由得被她那惊艳的美丽容姿给摄去了去心魂,让他痴痴地瞧着邱如墨忘记了做声。 邱如墨莲步轻移,嫣然巧笑地瞧着痴神的凝视着自己的薛润生,这平时波澜不惊的男人着实少见他这般失态过,着实有意思,不过对于他这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倒也不介怀,对他询问道:“薛掌柜?” 薛润生像是惊醒了一般,有些失态地错开视线,呐呐地应了声后,偏侧着视线指着厅内的摆满菜肴的桌子指了指:“坐……坐吧。” 邱如墨瞧向薛润生,隐隐能从他那努力调整表情的面容上看出一抹略显尴尬狼狈的嫣红色,不由得露出一抹轻笑,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对她询问道:“今日还以为是领个红利便好了,没想到薛掌柜还要请我吃饭。” “昨夜不是惹恼了你,今日算是赔个不是了。”薛润生这话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回答得很是从容,末了终于整理好情绪,对邱如墨展颜一笑,“还痛么?” 邱如墨不愿理会他这个问题,摆了摆手道:“先分了红利再吃饭也不迟。” “老板没做几天,倒也有点财迷的雏形。”薛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袋,递给了邱如墨,对她说道,“点点看吧。” “信得过你。”邱如墨摇了摇头,将那钱袋收入怀内,便拿起筷子,对薛润生说道,“正巧我饿极了,多谢薛掌柜款待了。” 薛润生正准备回答什么时,突然外面想起一声怒斥,然后只见薛泫云大步闯入了厅内,瞧见正在与薛润生一同吃饭的邱如墨不由得一惊,脸色更加为之一沉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邱如墨莫名其妙地瞥了眼薛泫云,反问道,“倒是薛大爷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我二弟,你呢?”薛泫云冷冷地对邱如墨回道。 “薛掌柜与我有公事要谈。”邱如墨收敛起原本带着笑颜,淡漠地对薛泫云回道,然后对薛润生说道,“薛掌柜……” “二表哥?”一声宛如娇莺初啭的娇美声音从正厅外传来,“二表哥,你怎么搬出来了,姻姻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不在薛府里了呢?” 邱如墨对这刚进门娇美动人的女子不由得露出一抹费解的神情,二表哥?回想起之前看小说时,表哥表妹总会出现的奸情和感情定理,这女人估计是看上了薛润生吧?!瞧了瞧薛润生那顿时间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让她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二弟,老太君寻你回去有事商谈。”薛泫云则饶有兴致地瞧着薛润生,晓得他此时怕是已经明白老太君要与他说些什么,“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主的,还是别使性子了,之前父亲也与你说过此事,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回本家吧,莫要在外面做那些没出息的事情。” 63. 允诺 邱如墨瞥了眼薛润生,心想莫不成薛润生被逼婚了?这可不妙,她刚刚有些心思,他就被人拐跑了可不好,转眸又瞧了瞧那位表妹,不由自主地打量着,与自己的暗中比较着。 个头嘛差不多,她貌似稍稍比自己高些,再瞧瞧身材,自己稍微显瘦些,怕是常去医馆忙碌累瘦的。最后瞧了瞧脸蛋,这“表妹”是个苹果脸,自己则是标准的瓜子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精通药膳,所以从小就懂得保养,无论皮肤亦或是气色都比对方好。再加上自己今天还故意妆扮了一番,她颇为自恋地觉得这位看似娇滴滴无比可人的表妹比不上自己。 而且瞧向薛润生那铁青的脸色,已经对她们两个人态度分明得很。这让邱如墨心情顿时间好了不止一丁点。 不过邱如墨对薛泫云的话还是尤为不满,抢在薛润生前面冷声斥责薛泫云道:“薛大爷,莫要将自己想得太清高,你只不过是因为家世好所以才能掌管薛家的家业,可二爷是辛辛苦苦地靠着自己的努力赚着银子,在佰草堂当掌柜又如何?那药膳堂再如何也是个本本分分、干干净净的行当,没出息?!那什么才是真的有出息的事情?” “她是谁?”那女子瞧见邱如墨突然为薛润生讲话,不由得生出几分警惕之色,她与薛润生的婚事虽然得到了薛家老太君的首肯,但是二表哥一直以来都对她不咸不淡,着实让她摸不准他的心思,现在他身边出现一个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邱姑娘,在下无意冒犯你。”薛泫云这才想起邱如墨也算是那家佰草堂的老板之一,忙解释道,“在下二弟近些日子惹恼了家里的长辈,宁是拗着性子搬了出来,抛开家事,出去寻了与薛家不想干的行当做,这不是明摆着跟家里的长辈对着干,我劝他回去给长辈们认个错,也算是为他好。” 邱如墨对薛泫云的话嗤之以鼻,转眸看向薛润生时,不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他怕是为了自己抛家备受指责来到佰草堂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掌柜,想来他明明可以过着他悠闲的世家子弟的生活,却宁愿出来为了自己忙忙碌碌照顾那家她根本无心经营的佰草堂,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毫无怨言地揽了下来,任由自己去西洋医馆做自己喜欢的大夫。 这些心思之前她着实没有想到,但是此时细细琢磨一番,顿觉得薛润生对自己用情深得很,而自己呢?能对得起他这份深情么?她一直以来对薛润生都停留在那种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好感阶段,她一直怕自己陷了进去,所以一直没有捅破,也故意压着,但是此时,她倒也不想负了薛润生对自己的心思。之前她为了自己守住自己的心,现在她想为了薛润生敞开自己的心,这般的男人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难寻,被自己遇见了,怎么能轻易放手,亦或是让给别的女人。 “大哥,无须再说,我意已决,再回去也是当初那些话,徒增他们心中不快也不好,我薛润生已是薛家逆子,这话我认了,也不后悔。”薛润生沉默了半晌后,才启口道,“柳姻姻,你我的注定没什么缘分,还是莫要强求了。”最后这句话说得尤为果决,而且目光正视那个名叫柳姻姻的表妹,似乎没有一丝能够回旋的余地。 邱如墨在一旁听着不由得一喜,这薛润生果然对这柳姻姻无意,所以才会这般冷淡且强硬地拒绝。 “二表哥,你我的亲事已定,怎么能这般,你可不能负了我。”柳姻姻一听这话,不由得泫然欲泪,那眼角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瞧了着实心疼不忍伤害她,不过薛润生这种精明人怎么会被这女人假模假样的姿态给骗了去。 薛泫云则故作无奈地劝说柳姻姻:“表妹莫要这般,亲事已经定下来,二弟只是与家里人使脾气才会这般说。”又怒其不争地对薛润生呵斥道,“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般与姻姻表妹说话,事关薛肖两家的颜面,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由不得你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话。” 邱如墨突然插口揶揄道:“其实我觉得这位柳姑娘与薛大爷您配极了,再说长兄未娶亲,弟弟怎么好先于长兄娶亲,所以这门亲事也不太妥当,还是应该大爷您与柳姑娘成亲,两全其美,也让两家人都有了颜面,岂不乐哉,何苦在这里逼迫薛二爷呢?” “我们薛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莫要插口,再说与你此事无关,还是莫要多管闲事。”薛泫云顿时间一怒,这邱如墨分明是在为薛润生说话,着实让他心中恼怒,想来两人怕是早就好上了,所以才会这般,一思及此处,心中怒火像是填了油一般越烧越旺。 “我也不算是外人,也不算是多管闲事。”邱如墨淡淡露出一抹清雅的浅笑,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二爷已经向我求了亲事,我也应允了,可突然跑来一个女人口口声声要抢我的未婚夫,着实让我心里不舒坦,薛大爷,您说这关不关我的事情?” 薛润生脸上瞬时间露出狂喜之色,与薛泫云那顿时间阴霾满面的神采成为鲜明的对比,而那柳姻姻则不敢置信地瞧着邱如墨,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厚颜,居然能将这种话说得出口。 邱如墨是什么人,又不是古代土生土长被封建思想捆绑住的女性,自然心中想什么就敢说什么,这种女人羞于启齿的情爱之事,她没多大感觉,反而落落大方,本来爱情就是自己争取的,好男人也是自己动手抢来的。 薛润生听了这话,按耐不住心中喜悦之情,原本已经邱如墨对自己一直若即若离,吃不透她的心思,此时此刻这样的话都从她一个女人家口中吐出,他便完全笃定邱如墨对自己的心意。 不过此时大哥和表妹都在这里,着实不方便,薛润生便强压住激动的情绪,淡漠地对薛泫云和柳姻姻说道:“事情便是这般,所以麻烦大哥转告老太君和父亲母亲一声,薛润生不孝,但是此生想娶的人唯有邱如墨一人。”像是对邱如墨宣誓一般,无比慎重地说着。 邱如墨盈盈一笑,瞧了一眼薛润生,微晕嫣红之色浮上双颊,笑涡宛如霞光荡漾,对他这番话也着实感动,心想这男人既然愿意与自己那般的世家决裂也要同自己在一起,肯定不会负了自己。 薛润生也露出一抹有心而发的温柔笑容,两人对望一眼,脉脉生情,着实将薛泫云和柳姻姻晾在了一边,让两人恼火不已。 柳姻姻恨恨地跺着脚,嗔怒地指着邱如墨娇对薛润生叱道:“就她这般的女人也值得你这样做?二表哥你绝对会后悔的!我都听说了,她之前代替她那恶名远扬的姐姐嫁入薛家,骗了薛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因为大表哥不待见她而故意寻大表哥姨太的事,明地里暗地里对付那几位娇弱可怜的姨太们,可见其心思歹毒,与那邱如雪不分上下。” 柳姻姻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后,又想了想,颇为讥讽意味地瞧向邱如墨道:“再怎么说她也曾嫁给大表哥,你们乃是叔嫂关系,怎么能成亲,说出去还不是贻笑大方。” “叔嫂之说何出此言?那日老太君亲口说我与薛家再也没有半点关联,我并非是被休出薛府,也不是与薛家大爷和离,而是因为婚约根本不作数出的薛府。”邱如墨一提及此事便不由得一怒,让她回想到在薛家处处受人排挤时的郁郁,这女人居然提起她最不愿回想起的一段事情,着实让她厌烦,“薛大爷那几位姨太是如何心思的人,待柳姑娘你嫁给你的大表哥就晓得了,到时候再想想今日说的话就会觉得可笑至极。” “恬不知耻的女人,本姑娘才不屑与你理论,二表哥一定会娶我的,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快快从二表哥身边滚开。”柳姻姻也被邱如墨的话惹恼了,开始大声斥骂道,“你这个被邱家轰出府的女人怎么能与我相比,再说我自小与二表哥相识,青梅竹马,怎么是你这女人能从中插一脚的,你就算是要进来做妾我都未必同意。” “放肆,如墨不是你口中所说那样不堪的女子,莫要将这些难听的话强加在她身上。”薛润生听到这里,也着实忍不住,本来不屑与这女人计较,但是听她如此辱骂邱如墨便也忍不下来,“表妹,虽然你我自小相识,但是我并没有对你许下什么诺言,所以何谈青梅竹马之说,若是与我小时候相见过一回两回的女子都是青梅竹马的话,那我的青梅竹马也着实是多。” 柳姻姻一听薛润生这话,顿时间满腹委屈地瞧向他,之前那副对这邱如墨斥骂的气势消失了,完全一个小女人姿态,惺惺作态,稍稍酝酿了片刻后,她便哭得梨花带泪地对薛润生控诉道:“二表哥,我对你一心一意,为了你退了不少人的聘礼,也不嫌弃你乃是庶出之身,可你居然如此待我,让姻姻我着实寒心!” 邱如墨顿时间无语了,这女人莫不成想当古代时候的影后这情绪转换的速度与酝酿感情着实快,她居然能由怒颜顿时间转为被负心人抛弃的可怜女人姿态,让邱如墨佩服不已,她也就是能收敛着性子而已,而这女人完全的演技派。 64. 难事 邱如墨不觉得蹙了蹙柳叶眉,埋怨地瞪了眼薛润生质问道:“她究竟是谁?” “她乃是镇远将军部下柳参将的二女儿,柳参将乃是薛家表亲。”薛泫云倒也是抢着回道,“此番姻姻表妹特地来都城就是为了这门亲事,所以二弟,你还是速速回去,老太君是不会允许你这般任意妄为的。” 邱如墨脸色一沉,看来这门亲事怕是势必要撮合成?她偏偏不愿意顺了薛泫云的心意,抢在薛润生前开了口道:“薛大爷,柳姑娘,我看你们的事情也说完了,此事也没有什么再说的余地,请回吧,我还与薛掌柜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怕是你们两人在这里不太方便。” 说完这话,邱如墨还觉得不够,又补了句送给柳姻姻:“女人那点一哭二闹的把戏就别再使了,哭呀闹呀什么的我都瞧腻味了,着实没意思。想来当初我在薛府里面的时候,薛大爷那几位姨太们已经将哭闹这把戏阐释得淋漓尽致,不需要你再扭捏做作一番展示给我看,要我说,你干脆直接弄条白绫绑个活结来装上吊好了,那几位还没瞧见过谁使过这种寻死觅活的绝招。” “你……”薛泫云顿时间气堵不已,想来这邱如墨对他说话的口气向来如此,要不是绵里藏针,便是强硬无比地拒自己与千里之外,从来不曾给过他好脸色,说过一句软话。这样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对自己的二弟爱慕有加,甚至当着自己的面说与二弟定亲的事情,着实让他心中不是个滋味。 而柳姻姻则气得快炸了,狠狠地跺着脚,指着邱如墨冷叱一声“你等着瞧”后,便拂袖离去。 邱如墨看着还杵在那里的薛泫云不由得指了指往外走的柳姻姻道:“薛大爷,快追柳姑娘,万一她寻死觅活了怎么办?我可担待不起,千万别死在宅子里或者是附近,晦气得很。”她音调极高,那柳姻姻自然也能听得到,恨恨地转眸过来怒瞪她一眼后,便飞快地跑出府外,薛泫云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是柳姻姻的周全他还得看这些,只能追了上去。 薛润生倒也没做声,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邱如墨,轻笑一声戏谑地询问道:“庭院那边的墙是不是可以提前敲了?” “呸,我可没说非你不嫁。”邱如墨微微一愣,刷的一下羞红了脸,轻啐一声,对薛润生说道,“拿着聘礼先过了我娘亲那关去,过不了,你就一辈子打光棍。” “也是,这事都给忘了。”薛润生顿觉得这一回大哥和这表妹来得着实是个时间,居然将她将自己的心思完完全全展露在自己面前,着实是将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倒也不必互相猜对方的心思,倒也省去不少麻烦与误会,“岳母大人喜欢什么,我去准备准备。” “你……”邱如墨瞧着这般大大方方地就叫上“岳母大人”的薛润生,颇为无语,这男人莫不成吃定自己了?忙挑了挑柳叶眉道,“自己寻思去,若是娘亲不喜欢你,那我只能另寻佳偶了。” “如墨。”薛润生柔情一笑,指着桌上快凉了的菜肴,“先吃饭吧,当他们耽搁了下,饭菜都要凉了。”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落了座与薛润生开始用饭,想来这柳姻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薛润生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为了她背负大逆不道、不守孝道的恶名?她可不愿意,男人的名声可绝对不能坏,她得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薛润生为自己背负骂名。 薛润生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莫要担心我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我是怕你因为我的关系倒了霉。”邱如墨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再说谁能让我受了委屈,你莫要多想了。你怎么办?这柳姻姻的婚事怕是没那么容易退了吧?” “会有办法的。”薛润生自己也颇为犯难,毕竟这种事情老太君做主,父亲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怕是很难吧?”邱如墨放下筷子,看着脸色不大好看的薛润生,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对他问道。 薛润生苦笑一声,对邱如墨说道:“无需你担心,回去等我送聘礼去秋府,装扮得漂漂亮亮嫁给我就好,旁的不用在意。”虽然他暂时也没有法子,但是也不愿意邱如墨为自己犯愁。 邱如墨抬眸看向薛润生,开口问道:“真的么?” “莫不成你不信我么?”薛润生倒也自信地回道,“相信我,如墨。” “嗯。”邱如墨也没有别的法子,毕竟这都是薛家的家事,自己着实也不好插手,只能静观其变,自己决计没有那么大的手段力挽狂澜,只能祈求薛润生能够靠着自己的寻找到解决此事的办法。 薛润生含笑地瞧着邱如墨,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心,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将这唾手可得的机会失去,她绝对不会容忍自己有别的女人,所以他决计不能娶柳姻姻为妻。 看来只能按照那时的计划出府了,虽然可能将自己陷入最惨最落魄的境地,但是只要邱如墨不嫌弃自己便好,想到这里,薛润生便不由得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想来他本就打算出薛府,可总是缺少一个让他不顾一切的理由,现如今他也有了理由,便是眼前这个女人,一个值得他牺牲一切的女人。 邱如墨吃完饭后,又陪着薛润生闲聊了会,想来他心里势必不好受,便也没有打扰他太久,便先行离去,末了还是对他说道:“若是实在不行,便收拾收拾,我们远走他方……” “私奔?!”薛润生倒也一愣,从口中蹦出这么两个字来。 “哪里有那么难听。”邱如墨瞥了一眼薛润生,无奈地笑道,“虽然怕是会奔波流离,不过,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人,绝对能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好好的活下去。” “自然,你莫要担心,回去吧,下午莫不成不去医馆了?”薛润生见邱如墨还在忧心自己的事情,便柔声宽慰道,“快去吧,你的病人可都在等你呢。”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回了家里换了身衣服去了西洋医馆。 而薛润生眼眸内掠过一抹决然之色,将这宅院的地契房契取了出来,瞧了瞧,上面赫然写着邱如墨的名字,之前便是防着有这一日的发生,他要是出了薛府,大哥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怕是会收了他所有家产,所以他故意将这地契和房契全部署了邱如墨的名字,那样他们便也没办法将这宅院收回去。 不过出了薛府他怕再也不是那风流潇洒的薛二爷了,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失去了家世的撑腰,怕是会惹来不少麻烦,倒也是头痛,不过走一步算一步,能与邱如墨结为连理即便是让他放弃所有的东西都无所谓。 他将地契和房契收入一个锦盒内,命人送去给白浅浅,说是给邱如墨求亲的聘礼,之后他便向那薛府大院走去。 一连几日邱如墨便也没有薛润生的消息,夜夜爬墙都没瞧见薛润生的影子,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可他上门求亲的聘礼还搁在自己房内,她还没有拆开,因为娘亲还在担忧自己被之前代嫁薛府的事情,此番要嫁给薛家二爷,着实不是一件小事,毕竟再回到那薛府后院,那薛府的人势必都瞧不起她,对她的敌意不比之前,因为她起初以邱如雪之名嫁给了薛大爷,现在又以自己的身份嫁给了薛二爷,着实于理不合,肯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 可邱如墨着实没有办法,她现在打心底喜欢薛润生,倒也不在乎那些,只要能与他在一起便好,想来这几日这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心中便不由得一恼,思来想去,都觉得他怕是回了薛府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她已经不能自由进出薛府,自然不晓得他的情况,也没人能打听一下的…… 对了,三爷!邱如墨敲了敲脑袋瓜,怎么忘记薛三爷,他一直待自己也不错,起码礼遇有加,看能不能遇上三爷问问薛府内的情况。 第二日一大早,邱如墨便起了床,换了身轻便的衣裙就去薛家大门口守着,看能不能遇上个认识的熟悉点的人。 头一个出门的居然薛泫云,邱如墨赶忙躲在角落内,深怕被他瞧见了,所在角落里后,她静静地待薛泫云所乘坐的轿子远去,才准备走到薛家大门口,可是突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飒爽的声音:“邱姑娘” 邱如墨吓了一跳,扭头一瞧,居然是薛懿,不由得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对他说道:“三爷,你可吓死我了。” “怎么了?怎么偷偷摸摸地躲在薛府外?莫不成放心不下二哥?”薛懿端详着邱如墨,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开口询问道。 “二爷可真是回府了?他怎么样了?也没有说一声,害我近些日子担心得很。”邱如墨一听这话,便跟机关枪一样,连续追问了几个问题,“老太君可有为难他?是不是强迫他娶那柳姻姻?” 65. 受难 薛懿只是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对邱如墨说道:“莫急,慢慢说,二哥境遇确实不太妙,我还准备去寻你呢,二哥他已经在老太君屋外跪了两日了。” “跪了两日?!”邱如墨吃惊地掩嘴惊呼道,“他怎么那么傻呢?然后呢?” “过些日子老太君便要二哥与柳表妹完婚,所以我打算寻你与你说一声。”薛懿端详着邱如墨的表情,他记忆中的邱如墨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此时此刻对二哥的关切之色完全展露与表面,着实让他感叹这情感这东西真是奇妙,能让人这般性情大变。 “那怎么办?二爷,可有办法让我进去见上二爷一面?”邱如墨焦心不已地开口询问道,“他着实是傻,怎么能去硬碰硬呢。” “二哥确实是傻,今日算算也是第三天了,老太君说他在这般任性,便家法处置。”薛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顿时间脸色惨白的邱如墨,不由得劝说道,“你去劝劝二哥吧,薛家家法他肯定熬不过去的,老太君说若是他熬过家法便让他净身出府,但是他这两日就喝点清水不吃饭跪在老太君门外,怎么可能撑得过家法。” 邱如墨微微颤抖着双手,她还记得当初五姨太被打得惨叫连连的模样,那还是对女人的家法,若是对男子,打人的板子可是另外的,以薛润生的身子,怕是也熬不过去。她忙拉着薛懿的衣袖慌乱地说道:“三爷,求您带我进府见见二爷。” “嗯。”薛懿看着邱如墨这般模样,不由得暗道一声,你们两人的姻缘怕是要多经磨难,今日看你们造化了……他向邱如墨摆了摆手,让她随着自己从府内偏门进了薛府,顺着明廊一路向老太君的住所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什么言语交谈,邱如墨心乱如麻,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劝说他放弃自己与柳姻姻成亲?她说不出口,但是若是不这样说,他势必要受了那家法,那可是会要了他的命! 邱如墨左思右想,还是性命要紧,她怎么能看着他为了自己受苦。 老太君的院子内,邱如墨站在院门口犹豫了许久,还是走了进去,果然穿过垂花门后,顺着抄手游廊便瞧见正房前薛润生跪在门外,她忙跑了上去蹲在薛润生身边对他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薛润生本来淡然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措意,忙对邱如墨劝说道,“我没事,我一定会求老太君成全我们的。” “外面的是谁?”突然从屋里面传来一声老态龙钟的话语声,让邱如墨一惊。 她忙也跪在地上,对里面的人回道:“老太君,我是邱如墨。” “我还准备命人去寻你,倒也省了些功夫。”老太君的话语声从屋里传了出来后,“进来说话。” 邱如墨忙起了身,瞧了眼脸色不大好看的薛润生一眼后,便进了正屋,绕过屏风后,便瞧见老太君端坐在正座上,忙给她见了礼。 “你倒也是个麻烦的主。”老太君上下打量着邱如墨,语调中隐隐含着怒意,似乎对她颇为不满,“之前代嫁之事,因为你毕竟对薛家有恩,便也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如今,你胆子也忒肥了,居然妄想要再嫁入薛家,你以为薛家是你想进便能进的地方?” “如墨不敢……”邱如墨虽然对这老太君的话颇为不满,但是毕竟是长辈,只能忍着。 而在外面的薛润生也跟了进来,对老太君说道:“奶奶,此事完全不怪如墨,完完全全是孙儿一心想要将她娶进门,是孙儿缠着她不放,莫要怪罪与她,着实不是她的错。” 邱如墨见薛润生都这时候还为着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动容,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薛润生一下跪在老太君面前,对她哀求道:“求奶奶成全我与如墨。” “以她现在的身份,也就是做你的妾室,你竟然想要娶她为妻着实不合规矩,行了,娶了柳姻姻,我便让你纳她为妾。”老太君怒其不争地对薛润生说道,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奶奶,孙儿绝对不会娶除了如墨以外的女人!”薛润生不仅没有对老太君的话有半点感激,反而非常强硬地回道,“我薛润生一生绝对不会对邱如墨有二心。” “你……你这个不肖子孙,莫不成要忤逆我的话不成?!你与柳姻姻的亲事我已经亲口应允了,没有你拒绝的余地。”老太君顿时间勃然大怒,颤抖着手指着薛润生斥责道,“若是你不从,那便去领家法,领了家法你还能活下来便滚出薛家,薛家没有你这等不肖子孙。” “孙儿愿意领家法。”薛润生居然无比决然地回道,然后对着老太君叩了三下头,“怕是以后不能孝敬您老人家了,请受孙儿三拜。” “哼!”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她根本无法想象薛润生性子居然这么拗,宁可领家法也不愿意听从自己的话娶柳姻姻,她明明已经作了让步,让他娶邱如墨为妾,他为何还要这般与自己作对?! 顿时间老太君看向邱如墨的眼神尤为犀利,着实对这女人厌恶得很,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居然弄得自家人闹出这种乱子,薛府不断有难听的传闻都是因为这女人,现在她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缠着薛润生,将从未失过分寸,从小懂事的润生迷成这般,而且泫云也不断在自己耳畔说着要纳她为妾,甚至打算娶她为妻,简直就跟个狐媚子一般,将薛家的孙子辈一个个迷得晕头转向! “润生,你没必要如此……”邱如墨见薛润生居然自愿领罚,不由得惊呼地劝说道,“其实我……”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薛润生突然拉住邱如墨的手,将她的手攥在手心,感觉那细滑的柔荑在掌心便说不出安心,这也算是他第一次与邱如墨亲密接触,毕竟等下若是自己熬不过那家法怕是就不能照顾邱如墨了,便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 邱如墨任由薛润生拉着,百味杂陈地看着这般决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只能默默地支持他,随着他一同出了老太君的住所。 而老太君带着怒意看着那宛如璧人般携手离去的薛润生和邱如墨,不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这么多年来,哪里有人敢这般忤逆自己的,着实是这叫邱如墨的女人造的孽,之前让薛家染上污名,现在又勾引自己的孙儿,简直就是薛家的灾星! 此时此刻老太君完全忘记邱如墨对薛家的好,心中完全是邱如墨的种种不是。 邱如墨被薛润生紧紧攥着手,另一只手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询问道:“你……真的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已经晓得你的心意,真的不必去领家法,其实,我也不会介意……” “我说过不会委屈你。”薛润生收紧自己的手,义无反顾地对邱如墨说道,“过了这一关,你可不能负了我,此生此世我便赖上你了,便是你再厌烦我,我也会一直缠着你不放手。”薛润生倒也乐观,感觉邱如墨在自己身边陪伴,便也没有什么畏惧,居然还带着笑意调侃起了她。 “你呀……”邱如墨只感觉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欲望,都这时候了,这人居然还能这般与自己说笑。 “别担心,你不是大夫么?”薛润生回眸瞧了眼邱如墨,居然安抚她道,“到时候治好我便好了,待你救了我性命,我便以身相许,入赘你们秋家,还不好么?” “嗯。”邱如墨只是回了一音,着实不晓得该怎么回他,被她拉着被他领到了领家法院子,此时三爷也闻讯赶了来,大老爷和大太太随后也来了,而姗姗来迟的乔姨太也就是薛润生的生母,一进院子便疾步走到邱如墨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巴掌,指着她不断地斥骂着。 而邱如墨也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个巴掌,没有任何旁的情绪,只是默默地低头不言语,任乔姨太不断地斥骂,一句话也不回,毕竟薛润生乃是她的亲生骨肉,好好的薛家二爷不做,要为了自己受家法出府,论是谁都无法忍受吧。 薛润生忙将邱如墨护在身后,劝说着自己的姨娘,将开始嘤嘤抽泣的乔姨太劝回去,怕她受不住等下的场面。 此时薛大老爷别有深意地看向邱如墨和薛润生,忍不住开口询问薛润生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出了府,你再不是薛家的人,从此以后再也与薛家再没有半天关系,也不能依仗薛家的名声与家世。” “父亲,孩儿不孝,惹您心烦了。”薛润生跪在薛大老爷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头后起了身道。 倒是一边的大太太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没怎么表露出来,只是意思意思地训斥薛润生几句后,便也不予以理会,她巴不得这薛润生赶快滚出薛府,这样薛大老爷便不会成日惦记着要将薛家家产的一部分分给这惹人眼的庶子。无论是他死了还是滚出薛府对她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 薛懿则脸色严峻地看着薛润生,只是笃定地对自己二哥说道:“二哥,你会过上你喜欢的生活的。” 66. 解脱 每一下板子落下,邱如墨心便感觉一阵抽痛,她尽量保持平静看着额上布满汗水的薛润生,深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他,轻抚着他绷着的手,试图帮他分散精神。 到了最后,他的身后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血水已经沾湿衣摆,不过他依旧强撑着紧咬牙关,邱如墨拉起衣袖,为薛润生抹去脸上的汗水,柔声在他耳畔小声说道:“马上就能过去了,想想我们今后的生活,生了女儿随你姓,生了儿子随秋家的姓,好不好?” 薛润生突然扬起眉宇,抓着邱如墨的手突然拉到他面颊旁,他声音沙哑地吐出一个“好”字后,续而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眼皮渐渐下垂,似乎有些支撑不下来,意识在一点点的模糊,在那之后不断地发出微弱的低吟,气息也愈溅微弱。 邱如墨顿时间感觉不妙,忙轻轻拍打这他的面颊,带着轻微的哭音对他说道:“支撑下去,润生,支撑下去,撑下去……” 薛润生微微皱着眉宇,攥着邱如墨手的力劲也开始变得弱了不少,邱如墨也没办法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情绪,慌乱地对薛润生轻唤道:“润生,润生,听着我说话!” 薛润生眼睛已经完全合了起来,邱如墨大惊失色地转眸向大老爷他们看去,惊声疾呼道:“薛大老爷,他快不行了,求求你饶过他吧,再如何,他也是薛家的人!” 薛大老爷死死地盯着薛润生,捏攥着拳头对邱如墨说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无论结果如何,苦果都要由他自己尝。” 邱如墨听到薛大老爷的话,彻底心寒了,这样的家……这样漠然地看着即将快死的亲生骨肉?好狠的父亲,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薛大老爷却居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活生生打死? 薛懿紧攥着双拳,赤红着双眼看着薛润生,眼眸内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他强忍着心中压抑许久的暴戾情绪,他还得等……再等等…… 就在邱如墨几乎要绝望,想要自己去拦住那重重落下的板子时,一声宛如天籁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圣旨到,礼部侍郎薛峰出来接旨。” 顿时间薛家乱作一团,薛家大爷带着大太太他们一同去府门口接圣旨。 而打板子的人自然也没有继续,全部去了府门口,只不过三爷薛懿倒是没有那般迫不及待地去府门口,而是静静地看向邱如墨和薛润生,走了过去,帮邱如墨将薛润生扶了起来,背负在背上,对着邱如墨说道:“快走吧,二哥算是躲过这一劫了,今后,莫要再与薛府有半点牵连,莫要沾上薛府的任何事情。” 邱如墨惊讶不已地对薛懿询问道:“三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背负着已经昏厥过去的薛润生向府外走去,邱如墨慌张地跟着出去,一路上顺着薛润生身上留下来的血水滴了一路。 薛懿将薛润生背出府宅后,叫了辆马车将薛润生和邱如墨送回了她的宅院,临行前,薛懿对邱如墨说道:“救我二哥,已经拜托你了,愿你能与二哥结为连理,白头到老。” 邱如墨抹着眼角溢出的泪水,点了点头,便放下马车的帘子,紧紧搂住依偎在自己怀内的薛润生,让马夫马不停蹄地赶往自己的宅院。 到了门口后,她便唤来韩蕴帮她将薛润生背进东厢房内,让冬梅她们赶快去烧热水,然后她自己则用剪刀剪开薛润生背后染血的衣服,看着他身后被打得鲜血淋漓,却也没工夫悲伤,她取了一些薛润生的血水进了医药空间,先帮他化验血型,然后取了几袋血后又取了不少消毒止血和治疗的药物便出了医药空间。 她开始紧张地为薛润生消毒伤口,止血,敷药并且包扎伤口,将冬梅她们屏退后,邱如墨便开始为薛润生输血。 她又进了医药空间,毕竟这些日子薛润生一直跪在那里,只喝少许的水,怕是得吊瓶,她配置好葡萄糖氨基酸和生理盐水的滴瓶便出了医药空间,不许任何人进屋,单独为薛润生治疗这惨不忍睹的伤处,说来那些体罚的人着实有分寸,虽然看起来伤得很重,却也没有伤及他的筋骨,都是皮肉伤。 邱如墨待点滴完后,又给他打了人血白蛋白,帮助他今早恢复。 连续几日精心地照料,薛润生恢复得也很快,人也精神了不少,倒是让邱如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醒了后,她便也不好给薛润生吊瓶,只能让青松帮忙做些清淡的药膳给薛润生吃,自己这天天给他换药。 醒来后的薛润生在换药时他便说什么也不让邱如墨扒他裤子,害得邱如墨差一点想一棍子将他敲晕了,后来,受不住,只能让梁涟希来帮忙,毕竟梁涟希也是个大夫,。 最后,邱如墨着实耐不住了,戳着薛润生的额头对他说道:“你这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我又不是什么外人,你那聘礼还在我屋里搁着呢,怕什么,早点看,晚点看有差别吗?” 薛润生原本有些苍白的面颊上浮上一抹嫣红之色,对邱如墨说道:“这不是还未成亲。” “怕我占了你的便宜?”邱如墨终于有调侃薛润生的机会,便不由得欢快地对他说道,“放心,已经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薛润生不由得扭头看向邱如墨那张展露笑颜的娇容,露出一抹苦笑,这邱如墨感觉跟以前在薛府内大不一样,不过怕是这样才是她的真性情,倒也觉得喜欢得紧,见她一扫之前忧愁,笑颜逐开,倒也让他松了口气。 邱如墨见薛润生也不反抗了,便开始为他身上伤处上药,瞧他已经恢复得极好,倒也安心了不少,她近些日子西洋医馆那里告了假,照顾薛润生之余便是去佰草堂内看看情况,好在世子派来的人手脚麻利,干事也勤快,所以也不需要她太操心。 又过了些日子,薛润生终于能下地了,这顿板子着实是让他整个人活脱脱的瘦了一圈,不过好在邱如墨都准备了药膳给他补补,最早的时候也给他输了血打了人血白蛋白,着实为他恢复身体打了基地,所以他恢复得极快,气色也极好。 薛润生这些日子养伤的时候,便寻思着怎么跟邱如墨开口谈谈婚事,毕竟他们这样也算是历尽磨难,也该苦尽甘来了,可是一直没机会跟她好好谈谈这事。 这日他趁着邱如墨出门去佰草堂的功夫,自己起了身,慢慢悠悠地向屋内搁着她聘礼的锦盒走去,将那锦盒放在桌上,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便瞧见自己为邱如墨准备的那房契和地契,想来作为聘礼还是单薄了点,好在他还存这些私房钱,到时候去给她买些东西,准备好后,在送给她时顺便谈谈婚事,反正他现在也没有长辈的约束,婚事完全自己能做主,尽量定下日子,早早完婚,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 与此同时,邱如墨正巧在佰草堂内遇上世子,便跟他说了说薛润生的事情,洛天傲颇为吃惊,忙让她带着自己去瞧瞧薛润生,他前段日子出了趟远门,最近回来便听到薛家出大事了,便才过来佰草堂寻薛润生,哪里料得到薛润生居然受了家法净身出户了。 邱如墨与世子洛天傲并肩同行,并没有乘坐轿子步行去了邱如墨的宅院,可是在路上好死不死,居然撞上邱如雪,只见邱如雪趾高气昂地带领着几个丫鬟和几个侍从家丁出府闲逛。 而且这丫头眼睛贼精,远远地便瞧见邱如墨,忙带领着那伙下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邱如墨和洛天傲的面前,颇为鄙夷地打量着邱如墨一番,又睹了眼她身侧的洛天傲,见他风流倜傥模样俊美,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着股雍容华贵之气,不由得心生嫉恨。自己连续被人休,而邱如墨不仅让毕凌杰痴迷不已,而且听闻薛府大爷和二爷都为她争风吃醋,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位这般的俊美公子哥,着实是好命得没天理。 “没想到你滚出了邱府以后,日子过得倒也不错。”邱如雪讥讽意味深浓地对邱如墨说道,“莫不成活不下去所以勾搭上富家公子,做了那城西怡红楼的活了?” 邱如墨被这一句话气得浑身颤抖,城西的怡红楼便是青楼窑子,这邱如雪根本就是骂她是去卖身的妓|女,怎么能让她不为之恼怒,她扬起手便狠狠地一掌向邱如雪面容上扇去,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才刚出手便被人给挡住手,然后对方居然出来个丫鬟一掌向邱如墨脸上扇来。 