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书由(梨梨梨梨只丶)为您整理制作 ================================== 空间之抢来的媳妇 作者:山別野 【文案】: 许诺一夕之间穿越七八年,成为那个年代东北农村被流氓霸占的姑娘。 可是,什么?好吃懒做的流氓喜欢上了城里的女学生? 许诺乐呵呵的把鸡蛋藏进空间里,罢罢罢,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只要放了她就好!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时代奇缘   ☆、第1章 太穷了 东北刚开春儿,春日里早晚温差大,也是冷得很,哪怕你捂着厚实的皮袄子,体质弱一点的,那也得被懂得浑身发抖,而屋内,炕洞里烧着干柴,劈了啪啦的响声,在寂静无声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这时候大概也就三四点钟的样子,可是农家人少有睡懒觉的,许诺穿越这里一个月,却也早习惯了这样的作息时间,也没法不习惯,这年月,地里种子撒进去却收不到足够的粮食,大锅饭又在今年被取消,再懒就真的要没饭吃了! 她一早起来生了火,把屋子里烧的暖暖的,拿起角落里的筐开了门,屋外的寒气闯入屋内,形成了一股子白雾,屋中正在穿衣的潘肖被凉气冷的打了激灵,昨个儿又输了一场精光的他立刻裂开嘴骂道:“大清早的你开什么门,成心想冻死我是不是!” 真是没有半点合心意!潘肖穿上鞋,耷拉着一张脸,脑海中不由的就想起镇上那个女学生…… 许诺顿了顿,背着筐把门关上出去打猪草,她家养不起猪,这猪草是给富户打得,一筐猪草能换三个鸡蛋,她从早上三点到五点能打四筐猪草,一个月攒下来也是不少,也能有点额外的收入。 她如今到了这里,在自怨自艾也回不去,到什么时候许诺都觉得自己也不能荒废了活计,她手里总要有几个安身立命的钱,而这些鸡蛋,显然能帮她一把。 大郭屯太穷,土地贫瘠,前些年的大革命大变化又伤了屯里的元气,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闲钱,最穷的人家只剩一条裤子,老少爷三辈,谁出门谁穿,也有那趁着别人倒霉他先富起来的,可是这种人,在那个年代里能发家致富,评的就是个没良心,谁也不能指望他接济,而许诺,她的家,属于屯里特别的贫困户。 怎么特别? 一间茅草房,一张大炕,吃饭见客做饭都在一个房间,这条件说不上好,可若是这家这些财产只属于一个女孩呢? 是的,许诺穿越来这里一个月,就通过原主的记忆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前主的父母都是因为过劳而死,原主磕磕绊绊过了一年,就跟村里的混混潘肖过到了一起去,没有手续也没有说法,顶多就算得上是搭伙过日子。 许诺跟着潘肖,以求庇护,免了被村里的流氓惦记,潘肖也有了女人开了荤。 许诺不是没想过靠自己过日子,又或者趁着今年恢复高考去参加考高摆脱现在这样的日子,可是就潘肖那样儿,这两种想法,很明显哪一个都不行,但许诺最近却又发现潘肖似乎有些不同…… 许诺一边割猪草一边叹气,她想,潘肖的不对劲对于自己是不是一个机会呢?逃离潘肖的机会。 许诺来回给村里的富户送了四次猪草,富户家姓刘,刘家早前也是贫下中农,可人家祖上积德,那些年的大变动,令刘家夫妇都当上了村干部,不贪不贪,利用自己手里的职权,一家子的生活也颇为富贵了。 刘家夫妇只得一男一女,男孩和潘肖同岁,十九,女孩跟许诺同岁,十四,叫刘巧月,说起来,刘巧月和许诺还是同一天出生的,然而命却差了天地之间。 刘巧月的父母都是村里的干部,当然,如今刘巧月的父亲已经退了下来,很低调,而刘巧月的母亲依旧是村里的妇女主任。 这次许诺送猪草赶巧是刘家,而见许诺的人是刘巧月,她背着军绿色的书包,穿着干净的一身军绿色衣服,她这身打扮明显是要去上学的,刘巧月今年已经快初中毕业了,在上了高中还能考大学,许诺对于她能有这样的条件很羡慕。 刘巧月见许诺一早上先后割了四筐猪草,觉得她干的太慢了,又心疼自家的鸡蛋,就对许诺说:“你再多割几筐呗!” 这四筐猪草就够三头猪吃一顿的了,眼见着天也不早了,许诺想了想没答应:“生产队还有活要做,今天是不能割猪草了,巧月,你把今天的鸡蛋给我呗,我都算好了,一共十二个!” 刘巧月一听要十二个鸡蛋,心疼的要命,但这是家里给她父母讲好的又不能不给,想了想,刘巧月回屋去给许诺拿了五个鸡蛋,塞到她手里:“什么十二个鸡蛋啊!一筐猪草顶多给你一个鸡蛋,啂,看在你辛苦的份儿上,我多给你一个!” 刘巧月因为常年上学,皮肤白皙,说话也柔柔弱弱的,但这声音听在许诺耳朵里,可不是那么美好了。 “巧月你这是什么意思?”许诺还是笑,但笑的有几分牵强,虽然觉得刘巧月年纪小,心里却也不高兴,这年头鸡蛋是好东西,她也是靠自己的劳动赚来的,再说明明讲好的一筐猪草三个鸡蛋还想反悔,还送她一个鸡蛋,怎么寻思说的呢! “啥什么意思?你不是要鸡蛋吗?我都给你了啊!咋?还想赖在我家吃饭呐?就几筐猪草这可不包饭!” 刘巧月抓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子,她也不是不紧张,毕竟才十四岁的姑娘,在贪小便宜,道理还是懂一些的,刘巧月平日里也不这样,但面对许诺,她就不自觉的变成了这样。 谁让……村里人都夸许诺能干呢! 她和许诺同一天出生,难免被人拿去比较,山东村穷,土地贫瘠,地处偏僻,对外面的消息知道的不多,虽然如今高考都恢复了,可上学读书对于连顿饱饭都难以吃得上的村民来说,还是件很多余的事,所以在他们的眼里,这女孩还是能干些招人喜欢。 这就让家世好的刘巧月十分的不服气。 许诺那么不检点,怎么还有人说自己不如她呢! 许诺笑了笑,把那五个鸡蛋放在筐里,这才说:“巧月可真会算账!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你会算账,我笨,不会算,不过不怕啥,潘肖你听说过没?他经常要玩牌,最会算账了,不然我把他叫来跟你们家算算账?” 潘肖会算账吗?当然不会!他大字都不识几个,总共就上过三年学,现在估计也丢干净了,哪里会算什么帐,可他却是个出了名的混混,这才是他出名十里八村的由头,前几天潘肖还向许诺要钱要去赌,现在要是出了这码事,潘肖能把刘家闹翻了天不可! 潘肖是个什么人物,刘巧月当然知道,她小时候就见过潘肖把同村的一个男孩打得头破血流,起因就是因为一块苞米面饽饽,她咬咬牙,还强撑:“许诺,你,你可别跟个小孩似的啊,我都给你鸡蛋了,你还要找你潘肖干嘛呢?” 心里却十分不屑,瞧不上许诺狗仗人势,更瞧不起许诺不明不白的跟个流氓过日子。 “你是给我鸡蛋了,可我总觉得数不对,我傻不会算账,我们家又没大人,自然就得叫潘肖来帮我算!” 眼见着许诺态度坚决,刘巧月也怕了,潘肖可是出了名的无赖,那眼睛一瞪,就带着一股子戾气,刘巧月平日里远远见了都避着走,实在是怕潘肖,刘巧月想了想,转身回屋又八个鸡蛋,咬了咬牙,狠心交到许诺的手里,笑道:“瞧你,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咱这小姐妹处着,以后可连玩笑都不敢跟你说了!” 多收了一个鸡蛋,许诺开心的不行,连忙说:“不怕,开玩笑怕啥!我不也是跟你开玩笑呢吗?你还客气上了!”嘴上说着,行动上却麻利的把鸡蛋放回自己的筐里,不忘道别:“巧月你忙吧,我走了啊。” 许诺人都走远了,刘巧月那心里还不痛快着,想到额外给许诺的一个鸡蛋,她心疼的眼圈儿都红了,正巧被她哥从外边回来瞧见,紧抓着不放问她:“这是咋啦?站在自家门口还让人欺负啦?还要哭?” 刘力侨最是心疼自己这个妹妹,当初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他眼看着一点一点长这么大的,再加上刘巧月身娇体弱,还爱生病,刘力侨自然更多了几分疼护。 刘巧月一时间更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眼里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却说:“许诺给咱家割猪草,还多拿了咱家一个鸡蛋!” 这话说得断章取义,听在刘力侨耳朵里,那就是许诺趁着家里没人,欺负他妹妹老实,多拿了家里的鸡蛋! 虽然家里不差那一个鸡蛋,刘力侨心里对这一个月来,村里传闻离奇的姑娘还是莫名反感起来。 * 许诺并不知道自己的人品已经受到了质疑,她多拿了一个鸡蛋欢天喜地的回家时,潘肖已经不在家,许诺放下鸡蛋,换了一身布顶多的衣裳出门上工去了,至于潘肖在哪里,她猜,可能是又去村里那个好赌的人家赌去了,也有可能是跟着那些混混打家劫舍。 总之,潘肖就不是那种能干出好事儿的人。 许诺如今做的活,是给生产队挑粪,活又脏又累,但公分多,时间上也很有空闲,能容的她在做些别的活 一单子大粪,多少斤没人称过,保守估计也要一百斤,一天能做个小半天,下午三四点钟就能歇工,这样的活,也是她求了村长好久才得到的。 村里有人见她做这活,也有那不怕死的对她调笑:“许诺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做这个干啥!咋不让你家潘肖来挑粪?” 这人说的话纯是逗闷子,谁不知道潘肖是个混混,自己家里老爹的活都不帮着干,更何况潘肖和许诺的关系说起来不明不白的,问这话,等同于往人家小姑娘伤口上撒盐,许诺平日里闷不吭声,也有受过潘肖气的想要拿她出气,这种时候她自然不能忍,不然岂不是让人当成出气包。 她也不恼,只笑呵呵的回道:“瞧大庆叔说的,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我还要问大庆叔,大庆婶走了这么多年,你咋还不找一个婆娘回家帮你做活呢?多一个人多一个劳力,再不济一年到头也不用赊欠工分啦!” 这话一出,一时间田里笑声连连,也不知是笑谁,直把刘大庆笑的面红耳赤,有心想恼羞成怒,却又着实怕了潘肖的拳头,只得涨红着一张脸,闷头干活。   ☆、第2章 打人了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春日里天黑的格外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许诺检查了家中的柴,活了一些稀泥,自己又去山上挖了些野菜顺便捡柴回家,等到了家,也没抓紧做饭,只把那活好的稀泥又重新搅拌,把已经破败的院墙修了又修。 开春和泥修外墙,这是家家户户必做的,黄泥土墙经过开春雪水融化也变得不再结实,不修的够高,别人家的鸡就要飞进院里来祸害粮食。 虽说许诺家很穷,多余的粮食少之又少,但院墙改修正还是要弄,不然等到时候家里条件好了,添了鸡鸭现修,也赶不及。 要说这活,在别人家,那都是男人的事儿,像许诺这么大的,家庭条件好的,都在上学,就算是条件不好的,也都订了亲,然后给生产队做些活也就到头了,然而许诺没那个条件。 她无父无母,有个奶奶大伯都只顾自己,她不干怎么办?总的来说,还是没办法,她家若就她一个人,那也没什么,可坏就坏在原主勾上了潘肖,潘肖一个半大小子吃下的饭可不比别人家的小子少,十九岁的年纪,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啊! 开春了,农忙了,富户有钱,能雇人修墙,像许诺这样的,就要事事自己做,这时候要不多干些,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要饿肚子。 拽了几把干草,用大刀剁碎了搀和到黄泥里去,这样的泥巴才结实,许诺和她奶家只有一个篱笆之隔,这还是早年许诺父母没死时,分家之后,她奶为表决心,特意让许诺她大伯弄得。 篱笆又叫栅栏、用来保护院子的话当然没有土墙好,时间久了不休就会漏个大窟窿进来鸡鸭,像这种篱笆,一般都是由棍子插起来把俩家隔开,然而棍子短小,许诺在院子里要是做点什么,她奶她大伯大伯母站在那院也能看清楚。 这不,看许诺修墙,她大伯母苗来娣就站在自家院里对许诺吆喝:“哎呦许诺修墙呐?要说这两天雨下的凶,家里的墙眼瞅着都要被浇漏了,你大伯又懒的要命……” 许诺的大伯母默默道道的说了一大通,最后才直奔主题:“许诺啊,你看咱都是亲戚里道的,你要是有剩余的泥巴,就帮大伯母也把墙修一修呗!” 眼瞅着天彻底黑下来,墙也快修完了,许诺还有一顿晚饭没做,哪有心思搭理她:“我这泥巴都是从村头那大坑挖来的背回来的,都是正好的,那有什么剩余的啊!” 苗来娣嗑着去年过年买的瓜子,想也不想的就来了一句:“那你再去背点回来给大伯母也修修墙呗!左右你都是干活!” 这话许诺可不爱听,她干活也是给自己家干,她大伯母一不给钱,二她也没呈她的恩,凭什么她就得给她白干活? 没这个道理不是! 许诺啪啪啪的敲着泥板子,头也不抬的说:“想是大伯母会错了意了,干活是干活,可我也干了一天的活了,到现在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呢,哪有那个力气再背一趟?再说潘肖眼瞅着就要回家了,我连饭都没做呢,这要是让他知道我是因为给大伯母家干活才晚做了饭,那混人说不定还要迁怒你呢!” 这话也不假,潘肖那就是个脾气暴躁的混蛋,心情好时,还有几分耐心,心情不好时,那可是会伸手就打人的主儿,这也是村里的男人女人只敢有事没事刺许诺两句却从没有人敢动手的原因。 许诺她大伯母眼见着没便宜可占,别提多不高兴了,一扭身回了屋,坐在窗前,她人长得壮实,可却懒得很,最爱的就是瞎指使人,早年还没分家那会儿,有两个妯娌帮着干活也没觉得什么,反而厌烦家里人多闹着要分家,结果分了家才暗暗叫苦,洗衣做饭开始事事亲为,别提多不痛快! 看着自家的院墙,又看看院子里的鸡鸭,烦躁的丢了瓜子在桌上,再不修墙,这*鸭鸭跑出去被别人宰了吃,她更心疼! 许诺好容易气跑了好吃懒做的大伯母,还没消停多大一会儿,墙外边突然冒出一张脸来,还是一张鞋拔子脸,满脸的青春痘,那人还自觉挺好,摆着手跟许诺打招呼:“许家妹子,干活呐?你看你咋不跟哥哥说一声,哥哥帮你干啊!” 这男人叫王不多,一直惦记着许诺,在村里也算是富户,但这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混蛋,娶过两房媳妇,一个被他逼死了,另一个实在受不了他的家暴跑了,前后扔下三个孩子。 如今他又把心思放在了许诺的身上,王不多那是典型的窝里横,只会跟老婆发狠,这也是许诺看不上他的原因,潘肖再不是人,对别人狠,自己也够狠,她不惹他,也不会挨揍,两相一比叫,潘肖虽然没钱,但也好过王不多的。 但许诺家穷,又不明不白的跟了潘肖过日子,难免被人看轻,这也是王不多时常往许诺跟前凑的原因。 许诺斜了一眼王不多,没搭理他,却把手里的泥巴重重的摔在他在的地方,蹦了王不多一脸的泥巴星子,王不多哪受过这个,哎呦一声跌下了石头,坐了个大锭堆,许是伤到了屁股,疼的呲牙咧嘴。 许诺见了,没啥诚意的对她说:“王哥你看,我这着急干活,也没注意你,快起来快起来,伤到那里没有?” 王不多疼得呲牙咧嘴,这要是自家的婆娘,他早大巴掌糊上去了,可一想自己如今家里有钱有地有房就是娶不到媳妇,王不多又忍了,还腆着脸笑道:“没事,不疼,不疼。” 许诺暗暗翻白眼,疼不疼关我屁事!她走下石头,就着外边的水桶洗了手就往屋走,外边刚站起来的王不多瞧见了,还扯着脖子喊:“哎,哎!妹子别走啊!” 许诺便就说:“别走?我不走,我家那活谁敢?王哥你帮着干?” 王不多没能成功调戏姑娘,还摔了一跤,心里多少有些晦气,又听许诺这样说,心想让老子帮你干活?呸!得谁跟谁过的□□,给你点脸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天仙了!嘴上却说:“你看,你看这事儿赶得,你王哥我家里也是有活,说起来,也是家里忙不过来,想雇你帮着打两天猪草咧!” 许诺笑呵呵的说道:“队里给分的活都没干完呢,哪有空给人家干,王哥家若是不着急,再等几天?” 许诺心里又何尝不晦气!无父无母,她处处被挤兑,就连王不多这样不入流的也来没事儿找事儿! 王不多说行,却不死心,嘴上又说:“要我说妹子长得好,要找什么样的没有,干啥非得耗在一个流氓身上,瞧瞧这一天天吃苦受累的,要说你王哥别的不敢说,就说这疼老婆,那是出了名的,妹子长得这么好看,要是王哥的婆娘,你王哥我可舍不得你干这些粗活。”他连娶了两个媳妇都没留住,他自己也想,归根究底还是那俩娘们不能吃苦,王不多在村里寻摸许久,确实是盯上了许诺,是想娶回家的那种,王不多也不觉得自己会不成功,毕竟,嫁给他可比跟着潘肖那个混混不清不白的好多了。 许诺翻翻白眼,是不用干活,整天被打的起不来炕,哪还有力气干活!本想说几句把他打发了,却不想潘肖赶巧回来了,又正好听见王不多的那一番话,潘肖那可是个暴脾气的混人,当即一脚踹在王不多的腰眼上:“你妈**逼的王多余,敢撬老子的人!” 那一脚可把王不多踢懵了,直接倒在了地上,王不多被打的嗷嗷直叫,却没有还手之力,他就是个窝里横,对老婆拳打脚踢是能手,碰到潘肖这样常年打架混日子的,反倒成了孬种。 潘肖可不管王不多什么样儿,照打不误,拳拳到肉不说,专挑不经打的地方打。 其实这要是往日,潘肖说什么也不会动手打王不多,因为咋说王不多也是屯里的有钱户子,给几分面子,日后也好见人,但潘肖今天在城里女学生那里闹了几分不愉快,回家又见有人打许诺的注意,潘肖当即便在把女学生那里的火气全部发到王不多身上。 狠狠踹了几脚,潘肖指着王不多撂下狠话:“再让老子看见你在我们家门口溜达,老子卸了你的狗腿!”说完一脚踹开大门进了院,见院里又是泥巴又是草的,瞪着眼睛骂许诺:“再让我看见你搭理他,老子扒了你的皮!” 这都哪跟哪啊!许诺都不知道潘肖哪来的这么大的气性,以往,王不多来家里瞎溜达的事,潘肖也不是不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今天就这样了?非但打了人,还给自己撩了狠话! 许诺不是没被潘肖揍过,刚来的时候不信邪,总是试探潘肖的底线,那些日子,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后来虽然许诺是被打怕了,人也消停了,但却从来没有打消过离开潘肖的心思。 忐忑不安的做了好晚饭,许诺这才得空,又趁着潘肖倒在炕上睡大觉,偷偷的数了数空间里攒下来的鸡蛋,她打了一个月的猪草,每天给不同的人家打猪草,一个月攒下来也赞了不少鸡蛋,而她的空间时间是静止的,鸡蛋还很新鲜,能卖个好价钱。 没错,就是空间,许是她上辈子没做过缺德事的缘故,这个空间是她重生的附带品,只不过用处不大,它只是个作料空间,也就是,它能自主的不需要任何原材料的生产作料。 空间是有些鸡肋的,但……能藏东西保证不被别人发现,也挺好! 正想着呢,这功夫潘肖动了动,显然是睡醒了过来,许诺刚有点好心情也没了,身子绷得紧紧的,就怕潘肖一个不顺心。 把炕桌摆上,碗筷都拿到潘肖跟前儿,带了几分小心:“饿坏了吧?快吃饭吧。”许诺耸了耸鼻子,潘肖那一身的汗泥味儿大烟味儿着实是不好闻的。 潘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身,双眼浑浊无神,胡子拉碴,一看就知道十有□□是刚从牌场上回来,许诺瞅了他一眼,到底是敢怒不敢言。 潘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许诺,倒了杯白酒,他大爷似的坐在炕上,嘴里还念叨:“那帮子不要脸的大老爷们,一个个的跟我玩车轮战,想玩夸我,也不去打听打听,潘大爷我几岁出来玩牌的!” 他回来之前,因为在李玉那里受了气,跑去牌场玩了几把,结果被人玩了车轮战术,输了个精光,但好在他也挺过去了,虽然输得惨了,却又牛逼哄哄的熬到了一干膀大腰圆的汉子。 许诺给他倒了水,又放了炕桌,也不敢像平日里对外人那样狐假虎威,颇有几分期期艾艾:“……” 她也不接话,因为她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她实在不是个会讨好男人的女人,再者说,虽然怕潘肖,可她也确实是不爱讨好这个男人。 桌上没什么好菜好饭,就是包米馇子水饭外加她今天下午采的婆婆丁,一碗东北盘酱。 潘肖在外吃的最差的都比许诺这里好,忍不住磨叨:“怎么就这?连块荤腥都没有!” 许诺想想快要见底儿的米缸,寻思着,就这也是这一顿了,再往后,怕就得啃土豆了。 许诺糯了糯,最后下炕又给潘肖做了个炒鸡蛋,为了保证鸡蛋好吃,还放了一些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调料,潘肖这才满足,自己吃了大半,倒还算有几分良心,最后的那些鸡蛋全都倒在了许诺的碗里,嘴里骂道:“老爷们回家连顿好饭都不给,也就是我,这要是换一个人你试试,打不拉你!” 这话说得,好想他多有理似的,许诺忍不住辩驳:“别人家不也都是这些饭菜?” 潘肖想起李玉家里的饭菜,又不耐烦起来,懒得多说,把许诺拉过去腿放好,他自己枕在许诺的腿上骂她:“指定是比你吃的好!” 许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回他一句:“那你还回来吃!” 许诺说完就后悔了,以潘肖的霸道程度,这话说出来一定是要挨一顿揍的,头来那一个月,因为想摆脱潘肖,许诺没少挨揍,可是这一次,潘肖没说话,许诺诧异的低头,正看见潘肖那张疲惫苍白的脸——他睡着了。   ☆、第3章 小鸡子 春日里的夜晚也是冷的,更何况他们家这四外漏风的草呸房子呢,人睡着了寻找温暖的东西那是本能,所以当许诺醒来时,躺在潘肖的被窝里,那是一点都不惊奇的。 许诺起早去外面抱柴火回来,打算生火做饭,结果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潘肖已经走了,家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许诺的心霎时间提了起来,找到自己藏钱的地方一看,自己上半个月卖刺五加的钱全没了! 一大早就损失了这么一笔钱,许诺的心都在滴血,而让她更加心痛的是,潘肖那个王八蛋!许诺若是知道,她口中的那个王八蛋,是拿了她的血汗钱,去追女学生了指不定当即就要吐血。 现下,许诺只恨恨的想,她说他昨晚上怎么跑回来了呢,还哪样好说话,感情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好偷钱! 潘肖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的人,可惜他的聪明从来都不会用到对的地方。 * 钱没了,还得再挣,许诺一大早又打了五筐的猪草送去刘家,因为心疼自己被潘肖偷去的钱,许诺今天格外拼命,又多打了一筐的,结果等她把猪草送过去时,刘巧月的哥哥刘力侨却说:“你把这些拿走别人家去吧,你的猪草我们家可用不起。” 刘力侨已经上了高中,如今高考又恢复了,后年他就能毫无疑问的参加高考,如果自身条件的真的过硬,还能是山东村第一个大学生,人又长得好,所以平日里在村里,很多姑娘都喜欢他,许诺本也对他挺有好感,但因为这一句话,所有的好感荡然无存。 这一早上接连两个晴天霹雳劈下来,搁谁身上那也受不了,许诺呆滞了几分钟,追问:“不是说好的我每天给你们家送猪草的吗?怎么好好的就反悔了呢!” 许诺和刘力侨也不熟悉,一个总在屯外上学,一个总在屯里生产队干活,交集太少,看着刘力侨眼里莫名其妙的厌恶,许诺真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他。 刘力侨却认为许诺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十九岁的少年哼了一声,不屑解释,瞪着她:“我们家的猪吃不惯你送来的草行不行!一筐猪草三个鸡蛋,你也真敢要,现在一个鸡蛋八分钱呢!” 说来说去还是心疼那两个鸡蛋!许诺也生气了,回瞪他:“一个鸡蛋八分钱,那也是我自己挣得!再说八分钱咋了?你去外边打听打听去,收购站一斤兔草还八分钱呢!我这都是给你们家按筐算的!你去别处打听打听去,上哪里三个鸡蛋能买到一筐新鲜的猪草!那还都是我都打理好好的给你们家的,你们家还觉得亏?!” “怎么不亏!八分钱够我们上学的学生买好几个本了!更何况哪都好几个八分钱了!” 这明显是强词夺理:“这哪能这么算账的!” 刘力侨也跟她较上劲了:“怎么不能?” “怎么能!”许诺恼怒:“你要这么算我还说我亏了呢,我挑一天的大粪记分员还给我六个工分呢!按你这么说,那我这一筐猪草论斤卖可比现在贵得多了!” 这下子换刘力侨觉得不可理喻了:“这怎么能这么算!” 许诺抬起下吧:“怎么不能?” “你!”刘力侨自语是个读书人,不会骂人,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可理喻!” 许诺一脚踢在他的腿上,看着他抱着小腿直蹦跶,才骂他一句:“你才不可理喻,你们全家都不可理喻!” * 这一早上,钱被偷了,能够挣钱的活又没了,不可谓不打击,早上去上工,挑粪的时候才记起自己没来得及吃早饭,肚子饿得瓜瓜直叫,还是她在屯里里的中国好闺蜜来了见她这样,特地跑回自家给她拿来了苞米面饽饽。 就着这一身的大粪味儿,许诺吃的也格外的香,吴小莉见她这样,别提多心疼了,直念叨她:“你说你早上怎么不吃了饭再来啊,左右这活现在都是你的,别人也抢不走!早上是不是又去割猪草了?” 许诺点了点头,想起来就气:“老刘家那兄妹俩太不是人了!昨天刘巧月非要少给我鸡蛋,我没干,今天他哥就不收我的猪草了,你说有这样的没有?!他还敢骂我不可理喻!” “啊?刘巧月她哥怎么这样啊……”转念一想,屯里把刘巧月她哥传的跟文曲星下凡似的,忍不住嘀咕:“不是说她哥长得好,人也好嘛?” “好什么呀!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被他那副好看的外表给迷了,那一家人都是个贪图小便宜的!” 吴小莉对好友的话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点了点头,事后,忍不住偷偷去看了刘力侨,这一看,年轻的吴小莉那颗玻璃一样的小心脏就沦陷了。 * 人说冤家路窄,这话真不假,挑了几天的粪,都没碰到刘家兄妹俩,许是她特别的倒霉吧,今儿还真就给她碰上了。 刘家兄妹俩穿的一个比一个干净,远远看上去与这乡土气息浓厚的屯子半点也不搭边儿,更像是城里的姑娘和小伙儿。 刘家兄妹俩和许诺那是新仇旧怨加一起了,看见许诺那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又闻到许诺挑的大粪的那股子味儿,满脸想吐的表情,许诺暗地里翻他们白眼,嘴上却嚷嚷:“让让啊,碰在谁身上谁自认倒霉啊!” 刘巧月强忍着没躲开,还对许诺温温柔柔的说:“呀,你怎么干这个活啊,许诺你别干了,这,这多脏啊,身上都弄得一股粪味儿,不然我跟我妈说说,让她给你换个活吧!” 她哪有那么好心?主要还是小姑娘的虚荣心作祟,想显摆自己家在屯里的能力。 许诺嗤笑:“不用,真不用了,你看我这人手粗脚笨的,也就干这个行。”心里却想,这活可是我千方百计求来的,大小姐您可别跟着搀和! 刘力侨皱眉,把视线别到一边去:“不知好歹!” 许诺没理刘力侨,挑着两大桶的粪从俩人身边擦身而过,中午休息的时候,吴小莉从家里给许诺拿的饭菜,这也是背她爸妈偷偷送来的,毕竟,这年头家家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没那个闲粮养别人家的人。 许诺对吴小莉是感激的,她家人少,挣工分的就她一个,偏偏还摊上了一个爱吃爱喝爱赌的潘肖,穷的那是叮当响,要不是吴小莉这一个月总接济她,许诺怕也早就饿死了。 她就着凉水,吃饼子也吃得狼吞虎咽的,吴小莉拄着脸蛋看她笑:“瞧你吃的可真香啊,弄得我都馋了。” “馋了你也吃啊!一起吃才香。”咽下最后一口饼子,喝了两大口的凉水,许诺想起了自己让吴小莉帮着要点报纸的事儿,问她:“报纸要没要到啊?我家房子可漏了一冬天的风了,再吹下去,我还不得得老寒腿啊!” “得老寒腿你活该!早干嘛去了啊现在才想起来糊墙!”吴小莉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叠子报纸:“给你,我们班老师的旧报纸,就这么些了,你紧着缝大的地方糊吧。” “哎!这些就够了,我家总共也就那么一间屋。”许诺说着,把报纸放好了,又拿起一块饼子啃。 吴小莉禁了禁鼻子,颇为嫌弃:“你还好意思说那,你知道咱吞里边都咋说你!你说你当初咋就看上哪个流氓了,这样不清不白的住在一起,吞里不知道多少人说闲话。” “说说吧,我们家就这么情况,搁谁都没办法的事儿。”虽然这具身子的前位主子跟了潘肖是步烂棋,但许诺也不得不感慨,她一个单身的姑娘,没爹没妈,在世的奶奶大伯一家也跟陌生人似的,有便宜往上粘,有难了往后躲的,没有潘肖帮她顶门户,不定成了什么样! 村里那些人说的啥,许诺不是不知道,可嘴长在人家的身上,她总不能不让人家说话吧?说一千道一万,不管他们怎么编排她和潘肖,只要不在她面前说,那都不犯病! 吴小莉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她是想让许诺住他们家,可这事她也做不了那个主,万一说了过不了她爸妈那一关,还不如不说! 俩人各怀心思,都沉默了下来,这时候,刘巧月又施施然走过来了,还是那一身干净的衣裳,也难为她了,在这遍地大粪的地里头,还能保持的如此干净,而她那个哥哥依旧充当着护花使者。 刘巧月提这篮子,显然是给家里的大人送饭来的,见着许诺吃的东西,还挺惊奇:“哎呀,许诺你吃的什么啊?怎么黑乎乎的呢!那能吃吗?” 这声音不可谓不小,一时间闲下来吃饭的人都望过来,当看见许诺手里拿的吃的,脸色都是一黑。 这年头大家伙吃的不都是这个伙食吗?偏偏刘巧月喊得惊奇,跟许诺吃的是狗屎似的,还掩着鼻子,这让大家伙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痛快,偏生这时候刘巧月还不忘补一句:“哎呀你怎么还吃啊!快别吃了,那黑乎乎的那是人吃的啊!我,我刚好给我爸妈送饭,都是新做的,要不你吃我们家的饭吧!” 吴小莉也不愿意了,这是从她家拿来的吃的啊!哪怕是对刘力侨有些爱慕,也忍不住撇撇嘴:“许诺跟你们家什么关系啊吃你的饭,管的还真多!” 许诺也觉得挺烦的,这俩兄妹真是阴魂不散,她也不打算跟着对兄妹俩多说话,把吃的放好,拉起吴小莉就走,气的刘力侨脸色都黑了。 刘力侨怎么想的?刘力侨就认为许诺这人太不识好歹,他妹妹那是看她可怜才要把家里的饭菜给她吃,结果她那是什么态度?! 偏偏这时候吴小莉还犯了花痴,跟许诺惊叹的声音飘到他的耳朵里:“你看见刘力侨没?他可真好看啊!没想刘巧月长得那么一般,她哥哥竟然这么好看!” 许诺翻白眼:“好看什么呀,瘦的跟小鸡子似的!” 刘力侨的脸更黑了。 生*活*作*风不好的姑娘果然连眼神都有问题。   ☆、第4章 很屈辱 潘肖揣着钱,没像以往那样往牌场上跑,他现在和以前真的是不一样了,以前,他有钱那当然是往牌场上跑,输了个精光就回家睡大觉,赢了就请哥们吃吃喝喝,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有了个想好好对待的女人。 说是女人,其实还早,李玉今年还在上初中,也只比许诺大一岁,十五而已。 说起李玉,其实家庭条件也不好,有个跟潘肖差不多德行的老爹,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喝醉了还爱打人,在家里的日子委实不好过,可李玉却是个好学生,学习好,个性好,就连人缘都好,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和潘肖这个校外混混认识呢? 其实他们的缘分说起来就三字儿——太狗血。 潘肖是个混混,干仗那是家常便饭,虽说这方面他是能手,但那也不可能场场都赢,被人算计着了道,那也时有发生,就年前那么一次算计,差点要了潘肖命,冰天雪地里,是李玉救了潘肖的命,把潘肖带回了家,不顾她爸的打骂,他妈流眼泪哭劝,硬是留下了潘肖照顾,这才让潘肖捡回了一条命。 那时李玉的日子不好过,潘肖都看在眼里,李玉人长得好,学习好,还很温柔,完全符合了潘肖对妻子的幻想和要求,他忘记了自己家中还有一个许诺,就这么自顾自的陷入了爱河。 要么说男人,都是那么没心没肺呢。 潘肖去李玉家的时候,这次是见着了人,可是见着的却是肿了一张脸的李玉。 自己疼在心尖尖上的人被人打了,潘肖这个暴脾气,气的眼睛都红了,他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打的,自从他看上李玉,放话出去,整个城里还有谁敢欺负李玉的?除了李玉的老爹,无赖李! 他撸了袖子就要去打人,可李玉怎么可能让他去呢?那人再不好也是她亲爹啊! 她哭着抱住潘肖的胳膊:“你干什么呀!他是我爸你怎么能打他呢!他,他就是没钱了才打我的,平时也不这样,他平时对我也挺好的,真的,潘肖你真的别打他……” 潘肖哪受得了李玉哭呢?他才十九岁,跟许诺虽然早就过到一起去,可除了像个毛头小子似得整天想着那事儿之外,对许诺没花过什么多的心思,他甚至不了解许诺,这也是许诺换了芯子他都没发现的原因,但李玉却又不同,李玉打开了潘肖的情窦。 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啊,再是混蛋,又怎么敌得过,喜欢的女孩的眼泪呢? 潘肖摸了摸兜,把兜里早上从许诺那里偷来的钱塞到李玉的手里:“给,他再向你要钱,你就把这个给他,以后他再向你要钱你就跟我说!” 李玉瘪瘪嘴,抱着潘肖的胳膊哭的更伤心了。 * 许诺下工依旧挺早的,她的记工员直夸她能干,把许诺美得啊! 许诺前世就是个运动员,吃苦那是绝不在话下,这一辈子,许诺也是脚踏实地的活着,没啥比这更让她开心骄傲的了。 回了家,也不能得闲,她从村口的木井里边大老远的往家挑水,家里没水了,她不挑就没没人挑,况且这时候一般的人都没下工,她刚好能第一个去挑水,不然等女人们都下了工,那就得排队打水,都不知道要拍到什么时候去! 晚上潘肖没回家,这也在许诺的预料之中,那人有了钱,通常是五六天之内不会着家的,她关好了院子的门,晚上烧了一锅的热水,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疼的丝丝哈哈的,再能干,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几天的大粪挑下来,肩膀早就磨出了大水泡,不碰疼,一碰就更疼,手也越发的粗糙,许诺又摸摸自己的脸,好家伙都要被风吹裂了。 许诺想起以前看过的偏方,也不管有用没有了,从自己的作料空间里拿出了一瓶空间自主研制生产的醋,滴了一些进澡盆里,自己这才进了澡盆里。 * 屋里许诺洗的开心,外边潘肖也趁着夜色回了家,他今天慷慨的给了李玉钱,却没有得到美人香吻,心里不是不气馁,李玉对他现在只是态度暧昧,吊着他这一点,聪明的潘肖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感情啊,总是能让人无条件的付出,心里憋闷,潘肖向常在一起混的李三赖借了钱去赌,看了一天的牌就输了个精光,潘肖也不傻,知道自己十有□□是被套上了,趁着自己的钱输光了,赶紧脱身,经常在赌场混,潘肖不是不知道那些赌棍那一套,不过潘肖也有自己的那一套规矩,赢钱了开心请客喝酒,输钱了输没拉到,就一条规矩,绝不欠赌债! 赌债这玩意儿,利滚利的,他又不傻! 潘肖和自己的父亲不和,平常回村也只住许诺家,可回到家,看着大门紧闭,潘肖撇了撇嘴,心想那死丫头睡得倒早,下意识的就翻了墙,过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 还真是偷鸡摸狗的事儿做多了!回自家也不忘这本事了! 按说翻都翻了,眼见着屋里还亮着小灯,潘肖推门,竟然在里面挂上了! 潘肖心里别提多不乐意了,心想你没睡觉里外屋门关的这么严实干什么玩意啊!心里烦躁,只把门拍的啪啪响。 许诺洗的开心,也没注意外边的动静,直到屋里的门被人敲得啪啪响,许诺才吓了一跳,脸色惨白:“谁,谁啊!” “我,潘肖!”潘肖咧咧嘴,没好气丧的踹门:“还不快开门,磨蹭什么呢你!” 潘肖心里觉的不耐烦,许诺也不高兴啊! 本来洗的挺好的,半道上就回来人了,多不方便啊! 但潘肖就是个混不吝,许诺可不敢惹他,只好除了澡盆穿上衣裳开门,屋里边热气腾腾的白雾瞬间飞出了门外,许诺穿着一身碎花的衣裳,粉嫩的脸儿虽然还是蜡黄蜡黄的,可挡不住人长得好看啊! 潘肖的双眼闪了闪,推开许诺软乎乎的身子错身进了屋,一见屋里那澡盆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看这澡盆不知道,一看,潘肖就觉得自己也是浑身发痒,关键是他都一年没洗过澡了,今天又在别人家看了一天的牌,身上那股味儿实在不好闻,有汗液的酸臭味还得混着劣质的烟草味儿!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赶许诺:“去去去,睡觉去。” 许诺撇撇嘴,虽然敢怒不敢言,但让潘肖和她用一个洗澡盆里的水洗澡什么的许诺觉得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赶紧开口:“这水我都用过了,都脏了,要不你等会,我再给你烧一锅。” 潘肖不耐烦的咧嘴:“柴多了闲的是吧!”刚刚的惊鸿一瞥,让潘肖惊奇,原来他眼中丑了吧唧的许诺这一个月来变化大的厉害!首先不总缠着他了,其次人也变得干净利索了,瞧那脖子下的皮肤,白的呦! 许诺总觉得今天潘肖挺怪的,但她太了解潘肖的脾气,再说下去可能少不了一顿胖揍,也就忍下那种怪异的感觉收拾被子,她特意把俩人的被子隔开了距离,潘肖洗完了澡又倒了水回来,许诺都已经躺进被窝里了,他不是没发现许诺特意把他的被子放在了炕上最热的地方,他撇撇嘴,坐在许诺的被窝旁边,看着那隆起的一小团,远远看上去跟个小孩似的,遂拍了拍许诺的屁股:“以后多吃点。” 瞧这没`胸没屁`股的,抱着都咯人!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李玉,想到李玉今天抱着他的胳膊哭,想着李玉发育良好的胸`脯蹭在自己胳膊上的感觉,潘肖下`腹忍不住腾升起一股子热气,欲`望来了,身边又有女人,潘肖觉得自己犯不着忍着,抱着许诺压`上去,啃`着许诺的脖子,许诺侧着头,白皙的脸蛋因为被潘肖压着而憋得通红,忍不住推潘肖:“别这么压着我啊,你太沉了……” 许诺的声音多少扫了潘肖的兴致,他认为自己是想到了李玉才有兴致碰许诺的,不然,他犯得着这么猴`急?想着也有几分不耐烦,把许诺翻了个身,利用后`背`式顶`了进去,按着许诺的脑袋大`出`大`进:“我可想死你了……” 许诺闭了闭眼睛,潘肖在她身上拱`来`拱`去的,忍下莫名的屈`辱`感、 * 第二天许诺起来时腰酸背疼,胳膊和前胸大腿上更是一块青一块紫的,许诺默不作声的穿好了衣裳,潘肖却还在呼呼大睡,一直等许诺做完了饭,又打了四筐猪草给富户家送去又回来,还没起。 这年月,这时节,能睡到这时候还不起的,也就潘肖了。 许诺心不是对潘肖不气的,但她又实在怕了潘肖的铁拳!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许诺一边做浆糊一边想。 浆糊稀得很,勉强能糊上报纸,当然,糊墙的时候,许诺也没忘了顺带看看报纸。 一九七八年啊……许诺若有所思的糊墙,眼见着挑粪的活儿要到头了,她年纪还是太小,做太重的活,挣不了几个工分不说,人也要累坏的,还是得多多去村长家走动,许诺想着,糊完墙,在家捡了几个鸡蛋去了村长家,至于平日里有人说她溜须村长家,许诺也全不在意。 她的确是‘贿赂’村长家了啊!   ☆、第5章 赚钱了 到了村长家,人家刚吃完早饭,都准备下地干活,见许诺来了,村长盘着腿坐在炕上没动,让他几个儿子媳妇先去干活,这才对许诺道:“来了啊,坐吧。” 对于许诺拿的鸡蛋,看了眼,倒没说什么。 “叔,今天来,还是得请你帮忙,你看我挑粪那活儿,眼瞅着季节就要过去了……” 村长是个非常精明的老头,外面把许诺传的十分不堪,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村长还是明白,那都是被苦日子逼的,这些日子他也看得明白,许诺年纪虽小,却是个能吃苦的,他想起了几天前国*家下达的新政*策:“是啊,马上就要种地了……” 村长浑浊的双眼瞅着许诺,似乎思量了一下,才说:“再像挑粪这样挣工分多的活,怕是没有了,只不过我现在手里有一个国*家下达的新政*策,如果你敢做,我可以给你做,如果你不敢,就跟着大家伙一起做些别的吧!” 村长这也是无奈之举,如今这项政*策,并不是每个村都下*达了,看着上面的意思,这项政*策,还在实验中,那是有风险的,村长找了村里的几个壮劳力,试图说通他们,可没有一个人敢做,这种可能触*犯法*律的新项目,村长也不想尝试,可想着如今田里的情况…… 唉!种子,肥料,撒到地里不出粮,让大郭屯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如果不尝试新的东西,再过几年他们只怕都要饿肚子了,几年前那场大饥*荒,实在令村长害怕。 所以不得不得,村长把希望寄托于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姑娘身上。 “政*策?什么样的政*策?”许诺搓了搓手,她不是不紧张,这个年代法*律,秩*序都还在修复中,她也怕选错了一步,万劫不复,能活着不容易,谁也不想在铁窗里过一辈子:“为什么是我?您也知道,我家能干活的劳力,就我一个……” 村长磕打磕打烟袋锅子,低低的说:“新的政*策是这样,我呢,把属于村里的一些地,包给你个人敢,当然,你得签一份包干保证书,而且我们分田到户,瞒上不瞒下……” 许诺听了半天,了解了村长的意思,总的来说,这次的事儿,就是这一年有名的大包干了,许诺虽然对历史不是很了解,但对于这一段还是有些了解的,但她仍旧迟疑了一下,只说考虑,走时,却把鸡蛋留了下来,而村长也没有拒绝。 * 许诺还在考虑要不要做大包干,期间得知有人明天要去了趟城里,许诺刚好也想去,这一天她脚下生风,连跟吴小莉扯闲篇的时间都没有了,上午时就挑完了一天得粪,挣了六个工分,然后拿着镰刀上山,割兔草。 收购站里面常年收兔子,这些兔子当然也要吃草,兔草还八分钱一斤呢,虽然鸡蛋也是八分钱,可两相一比,兔草还是没有鸡蛋更值钱一些。 大概割了三十来斤的兔草,许诺想了想,又在山上转了转,总听说这个在山上採到了人参,那个採到了灵芝,都换了不少钱,许诺当然也想碰碰运气! 可惜,许诺是一根人参灵芝都没看到,反而采了一大筐的刺五加,五味子什么的。 刺五加是个好东西,记忆里,许诺的父亲还在世时,总爱上山采一些,留着入冬泡水喝,听说这东西对老寒腿很有效果。 用借来的车把兔草,刺五加什么的都拉回去,做饭之前,又把大铁锅拆了下来刮了锅底灰,因为来到这里,想要了解这里的情况,许诺跟着别人去过一趟城里的收购点,那时候她还没有什么东西好卖,只能干看着人家换钱,那时候她也见到了同村同样没什么东西好卖的人卖锅底灰。 许诺那时候别提多惊奇了,她从不知道,锅底灰还能换钱! 当然,既然这东西都能换钱,还轻便好拿,许诺当然不可能错过! 第二天一早,许诺装好了一车的东西,跟着别人的牛车走,不同的是,人家的板车是牛拉车,而许诺则是自己拉车。 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如今什么都是公家的,许诺费了好大得劲才从村长那里借来了车,牛是万万借不来的,而她这么些东西,和人家挤一个牛车,显然不适合,这些东西放上去,哪里还有人家坐的地方? 索性许诺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前世又是个运动员,心理上的强大使她觉得这并不觉得丢人,坐在板车上的是同村的李大娘,她看着许诺这样,只啧啧,跟自家老头念叨:“将来谁要是娶了老许家这丫头可真是有福了,你瞧瞧,多能干啊!” 老李头瞅了一眼,叼着大眼袋挥着鞭子叹气:“唉,老许婆子作孽哦!这样乖巧的丫头,那不是小子也该看顾看顾啊。” 村里谁不夸许诺能干,偏生老许婆子有个尿罐子脑袋,疼大儿子的闺女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娇惯的像个城里姑娘,看着鸡鸭怕,看着牛怕,到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说,锅碗瓢盆更是不碰,老许婆子和她家那个大儿媳妇还腆着脸说要把闺女嫁给城里的工人! 老李头子想到这撇撇嘴。 就那样的闺女,累死他们斗嫁不到城里去,你想啊,长得随了她妈,膀大腰圆的,偏偏爱做林妹妹的姿态,谁看得下去? 许诺并不知道老李头和老李太太的话,村里通往城里的路并不好走,黏拧的黄泥路因为大前天的一场雨显得格外滑也格外的黏,许诺把裤子腕上去一节,脚上的鞋却脏的厉害,这一条路并不好走,她又要拉着车,走得太艰难,然而为了生活,她也得咬着要走下去。 * 好容易挨到了收购站,许诺和老李家老两口都进去换东西,李家老两口坐的是牛车,许诺却是自己拉车进的城,鞋袜根本就不能看了,全是大黄泥,让收购站的收购员好一番嫌弃白眼。 许诺也不在意,照旧把自己要卖的东西拿出来,她来到这里三天不到就开始割猪草挣鸡蛋,除去平日里偶尔给潘肖吃两个,也攒下二百多个鸡蛋,收购站一个鸡蛋八分钱,给的也算是合理,然后就是那三十来斤的兔草,八分钱一斤,再就是一些刺五加,五味子,还有那一小包的锅底灰,总共算下来,许诺有了四十多不到五十块钱! 四十多块钱,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许诺觉得这一个月来吃得苦都值了! 许诺卖的钱不少,老李头老李太太也很惊奇,但他们俩活了一辈子,倒不会因此嫉妒小辈,反而替许诺真心高兴,这也是许诺放心跟俩人一起出来的原因,两个老人家憨厚可亲,跟着他们出来,既不会遭人妒恨,又不用担心路上有贪财的劫道,两全其美! * 许诺挣了一笔钱,虽说和上辈子的收入完全没法比,但她依旧很高兴,然而许诺不知道的是,她从收购站出来,便被人盯上了。 盯上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整日和潘肖一起胡混的流氓李三赖。 当时李三赖和潘肖一起在城里闲晃,从牌场上出来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许诺从收购站出来,李三赖眼珠一转儿,拍着潘肖的肩膀让他看:“嘿你看那不是你姘*头?她来收购点换钱?” 潘肖扫了眼,也没打算上去打招呼,只懒懒散散的对李三赖说:“前个儿家里有两个鸡蛋,可能是拿来换点钱。”家里的米快没了潘肖不是不知道。 “鸡蛋啊!”李三赖眼睛一亮:“真没想到你家还能有点值钱的东西!嘿!嘿给你说话呢!你看咱哥几个手里紧吧的连个翻本的钱都没了,输那么多钱你心甘?我说……要不你找你姘*头要点钱来花花,大不了赢了钱再还她!” 李三赖比潘肖可大好多岁,如今二十五,家里有个婆娘,家在城里有房,还是独门独院,父母都是双职工,按说好好过日子也能不错,可惜李三赖就是个混不吝,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偏偏还是场场输,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这心眼自然就变小了,但凡有点来钱的办法,哪都能眯着良心下手。 这不,这次盯上许诺了,可潘肖能干吗?自然不能! 他一把推开李三赖,插着兜急头白脸的警告他:“她的心思你别动!想要钱?自己琢磨去!”许诺人都是他的,更何况是钱! 李三赖这能乐意吗?但他一抬头瞧见潘肖那眼睛瞪得跟只护崽子的狼似的,也只能住了话头,可这心里到底是不乐意的,可他没脸没皮,转了个心思搭着潘肖的肩膀对他说:“这不是,我就想想嘛!又没真的要你去要钱!走走走,哥哥请你去寡*妇胡同快活快活,那里边的骚*娘们活儿可好得很……” 寡妇胡同,顾名思义,就是全是寡妇的胡同,当然,那些寡妇也少有正经人,都是些做暗娼营生的,平日里乌烟瘴气,乱的很。 潘肖本不想去,可挡不住李三赖说他请,这样的好机会可没几回,他们个个都穷的叮当响,嫖*娼都要好好寻思寻思才舍得,有人请等于可以白吃,潘肖自然动心。 平日里,因为有许诺,又心疼那两个钱,潘肖是没嫖*过的,也就是说,除了许诺潘肖还没尝过别的女人的味道,这男人都爱新鲜不是?虽说潘肖现在迷上了李玉,可还真没到为她守身的地步,要不然,潘肖也不会还和许诺在一块。   ☆、第6章 耍奸诈 等到了地方,李三赖把潘肖带到了李寡*妇家,李三赖和李寡*妇同姓,早年间俩人就有苟且,一直这么些年,李寡*妇虽说不算是李三赖养着,倒也差不离,今天见李三赖领了人来,还挺诧异。 李三赖给李寡妇使了个眼色,自己拍拍潘肖的肩膀:“兄弟你先在这呆着,哥哥给你去弄两个好菜!” 李寡*妇和李三赖早年间就在一起,那还有不懂得,赶紧亲亲热热的拉着潘肖,黏糊的不行:“头一次见你这样的生面孔,瞅着可真年轻,告诉姐姐,多大啦?” 手就要摸上潘肖的脸,却被潘肖给躲开了,女人身上的劣质的雪花膏味儿他不怎么喜欢,想走吧,一想自己这把年纪还只有一个女人,便强忍下来,坐到一边,耐着性子回了一句:“十九。” “哎呦!可真是好年纪!”李寡*妇也不在意潘肖的态度,她出来*卖*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潘肖这样的也算温柔的了,她一边拿出酒来也不等菜,先给潘肖倒满:“来来来,不等他的菜,咱姐俩先喝着!” 潘肖第一次嫖*娼,也有些紧张,端起酒一口闷了,砰地一声放在了桌上,李寡妇看的直捂嘴笑:“弟弟好酒量,来来来接着喝!” 就这样,哪怕李寡*妇姿色一般,潘肖也被忽悠着喝了三五杯,之后就有点犯迷糊,潘肖暗骂糟糕! 他虽说不是千杯不倒,却也不是只有这么点肚量,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妈的被这婊*子算计了! 潘肖到最后睡过去也没想通李寡*妇为什么算计自己,而李三赖说是去弄好菜实则是去拦了许诺的路! 通往山东村的路不好走,还七扭八歪的,李三赖一路小跑倒也真给追上了,他追上去也没真敢把许诺怎么的,只是亮了刀*子,威胁道:“你们几个!把钱交出来,不然……” 李三赖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阴毒的三角眼,说着就晃晃刀*子,那明晃晃的刀*子啊被阳光那么一晃,刺得许诺三人眼睛都疼! 许诺摸摸自己的衣兜,今天得的四十多块钱是她的全部家当,所以她也格外小心,在外人看来她是把钱踹在了兜里,实则她只留下十几块钱在兜里,剩下的全放在了空间里,但就这样她还是有些犹豫的。 十几块钱也不少了啊! 这年头五块钱就够供学生上学了! 李三赖眯了眯眼睛:“不给?!那可别怪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李三赖那就是个混混,真的杀人他也不敢,可是事到如今,不抢点钱怎么行?!放完了狠话,李三赖一刀捅*到老黄牛身上,那牛疼的直叫唤,死劲儿的往后蹬,差点把李三赖踢个正着,李三赖吓得脸都白了,这要是被踢到,伤筋断骨那都是轻的! 可随之而来的是恼怒,他一怒,倒也有了几分胆气,又捅*了几刀,直到把牛捅*死了才算完。 老李头和老李太太抱在一起,吓得直抖,老李头赶紧把怀里用手绢包好的钱给了李三赖,抱着拳头作揖求饶:“好,好汉呐,我们就这些钱了,都给你了,只求好汉放我们几个穷苦百姓一条生路。” 牛是公家的,死了也就是死了,只求这人不要伤人才好! 李三赖抓了钱也不看是多少,又把视线投向许诺,李三赖身上被牛血溅了一身一脸,别提多狰狞了,许诺到底是个姑娘家,赶紧把兜里的钱给李三赖,也不说话就往老李太太身后藏。 这年头劫*财还不算最可怕的,劫*色才是最凄惨的! 李三赖收了钱也没逗留,倒不是不为美*色所动,但许诺到底是潘肖的女人,这事儿不可能篼一辈子,等潘肖回了家,知道了许诺被抢钱的事,多半会想到是他做的,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李三赖拿了钱赶紧走人,这倒真是让许诺三人松了一口气。 * 再说李三赖回到了寡*妇胡同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见潘肖躺在炕上睡觉,还乐呵呵的夸李寡妇:“小骚*货!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让他缴*枪了?” 李寡*妇被李三赖抱在怀里黏黏糊糊,听了这话不乐意了:“你个死鬼!你喜欢带王*八*盖子老娘还不是那婊*子呢!人家心里只有你,那会让别人碰?炕上的小子是被我用了*药*了。” 李三赖本抱着李寡*妇浑身的舒坦,心里不是不膈应李寡*妇刚被人干*过的事儿,可是这会儿一听李寡*妇没跟潘肖成那*事儿,心里咯噔一下子,瞪眼:“你说啥?!你用药了?” 李寡*妇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嗯……咋啦?你放心,他这会儿睡着了,等到黑天才会醒!” “哎呀你个败家老娘们!”李三赖一把推开李寡妇,把扣子系上就要走:“这次被你害死了!潘肖可是个鬼精儿,你给他下药别说是你,连我都未必有好果子吃!” 潘肖这人,虽说是混日子的流*氓,可跟他们却大有不同。 你要说哪里不同?其实不明显,但他总是古怪的,比如玩牌输光了不会想着翻本,比如打起架来不要命,又比如平日里偷鸡摸狗从来没被抓过,再有就是自己也能寻思赚个钱! 以上几点,让李三赖这种孬*种对他有忌惮,所以在想去抢许诺的钱时,才把潘肖安排给了李寡*妇,把自己的女人介绍给兄弟,李三赖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很简单,他就是想要李寡*妇拖延住潘肖,最好就是把潘肖勾*引了,让潘肖喜欢她的身*子,这样一来,到时潘肖发现他抢了许诺的钱,倒也不好跟他红脸。 毕竟,他抢了他女人的钱,他还睡*了他的女人呢! 可想的是挺好,没想到被李寡*妇的自作聪明给全破坏了! 李寡*妇再不明白,但一看李三赖的表情也懂了,她能在寡*妇胡同笼络一个男人养她,那必然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她也不恼,只攀着李三赖的身子讨好他:“哎呀死*鬼!你怕什么?你放心吧,这小子一看就是个二愣子,这方面的事儿什么也不懂!等到时候醒过来看见我和他光*溜溜的躺在一起,你说,干没干成好事儿,他自己能知道吗?” 说着送上自己那像是吃了死*孩子似的嘴唇。   ☆、第7章 闹事啦 李寡*妇信心满满,自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欺负潘肖年纪轻骗人家,然而事实是怎么样的呢? 事实是,没等李寡*妇哭泣落泪诉说潘肖的‘粗鲁’就被潘肖一脚踹到了地上,李寡*妇眼泪巴叉的没等哭呢,就先挨了揍! 潘肖拿过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觉得躺过这炕都是脏的,越想越生气,阴狠的看着李寡妇,似乎要把她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李寡*妇吓得不轻,终于明白李三赖为什么这样怕潘肖,这人看着年纪不大,却实在不好糊弄! 潘肖眯了眯眼,看着李寡妇白花花的光*裸*身*子,落在上面那些明显被人*操*弄过的痕迹上:“老子从十二岁出来混,什么没玩过?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茬子,能糊弄了老子?!” 其实这话也是胡人,他十二岁出来就开始玩牌是真的,不过那时候还没跟许诺有那事儿。 “我……”李寡*妇觉得冷更觉得难堪!她抱着双臂光*着的身*子坐在地上,垂下头还狡辩:“我真没糊弄你啊!咱俩真的就滚*过了,我骗你这个干啥!你一没钱二没势的!” “少给老子放你娘*的狗臭屁!被放倒了那玩意儿还能硬*起来你当老子是傻*逼还是怎么着!”潘肖混日子的人,说话那是真的不客气:“你自己跟别人发*骚想往老子身上赖,你赖得着吗?!” 把被子撇到李寡*妇的身上:“披上,别让老子脏了眼睛!”潘肖是真的给恶心到了,屋里一股子腥*臭味儿必然不会是自己的,他也不是个没开过*荤的,跟许诺那没用一千次也有九百九了,干没干过他不知道?! 真把他当傻子了!潘肖眯着眼睛说:“我猜也不是你图着我什么,是李三赖那王*八*蛋,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李寡妇脸色一白,她知道,事情办砸了,以后李三赖她是不能指望了! * 潘肖从李寡妇那里出来的时候,兜里揣着一袋子大*烟*种子又讹了一笔钱,这大*烟*种*子和现如今村里有些人种的烤烟还有所不同,兴许是知道自己办砸了事儿,李三赖那里是靠不住了,李寡妇转了心思到潘肖的身上。 她看着潘肖年轻长得好,脑瓜又这样的灵活,觉得跟着他一定比跟着李三赖还能吃香喝辣,光*着身*子大着胆子勾*引潘肖,可是潘肖已经被她恶心到了,对这种做暗*娼的婊*子都没了兴趣,又踹了她一脚,李寡妇这才老实,最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李寡妇给了潘肖一包东西还有几十块钱以作讨好。 而那包东西,就是这一包大*烟*种*子了。 她告诉潘肖,这种烟种出来很赚钱,并承诺可以帮潘肖联络买主,潘肖倒是把东西收了,可以后却不打算再找李寡妇。 像这种无情的婊*子,以后还是要少搭理。 * 潘肖从李寡*妇那里出来,就去了李三赖家,李三赖下了血本想拖住他,打的什么注意,稍微一想,潘肖就明白了,他也不回家,直接杀到了李三赖家,揪着李三赖的衣领子把他往外拎,李三赖的媳妇孩子吓得哇哇叫,潘肖烦得很,一脚踹裂了李三赖家的门,怒呵:“都给老子闭嘴!” 可这时候谁听他的啊!李三赖的媳妇孩子都往潘肖身上扑,只嚷:“救命啊!杀人啦!” 这可把潘肖气得要死,他一脚一个把李三赖的媳妇孩子都踹到一边去,咧着嘴瞪李三赖:“长本事了啊,以为躲在窝里边老子就不敢揍你了是吧?拿来吧,抢她的钱!” 李三赖还抱着李寡*妇能忽悠了潘肖的心思,不承认,只哭自己的委屈:“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可别冤枉我!我抢谁的钱了?我好心好意的把自己的女人介绍给你,你倒好,咋还来抄我的家!” 还不承认?潘肖眯着眼,掐着李三赖的脖子就给他肚子一拳:“不承认?你最好老实点认了,不然老子一拳打爆你的肠子!” 说着又是好几拳,真是不留情,李三赖的媳妇怕的要死,可这会儿是真的不敢往上冲了,她跟李三赖的感情本就不怎么好,又见潘肖真是个混蛋连女人孩子都打,那还会往上冲! 潘肖常年打架,那一身的肌肉本事并不是假的,李三赖平日里就是个熊蛋,哪受得了潘肖的拳头,顿时觉得肚子里的肠子聚成了一团,疼的呦!他摆摆手:“别……别打了。” 潘肖一拳把李三赖闷倒在地,李三赖掉了两颗大牙满嘴是血,瞧着别提多吓人了,他现在已经是毫无反抗的能力,潘肖在李三赖身上翻了翻,只翻出二十块钱,不太满意,踩着李三赖的脸:“王八蛋倒会藏钱。”使劲儿的碾了几脚,这才把屋里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最后又翻出五块钱,潘肖想了想,又打劫了李三赖家仅剩五六斤的粗粮,这才走人,当然,走之前还送了李三赖一脚,并警告:“再敢打我女人的注意,老子废了你!” 李三赖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住潘肖的腿就不松手了:“潘肖你不地道!是,我是抢*了你姘*头的钱,可那又怎么样?你还睡*了我姘*头呢!咱俩扯平了!” 潘肖冷笑,提溜起李三赖,拍拍他的脸:“我可没*睡那婊*子,还有,你得记着,许诺我是当老婆疼的,可不是什么姘*头!” 他当然不打算娶许诺,但好歹是他的女人,他自然得护着,李三赖是个混蛋,他不把话说得狠了,他保不齐还会找许诺的麻烦。 李三赖本还抱着李寡*妇忽悠了潘肖的心思,可如今一瞧那还有不明白!顿时骂了句晦气!把李寡*妇扒皮抽骨的心都有了,再不敢耍无赖,松了手,潘肖扛着粮食走人了,李三赖的媳妇不傻,没阻止潘肖拿东西,等潘肖走了,才趴在李三赖身上哭天抢地儿,李三赖躺在地上起不来,被自家婆娘哭的心烦,抬手给她一巴掌:“哭哭哭,就知道哭!才刚你干什么去了!咋不拦着他!” 李三赖的媳妇很委屈:“我哪敢拦他?就才刚不让他打你,我被他踹了好几脚,这腿都不好使了!东西拿走了,总比他不痛快,接着打你好啊!” 既表明了自己为了李三赖挨了揍,又侧面的说了自己在乎他,李三赖动动嘴皮子,到底没再说什么不是人的话,可他的心里,那是绝对不痛快的。 他只抢到了二十块钱,到头来,还赔上了家里的钱财粮食! * 许诺刚到手的钱被抢*了,虽说只是四分之一,却也心疼的够呛,坐在车辕上发愣,老李头看着被捅死的大黄牛,唉声叹气:“作孽啊作孽!像这种人咋不被雷劈死呢!” 老李太太也说:“这可咋办好?咱是向队*里借的牛,如今牛在咱们手里死了,会不会要咱们陪?!” 老李太太和老李头虽说家里有富余,可是赔一头牛,那以后怕也的吃糠咽菜了。 “能咋办?实话实说呗!我看呐,这人肯定是在城里就盯上咱们了……”老李头看了眼许诺:“毕竟拉着那么一大车的东西也太招眼了。” 老李太太心好,不想往人家小姑娘身上赖,也不吱声,还是许诺听明白了,想了想说道:“大爷您放心,这牛,如果村里说要咱们赔,我就是倾家荡产拉饥荒也会跟你们一样赔钱!” 这倒把老李头说的拉不下脸来,他本也不是什么恶人,又想许诺卖的钱比他们多,被抢的也一定比他们多,心里顿时也不是滋味起来:“丫头啊,不是大爷我不敞亮,只是你瞧,这一头牛要好几百块,大爷和大娘真是没那么多钱!” 好几百块,这年月,在一个富户家都是一笔巨款,所以许诺能理解老李头。 * 回到家,几个人粗略的收拾了收拾,一起去了村长家,村长得知了情况后,也很为难,因为现在的牛都是公*家的,他也不能说明目张胆的就说不用他们赔,毕竟,村里大大小小也有很多的干*部。 到最后,村长同意他们交三百块钱就行,而剩下的牛肉,就村里的乡亲们分吧分吧。 等老李头和老李太太都走了,村长却把许诺留了下来,村长和许诺站在院里的葫芦架子下,村长叼着烟袋吧嗒吧嗒抽两口才说:“包干的事情,考虑的咋样了啊?不是我做大爷的紧逼着你,可是丫头啊,你瞧瞧这时节,你再不拿定了主意,好时候可就要过去喽。” 许诺也有自己的顾虑:“我是想包干,可是问题是,现在田里都让大伙耕完了,我要突然横插一脚说自己要包干,不是捡了大伙的便宜?再说那村里的乡亲们也不能干啊!我现在又都是欠着村里的钱咧,哪还有钱买种子。” 许诺去了一趟城里卖了不到五十块钱的东西,被抢了十几块钱就够窝火了,回来有的交一百五十块的陪牛的钱!这些现在明面上都是先欠着村里的,许诺现在手里那么点钱,可真是不敢用了。 而且大包干并不是没有风险,历史上从来只记录成功或辉煌,但如今种子肥料都这样的落后,他们家劳动力又就她一个,包干岂不要亏死? 村长哈哈一笑:“只要你敢做,种子肥料人力,村里都先帮你垫着!你放心,以前的种子肥料不好,咱可以不用那个,我给你提供国家新研发的种子,虽说这事情有风险,可万一成功了,你可是咱们村头一份啊,起到了带头作用不说,也有可能是最先富起来的人!” 国家新下达的指令是秘密,新研发的种子化肥也在试验阶段,发到村里的都是有数的,但这新东西是好是坏没人知道,村长这样说,也是为了给许诺一个主心骨。 许诺也不傻,村长说的,和心理想的是什么,许诺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迟迟没有答应,可如今情况却不同了,去城里收购站拿东西换点钱,回村的路上还要被贼惦记,很不安全,不是什么生财之道,另外她现在是欠人家债务的人。 一百五十块钱,在这年月,只靠工分她不吃不喝也要好几年才能攒够,与其这样,还不如拼一把! 最坏不过再欠一笔钱!最好就是自己不但能还清所有的欠款,还能有些闲钱! 把事情都想通透,许诺咬咬牙:“好,我干!” * 东北人都是这种豪爽的性格,当许诺说,好,我干后,村长明显如释重负,露出了爽朗的大笑,第二天让许诺签了包干协议,只有一百余字,内容却犹如生死*状,而此时,山东村只有许诺一个人敢做这个。 许诺大包干,在村里那是瞒不住人的,当村长说要分给许诺一些地,让她单独干,村里的很多人都不乐意了。 他们不敢踏出一步,走向新的生活,却又不甘心看着别人把他们落下,竟然聚众闹*事! 其中竟然以许诺的大伯为头*目,五十来个男人一起堵在了村长家,质问村长:“凭啥我们就要翻出来的地,转眼就要给她单干,我们不服!” 许诺坐在村长旁边也不吱声,只听村长说:“不服?”村长拿出许诺签的那张‘生死状’给他们看:“你们要是也敢签这份协议,我也给你们分地,让你们单干!你们种地所用的种子化肥我都拨给你们!咋?有谁要干不?” 村长人老成精,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些人想的是什么,村长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他哼了一声:“我不是没找你们谈过!”他浑浊却锐利的视线扫过一屋子的男人,最后把视线落在许诺的大伯许大为的身上:“大为啊,我当时跟没跟你说过?我给你讲了,只要你敢做,这些条件我绝对优先你,可是你呢?你怕,你没种!你侄女儿比你强,比你们老许家谁都强,人家现在要包干了,你这个做大伯的,不帮忙也就算了咋还能聚众闹*事?你就不怕死去的胜子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 “我……”许大为被村长骂的面红耳赤,又听见死去的弟弟,那一张脸真是黑了红红了黑的,但他还是狡辩:“这包干说得好听,可弄不好是要蹲笆*篱子的,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的……我不让许诺干,也是为她好!” “想要挣大钱,自然就得担风*险。”村长瞥了一眼许大为:“我不管你是为谁好,但你既然这不敢那不敢的,也就别跟我墨迹,许诺的地,我是给分出去了,谁有意见都给我憋着!” 村长是铁了心跟着新政*策走,许诺是试水的主力军,他自然不能让她夭折在这里! 许大为还是吭哧:“那,那凭啥我们翻得地,就要白分给她种!” 许诺挑眉:“不是白分给我种的,秋后有了收成,我也是要给农*业*税、另外向集*体交纳*积*累和其他提*留的,至于大伯你说的那个什么对你们不公平,哪里不公平了?大伯你们给生产队干活翻地,那队里不也给你们工分了吗?” 村长一愣,他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赶紧接着许诺的话说:“说的就是这个理儿,村里队里都不欠着你们什么,那个再敢挑刺儿,来我这撒泼打诨,也得掂量掂量城里局子好住不得!”   ☆、第8章 太贪婪 潘肖手里有钱,以前是不自觉往牌场上跑,那如今就是不自觉往李玉家跑了。 李玉和许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女孩,李玉柔弱,伪善,面对好吃懒做,五毒俱全的父亲,她能做就是哭,是悲哀却不能不面对,不会反抗,从来都是默默承受,一如之前,她被城里的小混混欺负,也只会默默忍受是一样的,然而当她的生活之中有了潘肖,哪怕嘴上不说,李玉着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潘肖会给她钱,不用她付出任何的代价,不知不觉的李玉依赖起潘肖,从最初的惴惴不安到现在的心安理得,李玉拿潘肖的钱开始毫不手软,潘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接受他钱财的李玉,让潘肖觉得不再是那么遥远,更满足了少年潘肖心中的虚荣心。 在李玉那里得到的,是许诺无法给潘肖的,许诺哪怕也会怕潘肖的打骂,但许诺是个十分独立自主的女孩,她从没向潘肖要过一分钱,相反的,他们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往往是潘肖花她的钱居多。 潘肖也不是没良心,所以他决定以后对许诺再好一点。 在李三赖那里抢的钱再加上李寡妇那里的,潘肖兜里也有三十多块不到四十,等他到了李玉家,李玉跟他哭着说家里没了钱粮,潘肖二话没说,留下来钱和粮,其实这些已经不少,可是李玉却说不够。 潘肖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加起来六十多块呢,怎么还不够?!” 李玉被问的抬不起头,她向潘肖伸手要钱,可她又不是没脸没皮!她和潘肖是什么关系呢?恩人的关系?可课本上还说不要挟恩求报呢!李玉也羞愧,可贪心的不是她,是她那个五毒俱全的老爹。 自从知道闺女榜上了潘肖,李老爹赌博花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他知道潘肖穷,没什么钱,可单看潘肖给他闺女的钱他就知道,潘肖就算没钱去卖肾,也舍得给他闺女钱,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利用呢? 赌徒都是没人性的,李老爹恰好也是个赌徒。 “不够就是不够!六十块怎么了?六十块很多吗?!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还你就是了!”李玉这是恼羞成怒,她其实已经过够了这种日子,她想离开这种环境都想疯了,可是谁能救她出苦海呢?她以前以为潘肖会是,可是现在她又不这么觉得了。 穷人家的孩子,被钱压弯了背脊,也许真的善良,但怎么会单纯? 李玉为什么会救潘肖呢?因为她对潘肖并不陌生,李玉经常要被混混欺负,因为她有个同样是赌徒的爹,因为这样,李玉几次三番的远远的瞧见过潘肖。 她清楚的知道,潘肖虽然不是什么老大,却也有几分厉害,本来,这种人她是不敢想的,结果谁让上天也看不过去她的悲惨呢? 潘肖受伤被送到她的面前,懵懵懂懂的李玉救了她,顶着所有的压力,最开始,她想的也不过是她救了潘肖,那么以后那些小混混是不是就不会欺负她了呢? 事实也如李玉所料,那些混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到李玉开始绕道走,那些日子,李玉注意到潘肖脸上的伤,李玉隐约猜到些什么,她很开心,开心到忽略了潘肖脸上的伤,但从什么时候开始,李玉开始不满足于现状? 应该是……从潘肖塞钱给李玉开始。 所以说,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潘肖觉得李玉的爹越来越贪婪,但他怎么敌得过李玉的眼泪呢?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潘肖失魂落魄的回了大郭屯,打起了李寡*妇给他的那包种子的注意。 听说那玩意儿很赚钱。 潘肖兜里比脸都干净的往家走,胡子拉碴的身上还有股子馊味,一路上碰见人都离他远远地,潘肖咧咧嘴,不怎么在意。 潘肖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一场热闹的戏,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只见村里人都堵在许诺家门口,跟看大戏似的,潘肖这人是有些愤*青加反*社*会情结的,顿时不乐意了,一脚踹在紧后面踮着脚往许诺家院里望的男人,嘴里骂道:“逼*养的看谁家热闹呢!” 院里都要吵翻天了,潘肖听出了是谁的声音,也猜出几分。 但他不明白,许诺早就和她大伯一家没什么关系了,当年他们要管许诺,那许诺也不会跟着他混*日子,那现在,那作死的臭老*娘们又到他们家撒泼干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潘肖走进院子,入耳的就是许诺大伯母尖锐的吵闹声:“我不依!你干啥去签那个什么包干协*议书,早先你跟个流*氓混日子,行!我不是你爹妈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你又作妖!签那个什么协*议!万一你要是进*去了,老许家所有人都要跟着抬不起头,家里还有没嫁的姑娘呢,容不得你想干啥就干啥!” 许诺冷笑:“大伯母说的话也别不怕别人家笑话!咱俩家可分家分了十来年了,这么些年,自打我爸妈死了更是没联系,就连逢年过节我都没吃你们家一口吃的,管得太宽了些吧!” 苗来娣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不给你吃的咋啦?你克死爹妈的扫把星,谁敢接济你?我也怕啊!可这说一千道一万,那我就是不曾管过你,我到底也是你的长辈,长辈说的话你哪有不听的理儿!” “可也没有必须的听的理儿不是?”许诺瞥了眼苗来娣,觉得这人十分不要脸,当年这具身子的爹妈死了的时候,大房可是离老远见了都要绕着走,就怕这当时年纪尚小的许诺上门打秋风,如今看她能个人种地了,觉得她占了便宜,偏生自己怕是不敢干就来搅局,这没有比这更无耻的了! “说得好!”潘肖走进了院子,他听了有一会儿,十分满意许诺说的话,又出于对许诺的那么点愧疚,阴森森的瞅着苗来娣:“你当你是谁?我的女人,那轮得到你管!今儿我还把话放在这了,要是谁手痒痒,伸得太长了,就也别怪我心狠手辣,剁*了有些人那没处放的手!” “你!”苗来娣到底是怕潘肖,山东村谁不怕他呢?这样一个比地*痞无*赖还难缠的角色!苗来娣哪怕再不甘心,也知道不能再闹下去了,不然,说不准那小畜*生真的敢跟她动手! 自己来跟侄女儿理论,被村里人看了去也没什么要紧的,可这要是被侄女儿的姘*头打一顿,那可就丢大人了! 思来想去的,苗来娣灰头土脸的回了自家院,到了院里,瞧见婆婆站在门口看她,苗来娣哪有不明白的,一定是她在那院闹,婆婆在自己家院子看大戏了! 苗来娣心里不高兴,面色却不敢显露,大着胆子透过篱笆看了一眼许诺那一边,心里那个恨呐! 若不是那死丫头,她哪会这么丢人! 许老太太人长得矮小,背着个手拿着烟袋锅子,见儿媳妇回来了,也不打招呼,抽抽个脸,转身就进了屋里。 老太太也是嫌丢人呢。 * 潘肖对于许诺要自己包干的事儿,并不反对,关键还是事不关己,许诺就是真的被关起来,潘肖的损失可能也就是没了一个可以不用花钱就*睡*的女人而已,但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你放心,你要是真进去了,老子会去笆篱子里看你。” 说完这句话,潘肖觉得自己真够意思了,又出门得瑟去了。 但潘肖这个人,也不是十分的没正事儿,他这次出去,也不知怎么的搭上了一个混*黑*道的老*大,他以前混,那也只是小打小闹,如今却有心想大干一把,李寡*妇那婊*子他是信不过的,要把种出来的大*yan倒*卖出去,还是得找道上的人,也好在潘肖平日里混,这方面的消息倒是知道的比别人多。 搭上贩*卖大*yan的黑道大哥其实没费潘肖什么力气,关键是,他们这的城里也不是什么大地方,说起来只是一个小县城,说好听了是黑*道大*哥,放到大城市,也就是个二*流*混*混。 一切都讲好了的,到时候收了钱,他们五五分,其实这样对潘肖未必就是不公平,关键是他没有门路,还是得仰仗着人家才能把东西卖了不是!不过如今说这些都有些早,种子还没下到地里去呐! 想着,潘肖快步走出小歌*厅,外面站*街的女人不时对他抛个媚*眼,这要是以前,潘肖说什么也会上前腻*歪一会儿,可惜现在那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潘肖他现在对这些千人*骑的婊*子没了兴趣。 有些事大概就是这样,没尝过,觉得新鲜刺激,当你差一点因为那么点新鲜刺激被坑了,那真是相当吞了一口苍蝇那样恶*心人,搁谁都得膈应,更何况潘肖又是那种疑心重,且记仇的人呢? 也许潘肖自己都不知道,自那李寡*妇之后,每当他看见那种浓*妆艳*抹的女人,就莫名的反感起来。 潘肖把大*yan的销路先弄明白了,便把手捂在袖子里,闷头往村里走。 万事俱备了……   ☆、第9章 心太狼 因为李玉家里那个无底洞,潘肖竟然也开始想着怎么挣钱了,他到底还有几分良心,知道总拿着许诺的血汗钱养着另一个女人不是那么回事。 在李玉和许诺之间,虽然潘肖时刻偏着李玉,事事想着李玉,但许诺到底也是和他过了一年的女人,潘肖自觉不能太苛待她。 潘肖从没有想过娶许诺,以前没有,以后就更不会有了,他现在被李玉迷得五迷三道,心里只想娶她做老婆,潘肖觉得李玉那样温柔善良,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要娶李玉,那就得有钱啊! 潘肖回到村上,也扛起了锄头,但村里是不可能分给他地种大*yan的,当然,就算村里给分地,潘肖也是不敢种的,大*yan这东西,这年头严打,要是被抓着,不死也要关到死,他自然得小心。 这活计挣钱却危险,潘肖知道,可是又有什么敌得过钱财对人类的诱惑呢?说一千道一万,潘肖也不过是个精明的孩子,他会情窦初开被女人利用,也能被钱才眯了眼,现在的潘肖,怎么都有些急功近利。 & 村里人见潘肖扛起了锄头,日日的上山,心里那个好奇呦! 咋能不好奇,如果你见着老虎吃素,你好奇不? 对!潘肖扛锄头,在村里人的眼里,那就像是老虎不爱吃肉爱吃素了! 更有那好事儿的来许诺这里打听:“潘肖这日日扛着锄头上山做啥咧?莫不是他自己开了地种?” 打听话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诺的大伯母苗来娣。 苗来娣自来就是个没脸扒皮的,上次到人家许诺那里指手画脚,反被潘肖撂下了狠话,着实有那么几天被闷得胸口疼,但这,都挡不住苗来娣那颗不安分的心。 许诺自然不会跟苗来娣说实话,只敷衍:“他十几岁就开始胡混,那会开什么地?估计是上山挖山药打算换几个钱继续赌吧!” 许诺不知道潘肖上山开地种大*yan吗?她当然知道!潘肖在这方面从不瞒她,他们俩虽然没有证,没办酒席,可那在一起过日子,有些事想瞒也瞒不了的,他们俩都是聪明人,很明白这一点,但实话许诺怎么会跟苗来娣说呢? 苗来娣虽然也觉得潘肖不是个踏实肯干的人物,但又觉得潘肖整日的上山还扛着锄头,这十分的不寻常,眼珠儿一转:“都是一家子人,你可别外道,这要是你有啥忙不过来的,我和你大伯也没有干看着的道理,你也跟大伯母交个底儿,要真是自己开了地种,那也是好事,我是你大伯母还能拦着你不让你们干咋地?” 说这话好似全然忘记了前几天因为许诺大包干的事她还去人家大闹一番的事。 “没有,真的没有,真要是有活干,我跟谁客气也不会跟大伯母客气啊!潘肖那个人,自来就不正经……”似乎觉得这样编排自己一块过的男人不好,许诺话音一转又道:“眼下倒真的是有大伯母能帮到忙的,这不,我包干的那些地,太多了,自己是干不过来,要雇人干。” 许诺和她这个大伯母,明里暗里撕过无数次脸皮,可俩人脸皮都十分的厚,转眼又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处的跟实在亲戚似的。 苗来娣忙问:“雇人干?给现钱还是……”她家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虽说不穷,可也不富裕,家里五口人,就三个劳动力,老太太和大闺女那都是不干活的,虽说三个人养五口人也不会饿着谁,可说到底,年年月月的工分都是掐着不欠的底线走,那有什么剩余? 许诺的话,犹如给沙漠中行走的人一碗水,苗来娣顿时来了精神:“你要是雇人干,那可得先紧着自家的亲戚,我和你大伯那就不必说了,你奶,你姐你哥那干活都是顶呱呱的,你也不能给落下啊!” 许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那就都来!” 许诺觉得她大伯母实在脸皮厚,这样的白话说出来都能脸不红心不跳,都是一村又都是亲戚,谁不知道谁呢? 他们家她大伯干活还行,可人品实在差了不止一等两等,大堂哥随了大伯父,也是那个样儿,至于大堂姐和她奶奶?那两位可都不是干活的主儿!前些年吃食堂,可把这一家子养的膀大腰圆,越发懒惰,今年公共食堂被取缔,一家子吃吃喝喝全要靠工分,可不就得有便宜就占? 但甭管他们啥样,想来给她干活占便宜?一分钱一分货,干活也是这样,你出多少力气我给多少钱,许诺也不怕到时她大伯母他们耍无赖,只不过:“但就有一点,大伯母你也知道,我家里没什么钱,如今更欠着村里的钱还没还,这要是雇人干活,那干活的钱怕就得先欠着秋后再算。” “秋,秋后啊……”苗来娣眉眼黯淡了下来,转瞬又挑眉:“欠着就欠着呗,怕什么的!”心里却想着,欠着谁给你干啊!谁知道你秋后能不能打到粮! * 许诺雇人干活的时候,她大伯一家是谁都没出现,别说来干活了,再打听都没有,许诺知道他们是咋想的,无非就是怕她秋后赔了,没钱给他们工钱,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许诺照样雇到了人。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转眼就过了三个月,潘肖的大*yan长势不错,许诺看他每天笑的样儿就能猜到一二。 要说种大*yan,许诺当然是不同意的,可她说什么都是不顶用的,潘肖这个人,狂妄自大,多疑还不听劝,这要是放在古代当帝王,绝对是个刚愎自用的暴君,许诺劝了几次都没劝他打消这个想法,也就随他折腾去了。 其实许诺与潘肖有着差不多的心思,她是不会和潘肖过一辈子的,虽说潘肖长得人高马大,可许诺是个非常传统的人,她并不认为咋咋呼呼,爱喝酒赌博的潘肖是个值得过一辈子的人。 许诺从未打消过离开潘肖的心思。 潘肖把大*yan中在山上人迹罕至传说有狼出现的地方,倒也没人发现,也有那好事的想一探究竟,便是潘肖的继兄也偷偷的上山了好几次,可到底都没有潘肖的胆大心细,上了山,找了几圈找不到可疑的东西,又不敢往深山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要说潘肖家,人口不多但也有几分复杂,当年潘肖他爹逃饥荒到山东村,当然是带着老婆孩子来的,当时潘肖也才几岁,一家人起先穷,可挡不住潘肖的老娘能吃苦,磕磕绊绊勤俭节约的倒也弄出了一间大房,有了些闲钱,结果,富起来的潘老爷子被同村的寡*妇给盯上了。 这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苍蝇不定那无缝的蛋,正是这么个理儿。 潘老爷子当然抵不过年轻漂亮的寡*妇的诱惑,之后还闹出了一个私*生*子。 那年头啥肮*脏的事儿都有,拉*帮*套啊,搞*破*鞋啊,虽说被人笑话,但山东村穷,红*卫*兵什么的都不常来,也没有人有兴趣批*斗两个贫下中农,之后的事儿都挺狗血,潘肖的亲娘死了,他老子理所应当的娶了怀孕带有前夫扔下一子的寡妇,潘肖那时候年纪还小,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挨饿挨打的,就连那寡*妇带去的外姓兄弟都比他吃得好穿得好,就这样,潘肖长歪了,这也是当年潘肖为啥有家不回,跟着许诺搭伙过日子的原因。 她们两个,一个无父无母,亲戚避如蛇蝎,一个有爹等于没有,后妈虎视眈眈,某些方面,倒还真是绝配! 这日许诺刚把饭碗收拾下桌,潘肖就揣着钱打算出门,许诺一愣:“你干啥去啊?” 如今外面太阳热得很,潘肖光着膀子抹了把汗:“去大老刘家玩两把,晚上就回来。” 许诺抿抿唇,没搭理潘肖,潘肖也知道许诺不愿意他出去胡混,可潘肖在乎过谁?他连他亲爹都当死了,自然不会在意许诺乐意不乐意,心里还想着许诺这是变聪明了,潘肖的脾气真不算好,许诺今天要是敢拦着他,他骂她一顿都是轻的。 潘肖揣了一把钱,套上一件衣服扣子没系就出去了,那样儿,十足十的混子。 到底是狗改不了□□,许诺把碗筷放在锅里,又往灶台里添了一把柴,猛然间想起家里又要没柴烧了,又把柴放了回去,她沮丧的蹲在地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潘肖年轻力壮,难免总想着哪方面的事儿,她是真的怕了,万一她有了孩子,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她要怎么办? 还是要早点分了才好! 许诺这边想着要分开,却仍旧不知道,潘肖那边已经用家里的钱养着另一个女人,许诺的日子过得苦,屯里分给她的地,那叫试验田,是分给她单独种的,明年还要还回去,这一年,许诺种地要是能挣上钱还好,挣不来,怕是卖了自己都不够还饥荒的! 面对这样的状况,许诺能不怕吗?她怕得很!可是她能跟谁说?潘肖靠不住,远给不了许诺想要的安全感,哪一次不是许诺刚对他有点好感期望,他就又变回了原型? 事实上,潘肖在许诺这里,半分优点也无,而潘肖呢?其实他若拿出对李玉十分之一的耐心对待许诺,那许诺也万不会三天两头的动心思要离开潘肖。 说一千道一万,许诺骨子里是个比这个年代生活的人们还保守的心态。 现在正是农闲时节,种子肥料都扬在了地里面,长得好不好,那全都得看老天了,许诺也知道这个理儿,便一天就去三趟,跑得不勤,她自己呢则拿起搞头挖起了地窖。 许诺的父母死得早,又去世两年多,先前留下的地窖早已不能再用,冬天总要储存蔬菜,这就得用地窖,旁的人家也是一年清理一次地窖,大多都是老秋时节,可许诺这里又不同,她想着,左右现在是农闲,便趁着这时候挖,免得到了秋天,忙不过来。 