邱如墨一惊,她手被对方拽住,挣脱不开身,眼见要结结实实挨上一下不觉得恼怒得很,可是那一掌却也被人拦了下来,洛天傲一掌挥开那丫鬟扬过来的手,冷眼睥睨着邱如雪,颇为不屑地斥道:“看来这位就是邱府的嫡小姐邱如雪吧。” “小女邱如雪,雪白洁净的雪,这位公子,你认得我?”邱如雪倒也有几分惊喜,没想到这位俊美的公子居然识得自己,不由得沾沾自喜,可这欢喜的心思没有持续多久,随后便被对方的毒舌打击得体无完肤。 67. 毒舌 “这般令人厌恶的行径别家的小姐可是做不出来,除了臭名远扬、号称大梁国第一恶妇的邱家嫡小姐外,谁又能说出这般恶心人的话来,而且行径如此张扬跋扈,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着实是恶心至极。”洛天傲绝对是个毒舌,毕竟他出生不一般,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小邱府,自然不会将邱如雪放在眼里,毫不遮掩地冷言讥讽道,“说来还是这位端庄贤淑的邱如墨小姐的姐姐?果然今日一见天差地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这等恶毒的女人,怪不得邱小姐要带着令堂出邱府,怕是时常受着这恶妇人的欺辱。” “那是,邱府着实不是人呆着的地,你瞧瞧这女人任性骄纵的模样,就晓得她为何接连被休了两次,与她同姓,着实是大失颜面的事情。”邱如墨甩开对方家仆的手,跟着洛天傲一唱一和道,“想来我当初受尽这恶妇欺负,还被她逼迫嫁给薛家大爷,好在因为她脑子不太好使,跑到薛家来闹事,才让我得以从薛家解脱,说来还得谢谢你呢,姐姐!” “怪不得邱姑娘对我说你姓秋天的‘秋’,而不是邱如雪那‘邱’,原来是这等原因,确实,省得受了这恶妇的连累,被她污了你的名声绝对得不偿失。”洛天傲鄙夷地瞧了眼邱如雪后,转眸对邱如墨说道,“想来这恶妇无论模样还是性子都不如你,怪不得这般待你,完全是嫉恨你比她模样漂亮数百倍,性子比她好上数千倍。” 邱如墨听了这话,不由得掩嘴轻笑道:“您过誉了。” “对了,这着实是在下考虑得不周全,与这等女子相比,简直就是掉了秋姑娘你的价,哪里是过誉,简直是称赞得还不够。”洛天傲余光瞧见邱如雪那变得极其狰狞的面容,不由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对邱如墨说道,“走吧,瞧见这等人简直就是晦气,一日的好心情全毁了。” “你……你们!”邱如雪一听这话,着实暴怒了,对着身侧的侍从家丁呵斥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起来,带回府内,我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对狗男女,让他们晓得逞口舌之快要付出什么代价!” 洛天傲顿时间脸色一沉,他何等身份,居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谩骂,这世上只有他能谩骂的别人,谁敢这般对他,正准备大声斥责:“谁敢!我乃是……”结果话音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被人推过来的邱如墨给撞倒了。 对方借机将两人在地上捆了起来,嘴上堵着手绢,就这样被强行押回邱府。 此时邱如墨心中完全没有惊恐,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她刚才故意打断世子的话,就是为了将世子拖下水,这样让邱家也尝尝惹错人的下场。 她邱如墨是势单力薄,但是世子绝对是狠角色,被关进那熟悉的后院柴房内,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那么没长进,就会这几招。 努力吐掉嘴里的绢布,邱如墨长舒了一口气,偏头看向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挣扎着的世子,心想着邱如雪怕是死定了,即便邱家三老爷是刑部的,但是相比起世子,绝对是差得远,皇亲国戚的地位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她不好看着世子受太多罪,凑了过去,对他说道:“世子,我帮你解开绳子吧。”然后挪到他背后,被捆绑的双手摸索着帮他准备解开绳子,不过都是做做样子,毕竟他绳子被解开了,口上的绢布拿掉了,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现在他还是闭嘴比较好,所以她装作很努力地帮他解绳子。 世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让邱如墨帮她解绳子,只感觉身后一双滑嫩的小手在自己手腕上拉拉扯扯,摸摸碰碰。 突然世子猛地抓住那双手,努力吐着口中的绢布。 邱如墨被这一抓,猛得一惊,忙挣脱开,挪到一边侧目打量着世子。 洛天傲倒也坦荡荡,完全没有因为抓小手这种轻薄的动作有任何反应,反而挪到邱如墨面前,将脸也凑了过去,挑了挑眉,示意邱如墨用嘴帮他将口中塞的绢布咬掉。 邱如墨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忙摇了摇头对世子说道:“世子,男女有别,此事绝不可能。”说罢还往后挪了挪。 洛天傲紧追不舍地往前凑,就这样将邱如墨逼到墙角边,正准备贴上去时,突然柴房的门打开了,邱如雪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她最常用的那根小皮鞭。 洛天傲的动作也因为邱如雪的进入而顿住,突然冷下脸来,之前戏弄邱如墨的心思完全没了,坐在柴房的地方,一身脏污却摆出一副颇为倨傲的姿态,瞧着那邱如雪,与生俱来的帝王家承袭而来的霸气尽显。 邱如墨则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世子身份了得,千金之躯若是受了伤,怕是邱家全家上下都要倒大霉,她只不过想让邱如雪吃瘪,却也不想害了整个邱府的人,所以她忙挣扎着起身,挡在洛天傲面前,对邱如雪娇叱道:“邱如雪,你莫以为我会像以前那般逆来顺受,之前是因为保护我娘亲,所以才忍着,莫以为我真的怕你。” “是么?你现在有什么本事反抗我,还不是任我欺辱。”邱如雪心情颇为愉悦地对空抽击了几下手中的皮鞭,那“啪啪啪啪”的声音让邱如墨也有点后怕。 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漠然盯着邱如雪,突然感觉手上有种软软的触感,一惊准备往前走,结果想起世子嘴巴还被堵着,怕是憋不住,想说话,她便在世子脸上摸了摸,将他口中堵着的绢布取了出来。 绢布一取出来,便听到之后世子颇为傲气地叫嚣:“姓邱的恶婆娘,有胆子你便来对付我,我绝对让你们邱家以后再也没有安稳日子。” “切,你以为你是谁?!皇子?世子爷?笑话,我三叔乃是刑部尚书,谁敢动我们邱家,不怕活腻味了!”邱如雪着实是口无遮拦地开口怒斥道,“除非你是皇家的人,不然,就等着被我跟捏死蚂蚁一样捏死!” 邱如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你惹的就是皇亲国戚,还是永凉王的世子爷,这邱如雪着实是不怕死。 “是么?你便也试试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捏死我。”洛天傲的性子也被激起来了,怒喝一声,倒也将邱如雪骇了一跳。 邱如雪心中不由得犯嘀咕,这男人莫不成来历不小?不过跟邱如墨在一起的男人能有什么来历,这般想想便也宽了心,扬起鞭子狠狠地便向洛天傲抽去,她一定要打掉这男人的一身傲骨让他服服帖帖的。 邱如墨一见,忙迎向鞭子帮世子挡住,吃痛的惨叫一声然后对邱如雪斥骂道:“邱如雪你别找死,这人你动不得,动了邱府都会倒霉。” “呦。你倒对你情夫护得很,莫要以为说几句话便能将我唬住,我邱如雪可不是这么容易被骗的。”邱如雪看着神色大变的邱如墨,心情着实是愉快,再次准备扬起鞭子,挥过去。 邱如墨只觉得这邱如雪着实是脑子有坑,这般都瞧不出这世子身份不一般,着实是服了她了,今日只能自己帮世子受着这鞭子,谁让自己将他拖下水。 洛天傲怎么能容忍被一个女子保护,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挡住邱如墨面前,结果那道鞭子硬生生地抽在洛天傲身上,只见他微微皱眉,冷眼瞧着邱如雪,吐出犹如凝萃着寒冰般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声音:“你这恶妇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叫你骂我!”邱如雪虽然被洛天傲那气势震慑住了,但是一股气憋在心中,她最无法容忍旁人辱骂她是恶妇,这男人着实是惹到她了,狠狠地又对着他抽了几鞭子。 吓得邱如墨整个人脸色惨白,忙挡住洛天傲面前对邱如雪呵斥道:“邱如雪,他乃是皇亲国戚,永凉王世子!” “呸,我还是郡主呢,邱如墨你滚开,我一定要收拾收拾这男人,气死我了!”邱如雪跺着脚气恼地对邱如墨斥骂道,“这种臭男人,简直就是贱骨头,我非得将他那一根根硬骨头打碎掉,瞧他这模样我便想起之前那两个敢休了我的男人,一个个都是浑蛋!”此时此刻邱如雪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因为想起之前她屡次被休的经历,洛天傲的脸已经跟她两位前夫重叠,着实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打死这该死的男人。 洛天傲倒也是倔脾气,而且即便是挨鞭子也一副桀骜不驯、倨傲的姿态让邱如墨着实头大,这两个人对在一起,果然是充满了火药味,现在看来事情势必要闹大了,绝对不会与她当时料想的那般略施小惩,怕是邱家的根本会被这傲气的洛天傲给敲断。 不过想来也算是给自己的娘亲出一口恶气,就怕皆是她们两人也被永凉王给迁怒,到时候得不偿失,毕竟世子也不敢忤逆永凉王的命令。 洛天傲着实怒急了,他出生到现在怎么受到过这等辱骂与殴打,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亵渎,绝不可饶恕。 而护着洛天傲的邱如墨见事态渐渐不妙了起来,便忙对邱如雪说道:“邱如雪你冷静点,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68. 作孽 邱如雪猛地对着邱如墨抽了一鞭子,斥骂道:“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滚。” 邱如墨蹙紧眉头,发出一声呜咽的呻|吟,这一下打得着实狠,痛得她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 “你个贱人,都是因为你!”邱如雪怒急对邱如墨谩骂道,然后对外面的下人喊道,“将这臭女人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 邱如墨顿时间心底一寒,畏惧地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入洛天傲的怀内,摇了摇头对邱如雪说道:“你不能这样,你莫不成还想将我跟之前那两个女人一样活生生的打死么?邱如雪你这恶毒的女人!”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滚。”邱如雪对着邱如墨又甩了一鞭子,这一次,却彻底激怒了洛天傲。 只听他暴戾地怒斥一声,竟然猛地挣脱开捆绑住的双手的绳索,转动着被磨出血痕的手腕,将邱如墨扶着,护在身侧:“谁敢动她!这群废物,看着我被抓这么久居然也不懂得进来救人,简直就是一群蠢货。” “求救兵?你以为邱府是随随便便人都能进来的?我告诉你,我今天把你们两个活活打死了,也没人敢对我怎么样,尤其这个贱女人,今日一定要让你晓得我的厉害。”邱如雪一脸鄙夷地瞪视洛天傲和邱如墨,甩着手中的皮鞭倒也威风凛凛。 邱如墨吃痛地蜷缩着身子,刚才那下着实是受不住,额上渗满汗水的她不断地发出微弱的轻吟。 “怎么了?痛得厉害?”洛天傲见邱如墨如此模样,不由得转眸看去,便有些急躁,突然猛地想起来之前对下属的吩咐,忙大声呵斥道,“我乃永凉王世子,谁敢无礼!” 此话一出,突然听到一声尖锐响亮的口哨声,顿时间邱家后门突然被一群带刀侍卫给撞开,一个个亮着明晃晃的刀刃的侍卫涌进了将邱如雪他们团团围住。 “属下来迟,请世子殿下恕罪。”带头的那个侍卫跪在地上,对洛天傲说道。 这时候,邱如雪才晓得自己真的是惹麻烦了,还是个大麻烦,这人还真是个皇亲国戚,世子爷,还是当朝永凉王的独子——洛天傲,传闻这世子爷性子傲得很,无论对谁说话都不留情面,但是依旧讨得当今圣上喜爱,对他的行为颇为纵然,再加上天生王者霸气、雍容华贵的世子爷本就是个俊美的公子哥,着实受了不少人的喜欢,此番她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这邱如雪此番可真的是被吓得脸色发白腿发软,着实是被这些明晃晃的刀子给骇破了胆,整个人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手上的小皮鞭也丢到一边去了,痴神地盯着洛天傲看去,这下想来,这洛天傲的性子、气度和与生俱来的派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 而此时此刻,洛天傲顿觉得自己今天着实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在邱如墨逞威风一番,一开始使眼色让准备上来的侍卫退下,自己没有暴露身份前不得主动上来救驾,结果自己最后那句示身份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邱如墨撞倒了,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那些侍卫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擅自上前救驾,于是乎就摆了这样一个乌龙,不仅自己遭了罪,也连累了邱如墨。 自己颜面扫地不说,还吃着苦头,着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洛天傲颇为懊恼地想着,不过表面上却一点也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神色,依旧是那般桀骜不驯且霸气逼人,完完全全没有将他心中那悲催的情绪展露出来。 只见洛天傲倨傲地扶着邱如墨向柴房外走去,一脚踹开挡路的邱家家丁,对外面的侍卫命令道:“将这些胆敢绑架我、企图犯上作乱的匪人全部押入大牢!顺便让刑部尚书来永凉王府做做客,说一说今天这事。” 邱如墨顿觉得这邱三老爷躺着也中枪,绝对是被这倒霉催的,被邱如雪牵连得怕是乌纱帽不保了。 此时此刻,侍卫们一拥而上,将那群“犯上作乱”且依旧被吓破胆的人全部捆个结结实实,押往大牢去了。 邱如雪此时此刻还处于震惊状态,也没哭也没闹,就是痴神地盯着地板,口中难耐念叨着:“他怎么能是世子爷,邱如墨这等女人怎么能认识世子爷,邱如墨居然认识世子爷,她这等卑贱的女人怎么可能认识皇亲国戚……” 邱如墨此时可不敢让世子照顾着,忙退开了对他说道:“世子,您伤得比我厉害,我缓了缓就好些了,我给你瞧瞧伤吧,上些药也好。”她本就是随口说说,想来世子身边肯定有御医院那种级别的大夫瞧病,应该不需要自己,所以倒也不担心。而且她对那邱如雪被押入大牢的事情着实乐呵呢,想说改日去牢房内带点巴豆做的药膳给邱如雪尝尝呢。 哪料得到洛天傲居然开口道:“听爱德华医生说你医术不错,便帮我瞧瞧吧。”然后就这样将邱如墨拐走了,拐到永凉王府内。 屋内,邱如墨看着开始宽衣解带的世子着实心底有些不安,而洛天傲则落落大方地脱去肮脏不堪的外袍,将里衣也拖了,坐在椅子上对邱如墨说道:“那女人下手着实狠。”低着头瞧着自己身上血痕,着实恼火。 邱如墨拿起王府内丫鬟递来上好的伤药为世子洛天傲涂抹着,心想这世子性子也怪得很,把自己折腾来就是为给他上药,想来自己被抽的地方也痛得很,不过先摆平这世子爷再说。 说来这世子着实派头大得很,似乎习惯别人伺候了,对邱如墨在他身上涂涂抹抹药膏的动作倒也满不在乎,坦然受之。 不过这邱如雪着实下狠手,这世子怕是从小到大都没伤过一根寒毛,被她这般打骂,怕是会死得很惨。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惊呼,吓得邱如墨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药瓶子给摔了,好在洛天傲眼尖手快,接住了,他将手中的药瓶子塞进邱如墨手中时,随意披了件外袍便走到站在门外不敢置信地瞧着自己的王妃。 “是那个叫邱如雪的女人将你打成这副模样?听说还将你捆起来丢进柴房?”王妃看着洛天傲身上的伤,不由得惊呼道。 “母亲,莫担心,孩儿没事。”洛天傲着实不想自己的母亲为她担忧,忙连声劝说道,“擦些药便能好起来,都是皮外伤而已。” “我要与你父王说说,这邱家着实是太过嚣张,竟然这般目中无人,敢将你伤成这副模样,着实可恶。”王妃颇为忿忿地对洛天傲说道,转眸一瞧,视线落在邱如墨身上时,不由得指着她询问道,“这不是那天过来做药膳那小丫头么?” “民女邱如墨见过永凉王妃,此番着实是民女的错,才使得世子受牵连。”邱如墨赶快跪在地上,先认错,省得晚些时候邱如雪倒打一耙折腾她,有世子在一边,王妃怕也不会迁怒自己。 “究竟怎么一回事?!”王妃不由得沉下脸色,质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世子想要去民女家看望受伤的薛二爷,结果途中遇见民女的姐姐邱如雪,本来不愿理会她的百般刁难辱骂,但是着实是气不过她竟然连同世子一起侮辱,便争吵了几句,结果对方人多势众将民女与世子一同绑了起来带入邱家,关入柴房内。”邱如墨大概梳理了下事情发生的经过,不亢不卑地徐徐道来,“再之后邱如雪便拎着鞭子进了柴房,本来要对着民女私自用刑,结果世子宅心仁厚,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忍看我一介弱女子受此重罚,便护着民女挨了几鞭子,世子千金之躯受此伤害,着实是民女的错。” 王妃听了这番话后不由得蹙紧眉头,转眸询问洛天傲道:“她所说得可属实?” “千真万确。”世子被邱如墨夸得有些飘飘然,不知道怎么心情颇好,对王妃也劝说道,“母亲莫怪如墨,她着实是无辜的,被那名叫邱如雪的恶妇赶出邱府后,还被其当街辱骂甚至要伤她,我着实不忍她一介被逐出家门无依无靠的女子受尽这般欺辱才……” “才管不住你那张嘴?”王妃自然晓得自己儿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绝对又是恶毒地讥讽别人一番,然后等对方要抄家伙动手时,亮身份召唤侍卫包围对方,屡屡都这般行事,头一回吃瘪着实也算是让他长长记性,不过那竟然敢动手打自己宝贝儿子的女人绝对不能轻易饶恕,“行了,为娘的还不晓得你是怎么样一个人,行了,快去抹药去,莫要留下疤痕,我去寻你父王说道说道去。” 洛天傲送走王妃后,便走到邱如墨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对她说道:“你要是没来,怕是母亲要迁怒于你,好在你不算笨,知进退,晓得先告罪讨饶,我母亲便喜欢你般聪慧的女子,之后也不会想着要罚你。” “多谢世子相救。”邱如墨这才晓得世子的深意,忙连声道谢,然后对他说道,“你坐着吧,我继续帮你擦药。” “行了,那都是给我母亲瞧的,我让人送你回去,帮我跟润生带个话,告诉他过些日子再去瞧瞧他。”洛天傲摆了摆手,对邱如墨说道,然后命人送来一个锦盒对她说道,“这里面有些上好的伤药和补品,拿去给他吧。” “如墨晓得,代他对您说声谢。”邱如墨倒也不墨迹,拿着那锦盒,将手中的药品准备搁在桌上,却被世子阻止了。 “拿去吧,你也挨了几下,怕也伤得不轻,这药镇痛消肿化瘀效果极好,拿去用吧。”洛天傲瞧着邱如墨,只见她额头上布满虚汗,面容略微显得惨白,不由得放柔声音说道,“外面已经有轿子候着了,会有人护送你回去。” “多谢世子,如墨先行告退了。”邱如墨给世子见了礼后,便拿着那药瓶和锦盒出了世子的院落,被侍卫领着从侧门出了王府,坐上了府外候着的轿子便回了家。 洛天傲则瞧着邱如墨出了府,轻叹一声:“薛润生瞧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只可惜……” 邱如墨进了自个的院子后,便再也忍不住,捂着疼痛难忍的伤处扶着墙晃晃悠悠地悄悄摸进屋,青松怕是去养生药膳堂忙去了,冬梅那丫头最近也跟着青松跑去药膳堂,不知道怎么了,翠竹怕是陪着娘亲呢,她想想也不好让娘亲担忧,便自己回了屋,结果进屋没瞧见薛润生虽然有些担忧不过着实有点受不住。 她脱□上的衣裙,拿着世子给的药膏撩起肚兜为自己身上那带着血痕的鞭伤上上药。 而此时薛润生正巧开门走了进来,本来瞧见衣衫尽褪的邱如墨顿时间涨红脸准备仓皇离去,可是视线落在她身上出现的鞭痕时,便也忘记旁的,忙走了上去紧张且担忧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打的?莫不成遇上什么事情了?伤成这样,痛得厉害吧?” 邱如墨被因为自己忘了栓门而突然闯进来的薛润生吓了一跳,寻着被子遮掩自己几乎赤|裸的上半身,惊呼道:“没什么,你这人怎么这般,还不快出去。” 薛润生见她不回话,想想便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打趣地说笑道:“瞧瞧,你之前怎么念叨我的,现今个全忘光了?我不都是你的人了?单单许你瞧我,不许我瞧瞧我未来媳妇” “呸。”邱如墨轻啐一声,裹紧身上的衣袍羞红着脸不敢瞧薛润生,对他说道,“少贫嘴!今儿遇上邱如雪了,连带着害了世子遭了罪,世子爷也挨了邱如雪的鞭子,这不,邱家怕是惹了大麻烦了。” “天傲?”薛润生顿时间一惊,扶着邱如墨躺在床上,拿起床边搁着的药瓶,边问话边试图撩邱如墨的衣角,准备帮她擦药,“世子爷这性子怕是有恶毒了那邱如雪一番,想来也是,伤得可重?怕是这邱府要遭殃了,之前没人敢动邱府就是因为邱三老爷是刑部尚书,现如今怕是也得栽跟头,想来邱如雪之前作恶不少,邱家也不是个干净的地方,若是有人暗中使坏推波助澜一番,这邱家怕是要倒了。” 69. 上药 邱如墨忙拽住那只轻薄的大手,羞涩地埋怨道:“你做什么呢,你平时的君子风范呢,怎么今日将那些礼数全部都抛了。” “这时候讲这些不是太不合时宜了,我也不是那般迂腐不化的人,既然你之前都说得那般大义凛然,我现在也不好扭捏造作不是么?”薛润生着实在邱如墨面前展现了他腹黑的一面,只见他一双丹凤眼沁着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瞧着羞红着脸的邱如墨,拉着邱如墨细嫩的手,柔声说道,“如墨?” 邱如墨躺在床上嘤咛一声,侧目瞧着薛润生,着实想不透这家伙想要说什么。他那番话,堵得她完全没言语跟他争辩,想来这薛润生果然不是能随随便便招惹的主,前些日子自己说他的话怕是一直记着呢,估计时刻寻机会讨回来呢,瞧吧,这一次逮到机会了,便咄咄逼人,这股劲头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明明前些日子还虚弱得很,今天精神劲这么大。 薛润生寻思了番,还是觉得此事耽搁久了夜长梦多,便开口说道:“要不让岳母挑个日子,我们就把亲事办下来了?” “你自己去和娘亲谈去。”邱如墨偏侧过头去,着实不好意思瞧薛润生,总觉得他此时那眼神让她受不住,火热得很。 薛润生见邱如墨没拒绝,倒也欢喜,姑娘家肯定不好意思直接说答应的话,不过这样怕就是答应的意思了,欢喜不已的他却也没忘记给邱如墨上药的事情,趁她放松警惕的功夫,撩起自己披在她身上的外袍,看着她身上那几道狰狞的血痕,被打到的地方周围皮肤都带着深深的淤青着实是伤得不轻,不由得愠恼地斥责道:“这邱如雪着实是个狠心的女人,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这般的狠手。” “她就是那般的人,与她置气不划算。”邱如墨想想也罢了,这男人也是拗脾气,不然他弄成了怕会折腾好一会儿,也就抹抹药,便让他占了便宜,反正他的便宜自己也没少占,也算是平手了。思及此出,邱如墨倒也释然,想来薛润生也不会胡来。 薛润生也着实没有胡来的心思,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怎么会有心情想那些,小心翼翼地为邱如墨上了药,一边对她说道:“你以前在邱家吃了不少苦头吧?想来那邱如雪的性子,善妒、骄纵,邱府这一回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邱如墨想来也是,拉着薛润生不老实抹药的手,对他说道:“倒是薛府似乎也出了大事了,究竟怎么回事?跟那日的圣旨可是有关联?”她近些日子也听到些传闻,但是都是只言片语,也就是说薛家出大事了,究竟什么样的大事却也没打听到,毕竟心底挂念着病榻上的薛润生,倒也对这些事情好奇的心思少了许多。 “二叔被调出都城,去柳州做太守。”薛润生倒也算是平静地开口回道,“怕是在朝中得罪了人了,才会被贬出都城,从朝廷重臣变成个外官,也着实是苦了二叔了。” “那薛家不是垮了一半?”邱如墨顿时间一惊,撑起身子瞧向薛润生问道,“想来之前二老爷在吏部可是风生水起,这怎么就说贬就贬了。” “皇上的心思,谁也揣摩不了。”薛润生摇了摇头,其实心中并非这般觉得,毕竟想要让薛家从根本上垮掉,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二叔,比较官家背景的薛府绝对不是旁人能轻易动弹得了的,怕是之后更有接踵而来的事端,此番他出府也着实是个时机,没有多添麻烦,他现在已经不想理会薛家那些事情,只想与邱如墨一同白头到老,不想旁的事情。 邱如墨也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你心里怕是也不舒坦吧。”毕竟都是他的家人,再如何冷血无情地对他,也都是他的血亲,这种牵连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那又如何,现如今我也不是薛家的人了,已经断了关系了。”薛润生说得倒也决然,毕竟这早就是他做下的抉择,倒也没有后悔的意思,说罢还不忘轻笑一声调侃道,“我现在可是你秋家的人了。” “你还真打算做上门婿女呀。”邱如墨不由得吃惊地问道。 “我现在是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刚好倚上你们秋家这棵大树,可好?”薛润生依旧细致地为邱如墨的伤处上药,怕她痛得厉害,便说些话逗她开心。 邱如墨顿时间笑得花枝乱颤,欢喜得很,不过末了还是摇了摇头道:“你有这个心便好了,我可不愿意到时候有人戳着你脊梁骨骂你,说些难听的话,有你这句话便好了。” 薛润生倒也不在意,为她抹好药后将药瓶往屋内的桌上一搁,便褪了身上的衣服,也向床上走去,那模样着实吓了邱如墨一跳,只见她畏畏缩缩地往床里面挪去,紧张地对薛润生质问道:“你想做什么?没成亲前你可甭想着再得寸进尺。” 薛润生赤着上半身,落落大方地坐在床边,拉起被褥盖在邱如墨身上,打趣地笑道:“瞧你吓的,莫忘了,我也是个病患,再说这屋子内就一张床,总不能让我着重伤在身的人睡地板吧?咱们凑活凑活,挤一张床。”说完他却也露出疲态,躺在床上后长舒一口气,看来背上的伤还没好透,怕是行走坐久了还是会牵动伤处。 邱如墨见他这般难受,也着实心里不舒服,扯了扯被子也盖在他身上,对他说道:“你可得好好养好了,我下半辈子可指着你养我,让我过上好日子呢,而且该看的不该看的你瞧了去,敢不娶我,绝对让你倒大霉!” 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手捂在胸口上,敛上沉重的眼皮,对她说道:“我还怕你嫌弃我不嫁了,现在倒也好了,我吃定你做我媳妇,你吃定我做你丈夫,谁也不担心了。” 邱如墨也笑了笑,看着薛润生,不由得感慨自己居然能在这里遇上这样一个人,着实不已。当初嫁人的时候就有听天由命的想法,毕竟这世上,终究不能事事都如愿,心想事成,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哪里有挑人的份,也就被人挑的份。 当初想说没成了别人的妾室已经算是自己命好,哪想得到自己居然能寻到一个知心体贴爱自己的夫婿,着实像是天上掉馅饼般,此生有这样一个男人相伴终生怕也是一种福气,想来自己代嫁入薛家也不算受委屈,能遇上薛润生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吧,果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难料。 悄悄挪了过去,邱如墨与薛润共枕一个枕头,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暧昧至极的事情,但是着实觉得心底有了依靠般,起码有个男人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也算是一种幸事。 一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日清晨,邱如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到薛润生怀内去了,忙悄悄起了身,见他还睡着,便也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越过他的身子爬下了床,换了身衣服后便去了西厢房,让冬梅烧热水,让她洗个澡,着实是难受死了。 洗了澡后便进了医药空间,邱如墨给自己上了药,想来那世子爷给的药膏也着实不错,不过还是习惯用西药,自己吃了些消炎药又抹了些药膏后,便也算是简单处理了下,出了医药空间后,邱如墨让冬梅去买了些巴豆,决定去看望一下入了狱的邱如雪,好好“问候”、“关照”自己的这位“好姐姐”! 准备好带去的美味且具有特殊“功效”的药膳,邱如墨喜滋滋地带着冬梅去牢里,怀内也揣着些银两,毕竟见犯人还是得孝敬孝敬一下牢头,这是惯例。 邱如墨外表确实平静得很,心中无比雀跃,这邱如雪终于倒大霉了,是个人都会幸灾乐祸,更别提经常被她欺辱的邱如墨了。 给了些孝敬的钱,邱如墨顺利地带着冬梅进了牢房,想来邱如雪待遇还不错,是个单间,而她颇为落魄凄惨的坐在散满干稻草的地板上,邱如雪怕是头一回受这种罪吧,以前都是她将别人关进柴房内,现如今她被世子爷关入牢房的感觉想必妙得很。 对牢头说了几句后,又塞了些钱,牢头便眉开眼笑地打开了牢房的门,让邱如墨和冬梅拿着食盒走了进去。 邱如墨淡漠且居高临下地瞧着失魂落魄的邱如雪,轻柔地说道:“姐姐,又见面了。” “是你!”邱如雪一瞧见邱如墨便是一肚子的火,刚想起身便想起昨日父亲的千叮万嘱,让她切莫再得罪了邱如墨,说世子爷那边以后怕是还得依仗她去求情,便只能忍下怒火,爱理不理地反问道,“你来做什么?莫不成来瞧我的笑话?看我落魄的惨样?”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是自己说的,可是正符合我的心意。”邱如墨倒也没打算跟邱如雪客气,揶揄道,“没想到也有一天,你我想到一块去了,难得难得,蹲了一夜的牢房,姐姐你居然有长进了,看来没早进来,早进来这里醒悟醒悟也不至于现在惹下弥天大祸。” “你……邱如墨,你莫要得寸进尺,告诉你,我即便现在是在这里,以后也会平安无恙地出去,到时候你就等着!”邱如雪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邱如墨破口大骂道,“你现在莫要猖狂,你爬上世子爷的床,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 70. 烦心 邱如墨瞧着邱如雪这猖狂的模样,晓得她还没接受教训,便也扬了扬手,让冬梅将药膳搁着,冷淡地对她说道:“别的不说,姐姐你这性子还是改改吧,邱家因为你要遭殃,若是继续这般任意妄为下去,任是谁也保不住你。” “笑话,我三叔乃是刑部尚书,他一定会救我的。”邱如雪倨傲地对邱如墨回道。 邱如墨顿觉得她们根本没有沟通的可能性,便也懒得与她说道什么,打量着邱如雪此时此刻的模样,想了想说道:“想来你受的教训还不够,我先回去了,今日便来瞧瞧你是否有所悔改,看来让你悔改根本比登天还难。” “邱如墨,你莫以为你现在依仗着世子爷能对付我,父亲说过一定会帮我摆平这事,所以我奉劝你一声,等着我出去了,让你彻彻底底晓得我的厉害。”邱如雪依旧以一种嚣张的气势对邱如墨说话,那模样着实让人无语,邱如墨淡漠地瞥了一眼邱如雪,便带着冬梅离去。 结果一到家里面,便瞧见一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白浅浅冷着脸立于厅内正眼也不瞧那人一眼,而那人颇为痛心疾首地对她说道:“浅浅,我着实不晓得她会这般待你,居然将你赶出邱家,我邱某人着实对不住你。”说罢,话锋一转道,“可你和邱如墨始终都是邱家的人,此番绝对不能见死不救,不然如墨的亲姐姐如雪性命怕是难保。” “娘亲。”邱如墨见漠然无视厅内来客,对白浅浅轻唤一声,对她说道,“不想见的人便轰出去,莫要惹得自己心烦。” “如墨!”邱大老爷见自己的女儿居然对自己这般无礼,不由得勃然大怒道,“这可是对你父亲说话应有的口气?!这可是对你生父应当说的话?!” “我和我娘亲已经被赶出邱府了,现在这个家就只有我和我娘亲两人,请问,你又是何人?”邱如墨怨极了这个自以为是父亲,从小到大她与这位父亲说话怕是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而这位口口声声说着这般义正言辞话语的父亲当年是如何待她们娘俩的她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晓得过来寻她们了?呸! “如墨。”白浅浅想想也觉得她这般说话不妥当,开口对她唤了声。 “娘亲,您先回屋吧。”邱如墨觉得此事还是莫要在娘亲面前谈的好。 白浅浅迟疑地瞧了眼邱如墨,这事她刚才从邱大老爷口中听了个大概,晓得邱家也算是遇到难过的坎,若是邱如墨不帮一把,怕是邱家就要倒大霉,可是这事她着实也做不了主,她不忍心让邱如墨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她晓得如墨一直在心底默默地恨着邱家,虽然她从未表露过,就便是暗地里受了邱如雪的欺负,也不曾与她说过只言片语。看着这从小便懂事的孩子,想来这事她能做得了主,便也点了点头,起了身对邱大老爷说道:“我身体不太舒坦,先回房了,如墨你与邱大老爷说正事吧。” 邱大老爷瞧见白浅浅居然就这样进了里屋,想来自己这么多年也确实没有好好待过她,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看着对自己没有丝毫感情的姨太,又瞧着对自己漠然无视、陌生得很的女儿,着实有些不知道要如何与她说话。 邱如墨看着露出苍老之色的邱大老爷,心底也颇为不是滋味,口气稍稍缓和地询问道:“父亲,有什么事情么?” 邱大老爷见邱如墨肯唤自己一声父亲,不由得有些欢喜地说道:“如墨呀,你姐姐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去跟世子爷求求情,她可是你亲姐姐,你不能不念亲情就这样袖手旁观呀。” “她昨日当街辱骂我时怕是没想过我是她亲妹妹,昨日将我捆着关在柴房内时怕也没想过我是她亲妹妹,昨日拿着那皮鞭威风凛凛地打我时怕是也没想过我是她亲妹妹吧?”邱如墨悠悠闲闲地端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道,末了还对厅内的冬梅唤道,“给我倒杯茶水,渴了。” 冬梅瞥了眼邱大老爷,应了声后便出了厅,去沏茶了。 邱大老爷也顿时间没了言语,这让他怎么回答?总不成说邱如雪乃是邱家嫡女身份自然不是你这庶女可比的,此话一说,怕是邱如墨更不会帮忙去找世子爷求情,沉默了良久,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如雪她不懂事,不会跟兄弟姐妹相处,所以对你怕是有些事情做得着实有些过分,你莫要记恨她。” “确实,我不该记恨她,因为我根本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父亲,这算是如墨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了,从此之后便彻底断了关系吧,毕竟我和娘亲已经被赶出了邱府,早就不是邱家的人了,此番也算是做个了结。”邱如墨依旧不带任何情绪以淡漠的口吻说道。 “这怎么能行,到时候王爷怪罪下来,你也是邱家的一员,到时候……”邱大老爷忙严声对邱如墨呵斥道,“你还在邱家的族谱上。” “那您究竟想让我做什么?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力挽狂澜。”邱如墨寻思了一番,这也着实是个麻烦事,她出府还不够彻底,邱家家谱上还没除名,连带下来,自己怕是也得倒霉。 “去求求世子爷,让他行行好饶过邱家。”邱大老爷终于说出他此行的目的。 “如墨?”就在此时,薛润生慢慢悠悠地进了厅内,身后跟着冬梅那小丫头,怕是去帮自己寻帮手,便将薛润生给唤来了,够机灵的。而薛润生瞧见厅内的邱大老爷故作惊讶的模样,对他作揖道:“邱大老爷居然来了,稀客稀客。” 邱大老爷也微微一愣神,这不是薛家的薛润生么?怎么在自己女儿的家里,虽然疑虑重重,不过还是与他打了声招呼:“薛贤侄。” “如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薛润生跟邱大老爷点了点头后,便直奔至邱如墨身侧,询问道。 “没什么。”邱如墨瞧见薛润生出现不由得露出一抹轻笑,又对邱大老爷说道,“去求世子爷怕是如墨没那么大的本事,世子爷乃是皇亲国戚,如墨怎么会能说得动那般大人物,如墨怕是连王爷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怎么可能帮忙求上情。” “听如雪说,你与世子……”邱大老爷突然话语一顿,也晓得邱如雪那话说得着实难听,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道,“交情甚好,而且事情发生之时你与世子在一起,话说回来,事情也是因你而起。” 邱如墨一听这话,冷笑一声,不吭声。 “莫不成身上的鞭伤又疼了?”薛润生很是时机地开口说道,“这打你的人着实心狠手辣,是不是还疼得厉害?回屋去歇歇吧,瞧你这脸色惨白惨白的,身子这般弱,又遭受那般毒打……” 邱大老爷一听这话,顿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打邱如墨就是自己的宝贝闺女邱如雪,他能说什么?寻思了番,还是下次再来,毕竟这事非同小可,世子爷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他准备了大礼去负荆请罪,都被世子爷轰了出来,因为永凉王的震怒,三弟的乌纱帽也岌岌可危,着实倒了八辈子邪霉,居然惹上都城内最不能动的永凉王世子爷,想来这世子乃是永凉王的独子极为受宠,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赞赏有加,颇为宠爱。 若是此事传到皇上那边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最近那姓毕的居然胆敢趁机落井下石,和着那邱如雪之前的夫家一同准备联名告御状,本来三弟怕是官位便难保,再落上草菅人命的罪责,怕是到时候皇上震怒下来,贬官是小事,怕是抄家都有可能。 “这……如墨呀,在外面住着怕是你们母女俩也不好过,寻个时间搬回去吧,为父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女的,你姐姐的事情千万得帮她一把。”邱大老爷又好言相劝了几句后,便也离去。 薛润生瞧着邱如墨心情不好,便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回了屋内,对她说道:“此事你是如何想?” “不晓得,心乱得很。”邱如墨摇了摇头,颇为烦闷。 “其实毕凌杰准备与季凌联合起来,说动朝中几位大臣准备弹劾邱家三老爷,此番证据确凿,邱如雪命人打死季凌的小妾和毕凌杰的表妹,而且都被身为刑部尚书的邱家三老爷威逼将此事压下去,现如今洛天傲准备收拾邱家,他们自然准备推波助澜一把。”薛润生将邱如墨揽住怀内,对她说道,并且安抚她,“这事也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邱家着实仗势欺人,惹得不少人不快,只不过邱家三老爷的关系,所以没人敢轻易动邱家,现在有了这般好机会,墙倒众人推,怕是邱家在劫难逃。” “可是,我还在邱家族谱上,到时候牵连下来,怕是我与娘亲也会……”邱如墨苦恼的其实是这事,她起初只是打算对邱如雪略施小惩,让她也晓得惹错人的下场,哪晓得事情会闹得这般的大。 “天傲不会怎么会不晓得你与邱家的关系,放心,他着实想来有分寸,绝对不会让你受牵连。”薛润生倒也是了解洛天傲,开口安抚邱如墨道,“不提这些心烦事,告诉你好消息,你娘亲应了你我的婚事了。” 71、成亲 “真的?”邱如墨倒也欢喜地回道,“若是出嫁了,倒也好,起码不会被娘家的事情所牵连你说是么?” “岳母选了两个吉日,你瞧瞧哪个好?”薛润生揽着邱如墨,亲昵地对说道。 “哪个日子早就哪个呗。”邱如墨对那种也不迷信,所以,倒也无所谓,“也不需要请别人了吧,咱们就悄悄拜堂成亲怎么样?让乔老板他们来就好了。” “你倒是心急。”薛润生眉开眼笑地瞅着怀内的邱如墨,着实心情好得很,对她柔声说道,“下月初五吧,其实我的意思也是少些人知晓也好,毕竟这就是你我的事情。” “嗯。”邱如墨拉开薛润生环住自己的双臂,将他扶到床上去,坏心眼地将他推翻过去身子说道,“好了,该上药了。” 薛润生也毫不相让,翻过身来将邱如墨一把抱到床上来,挑了挑眉宇,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对她说道:“我先帮你上药。” “我伤好了。”邱如墨忙拽着身上的衣裙,提防着那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大手,“你越来越不老实了,以前那个彬彬有礼,时时刻刻将礼数放在嘴上的薛二爷呢?” “我现在不是薛家二爷了。”薛润生轻笑一声,依旧用不容邱如墨拒绝的力度帮她宽衣解带,“礼数什么的,对自己媳妇将这个岂不是太墨迹了?” 邱如墨叹了口气,想想罢了,反正都要成亲了,就任由着她去了。 得偿所愿地解开邱如墨的衣服,薛润生倒也颇为认真地查看她身上的伤口,看着依旧狰狞的伤口,还是颇为心疼地说道:“也不晓得这伤痕什么时候能消去,要是留了疤痕就不好了。” “嫌弃我了?”邱如墨颇为不乐意地嘟囔道,戳了戳薛润生的脑门。 “怎么会?”薛润生忙安抚着邱如墨,打开药瓶对着邱如墨说道,“就是心疼你,我喜欢你这人,怎么会就因为这个嫌弃你呢?”说罢,便动手为她上药,倒也规规矩矩。 邱如墨看着自己身上交错的几道鞭痕,那深深的淤痕着实刺眼,怕是要彻底消下去还得过些日子,但愿不会留伤疤,不然自己都得嫌弃自己了。 薛润生为她上好药后,便帮她合上衣服,轻柔地抚摸她粉嫩的面容,对她说道:“放心,成亲之前,我不会做逾越的事情,相信我,我怎么舍得辱了你的清白。” “看都看了,还不算辱了?”邱如墨小声嘀咕道,将薛润生按在床上,开始扒他的衣服,对他说道,“你老实趴着,换我帮你上药。” “请随意。”薛润生颇为惬意地让邱如墨为自己服务,亲事也定下来了,邱如墨的心意也晓得了,所以对这事情也不太抵触。 邱如墨动作轻柔地为薛润生上好药后,便帮他整理好衣服,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恢复得很好,过些日子便能完全复原了。” “如墨。”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手,柔声说道。 “嗯。”邱如墨应了声,歪着头瞧着薛润生说道,“怎么了?” “想来从来不晓得你喜欢什么。”薛润生将邱如墨的手抓在手中把玩着,耐着性子询问道,“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么?” “喜欢你。”邱如墨妖冶一笑,给薛润生抛了个媚眼,“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薛润生一听这话,着实心暖暖的,拉着邱如墨一同躺下,敛起眼眸说道:“陪我睡会。” “嗯,累了?”邱如墨轻抚他的面颊,帮他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睡吧,我陪着你,过些日子你好些了,我打算回医馆去。” “就这么喜欢当大夫?”薛润生突然睁开眼,对邱如墨询问道。 “嗯,喜欢。”邱如墨毫不犹豫地对他回道。 薛润生明了地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你喜欢便好,佰草堂那我过些日子也会去照顾,所以放心吧。” “睡吧。”邱如墨也侧身躺了下来,小心地依偎在薛润生身边。 邱府—— 邱大老爷犯难地端坐在厅堂内,对着愁眉苦脸的邱三老爷说道:“此时着实是如雪这丫头太过了,一直以来娇惯她,现下居然创下如此弥天大祸,着实是不应该,现如今旁的不说,如果渡过难关才是当前首要的事情。” “大哥着实太过纵容她胡来了,之前两条人命加上现下这宗伤害世子爷的重罪,我这官职怕是难保了。”邱三老爷语调着实不好,尽是埋怨,“现在你说该如何是好?邱如墨那你可去了?” “去了,那丫头着实不是抬举,根本不打算认我这个父亲,不过听闻世子爷对她倒颇为喜爱。”邱大老爷叹了口气,对邱三老爷说道,“到时候把她送去给世子爷吧,用她换邱家平安。” “你那丫头怕是不会这般顺了你的心愿吧。”邱三老爷冷哼一声,愠恼地回道,“到时候又闹出事情来,惹了世子爷,触了他的霉头,咱们邱家怕是就要覆灭了。” “放心,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世子爷喜欢便送去,成了世子爷的人咱们邱家还算是能攀上一门好亲事,也着实不错。”邱大老爷其实早就盘算好了,“虽然以她的身份进了王府多也就是个侍妾,不过却也算是攀上世子爷这大树,其实这事对我们邱府不算是坏事,给了一个契机,与皇室攀上关系的契机。” “但愿能如你所说那般顺利,姓毕的简直得寸进尺,竟然与季府合起伙来,想要一举推翻我们邱家,百年的根基其实他们这种人能推翻了,螳螂挡车不知死活!”邱三老爷愤怒地锤打着身侧的桌子,将桌子上的茶碗给摔在地上,“要送就快点去,莫要拖了,待那些人将弹劾我的奏折递上去,就晚了。” “放心,绑也得将她绑去永凉王府。”邱大老爷眼眸内流露出一抹阴狠之色,对邱三老爷说道,“不过还得过些日子,我还得去让人打听打听世子爷那边的情况,而且如墨那丫头身边还有薛家老二薛润生,不晓得他们什么关系,还得去打探打探。” “薛润生?听闻他被薛家赶出家门了,跟你那邱如墨一样,乃是个没出息的家伙。”邱三老爷对邱大老爷说道,“放手去做吧,这事我也不好再插手,我现在不能再轻举妄动,那些人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自然。”邱大老爷沉吟了片刻,便对起了身,对邱三老爷道,“你近些日子小心些。” 日子过得也算快,邱如墨和薛润生身上的伤分别养得不错,婚期也将近,两人也筹备着婚事,一同出去采购需要的东西,将府宅筹备一新,薛润生的府宅近些日子都没有用,薛润生就算病好了,也蹭着邱如墨的房子住着,怎么也不愿意离去。 邱如墨也任由着他如此,反正快要拜堂成亲了,也不介意,反正住在这里和住在隔壁也没差,近些还好照顾着,婚堂在邱如墨的府宅内举行,红绸缎装饰得喜庆极了,日子也即将到了,府内的人也少,所以进展得慢,不过两人装饰喜堂倒也弄得欢喜得很,一有空就盘算着要添置些什么。 成亲当日,邱如墨早早就起了床,薛润生早早就被赶去西厢房住了,所以婚前也没见面,白浅浅欢喜地为她打扮着,将存着的嫁衣翻出来,为她穿上,又为她装戴上了嫁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边薛润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乔老板、梁大夫和梁涟希都如约到了秋府上,见证这场婚礼。 冬梅扶着邱如墨徐徐走进了喜堂,已经站在喜堂内的薛润生一身红艳的新郎官衣服着实精神,他本来就是俊朗的男子,穿成这副模样倒也别有一番气质。 邱如墨盖着红盖头,这是第二回进喜堂,头一回是她对着空气拜堂成亲而且事后也不作数了,这一次是她自己选的良婿,所以与之前那一次着实感觉不一样,羞涩、激动还带着些难以抑制的幸福感,毕竟能跟薛润生长相厮守,着实是她一生的幸事。 可惜事实无常,原本喜堂的喜堂内出现了两拨不速之客。 就在良辰吉时到了,薛润生和邱如墨准备拜天地之时,秋府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了,一群家丁蜂拥而入,而且还是两伙人一同涌进了喜堂,见东西便砸,着实嚣张得很。 邱如墨本有些紧张地拉拽住薛润生的手,撩起盖头瞧见这么多人,抓住薛润生的手更加紧了几分,而薛润生忙将邱如墨护在身后,冷眼看着这群故意为之的人,心想究竟是谁那般大的胆子,公然来这里闹事。 没过了多久,薛润生便明了一切事由,护在邱如墨冷声对薛泫云呵斥道:“大哥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已经脱离了薛家,与薛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邱如墨蹙紧眉头看向喜堂内的另一个人,不由得有些疑虑,迟疑地开口道:“大哥,你来做什么?” 薛泫云没有吭声,只是跟薛润生静默地对视。 “妹妹,跟我回邱府吧,父亲让你进永凉王府伺候世子爷去,成了世子爷的妾室也好比跟这失了势的薛润生成亲好。”邱陵表情颇为淡漠地对邱如墨说道,“等你跟了世子爷,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姨娘也能过上好日子,何苦与这等被赶出薛家的落魄之人成亲。”话虽然说得这般好,但是语调内却透着股居高临下施舍邱如墨的意味。 邱如墨顿时间一惊,将她当做礼物送给世子爷做和解的礼物?他们究竟将她当做什么?!恼怒的邱如墨冷着脸指着邱陵没有丝毫回旋余地斥道:“休想,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用我去讨好世子爷,你们也将世子爷看得太轻了,我邱如墨何德何能有这般荣幸蒙受世子爷的倾慕,怕是你们拍马屁不成拍到马腿上了。” 薛润生一听此事居然牵连至洛天傲,也不由得一惊,毕竟此番他也有请他来参加自己的婚礼,而头一次,洛天傲居然推脱有事没办法脱身,没有前来,本就有些觉得不对劲,比之前天傲对他的事情时常帮忙,这些日子就淡了,尤其是出了邱家那事后…… 莫不成…… 薛润生露出一抹苦笑,果然老天不让他得偿所愿么?即便是他抛弃了家世,抛弃了一切,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么?明明他想要的那么简单,仅仅只是一个她而已,为何会如此…… 邱陵不为所动地扬了扬手,一群邱家家丁便涌了上去,将邱如墨和薛润生分开了,强行拽着邱如墨要将她带走。 邱如墨猛地从怀内掏出手术刀,看准机会扎向拽住她的家丁手腕,以此脱身,手持着染血的手术刀向后退去,冷冷地对周围的人呵斥道:“都滚,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邱陵微微皱了皱眉,这邱如墨脾气着实倔强得很,以前便听闻这邱如墨性子冷,但是脾气倔,一个孩子着实比着二十来岁的大人都硬气,自己的妹妹邱如雪没少寻她的麻烦,她能躲便躲了,能忍便能忍了,但是却从未对邱如雪低过头,服过软,所以邱如雪才会一直寻她的麻烦,找她的事端。 现如今一瞧,着实是这般。邱陵没有让人上去捉邱如墨,反而让人将薛润生强硬地按在地上。 薛泫云瞧见邱如墨居然这般,也不由得吃惊,不过想来在薛府她便是这般脾气,便也释然,反正此事邱家自有决定,自己也没的干涉的权利。 本来护着自己父亲和乔老板、白浅浅的梁涟希准备上去帮忙,也被薛泫云带来的人摁倒在地。 “如墨,莫要任性,婚事向来都是自己能做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该认命的还是认命,不然……”邱陵眼眸内掠过一抹阴霾之色,打了个响指,突然一个家丁掏出一把刀来,另外几个家丁将薛润生的左手按在地上,用绢布堵住他的口,省得他说些话惹得邱如墨定不下心来。 邱如墨忙疾呼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手能不能保住,便瞧你的意思了,想必你也不希望他缺胳膊断腿少些什么吧?”邱陵冷漠地对邱如墨说道,语调中透着股阴冷的威胁之色,着实让邱如墨心寒。不过毕竟薛润生乃是薛家的人,邱陵还是瞥了眼看向一旁不做声的薛泫云,似乎打探一下他的意思。 薛泫云冷眼瞧着穿着嫁衣的邱如墨,当年她嫁给自己的时候,他还在病榻之上,却也没瞧见过她身穿嫁衣的模样,此番瞧了,顿觉得当时自己真是鬼迷心窍,怎么会将这般的人儿和那邱如雪混为一谈。他只是淡漠地摇了摇头,表示对此无所谓,柳姻姻怕是也不会介意薛润生少上几根手指头的。 那刀子已经按在薛润生的手边,让邱如墨忍不住出声呵斥道:“邱陵,即便是将我送去王府,世子爷未必买你们的账。三叔的乌纱帽未必能因为我儿保住,邱如雪的性命未必能保住,你们将我瞧得太重了,也将世子爷瞧得太轻了。” “是么?是你轻看了自己吧。给你些考虑的时间,你自个选吧,乖乖跟我回邱府打扮打扮去王府伺候世子爷,还是等着我让人一点一点将你情郎大卸八块。”邱陵着实也是个手段狠的人,一点也没有给邱如墨留有余地,考虑的时间?就是比她早早认命吧? 邱如墨瞧着被按在地上封住嘴的薛润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世上就这么多无奈吧,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如愿,即便是在她以前或者世界还是在现在这里,都一样,有权有势的人便能将平民老百姓压得死死的。她丢下手上的手术刀,走到薛润生身边一把将那拿刀的人推开,取下塞在他口的绢布无奈地对他说道:“润生,等我。” “你莫要去!”薛润生目眦欲裂看着邱陵,满是愤怒地挣扎着,对着邱如墨喊道,“如墨,千万不要去。” “笨,去了又不是回不来,你可要等我回来,莫要被别的女人拐走了。”邱如墨瞧着薛润生这副模样,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尽量放缓语调柔声对他说道,“莫要与这些人置气,伤着身子,反正我也穿上嫁衣了,这婚事也算是办下来了,我也是你薛润生的人了。” “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妹妹,这礼为成这婚事便不作数。”邱陵瞧见此时此刻邱如墨依旧能这般淡然,不由得想要敲一敲她那硬骨头。 “你如何想是你的事情,反正现今薛润生是我的夫婿,任是对谁,我都敢这般说。”邱如墨倔脾气也上来了,推开压着薛润生的人将他扶了起来,晓得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又叮嘱了几句,“照顾好娘。照顾好你自己,身子没好透别又弄伤着了,我已经还指望着你养我呢。”说罢便也傲然地回眸瞪视邱陵,对他呵斥道,“放了厅内的人,我跟你走。” 邱陵听着邱如墨这番话,也着实没了旁的言语,跟她较真着实没意义,瞧她确然没准备使旁的把戏,便也扬了扬手,让家丁紧盯着将邱如墨往邱府护送去。 薛润生大喝一声,准备拦着,却被薛泫云的人拦了住,只听薛泫云用着淡漠的语调劝他道:“二弟,世子爷瞧上的女人已经不是你能念想的,回去与柳姻姻成了亲继续做你养尊处优的薛家二爷。” 72、送礼   薛润生自然不肯回去,满面怒意地对薛泫云吼道:“休想,柳家也不是什么名家大户,值得你们这般想方设法攀龙附凤么?”      “薛家此时境况你又不是不晓得,莫要意气用事,你跟邱如墨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二叔现今调离都城,你还在外胡作非为,莫不成真不想做薛家的人了?!”薛泫云颇为怒其不争地对薛润生训斥道,“胡闹也该够了。”      薛润生不断深呼吸,此时已经看不见邱如墨身影,他不能再这般耗着,得去永凉府见洛天傲一面,此事结铃人只能是他。      就在薛润生与薛泫云对峙之时,薛懿闻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可瞧见大敞四开的大门,他便觉得事情不妙,匆匆进了厅堂内一看,果然坏了事了,厅内人倒是多,却瞧不见邱如墨的身影,忙走了上去对薛润生询问道:“二哥,二嫂呢?”      “薛懿!”薛泫云愠恼地呵斥薛懿,“你怎么也这般没分寸,还不快回去。”      “大哥,二哥是受了家法净身出户的人,他现下无论做什么都与薛家无关,再说二哥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薛家的事情,你何苦如此为难二哥!”薛懿强压着怒意,对薛泫云说道,微微皱眉看向薛润生,现在这境地着实难为二哥了,毕竟现在薛家因为二叔调离的事情,很多事情很难展开,不少生意也因为对方观望薛家今后态势而暂时搁置了。大哥怕是想利用二哥的人脉关系打点生意场上的事情。      薛润生寒着一张脸,对薛泫云也冷叱道:“即便是我回了薛府,也不会为薛家做任何事情,大哥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并不会干扰薛家的生意,但是也不会帮助薛家做其他事情,而且跟柳姻姻的婚事我也绝不会妥协的,你也听了如墨的话,我已经与她成了亲,她是我名正言顺的正妻,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二弟,你还在痴心妄想么?邱府此番势必会将邱如墨送入永凉王府,她不久之后便会成为世子爷的侍妾,你还是莫要宵想她还能回到你身边,怕那时候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到时候,你还愿意要她?笑话!”薛泫云着实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思,邱如墨他得不到,也不愿意让薛润生得到,此番他便是诚心破坏了两人的姻缘,没想到居然遇上了邱陵……      薛懿眼眸内尽是阴霾之色地看向薛泫云,薛府内忧外患,他居然还有心思对付二哥,看来他动作还不够快,给薛家的打击还不够大,让他竟然能分|身乏术寻二哥的事端。      薛懿想了想,走到薛润生身边劝说道:“二哥,不然先回家一趟,有些事情还是得让老太君、父亲和母亲晓得。”然后压低声对他说道,“你现如今被困在这里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府,寻机会出府去找世子爷,在这里耗着也没什么用。”      薛润生权衡利弊,怕是薛泫云是不会让自己轻易去寻洛天傲,却也是如薛懿所言,在此地耗着也着实是徒劳。他转头看向已经泣不成声的白浅浅,忙走过去安抚她道:“娘,莫哭,如墨若是晓得你这般模样,怕是会心疼得厉害,放心,这门亲事算是办下来了,您莫要担忧,好生照顾好自己。”说罢又瞧向惊愕的乔老板和梁大夫,扶起被按倒在地上的梁涟希,对他拜托道,“拜托你帮忙照顾下如墨的娘亲。”      “你们……”梁涟希眼底也冒着火,他实在见不惯这般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今日居然亲眼瞧见硬生生以家世欺压将一对鸳鸯拆散的事情,让他着实耐不住脾气,可这却是别人的家事,他着实插不上口,让他不由得气闷。      “梁公子,拜托你了。”薛润生拍了拍梁涟希的肩膀,便与薛懿一同出了秋府,薛泫云瞧了眼喜堂内的人,冷哼一声,拂袖也跟了出去。      永凉王府——      洛天傲这几日有些事情出门了一趟,风尘仆仆地刚进王府大门,便有侍卫凑过来耳语几句,顿时间他皱紧眉头,这邱府果然还打算折腾一番,今日又说送一份大礼进他的居所,不由得冷笑一声,他大步流星地向自己居所走去,倒也要瞧瞧邱府送来的大礼是什么?   进了院子内,洛天傲便独自一人进了寝室,瞧了一眼,便发现自己床上似乎多了个人,原本饶有兴致的兴头消失得干干净净,这邱府的老糊涂莫不成以为他是好色之徒,弄个女人便算是大礼?着实可笑,本想招呼侍卫将床上的人撵走,但又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拉开不断起伏的被子,想瞧瞧邱府究竟送了怎么样的绝色女子做大礼。      结果拉起锦被的动作微微一顿,洛天傲颇为诧异地瞧向床上被捆着双手面带潮红之色不断挣扎着的邱如墨,仔细一瞧,他便晓得其中问题,此时此刻邱如墨分明被人喂了药,那媚眼如丝满是渴望地看向自己那蒙着泪雾的眼眸,着实让他心中一动,不过他还是将手中的锦被放了下来,起了身招呼侍女进屋准备了几桶冷水,然后又让人搬进来一个浴桶进来。      洛天傲将床上那衣裙颇为轻薄的邱如墨拦腰抱起,只感觉药性发作的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不断在他身上扭动轻蹭着,倒也有些把持不住,不过好在没几步路便来到装满冷水的浴桶旁边,他猛地将邱如墨丢入浴桶内。      原本神智不太清醒的邱如墨顿时间抖了一激灵,这水温着实让她整个人顿时间清醒过来,身上燥热的气息也被这冰凉的水给压了下去,她忍不住哆嗦着环顾四周,瞧着浴桶边兴致勃勃瞧着自己这副落魄模样的世子爷,不由得一惊,再想想之前那混球邱陵硬生生让人给她灌下的药水,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依旧被捆绑着双手扒在浴桶边沿,她在浴桶内摸爬滚打了会,终于寻到了坐的地方。      这时洛天傲才开始动手为她解开手腕上捆着的绳子,询问道:“好些没?”      邱如墨浑身哆嗦地点了点头,体内那像是着了火般的感觉好歹压下去了,虽然这种方式着实是遭罪,不过好比世子爷用另一种仿佛帮自己泻火……      洛天傲瞧着邱如墨在水里也浸了会,便试着要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结果邱如墨摆了摆手。“别……别……我再……再多浸会……”这几乎不成语调的话伴随着上下牙齿打架的声响,从邱如墨那冻得苍白的口中吐出。      “怎么了?”洛天傲挑了挑眉,对她询问道,“药效还消不下去?”      “嗯。”邱如墨双手环胸,不断地在浴桶内哆嗦着,虽然冻得厉害,但是感觉体内的燥热还没完全消下去,世子爷在这里,她可不愿意冒一丁点风险。      洛天傲也不愿勉强她,走到外面命人又打了几桶热水来,让端进来倒入他寝室内自己用的浴桶内,想来邱如墨浸了这冷水肯定是会受风寒,提前准备一下也好。      吩咐下人备件衣裙来给邱如墨,又请了大夫在居所外候着,洛天傲倒也不觉得麻烦,在她身边瞧着,见她快成不过去时,便不容她拒绝地将她从浴桶内抱了出来,也顾不得自己也被她身上的冷水打湿,不断颤抖的邱如墨抱到里屋内,将她小心翼翼地放进水温适度的浴桶内。      邱如墨坐进浴桶内的一瞬间整个不由得缓过气来,整个人也被这一阵折腾弄得神志不清,混混沌沌的由着对方折腾。      将身子终于暖和下来的邱如墨再次抱出浴桶后,让侍女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裙,让她就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让大夫为她诊断。      体温再次升高,但却不是因为药性再次发作,而是被那冷水浸久了受了风寒,好在大夫在一边医治得及时,倒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在世子居所内昏睡了一天一夜,邱如墨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口干舌燥的她强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迷惘地打量着四周……      “醒了?”洛天傲不晓得从哪里走了过来,瞧见邱如墨居然醒了,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床榻边询问道,“好些了没?”      一旁的侍女忙走了上来,伺候着,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洛天傲亲力亲为,他坐在一边单手撑着下巴,侧目瞧着床榻之上虚弱的邱如墨,对她说道:“好好歇着吧,你那些亲戚们颇为殷勤,已经来探了几次风声了。有关你的事情。”      一想起那群混蛋所作所为,邱如墨便不由得恼怒得很,抿了抿唇,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该死的混蛋!”      洛天傲轻笑一声,瞧着邱如墨揶揄道:“不错嘛,能骂人了,看来恢复得不错。”他又拿起桌上的书卷,继续翻看着,对她说道,“你现在依旧不算安全。”      “世子爷,可愿帮我?”邱如墨猛地捏攥着拳头,对洛天傲问道。      “以你的本事,是扳不倒邱薛两家的。”洛天傲也晓得她想要说什么,翻动着书页语调淡淡地说道。      “所以……”邱如墨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所以才会……”      “我向来不愿插手旁人的事情,尤其是非亲非故的人。”洛天傲淡漠地回道,“邱府是因为那叫邱如雪的女人着实惹上我了,所以邱府的事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多管。”      邱如墨不由得蹙紧眉头,果然……这就是妄想吧,她吃力地起了身,下了地,对洛天傲说道:“那算是如墨失礼了,便也不打扰世子。”      “你准备回去?”洛天傲微微有些惊讶,放下书卷看向起身下地的邱如墨。      “不劳烦世子您了。”邱如墨露出一抹苦笑,怕是家里还是一团糟,娘亲怕是伤心得很吧。      “暂时先别回去。”洛天傲起了身,将邱如墨按了回去,“你不想让邱家的人再一次去将你绑过来送到我这里吧?来来回回的倒也折腾,不如先候着,算算时日,那联名弹劾邱尚书的奏折再过几日也该该到了皇上手里,到时候你在回去吧。”      邱如墨还是觉得不安,对洛天傲说道:“我大哥那日让人去时,娘亲怕是受了惊,再加上现在事态如此,难保我父亲不会去逼迫我娘亲,我还是得回去瞧瞧,况且,润生那边也不晓得情况如何,那日他大哥薛泫云也来了。” 73、抢亲 洛天傲拉起被子为邱如墨盖上,对她说道:“王府再如何也算是安全,润生那里,差不多算是被软禁了,薛府为他筹备婚事。” 邱如墨一听这话,更加急躁了,坐起身来,对洛天傲说道:“那可不行,我才是他的妻子,他娶得只能是我。” “你还是真直白。”洛天傲不由得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挑了挑姣好的眉宇,端详着邱如墨此时此刻的模样,居然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着一个男人是自己丈夫,这般的女人着实少见,“现在薛家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以你的能力,基本上不可能做什么。” 邱如墨一听这话,着实也为难,无力地低着头,对洛天傲说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却也是无奈,她终究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出生于名门世家,可惜生母乃是一个不受宠的妾室,即便有着绝好的家世,却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嫡女庶女,虽然只差一字,但是,身份的悬殊却是天差地别。 看着邱如雪和她就晓得了,一个骄纵任性的公主,一个落魄的灰姑娘,她不奢求嫁给王子,却连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做到,人终究是要有依仗的,如邱如雪,依仗着家世权威,再就是眼前的洛天傲,世子爷的身份无人能与之抗衡,即便是邱府惹怒了他,都怕是难逃一劫。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般的大,邱如墨叹了口气,她身份终究太低微了。 洛天傲看着这般落寞的邱如墨,只是沉默了片刻后,便对她说道:“好好歇息吧,事事不可能顺心的,若是薛润生与别人成婚了,你便放弃吧。” 邱如墨摇了摇头,倔强地对洛天傲说道:“即便是抢亲,也要把他抢回来。” “你倒真是有意思。”洛天傲虽然笑着回道,可是眼眸内却没有笑意,瞧着邱如墨若有所思,似乎有一点看透邱如墨的心思,这女人有的时候坚强得很,有的时候看得脆弱得厉害,仿佛一触即破,平日里淡漠的模样怕都是伪装自己的脆弱。 真是个好强的女人!洛天傲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邱如墨突然抬起头,眼眸弯弯沁着笑意地说道:“他是这世上唯一懂我的男人,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我依靠,帮我,是我选中的男人,也是我自愿为他敞开心怀接纳的男人,依恋、眷恋他。” “若是有个男人比他早出现,帮助你,照顾你,你会一样对待那个男人么?”洛天傲不由得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世子爷,人这一世,时日过了便再也无法改变,我现在认定的唯有他一人而已。”邱如墨摇了摇头,对洛天傲回道,“我对于她的感情,不能说是我爱上他,是他让我爱上他。” 洛天傲被这一番言辞说得有些懵,毕竟他从未见识过这种言论,对邱如墨又另眼相看了一番。 “这样吧,到时候一同去瞧瞧薛润生的婚礼,同我一起去,到时候任你抢亲,我在旁边帮你担待着,如何?”洛天傲沉吟片刻后,突然展露笑颜,那笑容张扬且肆意,颇有不大闹一番誓不罢休的势头。那般兴致勃勃的样子,着实让邱如墨怀疑这世子爷的意图,对他这比当事人还足的兴致表示无奈。 邱如墨瞧见世子爷居然应允了,不由得欣喜地笑道:“多谢世子爷了。” “润生是我好友,他被薛家软禁逼婚,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洛天傲摆了摆手,戳了一下邱如墨的额心,对她说道,“这些日子好好养养,抢亲自然得装扮得漂漂亮亮的,将对方比下去,不然薛润生被别人女人迷晕了,不给你抢亲怎么办?” 邱如墨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故作紧张地询问道:“莫不成我现在这副模样丑极了?” “丑。”洛天傲违心地回道,邱如墨虽然大病初愈,脸色苍白了些,此时此刻那模样却颇为动人,转过身去,洛天傲又回原位落了座,“我会命人为你做了合身的衣服,到时候装扮得倾国倾城一身傲气的将你选定的男人抢过来吧。”说罢,继续翻动他那本书卷。 邱如墨想了想,自己确实得好好养一下,便也没说什么,躺了下去补眠。 现在的薛润生每时每刻都是煎熬,被软禁在院子内的他根本无法自由行动,好在薛懿经常过来与他说说话,不然着实闷得慌,而且颇为担忧如墨那边的事情,深怕她出什么事情。 好在薛懿带来的都算是好消息,因为邱府那边的事情似乎愈加恶劣了,奏折已经呈递给皇上,朝廷重臣知法犯法,而且,纵侄女行凶,加上不少突然爆出来黑幕,毕竟坐在刑部尚书这位置的人,肯定不会太干净。 此时的邱尚书已经被圈禁在邱府内,官职的实权算是卸去了,情况论是谁看了都晓得这个刑部尚书是保不住的,邱家的顶梁柱怕是要塌了。 薛润生心系着邱如墨,寝食难安,而且与柳姻姻的婚期即将到了,让他也倍感不安,现在他着实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时间流逝,而无能为力。 邱如墨那边在王爷府也安逸,她倒也细心照顾自己,而且让人帮忙传消息回秋府,给白浅浅报平安,让她千万不要透露自己的消息。在那之后便也安心度日了,薛润生那边消息实在是传不过去,只能放弃了。 薛润生成亲那日,永凉王世子爷准备亲自到临,这让薛家全府上下无一不欢欣鼓舞,毕竟世子爷这等身份的人,哪里是平日内能接见的人物,而且此番薛家陷入困进,看看能不能寻找一个契机攀上世子爷这层关系。 而薛府却不晓得洛天傲此番是来寻事的,而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这日,邱如墨早早便准备好了,身穿着洛天傲准备好的华服,头上簪着华贵的饰物,面容上装点着精致的妆容,让洛天傲瞧了都不得赞叹连连。 两人分别乘着轿子向薛府前去,邱如墨按耐着紧张的心情坐在轿子内,为了给薛润生一个惊喜,邱如墨蒙着面纱跟随着世子爷一同进入了薛府,薛府内一片热闹的景象让邱如墨心底颇为难受,跟随着世子爷一路上众星捧月般进入了喜堂,她没有落座,站在世子爷身后,静静地瞧着这一场闹剧。 薛润生算是被押上喜堂来的,他阴沉着脸被身侧两个大汉压入喜堂,着实是无奈了,不过进入喜堂后居然看到世子爷,他正准备说些什么,便瞧见洛天傲瞧瞧给他使了使眼色,便安定下来,此时他也注意到洛天傲身侧站着的华衣女子,虽然因为面纱遮面看不出来模样,不过那身影与她突然扬起的柔荑,让他顿时间断定她就是邱如墨。 薛润生见邱如墨安然无恙,一直高悬的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邱如墨对上薛润生的视线,忍不住跟他打个招呼,见他眼眸内展露出的笑意,了然地眨了眨眼睛,那宛如扇贝般的婕羽扇动着,着实让薛润生心中一动。 但是突然想起自己正准备与别人成婚,只感觉对不起邱如墨,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 邱如墨看到薛润生没事便不由得安心下来,突然感觉到世子爷投来的视线,低下头来,向洛天傲看去。 “你打算怎么做?”洛天傲压低声音询问道。 “还能如何,硬抢,在所有人面前,将他拖走。”邱如墨能有什么办法,不由得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眸内的笑意着实让洛天傲心中一动。 他仰头对上邱如墨沁着盈盈笑意的眼眸,对她说道:“跑吧,到时候我帮你们拦着,看谁能阻挡你们离去的路,此时的薛家已经不同以往。” 邱如墨微颤的右手搭在洛天傲的肩膀上,不断地深吸着气,看着薛家的人一个个的进入喜堂内,倒也一点一点地淡定下来。 薛润生也时不时侧目看来,似乎也有些紧张,毕竟要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与别人成亲,让他怎么能忍受得了。 当新娘子柳姻姻备受期待地由喜婆扶了进来,万众瞩目地走到薛润生身边。 薛大老爷和薛大太太端坐在上位,老太君没有出现,怕是因为近些日子的事情惹得心烦意乱,大病了一场,怕是还没痊愈,所以没有出席。 柳姻姻身穿绝美的嫁衣,进入了喜堂内,这样能名正言顺与薛润生成婚的她让邱如墨羡慕不已,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会亲手夺回自己的幸福。 就在宣布一拜天地之时,邱如墨掀开面纱冷声怒斥道:“慢着,薛润生是我的夫婿,怎么能另娶别人。”说罢居然走了上去,拉起薛润生的手。 而薛润生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反手攥住邱如墨的手,挣脱开身边两个护卫的钳制对端坐在上位的父母和周边的兄弟姐妹说道:“薛润生不孝,即便如此,也决不能与柳姻姻成亲,我此生此世唯有邱如墨一人愿娶为妻,爱恋一生一世,绝不改变。” “你……孽子!”薛大老爷着实想不到薛润生居然会在这种关卡出这种幺蛾子,着实是气得他恨不得动手掐死薛润生这个居然当众忤逆自己的孽子。 掀开红盖头的柳姻姻气得脸涨得通红,捏攥着拳头不晓得说什么好,此时此刻她怕是处在最尴尬,最丢人的立场,让她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邱如墨,你这女人着实不识好歹,居然敢来薛家闹事,以为薛府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薛大太太也勃然大怒地起了身呵斥道。 “说一句不恭敬的言辞,薛府欠我的,便由薛润生来偿还吧。”邱如墨紧紧攥着薛润生的手,依偎在他怀内,却也是倨傲地说道,“莫忘了我为了薛家做了什么,薛大爷的性命,薛二老爷的隐疾!” “之前的事情早已了结!”薛大老爷怎么能忍受这般的羞辱,起了身指着邱如墨和薛润生怒骂道,“将这……将这女人给我轰出去,乱棍打出去。” “谁敢!”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洛天傲起了身,傲气逼人地沉声说道。 “世子爷!”薛大老爷惊呼一声侧目向看戏洛天傲,在场的众人也着实想不通此时此刻世子爷居然会为邱如墨撑腰! 邱如墨拉了拉薛润生的手对他问道:“会后悔跟我走么?” “不后悔,一生不悔。”薛润生盯着邱如墨那笑靥如花的面容,不由得也露出一抹笑容,摘去头上的帽子,对洛天傲说道,“天傲,多谢了。” “你我之间,何谈一个谢字,之前未吃到你与邱如墨的喜酒,我也未送上礼,这便算是我为你送上的大礼,之后记得补请我喝喜酒。”洛天傲对上薛润生那双带着感激之色的眼眸,对他回道,“愿你们能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邱如墨对这洛天傲扬了扬手,便拉着薛润生向薛府外走去,堂堂正正地从薛府的大门走了出去,厅内厅外所有人都因为洛天傲而不敢轻举妄动。 作者有话要说:噗,之前=。=俺不是说了么……不是后妈。咋就没人信我呢~~~~~ 74 敲墙 邱如墨坎坷不安地拉着薛润生就这么出了薛府,觉得实在不真实,捏了捏薛润生的脸颊,询问道:“疼么?” “你说呢。”薛润生微微皱眉,侧目瞧向邱如墨,见她那娇美的容貌展露绝美的笑颜,一对荡漾着笑意的酒窝着实可人,让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面容,有些不敢置信地感叹道,“如墨,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这样出现在喜堂内,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怎么了?莫不成你想?那便算了,回去成亲吧。”邱如墨微微鼓起腮帮子,甩开薛润生的手,莲步轻移,便向自己家走去。 “怎么会,喜欢得紧,只是觉得宛如梦境般,做梦也想不到我薛润生此生此世能被人抢亲。”薛润生忙跑了上来拉住邱如墨的手,带着她沿着小巷子走去,对她说道,“凡事小心点,此番给家里出了这么大一个丑,怕是他们很难宽恕我们,所以,势必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邱如墨依靠在薛润生怀内,有些担忧地问道:“后悔么?我给你惹了这样一个大麻烦。” “怎么会,我本就不会跟她拜堂成亲,正准备寻机会逃婚呢。”薛润生揽住邱如墨纤细的肩膀,对她说道,“这个麻烦无论如何都会惹上的,莫担忧。” 邱如墨点了点头,对薛润生说道:“薛府境况现在大不如前吧?” “确然,因为二叔的事情,有些事情难办了许多,而且近些日子有一个姓许的生意人抢走了薛家不少的生意,让父亲和大哥心烦得很,到处打听那人的来头。”薛润生因为此番这事,完全打算袖手旁观,原本想着自己毕竟还是薛家之人,即便出了府,也不能忘恩负义,现如今,他怎么会打算管薛府那档子事情,坏了他与邱如墨的婚事,又强逼他与柳姻姻成亲,这番作为让他恼火极了,什么血脉亲情,薛府根本打着利用他的想法逼迫他做他不愿的事情,所以此时此刻他对薛府那一丁点的眷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怪不得他们病急乱投医地想要以联姻来寻找依靠,不过这般想来,三爷不是惨了,你逃了,会不会让三爷顶你这个新郎官?”邱如墨倒也有些担忧薛懿,毕竟三爷是个好人,起码对她一直都是照顾着的,若是因此牵连了他,那就坏了。 “三弟?莫担心,他还是莫要担忧了。”薛润生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薛府的事情我不想再过问了,以后我们自己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就好,不要再牵扯上他们。” “确然。”邱如墨同薛润生回了家,帮他脱去那身碍眼的喜服。 薛润生一脸疲乏地霸着邱如墨那间东厢房的床,对她说道:“这些日子都没有踏踏实实睡上一觉,着实累得很。”语调之中,颇有诉苦的意味。 邱如墨看着薛润生这副模样,也颇为心酸,轻抚着他的脸庞,颇为愧疚地说道:“这些日子我好吃好喝养得漂漂亮亮准备去抢亲。”说罢不由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薛润生被她逗趣的话语感染得也露出一抹笑颜,拉着她的手对她询问道:“如墨,你我的婚事算了这样定下来了么?那婚礼还需补办么?” “自然定下来了,莫不成你嫌被人闹一次不够,还想来第二次?”邱如墨好笑地捏了捏薛润生的鼻梁,柔声回道。 “那婚事便算是定下来了?”薛润生依旧不死心地再询问道。 “嗯,怎么了?”邱如墨莫名地瞧着薛润生,心想着这人怎么了? “那接下来你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吧?”薛润生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瞧着邱如墨询问道。 “当然。”邱如墨点了点头道,“那些礼数咱们晓得就好了,有婚约,你给了聘礼,我嫁妆就这个家,拜堂成亲也就走走过场,你我心诚便是拜过堂成了亲的人了。” “那成婚之后,似乎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没做。”