她这一次是大干,水田旱田加一块百多亩地,到了秋天,先别管收成如何,那都是要拔掉一层皮的,那还有时间精力挖菜窖? 许诺这边埋头苦干,潘肖却已经颠颠的跑去城里,另一个女人家里大献殷勤。   ☆、第10章 虚荣心 潘肖哪里是去玩什么牌?但他又怎么会告诉许诺实情呢?那样许诺会不会跟他闹?潘肖拿不准,虽然说他不怕许诺哭闹,可他也不是真的爱打女人,所以他撒了个谎,一直瞒着许诺他看上了别的女人的事。 许诺最近总是起刺儿,想要离开他,这点潘肖不是不知道,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潘肖暂时还不想放手。 到了李玉家,正见李玉洗衣裳,潘肖这会儿也不觉得天热了,上前大献殷勤,又是帮倒水,又是帮着晾衣服的,哪里还有在许诺那里的懒散? 李玉的心不知石头做的,她对潘肖也很有好感,哪怕她心里知道,潘肖是个不靠谱的,李玉看多了她亲爹的无赖样子,知道这些混子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 总觉得潘肖不会那样。 她能不能赌一把呢?李玉看着潘肖忙这忙那的身影,暗暗出神。 * 在许诺的劳动成果还未得到收获时,潘肖种下的大*yan便有了收货,两相一比交,不是不让人气馁的。 许诺就想,你看人家走捷径的,倒还比她这个脚踏实地的更快收回了劳动的成果。 可哪怕是嫉妒的想着,许诺也没想过种大yan,那玩意儿,在许诺看来,是碰不得的。 许诺依旧每日下地劳作,晒得黑又亮,潘肖看着许诺连睡她的*都没有了,于是往李玉那里跑得更勤了,虽然,他还没亲到李玉的小嘴儿,但看着也比家里这位赏心悦目啊! * 李玉失魂落魄的往家里走,脑海里全是李三赖的话。 “你以为潘肖真的喜欢你?不怕告诉你,潘肖前几天还跟我一起去寡妇胡同快*活,人家家里还养着一个比你不知道标致多少的姘*头呢!我可是听潘晓说了,人家那是当正经老婆疼的!你这样的又算什么?” 然后李玉就像疯了一样,脑子根本不听自己使唤的,想起了上午跟自己告白的男同学。 他叫杨阳,听说父母都是双职工,家里有房子有院子,条件不知道有多好……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我要考虑考虑,可是考虑什么呢?杨阳条件多好啊…… 她就这样回了家,书包都不知道丢在那里去了,也许是丢在了被李三赖堵到的胡同里,也许是丢在逃跑的路上。 然后李玉就有些恍然的想,原来潘肖也不是能够护住她的,看,还不是有混*混欺负她?抢*她的钱? 走到胡同里,她一抬头就看见了蹲在她家门口的潘肖,形容邋遢,姿态随意,以往少女的崇拜以及喜欢,可以让她忽略潘肖身上所有的缺点和不足,可是今天,当别人当头棒喝,告诉她,她对于潘肖来说,也不过如此之后,她开始无法理解潘肖的不修边幅。 潘肖见了她,飞快的跑到她的身边,不等她说话,就往她手里塞钱:“我好些日子没来了,听说你爸又要钱了是不是?这些给你,以后还有!” 李玉摊开手看,十块的五块的那么多那么厚,得有一百多块呢吧?不知道怎么的,到了嘴的质问,被李玉生生给咽了回去。 可是潘肖是什么眼力见儿?怎么不会发现李玉的不对劲?他拽着她的手打谅她,还是那身洗的发白到脚踝的白裙子披肩长发,没有狼狈和不同,潘肖暗暗松了一口气。 也许真的是他多想了,有他在,谁敢欺负她? 李玉又变回了之前的李玉,她亲亲热热的给潘肖擦汗,给潘肖找水喝,远远望过去,俩人那对望的姿态视线,怎么都觉着气氛好极了,有一种含情脉脉,这年代,还不兴初恋那一套,但潘肖就知道自己动心的很,也很幸福。 潘肖觉得他幸福,是真的幸福,自从他老娘死后就没有过的幸福,可是与他密切相关的两个女人呢?她们觉得幸福吗? 不!她们一点都不幸福。 李玉是怨,怨潘肖骗她的感情,从没有告诉她,他在家里还有一个女人,让她差一点,差一点就糊里糊涂的把自己交给他! 许诺则是烦,有这么个男人等于没有就不说了,隔三差五还要给他钱花,家里的粮食也因为他能吃能造没得飞快,她怎么能不烦? 许诺不是李玉,没有人争着抢着给她干活,能让她也穿白裙子披肩发四处招摇,她也不像李玉,整不出那么些文绉绉的东西,她讨厌的喜欢的,全是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俗物。 许诺忙啊忙,人都快变成了陀螺,更累的又黑又瘦,本还姣好可人的好相貌被她自己毁的一干二净,许诺能不知道自己变黑了变丑了吗?她知道!可是没钱,要好相貌有什么用?! 再者说,有潘肖那样如狼似虎的男人在家,丑点才好,安全! 然而就在许诺忙的要妥协,要雇人时,一个人出现帮了她。 帮她的人叫吴宝仓,是吴小莉的哥哥,吴小莉身为许诺的中国好闺蜜,眼见着自己朋友累的又黑又瘦,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家人高马大的哥哥拉来当了苦力。 吴宝仓长得高大,人憨憨的,对着又黑又瘦的许诺总是脸红,只会挠头傻笑,这样的男人,在如今是不受欢迎的,小姑娘们都喜欢那能说会道的,可是无端的,许诺就是喜欢吴宝仓。 其实也谈不上多喜欢,只能算是很有好感,但如果没有潘肖那尊大佛,许诺是很想跟吴宝仓在一起试试的。 多好的人啊,老实,肯吃苦,帮她干活也下真力气,活计还好的没话说。 晚上,帮着李玉家干了一天的活的潘肖回了家,见家里院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许诺人也格外清爽,还挺诧异:“不是说田里长草了,你咋还有时间收拾院子了?” 长得草都被吴宝仓帮着除没了,许诺当然清闲! 但这话不能跟潘肖说的,不然,他一定是要犯浑,要摔东西的,许诺把做好的土豆端上桌:“家里乱的盆朝天碗朝地的,那地里再忙,家里也不能丢开手去啊!” “这才对嘛!”这话潘肖爱听,心里寻思终于有那么点贤妻良母的架势了,虽然比李玉还差得远,但已经很有进步了! 就这样,自以为是的潘肖,被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人欺骗着,还很乐呵,他以为生活很和美,当晚,又压着许诺做了两回,也没管许诺愿意不愿意。 许诺愿意怎么的,不愿意怎么的?潘肖怎么会在意,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李玉,跟许诺做那事儿想的也是李玉,就跟魔障了一样,要不是李玉不让他碰,他又何苦压着许诺做那事儿,次次都把许诺背过去压着做? 许诺还不知道潘肖心里的想法,不知道潘肖跟她做那事儿的时候其实把她想做别的女人来意*淫,可就算不知道,许诺也被潘肖弄得相当反感这种事,她本就保守,做这种亲密的事儿,最习惯的还是一种姿势,可是潘肖自从年后也不知道冲着什么邪风,爱上了后*背*式这种做法。 许诺眉头深锁的下了炕,那边潘肖已经疲惫至极,倒头就睡,而许诺呢?她批了件衣服,在夏天的晚上蹲在茅坑大半个小时,倒给他们家附近的蚊子喂得饱饱的,可就这样,许诺也不敢起来,就怕肚子潘肖弄进去的东西没空干净,让她闹出人命来。 喂蚊子算什么?只要不有孩子,叮她的是蜂子她都乐意。 * 早上起来的时候潘肖也没发现许诺哪里不一样,事实上潘肖这人精明吧,但对女人又有些粗心的,而许诺喂了一晚上的蚊子自然也不会对潘肖说。 俩人就算有再多亲密的关系,许诺对潘肖那都亲密不起来! 倒是许诺很诧异潘肖竟然起了早!然后又恍然,潘肖最近不是正在卖大yan呢么? 这一天,潘肖卖了十分之七八的大yan,又揣着钱去找李玉,他至今为止还是只有许诺一个女人,不是说他多纯情,只是浓妆艳抹的瞧不上了,清纯可人的又不让碰! 潘肖摸了摸兜里的钱,以他的为人,花了那么多的钱,可连李玉的嘴都没亲到,那不是不觉得闹挺的,可是转念一想,李玉是谁啊?那可是初中生,将来有可能上高中的,有那么温柔漂亮,将来他要是娶了她,那可是多有面子的事儿啊? 又想起他继母嫁给他那不着调的爹带去的外姓儿子,今年都二十三了吧?还没结婚呢,这要是知道自己处了个女学生,就他那继母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儿! 潘肖越想越觉得痛快,脚步又快了几分。 其实在潘肖心里,跟李玉一起可是比跟许诺在一起有面子多了,这是虚荣心在作祟,真情又能有几分? 潘肖先去了李玉的家里,没碰着人,想了想,也没在李玉家里呆着,倒不是人家不欢迎,而是潘肖实在看不上李玉的父母,其实要没有李玉,潘肖认识他们是谁呢? 潘肖去了李玉的学校,这次见着了李玉,但同样的见到了令他想杀人的一幕。 李玉还是那身白裙子白球鞋,披肩的长发随着风摇曳,唇角挂着恬淡的弧度,别提多隽秀漂亮了,特有这个年代的气息,又有一些潘肖不知道的,九十年代的文艺感,总之就是好看的,可当这份好看,是为别的男人绽放的呢?   ☆、第11章 舍不得 李玉牵着另一个男生的手,那男生年纪真的不大,足足比潘肖矮了半头,可李玉就能做小鸟依人的姿态,毫无芥蒂的靠在那人的怀里,笑的很开心。 男人最不能容忍什么?怕就是自己看上的女人的出轨! 哪怕现阶段,潘肖也只是和李玉有些小暧昧,可,既然对他没意思干嘛拿的他?! 玩他吗?以潘肖的脾气,这种事如何能忍? 几乎没有犹豫的,不顾及后果,潘肖扑上去给了那男的一拳,李玉虽然经常被流氓混混堵截,可这时候的人大多还没有后世那么坏,顶多也就是威胁她两句,抢她的钱,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动手动脚,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所以李玉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子就懵了。 两个年级差不多的男人为她互*殴,年轻的李玉在那一刻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得,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没那个心思洋洋得意了。 杨阳,也就是那个追求过李玉,并且现阶段已经确定了和李玉男女朋友关系的男同学,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男生天生就带着不安分的因子,被打又怎么不会还手呢?就这样,两个不大的男孩为了李玉你来我往了一番。 在校园内形成了一道风景线,很多学生围观,最终招来了老师。 * 潘肖发生的事许诺全然不知情,她也进了城,但是去收购站卖东西,同行的人这次不少,也有父母进城看正在上学的儿女的,许诺这次不敢招摇,只带了鸡蛋来卖,是和大伙一起坐牛车来的,等她卖完鸡蛋,都准备回去了,同来的人却跑来告诉她,说潘肖打人了,让她去劝劝! 许诺是真的不想去的,可无奈被人拉着也走不开,就那样,去了李玉的学校,了解的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了李玉这个人。 许诺当时就想掉头就走,同行的人还拉着她,许诺也生气了:“你拉着我干什么啊?没听见吗?他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有我什么事?我说的话他也不听啊!” 拉着许诺的人是这学校一个学生的家长,刚好是大郭屯的,其实她主要还是担心潘肖闹,到时候再把那些社会人招来,影响自己孩子的学习,她也就劝:“谁说不管用?!你和潘肖说到底那到底是在一起过日子的人,外面的女人怎么能比?走走走,快跟婶子去看看,可别让人把你男人打坏了!” * 李玉三人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被很多人围观,李玉别提多难堪了,她一直以来维持的好形象,全被潘肖给破坏了! 又一想到这次的事竟然这么严重,她更有可能被退学,李玉忍不住红了眼眶,对潘肖吼:“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还跑我学校来闹,来打人,有你这样的吗?!” 潘肖脸上也挂了彩,他第一次没被李玉的眼泪打动,冷笑着吼回去:“老子闹?!你把话说清楚咯,老子闹什么了?!老子都快被戴*绿*帽子了,还不行打那个王八羔子!?” 这样的话,潘肖是第一次对李玉说,李玉又羞又气,见周围人探究的视线,那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急的直掉眼泪:“你,你别瞎说,我,你和我又没关系!再说了,我和杨阳同学,那是纯洁的同学友谊!” 杨阳这会儿就在旁边,他复杂的看着李玉,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他也不是傻子,这会儿在看不明白什么他就真傻了。 本以为李玉是个纯洁的人,没想到竟然交了社会上的朋友,还关系暧昧!杨阳摸了摸自己裂开的唇角,哀吊自己逝去的初恋。 潘肖气得不行,叉着腰不看李玉,却讥笑:“纯洁,是纯洁啊,都纯洁到躺人家怀里了!” 李玉眼见着杨阳走了,更急了,一气之下,也不顾周围人的视线倒不掩饰了,反倒说:“你好!你说我?你凭什么说我啊?你自己不还是养着一个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到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我不如你!” 许诺来的时候,正赶上这场大戏,她也见到了李玉,其实她们俩算起来是情敌,可许诺压根就不在意潘肖,李玉也就显得微不足道起来,李玉的话,激起了潘肖的怒火,潘肖抬起手,就要打李玉,可这怎么行? 许诺看着李玉那细皮嫩肉的,保不齐潘肖这一巴掌下去就打晕了,到时候人家父母要钱赔,不还是得她出? 许诺赶紧把人拦下:“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啊!” 她不出现不说话还好,一出现一说话,那可真的是触怒了潘肖,潘肖本就憋着火气,李玉他不舍得真的打,可许诺他是打惯了的,没有犹豫的,一巴掌落在许诺的脸上,嘴里还骂道:“你拦我?你也敢拦我!” 这一巴掌打得多莫名其妙啊!许诺那脸别提多疼了,她本就懒得管,如今还受了这无妄之灾,给她也气得不行。 捂着通红的脸,骂道:“那你打!就你们这样不正经的祸害,打死一个少一个!”说完,捂着脸走了。 李玉因为许诺的话,更觉天塌地陷,她曾经偷偷瞧过许诺,一直瞧不起那个农村姑娘,可许诺今天的一句不正经的祸害,真真儿是刺了李玉的心。 总是抱着我是读书人,我将来会很有出息的心态的李玉,在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被潘肖和许诺给羞辱了。 许诺这么一搅合,潘肖也没了心情闹下去,主要是他也嫌丢人,而对李玉,他又没办法,毕竟李玉真的不算他的女人,你要真说李玉有什么不对,那大概就是拿着他的钱还要跟别的男的不清不楚,可这他能怪得了谁?给钱这个头是他起的。 潘肖的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毕竟第一次那么认真对待一个人,到头来换来的是这种态度,他又舍不得动手打李玉,那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 许诺被打的脸肿了老大一块,回到屯里,哪个人看了她不多看几眼? 许诺气的差点撒泼,那王不多瞧见了觉得是个机会,还舔着脸关怀:“妹子这是咋啦?哎呦瞧这脸肿的,不然去王哥家,王哥给你找点药抹抹?” “不用!”许诺疼得厉害,心里就更别提多烦了,往日还有心情敷衍一下子王不多,可是今天那真是没什么好气性。 王不多最不会看人脸色的人,上次他被潘肖打了一顿,着实是老实了一阵子,后来又动了心思却真的不敢去许诺家附近溜达了,这下子好容易碰到许诺,哪能不献献殷勤? 他权当没看见许诺的坏脸色:“哎呦别介啊!这可是脸呐,不好好消肿怎么行!” 说着还要动手拉许诺,许诺哪能干?甩开他的手大声嚷嚷:“你干什么啊你!我告诉你啊王不多你可别跟我动手动脚的,不然小心潘肖再揍你!” 哪怕许诺此刻恨都恨死潘肖了,可潘肖真就是好使不是?王不多显然也有这层顾忌,哪怕心里再不痛快,也讪讪的走人了。 几次三番的被许诺拒绝,还没找到啥便宜,王不多心里能痛快的了吗?可是他不痛快又怎么地?只要这许诺跟潘肖过一天日子,那许诺就是人家潘肖的女人,他王不多有钱没势的,却也不敢得罪那痞子。 许诺回了家就到炕上了,她也不哭,心里再委屈,没人在意,哭给谁看?到时把眼睛哭肿了,到时让人笑话,许诺又一想,就她在村里的名声和那些不着调的亲戚,怕成现在都在背后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更觉全身无力,一阵阵的眩晕。 最近她本就做着超负荷的体力活,如今又被潘肖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打了,许诺这心里别提多不得劲了。 她到底是个女孩,总得要脸面吧?可是潘肖呢?他里子面子都没给她留下! 忍着忍着,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滴出一滴眼泪。 怎么能不委屈?怎么能甘心?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运动员,前途无量,父母双全,家庭富贵,哪成想就到了这里,过这样的日子?摊上了潘肖那样一个男人? 一个月来的隐忍,在这一刻爆发,许诺无法不去想自己的父母,她好想他们…… “许诺?许诺你在吗?” * 潘肖也知道自己不是人,他舍不得打李玉,却舍得对跟他过日子的许诺动手,这是人办的事儿吗? 这不是! 潘肖是知道的,可人呐,若是鬼迷了心窍,那是什么都换不回来的,除非是撞破了南墙撞破了头,李玉如今做的,虽然打击了潘肖的信心,可是还未触及潘肖的底线,在潘肖看来,那个男学生毫无威胁。 瘦了吧唧的,李玉怎么可能看上他呢?! 这样想,潘肖就把对许诺的愧疚丢到了九霄云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打李玉了,不然,他得做多少求爷爷告奶奶的事儿才能哄回来她呢? 这样想着,潘肖的心里又是难受又是好受的,最后,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好受了,可他想了想,终究觉得对不起许诺,便找了一群朋友回屯子,打算帮许诺干活。 这样,也算补偿了她。 * 吴宝仓是喜欢许诺的,他经常能听见自家妹子说许诺的事,许诺有多好啊,许诺有多能干啊,许诺多贤惠啊,许诺的命苦啊…… 不知不觉的,吴宝仓就暗暗留意起来许诺,然后他发现,许诺的确是一个可怜又能吃苦的好女孩,只可惜被潘肖给霸了去,那一刻吴宝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总之,酸酸涩涩的不好受。 今天他本跟着大队去修水坝,下午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说许诺又挨打了,以前不了解,吴宝仓可以当做不知道,可现在了解了许诺这个人,心里又有些对她不一样,年轻的吴宝仓几乎没有犹豫的丢开了手上的活跑回了屯子。 他跑去许诺家,头一次没想过什么避险不避嫌的大声喊许诺,等了有一会儿,许诺出来了,他就看见了许诺红肿的脸。 他握紧了全,粗矿的脸上因为情绪的激动青筋暴起:“这是他打得?!” 吴宝仓嗓门大,那一通嚷嚷着实让不少人围观,就连许诺的大伯一家也在院里獐头鼠目的往她们家门口瞧,许诺可不觉得自己被打了是什么光荣的事,低着头把吴宝仓拉进了屋,想了想,她说:“是他打得,不过也没啥的,就看着厉害,其实也不疼的。” 她不打算让吴宝仓知道,也不打算惹麻烦,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说,吴宝仓就越心疼,忍不住红了眼睛:“都肿成那样了怎么会不疼!潘肖那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把他……” “见着我就把我怎么地?”门外,潘肖带着一帮子狐朋狗友,一脸阴沉的进了屋。   ☆、第12章 不痛快 他本来带着一群朋友回来打算帮她干活,结果可倒好,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在城里所有人知道他罩着的女学生处了个三好学生,在屯子里他的女人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潘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见着我怎么着啊?别他妈装王*八犊*子了吴宝仓,刚才不还能耐呢吗?有章程你接着说啊!” 人年轻也不抗讥,吴宝仓本身又不觉得自己人高马大的有什么可怕潘肖的,立刻骂道:“谁他*妈装*王*八*犊*子了!就你这混日子打女人的王八羔子,不怪你老爹不要你,你后妈继兄说你是个白眼狼!就这你这样的,活着就是给咱大郭屯丢人现眼!” 吴宝仓这话音刚落,许诺就暗叫不好,大郭屯谁不知道潘肖的逆鳞呢? 若说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提他的爹和继母了,虽然一个村住着,可潘肖恨他老爹恨得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跟他继母更是水火不容的,如今吴宝仓还提这茬,那不是找死呢吗? 这要是单单是吴宝仓对潘肖,那许诺也不着急,左右吴宝仓长得还比潘肖高大呢,真打起来也不一定吃亏,可亏就亏在今天潘肖是带了人回来的啊! 潘肖眼睛一瞪,果然是气的没了理智,大步向吴宝仓走过来,许诺也顾不得怕,赶紧拦在俩人中间:“别……” 还没等她说完,潘肖一把推开她:“你给我离远点,一会再收拾你!” 可是许诺哪敢离开?今儿就是她挨揍也不能让吴宝仓为她手这无妄之灾啊! 她使劲儿抱着潘肖的腰:“算我求你,潘肖,算我求你行不行?别动手,吴宝仓你他就是有口无心的……” “你给我松开!”可潘肖那里会听,见许诺是真的不松手,潘肖也顾忌着上午把人家打了的事,终究只是想挣脱许诺的束缚,也没再对她动手,可许诺抓的紧,一时之间也睁不开,潘肖气的啊! 瞧着护着的样吧! 他抖着手指着吴宝仓:“你他*妈装什么熊!有本事别躲在女人背后,你过来!” 吴宝仓本就不是那种见事儿就躲的人,他拉开许诺:“许诺你让开点,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他不可!我让他以后再敢欺负你!” 这话说得潘肖别提多生气了,趁着他跟许诺说话的功夫,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霎时间,吴宝仓觉得自己的鼻梁好像断了一样,血一杆一杆的往外喷,头晕脑混之际,还听见潘肖骂他:“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教训我!” 这一拳,其实胜在了出其不意,要不然以吴宝仓的身形,潘肖想要打赢他,其实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可谁让吴宝仓轻敌了呢?他捂着鼻子跪在地上,头一阵一阵的嗡嗡响,潘肖这人真不是君子,瞅准了时机,一脚一脚的往人家最软的肚子上踢:“让你他*妈*的闲的!你他*妈*的多管闲事!” 许诺哪能看着吴宝仓被打,就拦着,虽说她不十分拦得住,可也阻挡了潘肖的动作,潘肖就不痛快了,再也没了理智,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一边去,对跟着他来的几个人说:“哥几个帮帮忙,把这小子打折一条腿拖出去!” 许诺吓的脸色惨白,抓着潘肖的手腕替吴宝仓求饶,可不管怎么说,潘肖也不听,只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扣在怀里,就让她看着吴宝仓被打断一条腿,他见她哭,不乐意的皱眉:“你他*妈给谁哭丧呢?!老子还没死呢!” 许诺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好好的人被活生生桥断了腿,这场面太过血腥,她觉得自己甚至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看着吴宝仓明显支出来一块的腿,全身软在潘肖的怀里,脸色发白。 那一群人真是二话不说的打断了吴宝仓的腿,拖死狗一样的把人拖到了许诺家大门口,潘肖也拉着许诺走出去,指着浑身是血的吴宝仓,对外面看热闹的人说:“看见没?!许诺,她是老子的女人,往后谁要是再惦记着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许诺还挣扎着想往吴宝仓身边凑,结果被潘肖一把来回怀里,他就那么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怎么了?心疼了?许诺你要是真的心疼他,以后就离他远一点,你得记着,你一天是我的女人,就别想着跟别人!” 潘肖带着他那一群哥们,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害了人就走了,扔下满身是血的吴宝仓和退避三舍的乡里人,这时候也有人把吴小莉的父母找来了,吴爸吴妈见自己的儿子被打成那样,都吓傻了,手忙脚乱的要把人往医院送,许诺也回过神,她也想跟着一起帮点忙,吴母却停了下来,抹着眼泪求她:“许诺啊,婶知道你,你是好心,可潘肖我们家惹不起,算婶子求你了,你以后别在找我们家宝仓和小丽了!” “我们……我们老吴家就这么一对宝贝疙瘩,万一,真有个什么好歹,可让我们两个老家伙怎么办!” 吴母的哭求,就像是当头棒喝,打醒了许诺,也让她真正看清了这个时代。 这里,是贫瘠落后的年代,她,是个跟流氓一起过日子的女人。 * 且说潘肖那里,打完了人,自然不能让兄弟们白打,又请人吃饭又请人玩,索性这次手里卖大yan的钱没有给李玉,倒是潇洒了一回。 其实潘肖不是个能把住钱的人,他手里有钱,那是留不住的,不给李玉,也会去*赌,请客吃饭,可现在他打算冷着李玉一段时间,自然就不会再给钱。 吃饱喝足的潘肖又赌了几把牌,别说,手气还不错,当真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了,晚上回家,见许诺饭也没做,屋子也没收拾,地上那一大滩的血还在那摆着,跟凶*案*现*场似的,潘肖那火气蹭蹭蹭的往上窜。 他一把打落了炕桌上煤油灯,指着呆坐在炕上的许诺呵骂:“你还能耐了是吧!你整这出儿给谁不痛快呢!” “给谁不痛快?!谁给我不痛快我就给谁不痛快!咋?你打了人吃喝嫖赌回来了,我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你?潘肖,我没那么贱!” 许诺也不是没脾气,以往只是压着,这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了,她披头散发的看着潘肖,脸又黑又瘦,在黑黝黝的屋子里别提多吓人了。 一样是狼狈不堪,当李玉在学校的时候,还是很注意自身的形象,哭的梨花带泪娇娇弱弱的,可许诺这会儿却是披头散发毫无形象,两相一比交,在男人那种视觉动物的眼里,就有了高下,潘肖厌恶的皱眉,忍无可忍:“许诺,你得弄清楚了,当初是你要和我过日子,我跟没跟你说过?咱俩在一起过日子,散不散我说了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潘肖说的,是当初的许诺,却并不是现在的许诺啊! 现在的许诺,就算穷死累死,也不会选择和这样一个没人性的男人一起过日子! 想起被抬走一身是血的吴宝仓,许诺整个人的状态变得尤为仓皇,她垂下头,她不说话了,可潘肖并不见得多满意。 是啊,一向自大的他,就这么两天,看中的两个女孩,接二连三的和他闹着要离开他,他的心里能舒服吗? 当然不能啊!可他能怎么办?这女人啊,想要勾*引你,那是使劲浑解数,想要离开你,也是一样,潘肖复杂的看着坐在炕上,抽抽噎噎开哭的许诺,只觉心烦意乱,一转身,踢碎了家里本就破败的葫芦瓢,又走了。 * 又过了十来天,吴宝仓脸上的上眼见着都要好了,人也回家了,却没见着许诺来探望,心里急得不行。 他是怕潘肖那个畜*生伤害许诺的,无奈自己伤了腿,不放方便出门,只得抓着自己的妹妹问:“你最近怎么没去找许诺玩?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吴小莉哪受得了她哥这样,支支吾吾的不作答,其实许诺也就脸上受点伤,没几天就出去忙农活了,在村里,吴小莉也远远的看见过她几次,只是因为自己哥哥受伤的事,吴小莉对许诺多少是有些心存芥蒂了。 起初,把哥哥介绍给许诺,吴小莉真就是为了让许诺少干点活的,别的心思都没有,她跟许诺关系再好,那也不能坑了自己哥哥啊。 许诺……许诺是好,什么都好,只是她不该跟一个流氓在一起。 最后吴小莉受不了吴宝仓的追问,一把打开他的手:“她能怎么样!她可好了,比你还好,瘸腿吧唧的还惦记着她,当心我告诉爸妈去!” 在吴宝仓和许诺的问题上,吴小莉无疑抱着和父母一样的态度。 她哥哥怎么能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呢? 要不说,人中就是自私的呢? 所以吴小莉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吴父吴母。 当天下午,天气那么好,可吴家人谁都没心情去上工,工分他们家不缺,三个劳力养一个上学的吴小莉对于吴家来说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吴家虽说赶不上那些富户,却也不是那么穷不起。 吴父抽着烟袋锅子,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吴母说:“孩儿他娘,把你攒的那些鸡蛋拿出来几个给我装好喽。” 那几个鸡蛋可是吴母从孩子的嘴里省下的,平时都不舍得吃,就打算卖钱的,自然得问一句:“你要拿鸡蛋干啥?” 吴父本就心烦,这会儿哪有心情给她解释?只不耐烦的吼她:“要你拿你拿就是了,老娘们家家的哪来的那么多话!” 吴母被骂,那心里也不痛快,但也没说啥,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她去屋里,专挑那攒的日子久了的鸡蛋拿,看着吴父抱着一筐鸡蛋往村长家走的背影,吴母嘀咕着骂道:“这死倒,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 另一边,许诺的亲奶奶许老太太也瞧见了吴父去了村长家,她倒是老谋深算,眯着眼想了一想,就乐呵了。   ☆、第13章 有算计 许老太太憋着一肚子的坏主意没处使,这么些年,可算是憋坏了,自打几个儿子儿媳分家过日子,她摊上了老大儿媳那么个好吃懒做的,虽说老大媳妇不敢跟她如何,心里也不觉得顺遂。 最主要还是,老大和他媳妇没钱,供不起她抽大yan。 眼瞅着大锅饭取消了,今年家里更紧吧了,许老太太就抓心挠肝了。 没大yan抽怎么行呢? 她回了院,盯着许诺家的院子眯着眼睛寻思。 * 吴父打得什么主意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主意,主要是,他也了解许诺的不容易。 人老啦,自然比年轻人多一些慧眼,他们年轻那会儿,什么龌龊事儿没出过?远的不说,就说几年前那场文*革呦,多少的女知*青受不了这穷乡僻壤,跟书*记睡*完了跟大*队*长睡,等大*队的大小干*部都睡*了个遍,才博了一个能上中专的前程走出了大郭屯。 你说那些女知*青不知检点?耐不住寂*寞?可那也是世道逼*的啊! 那些个女知*青,伦家世论谈吐论文化,那个不比他们这些泥腿子强,到头来不也还是要在这个小小的屯里受尽屈辱,显赫与高人一等的家世完全起不到半分作用。 所以吴父很理解许诺的作为,无父无母的,不跟一个流氓,那就要跟大郭屯所有的流氓,怎么选,谁都知道的。 可是理解,可怜,都要放在没有侵*犯到吴父家人的前提条件下。 吴父自己个儿也琢磨了有些日子,这才下定了决心。 他把鸡蛋摆在村长家,直截了当:“咱俩可算是一块长大的,如今我有事求着你,你说啥都得给我办办,这鸡蛋你收着!” 村长面色发苦:“你这又是干啥嘛!”村长当然知道十几天前的事,他劝吴父:“何必与一帮矛头孩子一般见识呢?都是可怜人!” “啊,他们可怜,我家宝仓就不可怜了?好好的一条腿被声声打断了!那可是断了啊!医生都说,这是有后遗症的,以后刮风下雨的是要疼的!” 顿了顿,吴父说:“我不管,反正我的事,你的帮,你得管,你可别忘了,当年我还救过你一命,这次你要帮了我,咱俩就算是两不相欠了……” 连恩情都摆上了,村长无奈:“好好好,你快别说这生分的话了!你就说,你要咋办吧!可我也得告诉你,那许诺如今我得留着她,她种的那些实*验田,可是关系着咱们屯子的大事情。” 吴父也不是不讲理的,一拍大腿:“你当我是啥人咧!我又不是求你为难一个小姑娘!” 村长本以为吴父是要报复,这么一听,不是那么回事吗?也有些意外:“那是啥事?” “我听说最近有招*兵的?我是来求你,看看能不能把名*额给我们家一个,让宝仓去,他啊,是喜欢上了那个许诺,我想着年轻人,有个三五年见不着,也就淡了,我知道下来招*兵的名额有限,算我求求你了,你也救救你大侄子一命吧!” 村长叼着大眼袋,被烟熏的微微眯起的浑浊双眸含笑:“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事呢!” 吴父耷拉个脑袋:“对你,那是小事,对我们家可是救命的大事。” 村长知道了吴父的要求,心里也放松下来,忍不住开起了玩笑:“瞧你说的,那许诺虽说跟那个潘肖在一起不清不白的,可真要说起来,那不也是迫不得已?要我说,就冲她那能干肯吃苦又胆大的劲头,也是个茬子,将来那是绝对错不了!” “咋地都不会是我们老吴家的媳妇就是了。”这话说得却是决绝。 能够理解,永远不代表能够容忍。 吴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是根红苗正,几代贫下中农出身的清白人家,怎么能容许那样的媳妇进门? * 吴父乐呵呵的回了家,背着手对吴母吩咐:“快快快,把家里那老母鸡杀了给宝仓补补身体,快点把他的腿养好喽!”不养好了腿,那名额下来了也是白搭! 虽说杀了鸡是给儿子吃,可吴母还是忍不住问:“好好的杀什么鸡?” 吴父心情,便也耐着新解释了几句:“我去找了村长,还说歹说,才弄下来一个名额,那可是当兵的名额啊!”说到这,吴父很激动,不由得得意:“宝仓啊,你好好养腿,养好了腿咱也去当个兵,这次是个机会,出人头地的机会,你爹我可是喝出去老脸给你求来的,你得争气!” “爹!”吴宝仓气急败坏:“你怎么不问问我就去找村长要名额!” 吴宝仓没法高兴得起来,对于当兵,若是以前吴宝仓肯定是高兴的,男人嘛,那个没有英雄梦?想当驰骋沙场的将军,想保家卫国?可是现在情况却不同,吴宝仓只要一想到许诺的处境,怎么能放心的走? 他抬起双眸,认真的看着吴父:“我不会去当*兵的,只要许诺的日子一天不好过,我守着她一天!” 吴宝仓喜欢许诺吗?其实是有一些,但能够喜欢到这种程度吗?其实没有,他之所以这样忤逆自己的父亲,多半还是少年的叛逆期以及英雄主义在作祟。 人在少年时,总会做出那么几件冲动而没有结果的事,吴宝仓也不例外。 可是这样的吴宝仓令吴母非常震惊:“宝仓!”吴母呵斥他:“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爹说话?!他这是为了谁啊?你就让我和你爹省点心吧!” 吴小莉见爹妈脸色不好看,也跟着劝:“就是啊哥,我知道你喜欢许诺,可是人家许诺是跟着潘肖过日子的,你不走,你打得过他吗?!” 吴小莉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把自己哥哥拉去给许诺干活,最初一个村住着,哥哥和许诺都不熟,要不是她…… 越想吴小莉就越自责。 吴父沉着脸,他算得上是这个家里最沉得住气的,然而对于儿子的执迷不悟,吴父不是不生气不失望,所以他沉默了下来,心里因为得到名额的喜悦一散而空。 有多失望就有多难受。 “我为什么打不过他!是他偷袭我,我才输了的!如果光明正大的打,我未必会输!”这一刻,他甚至看不到老父鬓角银白的颜色,执拗道:“我才不怕他!” 现在的吴宝仓不像是曾经的吴宝仓,曾经的吴宝仓踏实肯干,勤劳务实,对父母也孝顺有加,甚至最讨厌好勇斗狠的人,可是现在的吴宝仓,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吴母只觉天昏地暗,她好像在吴宝仓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潘肖,那简直太可怕了! * 吴家在经历一场战争,潘肖却是奇迹般的顺利,他本以为以李玉的心高气傲,要哄好她很难,结果没想到,是李玉先找到了他。 彼时,李玉已经被所在的学校开除,潘肖知道这点后,非但没有愧疚,还很遗憾李玉失去了可以让他炫耀的资本。 可是当她哭着对他说,她是喜欢他的,她之所以和男同学在一起,只是因为听说了他在家里养着一个女人,心里难受,这才找了个男的,想气一气他时。 潘肖还是相信了并且很快的原谅了李玉。 他为什么不相信呢?又有什么理由让他不信呢? 他自认对李玉很好,给她钱,为她家解决所有难题,甚至还帮她爹还赌债,潘肖认为,比起那个小白脸,他可经济实用的多了。 潘肖没有发现,自己相信李玉,不是源于信任她,而是源于自己那过度的自信。 所以没有任何怀疑的,潘肖相信了李玉,并且很快的重新接受了李玉,但这一次,因为是李玉先承认了错误,他没有着急塞钱给她。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其实潘肖也没发现,在态度上,他对李玉也远不如从前的珍重。 少年人的情爱,大抵就是如此经不起风浪,潘肖是个狠心的少年,此时他还不是个成熟到可以称自己男人的孩子,可日后的狠心已经有了几分。 当他能够想着冷着李玉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这段感情并不是爱情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真的重要,怎么可能放在一边? 潘肖整天都跟着李玉腻在一起,牵个小手接个吻,好不逍遥,但他晚上还是会回家。 开什么玩笑呢?明明知道许诺有二心,他晚上还不回家?他又不想戴绿帽子! 可是回到家,迎接他的永远是冷锅冷灶,许诺也不搭理他,潘肖每一次回家,都忍不住摔摔打打,心情厌烦到了极点,最后指着许诺撂下一句:“好啊,你就继续作吧!你放心,你就算做死到底,老子也不放你走!” * 时光就这么不抗混,转眼又过了大半个月,吴宝仓的腿养好了,他想去找许诺,可吴父却二话不说把他关了起来,不论他怎么喊怎么求,都没有人给他开那道门,然后,他听见他爹在门外严肃的声音: “名额已经下来了,三天之后你就要走了,我和你妈老了,你就多在家陪陪我们吧!” “我不去!”吴宝仓简直不能理解他爹的蛮横,大声嚷道:“我不去当*兵!是你要的名额,你喜欢当*兵你去,我要见许诺!” 面对鬼迷心窍的儿子,吴父无话可说,转身就走,着手准备吴宝仓的从*军要用的东西,三天后,吴宝仓走也得走,不想走?他打晕了他,他照样也得走! 胳膊永远是拧不过大腿的。 * 潘肖最近很为难,自从李玉知道了自己和许诺的事之后,经常要他和许诺分开,面对李玉的要求,他能说不吗? 想起许诺黑瘦的脸和最近作死的行为,潘肖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说不。 如果以前和许诺在一起,是因为没有女人会跟着他,而许诺又长的过去,那么现在这些他完全都有了更好的。 是的,更好的,李玉比许诺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李玉温柔善良体贴漂亮,许诺黑瘦倔强庸俗,高下立见不是吗? “再等等吧,她毕竟跟我那么长时间,就算我要说分开,也得给她点时间适应是不是?” 可是最后,潘肖也还是不想放过许诺。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到要放了许诺,潘肖的心里都格外的不舒服,难道因为许诺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是的,一定是这样了!不然,他怎么会放不开那么个丑八怪? 然而纠结的潘肖没有注意到李玉讥讽的表情,李玉这个姑娘,由始自终都不是那么十分单纯的,她做什么都有着目的性,哪怕她现在也只有十五岁,是那么的不成熟,可本性就是本性,不会有年龄的区别。 就像潘肖的狠,李玉也一样,不过,她则是自私。 潘肖的话是拖延,李玉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她只是假装不懂而已,抱着潘肖的胳膊,李玉整个人都贴在潘肖的身上,脸色晦暗,声音却甜美可人:“那就再等等,左右,我是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不是图一时,我等得起。” 潘肖没看到李玉的表情,所以他很感动,又抱紧了李玉,李玉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但她表现的很好,没让潘肖看出来,而是甜甜的,像是关心一样的问:“对了,你最近可给了我不少的钱,在牌场上赢了不少吧?” 牌场,顾名思义,就是玩牌的地方,一般都是个人家,当然,潘肖去的地方,一定是赌的特别大的地方,李玉现在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在装模作样,也变不回去以前的那个三好学生了,起初,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也跟着潘肖去过几次,当然,她过的那几次,潘肖一次都没赢过钱,打那之后,潘肖就再也不带她出去了。 潘肖搂着李玉,想也不想的回答:“那哪是赢的钱?我这钱来的可不容易,是我冒险挣的。”说着,他挑起李玉的下颚,贱次次的对她说:“所以我给你花,这恩情,你得记着,千万别再做那种事,不然,我可是会要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的。” “怎么会?”李玉的双眸闪亮亮的:“只要你和那个女人断了,那种事怎么可能再发生呢?我喜欢你啊潘肖……” 李玉鼻子里,全是潘肖身上的味道,潘肖常年混迹牌场,身上总是有一股子难闻的馊味,这令爱干净的李玉很难以接受。 以前喜欢他的时候不怎么觉得,现在却无法忍受了。 不过,好在也不容忍多久了。   ☆、第14章 请重看 潘肖的心里其实是挣扎的,他觉得自己明明喜欢的是李玉,可为什么每当李玉提起让她跟许诺断了,他的心里就百般不愿意呢? 虽说到不至于为此迁怒李玉,跟她发火,但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悦的,但因为情在浓时,潘肖有在多的不悦也都忍了下来。 晚上,潘肖回了家,许诺早已经吃完了饭,正在灯下补衣服,黝黑的脸消瘦的脸颊,看上去又瘦又小的难看极了,潘肖看了一眼就嫌弃的收回了视线,却又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破了一个洞,便把衣服扒了下来扔在许诺的面前:“给我补补。” 许诺把他的衣服拿开,扔到一边,潘肖的火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爬上炕,一把扯过许诺,把她手上的东西都抢过来扔到地上,把许诺按在炕上,咬牙切齿:“惯得你是不是?!打谅着老子这几天心情好,就不怕熟皮子!?” 被掐着脖子按在炕上,许诺当然得挣扎,对潘肖又是抓又是挠的,嘴里还骂道:“你放开我!畜*生!” “畜*生?妈*了个逼*的!老子就是畜*生了!那你是什么?被畜*生cao*过的女人?”潘肖怒极反笑,肆意羞辱许诺,这些日子拧巴的许诺让他看见了最真实的许诺。 不是唯唯诺诺的那个许诺,多了几分骨气,这让潘肖不得不得起了征服的心思,虽说之前许诺也拧巴,却没现在这样倔,有空闲时,他会想,怎么打断这个女人的硬骨头,渐渐的,想起许诺的时间竟然比想起李玉还多,跟李玉在一起也时常的心不在焉。 但其实潘肖不知道,许诺没什么傲骨,她只是个骨子里很保守的姑娘,有自己的底线,爱钻牛角尖,许诺现在之所以敢跟他硬气,只不过是还没从自己连累了吴宝仓的自责中解脱出来而已。 “无*耻!你不是人!潘肖你不是人!”许诺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东北农村人,追溯到她的上一世,她也是个有文化的人,翻来覆去的,就那么一两句,潘肖听着听着,反倒不生气了。 但他还掐着许诺的脖子,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一手扯开许诺的裤子,下*流的摸着许诺的下*身:“无*耻?我就让你看看什么事真的无耻!” 说完一*挺而入。 那就像是无休止的折磨,许诺的痛苦却成了潘肖的畅快,就像是多日来的困扰和憋屈,随着身体的发泄也宣泄出去了一样,当许诺被潘肖弄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趴趴的趴在炕上的时候,潘肖畅快的泄*了。 之后的日子,对于许诺来说犹如地狱,让她不敢再跟潘肖犯倔,可是潘肖却好像爱上了这种事,每每回家,必然又要压在许诺的身上做*上几回,竟比以前做的还要频繁。 许诺人也越发的消瘦下来。 * 潘肖以为逍遥的日子能继续下去,接二连三的卖了几批大*烟之后,交给李玉的钱却越来越少了。 对李玉的喜欢和所有的美好期盼,好像随着李玉不能念书而消散,虽说还喜欢着李玉的好相貌,可潘肖再也没了从前的盲目,他开始觉得李玉要钱要的太狠,不赞同李玉总想着跟着他混牌场。 女人,当然就得贤惠一些,牌场那种地方大老爷们多不说,且大多数都光着膀子说着难听的粗话,好女人谁爱往那凑?可是李玉就是喜欢,这一点让潘肖很膈应。 然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往家里跑得越来越勤,有时候甚至不出现,就跟个胆小鬼似的,躲在暗处看着许诺。 他看她干活,看她跟别人说话,看她发呆,很多时候,潘肖对许诺一天要做的事感到不屑。 怎么能不屑呢?种地那么幸苦,时间又长,哪像他?现在赚的盆满钵满,兜里揣着,家里还藏着的满满当当的五千多块呢! 然后这一天,潘肖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把钱全都拿出来交给了许诺,瞧着许诺黝黑的脸,非常嫌弃:“这钱你收着!也买点好的吃吧,不然让别人瞧见了你这幅鬼样子,还以为老子苛待你呢!” 不敢再跟潘肖发倔的许诺收好了钱,郑重地藏了起来,却仍觉得莫名其妙。 潘肖看着许诺把钱藏起来,心里别提多得意了,看看,看看!他也不是总花她的钱!他是有些对不起她的,那大不了,以后他就挣更多的钱给她呗! 潘肖很高兴很得意,然而潘肖的洋洋得意没有太久,他被抓了! 在他李玉的家里,被公安压在地上的时候,潘肖双眼赤红,狼狈的抬起头看着李玉。 他看见李玉在笑,仍旧很甜很美,此刻双眼却像是淬了毒似的,她指着他,掷地有声:“就是他!他亲口跟我说的,他种了大*烟,挣了不少!” 而所有的公*安在听见那句‘挣了不少’之后,双眸一亮。 他们拽着潘肖上了警*车呼啸而过,向大郭屯驶去。 * 当公*安踹门而入时,着实吓了许诺一跳,而当她看见潘肖被铐着手铐带进来之后,脸色更白了。 一名公安看见许诺之后,厉声喝问:“你就是许诺?!” “我,我是。”许诺的回答显得很拘谨。 那名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公*安紧接着指着潘潇问:“他,你认不认得。” 许诺看了潘肖一眼:“认,认得。”潘肖抬起头跟她挤眉弄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显然来这里之前已经被人打过了。 严刑逼供?为什么?许诺暗暗琢磨。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那名老警员又问。 “当然是男女朋友关系!”潘肖抢先打下来,被李玉出卖令潘肖犹如当头棒喝,再也信不过女人了,他是真怕许诺乱说,更后悔把钱交给了许诺! 这要是许诺把钱都拿出来,人赃并获,他再狡辩都没有用! 老公*安看着好脾气,却是面慈心狠,回头给了潘肖肚子一拳,骂道:“老实点!没问你!” 打完人,老公*安又看着许诺,又问了一遍:“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搭,搭伙过日子……” 老公安显得很不耐烦,迫不及待的问:“那这名嫌犯最近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可给了你什么可疑的东西?” 这句话问的,犹如醍醐灌顶,许诺那里还不明白! 但她看了一眼潘肖,那一拳可能是打在了他的胃上,让潘肖直呕酸水,那有还功夫给她使眼色? 许诺不是没有动心,想要落井下石,可是她也明白,这时候指认潘肖,八成自己也会被当成从*犯! 最后,许诺咬紧了牙关,只说:“没有,他整日的去外边胡混,回家的时候少之又少,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最近也没给我什么东西。” 潘肖听见了放下心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许诺,这才没精打采的垂下了脑袋。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栽在李玉的手里! 老公安在屋子里四处打谅,颇有深意的看着许诺:“小同*志,你可要想好了啊,这小子就是个流*氓混*混,你护着他做什么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放心,你要是知道什么,只管跟我们说,我们对待诚实的同*志是宽容的。” “没有,真的没有啊!”许诺面露急色:“不知道同*志指的是啥东西?不然你说说是啥样的,我给你们想想?” “赃*款。”老公*安眯了眯眼,指着潘潇:“这个流*氓种植大*烟,触*犯了法*律,所得的所有钱财,都得交给我们警*方处理才行!” “赃*款?你说的是钱?!”许诺睁大了双眼,一副恨得不行的样子,就要往潘肖身上扑,被几个警*员拦住了,嘴里还不依不饶的骂:“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静瞒着我做这些缺德事,那些钱你都放哪去了?!你说!是不是养了外边的小婊*子!” 这句话,又让那几名警员眼睛一亮。 举*报人李玉,曾说过嫌*犯潘肖给过她钱,数目不小,由此她才怀疑潘肖违*纪犯*法,几番试探才得知了潘肖确实种植了大*烟这种植物…… 几个警员若有所思,偏生潘肖和许诺也有默契,潘肖反应过来,还喊冤:“你这败家老娘们!你说啥呢!老子什么时候种过那玩意啊!老子怨啊!” 一时间,许诺的怒骂,潘肖的喊冤,在屋里不停的交错,显得乱极了,老警*员不耐烦,挥了挥手让人带走潘肖,自己却又一次问许诺:“你是真的不知道?” 许诺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那个王八蛋最爱漂亮姑娘,我这些日子干活重,眼瞅着一天比一天黑,他也就越来越不着家,他干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至于钱?哼!八成是给了那个小婊*子了!” 那老警员眯了眯眼,又叫了几个警员进来,把屋里一翻乱翻,最后只找到十块钱,这十块钱显然不可能是赃*款,而这屋里,能藏东西的地方一目了然,该翻得地方他们也都翻了…… 没有找到想要的,老警员带着一众人,风风火火的又离开了大郭屯,前往李玉家。 那个小婊*子既然指*控了潘肖的犯*罪*事实,还说潘肖给过她钱,那手里就一定还有不少,兄弟们跟着跑一趟不容易,总得捞点油水不是?   ☆、第15章 昨天的(改错) 潘肖现在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了,现在他的事儿因为只有证人没有赃款,而他又拒不承认而没法判定,一来二去的他就滞留在收容所里,来来回回的有很多人看过他,可就有那么一个人,从来没有来过。 潘肖其实是想让许诺来看看他的,许诺要是来看他,他一定不骂她,不过他得告诉她,让她等着他,可别给他戴绿帽子找野男人。 但许诺不来,这些话他就只能憋在心里,越想越难受,一会觉得这看守所面对着四面墙,不能玩牌不能喝酒太痛苦,一边又烦心许诺怕许诺真的跟别的男人结婚生子,当然,他最怕的还是怕自己那一天忍受不住这磨人的煎熬,主动认罪。 潘肖不是不懂法,他隐约的知道自己只要是认了多半就废了…… 可这些担惊受怕,他都只能自己承受,就连几次三番含着眼泪来看自己的亲爹,他都不曾透露,这世界上,压根就没谁真的跟他亲密到可以相信,连亲爹都隔着一层肚皮呢…… 潘肖鼻青脸肿的躺在木板床上,想着很多事,床上别说被子就连一床褥子也没有,硬邦邦的更硌的身上又疼又酸! 在看守所的这些日子因为不配合警方的工作,潘肖天天的被打,可他就是咬死了口,没犯法就是没犯法! 几次被打的大牙掉了往肚子里吞,被那些看守所的警察用灌盐水,帮着不让小便,不给水喝,几天折磨下来,潘肖生生的瘦了一圈,这些公安做的也明目张胆,几次三番的把潘肖折腾的休克才算完,但就这,潘肖也都咬牙挺了过来。 只是越是这样,潘肖的心就越发阴沉,那些公安强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令他越发的痛恨李玉。 一向狂妄自大的潘肖不懂,李玉为什么这样做。 难道他对她不好吗?! 潘肖恨恨的一拳捶到床板上,他自问自己没有亏待过李玉哪怕一分一毫!甚至为此常常觉得对不起许诺也狼心狗肺的选择了忽视,可就是他觉得是个贤妻良母的女人! 是她害得他! 潘肖双眸猩红,别让她逮到她,不然,他一定敲碎了她那一口白牙! * 半个月后,潘肖还在收容所里关着,而举报他的李玉却不再那么开心,也没了觉得畅快的心思。 举报出卖别人的人,怎么能有好下场? 贪婪的警察找她要赃款,可是潘肖给她的钱,全都被她好赌成性的爹拿去花了,她没法拿出钱来。 然而她无法抵赖,为了报复潘肖,也曾言辞凿凿说潘肖给了自己不少的钱,如今百口莫辩,警方认为她把赃款藏了起来,为了捞出油水,把她也抓了起来。 从犯,这是警方给她定的罪名。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李玉完全诠释了这句话的意义。 于是李玉想要翻供:“没有!潘肖没有贩毒,我没有这样说过,是你们听错了!” 李玉自认为是上过学的人,哪怕被铐着手铐,也挺胸抬头,柔柔弱弱的一张白皙脸蛋全是坚强隐忍:“我和潘肖可是情侣的关系,我怎么可能去告他?一定是你们那里弄错的了。” 几名公差面面相觑,看到彼此眼中的讥讽,还是一位女公安严肃的说:“李玉同志!那天你走进看守所举报嫌犯潘肖,是大伙都有目共睹的,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休想抵赖!” 李玉咬了咬唇,脸色苍白却强自镇定:“我,我们那时闹了别扭,我一时气急,就就这样说了,潘肖真的没有贩卖什么大烟,我也没有知情不报,真的!” 审讯的两名公安对视一眼,出去与领导商量这两块难啃的肉要怎么啃。 讨论的结果就是让李玉和潘肖见一面,当面对质,当然,是在没有公安干警的情况下,不然,他们怎么能实话实说? 公安的手段总是很多的,李玉很好办,关她几天不给她吃喝她就会全招了,问题是赃款的下落不明! 公安也不是傻的,他们几经调查,查到了潘肖的确给了李玉很多钱,而跟着潘肖一起过日子的许诺却过的是吃糠咽菜的生活,但李玉的家就是个无底洞,钱全部填给了李玉的亲爹,再无剩余。 可是这样怎么行?他们风风火火了这些日子,总要捞点好处,潘肖那里明显还有赃款,像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把钱都交给一个还没确定关系的女人? 所以潘肖必须认罪服刑! 而这样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李玉和潘肖坐在彼此的对面,面对潘肖猩红的双眸和青紫的脸庞,李玉脸色惨白,泪珠子一滴接着一滴的滑落,李玉抽咽着凄楚的解释:“潘肖,你相信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报复你,有多爱就有多恨,你让我上不成学,你毁了我,让我的生活一团糟,可你还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知道我的心里又难受吗?我恨你!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潘肖眯起了双眸:“所以你就说我贩卖大烟?李玉,你他妈的那只眼睛看见我贩卖大烟了?!” 潘肖暗暗打谅这间审讯室,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但聪明的潘肖不会认为那些贪婪的公安会有这么好的心思让他们两个嫌犯见面,那这么做的目的不是很明显了吗? 李玉捂着脸哭泣,眼泪从她的指缝溢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潘肖,我都是猜的,可我当时嫉妒的都快要疯了,你和那个女人是一家,所有人都说你是要把她当老婆的,我一时糊涂就……” 其实李玉这又是在撒谎,也许这就是有个赌徒当老爸的好处,能够练就一身撒谎不眨眼的本是,李玉总是把自己伪装的像个好姑娘一样,其实爱穿白裙子的下的她,早就被家里那一团的乌烟瘴气给渲染的怎么也白不起来了。 这次的事是个教训,让李玉再也不敢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全世界最了不起,最特别。 潘肖静静的听着,他看着李玉白皙的脸蛋布满泪痕,除了厌恶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时间到了,公安那边没有丝毫收货,只好把两人又分开带走,只是在两人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潘肖像是突然发了疯一样,用那双带着手铐的双拳,狠狠的敲碎了李玉的两颗门牙。 被公安抓着头发拉开的时候,潘肖看着李玉笑了。 昔日隽秀清纯的小美女一瞬间变成了满脸血的狼狈样,也许以后还会是豁牙的女人。 * 几天后李玉又翻供了,她看着自己没了的门牙,几乎悲愤欲死,李玉是最注重外表的女孩,家里穷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都要保持一身的白,光洁的脸蛋和护理的很好的长发,可如今在看守所这些天,护理得当的长发因为长时间不洗变得打结发粘,樱红的嘴唇干裂泛白,李玉咧咧嘴,试图找回以前的自信,可是那缺了两颗门牙的样子明晃晃的出现在镜子里,李玉尖叫一声,砸碎了那块得之不易的镜子,惹来了看守警员的怒斥责骂。 被换了一个房间看守的李玉不停的掉眼泪,后悔和恨意两种情绪折磨着她,让她的表情一会柔弱一会狰狞,像个疯子一样,晚上时,李玉大呼小叫的惹来了看守的警员,并且提出翻供。 他毁了她,彻彻底底的毁了她,既然这样,就谁也别想好过! * 当那些公安告诉潘肖李玉又翻供了的时候,潘肖的心里竟然有些释然。 那些公安又继续逼问赃款的下落,潘肖不能说也不能认罪,惹来的又是一顿毒打,潘肖暗暗咬牙发誓,以后再也不信任女人这种东西。 * 吴宝仓最终也逃不过父母的安排,被父母强行送去当兵,走的时候再也没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 他的家里人都说许诺很好,许诺能走能跳,可是她为什么不来看看他呢? 吴宝仓走的时候,想的也全是许诺。 * 一转眼,李玉和潘肖已经被抓起来一个多月,潘肖被关在看守所,李玉也被关在哪里,因为潘肖一直拒不认罪,却又有李玉作证,这个案件一直没有定论,而吴宝仓也被父母强行送去部队,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赃款没找到,意味着没有油水可捞,但种大烟,是要被罚款的,警方找上了李玉的家人和潘肖的家人。 李玉家里那边什么情况许诺不知道,但是潘肖家里人,却因为这件事砸锅卖铁,潘肖的继母刘翠更是因为这件事跑到许诺这里大闹。 晚上许诺本来都打算睡了,潘肖的后妈刘翠就拍响了她家的院门,许诺知道是她,觉得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怪丢人的,便把人放进了屋,进屋刘翠就四处打谅,她这是第一次登门,以前因为潘肖的缘故见着许诺那都是远远的绕开的,不为别的,就是她心里也怕了丈夫的那个长子! 见许诺家里也是一穷二白,甚至家居摆设还不如自己家呢,刘翠暗暗撇嘴,许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说话,便先开口:“潘婶这么晚还来,是找我有事?” 刘翠觉得潘肖既然是因为种那玩意被抓的,那留下的钱绝对不会少了,这些日子警察来家里要罚款,潘大仁那个死鬼砸锅卖铁的把钱给了警察,事情是解决了,却弄得现在家里一穷二白,她怎么能甘心? 她的大儿子姓叫潘吉,自她改嫁就随了老潘家的姓,可现在都二十四了还没结婚,家里又因为潘肖的事变得更穷了,她哪能干瞪眼?这事怎么也是潘肖惹的祸,他们是的出钱,可也不能全出了,怎么的得了好处的许诺也得出点吧?就这样,她瞒着盘老爹来了许诺家,听见许诺的话,她也不客气便说:“是有点事。”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言语,接着说:“大前个儿那些警察又来要罚款了,这潘肖犯了事儿,自己蹲了笆篱子,他倒是逍遥了!可难为了我和他爹,砸锅卖铁的也没凑齐那个罚款,一千多块咧!说是罚款,其实谁都知道,那钱是用来做什么用的,那帮子黑心肠的也不怕拿了咬手!” 刘翠咒骂着那些警察,瞄了一眼许诺,见她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骂了句二愣子,又开始哭穷:“可是我和他爹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要潘肖能少判两年,那不比什么都强?别说是砸锅卖铁了,那就是卖房子卖地,也得给人家钱啊,你说是不是?” 许诺撩起眼皮看她一眼,这会儿她要是不明白她是来干什么的她就白活了:“是这么个事儿,能少判两年也是好的。” 其实潘肖被判多少年管她什么事?她是不打算再和潘肖有纠葛了,以后挣了钱也是要离开这里的,但潘肖被抓之前,给了她五千块让她藏起来,如今还在她这里,许诺这个人说好听了那是保守,说不好听了那就是刻板,潘肖留下的钱,许诺是不打算自己留下的,她总是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还给潘肖,但是给刘翠?这显然不合适,所以她应得也含含糊糊。 刘翠也实在不喜欢许诺这种人,再说这屋子四处漏风,点的煤油灯又不舍得放油,不亮堂,屋子里黑黝黝的糊着报纸的墙上映着两个大影子,瞅着别提多渗人多狰狞了!刘翠拢了拢衣襟,直奔主题:“你这么说,婶子就放心了,婶子知道你是个好姑娘,知书达理的,你看……家里现在是真的没钱了,不然……你给婶子家拿点?左右潘肖也是你的男人,你也是咱老潘家的人!”   ☆、第16章 不要脸 这话许诺可不答应:“婶子说笑了,潘家门槛太高,我可高攀不起,我啊,顶多也就是和他搭伙过日子的女人,那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我和潘肖这关系真算不上夫妻。” 这话就是撇清关系,不想拿钱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刘翠立刻跳了起来,她本也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指着许诺就骂:“啊,潘肖没进去的时候有钱都给了你,我们这些当爹妈的一份没沾吧,进去了被罚款了你倒躲起来做了缩头乌龟,说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我不管!潘肖罚款的钱我们家出了,你得把那些钱还给我!” 潘肖种植大yan犯法被抓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刘翠是认定了许诺手里有潘肖留下的钱了! 许诺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谁都可以拿捏,她最厌恶的当属第三者,而这个刘翠,贪婪刻薄,恰好是许诺最讨厌的哪一种人,许诺也不跟她客气,一张利嘴开说:“潘肖给我钱?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就他那样的,吃喝嫖赌全随了你们家人,我花他的钱?他不花我的钱我就阿弥陀佛了!还你钱?这么些年潘肖吃我的穿我的住我家,我还没管你们家要钱呢!” 刘翠叉着腰冷笑:“潘肖进去了,这嘴皮子一张,咋说都随了你,你敢说潘肖这么些年没给你钱?!” 许诺也冷笑:“给了咋地,没给又咋地?你可别忘了,这么些年是我们俩过日子,最穷不起的时候也没拿过你们家一分一毛,潘肖还姓潘吧?他姓潘那罚款你们出就不怨!你也别跟我吵吵,吵也没有用,你就是说一千道一万,潘肖他是正经姓潘的,是老潘家的儿子,你别拿着人家死去老娘的钱过日子还盼着一份不给人家儿子花点?我也告诉你,潘肖要真因为你们家不拿这罚款被判了重型,当心清明死忌的,人家潘肖他娘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索命!” 刘翠到底是心里有愧,因为许诺这话,脸色煞白煞白的,自打她把潘肖逼出了潘家之后,她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本还富裕的家境破败下去,这么些年她就在想,这是不是潘肖那死鬼老娘看见了她对她儿子不好,来报复他们了? 农村人迷信,这种念头一旦想了,就在心里扎了根,刘翠本来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现在许诺有这么说,哪怕是吓她的,刘翠也白了脸,尖酸刻薄又消瘦的脸全是不甘心,还翘着脚指着许诺不依不饶:“你少放屁!小鳖犊子成天的胡诌八咧!你们家那灯在哪呢,我刘翠就敢对着灯起誓,我要是真有钱不给潘肖交罚款,灯灭了我就天打五雷轰!你敢不敢起誓?!” 许诺觉得她不可理喻:“你爱发誓请愿那是你的事,我为啥要跟着你作死?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许诺清清白白,发不发誓都活的堂堂正正,你今个儿上我家无缘无故的作,不也就是欺负我家中无人吗?还发誓?!可别的,当心哪天神明看不下去有人乱起誓,一个雷劈下来,你都不知道是劈的是你哪一桩的龌蹉事,死都死的不明白!” “呀你个小贱人!”许诺这话句句锥心,刘翠本就心虚,信奉鬼神又因自己做的昧良心的事太多而心虚,顿时气得发疯,就要往上冲,索性许诺家里没关门,也没等许诺和她撕扯,外面刚赶到的潘大仁就拦住了发了疯的刘翠,一巴掌呼过去,嘴里骂道: “败家娘们,你上人家家来作啥?!”潘大仁也就是潘肖的亲爹,年轻的时候犯过唯一的错误,那就是和刘翠搅合在一起,当时刘翠还是刘寡妇,俩人狼狈为奸,活活气死了因为干活多而身体劳损的潘肖亲妈,事后虽然得偿所愿,两人名正言顺了,可是却没了当初那种非得在一起的激情,当然,潘老爹也不知道那东西叫激情,只能说,和刘翠在一起过了三五年之后,渐渐看清了这个人的本质,再也喜欢不起来。 但那之后,他能有什么办法?大儿子已经跟他离心,刘翠带去的儿子也被改成了潘姓,这也就意味着潘家的家产得有他一份,小儿子也被刘翠惯得不成样子,生活一团糟,开始走了下坡路。 脚上的泡那都是自己磨的,潘老爹是真的后悔了,可能有什么办法?当年是他嫌弃自己的原配老婆得了一身的病,是个药罐子,心甘情愿的娶了个寡妇,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离婚?别说他那时已经开始穷了起来,就是不穷,一个逼死原配娶寡妇的男人,那个正经人家敢嫁给他? 潘肖离家,潘老爹嘴上不说,心里是难受的,总觉得对不起那孩子,如今潘肖进去了,潘老爹更是觉得是自己没有教育好的缘故,心里别提多难受自责了,对于罚款当然全揽了下来,借此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哪成想刘翠竟然厚颜无耻到跑到许诺家里来要钱的地步! 潘老爹怒气腾腾的擒住刘翠的手腕,对许诺说:“这娘们鬼迷了心窍,净做些格楞的事,丫头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这就把她带回去关起来!” 许诺点点头没说话,之后潘老爹拉扯着刘翠走了,许诺锁好了门,回屋对着煤油灯把那五千块钱从空间里拿出来,两个月了,她隐隐的感觉身子不对劲…… 许诺是想要去城里检查检查身体,可挡不住秋收到了,第二天一起来肚子闷闷的疼,去了茅房一看有血,这才放下心来,都来事儿(东北话讲就是大姨妈来了的意思)了,那自然不可能是有孩子了! 就这样许诺糊里糊涂的过日子,庆幸着没有潘肖的日子有多快活,可是许诺还没有意识到,有些人已经在打她的注意。 就比如,王不多。 王不多觉得自己等不及了,他本就打算要娶许诺的,以前有潘肖压着,现在潘肖那瘪犊子都被抓起来蹲了笆篱子,他还怕啥?! 但他也不是那么傻,潘肖进去了之后,他几次三番的献殷勤,许诺都爱搭不惜理的,王不多也算是看明白了,许诺那是看不上自己啊!但这不要进,这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许诺虽然死了爹妈,可不还有奶奶呢吗?! 于是,王不多揣着丰厚的‘聘礼’去了许诺大伯家。 * “我不干!” 许诺一下子站起了身,看着她奶:“王不多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说,你们也该清楚,我又不是瘸子瞎子,干啥要嫁给那样不着调的男人!” 且不说王不多爱打媳妇,就说王不多那几个孩子,还有三十多岁,这都不适合! 许老太太磕打烟袋锅子的手一顿,颇有几分厌烦:“俺都已经跟王家人说好了的,你是俺孙女,俺总不会害你,你不同意?为啥啊?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什么潘肖的?小丫头片子就爱那花了呼哨的,跟他你的吃一辈子的苦,平日里挨得打受的骂还少了你了?你就听奶一句劝吧,跟老王家那小子好好过,错不了的!” 许诺脸色也不好看:“这跟潘肖没关系!潘肖是坏,可王不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他还不如潘肖呢!我跟潘肖挨打那是有数的,可我要是跟王不多,以后就真的没法活了!” 许老太太一番话说得倒是挺动情,可是许诺却完全不信,心里真有她这么个孙女,也不会那么多年不管不问的。 许老太太耷拉个脑袋:“你说的这是啥话?我是你奶我还能害你咋地?老王家那日子过得多红火,你一嫁过去就能享清福,哪像现在这样,还得自己下地干活,签那个什么协议地一个弄不好还要去蹲笆篱子,你听话,别好日子不过!” 许诺闻言,顿了顿,没说话,她能说啥?看样子许老太太是打定了主意了! 潘肖前脚进去了笆篱子不到三个月,后脚他们这就是要卖了她啊! 偏她大伯母苗来娣显然很认同婆婆的话,跟着附和:“可不是咋地!好像咱们把她嫁给王家就是害她似的,还你不干!哪容的着你说干不干?!人家老王家不嫌弃你不清白,你就烧高香吧!” 这话算是说到了许老太太的心坎儿里,她活了一辈子,啥龌龊事没见过?当年大饥荒,就有人吃闺女的,如今她只是卖个孙女嘛,女娃子本来留着就没什么用,更何况许诺跟她又不亲!如今这日子不好过呦,眼瞅着大锅饭被取消了,再过些日子,家里怕就要喝西北风了,现在别说是一个孙女,就是自己的亲闺女,老太太也舍得卖! 老太太捏了捏冒着火星的烟袋锅子,长着老茧的大拇指并不怕这么点温度,她只想着把烟丝再压得实诚点,现如今家里困难,这大烟混着烟丝,以后怕是都没有了,想到这,老太太眼皮一耷拉:“别说的这么死,三丫头你也考虑考虑……” “你们同意是你们的,我不干就是不干,不怕被人说道你们就弄!反正我已经没脸了,事儿弄大了大不了咱就都不要脸了!” 许老太太顿了顿,许大伯一家谁都没说话,许苗最怕阴沉的许奶奶,哪怕奶奶疼她几分,她躲在父母后边,老太太似乎也没指望他们一家能给出点什么办法,只拿着烟袋锅子抽了又抽,烟丝却不再给她解烦忧,老太太磕打烟袋锅子:“其实也没啥子好考虑的,老王家条件好,你不亏,再有,俺也替你答应了……” 这话就颇有几分强硬的态度了。   ☆、第17章 钱压人 “娘……”许大伯虽然好吃懒做了一些,可到底还留着几分良心,他看了一眼身单力薄的侄女,于心不忍:“咱还是再琢磨琢磨,考虑考虑……” 王家那大小子什么样,那也是有目共睹的,配许诺实在不适合! 大伯母苗来娣拽了一把许大伯:“就你话多!”挤眉瞪眼的骂道:“就她这样的,早嫁出去早省心!嫁出去了那就再也不是咱老许家的姑娘了,要真范点什么事儿,也不用咱跟着担惊受怕的!要我说,娘说的就对,左右她爹娘去得早,这婚事咱娘做得了主!” 这话说得好不讲理,许大伯母难得跟自己媳妇争执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许老太太搓着烟丝,听他们又吵又嚷,待苗来娣骂完了人,才慢悠悠的抬头看着许诺:“你先回吧,这事情俺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可你也得抓点紧,老王家那小子也急得很,你也别拧巴了,到头来坏的只能是自己个儿的命咧。” 许诺一声招呼也没打,憋着一肚子的气回了屋,等到了屋里她坐下暗暗发狠,嫁给王不多?!她死也不嫁! 许诺回了家,可是她大伯一家却怎么也睡不着的,许诺她大伯和许老太太说:“娘,你这又是干什么?本来咱们家就和那孩子不亲,村里人也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这样,那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没爹没娘吗!” 前阵子许诺种地,他就是听了他老娘的话站出来反对,结果呢?村里人的吐沫是能淹死人的! 许老太太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不知声,倒是苗来娣掐了一把许大伯:“就你好!就你有良心!瞅瞅你把我和娘都说成什么了?!我们那不也是为她好吗?挺大的姑娘了,到现在也没个人家!明年这都十五六了,哪能一直住在家里啊!” “人家住在家里也是住人家自己家,你跟着瞎操什么心?!说得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败家老娘们咋想的!” 许老太太终究受不了儿子儿媳的呱噪,磕打着烟袋锅子,声音不小,俩人霎时间老实下来,只因为许老太太平日里积威已久。 许老太太搓着烟丝:“你们也给我消停些,干哈不干哈的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老大你来比划我!” 欺负人?她就欺负人了怎么地?眼见着能护着许诺的流氓进了笆篱子,许老太太和苗招娣那心就活泛了好一阵子了,上次因为那个流氓和村长,想要阻止许诺种地的事不了了之,这下子他们还有啥可怕的?家里人都不算勤快,没啥来钱道,眼见着大锅饭也被取消了,自然得想一些来钱道。 这时候,恰好的,王不多就找上了门来,说是不嫌弃许诺,要娶她。 这对于整天发愁要没钱买大烟抽的许老太太而言,那无疑是瞌睡着有人给送了枕头,太合心意不过了。 许老太太精明霸道的惯了,一辈子当家作主,还真就没考虑许诺的想法,今儿一见,软硬不吃,还真是个硬骨头,心里也不是不忐忑的。 毕竟,改革开放啦,许老太太也隐约觉得那老一套是行不通啦。 她不过是想弄俩抽烟钱,咋就这么难呢?许老太太不痛快的想着。 * 许诺气归气,却不把她大伯奶奶那些事放在心上,主要是,这嫁人还的是她自己做主,倒是潘肖的老爹来了好几次,也不是为了要那点钱,只是话里话外透着让许诺去看看潘肖的意思,许诺知道那是潘肖的意思,可是许诺巴不得离潘肖远远地,又怎么会去看他? 就这么又拖了小半个月,潘肖和李玉终于被送到水牢,因为他们的‘宁顽不化’终于惹怒了那些公安,但这些都不让许诺放在心上,而真正让许诺忧心烦恼的是,她的肚子。 晚上,许诺吃了两大碗饭,却没心思刷碗收拾屋子了,许诺也不再是那么黑瘦了,其实自打潘肖进去了之后,许诺就不再那么糟蹋自己的脸,干完活回来也从空间拿出来东西护理护理自己的脸,人也养得白回来了,更是胖了不少! 许诺看了看自己不在平坦的肚子,暗暗发愁。 她最近变得能吃了不少又嗜睡,最关键的还是那个东西有一个多月没来了,上次来过还只是那么一晃就过了,会不会是…… 许诺怕得要死! 如果真的是有了孩子怎么办?打掉?这个知识医学都落后的年代?! 只是她这边还在考虑去不去医院的时候,王不多那头也等的很不耐烦。 更何况,还有刘巧月在一边怂恿他。 王不多和刘巧月家那是两姨亲,王不多属于刘巧月的表哥,虽然平日里刘巧月自恃过高,挺瞧不上这个表哥的,觉得他连她哥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可自从刘巧月得知王不多看上了许诺,反而对王不多亲切了不少,很是支持王不多娶许诺。 她笑眯眯的拍着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王不多有多不好,配着许诺,刘巧月就有多高兴! 说实在话,王不多虽然是她姨家的哥,但刘巧月是打从心眼里瞧不上他,好吃懒做还爱打老婆,更是好色好赌,这样的男人,那个女人能喜欢?更何况王不多还有三个拖油瓶! 可刘巧月只要一想到许诺马上就要嫁给王不多,那心里啊,别提多高兴多幸灾乐祸了。 而刘巧月一直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觉得王不多既然看上了许诺就一定能娶回家去,心里那个得意啊! 她想,你许诺不是能干厉害吗!将来还要叫我一声小姑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但她这想的挺好,奈何王不多那人就是个熊蛋,实在不给力,拖拖拉拉小半个月,许诺还是许诺,没成谁的媳妇,过的那比跟着那个流氓的时候还逍遥,村里人看着许诺那些地的长势,更不要命的夸许诺如何如何的能干,这让一向认为自己是村花的刘巧月怎么甘心? 怪就怪在,她和许诺同年同月同日生,她家庭好,父母好,哥哥也好,都是漂亮的跟什么似的,偏偏就她!长的普通就不说了,学习也不好,小时候许诺父母还活着的时候,许诺也上过学,那时候许诺学习是真的好,打那起,就有很多人拿许诺跟她比,偏偏她就不如许诺漂亮,不如许诺聪明,长大了,本以为那样不自爱,已经根本没什么可以跟她比的了,却没想到,村里人又都说许诺如何如何能干! 刘巧月不甘心啊! 于是她背着她哥,找到了王不多,开门见山的说道:“大表哥你快想想办法啊!我可都听说了,许诺不承认你们的婚事呐!你可别怪我做妹子的没提醒你,你要娶许诺的事都弄得人尽皆知了,如果许诺真不打算嫁给你,到时候你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王不多也是急得团团转,他是真心想娶许诺,这样能干的女人娶回家,他也能享享福不是?结果谁知道许家老太太那边始终不漏声色。 他买许诺的价钱,从三百抬到四百如今都抬到五百了!许老太太还不松口! 王不多想想就发恨,当真是狮子大开口!他心里不痛快,连带着对刘巧月也没了好脸色:“她不愿意,我能咋办?!我还能去抢不成!” 去年村里还来了一帮民兵,就在村口大沟那边枪。毙了两个强。奸、抢。劫的,砰的一枪,血和脑浆子溅了一地,白花花搀和深红,回来之后王不多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吓得夜夜做恶梦。 这事儿也算是杀鸡给猴看,如王不多这样的,之后的行为都收敛许多,所以即便是怨恨许家狮子大开口,王不多也真的是没办法。 刘巧月心里骂了句真笨!嘴上一刻不停的给王不多出主意:“许家穷的厉害,今年大锅饭又都取消了,这会儿他们家最缺的就是钱!要我说,哥你就硬气点,拿着钱拍在他们家的炕上,我就不信这样那帮穷鬼还不松口!” 刘巧月是真的瞧不上老许家的人。 王不多一听有些动心,但他转念一想,这许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疑虑的摇了摇头:“这样不行,我能用来买媳妇的钱是有数的,万一许家再狮子大开口怎么办?到时候让村里人知道了,倒比现在更丢人!” 刘巧月闻言心里越发不屑起来,对王不多的,也有对许诺的。 她冷笑:“许家?哥你就放心吧,许老太太那个人,自来当家作主也没吃过什么苦,还爱抽那个名贵的烟丝,没有那东西,她烟瘾上来了怎么受得了?只有咱拖得起的,没有他们拖得起的!哥,你就放心吧!我总不会害你!” 没错,许老太太抽的并不是东北最常见的烤烟,而是用大烟搀着烤烟丝,虽然这样能省一些钱,但对于一穷二白的老许家来说,也是很奢侈了。 但这人,只要上了这个道,那就别想回头了,更别提,许老太太她根本就不想回头! 王不多终究是有些动心了,眼看着村里的闲话越来越多,许家人又非常沉默,王不多终于按耐不住,趁着许家人都去干活挣工分,揣着钱又带了他老爹从城里托人买回来的上好烟丝去了许家,把二百拍在炕上:“大娘说话可不能不算数啊!当初咱们说好了的,五百块钱,你孙女许诺就是我的,银货两讫的事儿,就差板上钉钉了,可现在村里风言风语传的厉害,背地里都笑话我王不多,大娘说话可得算数吧?” 他点了点那五块五块的一叠钱:“这里是二百钱,咱约定的是一百,只不过我也知道大娘你不容易,花钱的地方多,多给你加一百,只要大娘说一句,这二百钱块就是你们许家的。”   ☆、第18章 啥叫唤 许老太太虽然人穷志短,又时常受烟*瘾的折磨,但她终究是看不上王不多这个比流*氓还不如的,王不多以为自己的行为多大气,可是许老太太虽然低着眼帘,看上去像是被王不多的气势惊到,实则是觉得王家人没多大出息。 但看在这二百块钱的份儿上,许老太太还是开口了:“王家小子说话有意思,你想要老太太我一句什么话呢?” 她不是不知道外面传的话,但她从来没在意,孙女是她的,只要她没说话,外头就是传出花儿来,她的孙女也不会是别人家的。 许老太太双眸浑浊,眸光自来就阴沉的厉害,王不多瞅着老太太沟壑纵横的脸以及笑时露出的黄牙,只觉阴森无比,硬挺着没有移开视线:“许,许诺是我王家人!我王不多今儿就等着大娘你的这句话了。” 许老太太看看炕上那钱,又看看王不多,吧嗒吧嗒的抽烟,不说话了。 她有她的考虑,虽然一个孙女,她并不看重,但这个孙女毕竟是早两年就分出去的,又无父无母,她垂着脑袋:“许诺那丫头身无二两肉,一竿子大风就能把她吹走了,年纪又小,没胸没屁*股的,你娶回家去尚且要养几年才能生儿子,大娘听说你就三个闺女?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我说,你还是娶一个回家就能给你生儿子的才好,大娘的大孙女,随了他妈,壮实的很,你娶回去就能生孩子!” 许老太太也是真的认为王家人有钱,把闺女嫁过去那是享福的,自然而然的也就想起了自己的大孙女。 王不多一想到许苗那样儿和她妈的彪悍,立马打了个寒战,赶紧拒绝:“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再要孩子也不急,左右我也是想等个几年再要孩子的,大娘快别说了,咱就一句话吧,你同意把许诺给我,这二百就是你的!” 王不多别的不会,拿钱压人倒是一学就会的,许老太太最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后等王不多走了,就又把许诺叫到了家里,许老太太特意让许大伯把家里人都带出去干活,许诺和自己则留在了家里。 这一次的谈话很简单,要许诺嫁人!并且容不得她反悔! 许老太太敲着大烟袋锅子,这里面的烟丝还是王不多给送的,虽比不过搀着大*烟的,但也好抽极了:“现如今庄稼都长得好,等秋收一过,你就结婚吧!你也别怪奶心狠,只是人穷志短没办法,到时候奶让你大伯母帮你准备准备,也不会亏待了你。” 许诺脸色一沉:“早听人说王不多前天来过家里,他又承诺给奶多少钱了?你老是真的鬼迷了心窍不怕被人搓脊梁骨了?” 