薛润生面容上的笑容顿时间改变了,邱如墨怎么瞧都觉得不对劲。 “什么事情?”邱如墨寻思了回,顿时间脸一红,这家伙……原来惦记着洞房花烛夜呢! “咱们也不能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早点把这事办了,好让旁人不敢惦记你。”薛润生觉得这事颇为重要,没实实在在将邱如墨绑在身边,让他心底很不踏实,尤其之前邱府将邱如墨送进了永凉王府去这事,让他一直寝食难安,毕竟她花容月貌,若是被邱府送去旁人的府邸,怕是没这么容易脱身,好在天傲与他乃是好友,才能这般照拂,想到这里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去瞧瞧娘亲。”邱如墨羞涩地起了身,从薛润生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慌慌张张地便出了门,让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想来他现在身子还不行,得缓缓,记得自己书房内还有些书卷,可以观摩观摩学习一番。 邱如墨出了房顿觉得这薛润生在一点一点给她下套,再三追问就是问了这事,不过想来成了亲自然得洞房花烛,他们那时着实是乱了套,所以才成了这副模样,究竟……要不要呢? 想着想着便来到了白浅浅的房门外,瞧了瞧门,对里面唤道:“娘亲,我回来了。” “如墨呀!”白浅浅听闻到邱如墨的声音,不由得一喜,起了身欢喜地来到推开门拉着邱如墨进了屋,询问道,“怎么样,你在邱家可有受委屈?” “我怎么会受委屈。”邱如墨摇了摇头,对娘亲关心地问道,“倒是娘亲您……这些日子怕是因为女儿担惊受怕了,看您都消瘦了不少。” “唉,其实娘亲这些日子过得还好,乔老板天天过来都带了药膳来。”白浅浅展颜露出一抹浅笑,与邱如墨坐在一起,拉着她的手,忧心忡忡地询问道,“你与那薛润生究竟怎么样了?” “他也回来了,累了先休息去了,他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邱如墨依偎在白浅浅怀内,情绪不知道怎么稍稍有些低落,“想与自己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怎么这么难?” “这就是命,不过你比娘亲命好,娘亲当年……”白浅浅感慨万千地开口道,“不提了,以后你们好好相处,早日给娘亲生个孙子,趁娘还有些力气,帮你带带孩子。” “娘亲……”邱如墨又想起薛润生的话,正准备说些什么事,薛润生也进了屋。 只见他对白浅浅恭敬地作揖,然后对她说道:“润生见过岳母大人。” “行了行了,没那么多规矩,唤我一声娘就行了。”白浅浅见薛润生着实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不说,虽然常年在深宅内却也晓得这位薛家二爷人品极好,实属难得一寻的佳婿,亏得自己的女儿能够将这般的好男人绑在身边,颇为不易,不过……白浅浅突然严声询问道,“据我所知,你似乎还有个妾室?” “娘。”邱如墨略微有些不安,她一直回避这个问题,现下娘亲说出来,让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娘,其实柳姨太她已经被我送回柳家了。”薛润生当初决定出府与邱如墨在一起时,便将那柳姨太送出了府,而且她乃是清白之身,自己从未碰过她,送回去便让她改了嫁亦可,他着实不愿意毁了她的一生,却也不愿意负了邱如墨。 “哦。”白浅浅此番对薛润生更加另眼相看,毕竟一个男人能不三妻四妾实属不易,看来自己的宝贝闺女没有选错人,“那便好,如墨这孩子再如何大方,眼里却也容不得沙子,还记得她小的时候就说已经要嫁给一个一生只爱她一人的男人,但愿你能成为这样的男人。” “润生绝对不会负了如墨,请娘放心。”薛润生颇为诚恳地对白浅浅回道,然后将邱如墨从她怀内拉到自己身边,“如墨,你说现在可以将那墙敲了不?” “你喜欢就敲。”邱如墨好笑地瞧着还惦记着这事的薛润生,依靠在他怀内,懒洋洋地说道,“夫君,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娘,我先回房了。” “去吧去吧。”白浅浅见自己女儿女婿如此郎才女貌,心中不免欢喜得很,想来自己命虽不好,但是却生了个好女儿,也算是幸事。 邱如墨被薛润生揽在怀内,扶着出的门,回了屋后,薛润生突然想起一件事,将她扶到床上躺着歇息后,询问道:“以后你打算住这还是住我那?” “怎么了?”邱如墨茫然地瞧向薛润生,突然挑了挑柳叶眉道,“什么我这你那,都是我的!房契地契都是我的名字!” “好好好,打算住那间大宅院还是这里?”薛润生无奈地瞧着床上躺着的邱如墨回道,他脱去身上的外衣,和长裤,穿着里衣上了床躺着,将她一把环在自己臂弯内。 “住哪都一样,不过住大宅院环境好些,娘亲也会高兴,就搬过去吧。”邱如墨寻思了一番,便开口对薛润生回道,倒也没觉得此时薛润生这般亲昵的举止有什么错,虽然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试着适应,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 不过薛润生疲惫得很,倒也没有旁的动作,只是留下一句话,让邱如墨顿时间没了睡意:“如墨,待搬过去了以后,我们便补了洞房吧。” 75、洞房 邱如墨依偎在薛润生怀内辗转难眠,可惜这没心没肺的男人不知道是累极了,还是怎么了,睡得极沉,只是下意识收缩双臂,将邱如墨揽在怀内,将头依偎在她的肩窝内。 邱如墨颇为不自在,毕竟第一次与男人有这般的亲密接触,即便是即将成为自己夫婿的男人,也颇感不适应,她紧张地僵硬着身体,只感觉他强壮的体魄紧贴着自己,让她异常的不自在。 难熬的一夜终于缓缓渡过了,邱如墨终于熬不住昏睡过去。 薛润生第二日正午才醒来,结果邱如墨睡得比他还晚,他看着酣睡的她带着香甜睡容依偎在自己怀内,有些不舍起身,不过想想还得准备些事情,毕竟还得搬家过去,便开始悄无声息地起了身,帮她拉好被子后便换上衣服,然后见了一趟白浅浅请了早安,稍微说了下搬家的事情后便出了门,开始去招手搬家的事宜。 邱如墨一直赖床到傍晚,才悠悠醒来,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想了想还是起来了,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出了屋子,诧异地看着居然工匠居然在自己院子内敲墙,她不由得掩嘴轻笑,怎么会这么急,看来薛润生真的是急急忙忙赶着想跟她洞房,不过这事她从来没经历过,也颇为紧张。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润生,想了想还是准备亲手为自己的夫婿做一顿饭吃,招呼冬梅过来打打下手,邱如墨开始做晚饭,忙活完后,让冬梅端着拖盘进了厅内将菜肴摆上桌。 说来她这手做饭的手艺,都是一直独身一人练就出来的,端坐在厅内陪伴在白浅浅身边说这话,唤人去叫薛润生过来吃饭。 薛润生风尘仆仆地进了门后,对邱如墨说道:“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近些日子好在下人丫鬟还收拾着,倒也算是干净,围墙敲了,到时候搬过去的时候,我命人将这院子翻修一下。” “嗯,这个家大事你做主。”邱如墨点了点头,轻柔一笑,为薛润生碗里夹了几道菜,又为白浅浅夹了几道菜。 薛润生瞧着邱如墨这般贤妻良母的模样,倒也欢喜,也为她夹菜,一家人和和睦睦温温馨馨,融洽极了。 这几日工匠在忙碌,洛天傲偶尔过来瞧一瞧,与薛润生谈些事情,而邱如墨则帮助收拾房子搬家,倒也快得很。 这日,薛润生在书房看书,邱如墨悄悄摸进去,这些日子他老是独自一人在书房寻个时候看书,也不让她进去,怪神秘的,所以她今天打定主意要进去瞧瞧,这人究竟背着她看什么书呢。 结果邱如墨进了书房猛地将薛润生捧在手中仔细阅读的书卷一把抓了过来,结果一看,顿时间呆住了,这这这……这不是春|宫|图么?邱如墨傻眼地盯着书卷上画着男女交|合的各种姿势的图例,整个脸涨得通红。 薛润生本来吓了一跳,一见是邱如墨便也松了口气,将那卷书拿了过来,右臂将她环进自己臂弯内,柔声对她说道:“怎么跑过来了?” “不嫌羞,居然瞧这种书。”邱如墨涨红着脸,憋了很久,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学习学习,到时候跟你照着这图上的姿势试试。”薛润生以完全理所应当的模样对邱如墨说道,“这不是为了我们今后的‘性’福么?既然被你晓得了,今晚便圆了房吧?” “你就这般欲|求|不满?”邱如墨低着头,只感觉脸上滚烫滚烫的。 “我是想要你。”薛润生将那书卷随后一丢,将邱如墨紧紧搂在怀内,单手勾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上让他魂牵梦绕的绛唇,舌尖毫无阻碍地探|入檀口,滑过齿颚,搅|弄着樱桃小嘴里的甜美津|液,虽然这类似于本能的动作颇为青涩,透着股他平时难见的冲劲,激烈的吻搅|出唾液,弄湿两人的下巴,直到快喘不过气,她才伸手推开他,原本已经红彤彤的面颊上渲染的嫣红之色现如今却透着股诱人之感,胸|脯也因轻|喘而上下起伏。 薛润生双手有些急切地在邱如墨身上轻抚着,在她耳畔吐出带着浓重欲|望的沙哑声音:“如墨,怕是等不到入夜了。” “你这么猴急做什么。”邱如墨也被他那双在她身上肆|意轻|抚的大手弄得娇|喘连连,却也不好就这般拒绝薛润生,毕竟终都会有这么一日,老是拖着也不好,便索性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心,埋怨道,“莫不成你想跟我在书房里面洞房?” 薛润生见邱如墨居然默许了,忙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着他们的住的屋走了进去,好在书房就在他们院内,不然怕是这副春|意荡漾的姿态得让不少人瞧去。 薛润生将邱如墨放在床上后,便走到门边关上门顺手插上了门闩,省得半中途有缺心眼的人来捣乱,非常利索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去,便上了床。 邱如墨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手足无措地僵硬着身子,微微敛上眼眸,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薛润生也属于生手,不过明显在近些日内的春|宫|图内弥补了一些必要的知识,虽然解邱如墨衣裙的动作不够麻利,不过还算是温柔,看着身穿亵衣亵裤躺在床上的邱如墨,他顿时间觉得一直以来压抑的欲|望全然在此刻爆发了,隔着绣花肚兜轻柔地揉|捏着她那柔软的丰|盈,俯下|身子浅尝辄止地啄吻着她的胭脂红唇。 邱如墨微微睁开眼,媚眼如丝地瞧着薛润生,试探性地探出丁香小舌轻慢地绘着他的薄唇,这便像是无声的邀请一般,薛润生自然不会放过她,张口便衔住她那粉舌,探出舌尖,与她缠吻着。 而他手上却也没放松下来,唇舌索|求着柔软的香舌,大手探|入肚兜内握住一只饱|满,捏|挤着滑腻的嫩|肉,指尖夹住那红樱桃揉捏着。 邱如墨被这般弄得眼眸内泛起一抹薄薄的水光,透着求饶之意地扭动着娇躯,发出诱人的鼻音。 薛润生被她这般挑|逗,着实耐不住,松开那被他吸|允得艳丽的红唇,顺着那微微后仰的雪颈一路啄吻而下,耳畔萦绕着邱如墨断续且满是欲|望的娇|吟,让他更加兴奋,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肚兜,将那宛若蝴蝶展翅般的锁骨与一片雪白的丰|盈全部尽收眼底。 他的大手也顺着纤细的蛮腰向下滑去,扯下她亵裤,挤入她的两腿之间,只感觉那里一片水润,指尖小心翼翼地挑拨着她的情|欲,这般的举动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羞涩,下意识地夹住双腿,可却把他的手给一同夹住,薛润生嘴角溢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被紧紧夹住的手也不急着离开,活动着手指戳剌着粉嫩的花XUE。 邱如墨有些无所适从地伸手向下,想要将他的手拉开,却突然因为那突然刺|入|体|内的手指而惊呼一声,整个身子紧绷了起来,不断地发出急促的喘息。 薛润生在她锁骨之上印上几朵眼里的桃花后,顺势而下,一口衔住她那待人采|摘的红|樱|桃,这一举动让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呜咽的轻唤:“莫要……莫要这般……” “不喜欢么?”薛润生含糊不清地询问道,舌尖不断地刺激着邱如墨的敏|感|处,让她那雪肌之上泛起淡淡粉色,身子也因为他而微微轻颤着。 邱如墨嗔怒地瞪了一眼薛润生,他这不是诚心让她难堪么?双手推拒着他的双肩。 “忍不住了?”薛润生带着笑音询问道,眼眸内尽是柔情之色瞧着邱如墨那张带着魅人春色的面容。 她一听这话,狠狠地捶了捶他的肩膀,偏过头去,不去瞧他。 “还不够,我怕弄伤你。”薛润生将手指缓慢地搔|弄着她那里,慢条斯理地撩|拨着,指尖些微勾起,像要探入,却又退出,仅在外面磨|弄着,惹得她娇|喘连连,终于让他觉得够了时,猛地将两根手指刺|入她体|内。 邱如墨低声吃痛地唤道:“疼,轻些……”双腿更加紧地绞着他的手臂。 “放松些。”薛润生撑起身子柔声安抚着邱如墨,毕竟是初次,他真怕自己伤到她,强忍着欲|望一点点撩|拨她的情|欲,让她能慢慢适应自己。享受着手指她被紧紧绞住的快|感,薛润生不断地深呼吸着,隐忍着想狠狠埋进她体|内的欲|望,手指开始抽|送着,让她能从中寻找到欢|愉之感。 就在她即将爆发之时,薛润生坏心眼地将手指收了回来,看着在自己身下一脸茫然,却又被之前那种酥|麻之感俘获无法自拔的邱如墨。 邱如墨失措地微微合拢双|腿,微微撑起身子,羞涩地看向顿下动作的薛润生,有些不解,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不落痕迹地用视线悄悄暗示着。 薛润生见她似乎也有些迫不及待,便也不客气地分开她修长的双|腿,抬起她右脚脚腕轻轻啄吻,趁着她分神的机会,将早已胀痛难受的【晋江】对准湿|漉|漉的嫩XUE,猛地一|挺|腰,狠狠冲|进她体|内。 “啊……”邱如墨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刻薛润生居然就这般强势地占|有她,难耐的疼楚让她抬起双手不断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像是发泄一般,想借此缓解自己的痛苦。 76 邱府 薛润生也耐不住这般的紧|致之感微微皱了皱眉,加上邱如墨因为疼痛难忍而紧紧绞住他那里,让他有些进退不得,不过他为了邱如墨,还是没有强行动弹,反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面颊,吻了吻她贝齿紧咬的下唇,探出舌头试图撬开她的牙齿,温柔地舔|舐她的绛唇,安抚她道:“放松如墨,莫要怕,我不会伤到你的。” “疼。”邱如墨宛如撒娇般呢喃道,不自在地扭|动着身躯,不过还是在薛润生的安|抚下渐渐放|松身|体。 薛润生用手指舒展开邱如墨蹙紧的眉头,缓缓地开始抽|动了起来,随着每一次抽|送,交|合之处都搅|送出微红的汁液,那是她的处子之血混合著花|液随着他的抽|送,一丝一丝地溢出。 邱如墨不断发出呜咽的抽泣声,一双清眸内蒙上一层薄薄的泪雾,看起来着实惹人怜惜,薛润生看见她渐渐能适应自己后,便开始加快律动,而他也再也不想压抑着,律|动更猛|烈、更激|狂,顾不得她断续的哀求,放|纵自己开始肆|意地在她体|内寻求快|感。 而邱如墨也因为薛润生遂变的举动,从而感受到一丝淡淡的愉|悦从体|内深|处涌|出,慢慢取代了疼痛,一抹浅淡的红|潮浮上她面容,渐渐地染红了她的双颊,她耐不住那种渐渐强烈起来的酥|麻之感,发出诱|人的娇|吟,这般的声响出发,让薛润生兴奋且更加急切地索|求着她的身体。 他看着因为自己的律|动而不断晃动的丰|盈,忍不住伸出手揉|捏起来,看着她那沉醉于此的娇容,更加移不开视线,只见她此时如沐的秀发散落在床榻之上,右腿高高地架在自己肩膀上,低头一看,交|合之处一览无遗。 一边激烈地律|动,薛润生边柔声在邱如墨耳畔询问道:“舒服么?”说罢,居然还坏心眼地狠狠一顶,让邱如墨本来想吐露的埋怨之语全部化作呜咽的呻|吟支离破碎。那被吸|允得艳红的樱桃小嘴轻启不断发出着难以抑制的呻|吟,飞散的黑发流泄在床褥上,衬着那张红嫩小脸,像朵娇艳的花朵,看得让薛润生不由得痴神,让他更加卖力律|动着,像是想把诱人的小XUE玩坏般,每一个捣|入都用力地撞击着深|处,似乎想要看到她更多一点因为自己而娇媚动人的模样。 太多的快|感让邱如墨不禁有些害怕,水眸微掩,整个人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双手不断搜寻想要抓住救命稻草般,最后被薛润生的牵引搭在他的双肩上,不由自主地在他肩上撩出几道血痕。也因为此而紧|窒的肉|壁也再度收|缩痉|挛,紧紧绞|住薛润生,让他不由得低吼一声,更加狂|野地开始律|动。 一波波的痉|挛袭|击着邱如墨,随着薛润生一个奋|力进入,小嘴逸出一声尖喊,再也隐忍不住达到了高|潮,而薛润生耳畔萦绕着她口中逸出的销|魂|蚀|骨娇|吟,再也压抑不住快爆|发的欲|望,更快速地抽|送了数十下,大手紧紧|捏着雪白|臀|肉,将臀|瓣抓出一片嫣红,最后吻上邱如墨的胭脂红唇,让白|液喷|洒而出…… 邱如墨如同虚脱般将抓着薛润生双肩的双臂垂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任薛润生亲吻着,最后他也不忍再让她承受一次,便缓缓退出她体|内,撑着身子起了身,下地去取干布沾湿后为她擦拭因为之前的情|事而布满汗水的娇|躯。 而邱如墨已经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迷迷糊糊地就那般昏睡了过去,薛润生披了身外袍,出了屋打了几桶水进屋内为自己净身,之后便又在屋内和门口泼了些清水,借此去除房内那浓重的情|欲之味。 最后薛润生才躺上了床,将酣睡的邱如墨揽在怀内,在她额上印上一吻,长舒一口气道:“如墨,你终于完完全全是我的人了。”说罢,他便面带笑意地将她拥在怀内打了个哈欠,困倦地也睡下了。 第二日薛润生神清气爽地早早起了床,继续着手搬家的示意,顺便去佰草堂瞧瞧生意,管管账务。 而邱如墨醒来时只感觉腰酸背痛,下|体也隐隐作痛,着实跟被大卡车碾过一样,心想这薛润生怎么这么能折腾,躺在床上还好感觉身体清清爽爽的,怕是他帮自己收拾过了,还算是细心,本来想起床,可惜撑起身子顿觉得今天怕是起不了床上,便也娇气地躺会了床上,对外面唤道:“冬梅?翠竹?” “夫人?”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怎么了?” “润生呢?”邱如墨想想估约是薛润生唤来伺候自己的丫鬟,便也释然,对她询问道。 “爷说他出门一趟,若是您醒了让您多歇息会,他中午会回来陪您用午饭。”外面丫鬟恭敬地对邱如墨回道。 “晓得了。”邱如墨点了点头,她和薛润生已经先搬进了大宅院内,娘亲那边的屋子还在收拾,所以慢了些,外面伺候的丫鬟都是薛润生宅院内,“进屋帮我倒杯茶水。” “是。”那丫鬟应了声后,便想起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听来是去给邱如墨泡茶去了。 邱如墨揉了揉有些沙哑疼痛的嗓子,侧过身来,为自己按捏着酸乏的后背,猜想这薛润生去做什么了。 不消片刻那丫鬟就捧着一碗银耳雪梨冰糖水进了屋,端到邱如墨面前对她说道:“爷临走前再三交代让您喝了这碗汤水,润喉去火。” 邱如墨对于薛润生的细心心底欢喜得很,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让丫鬟扶着她坐在床上,随意穿了件宽大的里衣,结果丫鬟递来的银耳雪梨冰糖水,一勺一勺地慢慢喝着,心里也被薛润生柔情一点一点给染得心头甜甜的,虽然一觉醒来瞧不见他人,有些嗔恼,不过此时此刻,心中的怨恼都化作欢喜。 喝完之后便又蜷缩着身子躺回床上,实在是邱如墨身子吃不消这般的情|事,所以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又迷迷糊糊睡了会后,醒来之时一睁开眼便瞧见薛润生,只见他将自己揽在怀内,单手翻阅着书卷,好在不是那春|宫|图,她现下可受不住他再来一次。 薛润生感觉到邱如墨身体微微的动静,侧目瞧来,见她醒来了,不由得展颜一笑询问道:“醒了?” “嗯。”邱如墨柔柔一笑,趴在他胸膛上伸手戳着薛润生的鼻尖,询问道,“你今早去哪里了?” “去佰草堂看看账务,总不能当甩手掌柜吧。”薛润生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边,沉吟了片刻后,低声以一种暧昧的语调问道,“昨儿感觉如何?现在有哪里不舒服么?” “呸,亏你问得出口。”邱如墨轻啐一声,将头埋在他胸膛内,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呢喃道,“被你害得腰酸背痛。” “嗯,我帮你揉揉,这事要渐渐习惯,慢慢就适应了。”薛润生伸手附在邱如墨的柔荑上,轻柔地为她按摩着酸乏的后腰。 邱如墨被这句话弄得也不晓得说什么,只能红着脸依偎在他怀内,不做声。 时轻时重地按摩让邱如墨渐渐放松下来,伸手轻抚着薛润生的胸膛,她柔声询问道:“这几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邱尚书被罢免去官职,关押入刑部大牢内待审讯。”薛润生瞧了眼邱如墨,开口回道,“你三叔这次怕是没人救得了他了,倒是邱如雪听闻邱家大老爷将她暗中许给王知府王喜的儿子王荣生做小妾,又将你另一位姐姐送给刑部许尚书做小妾,又给朝廷内不少大臣送了礼,才勉强将邱家保住了,也因为邱家大笔大笔的贿赂,邱如雪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天傲那边却不愿放过她,说受之一鞭百倍奉还,又怕一次将她打死了,得不偿失,便吩咐牢头一日赏她二十下鞭子,打上一个月再将她放出去。” 邱如墨微微蹙眉,这邱府真的将女儿当做交易的砝码,着实可恨,不过邱如雪送给那王荣生做小妾怕是以后的日子暗无天日,想来这王荣生怕是除了世子爷外,唯一能镇得住这邱如雪的人,地痞无赖对上骄纵的小姐,自然是骄纵的小姐落败。而且邱家垮了大半,邱如雪也算是塌了半边天,以后没了依仗的她只怕是会遭不少罪,毕竟王荣生那种人怕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忤逆他分毫,到时候王家估计也要闹个天翻地覆了。 “邱府此番大劫虽然勉强渡过,但是元气大伤,家世势力已经不如以往,再加上这些打点消耗邱府不少的银两,今后邱家生意场上势必也会栽跟头,很难再有起色。”薛润生看着脸色平静的邱如墨,将他所知晓的情况徐徐道来,“所以他们怕是没工夫来寻我们的麻烦了。” “那便好。”邱如墨寻思了一番,也觉得此事就这般便好,又开口询问道,“那你们薛家呢?” “不想理会。”薛润生此时说话语调微微有些生硬,怕是又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惹他心烦了。 “究竟怎么了?”邱如墨不愿意他将心事都憋着,一个人承受,开口追问道,“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莫不成你什么都不愿告诉我?” “怕惹你心烦,其实什么事情,大哥又来寻我了。”薛润生将邱如墨圈在怀内,视线飘忽地向远方看去。 “怎么了?又想强迫你做什么?”邱如墨顿时间一怒,撑起身子坐在薛润生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让他依靠在自己怀内。 77、熟人 “依旧是柳姻姻那事,之前的抢亲惹恼了柳家,兴师问罪即便是如何赔礼道歉,他们都不愿意放过薛家,除非我愿意上门负荆请罪亲自求亲才愿意作罢。”薛润生颇为烦恼地说道,“我怎么会理会。” “不理会便好,不理会便不会心烦。”邱如墨轻抚着薛润生的面容,心想此事怕是不会如他所说那般简单,怎么可能是一句不理会就能解决的事端,怕是薛泫云又用什么胁迫了他,迫得他这般模样,想来这薛家何其残忍,即便是如此也不愿意放过他,要将他最后一丁点油水都榨干了才肯罢休么?他们真想这般利用薛润生为他们所用么? “莫担心。”薛润生见邱如墨脸色难看,便反过来安抚她,“我自由对策。”见她依旧愁眉苦脸,便低下头,薄唇印在她因为焦虑微抿的绛唇之上,舌尖趁着她惊讶的功夫放|肆地侵入她的檀口中,翻|搅着她嘴里的香甜,恣|意品尝她的滋味,想来自大成亲以后,便能这般做过去仅仅只是幻想的事情,现如今能肆|意而为着实是一件美事。 邱如墨被他这般举动弄得手足无措,身子虚软地躺在床上,任他索|求,只感觉那舌尖狂|肆地扫过贝齿,在檀口里翻|搅,与自己的丁香小舌交|缠在一起,被毫不客气地吮|缠住。她被吻得几近窒息后,才被薛润生给放过,躺在床上喘|息着,嗔恼瞪了眼他,合拢自己因为他这一吻弄得凌|乱的衣物。 薛润生一把揽住她的腰肢,暧昧地询问道:“夫人,要不咱们再试试那画儿上旁的姿势?” “呸,不要,我累,腰酸背痛。”邱如墨立马双手交叠护住自己的胸口,紧张地对薛润说道,隐隐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让他颇为受用。 “那待你好些再说,我带了些药膏,给你抹抹。”薛润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从怀内掏出一个小玉罐子,对她说道,“你那里怕是会疼,给你抹抹就不疼了。”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羞红了脸,晓得他要给哪里上药,有些扭捏地嘟囔道:“你莫要借上药行旁的事情。” “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薛润生温润一笑,撩起她下|身的被子,因为今日她没起来,只是穿着一件里衣,下|身还光|溜|溜的,倒也方便他行事。 邱如墨微颤着身子任他分|开自己的赤|条|条的双腿,用略带凉意的软膏涂抹在她那羞于启齿的地方,完事后,薛润生还意犹未经地多瞧了几眼,被邱如墨踹了胸膛一脚老实了,乖乖地帮她盖好被子。 “薛家的事情你莫要忧心,我若是护不得你我的周全,哪里能算做你的男人?”薛润生对着邱如墨展露出温煦的笑容,让邱如墨心头暖暖的,她点了点头嘤咛一声,倒也没有在说别的话。 信他,就足够了…… 邱如墨又躺了会,薛润生让人将饭菜送进屋内,便扶着她穿衣绾发,将她领到饭桌前,陪她一同吃了午饭后,对她说道:“这些日子怕是忙了些,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若是无事便去西洋医馆看看诊。” 邱如墨含笑地点头道:“我也不求你天天能陪着我,你忙你的,我去医馆就好了。” “嗯,这些日子出入小心些,记得带上韩蕴,他护着你,我也安心些。”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柔荑,在掌心把玩着,颇为担忧地看向她,虽然很想不让她出门,但是想来若是把她圈养在宅子内,怕是会让她难熬,便也不再想这事,只是小心叮嘱她要万分小心。 邱如墨了然地点了下头,对薛润生说道:“你也莫要太累了。” “自然。”薛润生欢颜地看着邱如墨,不过想想还有事情,便简单跟她说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去。 邱如墨想了想也没事,起了身走了走感觉身子也无恙,那里上了药倒也好了些,便换了身男装出了门,不过没忘了让韩蕴跟上,结果冬梅那丫头屁颠屁颠也跟来了,一看就晓得这丫头春心动了,不过说了她跟韩蕴倒也般配,一个武呆子,一个傻丫头! 好久没来,爱德华见她格外热情,对她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很忙,以后一定要来帮忙。” “好!”邱如墨盈盈一笑,便进了她那间诊室,看了下怕是每日下人都有收拾让她颇为欢喜,又整理了一番后,她便开始为病人诊断,结果不晓得是命运使然还是如何,居然让她遇上个熟人,而且是她以为已经死去多日的熟人——薛二姨太。 邱如墨起初看清她容貌时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她如同自己这般做男儿装扮,后来见她似乎极为难受,没注意到自己,便不由得松了口气,为她诊断后察觉到她居然怀有身孕,现在乃是妊辰反应,见她独身一人来看病,顿觉得有些蹊跷,她自从那日后便彻彻底底地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立了衣冠冢安置,现如今这般诈尸,实在是费解。 邱如墨寻思了一番,语调平淡地对她说道:“二姨太,你怀有身孕了。”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许留香猛地抬起头,对上邱如墨那张风轻云淡的面容,大吃一惊,收回自己的手,紧张不已。 “我已经从薛家出来了,现在跟薛润生在一起,彻底断了薛家的联系。”邱如墨收拾着桌上的器具,慢条斯理地对许留香说道,“不管当时是如何一个情况,我想知道要那些匪人杀润生的那人是不是你?” 毕竟瞧见许留香这般好好的杵在自己眼前,这事也几乎明了,这许留香怕就是暗中黑手,但是单单是她一人怕是没这么大的本事,那会是谁帮她?谁最想害死薛泫云和薛润生?隐隐记得这位二姨太似乎姓许…… 邱如墨心惊地抚着那没来由乱跳的心脏,怕是她已经晓得是谁了,才这般胆战心惊…… 许留香定神地瞧了眼邱如墨,又转眸瞧了瞧四周,少许停顿后,居然脱口而出:“是我。” “我晓得了,你走吧,莫要让我再瞧见你。”邱如墨猛地起身,下了逐客令,她着实不想卷入薛家那场惊天的阴谋内,任是他们如何斗,也莫要牵扯上她与薛润生便好,可是…… 薛润生终究是薛家的人,血脉亲情,到时候薛家真正有了劫难之时,怕是很难脱身,该如何是好呢? 许留香瞧着邱如墨,沉思了片刻道:“你好自为之,顺便多谢了。”说罢,便起了身,看起疲惫不堪地离去了。 邱如墨不由得为她叹了口气,她怀了谁的孩子?怕就是他的……可是…… 一会想起那曾经对着自己天真烂漫轻笑的面容,便不由得感慨这世上人心乃是最难测,也是最不可琢磨的。 润生……邱如墨脑海内突然萌生一个念头,想带着薛润生远走高飞,可回想一下,娘亲身子骨也不好,长途跋涉的旅程怕是将她元气都得折腾没了,可是这事能避还是得避。 之后她强迫自己将思绪转过来,开始为其他患者瞧病。 回去的时候心不在焉,几次险险跌掉,都被冬梅搀扶住了,邱如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莫要胡思乱想,之后倒也顺当了些,平安无恙地回了家,进了屋后洗了个澡便早早上床,本想等着薛润生回来说说许留香这事,后来想想他近些日子本就心烦,若是让他晓得了兄弟阋墙,也不好,更让他心烦。 邱如墨想到这里,便也作罢,没有让冬梅熄灯,躺在床上小寐等着薛润生回来。 等到他回来已经是深夜,他悄悄莫进屋后见她睡下了无声地长舒了口气,褪下衣服去洗了个澡后换了身衣服将之前褪下的衣服浸在水中,便上了床。 感觉到薛润生身子贴上来,邱如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翻过身瞧向身侧的人,他吹灭了灯,所以依稀能借着从外面透过窗纸射入月光瞧见薛润生透着笑意的眼眸,不由得也弯弯眼眸露出笑意,揽住他的脖颈,亲了亲他微微有些冰冷的薄唇,对他说道:“夜深了,早早歇息吧。” “去医馆了?”薛润生将邱如墨揽在怀内,将头埋在她肩窝内问道。 “嗯呐,闲来无事就去了。”邱如墨放松身子依偎在他怀内,轻声回道。 薛润生一只手突然探入她衣服内,附在她丰盈之上,轻轻揉|捏着,惹得她身子一僵,猛地拍打了下那只不安分的手,对薛润生说道:“老实些,早早睡。” “嗯。”薛润生单单应承道,手还是厚道地包住那柔软的绵|乳,不过没在过分,就这样居然就安逸的睡了。 可邱如墨却怎么也睡不着,那手掌心跟一团火般附在自己胸口上,让她僵着身子不敢动,这坏家伙,根本不打算让她睡觉不成?! 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那大手,可他又下意识地将手贴在她小腹上,邱如墨咬牙切齿地侧身瞧着酣眠的男人,着实郁闷,不过算了,她得早早适应这婚姻生活,不然岂不是夜夜难眠。 迫着自己睡下,习惯独眠的她现下要习惯在身边为心爱的男人安个位置确然有些难,不过时日会磨平她的种种不习惯,敛上眼眸试着放松身体便也缓缓睡着了。 78、病人 邱如墨第二日早早便醒来了,先悄悄下了床去做早饭,端进屋内搁在屋内桌上后将薛润生唤起床,服侍他更衣后便同他一起吃饭。 薛润生瞧着这般贤妻良母般的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笑颜,拉着她的手攥在手中,对她柔声说道:“有你在身边真好。” “莫要太累了。”邱如墨含笑地瞧着薛润生,对他笑说道,“我等下也得去西洋医馆。” “晓得,安心去吧,小心点就好了。”薛润生沁着笑意的眼眸看向邱如墨,和煦地笑道,“佰草堂那边的生意我会照顾着。” “我老是给你添麻烦。”邱如墨拘谨地低下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得到你,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愿意承担。”薛润生拉起邱如墨的手在唇瓣旁亲吻了下,便起了身,“我先走了,这些日子事情还是多了些,太久没去了,很多账务要整理。” “嗯。”邱如墨摆了摆手,准备收拾桌上的菜碟时,突然被薛润生止住了,对她说道,“有下人来做,这些事情你不要亲自动手。” “嗯。”邱如墨放下手上的东西,送走薛润生后,便开始换外袍,好在男装薛润生也细心地帮她准备着,准备妥当后就出了门。 韩蕴和冬梅不晓得跑哪里去了,邱如墨只能自己去西洋医馆,一路上还算太平,进了医馆后便觉得不太对劲,瞧着爱德华医生,那般慎重其事的模样,不觉得一惊,被爱德华医生领进自己的诊室才晓得究竟怎么一回事,世子爷洛天傲一副倨傲的模样坐在诊室内。 邱如墨紧张地给洛天傲见了礼,对他恭敬地说道:“民女邱如墨见过世子爷。” “就几天未见,就生分了?”洛天傲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邱如墨,对她笑说道,“真让我失望。” “世子爷,之前多谢你了,一直还未跟你道过谢,之前抢亲的事情,怕是为你惹麻烦了,真对不住你。”邱如墨对于洛天傲颇为抱歉,拘谨地说道。 “没什么。”洛天傲对邱如墨这般疏远的态度有些不悦,冷冷地说道。 邱如墨端详着洛天傲的脸色,迟疑了片刻,对他说道:“世子爷?莫不成在怨恼我?” “哼,你成了薛润生的女人后,便生份了不少。”洛天傲瞧着邱如墨此番模样,与之前无论在柴房内亦或是王府内时,都不太相同,敬而远之,彬彬有礼,都不是他所喜欢的。 “世子爷,你错了,我一直都是润生的女人,你若是不喜欢我对你恭恭敬敬的,以后就别怪我不恭,可得给我十足的保证,省得以后你瞧我不顺眼给我按个不恭之罪,让我倒霉。”邱如墨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坐下,带着笑意打量着洛天傲,打趣地笑问道,“怎么了?莫不成哪里不舒服?”她瞧着脸色微微变好的洛天傲,顿时间觉得这世子爷完全是怪脾气,对他恭恭敬敬的反而不高兴,非得这般他才满意。 “不是我,听爱德华医生说你医术高超,同我走一趟可好?”洛天傲露出一抹倨傲的笑容,对邱如墨勾了勾手指。 “我的出诊金可是很贵的。”邱如墨想了想,若是太过深入,怕是自己的秘密会被暴露,但是,由世子爷亲自来请人,怕是极重要的人物吧?她怕是拒绝了会惹恼对方,也让世子爷也失了颜面。 “等我收拾下器具好么?”邱如墨低着头将能用的器械都收拾起来,正准备寻个东西装起来,便听见洛天傲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就有人领着一个药箱进了屋。 邱如墨将器械都装入那个药箱内,想了想,还是将一些药物也装进去,反正到时他们也不晓得要什么,先放进去,到时候再进空间内换成要用的药物。 收拾好后,邱如墨便随着洛天傲一同出了西洋医馆,同乘着马车向内城驶去,她瞧着洛天傲,不解地询问道:“究竟是谁病了?” “是个重要的人,无论对谁来说。”洛天傲斜倚在马车壁上,有些心事重重地说道,“如墨,治好他。” “那也要我能力所及。”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不是她不想医治,而是她不敢医治,毕竟这些这世上,她是近似于妖怪般的人物,怎么能将一切展现在这些古人面前。 若是不能用药物医治,那必须周围没有旁人在,但是身份显赫的人,怎么可能会容得了她独自为那人治疗,怕是周围的下人会将她紧紧盯着,深怕她害了伤及那人,这可不好办…… 只能处处小心了,邱如墨不断深呼吸着,隐隐有些害怕。 洛天傲瞧见她这副模样,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桀骜不驯的轻笑:“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敢动你分毫。” “全依仗世子爷你了。”邱如墨释然地回之一笑,对洛天傲的安抚倒也受用得很,有他这句话,她便能安心了。 盘算着等下要如何做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洛天傲先行下了马车在外面候着,而邱如墨下马车时差一点没一下子栽倒下车,这府邸…… 已经完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其的富丽堂皇,仰头一看,是御笔题字的金字牌匾,这是…… “这是七皇子的府邸?!”邱如墨惊呼一声,诧异地看向洛天傲,“莫不成……” “七皇子染上恶疾,时不时会头痛,原本数月才会有一次,现如今愈加频繁,痛感愈加加剧,甚至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御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我便只能求爱德华医生帮忙,他来了几次,却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便跟我举荐了你。”洛天傲首次面露愁容地对邱如墨说道,“试着治好七皇子吧。” “尽力而为之。”邱如墨依旧是这句话,她微微一笑,不过心中却没有太大的底,只能试一试。 战战兢兢地跟着洛天傲进了皇子府,邱如墨只感觉到如履薄冰,毕竟此番与医治普通病患可不一般,乃是皇亲贵胄,稍有不慎,怕是会牵连极大,也不知道洛天傲叫她来给九王爷看病,究竟是给她求福还是给她惹祸。 低着头进了七皇子的寝室,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装饰,她有些担忧地瞧了眼洛天傲,而他居然一把拽着邱如墨的手走到了七皇子的病榻前,对着七皇子说道:“七皇子,近些日子怎么样了?” 邱如墨惊慌地躲在洛天傲身后,瞧着病榻上那温润如玉般的病怏怏的男子,只见他长发随意披落在床榻之上,苍白的面容,微敛的眼眸,好似精雕细琢过的五官,这七皇子病态之下居然美得让人无法移目,怕是遗传了他娘亲的血统,出落得这般漂亮。 “老样子。”七皇子没有睁开眼,依旧保持原来的姿态懒洋洋地回道,那色泽极浅的双唇微启,吐出来的声音倒也悦耳得很。 “民女邱如墨见过七皇子,恕民女逾越,为七皇子诊断。”邱如墨见七皇子似乎脾气不见得有多暴躁,便也松了口气,拘礼恭敬地说道。 “嗯。”七皇子只是随口应允了句,依旧保持睡姿,似乎早已习惯被人探病诊断,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让邱如墨也有些同情他,想来他怕是觉得自己依旧无药可医,所以都不在乎了。 邱如墨的药箱被随行的丫鬟送了进来,看来是受了检查,不过她不太在意,打开药箱开始为七皇子量血压等检测一番后,又询问了七皇子身体状况与头疼的情况,不过七皇子从未再做声过,都是由一旁的贴身服侍的下人一一作答,邱如墨又问了些病情发作时候的情况,大致有所了解后,初步诊断乃是偏头痛。 邱如墨为了确保情况,又为了七皇子平日里的日常起居情况,除了避讳的一些事情外,对方都尽量详细地告知。 想来大概是七皇子精神压力偏大,情绪抑郁亦或是波动过大,再加上经常睡眠不规律导致的偏头痛,这是日积月累下来造成的病根,治疗是可以,就是需要时日。 长期吃药可以预防治疗每月的头疼,平日里的饮食起居也需要有所改善,而且病人尽量减轻心理压力,所谓的心病还须心药医,也是这个道理。心药医那方面邱如墨实在帮不上忙,只能开些长期预防性药物治疗,待症状缓解以后停药即可,忌口什么的多叮嘱下人基本上都会注意到,毕竟是事关他们主子身体的大事,肯定会慎重行事。 邱如墨简要地对洛天傲说了下医治的药理,与这种病情发作时候应有症状和事后的症状和七皇子现下的病症做了番对比。 说完之后,七皇子居然睁开了眼,定神地端详邱如墨,淡淡地开口道:“我的症状与你描述的那种病症所差无几,疼起来时的痛感他们这些人不晓得,但是听你所形容,确然与我这病症相似极了。” 洛天傲终于展露喜色对七皇子说道:“我就说你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是成日里想太多事情,多宽宽心,莫要将一切都藏在心头,困住自己,释怀,过去种种都做清风拂过。” “晓得。”七皇子嘴角微勾,竟不自觉逸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凝视着那么浅淡的笑意,邱如墨轻叹一声,这等绝代之人若是女子怕是要红颜祸水,好在是个男人。 不过她倒也没有将视线一直顿留在七皇子身上,毕竟这等的人,怎么能是她任意打量的,她开启药箱的同时进入了医药空间,为七皇子找寻需要的药物,好在现代治疗偏头痛药物种类多,副作用也小,所以若是七皇子能好好宽下心来休息,怕是能治愈。 79、怪责 邱如墨取了药后装入小瓷坛中封好,想想又取了些止痛片,以防万一吧。 出了医药空间后,她将手中拿着的小瓷坛交给七皇子身边的侍从,小心交代这些药的服用方式,并领人走到角落将药片展示给侍从看。 侍从虽然早有听闻西洋医馆的药物跟大梁国常用的药物不同,不过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表示什么,毕竟世子爷保荐,又有爱德华医生的举荐,这姓邱的大夫应该可信,不过还是命人去试试毒。 邱如墨又交待如果头疼发作时做些什么能帮忙缓解头疼,取了根长缎带,绕在头上以太阳穴捆绑成一圈,将头扎紧,这样可以稍微缓解头疼,若是实在疼得厉害,便服下止疼片,但是一直叮嘱那下人,绝对不能让七皇子依赖上止疼片。 交待一番饮食的注意点后,邱如墨便对洛天傲说道:“世子爷。” “都交待清楚了?”洛天傲对邱如墨询问道,“可不能有所遗漏。” “嗯,都交代清楚了。”邱如墨点了点头,对洛天傲回道,又低头对七皇子说道,“七皇子,若是头痛难忍时,便吃我为您准备的镇痛药,但是切不可依赖,除非万不得已,莫要服用。” “晓得。”七皇子微眯眼眸看向邱如墨,对她淡漠地回道,“万不得已?”最后一句似乎透着股若有若无的叹息…… “七皇子,我给你平日服用的药物,会慢慢为您治疗病情,但是见效不会特别快,持之以恒,可以稳步缓解病症,若是七皇子能宽下心来养病,那么应该能痊愈。”邱如墨也不敢说得太笃定,语调平稳地对七皇子说道,“民女先行告退,不打扰七皇子休息了。” “走了,你好生歇息,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派人接邱如墨过来给你瞧瞧。”洛天傲根本无视邱如墨意愿地对七皇子说道,“心烦事莫再想。” 邱如墨暗地里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说,只能恭恭敬敬地跟随着洛天傲出了七皇子府,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她便忍不住质问洛天傲道:“世子爷,你这是害我吧?” “怎么?”洛天傲诧异地瞧向邱如墨,不晓得她为何这般说。 “世子爷,您出身皇亲国戚,可我只是一介草民,怎么敢给皇子治病,现下若是皇子好了,也罢,若是病情恶化,怕是会牵连我们一家。”邱如墨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对诊断和治疗都颇为有信心,但是这种病症谁能百分百地拍胸脯说一定没问题,若是七皇子七想八想,病情恶化之类的,自己岂不是要做冤死鬼,想到这里,她便有些埋怨世子爷。 “安心,治好七皇子的病,你以后便有福了。”洛天傲不以为然地回道。 “可您不能只往好的想。”邱如墨叹了口气,这世子爷事不关己自然不晓得她的为难。 “坏的地方我帮你担着不就成了,不然怎么是由我领着你去的?”洛天傲倒对邱如墨这般纠结不太在意,“本来是准备下令宣你直接去七皇子府内,我想想还是亲自领你进去,一来为你壮壮胆,二来你是我领进去,即便是怪责下来,也不至于把你怎么样。” 邱如墨看向洛天傲时的神色透着股难以置信,略有些结巴地询问道:“世子爷,你这般待我……如墨无以回报。” “记得我的好便好,以后莫要阴阳怪气装生分,让人心寒得很。”洛天傲嘴角微微扬起,逸出一抹笑意。 邱如墨含笑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想着,这薛润生为人处事真是得人心,居然能让洛天傲这般用心,着实难得。 而洛天傲而瞧着邱如墨沁着笑意的娇容有些晃神,有时候他真的不晓得他这般做是为了帮薛润生亦或是单单想帮她,起初他心思倒也不夹杂旁的,可是越是到后面……他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将思绪拉扯回正途。 邱如墨突然拍了拍脑袋,对洛天傲埋怨道:“世子爷,诊金怎么办?我还搭进去不少药呢。” “我补给你还不成么?已经七皇子病情有所缓解,你的赏赐自然少不了的,说不定还能得到当今圣上的封赏,七皇子乃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所以搭上七皇子这层关系,你此生受用无穷。”洛天傲给邱如墨指了条明路,而且似乎对邱如墨颇有信心,所以倒也乐观得很。 “多谢世子爷了。”邱如墨倒也有七分说笑的意味在里面,听了洛天傲这番话,顿时间对这七皇子有个明显的认知,要晓得当今圣上已经天命之年,古人寿命倒也不长,能过古稀便是长寿,所以现下乃是非常时刻,不过照世子爷这番暗示,估计这七皇子怕是下代皇上热门的候选人之一。 她不敢太笃定的认为现下这病怏怏的皇子能成为下代皇上,但是难保不成抱了这位皇子的大腿以后就飞黄腾达,人终究会做梦,邱如墨倒也想做做这与皇家攀恩情的梦,不过她还是将这份心思压了下去,毕竟伴君如伴虎,还是莫要想这些好事,能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治好这七皇子的病才是要紧的事情。 回了西洋医馆后邱如墨将七皇子的事情暂时搁到一边去,现在病也看了,药也给了,能不能治好就看他本人的造化了,要是真听进去了,好好休息,怕是能好,若是听不进去,再神奇的药也是白搭。 将洛天傲这位大爷送走了后,邱如墨继续为其他病患看诊,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她开的药见效快,而且疗效好,不少人都点名要她瞧病,让她一回来便看到不少预约出诊的单子犯了愁。 尤其是薛府那一单子,乃是老太君病了,让她去瞧瞧,邱如墨对着薛老太君毫无好感可言,再说她现在去薛府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她可不想去沾染晦气,让爱德华医生帮忙退了这桩单子。又瞧了瞧其他单子,居然看到众多单子里面关于邱府的一个单子,是为邱大太太瞧病,也让爱德华医生给推了,顺便告知但凡是邱薛两家来瞧病或者是求上门看诊,都通通退了。 她躲还是躲得起的,再整理了下其他求诊的单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怕是近些日子都得上门看诊度日了,不过这些大户人家给的诊金都颇高,而且她也可以对着一些人渐渐试试肌肉注射这玩意,出了诊便跟对方说此乃是西洋大夫爱德华独有的一门技术,除非是皇亲贵胄不然无法享受,对方一听虽然对此有所畏惧,但是经不住邱如墨的劝说,还是试了试,毕竟肌肉注射比吃药见效快,虽达不到立竿见影,起码能缩短治疗周期。 不过这事邱如墨也跟爱德华医生谈过,说是之前那个西洋医生留下来的,但是不能对外人道也,所以两边都能对付上,不怕掀老底。 随着这肌肉注射在世家中广泛应用,邱如墨治病起来也如鱼得水,就是忙碌得很,每回晚归,薛润生都无比怜惜地将她抱在怀内,心疼地劝说道:“以后少看些诊,家里不缺那些钱,莫要这般累。” 邱如墨总是无奈地笑道:“这事也没办法,我会注意些的,绝对不会拖垮自己的身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夫。” 薛润生听了听着这话,只能随她去了。 邱如墨这些日子忙得团团转一直忘记跟薛润生说七皇子的事情,这日清闲了些,便去了趟佰草堂,看看这被她差点快遗忘的店,在大厅内寻了寻,没瞧见薛润生的身影,便叫了个伙计寻了下,原来世子爷来寻薛润生,两人去了厢房内议事,她这才想起七皇子的事情,忙去了两人议事的厢房,敲了敲房门。 只听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冷叱声:“不是吩咐下去莫要来打扰我与薛掌柜。” “世子爷好大的脾气。”邱如墨盈盈一笑回道,假装无奈地幽幽叹了口气,“那便算了,我先走了。” “等等。”薛润生忙起身开了门,瞧见邱如墨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外,也展露出一抹笑容,揽着她的腰肢进了屋,顺手带上了房门,对她询问道,“今日怎么得空来这里?” “来看看你忙不忙。”邱如墨小鸟依人般依靠在薛润生怀内,随他落了座后,便将视线落在洛天傲身上,不解地询问道,“世子爷,我是不是扰了你们的事情?” “怎么会。”洛天傲看着亲密无间的邱如墨与薛润生,心中百味杂陈,稳稳了情绪,对邱如墨回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七皇子的病情如何?”邱如墨想来见一次世子爷不易,便开口询问七皇子的事情。 “七皇子?”薛润生颇为惊讶地瞧着自己的妻子,不解地询问道,“你怎么识得七皇子。” “这不是忘了跟你说么?一个月前世子爷让我给七皇子瞧病,所以想问问七皇子现下如何了。”邱如墨抱歉地对薛润生说道,“前段日子忙晕了头,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告诉你,可莫要生我的气。” “我怎么会因为这生你的气。”薛润生飒爽一笑,戳了戳她的额心故作发怒地质问道,“莫不成我在你心中便是那般小心眼的男人不成?” 80、受伤 邱如墨娇笑一声,暗地里用手肘捅了一下薛润生,嗔怒地说道:“我哪里这么说过你。” 洛天傲瞧着他们这般亲昵,心中不自在极了,只能出声道:“七皇子病情有所好转,头疼的次数少了,间隔也短了。” “那便好。”邱如墨微微一笑,依偎在薛润生怀内,对洛天傲说道,“此番多谢你了。” “过些日子再随我去见见七皇子。”洛天傲起了身,对邱如墨淡淡地说道,然后转眸看向薛润生,“那事过些日子再说吧,我先走了。” “好。”薛润生点了点头,起身送走洛天傲。 邱如墨则起身对洛天傲道了别,没有亲自出去送,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肴,拉着回来的薛润生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询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薛润生揽着邱如墨,将桌上干净的碗筷放在她面前,对她说道,“你也饿了吧,陪我吃些。” “好。”邱如墨拿起筷子,对薛润生说道,“若是此番七皇子病愈,那便好了。” “这事你别太操心,瞧见七皇子时也别慌张,皇子宅心仁厚,即便是你出了错,也不会责怪你的。”薛润生将含笑安抚着邱如墨,柔声对她说道。 “你见过七皇子?”邱如墨不由得诧异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这男人究竟识得多少声名显赫的人物。 “与世子爷熟识之后见过几面。”薛润生倒也有几分自傲地笑了笑。 “我看七皇子病得不轻,而此病乃是因为心中郁结而造成,皇家的人,也不好当。”邱如墨微微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薛润生拍了拍邱如墨的肩膀,对她说道,“吃饭吧。”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同薛润生一起吃了饭。又携手一同在街市上闲逛了会,邱如墨突然想起自大薛润生出了府,就不见他再买字画书卷回家,便拉着他一同逛逛古玩市场。 虽然薛润生口上说着不想要,不过那瞧见喜欢字画时露出欢喜面容的他,邱如墨也欢喜得很,领着他一路晃着市坊,拗着性子买下来两幅薛润生喜爱不已的字画,拉着他的手回了家。 一进屋子,薛润生便一把揽住邱如墨的娇躯,以透着股暧昧意味的语调对她说道:“如墨,我们试试那画上的姿势,我都瞧好了。” “呸,你这几日又闷在书房看那种书是不是?”邱如墨嗔恼地埋怨道,不过没有反抗,任由着薛润生一把抱了起来,“别这么快,先洗洗,一身臭汗你不嫌呀。” “不嫌弃,很香。”薛润生调笑地在她脖颈间轻嗅,又在她雪颈上印下一吻。 “行了,你不嫌我,我还嫌你呢,去,先打水沐浴。”邱如墨挣扎开薛润生的怀抱,埋怨地说道,“快去。” “一起洗吧。”薛润生柔柔一笑,倒也没纠缠,还真命人去提热水来沐浴,邱如墨则脱下男装解开发束,坐在床头之上,薛润生进了屋后便瞧见邱如墨身穿着亵衣亵裤含羞地坐在床榻之上,忙走上去拉起她的手,对她说道,“一同洗吧。” “嗯。”邱如墨嘤咛一声,任他一把抱了起来,向屏风后走去,进了水温适度的浴桶内,坐在浴桶内舒服地长舒一口气,过了会,薛润生也进入浴桶内,两人的身体便紧紧地在浴桶内贴在了一起。 邱如墨不自在地扭动身体,却被薛润生紧紧圈在怀内,只感觉自己的后颈一点一点被他亲吻着,她双手扒在浴桶壁上,紧张地僵着身子,对薛润生说道:“莫这般猴急,等会。” 薛润生没有理会她的抗拒,大手附在她胸|前的一双丰|盈上时重时轻地揉|捏着。 邱如墨顿时间没了招,只能任由薛润生胡来,耐不住这般的挑|逗,她拉开薛润生的双手,扭头看向他嘟囔道:“莫要这般戏弄我了。” 薛润生则顺势将她身子掉转了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戏谑一笑将她双|腿高高抬起,搭在浴桶壁上,柔声对她说道:“如墨,你真美。”说罢他抬起手轻柔的抚摸她的面颊,拨开她湿漉漉贴在面容上的发丝,指尖轻抚她的胭脂红唇,如痴如醉地凝视着她。 邱如墨不好意思地偏侧过头,双手趴在浴桶阻止身子划入浴桶内。 薛润生将手顺着邱如墨的雪颈,一路向下,顺着那光洁白芷宛如脂凝玉般的肌肤滑到她的私|处,轻笑一声对她说道:“好几日没有与你亲近了。” “明明前日才做过这羞人的事情。”邱如墨小声嘟囔道,感觉到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探|入她体|内,指尖轻|揉|慢|捻,让她耐不住舒服地轻声嘤|咛,在他的指尖挑|逗之下,肌肤居然染上一抹诱人的嫣红之色,微微颤动的身子就在薛润生的指下渐渐达到了高|潮。 宣|泄了欲|望之后的邱如墨虚软地瘫在浴桶内,好在薛润生将她抱在怀内,不然整个人身子就滑入浴水里面。 双手环住薛润生的脖颈,她不断地在他耳畔发出轻弱的娇喘,而他则微微将她身子往上一抬,横驱直入地挺|进她体内。 有了水的润|滑,薛润生轻松地进入邱如墨体|内深|处,听着她在自己耳畔那近似于满足的呜咽声,他开始不断地顶|撞着邱如墨的身子,伴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奇异的酥|麻|感让她有些耐不住地发出轻吟,本能地享受着,甚至开始摇|摆身体,配合着他的撞|击。 邱如墨哑声地在他耳畔回应着他的举动,他的撞|击那么深入,传来阵阵销|魂|快|感,让她快要承受不住,而薛润生像是受了鼓舞般,忘情地抽|送着,享受花|壁的收|缩,知道她就快到达高|潮。 邱如墨突然紧紧环住薛润生的脖颈,在他耳畔呼唤着他的名字,快|感随着他的撞|击持续累积,就在他一个深深的插|入时,迅速爆炸! 她高喊出声,虚弱无力地倒在他身上…… 薛润生也在邱如墨体内释|放了,为她洗净身子后,便将她从浴桶内抱出,擦净两人身上的水,他便将邱如墨抱到床榻上,又反复折腾,换了好几个姿势彻底满足后才放过昏厥过去的邱如墨,紧揽住她睡下了。 第二日邱如墨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腰酸背痛地按捏着腰肢,恨恨地想着昨天晚上缠着自己交|欢的薛润生,这男人着实无语,明明昨夜睡得晚,可现在居然早早就生龙活虎的出门了,着实不公平。 瘫在床上的邱如墨全身的力气像是被薛润生给抽没了般,她叹了口气,用着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对外面唤道:“来人。” “夫人。”外面那服侍的小丫鬟推门走了进来,对她询问道,“可是渴了么?” “嗯。”邱如墨连多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躺在床上直哼哼。 “夫人莫担心,西洋医馆那夜爷已经命人去传话,说您身子不适,今儿就不去了。”那丫鬟出门前还跟邱如墨顺口说了句,让她安心。 邱如墨气得直翻白眼,这薛润生感情故意折腾她一宿,早就晓得她今日起不来床,还帮她告了假,实在是用心险恶。 气归气,不过累倒也是真的累,最近忙得团团转,现在也算是当做一番休息,不过,这男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省得老是这般折腾她。 躺在床上好好歇息了一天,终于在傍晚时瞧到那祸害一般的薛润生风尘仆仆地进了屋,正准备训斥他几句,可一瞧见他脸上出现的淤青痕迹,便不由得惊呼一声,顾不得那么多裹着被子便下了地,紧张地冲到他面前询问道:“润生,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没事。”薛润生只是淡淡地对邱如墨笑了笑,帮她拉好身上的被子,同她一起坐在床边上。 邱如墨怎么会被这两个字给挡回去,不过她没急着询问,起身去了屏风后穿上衣裳后,将头发随手绾了起来,出了门命人去拿药箱来,又进了屋,看着薛润生已经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便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淤青,不做声。 想了想,邱如墨开始扒薛润生身上的衣服,脱去他里衣一瞧,果然,身上的伤比脸上的重多了,她瞧着这一身的伤,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谁干的?” “今天身子怎么样?”薛润生顾左言他地想要转开话题。 “说。”邱如墨整个人处于暴走边缘,戳着这他的胸膛恨恨地呵斥道。 薛润生因为邱如墨的举动微微皱眉,伸手拉开她的手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如墨,别担心,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莫不成要被人打出个好歹来才叫有事?”彻底炸毛的邱如墨猛地起了身,在屋子内来回踱步。 那外面的丫鬟终于将药箱取来了,邱如墨拎着药箱狠狠地甩上门,进了医药空间内将一些外用的云南白药喷雾器放入药箱内便出来了,让薛润生闭上眼,用白布遮住他的双眼,先用酒精为他伤口处消毒后,瞧着只是淤青没有破皮的地方,便用云南白药喷在他淤青处。 薛润生实在是被动怒的邱如墨镇住了,也没敢多说话,就这样任由着她处理身上的伤。 邱如墨上下为他处理好伤势后,又让人取来地窖内冷藏的冰块,用布抱着为他冰敷着伤处,语调也冷冰冰地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81、薛府 “这……”薛润生寻思了番,想想该如何跟邱如墨解释这事,结果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丫鬟的呼唤声。 “怎么了?”邱如墨按耐着怒意冷声呵斥道,“什么事情?” “夫人,西洋医馆那传话来,说薛府的大爷被人打伤了,而且伤得不轻,爱德华医生去了宫里所以捎话让您帮忙去薛府为薛大爷瞧瞧。”那丫鬟被邱如墨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如实说了。 邱如墨顿时间一愣神,这事……她转眸瞧了瞧躺在床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容的薛润生,微微蹙紧眉头询问道:“莫不成是你?” “我都说了我没事。”薛润生颇为自傲地扬起眉宇,跟着邱如墨伸出了手。 邱如墨嗔恼地嘟囔一句后,对外面丫鬟说道:“今儿身子不爽,不去。”说罢莲步轻移,走到床榻边,对他说道,“莫不成,你就跟小娃一般跟薛泫云打了一架?” “这不是气急之下,本身上这些伤受不得,后来薛家家丁来了。”薛润生拉起邱如墨的手,在唇畔之上吻了吻。 “为什么你会出手?”邱如墨对着颇感兴趣,将另外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好奇地询问道。 “说了些我不能容忍的话,仅此而已。”薛润生遂然间眉头紧皱,似乎想起来之前薛泫云所说的话语,猛地将邱如墨拉到自己身边,吻了吻她的绛唇,语调稍显不安地询问道,“如墨,你在我身边并非同情我是么?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嫁给我的,对么?” “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成听了那薛泫云的闲言碎语了?”邱如墨将薛润生按在床榻上,冷着脸质问薛润生,狠狠地戳了戳他的额心。 “没什么,只不过……”薛润生嘴角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动作颇为强硬地将邱如墨拉拽到怀内,“只不过……” “笨蛋,想什么呢!”邱如墨被这突然变成榆木脑袋的薛润生惹恼了,狠狠地掐着他的面颊,对他说道,“薛润生这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记好了,我邱如墨可是那种会因为同情便屈居人下的女人?若不是因为爱你,喜欢你,怎么会嫁给你,还将身子给了你,若是别人,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他如了愿。薛润生,你若是再敢这般怀疑我,我便将你扫地出门,以后休想再踏进这院子一步。” 薛润生瞬时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紧紧地将邱如墨揽住怀内,在她耳畔呢喃道:“晓得了,如墨,对不起。” “哼。”邱如墨埋怨地冷哼一声,不过还是依偎在薛润生的怀内,想来这薛泫云不晓得跟他说了些什么,让从未有过丝毫彷徨的薛润生居然如此不安,迫得斯文书生般的他居然动手打了薛润生,实在无法想象。 “只要你莫要离开我便好。”薛润生长叹一声,将头埋入邱如墨肩窝内,轻嗅她那与生俱来的体香。 “润生,以后不准你想这些,莫不成盼着那天来么?胡思乱想什么?”邱如墨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胸口的伤处,对他沉声斥道,“这几日你去西厢苑去住,没得商量。” “如墨!”薛润生猛地起身,瞪大眼睛瞧着邱如墨,带着略微讨好的语调对她说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夫人……” “不给你略施惩戒你便不晓得自个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邱如墨其实也是有些私心,这薛润生这几日动不动就寻她求欢,这平日里本来就累,再加上这生龙活虎的家伙在自己身上一番折腾,实在受不住,将她轰出屋子静上几日,自己也好睡几日安生觉。 “夫人……”薛润生一把抱住邱如墨,试图寻些回旋的余地,不过邱如墨异常坚决地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命门外的丫鬟将他护送去东厢苑好好歇息。 送走薛润生后,邱如墨长舒一口气,虽然有些舍不得这般待他,不过得对他这般惩戒,省得他以后老是这般猜疑。 邱如墨想想又有些心疼,便去了厨房为薛润生做了药膳,命人端了进去。 自己则进了屋休息,毕竟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薛泫云这人怕是会记仇,到时候不知道要如何报复薛润生,得以往万一,这些日子也得让他冷静冷静。不过想来,他居然能动了怒揍薛泫云,也算是奇迹,现在想来薛润生为了自己揍人着实美滋滋的。 躺在床上都忍不住笑出声,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让她吓了一跳,沉声询问道:“谁?” “是我。”薛润生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 “挨了揍的人不回自个屋子歇息,来这里做什么。”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 “夫人,为夫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夫人帮为夫揉揉?”薛润生柔声对邱如墨说道,“夫人,让为夫进屋吧?” “自己揉去。”邱如墨倒也是冷下脸来,语调淡漠地回道,“手不是没受伤吗?” “夫人……”薛润生站在门外苦笑着,邱如墨动了怒果然不好哄,以为她刚为自己准备晚饭,就是原谅自己了,哪料得到过来居然吃了闭门羹。 “夫君,回屋吧。”邱如墨微微一笑,戏谑地说道,“回自个屋去。” 薛润生彻底没招了,只能无奈地回了屋,想着明日出门买些好东西送给邱如墨讨她的欢心。 第二日,邱如墨早早就给薛润生和自己做了早饭,吃了饭后去见了娘亲白浅浅,问了安好后,便去了西洋医馆,刚到医馆,便瞧见薛府的人在医馆外候着,不由得冷下脸来,装作没瞧见走了进去,结果刚进屋内,便被薛府家丁拦住。 “这位可是西洋医馆内的大夫?”那名家丁走上来询问道。 “不是。”邱如墨懒得理会,直接否认道,“有何事?” “没事。”一听她不是大夫,薛家家丁态度一下子冷了下来。 邱如墨没吭声,便走进了西洋医馆内,进了自己的诊室内,收拾好桌上的器具后便让店员请病人进来看诊。 等了会后,薛家家丁冲了进来,瞧见邱如墨后,恨恨地对她质问道:“你不是说你不是大夫么?” “我说什么你们就信么?”邱如墨淡漠地回道,“莫不成不会动脑子想想?” “你……欺人太甚!”那些家丁气得牙痒痒,对视一眼后,居然对邱如墨呵斥道,然后几人居然就这样上来使着蛮力将邱如墨拐上了轿子,强迫她就这样押去薛府。 邱如墨气恼得很,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撩开轿帘子瞧着外面的情况,这轿子行速极快,容不得让她有丝毫跳下轿子的机会。 只能淡然处之的邱如墨就这样被抬入了薛府内,再次进入薛府的她百味杂陈,她绕了一圈,她终究又回来了。 下了轿子后,便听到熟悉的五姨太那带着哭音的哀求声:“大夫,您可一定要治好大爷他。” “五姨太,好久不见。”邱如墨叹了口气,对她说道。 原本拿着手绢抹着泪故作脆弱的五姨太顿时间僵住了身子,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瞧着邱如墨,仿佛见到鬼般指着她发出惊呼声:“怎么会是你?” “可不就是我么?我这个做大夫的也不容易,哎,赚钱不易。”邱如墨略带一丝调侃意味地回道,想来时过境迁,这薛家大院内的人还是不曾有所改变。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五姨太恨恨地瞧着邱如墨那张让她嫉恨不已的娇容,想来自大她离开后,大爷便一直惦念着她,去老太君时不时就提一提要将她纳为妾,到最后居然想说将她明媒正娶名正言顺地娶为正妻,这女人即便是被轰出了薛家,依旧阴魂不散。 “这不是我也不愿意来,结果你们薛家家丁够蛮横,够无礼,直接将我押上了轿子就送来了。”邱如墨耸了耸肩膀,环顾四周瞧着这是哪里的院子,别有意味地询问道,“五姨太,近些日子身子骨可好?” 五姨太自然晓得她并非是好心问候,但是又想起那段时间邱如墨对她的折腾,不由得有些畏惧,稍稍退了几步,但是又想起她此时此刻并非是薛家大太太了,便也释然,冷冷地端详着邱如墨,对她说道:“听说你跟那被扫地出门不孝子的二爷在一起了?” “五姨太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若是改成不顾家族阻拦奋不顾身净身出户只为与我长相厮守的薛润生与我成了亲,结为夫妇幸福地在一起,这般的话,才是事实。”邱如墨柔和一笑,清风拂过,那轻曼飞舞的发丝随风飘荡,她所说的都是她引以为傲的,她的男人为了她放弃了富贵一生,放弃显赫家世,若是换了旁人,谁能做到。 “哼,你也就现在能逞口舌之快,进去为大爷瞧病吧。”五姨太心中暗暗一惊,她确实知晓这其中枝节,她打心底羡慕邱如墨这女人,因为自己这一辈子只是个永世无法出头的妾氏,她黯然一笑,指了指里屋对邱如墨说道。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治他,而不是害他?”邱如墨没有动,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你是大夫。”五姨太一听这话没来由的心惊,这邱如墨之前在薛家受了不少苦,一直被大爷冷落,现如今…… “这城内大夫何其之多,莫不成薛家请不起旁的大夫,我走了,现如今的薛家里面的人,我怕是都不会医治,我以前救了薛家的人都是如何报答我的,依旧历历在目,所以……”邱如墨淡漠地扬起眉宇,旋身竟然向薛府外昂首阔步地走去。 82、三爷 突然薛泫云从屋内急匆匆地赶了出来,扶着门框对邱如墨开口唤道:“如墨,可是你么?” 邱如墨步伐微微一顿,回眸一看,并非是因为对薛泫云又旁的心思,而是想瞧瞧薛润生下手有多狠,她坏心眼地打量着薛泫云。 果然是鼻青脸肿,而且看样子,伤得极重,连步伐都不太稳。邱如墨端详着薛泫云,淡漠地对他说道:“薛大爷,莫再去惹我家夫君。” “如墨……你是真的跟随薛润生了么?他现在无权无势,根本配不上你。”薛泫云依旧锲而不舍地说道。 “薛大爷,你不懂的,我一介出生低微的民女,能有一个爱我的男人相伴身侧便是奢求,而薛润生则是我此生命定的男人。”邱如墨倨傲地笑道,对此颇为自豪。 薛泫云死死地盯着邱如墨,那她宛如寒风中孤傲的梅花般立于自己面前,却只能远观,无法触及。 原本她就在自己身边,若是当时多多珍惜她……薛泫云露出一抹苦涩之极的神情。 邱如墨扬了扬袖子,低下头便转身离去,薛泫云没有去留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去挽留她,只能任意她离去。 邱如墨好在还识得路,还是勉强能来到薛府大门口,就在准备出府的瞬间,她眼前出现的一个人让她顿住了步伐。 “三爷……”邱如墨迟疑了片刻,心情错杂地看着眼前的薛懿,不晓得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嫂嫂……”薛懿依旧飒爽地对邱如墨露出熟络的笑容。 “三爷。”邱如墨想不到要说些什么,只是再次问候一声,对薛懿唤道,“我有事先行离去了。” 薛懿露出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掩饰下去,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慢走。” 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向外走去,她现在还无法面对薛懿,疾步向西洋医馆走去,一路上心乱如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而薛懿则脸色一沉,凝望着邱如墨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邱如墨坎坷不安地回到西洋医馆后便瞧见薛润生,只见他不顾身上的伤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紧张地询问道:“如墨,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莫担心。”邱如墨甜甜一笑,之前的慌乱全部释然,揽住薛润生的脖颈依偎在他怀内对她说道,“进诊室内去。” 薛润生了然地点了点头,将邱如墨抱入诊室内,自己坐在椅上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仔细查看她面容,又拨开她衣服的双襟,甚至想帮她查看身上的伤,被她挡住了。 “没事,我不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邱如墨依偎在薛润生怀内,捧着他那露出紧张神色的面容,仰起头轻柔地吻了吻他紧抿的薄唇,露出一抹欢颜,“我看了,你打得很狠,特别出气。” “如墨,你见了大哥了?”薛润生声音有些生硬地对邱如墨询问道。 “扫了一眼,瞧见他那副落魄像心底倒也是舒畅了不少。”邱如墨晓得他心中不舒服,所以,耐着性子劝抚着薛润生。 “他同你说了什么?”薛润生依旧紧张地看向邱如墨。 “你呀,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莫要觉得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邱如墨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个死心眼的丈夫,“润生,你可晓得,我娘在邱家乃是最不受宠的妾,而我却也是最不受宠的庶女,即便是连丫鬟都瞧不起我和我娘亲。” 薛润生突然紧抱住邱如墨对她说道:“如墨。” “那时候,我一直在想,即便被人纳为妾室,我也要出邱府。”邱如墨依靠在薛润生怀内,继续说道,“终于有一日,娘亲说毕府的毕大老爷愿意娶为妻,告诉我这辈子终于能过上好日子,告诉我出府以后要善待自己,善待夫婿。” 薛润生只是抱着邱如墨静静地听着,但是对于毕凌杰对邱如墨的事情颇为不悦。 “那时候我在邱府的日子便是期待的嫁入的那天。”邱如墨无奈地笑道,“不管嫁给谁,也不管那人如何,只想逃出邱府。” 邱如墨微微一顿,盈盈一笑对薛润生说道:“可惜,我却因为姐姐被送入了薛府,看到床上病重的薛泫云,看了娘亲给的信,晓得了一切,虽恨,但是想想却又是另一种逃脱邱府的路,便也释然,嫁给谁都是嫁,这世上女人不过是如此,婚嫁便是一场场交易,没有爱情的依托,只有家世上的牵连。” 薛润生心疼地看着邱如墨,却也不忍心打断她的话。 “嫁给毕凌杰若是一种对生活的妥协,那嫁给薛泫云却也一样,所以那时候我便也认了命,想说治好薛泫云以后便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哪料得这深宅大院的争斗却也跟邱家相似,我终究从一个邱家来到另一个‘邱’家,只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身份而已。”邱如墨抓住薛润生的手放在心头,叹了口气道,“不过在这薛家居然遇上你这般的另类,知晓了我的秘密,却又守口如瓶,真不晓得你心中想什么。” “我当初便是好奇,想看看你是怎么样一个女子,代嫁入薛家不吭声,不作响,淡然得很,将一切都隐在心底,当初我便是想要让你这淡然的面容破了功,可惜你从未让我如过愿。”薛润生略带调笑之色地开口说道,“事后你有求于我时,那般的模样着实让我心中不忍,我便想着不留余力地帮你,可惜我终究是没有帮上你的忙。” “你当初有那份心思,我便心中有了依靠,不然那时候在那样的家里,我都快疯了。”邱如墨仰头看向薛润生,柔柔一笑,“那时候你便是我心中最大的依靠,若不是有你的应允,我真不晓得要如何,在那之后出了府你更是帮我,为我承受了那么多,我起初是打心底的感激,到最后,便化作难以抑制的爱慕。” “如墨。”薛润生眼眸内闪过一抹耀眼的光芒,欣喜地看向邱如墨。 “对我来说,薛润生,你就是我现如今的唯一了,若是你敢负了我,等我被我大卸八块吧!”邱如墨嗔恼地对他斥道,“薛润生,你再敢随便怀疑我对你的心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也不会容忍你离开我,我邱如墨认定的人,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希望你一辈子不放手。”薛润生满脸暖意地柔声笑道,“让你一辈子都舍不得放开我。” “哼。”邱如墨抬起头,张口便咬住他的下唇,轻柔地用牙齿磨着。 “夫人,今夜为夫可以回房了么?”薛润生顺水推舟地柔声询问道。 “呸,休想。”邱如墨松开薛润生,戳了戳他的额心,恼怒地对他说道,“这是对你的惩戒,莫要想我宽恕你。西厢房住段日子再说。” “夫人,为夫昨夜睡得不踏实。”薛润生瘙痒着邱如墨身上的痒痒肉,带着哀求之意地对她说道。 “习惯了就好了,没遇上我的时候你不都是一个人住的?”邱如墨倒也狠下心肠,依旧不愿这般原谅薛润生,对他说道,“此番是惩戒你胡作非为,胡思乱想。” 薛润生顿时间有些气馁,拗不过邱如墨只能作罢。 邱如墨从薛润生怀内挣脱开,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然后对他说道:“今儿这么有空?” “听医馆的人去我那报信,说你被薛府的家丁请去了,本打算去薛府寻你,后来想想现在这里侯着你的消息,晚些时候在过去寻你。”薛润生起了身,对邱如墨说道,“今日要不早点回去歇息?” “也好,我今天折腾死了。”邱如墨想想也是,不过又想起三爷便开口询问道,“润生,你跟三爷关系可好?” “怎么?”薛润生不解地瞧向邱如墨,迟疑地问道。 “没什么,出府前瞧见三爷了,所以想问问看。”邱如墨不动声色地笑问道,“平日里看你跟三爷关系还不错,却不晓得你们究竟如何。” “三弟呀,自小便同我亲近,或许是身份问题,亦或是父亲并不重视他,而我却对他疼爱有加,所以相比大哥、父亲甚至是他姨娘,他都同我更亲近一些。”薛润生似乎想起过去的事情,便侃侃而谈起来,“三弟是个聪慧的孩子,却也同我一样晓得遮掩锋芒,毕竟在这家族之中,若是将嫡子的锋芒淹没,势必会遭受大太太的打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再出风头,也终究无法继承家业,所以我跟三弟倒也算是默契。” 何止是遮掩锋芒,简直就是蓄谋已久,准备吞掉薛府吧。邱如墨回想起现下的种种,之前薛二老爷左迁的时机也颇为微妙,正是姓许的商人出现的前奏,薛二老爷卸了权出了都城,那许商人便开始大肆在都城一展拳脚,而对上的都是薛家的生意,让塌了半边天的薛家焦头烂额。 许?二姨太?邱如墨叹了口气,这局棋铺张得很大,当年诈死,拿着薛家的赎金去了外地建立基业,待时机成熟再回来与薛家硬碰硬,这三爷确然是下棋的高手,记得之前自己输得凄惨无比,现如今想来绝对没有丝毫的怨言。 “想什么呢?”薛润生见邱如墨陷入沉思,走上前来对她询问道。 “没什么,想以后的事情,你这人也真是孩子气,将那薛泫云暴打有何用,哎。”邱如墨看着薛润生脸上的淤青,心疼地说道,“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办?” “放心,等过些日子……”薛润生将邱如墨揽在怀内,在她耳畔呢喃道。 83、慎言 “过些日子怎么了?”邱如墨好奇地瞧着薛润生,不解地开口询问道。 “还未定下来,待定了再与你说。”薛润生居然跟邱如墨卖起关子来,催促着她一同早早回家,“对了,韩蕴呢?怎么没瞧见他人影,若是他护在你身边,便不会有此事。” “再过段时日便是科举和武试的时候,他是个当将军的人才,总不能一辈子让他居人之下做个保镖。”邱如墨瞧着薛润生,无奈地戳了戳他的额心,对他说道,“若是韩蕴成了将军,咱们也算是有了些依仗,到时候剥削他一番倒也不错。” “你依仗我便好了。”薛润生颇为不满地拉着邱如墨走了出去,对西洋医馆的伙计说道,“今日邱大夫不坐堂。”之后便拉着邱如墨的小手向外走去。 邱如墨不想那么早就回家,拉着脸上还带着淤青的薛润生逛大街,一路上领着他买了不少小玩意,而薛润生倒也很是欢喜,进了华饰坊,之前专门为她订下的一套首饰恰好也到了,付了身下的银两后,薛润生将装有饰品的锦盒提在手中,揽着邱如墨便向回家的路走去。 “润生?”突然身后响起洛天傲世子的声音。 邱如墨和薛润生转头一看,便瞧见世子爷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英姿不凡,不愧为皇家之子,而他身侧,居然是之前病怏怏的七皇子,也是一身劲装骑着高头大马,气度不凡地居高临下俯看他们。 邱如墨端详着七皇子,此时的他不再是病容满面,此时此刻他雍容华贵,一身冷傲之姿俯看众生,王者风范尽显。 “见过七皇子、世子。”薛润生拉着邱如墨忙给七皇子和洛天傲见礼,邱如墨也恍然地跟着见了礼。 “无须多礼。”七皇子跃下马,赞许地对薛润生说道,“有些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 “七皇子,在下一切都好,只不过听闻殿□子抱恙,不知现在如何?”薛润生拘礼地回道。 “对亏了令夫人高明的医术。”七皇子看向邱如墨,投去赞许的目光,“此番令夫人也算是救了我的性命,本想寻个机会宣你们过来,不过近些日子事情繁多,所以有所延误,今日正巧遇上,便一同去了狩猎如何?” “一同去吧,带上你夫人。”洛天傲也下了马,对薛润生说道,“莫败了七皇子的兴致。” “如墨?”薛润生看了眼身侧的邱如墨,试探地询问道。 “那便同去吧,我从未骑过马,你可会?”邱如墨脸上也染上了兴奋之色,拉拽着薛润生的手询问道。 “你夫君的骑术厉害得很,狩猎技艺也厉害,当初同我没少比试过。”洛天傲在七皇子面前对薛润生赞誉有加,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再牵一匹马来。” 