许奶奶摇摇头:“我人老啦,也糊涂啦,耳朵更是不好使,谁爱说道谁就说道去,我只知道王家给了我二百块钱的彩礼钱,这钱足够给我们一家子生活一阵子啦。”老太太叼着烟袋锅子看了一眼许诺,又说:“你到底是我孙女,我当然也舍不得你,可现在家里情况不好,样样都要钱,你要是有钱就拿出来帮衬着点,奶也不是真的舍得把你嫁出去。”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惦记着许诺手里有钱,想来也是认为潘肖被抓之前给了许诺钱了。 这点许诺当然也知道,她脸一黑:“我哪有钱呢!” “那你就得嫁给老王家的小子,也好帮帮家里头。” 许老太太也不在意许诺的话,她的态度一直很坚决,在她看来,孙女又不能传承香火,留着有什么用?更何况许诺又不是像许苗那样的长孙,能惹得许老太太的几分怜惜! 许诺咬牙:“奶,现在可是新社会,贩卖人口那是犯法的,你说是彩礼也不行!” 他们都清楚,王家人要娶她,不过是看准了许家人贪财罢了,说好听了是彩礼,说不好听了,老许家这是卖姑娘呢! 许老太太闻言就笑了:“你无父无母,如今年纪大了,俺这个做奶奶的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怎的还就犯法了?买卖人口?俺可没买卖人口,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也知道那是要挨枪子儿的,老婆子不过是嫁孙女,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许家老太太,是经历过抗*战,饥*荒,大跃*进的老太太,她能活到如今,早已是人精儿一样,如今改革开放了,那个什么高考今年也恢复了,这一年来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大锅饭都停了,许老太太精明,隐约知道那老一套是不中了,但她安排孙女嫁人,收点彩礼总是不会犯错的,再者说,退一万步讲,她许诺不还没嫁给老王家那小子吗? 许诺咬牙冷笑:“奶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我嫁给那个王不多了?你就不怕逼死我,到头来人财两空?” 许老太太咧嘴就笑,露出一口烟熏的老黄牙:“你是我孙女,我了解的很,你惜命,要是敢去死,你爹娘去了的时候你就跟着去了,最起码,那时候死,也还算干干净净!”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诛心,话里话外都是暗指许诺跟过流氓的事,说她不清白!许诺冷哼:“死都死了还管什么干净不干净?今儿我还就把话撂这了,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拿把刀死在你们家屋里,潘肖他爹可是真把我当他们家的儿媳妇对待的,逼急了,我死了倒是干净,可你们就等着潘肖出来了报复吧!” 老太太脸色一沉,终究没敢搭腔,许诺瞅了他一眼,起身回了自己家,回家后许诺也没干别的,就把自家的菜刀给磨得蹭亮放在床头上。 她算是想明白了,这人就是欺负老实人,她平日里虽说仗着潘肖也没被人欺负过,可潘肖一进去,什么事都找来了,潘肖那个后妈只是头一份,她奶和她大伯母才是最难对付的,可是许诺也豁出去了,人活到这个份上,得谁都想欺负欺负你,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了想,许诺又锁好了门去了村长家,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村长媳妇听了忍不住骂道:“我呸!说的倒是好听,你这些年过的啥日子咱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的,咋她就那么大的脸,好意思是说为你好?!孩子,你放心,这件事别说是你,就是你大娘我都第一个不同意!明天大娘就去你家陪你作伴,我看谁敢欺负你!” 村长斜了眼自己媳妇:“就你话多!”却不说反对,点点头:“让你大娘去陪你作伴吧,你放心,这件事我知道了就不会不管,总归是一个屯住着,大爷不会看着这样的事落在你头上。” 许诺来这里也将近一年了,一年的时间她遭遇了太多的不公平和从没有想过的境遇,虽说她在逆境中成长成如今的摸样,可她的心里不是不委屈,如今村长夫妇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让许诺又是感动又是开心的,一时间竟红了眼眶。 村长媳妇五十多岁,是个非常淳朴爽朗的女人,她看见许诺红了眼眶,心里也极为不舒服,十□□的姑娘就遭这样的罪谁看了都得心疼,摸着许诺的发顶:“傻丫头呦,你哭个啥?你放心,有大娘在,以后谁都别想在欺负你!” 这几个月来,村长媳妇和许诺因为接触的多,也熟悉起来,知道许诺是个顶好的姑娘,若是个咋咋呼呼的姑娘跟个流氓混,她多看一眼都嫌烦,可许诺是个好样的,她自然得多帮衬。 许诺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只能抓着村长媳妇的手,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就这样,村长媳妇跟着许诺回了家做伴,第二天村长也把许诺的大伯许大为叫到了家中谈话。 谁也不知道俩人都谈了什么,总之当天晚上,一向懒惰懦弱的许大伯因为这件事第一次与许老太太站在对立面上,大吵了起来,那动静就连一墙之隔的许诺家也都听见,当然听上去不是那么清楚。 第二天,许老太太就把钱还给了王不多* * 而事后,倒真是没人再来打扰过许诺的生活,许诺觉得以她奶那种人还抱着那样的态度,应该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心里一直防范着,可眼瞅着进了十月份,农忙开始了,许诺又投身进入秋收,一时间倒真没有时间注意那些事去。 以为事情解决了,又是干部家属的村长媳妇进了十月份也回家去住了,却没想到的是,十月中旬,当大家都投身于火热的劳动中时,却有些人打起了强抢的勾当。 许诺现在那是一个人住,大晚上的,她家的邻居也只有那个借不上什么力的奶奶一家,她哪能不防范着点?晚上睡觉的时候,许诺会在院子里不下村里人用来打山狸子和黄鼠狼的夹子,这玩意别看着小,夹着人那是相当的疼的,许诺本也就是防范着,她也不信真就有人敢翻她家的墙,做那种缺德事,却没想到,在村长媳妇回家住的第二天晚上,夹子就夹到人了! 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她家院里响起,吓得许诺下意识的抓紧了枕边的菜刀,而村里家家户户挨得都不算远,也都听见了动静,都点了灯出来瞧是个啥这么叫唤。   ☆、第19章 丢人啦 家家户户出来看热闹,那惨叫声还在继续,大家伙循着动静找来,一瞧,哎呦热闹了呦! 这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如今潘肖进去了,许诺那情况比寡妇也好不了多少,村里有多少不正经的男人明里暗里的打她的主意?农村总共也就那么些户子,女人那不论是农忙农闲都是长舌妇,在地里干活只要不瞧见许诺都在说到她,更早有不少人等着看许诺的热闹。 人都聚在了许诺家院外往里边探头探脑,却听里面传来许诺的骂声:“好啊,我说你们咋就消停了呢,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怎么的?买卖不成,改明抢了?!” 院内,王不多瘸着腿靠在墙上,直给苗来娣打眼色,可是黑乎乎的就借着许诺家豆大点的煤油灯光,苗来娣也到底也没看见王不多的眼色,她不乐意许诺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还插着腰喊:“你说啥呢!我告诉你许诺,你给我老实点跟王家小子走,今天你就啥事都没有,不然你也别怪我这个做大伯母的不地道,欺负你一个小姑娘!” 王不多暗骂苗来娣没脑子,她就没听见院外那动静?!这耳朵得有多聋!赶紧试图把话圆回来:“妹子!妹子别听她的,哥哥我今天是真的没别的意思,主要,这不是看着屋里乌漆嘛黑的怕妹子一个人住真出点什么事,一时情急就翻了墙,我也是多心,怕别人误会这才找来了你大伯母,你看这事闹的……” 许诺把菜刀往大门那一砍,锃亮锋利的菜刀切进门框里,她打开大门,冷笑:“你也不用说的比唱的好听,事到如今你们再狡辩也没用,今儿我这是把院里下上了夹子,不然不定明天我就着了谁的道呢!”许诺看了眼外面看热闹的:“你说你是担心我一个人住才翻墙?这话你说的不觉得臊得慌?!今儿大伙正巧也都赶来了,咱就好好说道说道!” 许诺也没给别人的机会说话,高声道:“今儿大家伙都在,就给我这个孤儿评评理!大约十来天之前吧,王不多找到了我奶家,许了不少的钱,说是彩礼,打那之后,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孙女倒是体会了一把鸡犬升天的滋味儿,三天两头的被老太太召见,说的也没别的,都是嫁给王不多得有多好,王不多这人什么脾气秉性,大家伙也都知道,我当时没同意,过后几次说和我也都没答应,结果可倒好,就有了今儿这么一出!我大伯母亲自带了人翻我的墙!到了今天这步,我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家丑的了,大家伙给我这个孤儿评评理,有这样当大伯母的吗?!” 虽说大家伙都是奔着看热闹来的,可是也不都是那么幸灾乐祸,有那心肠好的就忍不住对苗来娣阴阳怪气:“大为媳妇啊,你要是真贪图老王家那彩礼钱那也别卖人家死了爹妈的姑娘啊!你自己不就有个现成的姑娘?咋,人家的姑娘就不是姑娘啦?!做人可不能这样啊!” 苗来娣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跳起脚指着那个女人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家里在穷不起那也不能卖姑娘!我这是看着老王家样样都说得过去才说给许诺的!”说完又瞅着许诺数叨:“你这小死片子咋一句实话都没有呢!老娘啥时候贪图那么点彩礼了?老娘这么劳心劳力的为了谁啊?还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爹妈的份上想着帮你一把,给你找户好人家!你还瞧不上人家老王家小子娶过媳妇,你也不想想就你那样的配个小伙子人家干吗!” 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可村里人又不傻,真要有这份心,许诺当年也不会跟了个流氓!看不过去眼的也跟着嘲笑苗来娣的心口不一:“我说苗来娣,你又不是人家小伙,你咋知道人家小伙愿不愿意呢!要我说啊,就许诺这能吃苦干活还纱塄的劲头,想找个小伙她也不难!”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可别静捡那好听的说了!咱屯子可有不少好小伙子都稀罕许诺呐!远的不说,就说那吴宝仓那不就是一个好小伙?” 苗来娣生来脸皮就厚,扯着嗓子吼:“滚滚滚!说话还不赶放屁好听!” 苗来娣纵使嘴在是厉害,那也挡不住一堆人磕碜她一个,顿时也闹了个大红脸,关键心里咋想的只有她自己清楚,嘴上说的再好听,心里多少也有些心虚,又见王不多跟个蛋似的窝在墙角旮旯不出来说一句话,顿时那个气啊! 王*八犊*子的玩意!她丢这么大的人为了谁啊?!一时间也顾不上王不多许给她多少钱,拉起王不多往人前一送:“咋跟个死人似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不多一瞧那么多人那么双眼睛,整个人一缩,刚想开口说话,那边许诺就打断了:“行了,你们也别说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大家伙看在眼里心也明镜似的。”说这话瞧见村长一家姗姗来迟,许诺便扬高了声音:“到时还希望大家伙给做个证了!” 与村长一同赶来的王不多他爹一愣,挤开人群问许诺:“作证?做啥证?” 许诺一撩眼皮:“你们家王不多大半夜的翻我的墙,于情于理我都得报警处理!自然要证人。” 村长想了想,派了个人连夜去城里,他自己又吩咐道:“把王不多抓起来,在公*安那边没到之前,王不多就关在俺家里头!” 这话摆明了是向着许诺那头了,王不多他爹就不乐意了:“唉我说老赵头,你这村长当得有意思,咱俩一样的都是刚到的,你咋就知道抓我们家小子呢?”一指许诺:“她你咋不抓呢!” 王不多的爹虽说在村里不是干部,可挡不住他妹子妹夫都是村里的干部啊!说话也硬气,他倒也不是真的想为难许诺,但为了儿子,实在是在胡搅蛮缠。 村长媳妇站在村长身边冷笑:“王二你可拉倒吧你,那双招子要是摆设就别出来丢人现眼!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咋个回事,你想装糊涂偏着自己儿子也不行!”说完了,村长媳妇走到王不多身边,看王不多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拉着王不多的衣领子就把人拉到人群中,指着王不多的脸:“大家伙好好瞅瞅啊,到时候也给咱屯子的姑娘好好做个证,这也是亏得人家姑娘防着,在院里下了夹子,不然兴许真就背着王*八犊*子给得逞了!” 苗来娣那边见事儿不好,早就偷偷窜进人群跑了,王不多他爹却还在和村长媳妇胡搅蛮缠:“赵三儿媳妇你干啥玩意呢?!你快点的松开我儿子!” 说起来王不多他爹虽然明面上理直气壮,可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儿,他也都清楚,他主要还是不想自己儿子见官,倒也做不出倒打一耙的事儿来,所以哪怕是看见自己儿子伤了脚,也觉得真的是他活该! 他早年间给他说了两房媳妇,个顶个的漂亮能干,都被他自己给打跑了,好嘛,最近说要娶老许家的小姑娘,王不多他爹对王不多那也真的是没啥要求了,寻思那姑娘虽然不清不白了些,可只要跟那个流氓断了,配自己儿子也算凑合也就同意了,先后给拿了三百多块钱给王不多,结果就这样还能被他给办砸了! 你说办砸就办砸吧,你好歹有点深沉,咋还能做出半夜翻墙这种事呢?丢人丢到他姥姥家了! 村长拉住王不多他爹:“王二你得了吧,你自己的儿子啥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啊?少在这胡搅蛮缠,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和你媳妇这么惯孩子的,你家小子那都三十了,不小了!你再这么惯着,将来别说是翻人家的墙,那偷窃,强jian杀、人那都有可能干的出来,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王不多他爹一听,也陷入了沉默,主要是他看见自己的儿子那畏畏缩缩的姿态,哪有他当年的样子? 唉!慈母多败儿! 最后王不多他爹也撒手不管了,王不多被村长派人看守了起来,被压走的时候还大喊大叫的求他爹救他,倒把他老爹弄的左右为难。 想救,又真的怕下一次王不多做出比这次还过分的事。 村长组织人散了,却让自己媳妇留了下来给许诺作伴,回到屋之前,许诺想起来没看见苗来娣,赶紧跟村长说:“大爷,还有苗来娣,今天就是她带着王不多从他们家那篱笆墙翻进来的,还得麻烦大爷把她也看守起来!” 放过谁,许诺都不可能放过苗来娣,不然,她怎么让她奶他们死了那条从她身上捞钱的心? 村长一听也觉得十分意外,同在一个村住着,虽然知道许诺和苗来娣一家子不亲,却也没想到苗来娣身为长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一时间也觉气愤,主要也是觉得有这样的人在屯子里注解影响了自己大队的形象,二话不说的把人也给抓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甭管苗来娣和王不多怎么叫怎么喊,都被送上了公安的车,一屯子的人都在看热闹,许老太太也在,她从没觉得这么丢人过!可一个没拉住,身边的许苗就蹿了出去,膀大腰圆的拉着苗来娣不撒手,哭的要死要活,这给许老太太气的,直跺脚在心里骂她没脑子!又瞪孙子:“还不快把你姐拽回来!”   ☆、第20章 你抢啊(改错) 许宝强哪怕觉得丢脸也不敢不听他奶的话,赶紧上去拽她姐:“你这是干啥,快回去!奶让你回去呢!” 可偏生许苗生为长孙,被许老太太宠坏了,虽说平日里觉得自家奶奶阴沉可怕,从小到大却没被许老太太动过一个手指头,这会儿一闹起来,觉得为了能保住自己妈不被抓她也不怕了,就只拽着苗来娣大声嚷嚷:“我不回去!要卖许诺也是她出的主意凭啥就只抓咱妈啊!咱妈说得对,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这样让咱妈丢人,让咱妈没脸!” 你还知道丢人啊!许宝强气的呦,偏偏他爹这两天被大队派去送一批东西去了别的大队,这娘几个真是做翻了天了!最后许宝强实在是觉得太丢人,被村里指指点点的受不了了,也不管了,一撒腿跑了,许老太太被许苗气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家走。 她这个孙女算是白疼了!她这人一辈子就好个面子,这回好了!岂止是丢人啊!弄不好都要被屯子里的吐沫星子给淹了。 许苗无理取闹,可公安不是她奶不会惯着她那一套,不管她是撒泼甩来,还是满地打滚,最后苗来娣还是被打走了,母女俩被分开的时候,哭天抢地,像极了生死离别,就好像这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其实没上过几天学,不懂法的苗来娣和许苗都以为这次苗来娣是有去无回了。 许诺也跟着去了趟看守所,说明了情况,事情很快就被定了下来,就这样,王不多和苗来娣分别被关了起来,罚款是一定要交的,判刑?这个还要看许诺怎么说了…… 苗来娣没被关几天就要受不了了,关键是四四方方的一个小屋,只有一个小铁窗,里面就一张没被褥的铁床,四面惨白的墙壁,苗来娣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宝强啊,宝强!你快回去求求你爹吧,让他咋想招也得把娘救出去啊,这地方它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苗来娣是真的怕了,这些日子她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夜里没被子盖冻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可那漆黑的夜睁着眼睛也难熬啊! 苗来娣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她怕啊!尤其是最近总是梦见死去的许老二! “娘……你先安心在这里边呆着,我爹,我爹已经在想办法了。”其实这话就是许宝强骗苗来娣的,他爹觉得苗来娣实在丢人,那根本就是不想管,他几次三番的求也没见松动,但这些显然不能跟已经有些精神不好的苗来娣说,许宝强也只能安慰着:“你就放心吧!” 这话也算是给了苗来娣一个定心丸,苗来娣也打起了精神,可是起初还好,时间一长,别的不说,光是那成天成宿没人跟她说话,苗来娣就先受不了了。 儿子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女儿丈夫婆婆更是不见踪影,这让苗来娣越来越惶恐,没什么文化的她以为自己会在这个看守所被关一辈子,被这个想法吓坏的苗来娣越到后来就越憔悴,被关到第十天的时候彻底精神失常了,说是能看见许诺死去的爸妈找她索命。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虚心,自己吓自己!欺负人家无父无母的孤儿,什么是报应?!这就是了! 屯子里有人听说苗来娣魔障了,都笑话她遭了现世报,这可给许宝强急得不行,毕竟是他亲妈,他总不能不管,一个劲儿的求许大为:“爹!你就救救我妈吧,她这次是真的知错了,你是没瞅见,她在那里边,人都快瘦的脱相了,再这么关下去,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许大为心里还有气,当时就翻了:“死就死!这种不是人的玩意死了干净!以后你别管她叫妈!我们老许家没有这样的人!” 他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去招惹许诺,结果呢?当他的话是放屁!最后竟然连老太太的话都不听,为了王不多许的那俩钱做出那样丢人的事!许大为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可虽然这样说,却挡不住一家子哭着求他,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许大伯厚着脸皮去了许诺家,当然去之前还去了趟老王家,把王不多他爹也叫上了。 王不多他爹现在别提多膈应许大伯了,他认为自己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那多半是有人教的,不然就他儿子那熊塞,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 虽说看不上许大伯,可为了自己的儿子,王不多他爹还是跟着许大伯一起去了许诺家,赶巧的事许诺也在家,对这两个人,许诺态度上没什么异样,请俩人进了屋,她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啥事来的,别说那些客套的了,我呢也就给你们交个实地儿,要让我不告她们两个也行,但你们得让他们写一份保证书和认罪书给我,这东西我不拿着,交给村长,以后但凡他们俩要做什么对付我的事,由村长主动交给公安局,就这点,你们要是能说服他们做到,我就撤诉。” 这事简单!王不多他爹和许大伯几乎没有反对,事实上经过这次的事,以后他们也会把家里的人看严实了,惹谁都不让来热许诺!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赶上农忙的时候,王不多和苗来娣被放回了屯子里,当然在那之前,村长手里已经有了两个人的保证书与认罪书…… * 苗来娣人也恍恍惚惚了一阵子,等好了之后,再见许诺就像老鼠见了猫,王不多那头也被他爹看的严实,再也没敢往许诺跟前凑,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转眼火热的秋收到了,许诺盼了一年的时节也到了,看着粮食长势好,许诺别提多开心了,再苦再累也没觉得幸苦,现在她挣一分钱都是她自己的,再也不用给潘肖花,她能不高兴吗? 当然,也不是什么事都那么顺遂,比如村里那些混子偶尔会堵住她耍个贱,逗两句嘴,偶尔半夜墙外邻居家的狗传来一阵比一阵厉害的叫声,再就是,她的肚子了。 潘肖现在被拘留算起来,也有三个半月了,虽然一直没有说法,但警方那边就是不放人,明显是跟冥顽不灵的潘肖较上劲了,前阵子潘肖他爹愁眉苦脸的回来就筹钱,说是要把自己儿子抽出去,据潘肖他爹说,因为潘肖的冥顽不灵公安那边决定执行抗拒从严的政策,直接把潘肖关去了水牢,许诺其实一直不想管,可挡不住……渐渐发生变化的肚子。 其实许诺早就觉得自己身体不对,但还是村长媳妇一语点醒了许诺,经过王不多爬墙的事,村长媳妇着实赔了许诺有一阵子,吃饭睡觉大多数两家人都在一起,许诺那阵子又吃啥都恶心的,村长媳妇到底是过来人,自己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自然经验丰富,她越看许诺越觉得不对劲,晚上睡觉的时候就问了这事,打这日起,许诺才注意到起自己的身体,却越是注意越害怕。 * 李玉也被关进了水牢,那里常年黑漆漆的,总有些吱吱呀呀乱叫的老鼠从她身边跑过,娇弱爱干净的李玉怎么受得了那种地方? 她哭她闹她求,没人管她,更不会有人怜惜一个脏的跟疯子一样的女人,因为潘肖的抵死不认,警方开始怀疑,李玉举报潘肖的真实性,但这人抓都抓了,总不能就这样放了,所以警方经过了商量,还是把人都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里。 这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人是说了谎的。 但其实潘肖那里的情况,比李玉这边还要好些,因为潘肖家里给交了罚款,潘肖在水牢那边,偶尔还能出来见一见家里人,水牢里的水位比李玉这边低了不少,可是李玉家里人早没人管她了,她爹因为没有了潘肖的资助,赌债一箩筐,自顾都不暇,更何况这么个女儿! 李玉这才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毁的一塌糊涂,比起水牢里暗无天日的生活,以前不能上学,被潘肖打掉了牙都算些什么呢? 李玉面对黑漆漆布满水锈的墙壁,曾痛哭流涕,曾经引以为傲的相貌,自以为是的精明,都被击溃在黑暗之中,李玉情绪几近崩溃,然后她又改了口供,疯了一样强调没人贩卖大烟,可是已经晚了。 就像是放羊的孩子一样,没人再相信狼来了。 每天李玉都会在牢里发一阵疯,疯狂过后,她就会平静下来,然而没人看见,黑暗中,李玉扭曲了一张脸。 她怨恨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父母,然后就在她无比绝望的时候,李三赖却来看她。 李三赖和李玉算起来,七拐八拐的有一些亲戚,却是出了五服的远亲,李玉没想到自己出了事之后第一个回来看自己的人是李三赖,但她精力憔悴,实在懒得搭理这个远亲,以前他都能抢她的钱,现在李玉也不指望他会赎她出去,再加上门牙掉了之后,李玉实在不爱说话,索性就不开口,等着看李三赖打的什么注意。 李三赖不怎么在意李玉的态度,别看他是个无赖,可是他对这位小表妹实在不怎么看得上,连客气话都懒得说,直接道明了此次的目的:“钱呢?” “什么钱?”李玉忍着双眼的刺痛,平静的斜睨了一眼李三赖,一点也看不出在牢中的疯癫:“我要是有钱早把自己摘出去了,还会呆在这里?倒是你,你还敢来见我!我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我,我说你怎么好好的告诉我潘肖前阵子拿到了大烟种子呢,原来是拿我当枪使了!” 潘肖虽然几次三番的跟李玉说起自己给她花的钱是用命赚的,却也没傻到告诉李玉他的来钱道,李玉之所以知道潘肖的钱是怎么挣来的,自己猜测观察是一个,另外就是通过李三赖知道的了! 起初李玉好奇潘肖的钱是从哪来的,要死要活的跟着潘肖去了好几趟牌场,最后确定潘肖的牌技差得要命,绝不可能是赢来的,她就暗暗琢磨,潘肖还有什么来钱道,结果几次三番的在拍场遇到了李三赖,最后还是李三赖告诉她,潘肖有大烟种子,并且极有可能已经开始贩卖那玩意儿。 最开始李玉是不相信的,她不信潘肖能有那个胆子,可后来见潘肖玩牌越玩越大,她就有些相信了,那时候她虽然恨潘让她上不成学,却也惦记着潘肖的钱,没想那么快举报他,结果潘肖给她的钱越来越少,最后几乎没有了,李玉不想再让潘肖白占便宜,这才报了警。 李玉一直想的很好,她举报了潘肖,以后换个地方换学校,还能清清白白的做人,她没有把身子交给潘肖,以后又能找一个比潘肖什么都好的男人,所以当她举报潘晓的时候,没有半点的舍不得,结果现实却是自己也锒铛入狱,到现在都没个说法! 李三赖摇摇手指头:“我可没有把你当枪使,是你自己傻把自己装进去了,李玉你也别跟我扭着,真聪明的就把钱交出来,我知道潘肖以前给了你不少,你把钱交给我,我拿出一份把你抽出来,这样多好你说是不是?不然你在里边,那钱它就是废纸,谁知道过几年还能不能用?” 李玉自然不会去信李三赖的话,李玉这种人那是经常骗别人的,好容易被人利用一次,那也就别指望有下一次,她是不信李三赖会花钱把她摘出去,但她转念一想就说:“你真的会把我从这鬼地方抽出去?” 李三赖以为自己说动了李玉,兴奋的直搓手:“当然!咱俩咋说都是亲戚,我总不能看着你在里边受苦,你哥我是没钱,我要是有钱我早就把你抽出去了,快,快告诉哥那钱你藏哪了,哥帮你拿出来。” 李玉眼珠一转,佯装十分感动:“别急,我爹啥样你也清楚,潘肖是给过我钱,可总共也不超过一千块,又都被我爹给抠去花了,现在我手里是没那个钱了,但我知道有一个人,潘肖一定给了她不少,而她又不会花。” 李三赖本来听说李玉没钱,还挺失望,耷拉个脑袋:“你少蒙我!潘肖那小子啥鳖犊子样我最清楚,他连他亲爹老子都不管呢,还会给别人钱?” 李玉就笑,笑的莫名扭曲:“别人他当然是不会给,但是许诺呢?你也说过那可是他当老婆来疼的人,潘肖哪些种子能种多少地你有数,他平日里胡吃海塞花了多少给了我多少算算还能剩下多少?潘肖在里边也是一直不认罪不说钱在哪,可是他信得过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所以你说,剩下的那些钱,大头在谁哪呢?” 李三赖眯了眯眼睛:“许诺!”他又迟疑:“可那女人有钱,给谁也不会给我啊!” 李玉笑眯眯的建议:“她不给你就抢啊,你又不是没抢过。” 李三赖又有些迟疑,潘肖可是因为许诺警告过他……   ☆、第21章 不能留 那边李三赖还在考虑,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监狱,去了李寡妇家里,自从被潘肖抢了钱又打了一顿之后,李三赖自然不能放过李寡妇,只是等他养好了伤来找李寡妇算账的时候,李寡妇早已搬出了寡妇胡同,人去楼空,李三赖扑了个空,那心里别提多怄得慌了,他不想就这么算了,可奈何李寡妇也有几分本事,藏得十分厉害,让他怎么都找不到。 然而可能也是老天有眼,就那么一天,李三赖陪着他媳妇去医院做人工流产,赶巧的,那一天在同一个地方碰见了李寡妇! 原来,上一次那事儿弄完,李寡妇又惊又怕的倒忘了做事后保护,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怀了李三赖的孩子! 李寡妇当然不会生,她这次是来做流产的,但没想到她就这么倒霉,先是被医生告知自己年纪大了,要是做了流产以后可能不会有孩子了,后又碰见了李三赖! 俩人当时就在妇产科那边撕扯起来,李三赖媳妇的脸都气白了,最后觉得丢不起那个人,抹着泪先走了,李寡妇身体那是好的没话说,就和李三赖打起来也没打掉那个孽种,李三赖跟女人那是有使不完的本事,揪着李寡妇的头发把她带走了。 后来李寡妇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她飘摇了大半辈子,自她第一任丈夫死了之后就做起了皮肉生意,多少年来攒下了不少钱,如今也够花了,现在既然有了孩子,她就留着!左右,李三赖这人她了解,怎么的也能拿捏的住! 就这样,俩人又重新狼狈为奸起来,也因此李三赖才从李寡妇口中得知了潘肖有大*烟种子的事。 * 许诺的二百亩地,旱田水田的收成在大郭屯全队的在1977和1978年的粮食产量的总和! 大郭屯村民全体震惊了! 多少年了,他们没看见这么多的粮食?!虽说许诺的粮食种在地里的时候,他们隐约的就知道收成会好,可是谁能想到会这么多!? 粮食全堆在场子,大队出人帮忙看着,村长亲自发言,谁要是敢偷一粒粮食,他们全家都是从犯,一经发现,全都要进笆篱子! 这事儿可大了,没人再敢打偷粮的心思,可却有人开始打起许诺的心思。 这么些粮食都卖了,哪得多少钱呐! 大郭屯的乡亲们像是看到了希望,再瞅许诺那眼神都变样了,全屯子处在一种莫名的振奋中,可许诺的心里却是布满愁云,贪黑起早的干活再加上心思郁结,等地里的粮食都收回来又卖完了,许诺收了钱终于轰轰烈烈的晕倒在了场院,当然再晕倒的那一瞬间,许诺也顾不得别人知道不知道了,就把钱全收进了空间里。 那时候正赶上农忙,场院里人山人海,更有不少人就是奔着看许诺的收成来的,如今许诺这一晕,不说一个屯子,那大半个屯子是都知道了也不夸张,村长赶紧组织人把许诺往医院送,牛拉着板车载着十来个人,个别的有想讨好许诺的也跟着去了,等到了医院,一群农村人都傻了眼,关键是没人识字,该怎么办手续都不知道,最后还是村长给办的手续,只是等检查结果出来,所有人惊掉了下吧——许诺到底还是怀孕了,而且已有四个月。 同来的人看许诺那眼神儿更不对劲了,啥样的都有,主要都是同情的,能不同情嘛!刚来点好日子,就摊上了一个孽障!刚刚到手的钱还没了踪影! 原来给许诺办理住院手术的时候,大伙才想到了钱,结果一翻许诺身上可没钱!这怎么好?许诺在场院卖粮,那是大伙有目共睹的,这时候找不找钱,那只有一个原因了,许诺的钱丢了! 大伙瞅许诺那眼神,别提多怜悯了。 当然,只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潘肖的老爹,潘大仁了! 潘大仁对潘肖心里有愧疚,多年来潘肖在外混日子,见着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他是个要脸的,也不好往上贴,如今潘肖进去了,却完全激发了潘大仁那迟来的父爱,他为潘肖幸苦奔走,不管家里刘翠和小儿子怎么哭怎么闹,还是给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给潘肖交罚款钱,就为了潘肖能少判两年。 但看见儿子被不明不该的关在水牢里,见面时的样子一次比一次憔悴,潘大仁心疼了!现在甚至开始打算卖房子弄钱把儿子抽出来,可惜现在家家户户一样穷,谁卖你的房子啊!这边一筹莫展,刚回村就见许诺晕倒什么的,潘大仁受潘肖的嘱托,让他帮着看紧了许诺,潘大仁也愧疚自己没本事,救不出儿子,也真把这当成一回事办了。 这回一听许诺晕倒了,赶紧往医院赶,刚来就听见大家伙议论许诺的钱丢了和怀孕的事,当时潘大仁那脸就乐开了花。 当天,潘大仁就跑去了监狱那头费了好大得劲才见着潘肖。 潘肖没精打采的,眼睛也闭着,整个人说是走,其实就是被狱*警拖过来的,潘大仁心里因为有了孙子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苍老的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时候会见犯*人,还不像以后那样要隔着玻璃,父子俩只是坐在一间屋里,中间就隔着个铁桌子,潘大仁甚至闻到潘肖身上传来的阵阵的*腐烂的味道。 潘肖的腿烂了,已经烂了很久了被关进水牢之前,公安那边终于是对他没了耐心,一通暴打之后,潘肖的腿血肉模糊,虽然没有断,可裂开了好大一条口子,也没经过什么处理就被送到了水牢这边。 他实在没什么精神,勉强张开眼,却看不清什么,只觉一阵刺痛,他赶忙又阖上了眼睛,但他却听见他爹说:“肖子啊,你能听见爹说话不?啊?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外头有好日子等你呢!许诺,许诺那丫头怀孕了!是你的孩子!肖子啊你也要做爹了!” 怀,怀孕了?是谁? 潘肖其实正在高烧,但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抓紧了潘大仁的手:“爹……谁,谁怀孕了?” 他不是没听清,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潘大仁紧紧的抓住潘肖的手,握紧潘肖滚烫的手,看儿子瘦骨嶙峋的样子,一时间老泪纵横:“许诺怀孕了!是许诺!那孩子都四个月了,再有几个月,你就当爹了!肖子啊你一定得挺住!挺住喽!爹那天就让她来见你!你不是一直挺想看她的吗?爹就让她来……” 潘肖摊在桌子上,像是积攒的那一身力气全都散去了一样,他闭着眼睛,又哭又笑,只会翻来覆去的念叨一句:“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潘大仁看着又忍不住掉了泪,他那不可一世的儿子竟然被活活折磨成了这样! 潘大仁忍不住劝:“要不你就认了吧!他们不就是想要你认罪?你把那些钱藏哪了,告诉爹,爹拿出来交给他们这事也就算过了,他们拿了钱也不会再为难你,咱到时候调到普通牢房去,你忍耐一下关个几年就出来了……” 潘肖一怔,松开潘大仁的手:“我没种那东西,更没有什么钱!他们冤枉我就算了,你也不信我?”潘肖还闭着眼睛,他的谎话说的太真,没人会怀疑,其实这不是潘大仁第一次这么劝他了,几乎很多时候,面对黑漆漆的水牢,鼻腔里的腐臭味,老鼠吱吱喳喳的叫声,潘肖都忍不住想要认输,想要认罪,想要把留给许诺的钱供出来,其实他也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但今天,他忽然又有了力气坚持下去。 他不能认罪,不能供出来钱在许诺那里! 时间到了,潘肖又被拖回了水牢,水牢里边常年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里面常年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味,潘肖身体状况每日愈下,他也分不清那味道是前一位留下的还是他自己本身的了,但这些,似乎都已经不是那么难以面对了。 潘肖开始笑,狂放的笑。 他有儿子了!那他还怕什么?为了他儿子他也得挺住了! 潘肖吐出一口血沫子:“狗娘养的,老子跟你们扛到底!”他在黑黝黝的水牢内叫嚣,声音牢房内嚣张的回荡。 狱*警听见喊声,匆匆赶来,废了好大得劲点上灯盏照着,透过铁门的观察口,隐约的看清了水牢锈迹斑斑的墙和潘肖整个人佝偻的轮廓,狱*警拿着警*棍敲打铁门示威:“老实点!再叫,老子把水给你续道头顶淹死你!” 狱*警狰狞的双眼透过狭窄的观察口,昏暗摇曳不清的灯光中,地下的水泛着绿油油的光,这场景,黑暗的恍若地狱,而潘肖就像是被关在地狱的恶鬼,狱警就是那牛*鬼蛇*神。 但这一刻,潘肖不怕了,他仰着头靠在锈迹斑斑的水泥墙上,那双一向意气风发,总是布满狠戾的眼睛,终于涌上湿热。 孩子……他也有孩子了,这回就算是死,他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他还怕什么呢? * “丫头啊,算大爷求你,求你把这个孩子留下!潘肖他蹲了笆篱子,关在那鬼地方,你是没看见啊……”看着许诺默不作声,许是也知道许诺不想听这些,潘大仁抹了一把眼泪:“兴许这孩子就是他唯一的骨肉了,大爷求求你,给他留条根吧!” 对于潘大仁的哭求,许诺默不作声,在她看来,这个要求简直是无理取闹,她和潘肖之间不存在什么情谊,她为什么就要给他生孩子? 许诺是不喜欢潘肖的,你要问她对潘肖的感觉,也许还得有一些厌恶。 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许诺喜欢循规蹈矩,但潘肖却喜欢胡作非为,许诺本以为,他们俩再也没什么交集了,可现在,却要因为这个孩子再一次牵连在一起,许诺的不甘心,没人可以理解。 许诺双眸暗了暗,她握紧了手下洁白的被褥:“大爷,你回吧,你也别来求我了,潘肖……他死不了,但这个孩子我也不打算留。” 潘大仁一时间,面如死灰。   ☆、第22章 心疼啦 许诺是真的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所以不论潘大仁怎么求都咬死了口,就是不留! 潘大仁这一生做过的错事太多了,现在想要补偿却发现自己的无能,而现在面对潘肖有可能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肉,潘大仁怎么能就眼看着许诺打掉? 他一时间老泪纵横,就给许诺跪下,双手合十了求她:“丫头啊,求你啊,别,真别这样,就算你恨潘肖……” “大爷!”许诺下了床想要把潘大仁拉起来,可他就是跪着,怎么也不起来,许诺也来气了! 个个都这么逼她! 她索性也跪了下来,正对着潘大仁:“大爷,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你处处为着潘肖着想,可你想过我没有?我才多大啊?有了这个孩子我以后怎么办?你求我?那我也求你,求潘肖,我求你们放过我吧!” 说她恨潘肖,那绝对没有,厌恶倒是有一些的,但这个孩子与她是累赘,再舍不得,再害怕,理智上也不能留下! 潘大仁一时间面如死灰,直拍着大腿流眼泪,最后还是许诺看不下去,她站起来在枕头那里假装摸了摸,然后拿着从空间取出来的五千块钱给潘大仁:“公安那边之所以不松口,为的就是点钱,这是潘肖之前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大爷,这钱够抽潘肖出来的了,你儿子死不了,所以你也别再为难我了!” 潘大仁傻了眼,没想到潘肖不止留下了钱还留下了这么多!想想自己怎么劝潘肖都不承认自己卖过大&烟的事,潘大仁心里又难过的不行。 到底是他年轻时做的孽,乃至于亲生儿子现在都信不过他! 最后潘大仁拿着这些钱无比落魄的走了,没几天就把高烧的潘肖从监狱里抽了出来。 * 潘大仁没有在纠缠,这人许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惆怅,看着刚刚显怀的肚子,有些犹豫又忐忑。 那天她说的挺决绝,其实心里不是没有犹豫,两辈子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她也难下决定,可是身边的人都怜悯的看着她,这令她十分难以接受,也让她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留下这个孩子,她势必要被所有人怜悯,最最重要的是,她的生活就真的被毁了。 她本来的打算,今年挣了钱,把饥荒还一还就卖了老房搬走的,许诺紧了紧拳头,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可她也在瞬间做了决定。 这孩子决不能留下! 第二天,许诺就让村长媳妇陪着去了妇产科,做了一系列检查,当她坐在医生对面的位置时,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女医生看完了检查的报告,公事公办:“你这个孩子现在已经到了16周,你是不想要是不是?哪得尽快安排手术了,另外我跟你说,你这个情况呢已经属于小月份生孩子了,是需要引产的。” 村长媳妇一辈子没做过这手术,脸色都是白的:“那是个啥啊?有没有危险啊?” 女医生推了推眼镜:“做什么手术都是有危险的,这个是没有绝对性的,做这个手术肯定是有一定的危险的,不过你姑娘年纪还小,早点做的话,恢复的也快一些,不需要太担心。” 