当侍卫将马匹牵来时,薛润生以命人将买来的东西送回家,骑上马后对邱如墨伸出手。 邱如墨欢喜地伸出双手挽住薛润生的脖颈,让他揽住自己的腰将自己抱上马,侧坐在马背上,紧张地攥住缰绳,依靠在薛润生怀内共乘一骑。 洛天傲并驾齐驱时不时侧目向薛润生怀内的邱如墨看去,只见她笑颜满面地对着薛润生说着什么,然后试着拉拽着缰绳,牵引着马匹,然后发出阵阵惊呼被薛润生抱在怀内。 七皇子也时不时侧目看去,对洛天傲低声说道:“却不知薛润生何时娶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娘子,医术高超,以前倒也没有听闻,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人一般。” “确实,这润生运气实在是好。”洛天傲颇为羡慕地看向薛润生,露出一抹错杂的笑容。 “看来我病重的日子里,错过不少事情。”七皇子微眯眼眸,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来到外围狩猎场,薛润生进了帐篷内换了一身劲装,而邱如墨进跟着进去,这种骑猎的劲装也备有女装。 洛天傲又命人备了一匹温驯的小马驹,专门给不会骑术的邱如墨的。 薛润生和世子爷还有七皇子骑着马背上猎弓去狩猎,而邱如墨则让教习骑术的侍卫带着在林间遛弯。 邱如墨第一次骑马,倒也有几分兴奋,欢喜地拉动着缰绳,对着侍卫说道:“七皇子、世子爷还有我家夫君去哪里了,带我去瞧瞧吧。” “是。”那侍卫听从了邱如墨的话,拉拽着缰绳带着她去了七皇子他们狩猎的地方。 只见三人在侍卫的保护下,驰骋在林间,邱如墨也试着将缰绳全部拉了过来,追逐着薛润生的身影,驾着小马驹倒也欢快。 薛润生瞧见邱如墨来了,勒住缰绳向邱如墨看去,只见她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身穿一身火红色的劲装,英气逼人,只不过驾着小马驹慢慢腾腾地来到自己身边后的邱如墨脸一下子黑了。 邱如墨不悦地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多的薛润生嘟囔道:“凭什么我的马这么小?!” “小马驹安全,小心些。”薛润生看着略显不悦地邱如墨对她劝说道,“你还不会骑马,骑着小马驹很适合你,很好看,你这副模样。” “是么?”邱如墨也颇为喜欢这身衣着,欢喜地回道,“我也觉得,你都不曾告诉我你会骑马。” “你不是没问过么。”薛润生打趣地笑道,“你不问我怎么晓得你想知道。” “润生,再在那里谈情说爱,可要输了。”洛天傲突然骑着马从两人身侧走过,对薛润生笑道,视线却顿留在球如墨身上,对她说道,“你倒也厉害,这么快便能骑了。” “这么乖的小马驹若是她都骑不了,怕是我真要想想是不是娶了笨夫人了。”薛润生戏谑一笑,扬鞭张弓继续去狩猎。 邱如墨皱起鼻子哼了一声,对洛天傲露出一抹笑容后,便扬鞭驾起小马驹也向另一边跑去。 洛天傲的视线追随着那抹靓丽的身影,看着看着便痴了神,可惜她已经成为了薛润生的妻子,还是在他的帮助下,而现如今他居然有些后悔,若是那一日…… 他摇了摇头,那般作为绝不是他洛天傲的行径,想到这里便也释然,驾起马匹便向另一个方向驰骋而去。 而七皇子骑着马慢慢悠悠地向前走去,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三人,嘴角微勾,逸出一抹莫名的笑意,扬起鞭,追向洛天傲。 而邱如墨骑着小马驹向林间一处小溪走去,双|腿内侧被马鞍磨得有点疼,所以打算休息一会,跃下马后,她让那小马驹去溪边饮水,她则坐在溪边树下纳凉。 凉风袭面而来,清新且颇有自然气息,让她神清气爽,就这样依靠在树干上眯了眯眼睛,爱困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小憩一会,结果便听到身侧响起马蹄声,她侧目看去,以为是薛润生,便展露出一抹笑容,眼眸弯弯地说道:“我腿好疼,帮我揉揉。” “可真要我帮你揉?”七皇子那沁着笑音的话语响起,只见他牵着马匹也来到这小溪畔,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邱如墨。 邱如墨扬起的笑容顿时间一僵,愣了会后,忙起了身抱歉地说道:“七皇子,我以为是……我家那位……” “没事,若是真揉了,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七皇子倒也不在意,让马匹去小溪畔饮水,他则扫了眼邱如墨那匹小马驹,对她询问道,“那小马驹可喜欢?” “喜欢,这还是我头一回骑马呢。”邱如墨兴致勃勃地对七皇子说道,指着那小马驹,“这马着实是温驯,让我这什么都不懂的居然还能稳稳地骑在上面没掉下来,实属不易。” “喜欢便送你了。”七皇子倒也算是阔气,张口就是送礼,“我此番病症让御医都无从下手医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情恶化下去,好在遇上了你,也亏得天傲能认识你这般的神医,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同我说,若是我力所能及,定允应了。” “七皇子,这神医之称不敢当,其实大夫治病天经地义,倒也不需借此邀功,而且单凭能给皇子这般身份的人治病便算是荣耀,够给我的子孙后代说道好几辈子呢。再说这小马驹我喜爱得紧,就当作七皇子给我的赏赐吧。”邱如墨虽然心中有很多想要的,但是这皇亲国戚的心思谁猜得准,若是他只是随口说说,自己却狮子大张口惹得他不快怎么办?还是慎言慎行得好。 “嗯,听闻你的邱家的庶女?”七皇子点了点头,倒也没在意,转而对她询问道。 “以前是,现如今我与我娘亲已经出了邱府,不再有半点关联。”邱如墨想起那邱家,脸色便冷了几分。 “是么?”七皇子瞧着邱如墨的脸色也明白了几分,对她说道,“前些日子你父亲还来了我那里,说起你,似乎想借此邀功。” “七皇子。”邱如墨一听这话,便没来由地恼怒,但是在七皇子面前又不好展露,只能强忍住怒意低着头回道,“我三叔那事,我一介身份低微的女流之辈不好插手,也不愿插手,全依皇上定夺,而我为七皇子治病的赏赐已经得了,便也满足了,决计不会再以此为由,向您甚至向皇上讨要什么。” “嗯,你晓得便好,你三叔的事情,我父皇已做决定,不是我能劝说得了的,但是介于你确然治好了我的病症,所以想再问问你心中想法。”七皇子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满意,毕竟此事若是邱如墨执意想要救她三叔,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那都是我父亲心急所致,七皇子莫要往心里去。”邱如墨瞧出来七皇子心思,怕是根本不想插手这档子事情,所以特地来兴师问罪一番,好在她聪明,没多说什么,慎言了,不然…… 84、科举 七皇子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是邱如墨的父亲自作主张来寻他,想来这女子倒也知书达理,知进退,是个聪明人,对她说道:“这块玉佩也赠予你。”说罢,他从腰间取下一块雕工细腻的和田玉佩,不容她拒绝地递给了她,“那小马驹该如何喂养我会命人去教你府上的下人,粮草也会命人送去。” “多谢七皇子。”邱如墨也不愿意墨迹那么多,坦然接受了,将那汉白玉佩挂在腰间,盈盈给七皇子见了礼。 “薛润生,实乃是好福气。”七皇子看向邱如墨,对她笑道,随后骑上了马,策马疾驰离去。 邱如墨瞧见七皇子远去,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她父亲居然上去找七皇子……简直就是找死,若是惹恼了他,怕是会让邱家上上下下全部遭受牵连。真不晓得她父亲究竟想要如何,三叔的事情本就无力回天,皇上要办三叔,即便是七皇子怕也没有用吧,到时候牵连七皇子,只怕只会加剧邱府的覆灭。 邱如墨有些焦躁不安,不晓得自己的父亲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让她担心不已。 “怎么了?”薛润生骑着马赶了过来,瞧见一脸忧愁的邱如墨,忙跃下马询问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是不是摔着了?” “没有,润生怎么办?我父亲居然去找七皇子,以我治病救了他为由,想要让七皇子救三叔。”邱如墨紧张地依偎在薛润生怀内,无奈地叹气道,“怎么办?” “莫担心,我去与七皇子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受牵连。”薛润生看这邱如墨,不由得怜惜地将她揽在怀内,“你莫怕。” “等以后,我一定能有办法让你不受邱家的欺负。”薛润生轻抚着邱如墨的后背,对她仿佛像是立誓般,他将她抱上自己的所骑的马背上,然后伸手牵着邱如墨那匹小马驹的缰绳,带着她悠闲地骑着马漫步着。 “莫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薛润生揽着邱如墨的娇躯,在她耳畔喃喃地说道,“你我在一起不容易,莫要想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你说为什么他们依旧不愿放过我。”邱如墨无奈了,她为了邱如雪嫁入薛府,之后又被轰出邱府,与娘亲相依为命,到后来与薛润生的亲事又被大哥邱陵给毁了,她还被作为礼物送入永凉王府内,直到现如今连也不愿意放过她,居然打算物尽其用地再次利用她。 “如墨,再过些时日,我们便不用过这般的生活。”薛润生倒很笃定地对邱如墨说道,“放心,你可以依靠我的。” “润生,你究竟这些日子在想什么事情?预谋着什么事情?”邱如墨顿时间不解了,揽住薛润生的脖颈询问道,“莫要让我一直猜来猜去。” “其实,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儿,若是没成怕是会让你笑话,便也不好与你这般早说,毕竟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薛润生略显拘谨地对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瞧着薛润生那面容之上居然微微泛起一抹嫣红之色,实在让她好奇,忙追问道:“说嘛,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笑话你的。” “天傲让我参加这一次的科举,若是能金榜题名,到时候便能参加殿试……”薛润生语调颇为激动地对邱如墨说道,“我早前参加过乡试,后来因为要帮忙料理家中家事,便也没有参加会试,现如今,倒也是个机会,脱离了薛家后,我也便也能随心所欲地活着,只为了我自己活下去,也为了你。” “真的?”邱如墨到也欢喜得很,拉着薛润生的手臂对他说道,“那这些日子你便别忙着生意,专心读书吧?” “这样不好吧?”薛润生有些犯愁地说道。 “你这事比较重要,店里面,我去照顾便好。”邱如墨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反正不去西洋医馆也没什么事情。”她开口对他劝说道,“待会一同去买些书来给你吧?” “你倒是比我还热衷。”薛润生看着怀内兴致高昂的邱如墨,哑然失笑道,“好,店里的事情,我会跟天傲说一声,拜托他的人帮忙照料着,管理账务累得很,你不适合做。” “哦,老是麻烦世子爷不好吧?”邱如墨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因为他们是好友,若是老是这般拜托对方,会不会惹得对方心烦,“毕竟你我劳烦了数次世子爷了。” “没事,以后我还得为他做不少事情。”薛润生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面容,对她说道。 “你可有把握?科举。”邱如墨想了想,有些不安地询问道。 “你也不瞧瞧你夫君我是什么人,放心,我也算是个饱读诗书之人。”薛润生颇为自傲地笑道,“若是我金榜题名,夫人可打算用什么奖赏为夫?” “你想要什么?”邱如墨盈盈一笑,点了点薛润生的鼻端,带着笑音询问道。 “为我生个孩子吧,如墨?”薛润生满怀深情地对她说道,“生两个好了,一男一女,还记得你那时候说的话,生个儿子随我的姓,生个女儿随你的姓。” “呸,你被板子打晕了么?那时候我明明说,生儿子随我的姓,生女儿随你的姓。”邱如墨娇嗔地对薛润生回道。 “我说得没错呀,可是一字一句未改呢。”薛润生戏谑一笑,吻了吻邱如墨的绛唇。 “别这样,这可是在外面,若是被世子爷和七皇子瞧见可不好。”邱如墨羞涩地低着头,推拒着薛润生,对他说道,“待你金榜题名了再说。” “那为夫得好好努力了。”薛润生骑着马,慢慢悠悠地与洛天傲和七皇子会合。 一行四人悠闲地骑在马上散步,而邱如墨则有些困倦地依偎在薛润生怀内,眯着眼睛抬起手掩嘴打了个哈欠。 “乏了?”薛润生察觉到邱如墨的异样,将她往怀内又楼紧了些,询问道。 “时间也不早了吧?我还要同你去买书呢。”邱如墨仰头看了看天色,对薛润生说道,“你那书房内书卷多得很,却又不知道你那缺些什么。” “你陪着我去挑挑看吧。”薛润生低头回忆着书屋内的书卷,一时间倒也想不到需要买些什么,不过邱如墨愿意陪他一同去,倒也让他不舍得拒绝。 “你们倒也是恩爱得很,羡煞旁人。”七皇子瞧着薛润生和邱如墨,露出一抹雍容的笑意,“听闻天傲说你要参加科举,倒也是好事,有什么需要的便跟我说声。” “这怎么好意思。”薛润生自然不敢与七皇子这般,倒是恭敬地对他回道。 “没什么,令夫人医治了我的怪疾,这些小事着实不值一提。”七皇子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若是高中,别忘了设宴款待我们一番。” “那是自然的。”薛润生畅然大笑道,然后歉意地对洛天傲和七皇子说道,“抱歉了,我同我夫人先回去了。” “去吧。”七皇子没太在意,对两人说道。 “记得把七皇子赏赐的小马驹带回去。”洛天傲扬了扬眉宇,对两人说道。 “嗯。”邱如墨欢喜地笑道,对世子爷和七皇子恭敬地说道,“那便不打扰七皇子和世子爷的兴致。” 邱如墨跃下马,骑上属于自己的小马驹,跟随着薛润生一同向狩猎场外走去,两人进了帐篷内换回自己的衣裳后,便牵着温驯的小马驹与薛润生向家里走去,进了院子便让人吩咐下去好生照顾着,好在院子内有马棚,倒也省了不少事情。 之后薛润生便拉着邱如墨一同去逛书坊,邱如墨挽着薛润生的手臂柔声询问道:“你这些日子可否有好好看书?” “忙了些,夜里会看一会。”薛润生柔和一笑,对她说道。 “哦,时间也不多了,你这些日子多看看书吧,我也不打扰你了,你便在西厢苑住着吧,省得打扰你读书。”邱如墨这一回是带着别有用心的笑容对薛润生说道。 “如墨,你还在生我的气?”薛润生顿时间无奈了,自己这位夫人的气性大得很,平时倒也瞧不出来,这下惹恼了她时,才晓得她脾气有多大。 “如墨,莫要生我的气。”薛润生忙好言相劝道,“这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犯,绝对不会怀疑你对我的心思了。” “我这是为你好,读书要紧。”邱如墨认真地对薛润生回道,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由得皱了皱鼻子,“你该不会这些日子还惦记那事吧?给我好生读书,莫要想旁的。” 薛润生顿时间犯愁了,原本还以为她今天对自己态度颇好,正准备商量着回房的事情,结果…… 邱如墨依旧挽着薛润生的手臂,狠狠地掐了下他的手臂,对他说道:“专心些。” “如墨,你怎么对我读书这事这般执着?”薛润生颇为不解地询问道。 邱如墨一想到这里,便不由得讪讪想起自己读书读成书呆子那段时间,现如今终于能有所解脱,虐待别人好好读书,看着别人读书自己偷闲的这种阴暗心理顿时间展露无遗。 所以说,每个人都会有阴暗面。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这不是为你好么?专心读书,一生受用无穷,夫君,我完全是为你着想。”想来这句话她从小听到大,终于有机会用来告诫别人,心中那个舒爽……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估计大家看着也觉得猫咪准备收尾了,这些日子猫咪不能日更了。 改成隔日更新,因为准备结局,加上要筹备新书,所以没法日更了,大家见谅哦。 85、比试 薛润生闷闷不乐地跟邱如墨买了几本书卷后,便回了家,本想随着她东厢苑,结果刚到家门便被送入书房去了,被交代好好读书之后,便被丢在书房内。 而邱如墨则回了屋,想了想打算给薛润生和娘亲做晚饭时,突然听闻到消息,梁涟希在厅内候着,似乎有急事要谈。 邱如墨忙去了大厅内,瞧见梁涟希满面愁云地坐在厅内,她紧蹙眉头开口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邱姑娘,其实,有事情拜托你。”梁涟希颇为叹了口气,对邱如墨说道。 “什么事情?”邱如墨颇为不解地开口询问道。 “其实,这些日子钱老板一直来店里滋事,现如今又摆了个擂台,说是比试厨艺,对方请来的是从宫中告老还乡的御厨,这明摆是给我们难堪。”梁涟希为难地说道,“邱姑娘可方便参加那场厨艺比试?毕竟店内唯有你厨艺了得。” “这……”邱如墨有些犯难地陷入沉思,毕竟此事关系甚大,对方乃是御厨,比试倒也无所谓,若是输了,那岂不是让养生药膳堂失了颜面,若是输了,怎么办? “若是输了,会怎么样?”邱如墨对此颇为介怀,所以开口询问道,“对方肯定提出什么要求了吧?” “若是输了,便将药膳堂的菜谱交给对方,若是赢了,我们便能得到城中位置最好的那家酒楼。”梁涟希叹了口气,对邱如墨回道,“而且,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寻我们的麻烦。” “可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邱如墨抿了抿绛唇,犯愁地说道,“若是输了,药膳堂损失极大,毕竟菜谱便是药膳堂的根基。” “但是若是拒绝了这场比试,怕也不行。药膳堂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梁涟希叹了口气,着实犯愁。 “如墨,怎么了?”薛润生捧着书卷走进了厅堂内,因为听闻丫鬟的禀报,所以过来瞧瞧,没想到居然看到梁涟希和邱如墨都沉着脸,愁云满面地坐在厅堂内。 “润生。”邱如墨瞧见薛润生也来了,便同他简单说了下现下的情况。 “去吧。”薛润生倒也不怎么犯愁,对邱如墨说道,“输了菜谱给他们也无所谓,你还在不就成了,以后推出新菜肴依旧能吸引客人,再说我相信你的手艺。” “嗯。”邱如墨顿时间安心了不少,对着薛润生回之一笑,柔声对他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说客人来了,过来瞧瞧。”薛润生语调温和地对邱如墨回道。 “还不快去看去,这些事情你莫要操心,快回书房去。”邱如墨瞥了眼薛润生,推着薛润生的身子向书房走去,将书房门关上后,回到厅堂内后对着梁涟希说道,“留下来一块吃晚饭吧?” “不了,店里还有些事情,我还得回去。”梁涟希起了身,对邱如墨展颜一笑,“厨艺比试的事情劳烦你多费心了,比试的时间我待确定后再告知与你。” “好的。”梁涟希对她点了点头,便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邱如墨想了想,既然要参加那种比试,还是多加练习一番的好,便让丫鬟拿些食材过来,当做研究新菜式,邱如墨开始在厨房内做着菜肴,也不单单是药膳,她试着将远古记忆中现代菜谱内的做菜肴方子做出来菜肴。 因为这个时代非同寻常,所以,有些菜肴像是东坡肘子之类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的菜色,所以她便做出来让薛润生和娘亲尝尝味道,到时候若是能将那钱老板的酒楼赢到手,倒是可以试着推出这些未面世的菜肴。 端坐在饭桌边,薛润生颇为惊喜地对邱如墨说道:“这些菜色我从未尝过,如墨你真是心灵手巧,总是能做出这般别出心裁的菜肴。” 邱如墨讪笑一声,着实不好意思,毕竟是借用,也不好说是自己独创,只能笑而不语地吃着饭。 “如墨,你一定没问题的。”薛润生颇为感慨地对邱如墨笑道。 “但愿如此。”邱如墨低着头,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厨子,怎么可能赢得了御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莫担忧。”薛润生按住邱如墨的手,温和地说道。 邱如墨回之一笑,对薛润生说道:“你也是,一定会高中的。” 白浅浅看着自己女儿女婿这般恩爱,心中感触良多,想起自己有缘无份的姻缘,便也有些伤感。 吃完饭后,翠竹送白浅浅回屋,而薛润生则将邱如墨拉到书房来,对她说道:“陪我看会书吧?” 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在书架上寻了一本书,躺在书房内软塌上翻看了起来。 薛润生自己则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倒也专心致志。 只不过待夜色渐深,邱如墨倒软榻之上熟睡着,手上的书卷也掉落在地板上,薛润生也困倦地将书卷放在桌上,起了身,走到邱如墨身边,蹲在她的身侧,端详着她熟睡时的娇容,见过白浅浅后,薛润生便晓得为何邱如墨生得这般美,随了她娘亲的美貌,天生丽质的她出落得这般迷人,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移目。 偶尔有一缕发丝垂落,薛润生抬起手将那抹发丝撩起来,伸手缓缓解开她双襟前的衣扣,看着她雪般白|皙的肌肤展露出来,又想起近些日子她不让自己进屋,便也顺着性子解开她身上的衣裙,轻柔地抚摸着她滑嫩的肌肤。 邱如墨嘤咛一声,不过还未醒来,翻了个身,在软塌上蜷缩起身子继续沉睡着。 “如墨?”薛润生试着轻柔地唤着邱如墨的名字,“我想要你,不做声便是应允了?” 邱如墨依旧酣睡,没有察觉到薛润生的动静。 “不做声便是默许了,我晓得。”薛润生露出一抹轻柔戏谑的笑容,开始轻手轻脚地附在邱如墨身上辛勤耕耘。 “你在做什么呢?!”邱如墨被那举动弄得浑身燥热,从睡梦中幽幽转醒,看着将自己摆弄成羞人姿势的薛润生,嗔恼地呵斥道。 “这不是你默许了么?”薛润生暧昧地展颜一笑,手上的动作却为停过。 邱如墨止不住地娇|喘着,双手无力地推拒着薛润生的双肩,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那染上情|欲的面容,没了招,这男人着实是乘人之危:“你这简直就是……啊,嗯……坏……” “不喜欢么?”薛润生轻抚着邱如墨的腿根处,缓缓进入她体内。 “你个色胚,我以前怎么没瞧出来。”邱如墨呜咽地发出一声娇|吟后,埋怨地娇嗔道。 “这不是只对你展露这么一面,旁人即便是想看到,也难。”薛润生俯□吻上邱如墨微微嘟起的红唇,缠绵一吻。 “你这人怎么能在书房内也发|情。”邱如墨吃力地捶打着薛润生的胸膛,随着他的律动摇摆着身子。 “这不是你不让我回房么?”薛润生卖力地在她身上驰骋着,“这都是你的错。” “你这睁眼说瞎话……嗯啊……”邱如墨报复一般,狠狠地在她后背上抓出几道血痕,眯着眼睛向后仰着头,抿着唇断续地发着呜咽的娇吟。 —————————————————————————— 薛润生满足地揽住邱如墨附着汗水的娇躯,看着怀内睡熟的娇容,露出一抹轻笑。 两人便这般挤在软榻之上一同睡去,可第二天一早,邱如墨醒来的瞬间,便是将那可恶的男人一脚踹下软榻,恨恨地掩住□地胸|口,俯□从地上拿起被薛润生昨夜随手丢在地上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后,对着还没缓过神来的薛润生怒斥道:“你这色迷心窍的男人,可恶极了,居然敢在这里动着歪念头。” 薛润生苦笑地站起身来,皱紧眉头轻抚着自己的后肩膀,对着邱如墨说道:“夫人,我受伤了。” “活该。”邱如墨开口嘟囔道,不过还是不忍心,披着衣裙拉着薛润生坐在软塌上,帮他瞧着背上的抓痕,戳了戳他的额心,对他说道,“叫你乱来。”不过还是穿好了身上的衣裙出了书房帮薛润生那药箱,回到书房后,薛润生只是穿着长裤坐在软塌上。 她走了过去为他背上的伤抹上药膏,叹了气道:“你呀,还不定下心来好好看书,这档子事情你老子惦记着。” “我不是惦念着让你给我们生个孩子么。”薛润生和煦地笑道,“上有老下有小,身边又有你陪伴,这才是个完整的家。” “你呀……”邱如墨百感交集地看着薛润生,抹着药的手微微轻颤着,她淡淡地在他耳畔轻语道,“我这不是才十五,你便让我生孩子,要是我身材走样了怎么办?” “走样了才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旁人便也不惦记了。”薛润生轻笑一声,将邱如墨揽在怀内,轻抚着她的小腹,“夫人你太美了,为夫我放心不下。” “呸,我要是丑了你还喜欢么?”邱如墨好笑地揉了揉薛润生一头凌乱的发丝,打趣地对他说道,“你呀,对了,你生辰是什么时候?我都不晓得呢,想来我对你的喜好也知之甚少。” “你的我也不晓得,现在晓得也一样,我们日子还长着呢不是么?”薛润生倒也不在意,对邱如墨说道,开始细数家珍般将自己的一切说给邱如墨听。 而邱如墨也默默记在心中,也对薛润生谈起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喜好,自己的生辰,自己的想法…… 86、挑衅 邱如墨这几日都在为比试准备菜肴,手艺上可能比不上御厨,但是,起码能成新意上有所差别。 这几日薛润生倒也收心专心致志地读书,就是夜里不太安分,不过近些日子都被邱如墨给制住了。 眼见就要到了比试的日子,邱如墨心情也越加紧张,就在比试日子的头一日,梁涟希带来的一个消息让邱如墨顿时间没了斗志。 邱如墨叹息着呆坐在椅上,钱老板果然本事大,直接将比试的裁判所收买,即便自己做得再如何,也是免不了失败的命运吧。 薛润生从书房走了出来,瞧见坐在厅内闷闷不乐的邱如墨,走上去询问道:“怎么了?” 邱如墨只是撇了撇嘴角道:“这世上什么是钱无法收买的?” “很多,比如我对你的真心。”薛润生和煦一笑,揽住邱如墨吻了吻她的面颊,“比如你对我的爱,你与你娘亲的亲情,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可是,很多东西依旧能用钱买。”邱如墨叹了口气,以为在薛润生怀内,“他们收买了明日比试的裁判,我看我明日还是不去了。” “何必呢,这样你就退缩了?”薛润生忙安抚有些泄气的邱如墨,拉起她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这些日子你天天在厨房忙活着,若是这样便退缩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夫人,这些日子我都被你养胖了。” 邱如墨嘟起绛唇郁郁地说道:“这种比试去不去都没有意义。” “不去,你怎么晓得有没有意义?”薛润生温柔地在她面颊处轻柔地抚摸着,对她说道,“乖,尽你能力而为之好么?”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握住薛润生的手,“我若是输了你可要好好安慰我。” “若是赢了,你可要应允我所有要求。”薛润生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对着邱如墨询问道。 “嗯,随你说什么。”邱如墨倒也不在意地回道,笑眯眯地仰起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薛润生一把将邱如墨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向东厢苑走去。 “你做什么?!”邱如墨捶打着薛润生的后背,恼怒地对他说道,“明日不是让我去比试么?不许你想那些。” “没什么,回屋早写休息而已。”薛润生进入了屋内后,便将邱如墨丢到床上去,对她说道,“倒是你在想什么歪念头,好生休息。” 邱如墨双颊上浮现出一抹嫣红之色,踢掉脚上的鞋子,脱去身上的衣服,滚进床内侧拉起被子躺了下来,而薛润生也脱了衣服梳洗一番上了床,将邱如墨揽住怀内后,对她喃喃道:“你会赢的。” “又不是你去,这么笃定。”邱如墨动了动身子,寻找的一个舒服的睡姿后安逸地依偎在薛润生的怀内。 薛润生安逸地揽住邱如墨在她耳畔柔声道:“我信你。” 邱如墨便在这一声声的安抚之声中沉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邱如墨便幽幽醒来,感受着身侧人的体温,心情愉快地起了身,想想也没必要犯愁,该如何便如何。 换上一身端庄得体的女装,邱如墨简单地点了下妆容,没有戴上饰品,毕竟是做饭不是为了旁的,所以没有必要弄得那般隆重。 “这么早?”薛润生张开眼,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邱如墨,见她拿起一件衣服,来到床旁,欣然一笑,起了身让她服侍自己穿衣绾发。 “准备一下就走吧,食材还是自己准备的放心。”邱如墨温柔地对薛润生说道,然后便出去准备食材。 两人带着下人便一同去了约定的地方,相约之处乃是在一家钱老板名下的酒楼,不过有薛润生在身边,邱如墨倒也不怕,酒楼内进入了不少人,都是期待这场比试的。 邱如墨在薛润生的陪伴下倒也淡然,进了专门为她准备的厨房后,检查厨具是否完好后,在之后便开始准备一切。 薛润生则饶有兴致地坐在厅堂内看向钱老板和那几个裁判说着话,唯恐旁人不晓得他们关系好一般,不过他只是报之一笑,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这场闹剧地开始。 邱如墨虽感觉没什么戏,却也没有浑水摸鱼的心思,还是很认真的准备着菜肴,因为事前薛润生说让她多做一份,有用,她便也听从了,所以忙得比较久。 将准备好的菜肴送出来后,邱如墨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内扇着扇子,倒是薛润生没瞧见她的影子,进来寻她对她问道:“怎么坐这里呢?” “没什么,怎么了?”邱如墨不解地开口询问道。 “出去看戏,这里我让人守着。”薛润生将邱如墨拉了起来,然后让随行的丫鬟进厨房内候着,叮嘱莫要让旁人进屋。 邱如墨虽然不解,但是还是跟随薛润生出了门,看着两张圆桌之上摆放的菜肴,又瞧了眼那些特地请来做裁判的名流之士和趾高气昂的钱老板,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拉着薛润生坐在一旁。 而钱老板身侧则坐着一个长须老者,只见他一双保养得极好的双手平放在他身前的桌面上,邱如墨扫了一眼感觉这人可能就是那位御厨,不由得投去崇拜的眼神,又看向另一桌菜肴,有种大流口水的欲望,毕竟她非常非常想尝尝御厨的手艺。 人都到齐后,店小二便将菜肴分装成小碟给裁判和店内听闻消息后特地来品尝佳肴的名流之士送去。 邱如墨颇为欢喜地看着眼前这些御厨做的菜肴,非常期待地尝了一口后,顿时间无语了,这也就是五星级大厨做的饭菜吧,虽然味道很不错,但是终究还是中规中矩,没有特别出彩,也没有特别不对劲的。 邱如墨顿时间兴趣索然,就在她发呆之际,王荣生在一干人的拥护下进了店内,让邱如墨最不敢置信地便是邱如雪也来了。 只见邱如雪冷冷地盯着邱如墨,挽着王荣生的手臂进了店内,一副倨傲的模样让邱如墨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那一顿鞭打还是没让她接受教训,好了伤疤忘了痛。 薛润生见邱如雪出现,脸色也不由得一沉,揽住邱如墨让她安心。 “又见面了,薛二爷?哦,对了听说你已经净身出户了,已经不是薛家二爷了,啧啧……”王荣生一眼便看到薛润生,嘴角噙着一抹轻蔑讥讽的笑容,徐徐走到他面前。 “王荣生,莫惹我。”薛润生声音冷冽地对王荣生呵斥道。 “呦,薛二爷的气性依旧不小。”王荣生对薛润生的警告充耳不闻,转而对邱如墨说道,“这位是如雪的妹妹如墨吧?啧啧,这般的美人倒是嫁错人了,这般没用的男人嫁了他只会误了你的一生,要是跟你姐姐一般这般聪慧嫁给我便好了。” “痴人说梦!”邱如墨冷下脸来,好不给王荣生面子呵斥道。 “哼,你现在这般,我不信等你们一无所有时,还能这般相依为命。”王荣生对邱如墨和薛润生颇为轻视,领着邱如雪在厅内也落了座,“上菜。” 邱如墨冷眼瞧着在王荣生耳畔浅笑轻语的邱如雪,倒也淡然,对着薛润生说道:“这王荣生怕是对你心怀恨意,所以,小心些。” “他何足畏惧。”薛润生畅然一笑,倒也满不在乎。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邱如墨抿了抿绛唇,还是对薛润生叮嘱道。 87、伸冤 薛润生揽住邱如墨在她耳畔低语道:“这种小人,猖狂不了太久了。” 厅内的宾客开始陆陆续续品尝起两人做的菜肴,评价各有千秋,但是总体上对于邱如墨所做的菜肴兴趣更大些,毕竟邱如墨所做的都是些前所未见的菜肴,因为第一次品尝所以都带着些许新奇之感,但是能品尝的只是少量,所以不少客人意犹未尽。 邱如墨颇为欢喜,挽住薛润生的手臂亲昵地对薛润生说道:“即便是输了也无妨,这些新样式的菜肴也能收买不少客人,药膳就那么多,吃久了也就那般,也是该换换了。” “嗯,我便是如此想的,药膳堂终究不是长久之道。”薛润生颇为赞同地对她说道,“你若是喜欢做大夫,便继续做你喜欢的大夫,将菜谱配方写下来,其他你便不需要去管了。” “润生。”邱如墨欢颜地柔声笑道。 “秦御厨的厨艺果真出神入化。”裁判中一位老子大肆称赞着那位前御厨,而旁边的裁判们也纷纷交口称赞。 邱如墨倒已经满不在乎,开怀地跟薛润生交谈了起来。 王荣生和邱如雪也亲密地说了几句话后,邱如雪便起了身,来到邱如墨和薛润生那桌,并且落了座。 邱如墨恶嫌地瞥了一眼邱如雪后,往薛润生身侧挪了挪。 “妹妹。”邱如雪冷眼斜睨邱如墨,对她冷冷地唤道。 “何事?”邱如墨冷漠地回道。 “姐姐我之前被你害得很惨,此番姐姐得以全身而退,以后定会好好报答你。”邱如雪皮笑肉不笑地对邱如墨说道。 “所谓之自作孽不可活,你若是不接受教训,不晓得悔改,怕是会玩火自焚。”邱如墨语调冷冷清清地对邱如墨说道,整个身子依偎在薛润生身上。 “妹妹,莫要以为你能赢过我一次,就算你赢了,三叔此番定能摆脱此劫,莫以为邱家便要倒了,你便能逍遥自在,你嫁了这般没用的男人,护不得你,他已经不是薛家二爷,没钱没势,你终究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邱如雪讥讽地指着邱如墨说道,斜睨着薛润生,虽然看着男人着实一表人才,但是他根本没有权势,也没了薛家的身份,着实可惜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了。 “总比你做旁人小妾的好。”邱如墨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别以为你能得意多久,这场比试你输定了,我告诉你,邱如墨,你注定是失败的命运。”邱如雪嗤笑一声,对邱如墨说道,“识相的就赶快滚,省得等下丢人现眼。” “滚。”薛润生冷喝一声,又对邱如墨说道,“无需与她废话。” “哼,你们现在便猖狂一时,到最后瞧瞧还能不能这般。”邱如雪冷笑一声,便也起了身,回到王荣生身边。 邱如墨叹了口气,对薛润说道:“这邱如雪还不晓得教训两字如何写。” 薛润生冷哼一声,对邱如墨说道:“恶有恶报。” “可是……”邱如墨看了下那些对秦御厨赞不绝口的裁判,依偎在薛润生怀内,对他说道。 “安心。”薛润生破为笃定地对邱如墨说道,“你会赢的。” 钱老板扬了扬手,对在场的诸位说道:“感谢诸位的到来,此番厨艺比试请刘先生、杜秀才、丘夫子、赵先生点评两人的菜肴。” “秦御厨不愧是一代绝世名厨……这位邱姑娘,年纪轻轻能这般手艺已属不易,可惜……” “秦御厨宝刀未老,这般厨艺果真了得,至于这位邱姑娘……” 如此云云,那几位裁判皆皆如此,高捧秦御厨,贬低邱如墨。 邱如墨叹了口气,晓得这事情已成定局了。 而薛润生则没有表态,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高捧御医,变相贬低邱如墨的话,不做声。 “润生,这般好事怎么不早些通知我。”突然一声飒爽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毕竟很多人都乃是见过世面的人,晓得来的这位是谁,纷纷起身迎接。 洛天傲一身华衣亮相,手持着折扇好不潇洒,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雍容华贵不可一世的七皇子,两人的到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邱如墨和薛润生忙起身迎了上去,而她瞧见这两位大驾光临,又看了眼薛润生的一脸自信,有些嗔恼地埋怨他道:“晓得他们会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说罢,狠狠地在暗地里掐着薛润生腰间的肉。 薛润生不好明着表示,嘴角微微抽搐,伸手去拉开邱如墨的手,低声说道:“如墨,这不是……” “之前吃了你做的药膳就颇为喜欢。”洛天傲对邱如墨展开笑颜,与七皇子一起在她和薛润生所坐的桌边落了座。 “这菜肴还有么?”七皇子见这菜色颇为不同,倒也有些胃口,对邱如墨询问道。 “自然,我让她多备了一份。”薛润生对七皇子回道,便亲自去厨房内取来邱如墨所做的菜肴。 七皇子身边的侍从先一步上来,将每道菜肴都拿出一些放在一个小碟内,先试毒,才敢给自己主子品尝。 世子爷倒也没那么在意,拿起筷子便尝了下,惊讶地对邱如墨询问道:“这可是你做的?味道很好,而且从未尝过。” “嗯。”邱如墨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将另外一碟退到洛天傲面前说道,“这道菜我自己也颇为喜欢。” “薛润生果真是好命,这般手巧的妻子娶回家,实在是……”洛天傲对邱如墨的手艺赞不绝口,一旁试过毒的菜肴也放在七皇子面前,而他则是优雅且静默地品尝着,但神色中依旧展露出赞赏之色。 那边几位裁判有些迟疑,毕竟钱老板的好处虽大,但是谅谁也不敢在七皇子和世子爷面前说瞎话,只能闭上嘴看向这里察言观色,甚至不敢上来交谈,毕竟对方身份不一般,岂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很快桌上的菜肴就被享用一尽,七皇子也终于发话了:“润生,你与你夫人喜宴我也没参加,何日补请一回怎样?倒是劳烦令夫人亲自下厨一番。” 邱如墨无语了,这七皇子果真惦记着饭局呢,寻着空子准备好好吃一顿。 薛润生瞧了眼邱如墨,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对七皇子道:“这是自然,我夫人这做菜的手艺乃是一绝,到时候我下了请柬,七皇子务必得赏面子。” “自然。”七皇子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洛天傲展开折扇潇洒地晃动着扇面,对那边的裁判询问道:“这厨艺比试结局定了么?说来听听,究竟是谁胜谁输?” “这……七皇子和世子爷再次,小人不敢逾越,请两位评断。”刘先生先站了起来,恭敬地对世子爷回道。 “不妥不妥,我和七皇子与薛夫人有私交,怕是评断不会公平,还是依仗诸位公正评判吧。”世子爷摆了摆手,对此建议颇为不赞同,扫了眼身边的七皇子,见他也点了点头,赞同自己的意思。 邱如墨瞥了一眼洛天傲,这话的意思明着是好意拒绝,其实暗地里的意思就是让这群人公平公正,莫要耍花样。 潜台词摆在那里,坐在那边的裁判都坎坷不安,一边瞧着脸色阴沉的钱老板,一边打量着世子爷和七皇子的脸色。 王荣生见了两位大爷亮相自然有些蠢蠢欲动打算上去献殷勤,只可惜对方在薛润生那边落了座,他便不好上去。 而邱如雪见了世子爷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花容失色,根本方寸大失。 而洛天傲自然也没忘记这位耀武扬威的邱如雪,视线投了过去,对王荣生和邱如雪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两过来回话。 “见过七皇子、世子爷。”王荣生和邱如雪忙屁颠地过来见礼,两人跪在地上道。 七皇子直接不搭理王荣生,而洛天傲不悦地皱了皱眉,指着薛润生和邱如墨,不做声。 王荣生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厉害,忙又开口道:“小人见过七皇子、世子爷、薛爷和薛夫人。”邱如雪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加了薛润生和邱如墨的名讳。 七皇子和世子爷依旧没作声,只是同时往外面瞧去,果然有人不负厚望地进来伸冤。 “七皇子、世子爷为草民伸冤呐!”一声响亮的呐喊从酒楼外传来。 邱如墨微微一愣,原来这七皇子和世子爷并非单单是为了这厨艺比试,怕是要办了这王荣生,或许,是为了办了他老爹王喜…… 邱如墨挽住薛润生的手臂,暗地里狠狠地掐住他胳膊内侧的肉,在他耳畔质问道:“你早就晓得了是不是?!居然不告诉我!” “夫人,我这不是……疼疼疼……”薛润生眉角抽搐不止,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邱如墨的手,柔声说道,“这事我也吃不准,所以才瞒着你。” “哼,我这边提心吊胆,你却这般瞒着我。”