显然的,女医生是误会了许诺和村长媳妇的关系,不过村长媳妇也没否认,可惜的看了眼许诺的肚子:“这就好,这就好……没危险就好……” 手术前要求住院三天,许诺本就在住院,也省了麻烦,住院期间的费用当然都是村长一家给垫付,许诺感激的不知道怎么才好,她的钱都在空间里,这时候大家伙都以为她钱丢了,她再拿出去也实在太惹人眼了。 晚上没人陪护,实际上没有做手术之前,许诺也不需要别人的陪护,可是也不知怎么了,自从打算做这个手术,许诺就开始夜夜睡不好,总是梦见一个小姑娘对她哭,哭的许诺心都碎了。 事后醒过来,许诺就止不住的想,一定是它不想死,许诺心里忽然就难受起来,她本就不是个心狠的人,对潘肖那样的人都没什么恨意,又怎么会舍得说打就打掉一个孩子? 四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开始显怀,有隆起,可能是因为愧疚,三天来许诺总是习惯摸肚子,可是越摸就越愧疚,心里就不好受,偏偏村长媳妇生的孩子多了,还劝她:“都四个月了,大娘是想劝你留下来的,咱农村人不怕别人说闲话,再说你这个事咱屯子里还有谁不知道的?总归是多子多福才好,这么大的月份做掉是要有报应的!” 村长媳妇一辈子生儿育女,总是看不惯人家不要孩子的,在她看来,男孩女孩都是好的,并不赞同许诺打掉孩子,更何况还有危险! 日子就这么过,三天眨眼之间就到了,许诺被村长媳妇陪着进了手术室,她进手术室之前,村长媳妇就在那边抹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哭也会传染,许诺躺在手术台上,就忍不住开始掉眼泪。 她又想起了那个梦,梦里边,小姑娘穿着二十一世纪小姑娘才有的漂亮裙子,梳着两个小羊角辫,看着她哭…… 准备手术的医生一看,那里还不明白,虽然语气还是冰冷刻板,却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是真舍不得就留下,免得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 “啥?!”潘肖打翻了他爹端上来的那碗鸡汤:“许诺要把我儿子打了?!啥时候的事?!” “唉……你急个啥嘛!咋蹲了一回笆篱子也改不了你的臭脾气!” 也不回答潘肖的问题,就又让刘翠把东西收拾了,这可把潘肖给急坏了:“那可是我儿子!我能不急吗!爹你快点地,告诉我她准备啥时候做?” 潘大仁看了眼潘肖的腿,这腿找了医生看来,说是没伤到筋骨,现在潘肖就发点小烧,也没什么事,潘大仁眼珠一转:“估摸着,也就这两天了吧……” 潘大仁也挺难过的,虽说他们这一代人经历得多一些,但许诺说要做掉的那个到底是他的亲孙子,还是长孙,潘大仁就算好脸面,不再去求许诺,可怎么能甘心呢? 所以他打起了潘肖的注意! 总归……是两个孩子的事,还是两个孩子解决的好。 “反了她了!”潘肖一拳捶在桌上:“我这就去找她去!” 潘大仁赶紧拦下他:“你这腿还没好呢就下地不要了啊!”他愁眉苦脸没什么成心的劝道:“你们俩又没个说法,人家就是不给你生那个孩子你也说不出个不字来!总归那孩子在人家肚子里,是去是留人家说的算!” 这是活活的激潘肖呢! 潘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那条烂了一个大洞的腿一动就钻心的疼,但此刻潘肖那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他就要下地:“咋没说法了?!她许诺是我潘肖的女人满大郭屯谁不知道?!你别拦着我!” 潘大仁愁眉苦脸的说:“好好好,我不拦着你,可你就这样的你能上哪去啊?等你上了县里,黄花菜都凉了!”说完,他劝道:“这样,我找辆车送你去,但你得记住喽,去了之后好好跟人家姑娘说话,听见没!” “好好好。”潘肖咬牙:“我一定跟她好好说话!” 上了牛车之后,潘大仁还不怎么放心,但嘴里却说:“你这孩子就是一根筋,我说句你不愿意听的,当年我和你妈……你后妈那关系还是全村都知道的呢,可那不明不白的在一块算个啥?!就你弟,那到现在还不被人笑话呢吗?你说为啥啊?还不就是他妈跟我的时候没那张证书!” 潘肖抱着双臂,挺不屑的:“哼。”了一声,却是没吱声,显然是听了进去。 * 许诺在医院见着潘肖挺意外的,尤其是,当她处在手术室里的时候,上午她做手术的时候,因为情绪太不好,这时候医疗条件差,医生也怕出意外啊,就让许诺先休息,下午做也是一样,许诺当时也觉得自己情绪不对,也就停了医生的,好容易情绪平静下来了,许诺左思右想,咬咬牙——还是的做! 舍不得?!舍不得有啥用,舍不得能当饭吃? 就这样下午的时候,许诺在村长媳妇不赞同的视线中,又走进了手术室,可还没等做呢,潘肖就闯了进来。 他脸色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也不满血丝,一瘸一拐的却偏偏像个煞星,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那都是斯文人,拦不住,人家硬闯,医生也没办法啊! 就这么的,潘肖才闯进了手术室,当他看见许诺躺在手术床上,气的眼睛又红了一分,上去就拎着医生的领子:“就是你做的手术?!老子的儿子是你杀的?!” 他看许诺脸色苍白,以为自己来晚了,心里疼的一抽一抽的,只能用脸上的凶狠去掩盖。 潘肖其实心疼的都想哭了,在牢里,许诺肚子里的孩子几乎成了他坚持的唯一希望,可是现在……竟然就这么没了?! 许诺见着潘肖也挺吃惊的,她没想到潘肖会来!但就这野蛮劲儿怎么进了回大牢还是改不了呢!他抓着潘肖的手:“哎呀你干什么啊!你放开!” 潘肖也挺生许诺的气的,他真就想一把甩开了许诺,可是一看她苍白的脸色,终究强忍着没那么做,进了回大牢,要是真一点教训不长,那潘肖就不叫潘肖了,他知道这事儿也赖不着人家医生什么,可这种丧子之痛,他也是不发不痛快! 最后忍了又忍,差点忍吐血的潘肖一把抱起了许诺,就那么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许诺当然不想让他抱着,可是挣扎没用,潘肖这人就跟野兽似的,在虚弱都有制服猎物的力气。 外边村长媳妇还埋怨潘大仁:“你把他招来做啥!万一他要是在医院犯浑再给送回牢里去你就哭去吧!” 说完瞪了一眼潘大仁,刚回身就看见潘肖抱着许诺走,这可把村长媳妇吓坏了,直喊:“唉呀妈呀你那是干什么玩意呢!快把人放下,快把人放下!这孩子还在肚子里呢,可经不起这么你们这么折腾。” 村长媳妇说者无心,她的想法很简单,那医生可都说了,在手术台上都有危险呢!这要是被潘肖这个抱着给抻着了啥的,那不更要命了! 但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让潘肖的心犹如死灰复燃。   ☆、第23章 好算计(改错字) 许诺被潘肖关起来了! 许诺本应该是生气,其实她也很生气,但不能否认,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在孩子的取舍之间,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决,她也有犹豫,也有舍不得。 许诺摸摸肚子,突然开始考虑,真的留下这个孩子的可能性,并不是她软弱,只是女人大抵都是这样,她和潘肖又没有深仇大恨,她对这个孩子当然更没有恨意。 许诺看着自己的肚子叹气,留下吧,就这样……吧! 可她自己想通了和别人逼她又是另一个样儿了,当潘肖把她和他的结婚证拿到她的面前时,许诺整个人都气的直抖。 她质问潘肖:“这是什么?!” “结婚证啊。”潘肖说的挺不经心的,他的腿当然还没好,这证件自然也不能是他一个瘸腿还在发烧的人弄的,事实上弄结婚证是他的意思,办结婚证的却是他爹,这时候弄个结婚证还是很容易的,而许诺的户口和老许家又没分,他只让他爹上老许家一趟,精明的许老太太二话都不敢说就交出了户口本,就这样,潘肖和许诺成了一家人,他们拥有了一个户口本,现在,这个户口本上只有他们,但潘肖看看许诺的肚子——将来还得有他们的孩子! 许诺把那红色的本本扔到潘肖的脸上:“谁答应嫁给你了,流氓!” 潘肖脸一黑,但他看了看许诺的肚子,又想起他爹说,是许诺拿出来那五千块钱才有钱抽他出来,他就觉的忍耐也不是那么难。 潘肖默默的受了窝囊气,把鸡汤端出来递给许诺:“把这个喝了!” 就因为这碗鸡汤,刘翠跟他爹闹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潘肖自己拿了斧子把鸡剁了,刘翠才知道怕了,老实的做了鸡汤,想起尖酸刻薄又抠门的刘翠,潘肖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许诺。 其实许诺也挺抠门的,平日里连他吃个鸡蛋都要心疼,但就这样的一个女人,省吃俭用的把钱省了下来给了他爹…… 其实他真的没想到过许诺会拿出那笔钱来,他在牢里的时候,想过很多,最后悔的是认识了李玉那条毒蛇,却没怎么后悔把钱给许诺,那时候潘肖觉得自己死定了,许诺肚子里的孩子成了他唯一的念想,他就觉得那钱留的太少了,他以为许诺的日子过得苦,会早早就忍耐不住把钱花了,结果她却留着…… 不管许诺出于什么心思拿出的钱,这个情,潘肖记着,所以面对这个对他还算有情有义的女人,潘肖觉得自己得忍耐也必须忍耐。 “我不喝!”许诺做不出糟践粮食的行为,但也喝不下那鸡汤:“你关着我做什么!” 潘肖:“哼、”了一声,他扶住眩晕的脑袋:“我不关着你难道等着你把我儿子做掉?” 许诺是厌恶潘肖的,她最讨厌潘肖什么?无疑是自大狂妄,大男子主义!再加上怀孕使她烦躁,她本身也知道潘肖不敢把她怎么样,炕上的东西得着什么就扔什么,劈头盖脸的往潘肖身上招呼,潘肖本来就觉得头晕乎乎的,结果好嘛,许诺瞎扔的东西准头倒是不错! 一下子就打到了潘肖的头上,潘肖就这么晕了过去!许诺发现不对的时候,潘肖都晕过去得有十分钟了,许诺看潘肖头上有个大包,怎么叫都叫不醒,也吓得不行,关键是不管啥年代杀人都犯法啊! 到底是叫了潘大仁来,潘大仁是觉得潘肖没什么是,把人扶到炕上说是晚上就能醒,结果晚上了潘肖也没醒,反而一直持续的低烧变成了高烧!这可把潘大仁吓坏了,农村有多少人高烧烧成了傻子的!然而事情到这都不算完,半夜,村长又急慌慌的来家里敲门通知,说是以前关着潘肖的那片儿监狱爆发了出血热,所有当初在那的人现在都得送到医院检查隔离! 潘大仁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这阶段又为潘肖跑前跑后的,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啊,他当即就晕了过去,潘肖的后妈当然不会去管潘肖的死活,只当自己不知道这事,最后还是许诺没办法,跟着村里人一起把潘肖送去了医院。 许诺等人一进医院就发现那真是人山人海,潘肖被送进去检查,打那之后,就不让人见了!戴着口罩的小护士告诉她,监狱水牢那边爆发了传染病,现在家属一律不准见病人,不过治病的钱得交! 许诺也是没经历过这玩意,看着医院里不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忙得脚不沾地儿,又是各处消毒又是保安巡逻的,一时间许诺还有些回到03年甲型H1N1流感的错觉。 但交了钱,潘肖又被观察检查了两三天,才被通知挺幸运,没得出血热。 原来,潘肖所住的那一片,因为环境卫生想比较好一些,并没有爆发什么出血热,相比较暴发出血热严重些的,是水牢女牢房那一边,赶巧的李玉就在其中! 而潘肖呢,其实只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当然那也挺严重了,险些烧出了肺炎,这下子能见着潘肖了。 见着潘肖的时候,他还打着点滴,整个人看上去瘦骨嶙峋的,三天不见而已,竟然跟得了大病似的,不过人却比在家时清爽了很多,也很有精神,见着来的是许诺就裂开嘴笑,那样子就像是家犬见到了主人,他要是有尾巴,一定在摇。 许诺看了一眼,不情不愿的问了一句:“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潘肖伸出一只手:“我没事,快让我摸摸我儿子!” 他是真的怕许诺趁他不在把孩子打了,可惜这破医院的医生就不放他出去! 许诺一把拍下他的手:“你想吃点啥?我给你去买点,你快点说啊,我看你的时间也不多。”毕竟潘肖现在还是病人。 不能摸儿子,这让潘肖挺失望的,整个人都蔫了:“也没啥想吃的……就想摸摸儿子……” 许诺把罐头瓶子搁在桌上,砰的一声:“你还有没有完!” 想要和他凑合是一回事,真正喜欢又是一回事,许诺对潘肖完全做不到有耐心。 潘肖也挺不乐意的:“我不就是想摸摸我的儿子吗!你这脾气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还挺老实的,现在仗着自己怀了他的种倒是厉害了,可他也是没招,谁让她是他儿子他妈呢! 潘肖咬咬牙,他忍着! 许诺也不乐意了,现在潘肖人病着瘸着她怕他什么呀?直接冷笑:“我看你也挺生龙活虎的,一顿不吃也饿不死!”说完,走人,倒还真是一点都没留恋! 潘肖气的肝都疼,指着许诺的背影骂:“最毒妇人心!亏得老子在牢里想的都是你!许诺你没良心!” 许诺关门之前回头看潘肖:“我没良心?是,有人有良心,人家不止有良心还有公德心,你看,都会大义灭亲了,不然人家能亲手把你这个祸害送进监狱?” 本来还挺生气的潘肖,一听许诺提李玉,蔫了,在李玉的问题上,潘肖可以说在许诺面前那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潘肖又恨了李玉一分! 你看,他有短处在许诺手里了,这下子好了,一定会被她压一辈子的! 许诺见潘肖蔫了,终于是痛快了,哼了一声走了,这可让在门口看热闹的警员挺惊讶。 他们本以为现在能来看犯人的,那怎么也得是相亲相爱抱头痛哭的感人场景吧?这俩位好家伙,吵得倒是热闹! 那小警员爱热闹,回身关门的时候还跟潘肖说:“哥们你真有福气,老婆有义气又泼辣!” 潘肖瞬间志得意满了。 许诺离开了医院,去县里的小饭馆点了点饭菜,但许诺不知道,早在她走出医院之后就被人跟上了。 李寡妇本来是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她现在怀孕八个多月了,肚子大的跟塞了好几个球似的,今天是来做产检的,她本来想让李三赖陪着,可那个该死的东西竟然说要陪老婆! 李寡妇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她本以为李三赖的老婆就是个黄脸婆好对付,哪想到竟也有几分聪明! 郁郁不欢的做了产检,又听说爆发了监狱爆发了什么出血热,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免得也被传染了,却没想到就这样看见了传说中的潘肖当成老婆疼的姑娘。 那姑娘长得挺白的,人也好看的跟朵花似的,李寡妇撇撇嘴,不怪那小子当初看不上自己,有这么个姘头,傻子才会被她这样的半老徐娘勾引了!也就李三赖那种孬货好骗! 怀着羡慕和嫉妒的心思,李寡妇跟上了许诺。 听李三赖那意思,潘肖是把钱全留给了这丫头了! 眼见着许诺点了饭菜打算吃一顿,李寡妇想了想,回去交上了李三赖。 李三赖挺不愿意的:“你真看见了?潘肖呢?没和她在一块?我可听说了,潘肖被放出来了……” 李三赖却是挺怕潘肖的,主要是拳头没人家硬! 李寡妇瞧不起李三赖的熊色,瞪他一眼:“你放心吧,我都打听好了,那个潘肖现在瘸了腿,人还被医院监视着呢,说是什么……出血热,反正就是可能得了出血热,人家医院看的比监狱都紧!” 其实李寡妇哪里知道这个啊,完全是想着医院不有出血热吗爆发的地方又是监狱就在那里骗李三赖的! 李寡妇拉着李三赖的手往出走,笑的志得意满:“他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两说呢,你怕什么?” 李三赖动心了,他最近玩牌输了不少,再不想法弄点钱,赌*场*的可就要找上门了…… * 刘力侨今天是陪刘巧月来医院打针的,没办法,刘巧月生来体弱多病,这不,前两天的一场雨又让她着了凉,以为,他身为好哥哥也是隔三差五的陪着刘巧月来医院的,但这次又有不同,因为他和刘巧月之间多了一个吴小莉。 自从几个月前,这个跟许诺关系挺好的姑娘不知道怎么的就和自己的妹妹搅合到了一起,打那起,这个姑娘就加入了自己和妹妹的小群体,面对总是若有似无贴上来的女孩,刘力侨不着痕迹的挪了挪。 其实刘力侨不怎么喜欢吴小莉,因为骄傲的刘力侨总觉得这姑娘傻,有点像她的那个哥哥一样一根筋,更何况这姑娘还老缠着他! 就像现在,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点也不顾念巧月正病着需要休息和别人的视线! 医院里人来人往打谅的目光使表面骄傲内心腼腆的刘力侨大为窘迫,最后他只能仓促开口:“你渴不渴?”刘力侨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很温和的人,但他是温和却不是温柔,吴小莉的呱噪让他觉得耳朵生疼,不好名言只能拐着弯让她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错,欢迎亲亲们捉虫~入v第一更~ 吐血了,终于弄回来了,因为第一章的字数比第二章少,所以把第二章的一些章节弄出来放在了第一张,不耽误阅读,订过的不会多收费,然后我吐血再去写第二章,字数够了会发上来的! 然后点过第一章的亲亲第二章就不要看了,不耽误   ☆、第24章 有没有(改错字) 刘力侨不知道,他拐弯抹角的嫌弃,却让吴小莉那颗小心脏又不同寻常的跳了起来,连脸蛋都红了! 她垂着头,羞羞答答的:“不,不怎么渴。” 那就还是渴了! 刘力侨看了眼靠在墙上睡过去的刘巧月,轻轻的从她身上拿下了军用水壶,里边还沉甸甸的,他知道妹妹出门前一向有把水壶灌满的习惯,但还是面色不改的撒谎:“那你在这里陪着巧月,我去给你打水喝。” 刘力侨勾了勾唇角,客气的笑笑,他倒是真没有勾引小姑娘的意思,可是人长的帅也是麻烦,可把吴小莉迷得不行,痴痴呆呆的点了头,哪怕其实她只顾着脸红心跳,连刘力侨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 许诺被李三赖和李寡妇捂着嘴拖到了医院的小后巷,后巷十个小台阶,水泥做的,俩人把许诺带到水泥台阶上面,堵着许诺的去路,还是李寡妇搔首弄姿的撩撩头发先发问:“小妹妹认不认识我们俩啊?我想是不认识,不过不要紧,姐姐认识你就行。” 她笑眯眯的,不知道还真会被人当成个知心大姐姐了。 李三赖贼眉鼠眼的四处打量,主要还是做贼心虚,推了一把李寡妇:“你跟她费什么话啊!” 这声音一出,许诺眼睛一闪,这是上次抢她钱的人! 李寡妇下意识的扶住肚子,确定自己站得稳了才狠狠的捶了李三赖一拳:“你个死兽!老娘可怀着孩子呢!” 李三赖才懒得理她,他又不是没孩子!他正经老婆给他生的儿子女儿一箩筐呢,那会在意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李寡妇聪明一世,却万万没想到,她一直瞧不起的男人,心里对她也是不屑一顾的。 俩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更是没什么心眼儿成算,这会儿还要斗嘴一番,许诺下意识的护住肚子站在一边,她四处看了看,这是医院后门的死胡同,她身后原来是医院的后门,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用水泥糊死了,唯一的出路就是那水泥台阶台北李寡妇挡的严严实实的! 李寡妇跟李三赖吵完了,回头笑眯眯的看着许诺:“妹子,你别怕,姐姐我不是那种坏人,找你也不是为了害你,只是事情是这样,姐姐呢,最近要生孩子,手头有点紧,听说你手里有钱,不然就拿出来给姐姐花点?” “钱?”许诺牵强的笑笑:“大姐说笑了,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农村姑娘能有什么钱呢!大姐怕是不知道呢,我在我们屯子也是个饥荒户!欠了村长家好些钱呢!” 这也不是许诺说谎,她手里虽然有钱,但这钱是她安身立命的钱,她说什么也不能从空间里拿出来给这两个人就是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是拖延,期望潘肖看她时间长没有回去过来找她! 这话李寡妇当然不信,没钱她来医院?!李寡妇最近因为怀孕总来医院检查,对医院里的事那也是有所耳闻,医院看病的那那个手里能没钱?其实李寡妇没跟李三赖交代的事是,她这些日子仗着自己孕妇的身份,在医院里还偷了不少钱呢! 李寡妇不信,眼珠一转扒拉着许诺:“有没有钱我搜过不就知道了?” 说着就要往许诺身上抹,李三赖还在那看热闹,其实要不是李寡妇在这,他可是很愿意给许诺搜身的,许诺当然不愿意让人碰,扒拉着李寡妇的手不让她靠近,一时间也起了一些小争执,李寡妇刚想让李三赖抓着许诺,就听巷口那边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干什么!” 许诺一喜,三人都抬头看过去,刘力侨站在巷口,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仨,他显然是发现了不对劲:“你们两个别乱来啊,我可跟你们一路了,报了警才来的!” 其实刘力侨哪里有报警的时间,他假借打水的名义溜出来,结果就看见这俩人连拖带拽的把许诺弄走了,那条走廊人又没一个!弄得刘力侨想喊人都不可能,虽说平日里挺不喜欢许诺的吧,但到底没什么深仇大恨,这姑娘就算作风有问题,他也不能看着她不管啊! 就这么的,刘力侨跟了上来,眼见着那个大肚子的女人要动手,无奈的站了出来。 “你小子找死!”李三赖看刘力侨年纪不大,人又瘦很不放在眼里,撸了袖子就要上去教训他,这可把李寡妇给气完了,拉着李三赖的手臂骂道:“死鬼!那头重那头轻咋都不知道呢!你管那小子干什么玩意,没听见他都说报警了吗!先把钱弄到手才是正经的!” 李三赖一听,也是那么回事,他看了眼刘力侨,对李寡妇说:“你去对付那个丫头,我先去收拾那小子!” 说了还是等于没说!李寡妇气的瞪眼:“我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呢!这么大的肚子我那能打得过她一个小姑娘啊!” 李寡妇现在真的不咋好看了,要说以前虽然年纪大了些,却还有些姿色,勉强算的上是风韵犹存,可是现在因为怀了孕,整张脸肿的跟个大饼似的,还蜡黄蜡黄的,李三赖这个色鬼当然看不上了,他嫌弃的移开眼睛:“别给我这装!头仨月还能跟我支黄瓜架子呢现在都八个多月了早就坐稳了能出啥事!” 话虽是这样说了,却到底是顾忌着李寡妇,倒不是顾忌着李寡妇的肚子,主要是他也知道李寡妇有些私房钱,李三赖走到许诺跟前,一把拎起了许诺的衣领子:“把钱交出来咱们大家伙都好过,不然……” “你别乱来啊!”刘力侨见状就要往上冲,可惜被怀着孕的李寡妇给拦住了,李寡妇仗着自己是孕妇,对方又年纪小拉不开脸面推她就更加的有恃无恐,还瞎叫唤:“哎哎哎,你干什么呀!我可告诉你啊,你别碰我,我这肚子可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但凡有点事,你可包不起!” 这可把刘力侨气完了,明明知道对方是胡搅蛮缠却是半点办法没有! 李三赖没理他,继续威胁许诺:“看见那台阶没有?!你要是再不把钱交出来,我就把你从这台阶上推下去!” 其实这会儿许诺的肚子不怎么显怀,穿着衣服也根本看不出来,李三赖这样说其实也是存了心的要吓许诺的。 许诺也是有些怕了,咬咬牙,假装从兜里拿出了一分两分的厚厚一沓子的钱,那时候的钱,有一分两分的也有一块两块的,许诺拿的都是一分两分的,看着挺厚一打子,其实都加起来能有几十块器那也就不错了,这是她卖粮的时候,那些买粮的带的钱不够,硬凑出来的,所以才这么零碎,却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虽说都是一分两分的,可李三赖一看那么厚一沓子,想想也能有不少,就要接过来,却没想到李寡妇扑了上来,一把就抢过了钱,吐着唾沫沾湿了大拇指就要数钱,李三赖心想我费了力气弄来的钱凭啥给你,松开许诺身手就要从李寡妇那里抢钱,李寡妇余光瞅见了就要躲,俩人一来二去的也没注意李寡妇一下子就崴了脚,笨重的身子往许诺身上撞去。 许诺一直被李三赖拎着,刚松开还没等站稳就跑呢就被李寡妇撞了上来,俩人顺着台阶滚了下…… * 刘巧月醒过来的时候没看见她哥就听不开心的,她问吴小莉:“我哥呢?” 吴小莉却挺开心的,因为刘力侨去为她打水喝了!她笑眯眯的说:“我说渴了,他就说打水给我喝呢,这会儿应该是在医院水房呢。”说完又看了眼刘巧月的吊瓶,埋怨:“你这吊瓶什么时候能打完啊!” 刘巧月听了吴小莉的话别提多生气了,她其实心里挺讨厌吴小莉的,可是只要想想吴小莉以前是许诺的好朋友,她好容易才抢来的也就忍了,跟吴小莉笑眯眯的说:“咋啦?想我哥啦?” 倒把单纯没脑的吴小莉弄了个大红脸,羞答答的好不漂亮:“哪,哪有!” 可那样子分明又在说,就是有! 刘巧月双眼暗了暗,嘴角却笑的越发温柔可亲:“你想就想呗,还不好意思承认呐!”说完没打吊瓶的那一只手搂住吴小莉的胳膊,特亲密的说:“咱俩可是好朋友,有啥不能说的啊!你放心,你要是喜欢我哥,我还可以帮你拉线儿呢!谁让咱俩是好朋友呢,以前许诺求我我都没帮他呢!” 吴小莉本还笑着,一听许诺笑意就淡了,她双眼一闪,挺不解的:“许诺求你?” 求她啥?吴小莉不解,她怎么没听许诺说过。 刘巧月笑了笑,面不改色的撒谎:“是啊!许诺她啊喜欢我哥,当初给我家打猪草的时候还求我呢,让我给她介绍给我哥!可我没干。” 吴小莉嘴角往下耷拉:“有这事?”她不怎么信刘巧月的话,毕竟许诺是什么人她了解,要不是因为她哥的事,她也不会和许诺疏远…… *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有多少亲亲会误点这一章,只求不会有太多的误差~   ☆、第25章 没有了 “当然有!”刘巧月挺激动的,似乎生气吴小莉不信她的话:“我知道你跟她关系好,你相信她,可我也没骗你啊,我撒着谎有啥用?其实要我说,你哥被你爸妈送走去当兵,那罪魁祸首不也是许诺?!” “罪魁祸首?” 吴小莉并不是个有坏心眼的姑娘,她也听不懂刘巧月的话,刘巧月翻了翻白眼:“你想啊,你哥是为了谁才被送去当兵的?” 吴小莉脸色黯淡了下来,垂下头挺难过的:“是许诺。”其实她一直为此自责,要不是她把她哥介绍给许诺也不会有之后的事了:“我哥那人就一根筋,这也不赖许诺……” 刘巧月拉住吴小莉:“怎么不赖她呢?要不是她勾引你哥,你哥能吗!也就你心思单纯,把自己哥哥介绍给许诺!你不知道,她想让我介绍我哥给她认识,结果我不干,她竟然就勾引我哥呢,结果我哥才不吃她那套,当天就不让她给我们家送草了……” 吴小莉捂着嘴:“可不是你……”想了想吴小莉还是没问,她其实还是不怎么相信刘巧月的话,关键是刘巧月说的和当初许诺说的那可是两个版本,到底是谁撒谎了? 可要说是许诺勾引她哥,她不信,许诺不是那样的人! 刘巧月暗骂吴小莉傻,眼见着这招不好使,又说:“她是不是勾引了你哥我不知道,但她绝对有心思勾引我哥,要不我哥咋会认识她啊?你见咱屯子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没在上学的我哥人是谁?要我说许诺绝对是没了男人就不行!我可是听说了她还准备拿钱去抽潘肖那个流氓出狱呢!你说她有没有良心啊?你哥当初被潘肖大瘸了腿,现在又为了她生死不知的,她还有心思救那个流氓!” 其实许诺拿钱救潘肖这话,那是潘大仁为了给潘肖张面子吹嘘出去的,村里人没几个不知道的,往日里吴小莉也听说过,也正因此,她才离许诺越来越远。 可刘巧月这话却完全说道了吴小莉的痛处! 吴小莉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哥为什么去当得兵?!还不是因为许诺,结果呢?绕了一大圈,许诺还是要和潘肖在一起! 这阵子她也是听说了的,许诺怀孕了,因为孩子可能还是要和潘肖在一起! 其实吴小莉心里就挺生气的,她觉得许诺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她哥!吴小莉正生气呢,一抬头,就见着刘力侨扶着许诺走进了医院,许诺整个人几乎都靠在刘力侨的怀里,吴小莉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刘巧月的话,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又是嫉妒让吴小莉一时间没了理智,更忘了与许诺以往的情谊,跑上去堵住狭窄的过道,跺着脚骂道:“你不要脸!” 其实许诺现在基本上处于本昏迷的状态,根本也没听清什么,晕的厉害,肚子也疼,她和李寡妇倒下去的时候正好被李寡妇笨重的身子压在了下面,肚子当时就疼了起来,李寡妇和李三赖见拿到了钱也跑了,刘力侨倒是想抱着许诺回医院,可是无奈百无一用是书生——他抱不动许诺! 只好扶着许诺往回走,这一路上许诺就觉得肚子绞着疼,脸色越来越白,脑子也涨的很,直到进了医院,刚觉得松了一口气,耳边就是一阵尖锐的骂声,许诺虽然听不清楚什么,也吓了跳,当时觉得肚子一抽,一股热流就流了出去,她隐约的知道那是什么,吓得抓住刘力侨的胳膊:“帮,帮帮我……” 刘力侨也挺着急的,他也知道许诺怀孕的事,又想到刚刚许诺被压在地上都起不来了,一时间也着急了:“你干什么呢!你让开!” 吴小莉本来是不信刘巧月的话的,刚刚还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自己不该骂许诺,这会儿却又有些信了。 一定是许诺勾引了他的!不然他怎么会这样对她说话呢?少女情怀又单纯的吴小莉并没有发现许诺的不对劲,又或者说,她发现了在心里也认为许诺是在装,她心里很难过也很生气,红了眼睛:“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刘力侨眼见着说不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推开了吴小莉:“干什么!救人命啊!你让开!”一把推开了吴小莉,也不管吴小莉怎么哭,半扶半抱往急诊室那边去。 吴小莉这才发现不对劲,眼泪巴叉的看着刘力侨半托半抱着许诺眨眨眼也追了上去,帮忙把人送到了急诊室,刘巧月刚刚打完了吊瓶追出来一瞧,气的直跺脚。 她说的那些都白说了! * 许诺那孩子到底是没保住,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开始出血了,进了手术室也没什么用,潘肖一直在手术室外边守着,当知道孩子没保住的时候,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这个孩子对于潘肖来说,其实意义非凡。 本来啊,就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他在监狱里唯一的念想和希望,现在却因为他以前交友不慎给害的没了,潘肖的心呐,那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似的,空唠唠的疼,许是心里实在疼得厉害,潘肖一拳打在墙上,墙没咋地,潘肖的手倒是破了好大一块,刘力侨呲牙。 他都好像听见了骨头寸了的声音…… 但他还是挺看不惯潘肖这一出的,撇撇嘴忍不住说:“我要是你,就不跟那墙使劲,现在又不是拳头能说话的时候了。” 刘力侨是个高中生,见识自然多一些,这两年是越来越严了,潘肖这样的…… 潘肖心里难受,他看了一眼刘力侨,看在他救了许诺,又给许诺献血的份儿上,没搭理他,失魂落魄的往病房区走。 事到如今,说一千道一万,是他对不起许诺,他也不再是哪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人了,别人的一两句讥讽,说过了就是耳边风,掉不了一块肉的事儿,他何必在意? 人也许总是要经历过彻骨的痛苦才能长大,出狱后,潘肖以为有他看着这孩子绝对能生下来,他甚至为了不让那孩子重复他的悲剧,匆匆的跟许诺办了证,就为了给那孩子一个名正言顺,可是现在…… 潘肖握紧了拳头,李三赖那个王八蛋! 刘力侨摇摇头,看着潘肖的背影撇撇嘴,也转身走了,他还得哄哄巧月,那丫头因为他给许诺献血心疼的厉害,到现在都不理他呢。 * 一九七八年是个多灾多难的年份,这一年,许诺有了孩子又没了,这一年,中国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宁远县监*狱部分区域爆发出血热,大部分犯*人不得不转移,多数入院,因此国*家重视,派人下来督查,潘肖却因祸得福,被抽出来的很干净,公*安那边甚至不过问赎*人的钱是哪来的,连起初放了潘肖没销的案*底都给销了。 当然有幸运的就有不幸运的,李玉因为是哪一批出血热的患者入院而失去了那一茬督查,错过了为自己辩驳的最好机会,最后被公*安当做是替罪羔羊,判*了两年的刑*期,当然罪*名是:诬*告*陷*害*罪。 当然,这些都跟许诺没什么关系了,她养好了身体,再也不想和潘肖有什么纠缠,她不想看见潘肖,因为只要她一看到潘肖就会想起来,那个没了的孩子。 那孩子到底是在许诺的肚子里,没了的时候,许诺遭了大罪,身上疼都不那么要紧,最要紧的是还是心里疼得厉害,那些日子许诺在医院里几乎天天都能梦见那孩子,最后还是村长媳妇听了,给那孩子烧了纸才好一些。 距离那孩子没了也过了两个月了,许诺好容易是缓了过来,就买了一大堆的白菜土豆留着过冬吃用,把菜运回家去是一项力气活,许诺正发愁呢,腿还没好利索的潘肖就来了,还带着他弟,见着许诺卖的那么一大堆菜,拍了一下潘川的后脑勺:“还看!那么没眼力见儿呢!还不快点的帮你嫂子干活!” 潘川是刘翠的儿子,胖的跟个球似的,小的时候经常追着潘肖想要跟潘肖玩,可潘肖非但不带他还经常打他,让他对这个哥哥既爱又恨的,但还是怕的多,他捂着后脑勺撅着嘴:“你别老打我啊!爹说不能打脑子,不然越打越笨!” 潘肖瞪眼:“废话那么多呢!快干活,赶紧的!” 潘川期期艾艾的搬起大白菜,心里别提多不愿意了,他这身膘可不是吃的,那是懒得,平日里在家自己爹妈的活都不帮着干呢,许诺哪能看不出潘川的不乐意?事实上她还不乐意让这俩人搀和她的事呢! 一把抢下潘川手里的大白菜:“你们两个,要真是闲得慌就帮别人去,我这里不用你们帮!” 潘肖脸一黑,心说这人真是不知好赖!他要不是看在他死去的儿子的份上,他可不是来帮她干活!可就这么想着,潘肖也还是忍着脾气没发火,只是闷不作声的把一颗一颗的把白菜往他借来的板车上搬。 得!他不让潘川干,他干还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包子没有了,但到这里只是埋下了虐潘肖的引子,等待以后爆发吧,其是潘肖不是不心疼不后悔,但他坐了一回的牢,还是学会了隐忍的。 另外这章里就出现了很多虚构的东西,细节方面可能也有漏洞,还是希望亲亲们谅解,然后给我指出来,能改的我就该,另外没改错,我现在好累啊,打算休息一下,亲们抓虫的话我会晚上统一修改的么么。 另外文中提到的什么给死去的小包纸烧纸什么的那不是我宣扬迷信哈,只是女主的心理作用,在医院那地方本就容易触景生情嘛!然后村长媳妇烧了些纸,然女主就会心理上觉得安慰一些,梦见的自然就少了。PS:我好累啊,下去休息啦,爱你们~   ☆、第26章 缺心眼(改错字) 最后菜还是潘肖帮着送回去的,看他一瘸一拐的拉着车在前边走,许诺就是心里有气,也做不到恶言相向,等到了家,许诺冷着脸一句话都没对潘肖说,咣当一下子关了大门,这可把潘肖气的鼻子都歪了,哐哐哐的踢了好几脚许诺家的大门,无奈那大门还是他当年用老榆树做的,结实的很,门没咋地,他的腿却牵动了伤口,潘肖呲牙咧嘴的捂着腿,又看了眼那大门,这才憋着一肚子的气回了家。 他现在住在他爹家,日子说不上好但也绝不坏,刘翠那娘们看不上他,起先以为他瘸了还想着拿捏他,潘肖起初没搭理她,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怨他爹,但打从他蹲了大牢他爹就为他做的那些事,潘肖心里的怨气多少也消散了些,为了他爹他也给刘翠几分面子,可无奈这个女人没脑子,真当他是怕了她,作的越来越厉害,最后潘肖忍无忍可忍,揍了一顿潘川并撂下狠话,这才算完。 村里人看着他坐牢回来安分了不少,都以为他怕了,变成了一个熊蛋,谁都想捏沽他一下,各种笑话挤兑他的话也不少,可潘肖却不怎么在意。 第二天,潘肖依旧去许诺家门前打了个站,见家里门窗紧闭,是没人的样子,就回了家,途中碰到了一次刘力侨,潘肖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走了。 按说刘力侨那是许诺的救命恩人,潘肖不该这样,可问题是,后来的事刘力侨办的不地道。 许诺这被人抢了钱又出了事故,自然就得报警,报了警你说是谁推得你那得有证人,那天下午李三赖眼看着都要傻眼了,结果可好,刘力侨就是不出来作证! 刘家那个体弱多病的玩意儿更能整,刘力侨一要帮许诺做个证什么的她就跟冲着了恶鬼似得,又哭又闹的,没办法,刘力侨也不敢说不管自己妹妹也得出来作证啊! 就这么的,李三赖逍遥法外,见着潘肖笑的那个欠揍,那个贱! 一个两个,都以为潘肖坐了会牢,腿又没好利索,就变成了熊包蛋呢! 潘肖把手放在袖子里,拖着瘸腿坐上了王不多家借来的板车往城里去。 * 许诺这边没了孩子都养好了,却听说刘巧月因为亲眼看见她流产出了不少血,又看着自己哥哥输血给她的情况给吓得还病着呢,养了这么些日子都没好,上学?那是绝对上不了了,说是她爸妈心疼的不行,二话不说的给办了休学,明年接着上初二就是了! 许诺忙着腌菜,整日里跟着村长媳妇学这手艺,知道了这事之后还跟村长媳妇笑:“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样,连见个血都能吓出一场病来,我这流血的都养好了,她还没好呢。” 她撇撇嘴,刘巧月看不上她,她又如何看得上刘巧月? 她一直觉得刘巧月挺能装的,矫揉造作还挺坏,以前就总针对她,其实许诺就不懂了,刘巧月要啥有啥为啥就看不了她好呢? 想也想不明白! 村长媳妇撇嘴:“什么有文化没文化的!要我说,就她那是不中用!农家的孩子还有怕这怕那的,说出去都被人笑掉大牙!说起来也是被他们爸妈给惯得!你瞅瞅那俩养的跟公子哥大小姐似的,也不看看有什么用!咱也不说笑话她,可放眼瞅瞅去,屯子里一样在县里上初中高中的也不是没有,放了假不都奔着给家多挣两个工分?咋就他们俩那么娇惯!”她跟农务活打了一辈子的交到,最看不上那些娇娇弱弱的,你要说村里她看不上的有几个,那许苗第一,刘巧月就第二! 见个血都能吓病!农家人生孩子啥时候不都是在家里就生了?她生了四五个孩子,个个都是见了血的,还不是没出月子就干活?! 顿了一顿,她又说:“虽说大娘不稀罕那些个柔柔弱弱的,但是丫头啊,你跟大娘说说,你想不想念书?”现在布兜号召学习呢吗!她家那个死老头子最近还和大队的书记组织什么夜校呢! 村长媳妇想,将来啊,还是得有文化才好!那不,前几年□□被下放到他们村就住他家的那个老师,现在也回到了北京,说是当了什么大学教授一个月挣不老少呢! 还是得有文化! 许诺一愣:“怎么不想呢!以前没钱,那是上不起,现在有钱了,我当然也想参加学习,将来也好参加工作,好好的报答祖国!”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可是问题是她这具身体的状况是小学才上了三年级! “好好好!”村长媳妇拍拍许诺的手:“有这个想法就是好的!”又叹了口气:“那孩子兴许也是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就走了……诶哟!看看我这张嘴!咱不提那些个了,等过些日子,过了这个年在开学,就让你大爷推荐你上学校!”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拍拍许诺的手:“你等会,大娘给你看样东西。” 许诺挺好奇村长媳妇神神秘秘的拿出来的是啥,一会儿村长媳妇捧着一摞子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的书回来:“你看看这个!” 许诺拿起一本:“初中教材……这是?” “是啊!”村长媳妇笑眯眯的说道:“当年□□啊,咱这除了几个知青,也有被下放的老师,干部啥的,这其中就有一个姓陈的女老师刚好被安排住在这儿,当时那老师可怜的呦,大冬天被送来的,连一件棉衣都没有!冻得脸色发青,人都不怎么清醒了,好了之后,隔三差五的她就去县上收废品的地方把偷回来的书放在家里,我和你大爷看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成想,今天倒是成全了你!” 许诺捧着书看着上满隽秀的字迹,也是觉得如获至宝:“可不是!大娘大爷不但是那老师的恩人,还是我的再生父母呢!” 就村长和村长媳妇的帮衬而言,说是再生父母,那也不为过! * 潘肖绝对不是那种吃了大亏就算了的人,要是以前他保准跑到李三赖家里去打他一顿,可是现在潘肖绝不会那样做了。 正如被女人坑过一次又一次,潘肖长了教训,一次牢狱之灾让潘肖知道,这世道还是要讲究一个王法,正如他以为自己十九岁不能再像十六七岁时那样调皮捣蛋,马上就要迈入二十岁关口的潘肖,也同样知道自己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胡作非为。 最起码,有些事不能太明目张胆,太张狂。 但杀子之仇不报,那未免太窝囊,潘肖这些日子日日夜夜的不得安宁,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没了的孩子,梦到那个孩子潘肖并不怕,但每一次从梦中惊醒,潘肖就再也睡不着了。 越是那样,潘肖就越恨毒了李三赖和李寡妇。 潘肖这个人,自来就是记仇并且瑕疵必报,阴狠毒辣的,当日在医院,理智和愤怒交锋,最后他忍着没当时就跑去李三赖家揍他一顿,差点都忍到吐血,想着,潘肖一瘸一拐的买了一瓶二锅头,这时候的酒那都是高度酒,很纯,潘肖从后巷向李三赖家里走去,路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还看见了不少蜂窝煤,潘肖的脚步顿了顿,然后不错步的走到李三赖家的窗户旁边站着。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城里虽然家家户户都已经有了电灯,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点,这片儿住的又都不是什么有钱的户子,睡得就特别早,所以并没有谁发现黑乎乎的墙根边上儿,有一个人。 潘肖看着大圆月亮,拿着酒对瓶吹,隐约能听见李三赖家里的吵闹声,尖锐的骂声让潘肖的手顿了顿。 他没听错,那是李寡妇的声音。 潘肖就笑了笑,这样正好,免得他还要特地找她…… * 1978年进一月的时候,眼瞅着就要过大年,许诺就把院子里做好的的粘豆包收好放进了下屋(仓房的意思)出来的时候就见着她大堂姐许苗穿的跟个球似的趴在篱笆上往她家院子里望,许诺一出下屋,许苗就躲在篱笆后边,许诺也没多想,对许苗喊:“哎!你往我们家瞅什么呐?” 许苗一看没躲过去,还是让她给看着了!她就不乐意的撅嘴,扒着篱笆心虚的对许诺吼:“谁看你们家院子了!”话是这么说,中气也挺足,眼睛却往许诺家下屋瞄,还耸了耸鼻子,不一会儿就忘了自己刚刚的硬气了,特傻气的问:“哎你做的啥啊?咋那么香呢?” 许诺没忍住噗呲一笑:“能有啥啊,就是辣椒闷子呗!你吃不吃?吃的话就来呗!”辣椒闷子其实就是辣椒和鸡蛋再加上点东北大酱做出来的一种吃食,许诺做饭菜其实没啥好吃的,主要是她空间里的作料好! 只要她做的菜,放了空间里的作料,菜就会特别的香,以前她没钱没心情做,现在好容易空闲下来了,手里又有点闲钱了,许诺也有心思做点吃的了,这不,就把许苗给勾引来了。 许苗是真的胖,随了她妈的体型,不吃都胖,更何况她还特别爱吃呢! 许诺的邀请对她来说那简直是天籁之音,很开心的点点头:“行行行,你等着啊我马上去!”说完一溜烟的跑着走。 许诺又一笑,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矫健的身姿。 许苗来许诺家也没告诉任何人,主要是她家里,她妈都不让她跟许诺说话,胡吃海塞一番,等她吃完了,许诺那辣椒闷子也不剩多少了,她一抹嘴:“你做得可真好吃!你咋做的啊?教教我吧!” 这许苗别的不行,却生了一副吃心眼,做饭特别好吃,活不爱干,却最爱在家折腾吃的,大锅饭那会儿,许苗别提多嫌弃那些女人做的饭菜了,可惜家里人都爱吃食堂,她也只能跟着吃,那阵子一直嚷嚷着自己一定是瘦了。 许诺想了想,指了指灶台上的作料:“其实我做的跟你做的也一样,就是这作料特别好,放在菜里可香了,不然你拿回去试试?你要是觉得好,我以后再买的时候给你也带点?” 许苗想了想,听沮丧的摇头:“别的了,我也没钱让你给我带。”她能吃能造不爱干活缺点一箩筐,可就有一点好,是个明白人,从不胡搅蛮缠占人家的便宜,这点可能也随了许大伯,有几分良心。 许诺一听,觉得许苗其实还是挺好的,以前也没做过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想了想,出于试试作料的心思,许诺白送了许苗一些作料,许苗不收,许诺便说:“你别不收啊!你当我是给你的啊,这也是给咱奶的,就当是我孝敬咱奶的还不行?!” 许苗一听就眨眨眼,心想这姑娘可真缺心眼,她奶那么对她,她还想着孝顺她,唉,这么缺心眼,她以后还是对她好点吧,多帮帮她吧! 其实这就是许苗傻,要不放一般人身上,谁听不出来许诺这是为了让她收下撒的谎呦! 许苗回家之后,把调料放在她灶台上,她妈苗来娣回来的时候精神恢复的不错,正在火炕上做活呢,看她拿回来一包东西还挺好奇:“你这孩子,大冬天的穿那么点就往出跑!那拿的是什么玩应儿?” 许苗脱鞋上炕,胖胖的身子往炕上蹭啊蹭,跟个球似的往后挪:“许诺给我的,她说用这个作料做才好吃,我才刚就在她家吃的呢,许诺做菜老好吃了,妈,比你做的都好吃!” 苗来娣一听是许诺脸色都变了,蹭蹭蹭的跑下炕抓着那作料就要往外扔,许苗一看就知道她妈又要作了,抱着苗来娣就不让她走,别看许苗胖,那还真是没白胖,一身的力气连苗来娣都招架不住,苗来娣气的直骂:“你个死丫头!你穷不起了啊你,上她哪去那什么东西,也不怕她下点药药死你!” 许苗在家里真是没受过什么苦,也不怕她妈,直接嚷回去:“我就是穷不起了咋地!就你爱多想,你把东西给我,怕药死以后我做的饭你也别吃了!”她趁苗来娣不注意,一下子把作料抢过来抱在怀里:“就是你想吃,你还吃不着呢!这是人家许诺送给我奶的!” 这丫头倒是实诚,还没忘了这茬呢。 许苗最近也挺受不了她妈的,主要是自打拘留了十来天回来之后,苗来娣就神神叨叨的,这些日子刚见好,一沾上许诺就又犯病了!许苗撇撇嘴,这要是以前有人给他们家送东西,她妈的乐不得的! 许老太太本来坐在南炕上搓烟叶子,一听这话顿了顿,拿起烟袋锅子敲了敲炕沿:“好了好了!没老没少的,你们两个还嫌咱们家不够丢人是怎么的!” 许苗瞪了一眼苗来娣,宝贝似的抱着那包作料屁颠屁颠的跑到许老太太身边,献宝一样把作料放在许老太太跟前:“奶,这可是许诺孝敬你的,可不能让我妈给扔了!” 许老太太不怎么信,眼皮子一耷拉:“她孝敬我?她能有那好心?”老太太又瞄了眼那包作料:“收着吧,明个儿试试她这玩意有没有毒!” * 又没几天,赶上了过大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春联,外边飘着鹅毛的大雪,屋里烧的柴噼里啪啦的作响,暖烘烘的,许诺家就她自己,虽然显得清冷了些,可这个年,她终究过的很消停,这她也就知足了。 吃完了饺子,各家各户都串门,村长媳妇怕许诺一个人太冷清,特地跑来陪许诺说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城里发生的一件大事。 “哎呦那大火着的啊,你可是不知道啊!那天他们有去赶集的晚上就住城里的亲戚家,说是看见那老李家的失火了烧红了半边天呐!你说那火的有多大啊?” 县里也不大,基本上村里人也都熟悉,许诺也挺好奇:“那个老李家啊,怎么这么不小心,眼瞅着到年根儿了还出了这样的事。” 村长媳妇也知道许诺咋出的是,撇撇嘴:“不就是那个李三赖家?听说是当天晚上他们家还有个大肚子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到时候许诺开饭店让许苗做厨师怎么样???? 可行否?? 亲亲们,以后更新挪到下午~ 已经要开始创业和上学啦~ 然后你们猜李三赖和李寡妇都咋样了?   ☆、第27章 临时工 许诺一听是李三赖家,脸就一黑,又听有个大肚子的女人,就猜是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孕妇:“那个孕妇咋样了啊?” 村长媳妇唏嘘:“咋样?那么大的火,那还能好了!说是大着肚子在火堆里挣扎着爬出来的,那血拖了一道,身上还着火了,就那样都没硬挺着一口气没死,这不前几天赶集的回来说看见她正闹呢,非说是哪家户主的媳妇把她推倒的她才毁了容没了孩子!” 许诺瞪大了眼睛,很吃惊:“那孕妇不是李三赖的媳妇?” 村长媳妇呸了一声:“是啥啊是!那孕妇在县里都是出了名的骚,以前就住寡妇胡同,是个寡妇,咱屯子这些老光棍早年也有跟她黏糊的!” “那她和李三赖……” 村长媳妇挤眉弄眼:“不就是俩人王八看绿豆对上了吗!要我说,也就现在那是改革开放了,这要是放在以前,你看那些小红卫兵斗不斗他们的!搞破鞋对搞得这么明目张胆!那李三赖的媳妇也是个可怜的,死了两个孩子还要被那个*指着鼻子冤枉!” 许诺咧咧嘴,听到这也没了听下去的心思,总归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李三赖的媳妇也是个苦命人,许是就是因为摊上了李三赖那样的男人才跟着遭了报应呢! 又觉得李三赖一家加上那李寡妇的事太过凄惨,怕晚上做恶梦,许诺再没过问这件事,晚上村长媳妇回家吃团圆饭,家里就又剩下了许诺,许诺打开大门放鞭炮,一开门就被守在她家门口的潘肖给吓了一跳,许诺拍着胸口骂他:“大过年的你不在自己家呆着,跟个门神似的杵在我家门前干啥啊!” 潘肖脸皮也厚:“这不都过团圆年嘛……我在这守着你。” 说到底,潘肖还是有些怜惜许诺的,到底是这个女人差点为他生了孩子,最后说一千道一万孩子没了也是他做的孽,潘肖对许诺的感情,是复杂的。 以前其实真的不喜欢,跟许诺在一起,那真的是年轻气盛,没个女人不行,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潘肖那颗起起伏伏的心也沉淀了不少,他看看许诺年轻洁白的脸蛋儿,突然觉得就这么过也挺好。 可是他想就这么过,许诺却不这么想! 许诺冷着一张俏脸:“过团圆年你回家守岁去,守着我算怎么回事啊!我还是年兽怎么的?!不守着我我就得去吃人?” 有孩子那是没办法,现在孩子都没了,谁还跟他在一起遭罪?! 许诺也不是自大轻狂,只是她总是要出去走一遭,才会安心,现在的这种生活,再能适应,那也绝不是许诺想要的,至于潘肖扯得那个证……她才不管呢! 潘肖苦着脸拧了拧眉毛:“大过年的,你这又是找的哪门子不痛快!” 许诺这话说的也绝不算客气,这要是以前,潘肖绝对就大巴掌上去了,可是今年却不同了,这一年经历了太多,再让潘肖动手打人?他哪有那个底气! 别的不说,就说李玉的事,就这一桩错处,许诺就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他在许诺面前也太不起那个头!更别提还有李三赖那个王八蛋的事! 但这人就是贱的!你要说潘肖这种性格的男人那就是贱中之贱都不冤枉他。 起先追着李玉满世界跑大献殷勤,那是因为人家李玉当初矜持,说什么都不开口承认自己喜欢他,那时候潘肖就追的乐此不疲的,跟被色鬼冲着了似的,时时想着念着的,给多少钱都不心疼,可是后来李玉答应跟他在一块了,哪怕也没越过最后那一步吧,潘肖的心思就淡下去了,又加上那时候许诺闹着要分开,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了许诺的身上,做那事儿想的也不再是李玉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不成熟加上自私! 更何况,许诺在他心里还一直就是他的女人!而在经历了他坐牢,许诺既没有落井下石的报复他,又拿出那五千块给他爹的事后,潘肖对许诺的看重,就更加了一份。 就因为这样,许诺说不跟他在一块,他心里就莫名的不痛快:“你要是不喜欢看见我,你就装着看不见不就得了!我大冬天拖着这条瘸腿守在你这当看门狗你还不乐意了!” 许诺皱着眉,见她奶在那院打开门往这边瞅,抿抿唇也没再跟潘肖掰扯,总归大过年的吵架也不吉利! 她拿着火柴就要点炮仗,却被潘肖一把给夺了过去,她瞪眼,潘肖瞅她一样:“哎呦哎呦!瞅瞅你那眼珠子瞪得,别瞪啦,再瞪那也不能比牛眼睛大!多开点,我要点火了啊!” 许诺赶紧往院里跑,潘肖点着了炮仗自己也猫着腰跑回了门后边,炮仗噼里啪啦的响起来,火星子四溅,一瞬间热闹了乡里人家。 鞭炮齐鸣中,许诺觉得耳朵都被震麻了,索性没有几响,一会儿就过去了,隐约中,伴着别人家的炮仗声,许诺听见潘肖说:“许诺,你还能梦见咱儿子不?” 许诺瞪眼,潘肖不理她,笑着说:“我还是能梦见他,挺大个大胖小子,在梦里边老让我抱呢。” 许诺的眼睛突然就一热,鼻子一酸,索性她穿的够厚,把鼻子藏在衣裳里,也不吱声,潘肖就叹口气,正正的出神,嘴里却喃喃地说:“许诺,我给咱儿子报仇了……” 许诺瞪大了眼睛看着潘肖,难道李三赖家失火是他做的?!潘肖回了神儿,见她瞅着他,他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森白的牙,还隐约可见,他那一口牙里边少了一两颗,好不滑稽,可许诺却觉得浑身发冷,脸色惨白,因为她听见他说:“被发现失火了还有人想救他们,可是他们救不了,因为火太大,因为我把门锁死了……” 那一刻,许诺毫不怀疑,潘肖是想活活烧死李三赖一家。 她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潘肖一样,震惊的看着他。 * 日月如梭,光阴如水,转眼除了正月,1989年进二月的时候,屯子里冰雪融化,这一年有很多人都跟村长签订了包干协议,打算大包干,许诺也被村长交了去,只是这次却不是为了大包干。 她带了一些自己做的小咸菜,是她做的咸菜中最好吃的了,村长和村长媳妇对许诺已经很熟悉,所以并没有更多的客套,村长直截了当的说:“你的事情你大娘已经告诉我了,念书是好事,将来有出息了,也能拉扯一把咱们大郭屯,只是你这样,去城里上学,学费我和你大娘都可以给你垫着……” 许诺却摇了摇头:“大爷,你和大娘已经帮了我好些了,上学的事已经麻烦你们不少了,哪好意思再麻烦你们,我这些日也想了想,大爷你看,方不方便在城里给我找个临时工做做,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这样学费生活费也就有了。” 其实许诺手里的钱,上几年的学都够了,但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而她这样的做正经的工人那是不可能的,村长也没那个人脉,再说做了正经的公然就不能上学了,思来想去,还是做个临时工。 村长吸了一口烟袋锅子,被白烟熏得迷了右眼:“也不是没有,只是,现如今高考恢复啦,那个不是死读书,你这样一边工作一边上学的,能学成啥嘛!” 村长媳妇也说:“是啊!你要上学就好好上学,学费生活费什么的我和你大爷也可以帮衬着你一些,左右也没多少!” 村长斜着眼瞅了一眼村长媳妇,没吱声,可是许诺哪里不知道呢!村长家还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那样不要钱呢?许诺态度也挺坚决:“还是给我找份临时工做吧,现在不都有那个函授教育?既然有这个上学的样式,那肯定别人也有这么做的,别人能这么上学还考上了好的大学,那我也不比别人缺啥少啥的,我也能!” 这番话说得让一向沉默的村长竖起了大拇指:“对嘛!这才是咱东北茬子!”他用宽厚的大手拍了拍许诺的肩膀:“你是个好样的,就冲你这不服输的劲儿,就比那老刘家的娇娇女强多啦!将来就一定能有出息,比谁都有出息!” 村长说这话那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老刘家说得就是刘巧月家,因刘巧月他爸刘爱国以前是村支书,刘巧月的妈呢孙晓娟是妇女主任,也算是村干部,与村长也都挺熟的,一来二去的村长也就知道了刘巧月是个什么样儿,又见她和许诺是同年月同日生的,连时辰都没差啥,就难免比较了一番,又叹气:“老刘家那闺女是完蛋了。” 村长媳妇纳着鞋底子撇嘴:“就他们家那么娇惯孩子,想不完蛋?难!” 村长和刘爱国关系一向不错,不怎么爱听,瞪了一眼村长媳妇,在炕琴里边翻出来一张纸,戴上眼镜瞅了瞅,才递给许诺:“你看看这个,这是年前城里边送来的,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就签了。” 把村里人送到城里当正经的工人村长是办不到,比较现在当工人比当兵都吃香啊!当兵那一年还给村里下几个名额,工人那名额却不是那么好拿的,但你要说把村里人送去城里当临时工,这总名额他还是有两个的,这个名额还是留给他儿子的,想着农闲的时候娶当个临时工能多挣点是点,不过现在却给了许诺。 许诺接过来一看,是县卫生队的临时工合同。 * 1979年2月,在许诺签了县卫生队的临时工作合同并且已经办理了函授教育的同时,对越自卫反击战爆发,而而吴家也因为战争的爆发,整个好似天塌下来一样。 吴母抹泪,哭的眼睛肿的像核桃,嘴里还在埋怨:“当初宝仓就说不去当兵,不去当兵!就你非得让他去,现在好了,好好的一个大小子,生死不知的……” 吴父摔了最心爱的烟袋锅子:“怨我怨我都怨我!我知道要打仗啊?!当初我说送他去当兵,你反对了没有?!你没有!出了事就都怨我!我那是为了谁啊?要不是那不孝子迷恋那个许诺,我犯得着送他去当兵!” “不孝子不孝子,你整天就会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我宝仓那里一点对不起你!现在他都生死不知的你还骂他不孝!他不孝顺你现在摔的那烟袋锅子是谁给你买的?!你身上穿的那一身皮是谁给你买的?!你个没良心的死兽!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 吴母越说越难过,直接拍着大腿哭了起来,吴父被哭的心烦意乱,抱着头蹲在地上,吴小莉眼见着家里天昏地暗,也没什么心思去上学了,她也实在受不了家里压抑的气氛跑出去找刘巧月玩。 因为吴宝仓的事,吴小莉渐渐的疏远了许诺,可这个年纪的姑娘怎么能没朋友?她和刘巧月同样在县里上初中,放大假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总难免碰上,以前因为嫉妒,吴小莉从不喜欢沾上刘巧月,前阵子的事吴小莉也觉得挺讨厌刘巧月的,但…… 谁让刘巧月是刘力侨的妹妹呢! 就这样,哪怕是对刘巧月还是挺不喜欢的,吴小莉还是加入了刘巧月,刘力侨的小队伍,成了大郭屯的一道风景线,甭管三个人心里都想的是什么,可表面上关系就很好。 “你也别太难过了,兴许你哥只是一时间忘了给家里写信呢?” 刘巧月陪着吴小莉走在屯子里的小路上,虽然受不了路上的牛屎什么的,也强忍着,最主要还是吴小莉的哥哥因为去当了兵没了消息这种大消息可是能去学校说的大话题,她生了那么久的病,在学校的人缘难免差了些,当然要自己找话题重新融入进去,更别说她也挺好奇的,这才忍耐着陪着吴小莉逛大街。 她不说还好,一说吴小莉就更难受了:“我哥怎么会忘了我们呢!他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的!你哥才把你忘了呢!”吴小莉不喜欢刘巧月,从一早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她一直觉得刘巧月太能作,又总是用鼻孔看人,要不是为了刘力侨,吴小莉怎么会委屈自己和刘巧月做朋友?可是今天刘力侨不在,他是高中生,跟他们的假期多少都会有些不一样,比他们要晚放假一两天呢,没有刘力侨陪着,吴小莉当然不会对刘巧月多有耐心,多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Asu扔了一个手榴弹,破费啦亲爱的~ 我们这正在打雷,这一章发的匆忙,没改错,我会在明天发文的时候统一修改~ 另外文中若是有虚构不合理的地方欢迎亲亲们指出和教教我,能改的我尽量改,然后这一章肯定是虚构了,我查了好久的资料只查到这么些,然后就只能写让女主做临时工,然后接受函授教育,什么是函授教育教育亲亲们可以百度一下。   ☆、第28章 好吃哒 刘巧月脸一黑,要说她最得意还是她哥哥,吴小莉的话也让她挺不乐意的,但她还是忍耐了下来,她好容易从许诺手里抢过来的‘好朋友’自然得惯着!陪着笑脸:“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还不行?你哥一定是太忙了,不是把你们忘了。” 见吴小莉还瘪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刘巧月别提多不耐烦了,可这是个好机会,她也得利用:“好了好了,别不开心了,我要是你难受也不带这么为难自己的!我要是你啊,就直接找那罪魁祸首撒气去!” “罪魁祸首?”吴小莉眨眨眼:“你说话能别这样拐弯抹角吗?!我为我哥的事难过,咋还能整出一个罪魁祸首来!” 刘巧月挽着吴小莉的手腕一撇嘴:“我说罪魁祸首你还不明白啊?!你可真够笨的!你哥是咋被送去当兵的你不清楚啊?” 刘巧月以前就讨厌许诺,因为家里她爸妈总是夸许诺能干,不过那时候她还有刘力侨支持着,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上次她不让她哥给许诺做人证的事,他们全家都说她不懂事,她哥更是好几天不理她不跟她一起玩了,刘巧月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更加讨厌许诺了。 要不是她,一向宠着她向着她的哥哥怎么会变了个样? 所以她更加不留余地的在吴小莉跟前挑拨离间,吴小莉皱眉,她虽傻,却并不是不明是非:“这怎么能赖许诺呢!” 她哥被送去当兵那会儿,她爸妈欢天喜地的,走路都带风,所以哪怕现在怨许诺把自己哥哥给弄得五迷三道的,但在吴小莉心里,她哥被送去当兵的事儿,那跟许诺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许诺就还是许诺,她当初有多喜欢跟许诺一起玩,现在不理许诺就有多难过,说一千道一万,吴小莉的心里是很自责的。 要不是她让她哥帮许诺干活,也不会弄出这么些事来。 刘巧月暗骂一句傻,挽着吴小莉走的挺潇洒,也不看路:“行行行,你说不赖就不赖!” 坏话不能一次都说了,她以后多说两次,不是也就是了! 转念一想,又说:“听说她还要去念书呢!”刘巧月实在没忍住撇撇嘴:“你看人家多会啊,把村长家巴结好了,这不小学的文化都能混个临时工做做,这是多少人想的啊!” 吴小莉皱眉:“人家要上学念书关你什么事?当个临时工你也要眼气!”只要刘力侨不在,吴小莉也懒得装,她说话对刘巧月也一向就不客气:“你要想你也可以求你爸妈让他们给你弄一个啊!老盯着人家的算什么!” 刘巧月在家里那也是被宠着的,三番五次的忍耐吴小莉,这回可忍不下去了:“哎你怎么总帮着她说话啊!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又抱着吴小莉的胳膊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说:“说你傻你还不乐意听,我说啥你都不信,你哥就是被她害的!现在你还为她说话!” 吴小莉就不乐意了,刘巧月这话说得太没道理,但吴小莉也不打算再跟她吵下去,不管怎么说,刘巧月都是刘力侨的妹妹,她也不能得罪死她,只哼了一声,甩开胳膊就不让刘巧月揽着,刘巧月脚一歪,一个不注意就踩到了牛屎上,湿乎乎还冒着热气儿的牛屎裹在脚上,这可让一向爱干净的刘巧月受不了了,啊的一声就叫了起来,吴小莉却是没忍住,噗呲一下子笑了出来。 到底不是真的好朋友,看刘巧月出丑,吴小莉还是觉得挺痛快的。 * 1979年四月的时候,许诺离开了大郭屯,身上就带一套行李和村长媳妇送给她的当年陈老师留下的初中教材,坐上村长赶着黄牛拉着的板车,许诺看着越来越远的大郭屯,叹了一口气。 这一年过的磕磕绊绊,在她身份发生了太多她以前不敢想,现在却真实经历过的事,不过好在,她终于走出了第一步。 等到了城里县卫生队指定的地方,村长还是很不放心,又跟着许诺去了她们住的宿舍看了看,这才放心,走的时候叮嘱许诺:“我看那几个女人也都挺老实,该是不会欺负人的,不过要是碰见刺头儿,你也不要跟人家计格,给村里捎个信儿,大爷就来了,能记住不得?” 许诺点头:“大爷你就放心吧,我知道我来这是为了干啥的,轻易不会跟人家计格的。” 村长这才点点头,又想想也没啥忘了嘱咐的了,也就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了,他毕竟大小是个村干部,还是要回村里守着的。 许诺拎着行李,入住了县卫生队分给临时工人的宿舍,宿舍是一间小四合院,里面算上许诺就住了三个临时工,都是女的,房间还有空着的,看她拎着行李挺费劲,三个女人都帮她拿,其中有一个长得挺漂亮的一拿许诺的那摞书,就笑眯眯的说:“还挺沉的啊,你带这么多书干啥啊?” 许诺也就笑眯眯的说:“留着有闲的时候看的,总想着要多学点东西才安心呢。”她把手里的行李放在其中一间屋子里:“哦,对了,我叫许诺,你们呢?” 许诺本就长得挺好看,又养了一冬,现在又白净脸上还有肉,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好看不说还让人觉得这姑娘特亲切,帮许诺拿东西的漂亮姑娘就说:“我叫刘婷,十九岁,她们两个一个叫周丹,郑青青,看你这样年纪一定比我们都小,以后就叫我们姐姐吧!” 她笑眯眯的样子像一只正在捉弄人的猫儿:“来来来,现在就先叫一个!” 郑青青先受不了了,搓着胳膊:“刘婷你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啊!”又搂着许诺的胳膊:“走走走,咱不理她,我带你去看看这院子,这地方可好了,就咱们四个住,可随便了!” 刘婷拉着周丹:“走走走,咱们也去给新来的姑娘介绍院子去!” * “不行!”刘翠一把抢过来潘大仁手里的钱:“家里总共就剩这么点钱,哪能全给他败霍了!眼瞅着老大还没成家呢,你这个做爹的就算是偏心自己的儿子,那也不能偏成这样啊!你这样你让老大怎么想?” 潘肖冷笑:“那你是个啥意思?”他是真的忍不住冷笑了,这女人脑子里边装屎了还是怎么的?他要拿钱帮许诺在城里租一间房子学习她有啥立场不让?他们家现在剩下的钱,那还是他以前种大烟挣的呢,又凭啥给她那个带葫芦的儿子花?! “就剩下的这些钱,留着给你大哥娶媳妇!”刘翠其实还是有些怕潘肖,主要是潘肖的腿一点一点的好了,她想了想,又放软了话:“不是我这个当后妈的只顾着自己的儿子,只是那个许诺,除了长得漂亮些,有啥好嘛!她那白眼狼都不管你了你还给她搭钱做啥,要我说左右现在孩子都没了,你就听我一句,找个正经女人过日子吧!” 潘肖冷笑:“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左右我就看上许诺这么个人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管我?”他把烟篓子仍在他爹的眼跟前儿:“咋的,你还真当你是我亲妈你那个带来的配件儿是我亲大哥了?” 他捏碎了烟叶子:“都给我老实点把那钱给我就啥事都没有,真给我惹急了,还娶媳妇?我让他断子绝孙!” 潘肖双眼一眯,透着一股子阴损,这让人知道他绝不是说说而已,他敢也能那么做。 刘翠被这煞星吓得捂了胸口,一边庆幸自己提前把大儿子小儿子提前支了出去,一边推着潘大仁:“你死了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潘大仁看了看被扔在自己眼前儿的烟篓子,又抬起眼睛看了看潘肖,额头上的抬头纹深深的叠在了一起,半晌,他叹了口气:“本就是肖子的钱,他要你就给他嘛!我没本事,这家里孩子想要娶媳妇那就得靠个人,肖子是这样,潘吉当然也得是,没道理用肖子拿命换来的钱给潘吉娶媳妇。” 潘肖哼了一声,到底还没糊涂大劲儿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翠那也不好再说啥,只能把钱扔在了炕上,气的捂着胸口就哭:“你说的这是啥话!你出去看看去,哪家用得着半大小子自己挣钱娶媳妇的!你就知道心疼你儿子,那我儿子我还不能心疼心疼他啊!” 潘大仁眉头紧锁的垂下了脑袋,刘翠的哭声让他烦得很,潘肖却一句都不让:“哭哭哭,真他*妈是个丧门星,我就说老潘家咋就败的这么快呢,有你这么一号哭吧精想不败都难,只是可怜我那死去的老娘了,攒下这把家业便宜了你这么个没福气的玩意儿。” 这话说得多难听啊,这可把刘翠气完了,指着潘肖,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潘肖咧嘴:“瞅瞅,瞅瞅,刘寡妇到底是刘寡妇,嫁了人也不能改那命硬的理儿。” 刘翠最不愿意听得就是别人说她命硬,还有就是她当寡妇的时候的那些事,当即气的脸色发白,可她是真的不敢跟潘肖咋咋呼呼,就怕这小畜*生真动起手来!只得强忍着,硬憋出眼泪了来再不敢说啥。 她还能说啥?说啥都是自取其辱! * 许诺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学习与工作生涯,她一般在上午和周丹一起清理街道上的垃圾,下午就可以轻松一些,三点多钟就不用再工作了,然后她就借刘婷的收音机听广播照着那部初中教材学习,许诺以前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学习起来这些内容并不怎么吃力,很多东西都可以很好地理解,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发现,现在的初中学习的内容比以后初中所教的要实用的多。 许诺一有空就对着收音机学习外语,看书捡起来扔下多年的数理化,这让住在一个院子的其他三个女性啧啧称奇,但背地里为了让许诺有更多的时间读书,她们经常多干一些,又或者做饭什么时候都带出来许诺那一份,漂亮的刘婷更是仗义,好几次许诺的衣服没时间洗,她就默默的帮着许诺洗了。 她们做这些的时候,时常都是背着许诺做,也不让她知道,就算许诺问,也没人承认是谁干的,在这样的氛围中,尝遍人情冷暖的许诺感觉真的很温暖,同时也更加努力的读书。 4月份的时候,许诺为了报答几个人的照顾,特地下厨做了一顿晚饭,菜基本上就是茄子豆角,主食就是炒面,郑青青三人吃完了好评如潮。 “你这炒面怎么做的啊?看着也没放多少油啊,咋这么好吃呢!”这是最爱吃的郑青青。 “是啊是啊!害的我多吃两碗呢!”这是最爱美的刘婷。 “你这手艺都可以自己做买卖了!远的不说,就说咱前边那个夜校门前那在大街上买吃的的,我买过她做的混沌,老难吃了。”这是年纪最大思想最成熟的周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么么~ Asu扔了一个手榴弹 紫杉沐雨扔了一个地雷   ☆、第29章 卖东西 周丹的话让许诺灵机一动,又加上刘婷和郑青青也都挺喜欢吃的,第二天许诺下班的时候也没看书,就利用小厨房做她会做的吃的给刘婷几个试吃,结果不论许诺做的什么吃的,三人都赞不绝口,自此,许诺终于确定了自己这空间的用处——里面的作料绝对是神器! 其实许诺的厨艺,真就比一般还要一般,但因为有了空间里边的作料,她做出来的东西通常要好吃很多倍,总之就是很符合大众追求美味的水平。 所以许诺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利用晚上的时间去夜校那边摆个小摊儿卖肉夹馍,郑青青几个这时候却打起了退堂鼓。 最先说不干的是刘婷:“也不是我不够意思哈,真的就是我要是上大街去摆摊儿,这要是让我哥嫂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刘婷的哥嫂都很市侩,家住农村,一直都瞧刘婷不顺眼,刘婷的爹妈又死得早,没人能帮她,如今来做临时工,那还是为了躲开哥嫂逼她嫁给不喜欢的人,托以前初中的男朋友家里帮着找的,她偷偷藏在这,她哥嫂是不知道的,所以她自然不敢抛头露面。 郑青青举起了手:“我先说哈,我在家里帮你打下手。” 周丹叹了口气:“要不我周末周日帮你吧?”她是个知青,但因为当年年纪小吃不得苦,已经在农村结婚生子,再离不开这个地方,高考恢复了却只能窝在这穷乡僻壤,思想上的成熟加上放不下孩子让她彻底的死了通过高考离开这里展翅高飞的心思,可心里的不甘却时刻折磨着她,现在看着许诺斗志满满,周丹那可早就死寂的心像是也鲜活了起来,她看着许诺,是有些羡慕的。 年轻就是好,多有冲劲儿! 许诺摇摇头,笑说:“不过就是做点吃的拿出去卖,犯不着你们都帮我忙活,放心吧,等我真打算做那天,你们就帮忙试吃就行了!” 这话一出让其他三人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他们小气,只是那个人没有点不能说的事儿呢? 就像是刘婷,她怕她哥嫂,郑青青怕父母,周丹则怕她的丈夫,这些难处,许诺当然知道,而这三个人已经在生活中尽可能的帮她了,她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好再让他们为难? 近五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够热了,许诺凭着手里攒下的肉票面票儿买了一斤的肉和五斤的面,现在猪肉七毛三一斤,还是挑最好的地方给你割,毕竟买肉吃的少,倒不是城里人没钱,主要是没票啊! 许诺这回买的肉不多,主要是她还得做实验,不能多买,她想着先买回来一些去夜校那边卖卖看,好卖的话才要多做。 早上的时候许诺把她弄好的肉夹馍分别给刘婷和郑青青:“当早饭吃,顺便给我个评价,看看好吃不。” 她笑眯眯的样子很是漂亮讨喜,刘婷和郑青青也笑眯眯的答应了,俩人走在路上忍不住一边吃一边讨论:“嗯,这东西真好吃,别说,我看呐许诺买这东西一定能挣钱!” 刘婷点头:“在这么吃下去我会胖死的!”这时候的女性还不讲究瘦,但刘婷却不怎么喜欢自己胖,因为她是容易发胖的体质,就是说那些喝水都发胖的人指的就是她了,所以平常她为了保持自己现在这种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身材,那是能少吃就少吃的,可是最近,她的食欲那就犹如脱缰的野马,控制不住了啊! 刘婷沮丧的看了看她还没吃就被勾引的口水直流的肉夹馍,咬牙切齿:“都是许诺惹的祸啊!” 郑青青可不管那事儿,还要上去抢:“你不想吃就给我吧!” 刘婷躲了一下,没让她得逞,刚想埋汰她两句,就觉得右手一空,身边冷风一过,她自己就被一股子很大的力气给推开了,也幸亏她傍边就是墙,整个人靠在了墙上才避免了摔倒,可就这样,身上也被撞得疼得厉害,然而在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郑青青就坐在了地上,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刘婷眨眨眼,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了看郑青青,嘴巴干涩:“刚才……那是咋啦?” 郑青青嘴里还有肉夹馍呢,一张嘴红的绿的啥色都有,刘婷扯着最移开了视线,偏生郑青青这吃货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光辉形象,咧着嘴哭,看样子是吓得不行,抽抽噎噎的半天憋出来一句:“抢,抢劫啊!” 刘婷又看了看自己啥也没有的右手,很不可思议:“抢肉夹馍?!” 这人得多穷不起啊才能在这大清早的抢他们俩的吃的?! 而事实上,抢她们俩吃的人,是真的穷不起吗? 事实证明,不是! 潘肖拿着从刘婷那里抢的肉夹馍,挺可惜的感叹:可惜那个被那满脸麻子的咬了咬几口,不然他也得抢过来,他把吃的放进怀里,往他租住的地方走。 潘肖拿到了钱一个人来到了城里有几天了,他没有先去找许诺,而是找好了房子,这地方一个月五块钱,价钱真的就不少了,但潘肖还真就不心疼,他是个从来不会心疼自己花多少钱的人,当然,这也是许诺最不喜欢他的一点。 回到他租的地方吧,屋子里基本上啥也没有,就一张木板床,可就这潘肖也没嫌弃,在大牢里条件比这艰苦他也挺过来了,现在这日子不比在牢里好多了。 * 四月末快进五月的时候,许诺在夜校门前摆摊儿卖肉夹馍,去的时候是推得板车,车还是许诺从她们收的垃圾里边找的木板,拼拼凑凑钉出来的,轮子就在废品收购站找人买,乱七八糟弄了下来,别说还真让许诺琢磨出一辆属于她的板车来! 同住的三个人至此对许诺那是真服了!洗衣做饭是一把好手,上岗从来不早退不迟到晚上回来还能做饭看书,现在连板车都会做了,能不服吗? 于是1979年四月末跨进五月的时候,许诺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她自制的手推板车。 装肉夹馍的箱子是郑青青从家里搬来的,板车加上箱子许诺里里外外刷了五六遍,又挑日头最好的日子放在外边暴晒,确定干净卫生了,这才敢用。 夜校晚上上学的时候,就有年轻的姑娘小伙儿三三俩俩的结伴走,人家都说说笑笑的,手里拿着书,大多数都穿着格子衬衫和的确良的裤子,瞧见许诺的摊子有的停一停脚步,有的连脚步都不停就走过去了,眼瞅着夜校快关大门了,也没一个人来买。 许诺脸上带着个大口罩,梳着一对麻花辫儿,打扮挺普通的,可那身形明明就是个姑娘,总有好奇的人会多瞅两眼,也把许诺弄得白口罩下的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蟹子。 可是好奇归好奇,也不会有人想买一个尝尝,主要还是人家但凡来上夜校的,那都是吃了晚饭才来的,第一天做小买卖就失败了,许诺回去的时候难免垂头丧气,小院里三个人坐在院子里吃晚饭,得知了今天许诺第一次做买卖的情况不太好,刘婷先是大大咧咧的安慰:“小许,不怕啊,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不行还有后天呢,咱这也是头一次见着摆摊儿卖吃的的,他们不买也正常,以后会好的,你做的那个肉夹馍那么好吃,你怕啥?” 郑青青也跟着安慰:“是啊,不怕哈,退一万步说,就肉夹馍不能挣钱,那你不还有临时工这份工作呢吗?总不会饿着。” 周丹不善言辞,只拍了拍许诺的手没说话,可就这也让许诺的心一暖在暖,为了不让几人担心,她笑眯眯的说:“不怕不怕,我怕啥啊,天塌下来我都不怕!”她在心里又给自己加油打气,这是创业嘛!创业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天晚上许诺依旧去推着自己做的板车去了夜校大门前,最开始依旧是无人问津,转机出现在一个戴着眼镜长相很斯文的男人身上,他抱着几本书,这一块钱站在许诺这,显得很拘谨。 许诺瞅瞅他手里的钱,又瞅瞅他,试探着开口:“同志,要买个馍尝尝不?保证新鲜好吃还实惠,肉馅的,一个就管饱!” 男人叫程成,是县城里一个造纸厂的工人,一听肉馅的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现在的肉你想吃到也不容易,不是说没钱,关键是有时候你有钱还得有票啊!他也好长时间没吃到过肉了…… 程成想着,不着痕迹向角落里看看,颤颤巍巍的递出来那一块钱:“给你,给我来一个,一个。”伸出一个手指头,显得特别紧张。 许诺收了钱给他一个肉夹馍,刚想找零就见那男人匆匆的往夜校里走,走路还顺拐,背影看上去特僵硬,许诺觉得这人真奇怪,却追上去把零钱递给他:“哎,你给多了,这是给你的找零。” 男人又往哪个角落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身子一抖,使劲儿的摇头:“不要了不要了,你收着吧!”说完也不等许诺在说啥,一溜烟的跑进了校门,进了校门见许诺没追进来,程成擦了吧头上的虚汗,嘀咕道:“这差事可真不好干……” “嘿,什么不好干啊!” 程成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着在夜校里听谈得来的叶晓离了,他脸一僵,又不敢对自己有好感的女生说自己做了什么,只得掩饰:“没事,就是这不今天第一次再路边的小摊儿上买东西,跟姑娘说了两句,听说人家起早贪黑的,觉得她真不容易……” 叶晓离撅嘴:“哦……”她不怎么高兴的说:“那她卖的什么啊?” 程成晃了晃手上的肉夹馍:“吃的。” 叶晓离耸了耸鼻子:“什么啊,这么好闻?” 程成吞了口口水:“肉夹馍啊……”看叶晓离一脸的好想吃的样儿,程成把东西往叶晓离跟前儿一送:“给你吃。” 少吃一顿肉也没什么…… * 许诺本来以为今天也是卖不出肉夹馍了,毕竟一晚上也只有一个人来她这里买吃的,可是等夜校放学的时候,许诺却开始忙了起来! 叶晓离人缘好,吃肉夹馍的时候很多人都见着了,闻着那香味就问她哪买的,叶晓离也知道是校门口那闺娘卖的,就说了地方,就这样,晚上夜校一放学,有个别的比较爱饿的工人就来许诺这买个肉夹馍吃,也不贵,一个肉夹馍才一毛五,许诺总共也就做了三十个肉夹馍,竟然一抢而空! 这一晚,许诺过的跟做梦似的,她从不知道幸福可以来的如此简单! 而许诺不知道的是,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她。 跟着许诺确定她安全到家了,潘肖点找一根万里牌的香烟,插着兜往家走,红莹莹的火星光亮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突出,他得意的想:要不是老子帮你找个四眼宣传宣传,那些东西你还不得臭到家去,哼!   ☆、第30章 买猪肉 潘肖这个人,狂妄自大但在有些方面,他也不是没有狂妄自大的资本。 就比如,潘肖这个人,胆大心细,在某些方面很精明,就像是许诺摆摊儿卖吃的,潘肖虽然嗤之以鼻,觉得挣不了几个钱,可是还是能一眼就看透怎么才能把这个生意做起来,这也不能说,不是他的一种天分。 回到他租的房子,他往木板床上一趟,看这屋里啥都没有,叹了口气。 他起初租这间房子那是为了许诺,他本想着现在的啥样的人都有,许诺那人又是个看着精明,其实就是个没大脑的,就怕她和一起住的人处不来,这才租了这间屋子,结果后来他发现,许诺也没他想得那么傻。 虽说还是只知道埋头苦干,但起码没有他想得那么糟,再加上看人家许诺住那院儿那么干净环境又好,再看看自己这里…… 呵,家徒四壁啊,就这样的情况,潘肖还真不好意思把许诺弄这来,他也不傻,知道许诺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其实他也理解,毕竟那会儿他做的那些事也确实让人膈应,而为了少招一些膈应,潘肖默默的取消了接许诺来住的打算。 现在孩子都没了,就算是他想要接人家来住,人家干不干还是两说呢! 正想着呢,他家的院门就被敲响了,他一打开门,见是他老爹,潘肖让开身:“这么晚了咋还来了?”进了屋,指指那木板床:“就住我一人儿,也没收拾,你就坐那吧。” 潘大仁这些日子越发的见老了,他打量屋子里:“不是说要把许家丫头接来,咋不见人呢?” 潘肖坐木板凳上:“我没去接她,她现在住哪块儿比我这强。”屋子里一下子陷入尴尬的沉默中,这两父子本就不咋熟悉,多年来又有隔阂,刘翠到底就像是一道血粼粼的伤口,看一次,伤口就得裂开一分,这是潘大仁怎么弥补都弥补不了的,潘肖是个记仇的人,他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妈是怎么死的。 “那你有啥打算没?”潘大仁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探身对潘肖说:“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混下去,不然以后要咋办?” 潘肖挺烦躁的摸了把短发,没吱声,潘大仁叹了口气,在身上摸索自己的烟袋锅子,又想起来今天出门的时候因为刘翠作闹忘了带,愁眉苦脸的忍着烟*yin:“我有个老伙计,他是个老瓦匠,手艺那是好的没话说,他干活计,一向不归大队管,都是自己干,瓦匠学好了也是一门好手艺,我跟他说了你,好歹人家是不嫌弃,你学不学?” 他带着商量的口吻:“你就去学一学也是挺好的,总归我是你亲爹,不会害你。” 潘肖拿出他那有牌儿的香烟给潘大仁,潘大仁眯着个眼睛,里挺老远瞅烟上那字儿:“唉呀妈呀,这是啥嘛?” 一辈子只抽过旱烟叶子的潘大仁不认得这新鲜玩意,凑到鼻子前嗅一嗅,眼睛一亮:“烟?” “香烟。”潘肖移开视线:“以后出门就带着个,省得你老忘了待你那烟袋锅子。” 