邱如墨埋怨地嘟囔道。 “我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薛润生宠溺地看向邱如墨,对她柔声说道。 “这不算是惊喜吧,是惊吓!”邱如墨嗔恼地捅了薛润生一手肘,对他斥道,“这月不许你再进东厢苑,好好反省去。” 顿时间薛润生露出一抹苦色正准备劝邱如墨几句,却被前来伸冤的那人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居然上大图了,所以恢复日更去奔向完结的美好使命!=。=~咩哈哈,开了一本仙侠新书《与妖暧昧》大家有空去瞧瞧,估计这本完结以后还会开一本宅斗文-,-~哎哎。 我晓得我这本庶女写得不好,下本会继续努力的。 88、问罪 “请七皇子为草民做主,知府王喜纵子行凶,其子王荣生命人打死我儿掳走我儿媳,草民四处伸冤无路,那知府王喜买通当朝刑部邱尚书,迫得草民到处告官无门。”一位身穿暗蓝色短坎肩,灰色长裤的老汉满脸沧桑地跪在酒楼外,大声喊道。 王荣生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一脚踹向那老汉,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民,居然敢来这里闹事,你|娘|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告大爷我的状……” “且慢。”七皇子和世子爷也跟了出来,对王荣生呵斥道,“退下。” 王荣生顿时间身体一僵,完全忘记七皇子和世子爷也在这里,惊慌失措地立在那里。 邱如墨和薛润生也跟了出去,什么厨艺比试已经抛之脑后,现如今的这喊冤的大戏才是最值得关注的。 “七皇子大人,世子爷大人,求求你们为草民做主,惩罚恶人!”那老汉虽然被踢滚到一边,但是还是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用膝盖挪到七皇子面前,跪地哀嚎道。 “你是何人?”七皇子并没有被眼前这般情况而带入特别的情绪,语调淡淡地询问道。 “草民吴齐,乃是城郊吴村的村民,三月前带着儿子儿媳进城卖些自家种的瓜果蔬菜,却哪里遇上这恶人王荣生,他见我儿媳貌美,便命人打死护住儿媳的儿子吴孟宪,掳走我儿媳吴氏,草民四处告官无门,却被告知对方乃是知府王喜之子,有刑部尚书作保,一般人根本动不了他,让我死了这条心。”吴齐凄凉地对七皇子回道,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全盘托出。 邱如墨冷眼瞧着王荣生,对七皇子说道:“这王荣生确然乃是这般的人,之前我也差一点被他掳了去,好在我夫君救了我。” 七皇子侧目看向邱如墨和薛润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晓得了,吴齐,你可有证据?我不可能只听信你一家之言,便惩处王喜。” 吴齐忙开口道:“有,小人手上有王荣生的罪证,此生居然在家中将自己掳走的女子名单全部记录在册,不少都被他折磨得惨死在他家中,现在还有不少女子被囚禁在王荣生家中后院内!”说罢他还从怀内掏出一本卷册,呈递给七皇子。 七皇子接过后皱紧眉宇翻阅着,然后递给洛天傲,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罪证确凿,来人,将罪人王荣生押入大牢,去王荣生府内将被软禁的女子解救出来,刑部邱尚书已经被皇上罢官打入大牢内,所以吴齐你无须担忧,此事我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他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得到围观民众的拥护,这事过后怕是给这位七皇子的贤能名声上又加上了一笔。 王荣生大呼冤枉地被侍卫就那般架着双臂拖向大牢,而邱如雪惊慌失措地从里面跑了出来,看着被拖走的王荣生,又看向七皇子和世子爷,心中的恐惧升至极点,而之前的话她也听到了,此番怕是会累及邱府,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怕是邱家彻底要败了…… 她现在能依仗的便是邱府和王荣生,她被迫嫁给那龌龊的男人王荣生,但是还必须讨好他,换得一时平安,可是现如今…… 邱如墨见邱如雪这般模样,也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如今即便是后悔了又能如何? 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手对她说道:“此番怕是会累及邱家,所以天傲才会让你去为七皇子看病,治好了便能帮你逃脱此劫,若是治不好也能用其他方法帮你,毕竟邱府的三老爷是无论如何都要办了的。” “为何?”邱如墨颇为不解,低声对薛润生询问道。 “邱府乃是三皇子的依仗。”薛润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做声。 原来是皇权斗争下的产物,邱如墨也无奈了,不过好在她医治好了七皇子的恶疾,此番看着趋势,怕是邱府难免抄家的命运,自己看来能凭借这层关系与娘亲躲过一劫,她侧目向洛天傲那边看去,想来他早就料定邱家会灭,所以提前帮自己铺好了路,待自己与薛润生实在是好…… “世子爷待你我不薄,得谢谢他。”邱如墨小声地在薛润生耳畔说道。 “放心,这事回去再说。”薛润生含笑对邱如墨说道,然后对七皇子和洛天傲问道,“此事棘手,两位?” “我亲自待官兵去王知府府邸走一遭。”洛天傲扬了扬手,便离去。 七皇子则对两人说道:“我进宫一趟,先行一步。” “恭送七皇子。”薛润生作揖送走七皇子后,揽着邱如墨进了酒楼,带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对厅内的人说道,“七皇子和世子爷有事先行离去,请诸位评断我夫人与秦御厨的菜肴谁更胜一筹。” 在场的裁判实在是左右为难,邱如墨那边有七皇子世子爷,但是秦御厨这边也不好交代,坐在一边的钱老板那脸色臭得离谱。 邱如墨看着这些吱不出一声的裁判,便开口道:“既然诸位也觉得分不出高下,那边打个平手如何?” “确然确然,两位技艺高超难分上下。”那刘先生一听这话,忙附和道,其他几人也纷纷含糊其辞地说着赞誉二人的话语。 邱如墨没在意对钱老板笑盈盈地说道:“钱老板,和气生财,此番便算是握手言和,以后……”拉着长音对钱老板意味深长地说道。 “自然自然,以后盼着能与邱老板合作的一日。”钱老板权衡利弊,还是一脸殷勤地对邱如墨说道,“今日这般算是得罪了,以后一定会登门拜访,负荆请罪。” “哪里,切磋厨艺而已,无妨,怎么说得那么严重,钱老板,以后我们养生药膳堂和佰草堂还仰仗您多多关照,莫要说这些话折杀我们。”邱如墨摆了摆手,也不愿让钱老板下不来台,毕竟钱老板也算是外城商会的元老级人物,得罪不得,所以应了那句话,和气生财,给对方一点面子,让他能借着台阶下楼,以后便会对自己有些感激之情,之后便也不至于那般百般刁难,明地里暗地里地打击,都会留有余力给上几分薄面。 钱老板一听这话,自然喜上眉梢,谁不喜欢恭维的话,再说对方有贵人支持,自己肯定要多多关照一番。 之后的气氛则一派和乐融融,最后钱老板非常欢喜地亲自送邱如墨和薛润生出了酒楼。 两人乘坐着轿子一同回了府,薛润生跟邱如墨进了书房后,小心地关上门,插上门闩后,对邱如墨说道:“其实此番参加会试,也是七皇子和世子爷授意,我二叔退下来,吏部的缺漏让七皇子的人顶了上去,而邱家三老爷也官位难保,所以……七皇子打算将自己人按插入刑部内,最好以后能担任以后的刑部尚书一职。” “天呐!”邱如墨掩嘴惊呼一声,对薛润生说道,“七皇子待你如此……” “因为七皇子乃是以后的皇位人选之一,是皇上颇为看重的皇位继承人,所以……”薛润生倒也没有顾忌,对邱如墨一一道来。 “晓得了,不必说了,你不想干预你的事业,做你喜欢的便好。”邱如墨揽住薛润生的脖颈,对他笑说道,“此番钱老板的事情怕是搞定了,邱家难逃此劫,下场你说会如何?” “抄家……”薛润生撇了撇嘴角,语调淡漠地回道,“族人被贬为官奴。” 邱如墨吓了一跳,蹙紧眉头,虽然对邱家没什么感情,但是贬为官奴这事,实在是…… “你和你娘亲有七皇子庇护,不至于沦落那般,而且你也嫁给我,不算做邱家的人了。”薛润生以为她担忧贬为官奴那事,所以柔声安抚道。 “其实,润生,这般处置是不是有点残忍,抄家便是断了邱府的生计,官奴……”邱如墨叹了口气,她实在不适应古代人的做法,这种一人做错事,便要牵连全家人遭罪,实在是…… 薛润生一下子抱起邱如墨,将她圈在怀内,对她说道:“别想这些事情了,好么?” “嗯。”邱如墨释然地笑了笑,依偎在薛润生怀内,对他回道,然后淡然一笑,“对了,这下你可要好好考试,莫要让七皇子失望了,毕竟他对你寄予厚望。” “所以那时候我才说,现在接受的好处,以后都会还的。”薛润生温润一笑,“如墨,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再受人欺辱,不再因为嫁了个没用的丈夫被人耻笑,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你头顶上的天,由我顶着。” “嗯。”邱如墨展颜一笑,在薛润生的薄唇上印下浅浅的一吻,欢笑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绝对要做到哦。” “会的。”薛润生仿佛立誓般,对邱如墨许下诺言。 “好了,你读书吧,我去休息会。”邱如墨伸了个懒腰,然后对薛润生说道。 “嗯。”薛润生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去吧,你也累了。” 邱如墨起了身,便回去自己房内歇息,进了屋便让丫鬟送来热水,沐浴洗去因为做饭而弄得一身臭汗与油烟味,沐浴后便随意披了件长衫就上了床睡觉,毕竟她早早就起来准备食材,又忙活了一早上做饭,中间还看了一场闹剧,现如今回到家,才感觉到累。 89、隐秘 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后,邱如墨懒洋洋地爬在床上,对外面的丫鬟唤道:“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夫人。”外面的丫鬟听到后,忙开口回道。 “老爷呢?”邱如墨语调淡淡地询问道。 “还在书房看书呢。”丫鬟如实回答。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道,这薛润生果然认真,不过这样也不错,她起了身,穿好衣裳后,便出了屋后便去了厨房,为娘亲和薛润生做好晚饭后,便命人唤娘亲和薛润生过来吃晚饭。 白浅浅早早就过来了,拉着邱如墨的手对她询问道:“如墨,你没事吧?听说你今日与秦御厨比试厨艺,对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握手言和了。”邱如墨浅笑地回道,“对了,娘,近些日子莫出门,邱府来人也莫要见,此番邱家惹上大麻烦,所以,千万莫要亲近。” 白浅浅微微蹙眉,无奈地说道:“如墨,你自己也小心些,千万不要跟邱家再沾染上关系。” “自然。”邱如墨点了点头,对白浅浅回道,“莫担忧,这事我们不会有所牵扯,我前些日子医治好了七皇子,七皇子会保我们,所以别担心。” “那就好,这事还是不要随意到处说,我们自个知晓便好。”白浅浅点了点头,又叮嘱几句后,便又命人去催促薛润生过来吃饭。 过了会,千呼万唤的薛润生终于来到厅内,抱歉地对两人说道:“对不住了,刚看书入了神,所以……” “快来吃吧,晚了饭菜就冷了。”邱如墨招了招手,对薛润说道。 薛润生落了座,柔和地一笑,便开始吃饭。 饭后两人又陪白浅浅聊了会后,便各自回了屋,邱如墨陪着薛润生去了书房,不过再三警告他不许乱来,才各自手持着书卷,静默地看着书。 邱如墨翻看着一本书,她时不时看向薛润生,想来他极为认真地翻阅一本本书卷,又在一旁的宣纸上书写着自己的见解。 看着看着邱如墨就累了,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薛润生则一直看书到深夜,最后才侧目看向又不知道教训睡在软榻上的邱如墨,这一回他只是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一同回房,然后辛勤耕耘了起来。 第二日邱如墨捂住自己的腹部,趴在薛润生赤|裸的胸膛之上,,埋怨地嘟囔道:“这样下去,我怕是真的要怀上了。” “怀上了便好生歇息着,莫要劳顿。”薛润生倒是很欢喜地说道,“我也不喜欢你天天出门抛头露面,何时,在家带带孩子也不错,大夫这事实在是累得很。” “也不会累,我喜欢的说。”邱如墨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对了,会试是什么时候?” “再过上一个月。”薛润生算了算,对她说道,“韩蕴不是也要参加武试,是同时举行的。” 邱如墨点了点头,对薛润生说道:“这些日子你苦些,过些日子便好了。” “嗯。”薛润生点了点头,揽着邱如墨又睡了一小会便又去读书了。 一晃,时日已过了一月,这日乃是会试的日子,邱如墨早早起床为薛润生穿衣准备笔墨纸砚,送他去会试的地方,静静地候在门外,目送薛润生进场,跟其他参加会试的家属一样,满怀期待地期盼着自己的亲人一举高中,荣华一生。 邱如墨静静地在外面等候到所有人都离去了,还舍不得离去,到最后站得腿有些酸了,才慢悠悠地离去。 邱如墨一路上都神情恍惚,不知不觉又走到西洋医馆门前,本来今日告了假,但是还是走到了这里,罢了,刚进屋,便看到脸色阴沉的薛三爷薛懿,薛懿一看到她便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嫂嫂,救救留香。” 邱如墨有些吃惊地看向薛懿,一向是淡然处之的三爷居然会露出这般表情。 薛懿顾不得那么多,拉着邱如墨便上了轿子,不消片刻便来到城郊处的一处老宅子,顺着蜿蜒曲折的明廊曲径,穿过垂花门,他们终于来到了许留香所居住的阁楼内。 一进门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邱如墨忙跟着薛懿上了楼,看着躺在病榻上的许留香,邱如墨也微微吃了一惊,忙走了过去,为她诊断,看来许留香操劳过度,长时间营养不良,又因为怀孕而身体虚弱,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般状况。 邱如墨叹了口气,对薛懿说道:“你究竟让她做了什么事情?” “我……”薛懿压着牙,不再言语…… 邱如墨对薛懿说道:“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里,我现在为她医治。” “可需要准备些什么?”薛懿忙关心地开口问道。 “去我西洋医馆拿我的药箱来,刚才来得急,忘了取了。”邱如墨冷下脸对薛懿回道。 薛懿一听这话,便急急忙忙地离去了。 邱如墨见屋内没人,便进了医药空间内,取了注射器和药物,先给许留香打了退烧针和营养液,毕竟她现在处在低烧状态,身体虚弱得很,又是孕妇,不能轻易用药,只能用这种见效快的肌肉注射。 之后又准备了点滴,等着薛懿回来以后便给许留香打点滴,薛懿看来确实将许留香放在心中,这么快就将药箱取来了。 刚一进屋递了药箱的薛懿便被轰出了屋子,被命令不许进来,除非她有需要,薛懿对邱如墨的医术颇为信任,没有异议便出了屋。 邱如墨虽然打心底不喜欢许留香,但是还是给她医治,毕竟她现在不是薛泫云的姨太,腹中骨肉怕是薛懿的,也算是薛懿的爱侣,所以她便前嫌尽释,为她专心医治,打了点滴后,便躺在一旁的软榻上等待着点滴结束,估计得一个时辰,这许留香久病不医,就这么熬着,现在病来如山倒,体内的孩子也是个负担,才会弄成现在这副惨模样,当初遇上她时应该拉住她…… 但是那时候对她实在不待见,所以根本没想治她,毕竟城内医馆那么多,不寻她还能找别人,哪知道她就这样不治了,真是死心眼的女人。 邱如墨一边气恼地想着,一边也同情这样的女人,怕是嫁入薛府,嫁给薛泫云也不是她自愿,所以现在她假死就算是逃脱薛府,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地跟薛懿在一起,比她境遇可悲许多。 邱如墨叹了口气,果然,女人在古代就难逃这般悲催的命运。 想来自己也算是幸福的女人,现如今,哪个女人能嫁给自己心仪的男人,即便是公主郡主,也是要被指婚嫁给皇命之人,若是遇上好人倒也罢,若是遇上一个花心的男人,即便是能用权势困住对方的身,怕是也能得到对方的心,古人富贵人家的男人留恋风月不少见,好在薛润生没有这般的坏毛病,对自己也算是专心一意。 邱如墨一想到薛润生待自己这般,便不由得欣慰一笑,女人,果然无论何时何地,寻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才是真的幸福,即便是在她那个世界,有钱人二三四五六奶的包养也不在少数,真心待她好的却也没瞧见,医院内的男医生都是看中她那身后的背景,毕竟她毕业名校,而且是个博士,身家也比一般人好些,那时候她可是个书呆子,不会化妆不会装扮,完全是个跟不上潮流的土老帽,被不少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暗地里讥讽。 没办法,读了那么多年书,本来就没有接触她们所知晓的潮流是什么,就在她准备改变一新向那些女护士看齐,寻个好男人嫁了的时候,就被弄到这里来了。 说来是福是祸她不晓得,反正确然了却了她的目的,寻个好男人嫁了,做医生治病救人,这两项都算是达到了,此生倒也没什么遗憾。 就这样胡思乱想,那点滴也差不多滴完了,邱如墨为许留香拔去针头将那些东西都收回医药空间内,便出了阁楼,让外面候着的丫鬟进去伺候着,薛懿见她出了阁楼,忙迎了上去,担忧地询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她怕是为了你忙碌做事而不顾怀有身孕的身子,你怎么能这样待她?”邱如墨忍不住对着一直对自己不错的三爷发难,自从那日隐约知晓了以后,便对这三爷心生芥蒂。 “嫂嫂,进屋说话吧。”薛懿带着邱如墨来到他的书房掩上门,无奈地坐在椅上,扶额一脸疲惫地说道,“留香是为了我嫁给大哥的,之后也是因为我而假死出了薛府去外地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毕竟我若是频繁出城怕是引起大哥的怀疑,所以只能依仗她了。” “你为何如此做?!他们毕竟都是你的血亲……”邱如墨实在忍不住询问道。 薛懿突然浑身一僵,冷笑一声对邱如墨说道:“我也以为他们是我的血亲,后来却晓得,他们都是害死我爹娘的罪魁祸首!” 邱如墨大吃一惊,掩嘴看向一脸恨意的薛懿,此时此刻他那张俊秀的面容说不出的狰狞,心中隐隐不安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扩张…… 薛懿嘴角展露的冰冷刺骨般的笑意渐渐延展开来,对邱如墨说道:“或许你不信,但是这都是事实,薛家不比你们邱府黑暗,这就是名门世家!这就是名流之士所作所为,尤其是那大夫人……”他提到薛大夫人时,整个面容完全扭曲了,仿佛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语调内尽是恨意。 90、吐露 “大夫人一脸道貌岸然,背地里玩阴的耍狠的弄死多少人,薛大老爷妾室少,其实很大部分都是被她害死的,薛府后院有一个黑屋,里面不知道死了多少可怜女人,都是大老爷喜欢领进府的,可惜没几日就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我娘也是其中一个,不过时间长些,因为怀有身孕,所以薛大老爷对她体贴有加,护着呢,后来我出生以后,月子都没坐满便死了。”薛懿语调内夹杂着滔天的怒意,将那一直不被旁人知晓的事情一一道来。 邱如墨越听越心惊,她在薛府也有些日子,自然晓得那黑屋的事情,一直以为是有人以讹传讹造谣罢了,没想到真有其事,想来宅院内果然是非多,听闻这大太太是老太君为薛大老爷选定的妻子,身份了得,怪不得能坐稳薛家家主夫人的位置,不过…… 邱如墨实在有些想不通,便开口问道:“即便你是为母亲报仇,但是薛大老爷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 “我不是他的儿子,我父亲被他害死的,他为了一己之私将我娘眷养在城郊的小宅子里,便是这里,后来因为有了身孕才接了薛府。”薛懿低下头感叹一番后,续而说道,“他不晓得我娘在与他一起前就与我父亲有了关系,即将成亲,可是薛大老爷就以家世迫得我爷爷退了我父亲的聘礼,毁了亲,我娘便成为薛大老爷的外室金屋藏娇在这里。”薛懿晓得邱如墨为何这般问,便解释道,“之后一位与我娘相熟的大夫为她瞧病时发现她怀有身孕,推算了下日子,比与薛大老爷在一起还早一个月,那便晓得不是薛大老爷的孩子。后来我娘让那大夫帮忙隐瞒的此事,将日子往后推说的一个月,没想到居然瞒了下来。” 邱如墨静静地听完薛懿的话,大概了解了,这薛懿的娘跟她娘的境遇居然一般,不过他父亲该不会也是被打死的吧? “我父亲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怎么也比不上薛二老爷,事后,我父亲多次去寻薛大老爷要人,最后被冠上一个莫须有的逆谋罪,最后被抄家灭门,可笑吧。”薛懿惨淡地发出一阵阵沙哑的笑容,神情失魂落魄地继续说道,“后来有了身孕的娘就被接近薛府内,本听到我父亲出事便寻死觅活,但是为了腹中的我还是撑了下来,毕竟我父亲一家被灭门,我也算是唯一的血脉。” “我出生那日,正巧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寒雪来我娘面前闹事,恰逢那日我娘临盆,她假装被寒雪推倒,装作动了胎气早产,事后请了那位相熟的大夫,告知又请了产婆来,大夫告诉薛大老爷此乃意外所以动了胎气早产,亏得我出生时瘦弱,倒也符合了早产儿的模样,愣是谁也没起疑心。”薛懿叹了一口气,将视线投向邱如墨道,“所以我被视作薛家庶子活了下来,而大夫人却趁着薛大老爷出门之际,让丫鬟将我娘拖入那黑屋内毒打,最后不治身亡,临死前她让那位大夫待我懂事了便将一切告知与我,告诉我不姓薛懿,姓赵,我父亲叫赵天祥。” 邱如墨一脸同情地看向薛懿,不,应该叫做赵懿的男人,想来他自大懂事来知晓这残忍的一切后,怕是几乎崩溃了吧。而他现在所作所为倒也说得通了。 “留香是张姨太表亲的女儿,自小与我熟络,那时候我交给二姨太带着,说是她所生的孩子,我娘的存在就这样彻底抹杀了。”赵懿遂然间捏紧双拳,“留香从小就喜欢我,大小就说要嫁给我,她是第一个知晓这事的人,我告诉她的,那时候我无处诉苦,只能一个人强撑着,日日拜见杀我父母的凶手对他们叫爹娘,简直就是折磨,不过好在留香陪在我身边,突然有一日,留香跟我说她被许给大哥做小妾了,你晓得那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么?” “为什么?”邱如墨微微蹙眉,想不到命运如此弄人,本就背负一身沉重仇恨,却连唯一的知心人也要嫁给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对他太过残忍。 “还不是大哥大夫人见留香家世不错,嫁给我这个庶子实在浪费,便许给大哥,帮他充实基底。”赵懿讥讽地轻笑一声,鄙夷地说道,“大哥在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庇护下活着,一向很顺,无论喜欢什么都能得到,我和二哥则不然,我倒也不在意,二哥那般的人,果然生错了地方。” “可不是么?!”邱如墨同仇敌忾地附和道,“你们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邪霉,才出生在薛家。跟我一样倒霉,不过我跟他运气你比好些。” “是你们懂得争取,我以后也会好起来。”赵懿突然展露一抹淡淡的笑容,对邱如墨说道,“二叔调任,薛家垮了一半,大哥没脑子,现如今薛家生意处处受阻,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能够调动的银两,加以时日,必将亡。” “薛二老爷的调任……”邱如墨之前就觉得不对劲,这调任时机很巧妙,刚巧是在许留香进入都城之前,刚好让薛家失了势时手慌脚乱的时候杀出来,弄得薛家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因为二哥我结识了七皇子,也算是互相帮忙,互相利用吧。”赵懿淡淡地回道,“他需要二叔的官职,我要薛家的破灭,我给了他一些二叔的罪证,我在薛家这么多年,不可能真如明面上那般一事无成百不堪。” “看你待薛二老爷还算不错,没有置他于死地。”邱如墨微微一笑,看向赵懿,晓得他本就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果然,留有余地。 “二叔为人不错,大老爷经常借他为所欲为名号而已。”赵懿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我恨的是大老爷和大夫人。” “对了,为何那日绑架,你要命人杀了润生?!”邱如墨突然开口质问道。 “我……我没有……哎,你莫怪留香,她并非真心要害你们,只是,那时……”赵懿先是错愕,之后露出一抹恍然大悟,愧疚地对邱如墨说道,“嫂嫂,其实我……” “我晓得,只是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竟那时候我与润生险些丧命。”邱如墨摇了摇头道,对赵懿说道,“好好待许留香吧,她也不容易,你也不容易。你打算今后如何?” “我?自然是待薛家破败之后,来到薛大老爷和大夫人面前对他们说‘我其实不是的亲人儿子,是赵天祥的儿子,薛家的破灭都是我一手造成,这就是你们应该付出的代价,我不是你们,我不会用你们那种肮脏的手段对付你们,我在商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你们!’”赵懿畅快淋漓地预演了一遍他以后要给薛大老爷和大夫人说的话。 “他们怕是要气到吐血。”邱如墨不安好心地回道,“不过他们活该!” “自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赵懿畅然大笑道。 邱如墨见赵懿这般,倒也舒了口气,想来他还好不算狠心,即便是薛家对他父母如此残忍,他到最后没有要将两人之置于死地,还好…… “能跟人说说这些事情真是畅快。”赵懿飒爽地对邱如墨笑道,“不然将一切都憋在心中实在是难受。” “你不怕我出卖你呀。”邱如墨打趣地笑问道。 “不会,嫂嫂不是那种人,若是你是那种人,早前遇上许留香就早早与薛家报信了,不会什么也不说。”赵懿摇了摇头,倒是很了解邱如墨性子。 邱如墨含笑地看着赵懿,然后对他说道:“润生这些日子要会试,你每日去我府上接我过来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她,身子弱又怀了孩子,在这么下去怕是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嗯。”赵懿点了点头,亲自送邱如墨回了府。 邱如墨顿觉得邱家和薛家果然真是自作孽,现在是报应的时候,近些日子听闻皇上震怒,顿觉得痛快,报应、活该! 这几日邱如墨都去赵懿那里为许留香治病,时而跟赵懿聊聊近日发生的事情,倒也悠哉,而会试结束那日,邱如墨早早便去会场候着,看着一个个出来的考生,四下寻找着薛润生的身影,而在那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他,毕竟这般人的人实在吸引人注意。 挽着薛润生的手臂,将他手中放着笔墨纸砚的竹篮递给身后的丫鬟,便盈盈与薛润生回了府,到了家后,便命人准备了热水,帮他沐浴更衣,看着在浴桶内的薛润生,她走上去为他按摩双肩,解开发束洗头。 薛润生则舒服地享受着,对邱如墨询问道:“这几日你如何?” “比你过得舒服多了。”邱如墨闭口不谈考试的事情,想来她也做过考生,最讨厌被人追问考试考得如何,能不能过,大概感觉如何,考多少有把握之类的,毕竟都考完了,说那些有啥用,成绩出来自然晓得了。 “那就好,我在里面一直担心着你,毕竟最近局势不太好。”薛润生拉住邱如墨手在唇瓣上吻了吻,柔声对她说道。 “我自然好得很,放心。”邱如墨低下头也亲了亲他的面颊,对他说道,“润生,我见了薛懿了。” “哦,他跟你说了什么没?”薛润生突然身体有些紧绷,拉着邱如墨的手遂然收紧,对她关心地询问道。 91、喜事连连 “你晓得?”邱如墨有些吃惊,料想不到薛润生会这般问她。 “多多少少知晓些,还记得我当初对你说的么?薛家会有一场大难,所以我才像躲开,毕竟这种事情,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薛润生神情疲惫地依靠在浴桶内,享受着她轻柔地用双手为自己洗头,揉搓着发丝。 “可是你终究还是要面对,润生,你究竟站在谁那边?”邱如墨突然顿住动作,对薛润生询问道。 “我站在你那边。”薛润生展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后,便让邱如墨服侍着出了浴桶,享受着她轻柔地擦拭身体的动作,然后穿上里衣里裤,他手揽着邱如墨的小蛮腰,一脸疲惫地抱着她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邱如墨不敢动弹,只能任由他抱着,陪着他睡会,毕竟他才劳累这么久,是该好好歇息了。 这些日子邱如墨依旧为许留香去医治,薛润生有时也会陪着她去看看赵懿,两人见面之后虽然脸色都阴晴不明,不过进了屋看来是说过话后,关系瞬间改善了不少,而许留香的身子也好了许多。 转眼已经是会试之后的一个月,发榜的时日到了,邱如墨兴奋地一早就帮薛润生穿戴整齐后,拉拽着他去看榜。 一大早发榜的地方便聚集着不少人,都是些读书人,跟他们一样式来看榜的,不过,里面不少有是比薛润生还年纪大的老者,顿时间邱如墨觉得自己丈夫真是意气风发的壮年,喜滋滋地陪着挤到人群内看榜。 而薛润生也护着邱如墨不让她被别的人占了便宜,站在榜单前,邱如墨和薛润生仔细地搜寻着薛润生的名字,不负所望,薛润生居然是会元…… 邱如墨欢呼雀跃地拉着薛润生的手,而薛润生则微微一笑,将邱如墨护出人群,居然领着她去了附近的酒楼要了间雅间,心情颇好地对她说道:“夫人,今日我请你吃饭,有什么喜欢的大可点,今日我心情好。”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招呼小二来点菜,点的都是薛润生喜欢的菜色。 而薛润生自己则叫了酒,拉着邱如墨陪着他喝上几杯,到最后两人醉意微醺,相互依偎地回了家。 而好消息不止是这一件,因为韩蕴也高中了,结果冬梅那丫头欢喜若狂地抱着韩蕴,那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展露无遗。 邱如墨窃喜地对薛润生说道:“看来咱们家要出现一个武状元了,你可要争口气,不能输给韩蕴!”她揽住薛润生的脖颈,撒娇着。 “放心。”薛润生自傲地对邱如墨回道,“你夫君我怎么会败给旁人。” 之后梁涟希来邱府提亲,为的是青松那丫头,邱如墨爽快地同意了,毕竟这门亲事她也欢喜得很,邱如墨爽快地撕毁了卖身契,然后狠狠地敲诈了梁涟希一笔聘礼,毕竟是她家的丫头,怎么也得好好敲诈一笔。 梁涟希也认命地去筹备聘礼,倒也不觉得怎么样,反而很是欢喜,毕竟娶媳妇这事,是值得他欢喜的事情。 薛润生感叹一声,对邱如墨说道:“怎么搞的,咱们家这些日子喜事不断,又成双成对的两对人,你什么时候将那翠竹也嫁出去。” “自然要寻个好人家才能嫁。”邱如墨微微一笑,也开始盘算着给翠竹那丫头寻个好人家。 而最不可思议的,就是乔掌柜的登门拜访,原来这些日子乔老板都亲自送来养颜美容的药膳,怪不得年近些日子都不跟他们一块吃饭了,感情有人献殷勤呢。 邱如墨没干预,也不许薛润生说什么,到时候也把她娘嫁出去最好,难得遇上好的第二春肯定很幸福。 又过了一月,殿试的时候到了,邱如墨依依不舍地送薛润生进了宫,侯在宫门外的她焦心不已,毕竟,此事非同一般,若是在皇上面前失了仪可非同小可。 好在薛润生回来时神情愉快,邱如墨忙迎了上去,询问了下,原来半个月以后殿上皇上会钦点状元、榜眼和探花。 邱如墨微微一笑,揽着薛润生回了宅子,现在她倒是完全释然,后来世子爷又来恭贺薛润生,顺便定了个日子,准备宴请七皇子和世子爷,毕竟这也算是个大事,所以商量这日子,终于敲定了日子,然后去给七皇子下了请帖。 而邱如墨则在厨房忙活着研究新菜色给七皇子尝尝,许留香那只需要自己养好身子便可,所以她没有再去了,赵懿依旧明地里暗地里对付这薛家,而薛家也时常爆出一些骇人听闻的惊人黑幕,街头巷尾,基本上都流传在薛家的谣言,无风不起浪,所以大家对此相信的比不信的多多了。毕竟薛家这种大门大户怎么可能没有污点。 薛家名声败坏的同时,生意上也屡屡受挫,薛家老太君病入膏肓,求医无门,一条腿已经进入棺材内了,失去了老太君这靠山,薛大老爷也因为生病倒下了,薛泫云正式接管薛家,却处处遇到棘手的事情,完全无法施展开手段。 眼见薛家便要撑不住了,薛泫云也焦头烂额,毫无办法。 而另一边,皇上下旨将刑部邱尚书撤去官职午门处斩,邱家抄家,邱氏一族全部充为官奴。 而邱如墨和薛润生的日子到舒服得很。 而这一日,邱如墨刚出门准备去西洋医馆,便瞧见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邱如雪跪在邱如墨家门口,一身落魄的官奴装,实在与她之前那副趾高气昂的姿态全然不见,而邱如墨则吓了一跳,来回看了好几次,才认出是邱如雪。 “妹妹,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邱如雪一看到邱如墨,忙紧张地抱住她的双腿,凄凄地哀求道,“如墨,你去求求七皇子吧,帮姐姐说说情,姐姐从小到大从未伺候过人,现如今,居然让我去伺候别人,我……” 邱如墨叹了口气,即便是求别人她依旧是这种态度,她甩开邱如雪的双手对她说道:“我已经不是邱家的人,而且我也从未将你当做是我的姐姐来看待,恐怕你也从不承认我是你的妹妹,现在说这些不是太虚伪了么?” 邱如雪惊恐地看向邱如墨,失措地说道:“如墨,也可不能见死不救,邱家生腻养你,你绝对不能忘恩负义。” “我依旧代替你嫁入薛家,已经算是偿还一直以来的养育之恩了,我不欠邱家的,邱家也将我和我娘亲赶了出来,其他什么还是莫要说吧。”邱如墨冷着脸,退开几步,躲开邱如雪的纠缠打算离开。 可是邱如雪猛地一把抱住邱如墨,对她大声哀求道:“如墨,如墨,以前是我做错了,求你原谅我,我真的错了,求求你!” 邱如墨冷眼睥睨邱如雪,露出一抹不厌烦之色,毕竟这人实在是惹人心烦,却又摆脱不开。 邱如雪慌张地紧紧抱住邱如墨,毕竟她现在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邱如雪,不要妄想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却帮你,莫要痴心妄想,毕竟你保住了性命已属不易,现如今,只不过做些奴役的事情,何必来求我。”邱如墨对她那没有丝毫歉意的道歉话语弄得心中发闷,毕竟这种人实在令她厌恶。 “如墨?”薛润生也出了门,瞧见还在门口的她不由得开口询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是……”薛润生低头一看,顿时间了然地盯着邱如雪,面容之上露出一抹难掩的厌恶之色,“她来做什么?!” “润生……”邱如墨为难地看向薛润生,挣扎地想要摆脱邱如雪的纠缠,可是这邱如雪用尽全力将她抱住,丝毫不给她挣脱的可能。 薛润生忙上前帮忙,扯开邱如雪抱住邱如墨的双手,将邱如墨护在身后冷声对邱如雪呵斥道:“你还敢有脸面来寻如墨,果然无耻之极,本来皇上仁慈没有因为你所犯下的罪状将你斩首,而你居然敢来寻如墨的麻烦,着实让人恶心!来人,将这人轰走,莫要再让此人出现在家门口,碍眼!” 邱如墨得以逃脱不由得松了口气,以为在薛润生身后对邱如雪说道:“我不会原谅你的,走吧,莫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便让官府过来追拿你,逃跑的官奴要受到什么惩处,你不会不晓得吧。” “你……邱如墨你好歹毒,枉我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你居然这般不给一丝丝情面,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你着实是狠毒的女人,你怕是早就嫉妒我在邱家受宠,所以现在才这般待我,对不对?!”邱如雪见哀求不成便开始撒泼。 “你……”邱如墨气恼地捏攥紧双拳,咬牙切齿道,“我若是真的嫉恨你,你现在怕是已经命丧黄泉,我早前有很多机会能将你之置于死地,莫要不信,你以后可以试试看,我是个大夫,大夫和毒师都是熟知药理,只是一步之遥,莫要逼我真的对你下毒手,到时候你死得痛不欲生时别再想着我歹毒,都是被你逼迫的。” 邱如雪起初还不信,依旧叫骂着,突然想起邱如墨乃是西洋医馆的大夫,又治好了七皇子的隐疾,之前薛大爷的病也是她治愈的……越想她越是后怕,闭上嘴悄悄往后退,渐渐拉开与邱如墨的距离。 92、文武状元 邱如墨冷冰冰地看向邱如雪,觉得这人实在是让人厌烦,厚颜无耻来求自己,却又做这般姿态。 就在两人无语之时,突然世子爷洛天傲携侍卫一同来到了两人府宅门口,洛天傲皱眉扫了眼邱如雪对身边的侍卫说道:“这女人怎么在这里,永凉府养你们这群侍卫有何用,居然能把人给看丢了,拖回去,碍眼。”说罢还恶嫌地遮掩住鼻子对薛润生和邱如墨说道,“皇上晓得这女人跟我有些仇怨,将她放在王府里面做奴,成日里做些倒马桶洗马桶的脏活,倒也臭得很,离远些。” 邱如墨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抱歉地对洛天傲说道:“我……我有些事情先进屋,您……您……”话还未说完就冲回屋内,去叫人烧水沐浴去了。 而薛润生忍不住轻笑一声,领着洛天傲进了府,没有理会鬼叫着被拖走的邱如雪。 而薛润生也有些不适,去洗了下手,又换了身衣服,去晦气。 洛天傲见薛润生终于来到厅堂内,对他询问道:“你夫人怎么了?” “她刚被那如雪抱了个满怀,估计去沐浴更衣去了,你那话可是把她恶心得不行。”薛润生畅然大笑,对洛天傲回道,又开口询问道,“今日怎么过来了?” “没提前恭喜下,听老七说你怕是要被钦点为状元郎了。”洛天傲非常高兴地对薛润生说道,“不过怕是也因为你夫人的妙手回春,治好了老七,所以皇上打算点你的状元顺便封赏她一些东西。” “怕是七皇子在皇上身边帮我说了不少好话,不然他怎么会晓得如墨的事情。”薛润生虽然欢喜,但是感觉有些胜之不武,所以没有表露出来,“之后七皇子打算让我如何?” “先去刑部做右侍郎,正四品下,立功绩,立威信,以后尚书一职怕是跑不了。”洛天傲似乎和七皇子早就敲定了薛润生今后的事情,“怕是你一开始进去会处处碰钉子,这我们帮不了你,得你自己努力。” “我自然知晓,不过可有熟知刑部事宜的人么?我去先问问事情,省得到时候不知道如何下手。”薛润生虽然饱读诗书,但是实在不晓得这些,还得多问问多学学。 “自然有的,七皇子自小熟识的一位长者便是当时的刑部尚书,现在告老还乡,不过这些日子被七皇子接入他府上好生照顾着,你去了就晓得了。”洛天傲对薛润生说道,“对了,到时候给那老尚书也递个帖子,说是你请客,亲近亲近。” “嗯,好。”薛润生点了点头,对洛天傲回道,“等我明日去一趟七皇子府,认识一番后,再递帖子。” 邱如墨这时才姗姗来迟,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她徐徐走进了厅堂内,坐在薛润生身边,对洛天傲寻问道:“请问世子爷除了邱如雪再贵府上外,其他人呢?” “薛大老爷牢里关着呢,薛大夫人和其他人被发配源江,就邱如雪在我那,如墨,放心,你我那顿鞭子她一定会受用一生,前些日子她居然还在我府上刷小姐脾气,被一阵鞭打老实了些,现如今又是如此,实在是个令人厌恶的女人。”洛天傲提到邱如雪时,那种恶嫌之感颇重。 “哦,我晓得了。”邱如墨点了点头,又叮嘱洛天傲一句,“莫要再让她溜出来了,怪恶心人的。” “谁晓得她怎么跑出来的。”洛天傲撇了撇嘴角,不悦地回道,“不提这人,对了,润生,薛懿的事情本不想告知与你,不过想来这些日子怕是也瞒不住了。” “我二叔的调任是你们的交易吧?”薛润生对洛天傲询问道。 “是呀,他想要动薛家,必须先过了薛二老爷的那坎,老七帮他翘掉了这个钉子,他便能大展拳脚了。”洛天傲点了点头回道,“你不怪老七吧?” “怎么会,我已经脱离薛家,再说要不是那道圣旨,我怕是活不到今日,那日圣旨来时我正受着家法,好在圣旨来了救了我一命。”薛润生回想起那时的境况,若是再晚点,自己怕是熬不过去。 “哎,无巧不成书,薛懿允了以后若是掌控都城的商户,会对老七唯命是从,他那相好也是老七介绍邱如墨过去治好的,所以他对老七倒是言听计从,毕竟老七帮他拔掉了薛家的命脉之一,助他完成他毕生心愿,所以讨取些也不足为过。”洛天傲坦然地说道,“毕竟要做到点到为止的将薛二老爷调离都城,实在不易。” “嗯,这样对二叔也好。”薛润生倒也没太在意,反而赞同道。 邱如墨对这些权利官场不感兴趣,随意地跟洛天傲和薛润生聊了些近些日子听到的趣闻,就在三人畅谈之时,突然有个侍卫进了厅堂,对着洛天傲耳语几句话后,世子爷神色一变,忙起身对邱如墨和薛润生说道:“家中那丫头又惹事了,我回去瞧瞧,先走一步。”说罢,也不等薛润生和邱如墨说话,就带着侍卫冲回了永凉王府。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薛润生木讷地疑虑道。 “笨,世子爷春心动了,你没听出来呀,家中丫头。”邱如墨嘻嘻一笑,挽着薛润生的手,对他说道。 “丫头?可能是他的妹妹或者是什么亲戚吧”薛润生倒不那么认为,淡淡地说道。 “瞧好了,到时候你就晓得了。”邱如墨摇头叹了口气,对薛润生回道。 “娘子,告诉你个很有可能成为好消息的消息。”薛润生突然一把抱起邱如墨将她往里屋抱去,一脸坏笑。 “说吧,又想要怎么样?你每一次都这种手段引我上钩。”邱如墨埋怨地嘟囔道,不过也颇为好奇,毕竟洛天傲带来的消息,肯定是好得不得了吧?! “夫人,今日试试那画上第十七页那观音坐莲?”薛润生暧昧一笑,闻着她脖颈间的清香,扯开她的双襟,开始揉捏起她一双丰盈。 邱如墨晓得这家伙就这德行,倒也没反抗,就是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薛润生煞风景地说道:“你刚不是要出门么?不去了?” “没什么,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该生娃让娘抱孙子了。百事孝为先,所以……”薛润生手脚毛利地已经邱如墨宽衣解带了,然后将她虚软的身子慢慢悠悠地抱到床上,便飞快地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扑了上去。 事后,邱如墨娇喘吁吁地对薛润生问道:“什么好事,你这么性奋?” “没什么,似乎会被点为状元,提前跟你庆祝下。”薛润生欢喜地吻了吻邱如墨的绛唇,又蠢蠢欲动地将她抱到自己身上,趴着他则坐起身来,柔柔一笑道,“高兴么?” “你……”邱如墨被这薛润生弄得没脾气,若是自己说高兴,他肯定说我会让你更高兴,然后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若是她说不高兴,他肯定会说我会让你高高高兴兴的,然后把她的下场依旧是死去活来。 所以她干脆不吭声,埋怨一般,张口便咬在他肩膀上。 薛润生呵呵一笑,对邱如墨说道:“莫不成夫人怪为夫不够勤快,且稍等。”说罢,就以这般的坐姿冲进趴坐在他身上的邱如墨体内,满足地开始冲顶|撞她的身体,惹得她再也吐不出埋怨的话语,只能哼哼地搂住他的脖颈虚软地趴在他身上。 又过了几日,喜讯果然正式传来,有衙役开道,敲锣打鼓将圣旨领到薛润生和邱如墨的家中,当今圣上果然钦点了薛润生做状元郎,而沉浸在喜讯的一群人又迎来了另外一道圣旨,原来韩蕴也被钦点为武状元,想不到一个宅子内出了两位状元郎,简直就是锦上添花,邱如墨赶忙招呼青松又去寻梁涟希借了几个厨子过来帮忙,在宅子内设喜宴,庆贺家里出了两位状元郎,一文一武,好不威风! 前来贺喜的不少是薛润生的好友,也有朝中大臣,自然还有七皇子和世子爷,而韩蕴就稍显默默无闻,不过薛润生有意将韩蕴举荐给七皇子,所以两人在之前就一直在书房内谈事。 喜宴上,七皇子和世子爷的出现乃是大热闹的时候,毕竟很多朝廷大臣并非为了薛润生和韩蕴这文武状元而来,而是为了巴结七皇子和世子爷,有这两位的庇佑,薛润生和韩蕴的官途怕是能顺畅许多,由于第二日要去朝中面见圣上,邱如墨早早就盯住薛润生和韩蕴莫要喝酒,但是架不住人多劝酒还是喝了些,不过好在梁涟希和其他几位熟识的人帮忙挡着,没有醉得厉害,而这一次过后,怕是这个家更加声名远扬,毕竟文武状元出自一个宅子,倒也是当朝头一个,所以大家广为流传一句话:那府宅乃是人杰地灵,乃是福地,所以才能使得文曲星和武曲星同时聚在那里吸收天地灵气,最后高中状元。 而七皇子和世子爷对韩蕴也颇为赏识,他们四人宴过后去书房内密谈至深夜,怕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而第二日邱如墨帮薛润生穿戴整齐后,送他进了宫,想来已经被钦点状元,身后靠山又是七皇子和世子爷,旁人想要动薛润生和韩蕴也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所以倒也释然。 93大结局 邱如墨一个人在家闷得慌,等得又焦心,便让青松做了几道小菜上来和娘亲白浅浅一起用着,可没吃几口便觉得有些恶心,捂着嘴到厅外吐了起来,白浅浅瞧邱如墨这模样,本有些担心,但是转念一想,大喜地帮她拍着后背,欢喜不已地笑道:“如墨呀,你怕是有喜了。” 邱如墨用帕子抹去嘴角的秽物,惊讶地看向娘亲,又想想自己确然三个月没有来大姨妈了,果然…… 不过她还是为自己诊断一番,确认一下,是否是真的怀孕了。 把了脉,确实有喜脉,邱如墨自己也欢喜得很,抚摸着腹部露出一抹欢颜,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消息告知于薛润生,可惜他此时去了皇宫,不晓得何时才能回来,实在让人焦心。 待薛润生回来时,一辆辆装载着皇上赏赐的东西停在他们的家门口,邱如墨被外面喧闹的声音闹了出门,只见那成堆的赏赐往府内送,实在是让她大开眼界。 邱如墨和薛润生指挥着人将东西搬入府内各屋放着,她不解地拉着薛润生询问道:“中了状元送这么多东西?” “哪里,不少都是赏赐给你的,因为七皇子的恶疾。”邱如墨了然地点了点头,对邱如墨笑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邱如墨卖着关子对薛润生笑道。 “坏消息吧,我看能坏到哪里去。”薛润生揽着邱如墨进了屋,回道。 “这几个月都不许你作那坏事。”邱如墨依偎在薛润生怀内,帮他宽衣。 “为什么?!”薛润生忙问道,“夫人我这些日子可没有惹你生气。” “你之前辛勤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么?你如愿了还不高兴?”邱如墨调笑地对薛润生说道,“你要做爹爹了。” 薛润生呆若木鸡地僵硬着身子看向邱如墨,实在想不到会有这般的喜讯。 邱如墨见他这呆瓜般的神情不由得笑开花了,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腹部,对他柔声说道:“你我的孩子在我腹中,你这些日子的努力没白费,以后就不需要努力了。” “如墨……”薛润生猛然间将邱如墨抱了起来,在屋子内转起圈来,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大声呼唤道,“如墨,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 邱如墨紧紧环住薛润生的脖颈,欢笑地回道:“是是是,你要当爹了。” 待薛润生静下心来将邱如墨抱到床上,他才恢复常色双臂环着邱如墨的腰温柔将耳朵贴在她的腹部,静静地聆听着她腹中的声音。 “要是双胞胎便好了。”薛润生不知足地说道。 “看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我生双胞胎了。”邱如墨嘻嘻一笑,拉着薛润生躺在了床榻上,对他询问道,“今日在殿上如何?” “已经晓得结局,所以倒也能坦然处之。”薛润生大手附在邱如墨的腹部,柔声说道。 邱如墨微微一笑,对薛润生说道:“以后,你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是呀,我会保护你们。”薛润生郑重其事地对邱如墨说道,“如墨,以后便能真正的安生过日子了。”薛润生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自己终于不会那么无力,无法保护她了。 自大知晓邱如墨怀有身孕,薛润生便不许她去西洋医馆瞧病,怕她染上病人的病对身子不好。 邱如墨也没坚持,乖乖地呆在家里养身子,毕竟现如今她才十六岁的身子,得好好调养才是,省得以后烙下病根那就麻烦了,舒舒服服做着刑部右侍郎夫人,近些日子她常派人去打听薛府的事情,过了些日子,薛府噩耗传来,薛老太家病逝…… 薛润生脸色阴晴不定,邱如墨晓得他想回去守灵,毕竟即使出了薛府,他依旧是薛家的人。邱如墨见他左右为难,便开口劝说道:“我们也去吧,毕竟你终究还是薛家的血脉。” “嗯,那……”薛润生看着邱如墨不由得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想来她之前在薛府受了那么多气,现如今,她怕是即便是回想起薛家那些人便一肚子火,此番过去她怕是心中也不好受。 第二日,两日都身穿一身素净的衣服去了薛府。 薛府大门上挂着白绸缎,薛润生和邱如墨一同进了薛府,此时此刻薛府已经不是过去门庭若市不少人想要上来巴结的薛府了,所以来此地的人以薛府熟识的人居多,多为亲朋好友一类,还有几个与薛府生意有所牵连的商人。 邱如墨其实一直无法想象赵懿究竟能将这薛府如何倒垮,毕竟根基还算稳固,很难可以撼动得了吧,只要给他一点机会,势必能卷土重来。 进了厅堂内,灵柩就摆放在厅内,大太太那些女眷都跪在灵柩边,薛大老爷和薛大爷则站在灵柩旁。 薛润生与邱如墨进了厅内为老太君上了三炷香。 雪大老爷沉着脸扬手示意薛润生和邱如墨进后堂说话,而薛泫云也跟了过去。 四个人默不作声地立于后堂,还是薛润生先开了口:“父亲,大哥。” “嗯,既然还忍我这个父亲,那便乖乖回来吧,薛家现如今如要你帮忙。”薛大老爷坐在正座上,居高临下姿态地对薛润生说道。 “父亲,我已经受了家法了。”薛润生不卑不亢地回道,手却紧紧攥着邱如墨的手。 “放肆,你身体里留着还是我给你的血脉,受了家法又如何,即便是死了,也是薛家的鬼。”薛大老爷恼怒地对薛润生怒斥道,“你现如今是刑部右侍郎,回来以后对振兴薛家有好处,薛家此时形势颇为不利,若是你回来……” “父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薛润生语调颇为强硬地说道。 “你这个逆子!”薛大老爷猛地拿起手边的茶杯摔在地板上,怒斥薛润生道。 邱如墨忍不住,也开口道:“润生有他自己的生活,当初将他赶出薛府时他一无所有,现如今他功成名就你们便要让他回薛家……” “放肆,你这女人搅得我们薛府一团遭,都是因为你,薛家现如今这般败落,说不定都是因为染上你的晦气。”薛大老爷遂然站起身,指着邱如墨怒斥道。 而邱如墨微微退了一步,被薛润生揽在怀内,薛润生颇为恼怒地对薛大老爷回道:“父亲,如墨已经有了身孕,莫要吓她,我们先告辞了。” “慢着,二弟。”一直沉默的薛泫云开了口,对薛润生说道,“有几件事确实需要你帮忙,早年有几件案子,又翻上来所以……” 薛润生嗤之以鼻地回道:“那些案子的卷宗我看了,不过,没可能帮薛家遮掩,自己做的事情便要自己承担后果。”说罢居然愤怒地揽着邱如墨便往外走。 “慢着!”薛大老爷猛地拉住薛润生的手臂,对他说道,“润生,你这一次一定要帮为父一把,不然……” 就在两人说话的关卡,外面传来无比响亮的声音:“薛逸出来接旨。” 薛家上上下下一片震惊,毕竟上一次接旨薛二老爷便被调离,而这一次……薛家厄运连连,这一回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润生……是不是……是不是?!”薛大老爷彻底慌乱了,紧紧抓住薛润生询问道。 “皇上亲自查阅了案件,我也无能为力。”薛润生揽着邱如墨甩开薛大老爷的手,便从偏门离去。 邱如墨惊讶地对薛润生问道:“那圣旨究竟是怎么了?” “二十多年前的老案子,现如今沉冤得雪,洗刷了赵天祥当年谋反一案。”薛润生神色中透着股错杂地说道。 “那赵天祥不是三爷的生父么?!”邱如墨经不住脱口而出。 “确然,他去寻七皇子,说若是能将此案翻案,今后发誓效忠,为七皇子暗中打理一些商铺。”薛润生倒是如是说道,“毕竟,薛懿说实话,打点这些生意场的事情,可比我精明得多,自小便贼精的一个人,你跟他下过棋就晓得了,那小子黑得很。” 邱如墨赞同地点了点头,对薛润生说道:“确实,而且下手一点也不留情面,真是太过分了!” 薛润生和邱如墨进了家门后,外面便传来消息,薛家大老爷被打入大牢,薛府乱作一团,丧事都被搅和了,这薛老太君怕是会死不瞑目吧?! 薛润生倒也没有做太多表情,情绪一直很平稳,不过邱如墨晓得他势必心里很不好受,毕竟再如何都是生他养他的家人,所以也没有说薛府的事情,这一日气氛都沉闷得很,好在这日乃是宴请七皇子和世子爷的日子,所以薛润生心情大好,早早回来帮着邱如墨张罗着。 邱如墨在厨房里面忙活着,做了不少新菜式,给他们品尝一番。 待出了一切准备好,出了厨房后她便去洗了个澡,先让人将菜摆上桌。 而且七皇子的那边也派人来帮忙,所以摆菜和厨房帮忙的都是他的人,毕竟皇子身份使得他要处处小心,每道菜都仔仔细细地检查无误后才摆上桌。 邱如墨换好衣服去厅堂内时,发现世子爷身边出现一个模样可人的丫头,不由得有些惊奇,进了厅给七皇子和世子爷见了礼后,便在薛润生身边落了座。 邱如墨悄悄凑到薛润生耳畔问道:“世子爷身边那女子是谁?” “对吧?”洛天傲突然展颜一笑,对薛润生问道,“我猜对了吧。”然后对邱如墨说道,“就晓得你好奇,她是我府上的一个丫头,成天惹事,所以拎着带在身边,她叫细细,白细细……” “这些菜都是你做的?!”那白细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问道,“是不是?是不是?!” “是呀,怎么了?”邱如墨不解地问道。 “咳咳……暗号暗号:柯南,网球王子,火影忍者,抽水马桶!”白细细捏算着一双粉拳紧张地说道。 邱如墨脸色彻底变了,惊讶地看向白细细,回道:“手巾纸、手机、电脑……” 顿时间白细细站起身来,向邱如墨扑去,两人抱了个满怀,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结果两人饭也不吃了,就牵着手去内堂说话去了。 厅内三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地开始琢磨这两个女人的暗号,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过来的?是魂穿还是人穿?”白细细进了内堂见周围没人,便开口询问道。 “混穿,我是死过来的。”邱如墨叹了口气,难得有个人能说个话,便也兴奋了些,“你呢?” “我整个人飞过来的,你说我倒霉不倒霉,洗个澡,结果穿了,穿了就穿了,还穿到一个装满浴水花瓣的浴桶内。”白细细咬牙切齿地对邱如墨说道,“而且那浴桶内还有个喝醉酒的大男人?!” “额……”邱如墨颇为震惊地看向白细细,上下打量着她对她说道,“你被吃干抹净了?” “可不是……事后那死人一直问我打哪里来的,我说得出口么?”白细细一脸哀怨地说道。 “那你怎么蒙混过关的。”邱如墨更加好奇地询问道。 “他一问,我就……”白细细脸红红地瞥了眼邱如墨,对她说道,“就勾引他……结果现在,我真的是生不如死,那死人根本不分时间地点发情,一想要就二话不说问我哪里来的,然后就顺势了……” 邱如墨彻底无语了,嘴角微微抽搐,对白细细问道:“那‘死人‘是世子爷洛天傲。” “除了他还能是谁?!还到处说我惹祸,我惹了么?出门都被他看得严严实实的,跟定贼一样!“白细细气恼地鼓起腮帮子,对邱如墨说道。 “哦,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是个西医。”邱如墨想了想,转移话题道。 “西点师。”白细细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对邱如墨说道,“要尝尝么?” “怎么尝?西点要牛奶,巧克力什么的吧,现在这世界根本没有那玩意。”邱如墨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虽然很馋那些蛋糕。 “咩哈哈,这你就OUT了吧,你估计啥玩意都没带着,我可是穿过来带着宝贝呢。”白细细笑得更加灿烂对邱如墨说道,“我有一个特殊空间,里面都是做西点的材料,还有各式各样厨房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做蛋糕的材料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吃一辈子哦。” “额……其实我也有一个空间,跟你不太一样,我的都是药物还有治疗器材。”邱如墨也坦诚地回道。 “OK,以后看病找你了,我真怕古代得个什么病结果没人能治死翘翘的。”白细细大大咧咧地笑回道。 “嗯,蛋糕呢?”邱如墨按捺不住了,伸手便讨东西来吃。 “额……稍等,我去拿。”白细细拍了拍脑袋瓜,转瞬间手中出现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她将盘子和叉子递给邱如墨说道,“吃吧,其实我也让天傲在王府内弄个厨房,专门做西点,我就那些材料出来做做,大部分原料都是这世界的,我不是怕露馅么。” “我也是,你都不知道我多悲催,一空间的西药都不敢拿出来用,深怕别人把我当妖怪给拿去烧了,好在有个西洋人过来这里,让我遇上了,我就……”邱如墨叹了口气也开始诉苦道。 “是呀,穿越女不好做呀。”白细细也叹了口气,两人又聊了聊自己过去的时间,发现,都是一个时代的人,更加感慨,可惜不是一个城市的,不然真的就是老乡了。 之后世子爷过来领人,结果白细细说要住在邱如墨这里,不过怎么可能如了她的愿,还是被老鹰抓小鸡般被洛天傲拎了回去。 不过之后白细细倒是经常到邱如墨家来,晓得她怀有身孕后,感慨万千。 几个月后,邱如墨在房内凄惨地叫了好久,终于把两个磨人的小家伙给生了出来,还真的如了薛润生愿,一男一女。 邱如墨痛不欲生之后,对薛润生千叮万嘱,再也不生孩子了,薛润生虽然笑着应了话,不过一出门就跟白浅浅说这家人丁稀少,所以要多靠邱如墨来发扬壮大。 邱如墨看着怀内这两个小家伙,心中好得很,就是身后那个老是毛手毛脚的大家伙着实惹人心烦,尤其喂奶时,一直在她耳畔嘀咕着什么,好久没有碰她了。 不过自大家里多了两个成员,日子更加热闹了,赵懿正式换了个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许留香依旧是一袭男装,成日里跟着他忙活着,两人倒也融洽,而且关系好得城内到处流传着,赵大老板有断袖之癖,身边的人那男人就是兔爷…… 一年之后,皇上驾崩,遗诏上命七皇子洛泽天继位,原来的七皇子也就成了当今的圣上,而薛润生自然也登上了刑部尚书一位。 顿时间,他们家门庭若市,道贺者多得差点将门槛菜篮,毕竟这种升官的速度着实少见,而且薛润生一直以来都是七皇子的亲信,现如今,可谓之前途无量。 邱如墨又被钦点为当朝唯一的女御医,无需当值,只听皇命,宫内外不受旁人的命令,倒也让她得了声名又少了很多麻烦。 在那之后,邱如墨带着两个宝贝疙瘩与薛润生一起幸福地在古代生活下去了…… 薛逸因为当年陷害忠良还有些旁的重罪被午门处斩,薛大太太据说是因为赵懿在她面前将那过去的往事清清楚楚地说完后的几日上吊自尽而亡,薛家也被抄家遣散家奴,至于那薛大爷薛泫云,经不住那打击风头尽失,流浪街头凄凉一生…… ——————番外由此开始—————— 番外一(上) 我真的是倒霉死了,洗了个澡居然也能穿越,真是无语了,还是赤身裸体掉进一个大浴桶内,虽然没摔死,但是这浴桶内可是还有个大活人呢?! 那人身上浓烈的酒气熏得我晕乎乎的,差点没醉了,仔细一瞧,居然还是个模样不错的男人,英俊不凡,就是那醉意阑珊的模样尤为落魄,那眉宇间流转的忧虑之色让人心疼极了,而且那被醉意笼罩的黑眸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我惨叫一声,这才想起来我现在还光着身子呢!忙向浴桶外爬去,突然腰间被滚烫的双臂所环住,那种感觉毛骨悚然,完全是因为身后有一个醉鬼正搂住自己,而且耳畔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喘息声,突然那男人开口质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这里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回答?!我穿越过来的?估计会被当做妖女给烧了?我只能费力地探入水中将环住我腰间那双手给拉拽开,可惜这醉鬼力气居然还很大,将自己一把拉拽到他怀内,自己的被跟那人的胸口紧紧贴合在一起,那种陌生的感觉,让我惊慌失措,毕竟哪里曾跟陌生男人这般□亲近过。 突然间肩膀上一疼,这混账居然咬了我一口,是狗么?!属狗的么?! “你究竟是谁?!”那男人居然还在用满是醉意的话语来质问我是谁?我是谁管你屁事! 我懒得理会这醉鬼,猛地给他一手肘,费力地向浴桶外爬去,还没翻出去就又被那醉鬼给撤了回去。我正准备大声呼救,耳畔却想起那男人的声音:“是刺客么?将暗器藏在哪里了?” “藏你妹,我身上你能寻得见藏东西的地方,我就跟你姓。”我怒了,这货说这话,赤条条的能藏个鬼的暗器,这人脑子混了么?! 结果这醉鬼居然还真的搜起身来了,那透着滚烫温度的大手在我身上游走,那种感觉真是难受得要死,我双腿双脚不断地踢打着那人结果依旧被治得服服帖帖,一双手被拽住按在浴桶边,身后那混蛋居然从我肩膀上一路啃下去,真的是狗投胎的! 可是我根本挣脱不开这人的钳制,该不会就这样被这醉鬼给……呜……万一他酒醒来不认账怎么办?这明显就是古代,要死把我一个人丢出去自生自灭,怕是活不了多久吧!毕竟无亲无故,而且对这里根本不熟悉,又没有钱…… “啊……”我惨叫一声,完全是因为来自那男人居然就横冲直撞进入我体内,那撕裂□的痛迫得我惨叫连连,更加凄厉地尖叫着。 “闭嘴。”那男人不断在我体内驰骋还对我发出愤怒地咆哮,然后将我死命按在浴桶上,外面还传来疑似下人传来的询问声,全部都被那男人呵斥得噤声。 被弄得完全失去力气的我只能瘫软地爬在浴桶里面任由他折腾,想不到这醉鬼居然越来越来劲,浴桶内的水冷了,他居然还把我拎出来丢到床上去,这家伙该不会故意装醉折腾我吧? 最后我实在熬不住,□的钝痛已经麻木了,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待我醒来之时,浑身酸痛弄得我差一点快要昏死过去,趴躺在床上跟死过一次一样,就好像我的身子已经不是我的一般。 好在身子都清清爽爽,那里也冰冰凉凉的似乎上了药,我长舒一口气,试着起身,发现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属狗的货,白嫖的所以就死命来是不是?!撩起身上的被子一瞧,果然除了牙印子就是淤青,尤其是腰间都被捏出十个淤青的指印出来。 我认命地躺在床上,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一开始来的时候实在是太无语了,根本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周围的情况,现在看来,这里应该是个极其富裕的人家,想来之前好像被质问是不是刺客…… 现在我怎么办呀?! 装失忆?我演技这么差,怎么装嘛。 打死也不说?估计会被严刑拷问,还是算了,我很没骨气的。 编吧,只能这样了。我叹了气,如果可以,把我轰出去的时候给件得体的衣服就行了。 “小姐您醒了。”突然在身边候着的一个姑娘注意到她这边有动静,走了过来柔声对她说道,“可要喝些水么?” “要……”我张开口才说了一个音,就觉得喉咙快裂开了,想来昨夜里被折腾得嘶声力竭,果然伤了嗓子。 我被动作温柔地扶了起来,懒得动弹,就全部享受着丫鬟的服侍,缓缓喝了些有些苦味的水后,喉咙居然稍微舒服了些,果然有钱人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我喝了那药水后又被喂了几颗蜜枣,被扶下来躺好的我又有了睡意,正准备继续补眠时,那属狗的男人来了。 我忙闭上眼装睡着了,可惜闭眼速度太慢,耳畔果然响起来那透着些许揶揄意味的话语:“现在装睡会不会有点太晚。” 我无语了,只能张开眼,使用第一招:“我是谁?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你想知道么?”那男人居然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坐在床边,“你叫小花,是我的侍妾,昨夜光着身子溜进我房内勾引我,可惜我喝醉了,着了你的道,让你赚了去。” “我呸。”我怒了,小花?!侍妾?!勾引你?!赚了?!“你骗人。” “哟,这么确定我骗你,那你自然晓得自己是什么人了。”那男人饶有兴致地依靠在床栏上,低头俯看着我,估计将我此时此刻所有表情全部尽收眼底。 果然,我不适合演戏…… “那就请你来说说你记忆中的来历吧。”这位大爷倒很有耐心,坐在我身边开始拷问了! “喉咙痛……”我捂住喉咙装模作样地咳嗽着。 “药多得是,你喉咙痛就喝药。”这男人一点也不在意,扬了扬手,身边就有丫鬟端来药碗。 我回想起那苦味,摇了摇头,认栽说道:“其实,我也不晓得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而且还是以那种模样……”我故作可怜地露出一抹惊慌失色的模样,不过确然是如此,所以倒也逼真。 “嗯,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有何亲戚,从事何事?”那男人见我确然前面说了实话,便开始几个问题。 “我叫白细细。福建厦门人,跟随父亲来这里寻个男人嫁了舒舒服服过一辈子。”我开始真假参半地回答,“结果路上遇上劫匪,后来给我喂了药,醒来的时候就到这里了。” “福建?厦门?”那男子陷入沉思,然后对我说道,“不是大梁人氏?” “不是。”我恍然,这国家叫做大梁?于是拽了几句看日本动画片学的日语,类似“雅蠛蝶”之类的话语,证实我所说非假话。 “嗯,确然与我们语言不尽相同,不过,你来我大梁国的理由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那男子一脸不信地看向我,试图将我心思看个透,可惜你不是透视眼。 “我们那里民风就是这般,女人都要出来找男人,我们那里穷,男人都是矮矬子,大梁国的男子传闻英俊且气度不凡,所以我们那里人都喜欢来此地寻男人。”我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不过好在这人居然有一丝丝迟疑,看来对我所说的话有一丁相信。 “所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不晓得,昨天的事情你只要赔我些钱就行了,我不会追究的。”我叹了口气,这男人怕是身份不凡,自己肯定要吃暗亏,而且古代的话,我这种来历不明的肯定不可能成为正妻,当妾那地位低微得可怜,她死也不会做妾的! “你不追究?”这男人说话间似乎夹杂着咬牙切齿的声音,靠,**被折磨的是我好不好,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悲痛我逝去的处|女膜呢! 那男人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对我说道:“你现在身份来历不明,而且既然委身于我,虽不是我所愿,但是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女人,就不可能想走便走。” “那你可以拿钱打发我走。”我锲而不舍地说道,“我其实很好打发的。实在不行等我伤好了把我轰走也可以。” “你……”这男人被我这一席话弄得脸都黑了…… 想来男人都是这般难伺候,要是我现在死赖着他肯定被他恶嫌,结果我豁达得不愿意计较,这货又憋屈,男人就是这么别扭!! 就在我还在盘算着如何是好的时候,这男人猛地起身,冷眼瞪视着我良久,皱着鼻子跟生气的野猪哼哼哼几声就甩手离去。 而我则没那么多精神劲猜他那些心思,疲惫地躺在床上又晕沉沉地睡了过去,再一次起来的时候,实在是饿醒来的,趴在床上对旁边候着的丫鬟说道:“有没有什么吃的,饿死我了。” “饿了?”突然屋内传来那熟悉的男声让我愣了愣。 我趴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等着饭菜上来,随意的“嗯”了一声后,便期待着高档次的美食送来。 “你不是想走么?既然想走我也不留你,更不会管饭。”那属狗的男人无耻地回道。 我浑身上下的豆腐都被你吃了个遍,一丁点也不剩,现在居然连顿饭都不管,无耻!! 作者有话要说:下篇我会先占章,暂时勿买,以后会补全,因为我申请结算了,所以先占章,邱如墨以后的日子基本上不会写,要是写的话就直接贴在大结局那章题外话里面,不收费,=。=! 第一人称第一次写,试试看,拿番外当实验品了。 番外一(下) 我也不示弱,不给就不给,我还不稀罕呢!“切。”我轻啐一声,裹着被子撑起身来,四处寻找着能穿的衣服,试着下地,却发现双腿虚软得很,不过勉强能扶着床沿站起身来,虽然几次差点摔倒在地,不过还是站稳了,吃力地扶着各式各样能凭借的东西,艰难前行。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衣柜边,我一手抓着遮掩身子的被子,一手拉开衣柜,果然都是男人的衣服,不过将就了,随意抓了一身衣服便准备寻个地方换上,结果忘记自己双腿不便利,扑腾一下就跌坐在地。 “啊……”我惨叫一声,伸手揉着疼得要死的屁股,心想真倒霉。 就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突然一双强健的双臂将我一把从地上抱了起来,耳畔响起沁着笑音的话语声:“脾气倒是倔得很,只可惜没有本钱。” “你你你……放开我。”我猛然间发现那被子完全掉地上,自己赤|身|裸|体被抱住。 “我怎么了?之前尝都尝够了,再看上几眼又何妨。”那男人居然恬不知耻地对我说出这种话来。 “流氓!色胚!无耻之徒!”我口不择言地对那男人说道,“快放开我。” 结果这话一说出口,我还真的被放开了,我发出一阵凄惨的呜咽声,被丢到床上去,刚才本来就摔着了,现如今又再遭重创,简直生不如死…… 那混账家伙诅咒他全身长痔疮生不如死!!!我心底里暗自腹诽道,不过没敢说出来,毕竟鬼知道他会怎么这么自己,还是早早落跑为妙。 我蜷缩着身子可怜兮兮地窝在床里侧,背对着那混账躺着。 那男人拾起地上的男装对我问道:“莫不成这么喜欢我?还想要穿我的衣服聊表爱慕之心?” 人可以不要脸,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我怒了,扭过头恨不得咬死这个死男人,不过,我忍了! 突然一只狗爪子伸过来捏着我的脸颊,对我说道:“对了,你可晓得我是谁?” “属狗的男人!”我撇了撇嘴角,伸手拍开他的手,滚进床上的另一个被子内。 “你怎么晓得我属狗的?”这男人还较起真来了,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对我质问道,“你果然……” “呸呸呸,谁让你跟狗一样在我身上乱啃,不是属狗的是什么?!”我怒了,对这混账大声斥责道。 “是么?我刚瞧了瞧,印子也不多?莫不成你嫌我不够卖力。”那男人虽然笑着,但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怎么看怎么觉得特别阴险。 果然这个属狗的阴险小人又扑上来啃肉了,完全不估计我还未复原的可怜身子,我只能悲催地无力挣扎一番,然后任他为所欲为了。 欲哭为泪的我只能躺在床上数着身子多出来的牙印子,然后瞅着在我身上卖力奋战的混账家伙。 我究竟造了什么孽,第一次被白吃了是我穿越过来的错,但是第二次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男人当不要钱的所以吃上瘾了是不是?! 我累得直哼哼,这家伙还在卖力在我身上造孽,眯了眯眼,实在是撑不住,好不容易稍微好点,估计又得几天下不了地了,我这是倒了什么邪霉,遇上这种男人。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以后只感觉到解脱,我待第二日下午才醒来,虚脱地躺在床上,又饿又累,全身酸痛。 “饿了?给你准备了清粥,喝些吧。”那男人居然好意思又在我面前晃荡,而且还把我抱了起来,故作体贴地喂我喝粥。 我暂时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填饱肚子好跑路! 饱饱地吃了一顿后,我又倒下了,那男人依旧守在我身边,捏着我的鼻尖对我说道:“细细,我叫洛天傲记得,你的男人叫做洛天傲。”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恬不知耻的男人,洛天傲是吧?!你等着,以后我逃出去,绝对到处张贴小广告,把你名声给毁尽了。 洛天傲倒是欢喜得很,哄着我睡下后,便离去了,当然,我肯定是假睡,一等他走了,便唤来丫鬟,对她说道:“有没有打孩子的药?” “白小姐?怎么了?”丫鬟似乎有些吃惊,怪人一般看向我,我才懒得理会,我可不想跑出去还带着这属狗男人的球。 “对了,顺便备身衣裙给我。快去熬药,记得加点汤水,我不喜欢苦味。”我寻思了一番,想想把要交代的都交代了以后,便催促着那呆若木鸡的丫鬟去办事。 衣服倒是片刻内就送来了,我在丫鬟的伺候下倒也换好了衣服,试着让那丫鬟扶我走两步路,面前适应了后,腿脚利索点了自己便慢悠悠地自己绕着屋子转两圈,预备落跑。 结果没等到药,先等到了一脸怒容的洛天傲,只见他怒发冲冠地冲了进来,对我怒斥道:“你要打胎药?你不想要我的孩子?” “这不是给你省心么?”我撇了撇嘴角,理所当然地回道,“此事之后我们便不要再多纠缠了好不好?放了我好不好?女人的话,以您这身份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能不能放我一马?” 洛天傲脸色遂然间沉了下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就这么想要走?” “想,自然想,日日夜夜做梦都在想,您好人有好报,如了我的愿吧。”我忙苦口婆心地哀求道,“我这等来历不明的女人怕是也不招您待见,瞧您气度不凡,英明神武……” “闭嘴。”这男人完全暴走了,大喝一声,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又没出息地双腿一软摔地上了。 这洛天傲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往床上一丢,压在我身上对我吼道:“我告诉你白细细,我洛天傲的屋,不是你想进来就能进来的,但是既然进来了,就甭想出去,你以后最好死了这条心。” 我委屈地瘪着嘴回道:“你让我留下做什么?莫不成真要做你的侍妾?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这辈子,容不得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你肯定不是那种专情之人,所以我也不要求你给我什么名份,让我走就好了。” “你怎么晓得我是不是专情之人?”洛天傲怒了,质问道。 我咬牙切齿地回道:“男人有钱就变坏,万古不变的真理!你太有钱了!” 之后洛天傲跟我瞪了许久的眼,终于败下阵来,对我说道:“你呀,倒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一样还是我么?我白细细绝对是世间独一个。”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自豪,让我脱口而出。 这话一处,原本怒不可泄的洛天傲展颜一笑,搂着我的身子畅然大笑道:“白细细,你个怪胎,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是专情的男人。再有钱有势也不会改变。” 我怎么会信,男人这种情话根本不过脑子就能吐出一箩筐,女人信什么都不能信男人的情话,我歪着脑袋不言语,一脸不信的样子又激怒了这家伙,结果又被欺负了一番,我感情欠他的呀?!专程穿越过来给他白吃白啃了。 之后的日子倒也和谐,不过我依旧想方设法出逃,他却也想尽办法逮我,怪就怪这王府内都是他的人,府邸又大得吓人,没逃出去的我经常迷路,然后到了饭点被他寻着拎回去吃饭。 每回他出门都千叮呤万嘱咐让我不许乱跑,我自然不会如了他的愿,最厉害的一次我放□段钻了王府的狗洞溜出王府,结果人拐跑了,被关在环境恶劣的破屋子里面的我看着周围瑟瑟发抖的女子,顿时间没了言语,莫不成我离开了那男人就要倒霉? 这难道就是命?我就老天送给那属狗的男人的天赐礼物?还是扒光了送过来给他吃的…… 一想到这里,我就那个哀怨,就在我出逃的第二天清晨,一群官兵将那群人口贩子全部制服,那洛天傲洛大世子爷自然火冒三丈,一把将我扛在肩上就拎回王府了,事后自然是自讨苦吃了一番。 我的人生…… 看来…… 离了这个男人就要遭厄运!这事我之后证实了几次,我绝对是被这男人下了恶毒的咒术,几次偷溜出府不是遭劫匪就是被耍流氓,每每都是这位英明神武的世子爷亲自登场救我出水深火热之外。 看来,这就是命,我委屈地抿了抿唇,无语问苍天。 事后,无聊得发慌的我发现自己居然随身携带个宝贝空间,从干之后,我终于寻到了另一个美丽人生,自然身材也开始渐渐发福。 突然有一日,这洛天傲居然将我领出了府,我纳闷得要死,原来是去别人府上吃饭,这一吃居然遇上一个同类,同为天涯穿越人呀,这样,我终于寻找一个人诉苦了,而那洛天傲居然默许我时常来邱如墨府上玩,这让我心情舒畅了许多,经常变着方子给邱如墨做着蛋糕,携她一同迈向胖子的身材曲线而去。 只可惜,后来只有她胖了,而我怀孕了…… 我就说嘛,被狗啃成那样,怎么可能不怀孕,这下好了,彻底被那洛天傲吃得死死的了。 虽然处下来,他确然是专情,但是,我也渐渐了解到我在王府内的存在就好像是他的暖床一般,人终究是人,会被感情所以驾驭,会动心会在乎,动了心动了情就会在乎身份。 之前我对他没有一点感情,断了干净我也不会觉得如何,现如今倒也是患得患失,后来告诉邱如墨被她说道成产前忧郁症,我撅着嘴羡慕嫉妒恨地对她说道:“你好歹是你家薛润生的妻子,我和天傲什么关系都不是,我在王府就是个另类的存在,实在是别扭。” 邱如墨虽然好言相劝,但是依旧没办法让我安下心来养胎。 不晓得是不是邱如墨与天傲说道了我那些小心思,这日洛天傲慎重其事地对我说道:“细细,你可信我?” “将信将疑。”我没心没肺地回道。 洛天傲这一次居然没同我生气,反而耐着性子劝我,说了很多柔声细语的情话,最后还深情满满地对我说:“我爱你。” 只可惜,爱这字,放心口永远比放嘴上让人安心,我依偎在他怀内,不吭声。 再之后,日子依旧照过,不过有了孕的我身份更是特殊,出门的次数也少了,整日里被洛天傲命人护在府内,而他却越发忙碌,时常见不到人影。 我感慨,怕是他对我的兴致到了我生了孩子便会尽了吧? 又过了些日子,七皇子登基,我这才晓得那经常与天傲见面长得像女人一样的七皇子居然是个皇帝命,不过这新帝登基对我来说居然是件好事,因为皇上赐婚了。 将我赐婚给洛天傲,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个贵气的身份给我安上,然后洋洋洒洒地大篇幅说道我自己都不晓得平生事迹,然后再把如此如此高贵迷人的我赐给了洛天傲。 我接到圣旨的时候,终于经不住潸然泪下,他心底终究还是有我,人心单单靠嘴说是靠不住的,但是凭借这些日子这些事,我晓得,他确然有我。 挺着大肚子的我就这样嫁了,嫁给这声名远扬的世子爷洛天傲,皇上钦赐的婚事,亲自来出席了我俩的婚宴,这是何等的荣耀,而我却对洛天傲对我放的这些心思感动了。 夜里看着大醉进洞房的他,我趴在他身上哭了一宿,第二日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去见王爷和王妃,我也算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了。 生孩子的时候生不如死,生完了看着肉乎乎的宝贝决定再次赴死一回,不过天傲疼惜我,说过两年再生,不然伤身子,而且不方便他。 不方便,确然,我大着肚子的时候天天就瞧着他跟狼一样盯着我看,在我身上到处乱摸却又不敢动我。 待我身子养好了就恶补着呢,却又小心着不让我又怀上。 再之后的日子便完全处于你侬我侬的夫妻生活,到最后我忍得有些憋屈,终于冒着大不韪拉着他的手战战兢兢地将我的来历悉数告诉了他,小心察言观色地瞧着他的脸色,好在他一直很平静,接受能力很强,时不时插嘴对我询问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一句对我说的话有所怀疑的意思。 最后,我害怕地问道:“你可信我说的么?你可会把我当妖怪看么?” “细细,我等着这一次等得好苦,不过终于等到你对我打开心扉的日子。”洛天傲搂着我,感慨万千地说道。 我呜咽地在他怀内抽泣,我实在是对不住他,我原以为他会害怕会将我是视作怪人,却不晓得他原来一直等着这一天。 “笨蛋,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早前对我说的那些鬼话都是诓我的?”洛天傲宠溺地帮我抹着脸上的泪水,好笑地对我说道。 我埋怨地嘟囔道:“我这不是怕你不要我么。”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洛天傲将我紧搂在怀内,“谁让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白细细。” 而那时我也晓得,洛天傲对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字字都含着真心,他说有钱有势都会对我专情,他做到了,他嘴上说着爱我,心里确然也是如此,甚至比嘴上说的爱还深。 我想,我来这里真的是命运安排,我如愿得到一个如意郎君,而他占了个便宜媳妇,我们都占了老天的便宜,得了对方。 书香门第【司徒悠蓝】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