潘大仁那张苍老的脸,立刻就笑成了一朵菊花,他把那包香烟郑重其事的放回了兜里,这才又问:“那你去不去学手艺嘛?” * 许诺晚上回家,在房间里数了数钱,一晚上总共赚了是四块五,其实这钱在许诺这真的不多,但却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她买一斤肉一斤面才多少钱! 许诺别提多开心了,当天晚上就去厨房准备大干一番,可是她却发现一见被她忽略且致命的问题——她没有面粉和肉了! 那一斤多的猪肉和面粉,她昨天做了三十个肉夹馍已经没有了,可她却给忙忘了! 许诺正在厨房发愁呢,周丹来厨房倒水喝瞅见她这样,以为今天晚上的肉夹馍又没卖出去呢:“又没卖出去?”她搂了搂许诺的肩膀,自己找水喝:“别急,万事开头难,总会好的。” 许诺就叹了口气:“那倒不是,今天晚上卖的倒挺好,我还挣了四块钱呢。” 周丹挺惊讶:“那也不少了啊,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呢?” “没材料了啊,我光顾着高兴挣钱了,现在才想起来,我手里可没啥肉票儿面票儿了,这没票儿怎么买材料?没材料这生意也不用做了,唉!” 周丹恍然:“咍,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还不简单,咱农村别的不敢说,可那猪不有的是啊?有猪它能没肉吗?” 许诺眸光一亮! 就是,她怎么没想到呢?! 第二天许诺跟着周丹他们去扫大街,她们一般都是起早干活,到了中午*点钟她们负责的这片儿也就打扫的差不多了 ,许诺把扫帚什么的都交给了周丹:“周姐,还是的麻烦你了,帮我拿回去哈,我的回趟村里,晚上才回来。” 周丹点点头:“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啊,你那小板车我让你刘姐给你推夜校那边那个小巷子里去了,你不用回家,直接去哪儿拿就行。” 昨晚上经周丹那么一提醒,许诺还真就动了心,她是个说干就干的人,这不,今天就打算回村看看! 回村许诺当然是走回去的,索性她一身轻,一个走得又快,一点钟的时候也到了村里边,回了村,她县去了村长家,村长见她走着回来,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孩子难道真被人欺负了?村长媳妇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拉着许诺问:“咋回来了呢?是不是在城里跟人计咯了被人欺负了?” 许诺喝了几大口水,擦干了下巴上的水迹缓了口气:“不是,一起住着的那几个大姐对我都挺好的。” 村长点点头:“我就说嘛,那几个姑娘不像是能惹事的人。” “那咋不声不响的还回来了呢?” 没被人欺负就好!村长媳妇这才放心,毕竟,人是他们送出去的,许诺又是个好姑娘,可不能看着让人欺负了他们也不闻不问。 许诺放下水杯:“是这样,大爷给我找的那份临时工,工作上很轻松,我呢就利用空闲的时间在夜市卖个吃的,没想到效果还行,可是现在城里边卖个肉啥的都的要票儿,票儿我手里有是有,可也不多,我就想着,咱村不是也有不少人养猪吗?大爷你看,最近有没有谁想卖猪的?” 村长没有说谁家想卖猪,首先关注的却是:“城里人还买着吃?这么凃逼事儿也有人干?” 别说是村长不理解,现如今的农村人有很多人都不会理解竟然会有人花钱卖吃的,这在路边儿买吃的和下馆子还不一样呢。 许诺也耐心的解释:“主要还是我选的地方,那是夜校跟前儿,他们上了课放学都挺晚了,饿了看见有卖吃的的自然就想买,再说他们又都是年轻的工人,多数都舍得花钱。” 村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是这么个理儿。” 村长媳妇不懂这些门门道道,她只关心一点:“那白天扫大街,晚上还要摆摊儿,不学习啦?”村长媳妇推推许诺的胳膊:“大娘告诉你,你可不能这样啊,那到啥时候都得识字才有出息,你大娘我,那当年是家里穷,没识字,现在后悔的老做梦坐学堂咧!” 村长皱眉,磕打着烟袋锅子:“你说这些没有用的是干啥呢!”村长把烟袋锅子上的荷包眼袋缠到烟袋杆儿上,转过头对许诺说:“丫头走,大爷带你出去转转,看看有谁家的猪要卖。” 村长媳妇把许诺送到门外,拍着许诺的胳膊嘱咐:“你跟你大爷去吧,大娘给你做饭,一会儿回来吃饭啊!” 村长背着手挺不耐烦的:“你这娘们咋这么墨迹呢!” * 中午的时候,潘肖跟他爹说了一声,就出门了,他最终还是决定去学一门手艺,毕竟他也不是那种不识好赖人的人,谁爹是为了他好,他也就看在他那么大的岁数上,做那么一两件让他高兴的事儿吧。 潘肖其实没有意识到,他竟也会为了别人为难自己,事实上,当经历了失子之痛之后,潘肖的心态就早就有了改变。 也许是自己也差一点当了父亲,并且曾经满怀期待,所以当再面对自己的老父亲的时候,哪怕心里还是有怨气,潘肖也做不到从前的冷漠相对了。 潘大仁背着手看着潘肖越走越远,那眼睛就忍不住又酸又涩,他回身关了门,看着自己头上那片天,呢喃道:“秀菊啊,咱肖子这次是真的长大了……” 走在去望老瓦匠家的路上,潘肖想了想,又拿出兜里的钱去供销社买了一些水果罐头。 等他到了老瓦匠家的时候,却发现门窗紧锁,一看就是没有人的样子,潘肖撇撇嘴,他一向不怎么注意自己的形象,左右看了看,就往哪台阶上一坐,又看看那大日头,从鼻孔里哼了哼。 他爹也真是够逗的了,说什么那人想收他当徒弟,结果呢?!他按着越好的时间来了,这人家却一个人的没有! 他这正生气呢,就听见一姑娘的声音,清清朗朗的:“来学瓦匠的?” 潘肖双眸一闪,一抬头就看见那说话的姑娘了,大热天的,那姑娘却穿着板板整整的一套军绿色的衣裳裤子,齐耳的短发显得整个人都很利索,她的脸蛋因为天气热的缘故有些红,额头上有有些汗,看潘肖看着她,她温和的笑了,喘着气:“你就是潘肖吧?我听说过你。” 我听说过你,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潘肖站起来拍打拍打自己屁股上的尘土,挺不耐烦的开口:“在这城里,谁都听说过我。” 不过……潘肖双眼挑剔的从上到下打谅了一下那姑娘,特不肖的问她:“你是谁啊?” 那姑娘掩着嘴笑了笑,似乎觉得潘肖很有趣,就那么瞅着潘肖笑,这可让潘肖不高兴了,踹了那木门一脚:“笑什么笑啊你,我是猴怎么的你就瞅着我笑?!”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你可别踢我家的门了,它可扛不住你几脚。”她走上前把门锁打开,推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叫陈数苼,在咱们这小学当老师,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师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们的地雷~爱你们 紫杉沐雨扔了一个地雷 ~ 14926604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紫木青花扔了一个地雷 旖旎扔了一个地雷 玉连扔了一个地雷 然后这一章肯定存在虚构啦,还是希望亲亲们多多包涵理解我,爱你们~   ☆、第31章 生事端 潘肖跟着陈数苼进了院子,也没进屋,就在阴凉的铺头架子下面坐下了:“你们家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对于潘肖而言,语气坐在这里枯等,还不如去跟踪许诺来的愉快,更何况,现在身边还有个这么让人讨厌的女人! “你急什么?来来来,喝口水。”陈数苼给潘肖倒了水,坐在小板凳上拄着下巴看潘肖,还挺惊叹:“你跟传说中也不一样啊。” 潘肖厌烦的皱了皱眉,没搭理陈数苼,陈数苼似乎也觉得有那么几分尴尬了,她搓搓手:“你怎么,看上去很讨厌我啊?” 陈数苼自认为拿出了最温柔可亲的声音,跟哄小孩似的,可无奈潘肖就是不搭理她!她尴尬的对潘肖笑了笑,起身进了厨房,忙活着做点饭,等把饭弄到锅里了,陈数苼偷偷的从厨房的窗口看了一眼还坐在院里的潘肖。 真是个难办的人物…… 可她抿抿唇,又摸了摸肚子,再难办为了肚子里这个,她也得想办法…… 正想呢,外边就传来了她爸的声音,陈数苼赶紧拿了脸盆毛巾出去,对她爸笑说:“爸,你看,这就是潘肖,来了好一阵子了,等了你好久呢。” 陈来福瞅了一眼潘肖,没吱声。 * 许诺在屯子里跟村长走了很多人家,最后确定了有五家要卖猪的,都是过年的时候没舍得杀的猪,本也是想着卖钱的,许诺来的也是干巧儿了! 谈好了价钱,五头猪要二百多块,村长皱着眉头吧嗒吧嗒的抽着大*烟袋,想了想,还是把许诺拉到了一边去:“我看你还是先买一头,卖得好了再回来买嘛!” 许诺摇了摇头:“以后要真要卖的好就要忙了,那就没有时间这一来回往返,还是全买了,左右我手里的钱还够,城里认识的朋友家里又有冰窖,就是还得麻烦人家了,这猪,我可是不会杀。” 她的时间有限,不可能总是这样在城里和屯里往返,费时费力不说还招人眼,再说,这些猪都杀了变成肉她可以放在空间里,不怕坏! 村长闻言,想了想,到底是没再阻止,反而张罗着让人帮着杀猪,村长是个精明的人,从许诺是第一个敢包干的人开始,村长就已经对许诺另眼相看,他总是觉得,这个姑娘身上有一股子他们农家人没有的东西,到底是个啥,村长也说不清楚,但他隐隐约约的就知道,这姑娘将来是个能有出息的。 这五头猪要一起杀,哪怕农家人都会屠猪这一手,也快不到哪去,就这样,许诺在屯子里住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许诺把欠村长和村里的钱都还了,并且不止一次的强调,自己在城里卖的那个还吃还挣了一些钱够用,村长别提多惊奇了,拿着那些钱整个人都愣了。 许诺还钱再加上买猪的钱,都有好几百了,这城里人的钱当做就那么好挣? 村长媳妇不知道村长想的啥,她却感叹:“乖乖哦,几个肉夹馍就能卖这些钱?这城里咋就这么怪呢!真是个顶个的败家子儿!”又撇撇嘴:“不过也没啥新奇的,收购站还收锅底灰呢,都不知道锅底灰收着有啥用。” 推推愣神儿的村长:“哎你说,那玩意有啥用嘛?” 村长甩开自己媳妇的手:“你问我我问谁?我哪里知道他们收那玩意干啥!” 村长媳妇讪讪,觉得很没面子,她跟许诺挤眉弄眼:“你看,你看这还带说说话就翻儿了的!这死老头子酸性!” 村长一向是讨厌他媳妇呱噪,说话还爱动手动脚,这事儿在村里也没几个人不知道,许诺跟村长一家熟悉,这场面真见了不少,也就一笑而过。 * 是夜,繁星璀璨。 老瓦匠陈来福把闺女叫到自己跟前儿,语重心长的说:“我本来是不想收这个徒弟的,就在城里谁没听说过他?是你求着我让我收下这么个徒弟的,数笙,现在你能不能告诉爸,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数苼双眸闪烁,牵强的笑笑:“我能想什么呀?爸,你别瞎猜,我就是想着,你和潘叔那也是老朋友了,这都是举手之劳,拒绝也挺不好的,再说,你今天不也见着了,那潘肖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差啊,最起码还挺知礼的,来了还带东西……” “他知不知礼和我有什么关系!”陈来福不悦的皱眉:“你这说话怎么还颠三倒四的?我问你东你分的跟我扯西是不是?数笙,你是个老师,应该是知道做人的道理,你为人师表的,又已经这么大了,你,可别让爸失望啊……” 陈数苼懊恼的垂下了头,她并不是个擅长撒谎的姑娘。 陈来福一见,沉重的闭了闭双眼,声音扬高了八度:“你,你就真的,这么不自重,喜欢上了那个潘肖?!他那是个是什么……”似乎想到了什么,陈来福闭上了嘴巴。 这里晚上左邻右舍都爱出来纳凉,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 陈来福的猜测可把陈数苼吓坏了,也有些恼羞:“爸!”她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你说什么呢!我对潘肖哪有那个意思,我可比他还大五岁呢!” 陈来福却不认为这是问题:“大五岁怎么的,在过去,比男人大二十岁的媳妇那也不是没有……” 陈数苼听不下去了:“爸!你能别瞎猜吗?!”她闭了闭双眼:“我承认,我让你收下潘肖是另有所图,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来福松了口气,可还是有些不信:“真的?”那他一线乖巧的闺女这是怎么了? 陈数苼叹了口气:“真的!我以前连他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哪里会喜欢他!” 陈数苼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她喜欢的人,早已经被潘肖给害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不好,那种地方他住的习不习惯。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许诺自己拉着板车往城里去,村长是想要用牛拉扯把她送回去的,但许诺有自己的打算,死活没同意,村长见她坚持也只能作罢,许诺等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时这才停了下来,左右看看,确定了没人,把板车上的猪肉连同板车都收进了空间里,这才继续赶路,等快到了城里,眼瞅着道上又没人,许诺才又把板车从空间拿了出来,拉着进了城。 她回来周丹她们见她没带回来猪肉,以为她没买到,纷纷安慰她,许诺也就解释:“肉是没买到,不过买到了很多肉票儿和面票儿,有了这些,在城里买肉也是一样的!” 周丹三人善意的笑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许诺在夜校门前的摊儿卖得好,每天都能挣几十块钱,这让周丹几个啧啧称奇,羡慕有,却没有人嫉妒。 她们三个都是好姑娘,自认为没有许诺做饭的手艺也没有许诺做买卖的本事,生活虽然有很多的不如意不自由,却又安于现状,就这一点,让许诺对这三个姑娘又是喜欢又是怜惜,并且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挣了大钱,一定要拉他们一把! 潘肖跟老瓦匠陈来福学手艺,只用了四分的真心,三分的耐心,倒也学的不差,陈来福本也不喜欢这个徒弟,收的勉勉强强,不过当他看见潘肖那聪明劲儿,不得不感叹:“白瞎了这聪明的脑瓜子,咋就不学好呢?!” 话是这样说,但相处久了,那种偏见竟也渐渐消失了,有一天竟对陈数苼说:“我看这小子也不错,他要是真和他们屯子里那姑娘断了,和你倒也正合适!” 陈数苼大惊,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的猫:“爸!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我对潘肖可没那意思!” 潘肖在他们家吃饭,洗了手拿了用铁饭盒装的饭菜出来正好听见这一句,头也没抬:“我对你也没意思!”又看向陈来福:“死老头你就不能正经点?” 陈来福瞪眼:“那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徒弟对师父的尊敬?” “不能。”潘肖一本正经:“你收我的时候勉勉强强,那我对你的尊敬就也只能勉勉强强。” 陈来福气的吹胡子瞪眼:“小畜生!潘大仁那个傻犊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记仇的小畜生!” 潘肖没理陈来福,拿着饭盒走了,陈来福气得要死,指着潘肖的背影跟陈数苼念叨:“我这是收了个徒弟还是收了个祖宗?!不隔三差五孝敬我烟酒还从我这里连吃带拿!” 陈数苼没理她爸,不厚道的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收拾了饭桌,走到宁远县拘留所大门前徘徊,最后,还是离开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呢?他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 许诺被人打了一巴掌,事情也很莫名其妙,吴小莉冲上来就打了许诺一巴掌。 许诺当时正在清扫这一片儿的垃圾,也没防备,被打了一巴掌,车也翻了,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什么都有,味儿也不好闻,而许诺还听见从前的好朋友,吴小莉骂她:“你不要脸!” 吴小莉这一巴掌是真的用了力气的,许诺的脸瞬间就肿了,吴小莉也手心发麻,打完人她也傻了,手心阵阵发麻更让她脑子里嗡的一声。 吴小莉双眼闪烁,嘴唇抖了抖,那句对不起在嘴里转了又转,到底也没说出口。 刘巧月却唯恐天下不乱:“呀!小莉你怎么还动手了啊!”转头看向许诺:“许诺你脸都肿了……” 许诺抬抬手:“我不用你假好心!”又看向吴小莉:“你为什么打我?!” 吴小莉是个什么样的人许诺很清楚,吴小莉也许自私,也许有着时下姑娘都有的缺点,但就有一点,吴小莉她很单纯,她的喜怒哀乐哪怕是算计都摆在脸上,所以,她为什么突然打她? 还有,她骂她不要脸?!她倒要问问,她那里不要脸了! “我……”吴小莉也有些紧张,她是第一次动手打人,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些日子刘巧月总在她耳边说她哥之所以去当兵全都是许诺害的,久而久之,吴小莉自己也就怀疑,她哥去当兵,到底是谁害的呢? 但这也不是今天这事的引火索,主要还是刘力侨! 刘力侨最近不搭理吴小莉了,不管吴小莉怎么讨好他,怎么黏糊他,他都不理她,这让吴小莉怎么能接收?她是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委屈自己和刘巧月做朋友的地步!同时她也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向一向了解刘力侨的刘巧月求解。 刘巧月说她也不知道,又跟她说,自从许诺流产那次之后,她哥就怪怪的,跟她也生疏了不少,然后吴小莉猛然间发现,可不就是从那次之后刘力侨才不理她的? 以前刘巧月说许诺勾引刘力侨吴小莉可以不信,可是这一次,刘巧月的话和猜测却像是一颗刺,埋在了吴小莉的心里,在又一次遭受到刘力侨的冷漠之后,吴小莉的委屈爆发了,所以当她遇见扫大街的许诺毫无理智的打了许诺一耳光。 哪怕,打完了人,她就后悔了。 吴小莉看了眼刘巧月,期望她能说些甚么,这样的神态许诺哪里还有不明白? 其实这也并不难猜测,许诺看着刘巧月:“是你让她打得我?” 刘巧月双眼闪烁,渐渐松开了拉着许诺的手:“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看你受伤了关心你,怎么你会这么想我?”说完也不等许诺说话就重新拉着吴小莉:“你也是,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呢?还不快点向许诺道歉!” 背地里却贴着吴小莉的耳朵:“快点啊,你看她多会装可怜,你要现在不道歉会被人说道的……”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吴小莉却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说就说!我怕谁说!”把刘巧月挡在身后,挺胸抬头的看着许诺:“你别冲着巧月去,打你的是我,你跟人家耍横算什么本事,你有话跟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陈数苼其实是一个伏笔一样的人物,这个人物本来是没有的,但因为前面的剧情更改,这个人物也就出现了,有兴趣的亲亲可以从第十章往后看,因为情节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动~ 没改错,明天改,么么哒~ 然后大概后章我会在时间上跳跃一下,么么哒,爱你们的大山~   ☆、第32章 聪明误 “那你又为什么打我?” 许诺看着吴小莉,面对曾经的好朋友,她的心里很不好过,哪怕她清楚,吴小莉很有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很可能只是被刘巧月利用。 但就算这样,她还是很难过。 “你该打!”吴小莉色厉内荏:“因为你没良心,刚才那巴掌是为了我哥打得!” “你哥?”许诺不知道这事又从何说起,她和吴宝仓,顶多顶多就算得上是朋友吧,可潘肖把人家打了之后,因为有了吴母的请求再加上她也觉得没颜面见吴宝仓,就再也没见过他,怎么现在又牵扯出来一个吴宝仓? “要不是你,我哥能被我爹送去当兵吗?!他为了你被那个流氓打断了腿,你呢?你干了什么?当初我哥那么盼着你去看他,你呢?你没去看过他!现在他失踪了,你却还是心安理得的过自己的日子,你说你该不该打?!” 吴小莉红了双眼,越说越激动,竟然又抬起了手想要打许诺,眼瞅着巴掌都要落下来,却被许诺给一把抓住了:“这都说的是什么话?!” 许诺十分不理解:“你哥被送去当兵那是你们家的决定,管我什么事?!”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吴宝仓被送去当兵,那真就不管许诺什么事!虽说吴父心里想着的是把儿子送去当兵免得在一个屯子总能碰见许诺,但谁又能说,吴父不是抱着让儿子当兵光宗耀祖的念头呢? 这年头当兵多威风啊!家家户户挤破了头争着抢着呢!啊,没有战争的时候一家子因为吴宝仓当了兵欢天喜地没人来感谢她,出了事了就怨起她来了? 这是什么逻辑! 吴小莉一怔:“我……” 她有些恍然,是啊,她哥去当兵这事儿,完全不能赖在许诺的身上,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许诺抬手打断:“你说你哥养腿的那段时间我没去看他,那我也问问你,你真的希望我去吗?!你们家人怎么想的你不是你清楚,你妈对我说的那些话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你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为难我,吴小莉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说你做的又地道不?!” “我……”吴小莉一时也是语塞,许诺这话问的太直白,连吴小莉想胡搅蛮缠都觉得没脸,主要是吴小莉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她不坏,也没那份心思,刚刚打许诺,那也是这些日子被刘巧月言语上刺激多了,再加上刚刚在刘力侨那里受了挫,这才一时冲动就做了,许诺这一通话说下来,现在她脑子一清醒,又后悔了,她愧疚自责,以往对许诺的友谊折磨着吴小莉,让她的心里也不好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我了半天,却半句话也说不完整。 事到如今,她能说什么呢?打都打了! “行了,你也别说了。”许诺摸了摸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刘巧月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三个人距离的不算远,刘巧月虽说是挑拨吴小莉打许诺的主谋,但她高明就高明在做的不留痕迹,整个人倒是置身事外,好像看热闹的人一样,这会儿许诺叫她,她还挺意外,不过转念间又想,她也不会猜到是她说了什么,就算是猜到了,她又敢把她怎么样呢?转念间,她相貌普通的脸上就换上一派纯良的表情,很天真很无辜,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样,她走到许诺身边:“许诺你有话跟我说吗?” 她拉起许诺的手,安慰:“你也别生小莉的气,她主要就是生你的气,觉得你不自爱,也是为你好,没别的意思。” 有没有别的意思,在刘巧月的口中,也像是有了别的意思! 吴小莉睁大了眼睛,她才没觉得许诺不自爱!她只是生气……只是生气……什么呢? 到了现在,吴小莉竟然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气的是什么了! 许诺是引起她哥去当兵的导火索?不不不,她哥是被她爹硬逼着当得兵,关许诺什么事? 那就是气,许诺勾引过刘力侨…… 吴小莉哭红的双眼渐渐沉淀下来,原来在她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潜移默化的相信了刘巧月的话了吗?! 吴小莉狠狠的咬唇,她不是不是知道刘巧月对许诺的恶意,她竟然被刘巧月利用了! 想起自己打许诺的那一巴掌,吴小莉鼻子一酸,她都做了什么啊! 许诺啪的一下子,拍掉了刘巧月的手,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看热闹的都是一愣,然后就在刘巧月发懵的时候,许诺反手回了她一巴掌:“我当然不会生她的气,她只不过是被骗了而已,所以这巴掌我还给你,刘巧月!” 那一巴掌太狠了,打得一向叫娇娇弱弱的刘巧月倒在地上,这时候的小县城,路还是沙土的,旁边还有啥? 垃圾呗!烂菜叶子,破纸壳,还有些不道德的人仍的大便,真的是什么都有,这其中,最最恶心人的可能就是那被包起来的大便了,平日里,许诺几个人要是收拾到了,也要忍着好一会儿的恶心,而今天,这坨大便完全没有浪费,好巧不巧的刘巧月一手按在了上面,随着刘巧月的尖叫声,许诺就应景儿的想起了那句‘鲜花插在牛粪上’! 当然,如果把那坨人拉的换成牛拉的可能更恰当一些。 刘巧月一向爱干净,受不了的惊声尖叫,许诺看了她一眼不做理会, 吴小莉看着许诺欲言又止,她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许诺已经不想听她说什么了。 她把垃圾一点一点的全收回筐里,又搬回车上,当然,刘巧月和她按着的那一坨许诺没管,吴小莉红着眼睛掉眼泪,抽抽噎噎的走到许诺的身边:“我……许诺……” 许诺抬首制止了她:“你别跟我说话了,我现在也不想跟你说话。” “吴小莉!”刘巧月按在那坨大便上,颤颤巍巍的就起不来了,她趴在地上呕了半天,眼泪都呕出来了还是止不住那股子恶心劲儿,又见吴小莉竟然还往许诺跟前凑,也不管她,气急:“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 吴小莉红着眼睛,对刘巧月别提多气了,真有心不想管他,她站在那里没动,潘肖来的时候,就正赶上这热闹的场景,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饭盒,扒开人群,一瞧:“哎呦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呐,不年不节的,刘大小姐这是给谁行大礼呢?!还五体投地了!快起来快起来,现在可不兴这一套,再说,那也没人给得起你刘大小姐的磕头钱儿!” 潘肖这人损,嘴也坏,埋汰人一套一套的,许诺抿抿唇,将将忍住,差点就笑了,可这一下子牵动了嘴角,疼的她皱了皱眉,看了眼身边的吴小莉,更不想搭理她了。 吴小莉很怕潘肖,见着潘肖来了,把头垂得更低了,潘肖埋汰完刘巧月乐颠颠的跑来许诺这里献宝:“中午吃饭没?这是我师父做的菜,挺好吃的,特地给你带点。” 许诺皱眉,她看看那饭盒,又看看潘肖,到底是没搭理潘肖,因为李三赖的事儿,潘肖在许诺眼里就像是个疯子,她实在不敢惹他,潘肖可不管许诺啥样,把饭盒硬要往许诺手里塞:“你拿着!” 许诺烦的不行,推开潘肖的饭盒:“你别这样,我不吃!”顿了顿,又看向潘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潘肖本来还笑着,只是许诺一抬头看他,就暴露了有些红肿的脸,潘肖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抬首摸摸许诺的脸:“这怎么回事?” 许诺皱眉,推开潘肖的手:“不小心碰的。” 潘肖一下子就忍不住冷笑了:“你他妈的又骗我,许诺,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看不出来你脸上那五指印儿是人打上去的?”他点点头:“好,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左右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总有人会跟我说实话,你说是不是?” 围观的人一看潘肖就不是善茬儿,三三俩俩的走了,就一个老大爷走得慢了让潘肖给逮着了,老大爷没办法,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潘肖点点头,回身儿就走到刘巧月身边,这边刘巧月好容易克服了对大便的嫌恶,站了起来,一个没注意,就被潘肖又一巴掌打倒了,重新按在了屎上,这还不算完,潘肖又踩住刘巧月按在屎上的手碾了碾,势要它涂抹的很均匀。 于是,刘巧月又叫了起来,一边叫还用那只没沾过屎的手指着吴小莉:“不,许诺不是我打的,是她,是吴小莉打得许诺,求求你放过我吧……” 刘巧月崩溃的哭了出来:“我不是……不是我打的人啊!” 刘巧月自以为自己手段多高明,从吴宝仓被送去当兵开始就挑拨吴小莉和许诺的关系,在这天终于爆发,本来看好戏看得高兴,可没想到事情完全没有向自己想要看的结果发展!非但如此,她自己还被许诺一巴掌呼到了牛粪上,一向个性比较特的刘巧月绝对受不了啊! 然后,更让她害怕恐惧的是潘肖! 这个阴晴不定的混混要耍起狠来,可比许诺厉害的多了!刘巧月是真的怕了,她第一次顾不得什么好看不好看,趴在地上,那坨屎的旁边嚎啕大哭,这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简直太灰暗了。 潘肖又狠狠碾了两下,他对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刘巧月说:“老子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人,没什么本事,只会耍阴的,你好像挺嫌弃这坨屎?可别的,其实你还不如这坨屎有用,这坨屎还可以喂狗呢,你呢?我想把你剁碎了喂狗狗都嫌弃!” 刘巧月被潘肖这话吓得又哭又叫,浑身直哆嗦,潘肖撇撇嘴收回了脚,其实潘肖是非常厌恶刘巧月的,其实若是没有刘力侨要给许诺做人证而刘巧月作死不让刘力侨做人证那事儿,潘肖听了那老伯的肯定会第一个收拾吴小莉,但就因为作证人那事儿,潘肖对刘巧月怀恨在心,新仇旧恨加一起,潘肖决定妇唱夫随,先收拾这贱人。 许诺抿抿唇,她并不觉得自己要阻止,左右刘巧月就是欠教训,只希望她这次张张教训,以后不要再理她就好,结果看着潘肖直接冲吴小莉走过来了,许诺这才意识到不好,赶忙挡在吴小莉跟前儿,撑着潘肖的胸口不让他在往前走:“你干什么啊!潘肖,你点到为止啊!” 潘肖觉得许诺不可理喻:“你起开!”他指着许诺的手:“你给我松开!” 许诺才不听潘肖的,使劲儿拖着他走,潘肖没办法,狠狠瞪了一眼吴小莉,指着他:“她那巴掌我给你记着!” 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许诺走了,一路上,许诺的脸色不好看,潘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走了挺远,也确定附近没人了,许诺松开潘肖的手,试图跟潘肖讲道理:“你跟一小姑娘装什么?你凶你狠这谁都知道,可你有那章程能别跟女的使吗?” 潘肖也气的不行:“你是眼睛瞎了还是你本来就没心?!我那样不要脸的跟俩姑娘耍狠为了谁啊?!我要不是为了以后不让她们再找你的麻烦,我至于吗?!再有,我也不觉我为了给自己的女人出气打女人有什么错。” 说到这,潘肖又一嗤:“你说的也挺好听,我收拾那刘巧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管?哦,到了吴小莉那里你就看不下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吴宝仓那小子去当了兵,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了,你就别惦记了,惦记也没用!” 许诺抿抿唇,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潘肖讲道理那就是对牛弹琴,她摆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你,以后你爱咋咋地,但是有一点,就算是我求你,看在那没了的孩子的份上,以后你别来找我了,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不是过得挺好?” 许诺说完,也不在搭理潘肖,自己一个人先走了,潘肖气的直踹墙,好一阵儿才盯着许诺走的那条道儿气急败坏的喊:“就是看在哪孩子的份儿上老子才来照顾你,不然你以为你是谁!” 许诺本也没走多远,听见潘肖喊的那话,她脚步顿了顿,接着大步往前走。 那边,刘巧月好容易站了起来,看着自己沾满秽物红肿的手,还在抽抽噎噎,也就没主意吴小莉走到了她的身边,直到吴小莉冷声对她说:“我一直就知道你坏,可是刘巧月,我第一次知道你坏的都流脓了!” 刘巧月双眼闪烁,刚刚她实在太害怕了,有些口不择言,这下子……要怎么哄好吴小莉这个笨蛋呢?! 吴小莉见她双眼闪烁就已经开始警惕,但她摇摇头,平静的说:“书上总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以前我不懂,可是现在我懂了,刘巧月,我可怜你,可怜你无论怎么样都比不过许诺,可怜你费尽心机挑拨离间,我现在还是喜欢许诺比你多!” 然后,她在刘巧月恼羞成怒的眼神中,抬起自己的手,那双手掌还微微泛红,是打过许诺之后留下的,她抬起那只手,也狠狠的抽了刘巧月一耳光:“许诺那巴掌,她自己和潘肖都帮她还了回去,我这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刘巧月你得记住,刘力侨是你哥哥,不是你的筹码,以后,你大可以尽情的在刘力侨面前说我和许诺的坏话……” 然后,刘巧月就在她的视线中,缓缓地再一次倒在了那坨屎上……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 大山觉得挺爽,亲亲们呢??? 然后其实这章亲亲们就应该能看出来了,女主和潘肖有很多的……不合拍,磨合真的需要好一阵儿呢~~ 其实许诺挺怕潘肖的,不然也不会说完了话就走,而且现在她真不怎么敢跟他讲道理,等以后的吧~ 对了,作者君下一部小说想写*文,亲亲们觉得咋样?   ☆、第33章 愁啊愁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尤其平静再无波澜,当然,除了每天必然报道的潘肖! 这一天晚上,许诺照常出摊而,现在她的小摊儿在夜校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卖好了肉夹馍之后,许诺又跑了几趟屯子里,买了一些苞米,就在夜校这边卖呼苞米和肉夹馍,虽说苞米卖的不如肉夹馍好,但也着实又多了一份收入! 时间上肯定是很紧,但好在她上辈子好歹也是个上过大学的,现在课本哪怕跟以后有所不同,但对于她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难懂。 这一天,许诺回去的时候已经挺晚了,照常是潘肖来接她,许诺最开始不是没拒绝过,但无奈,潘肖脸皮厚又很自我,根本不听,又来再加上又听见附近有劫道的,许诺也就默认了潘肖每天晚上来接她的事儿。 潘肖挺得意,他撇撇嘴想,到底是没枉费他晚上抢了两回手提包,看,她不老实了?! 哼!还就得制造点紧张空气儿,不然她还得跟他拧巴! 俩人作伴往回走,结果就在家门口碰见了明显等候多时的刘力侨。 许诺再见到刘力侨吧,有些意外吧却也并不是那么十分意外,她站在那里没动,刘力侨也没动,俩人就那么看着对方,潘肖实在受不了这俩人的对视,感觉自己的领土像是被人侵犯了一样,插在俩人中间:“刘小子你来这干嘛?” 他挺不乐意的瞅瞅许诺住的地方:“你怎么知道她住这儿?” 刘力侨瞅了眼潘肖,没搭理他,事实上他知道潘肖也动手打了刘巧月的事儿,现在再瞅潘肖别提多生气了,可是……他抿抿唇,下者动武!他才不会和这种人动手呢! “嘿你……”潘肖还想再说两句埋汰埋汰刘力侨,许诺却听不下去了,好歹刘力侨也救过她,她拉了一把潘肖:“上边上等着去。” 潘肖瞪眼:“什么玩意儿?!我?”他指指自己,又指指黑漆漆的巷子:“上边儿上等着去?!” 这语气,这动作,显然是很不悦了,许诺往后退了两步,想想又觉得这么怕他挺没面子,梗着脖子说:“本来也没你什么事,你又跟着凑什么热闹?!” 感觉潘肖身边不断释放的低气压,许诺到底是决定用完自己为数不多的硬气:“是你死皮赖脸的说送我回来的,但我也没说同意,我的事,你,你少管!” 潘肖倒吸一口凉气,缓缓上冲的血气,不然他怕自己犯浑! 什么叫做卸磨杀驴?!许诺这就叫! 潘肖气的一脚踹翻了许诺的小推车,扬长而去,却气的许诺心疼的在他身后骂:“你个大混蛋!” 刘力侨看了半天,挺尴尬的,关键是没想到这俩人是这种相处模式,他第一次有些局促,不知道怎么说话做开场白,主要是……他长这么大,也没给谁道过谦! 刘巧月因为和许诺在校门口发生了矛盾,当时被挺多人围观,那时候围观的人也挺多,事后学校老师调查,不知道怎么查的就把责任全算在刘巧月的身上,刘巧月现在被学校勒令退学,他家里爸妈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纷纷也表示不管, 按他妈的意思,就是说,反正巧月也总生病,不上学就不上学吧,将来嫁个好男人也是一样的,这样不合群上学也是白上。 他爸则就更加直白,老刘家的姑娘,没有丢人丢到这份儿上的,就在家里吧,别再出去丢人了!末了,还埋怨他,说是他把巧月给惯坏了! 刘力侨想辩解两句,为刘巧月也为他自己,可一想,也确实是这样,自小,因为刘巧月的身体不好,刘力侨就特别让着这个妹妹,什么好的东西,只要是刘巧月喜欢的,他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刘巧月,哪怕刘巧月更多时候喜欢抢他的东西,但他自认为是哥哥,也从没觉得刘巧月那样做有什么不对的,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可他又安慰自己,刘巧月只是太小……是啊,她也才十五岁,她太小了,不上学怎么行?! 所以他来找了许诺。 许诺扶起板车,挺不耐烦的,看他就直接问:“你是为了刘巧月的事来的?怎么,想为你妹妹出头也打我一顿?” 因为板车被潘肖踹坏了,许诺的语气也很冲。 她皱眉检查了板车,抿抿唇:果然,遇见刘家兄妹就没好事! 刘力侨张了张嘴,酝酿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巧月的事……是我们家家教不严,给你带来的困扰和不方便……”天之骄子如刘力侨,何时给别人道过谦?可是为了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刘力侨咬咬牙:“我替她给你道歉了!” 许诺挑眉,这可不像是那个宠溺妹妹的刘力侨了,想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道歉不敢当,不过你的诚意我也收到了,没什么事了吧?” 刘力侨皱了皱眉:“你这态度……” 许诺立刻就回了一句:“我这态度怎么了?你不是来道歉的?怎么,这年头道歉的人都要向被道歉的提态度了?我都说了原谅你们家人了,咋,你还要我就为你一个道歉,还感激涕零?” 刘力侨那可是从来没受过委屈,在学校,在家里,在屯子,那个不是捧着他?!他顿时忘了此行的目的,挺胸抬头:“谁要你的感激涕零!” “不要?”许诺无所谓:“不要当然就更好,没什么事我就进院儿了……” “等等!”刘力侨抓住许诺的手腕,他抿抿唇,英俊深邃的双眸也闪过一丝挣扎,似乎难以启齿,许诺赶紧甩开他的手,退后了两步:“别动手动脚!有话你就说,这么吭哧别肚的干什么!” “巧月……她这次知道错了,许诺你,你一向是比她懂事的,就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一次……”他把手插在军力色的裤子兜里,看着脚尖:“帮她向学校解释解释……因为你们那事儿,是发生在初高中的校门口,挺多人都看见了,影响也挺不好的,学校那边儿,要让巧月退学……” 他说着,又有些激动起来了:“退学怎么行呢!巧月身体弱,干农活看天吃饭肯定不行,工厂做工人又脏又累的也不适合她……” “行了吧!” 许诺打断他:“我是原谅了刘巧月。”看着刘力侨双眸一亮,许诺又破他冷水:“但我为什么要去帮她说好话呢?我原谅她和我要帮助她那就是两码事,再有,刘力侨你觉得就冲你妹妹做的那些事,我凭什么帮她?再说人不能这么自私,我那时候还上班呢,他们俩就冲上来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打了,那事儿闹得真不小,你以为就你妹妹他们受处分了?我被卫生队的领导找了谈话,这临时工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都说不准!你们家有钱有父母,可以不在乎还会觉得我这临时工不必正经工人体面,这这份工作可以让我在城里接受教育,可以给我一个有瓦安身的地方,没有它我可能什么都做不了,而且我现在函授那边的老师对我意见也很大,这些,又有谁替我解释?” 刘力侨真的是有些愧疚了,他激动的解释:“我可以给你钱……” 许诺简直受够了刘家这对兄妹,脑子怎么长的呢,一个比一个怪!她一如当初那样,又一脚踢到刘力侨的小腿上:“去你的钱吧!拿着你的臭钱有多远滚多远!” 要不是看在他曾经救过她的那份上,她都懒得和这些姓刘的掰扯! “我不管刘巧月又跟你说了什么或者是又作了闹了的,那是你们家的事,你以后别来找我说这事了!我不想管也不会管更没那个能力管,糟心事一箩筐,我自己都管不过来我自己的事呢哪有那个闲心管你们家的闲事!” 许诺说完,也没再搭理刘力侨,拉开门,结果在门口偷听的周丹三个人一下子涌了出来,这可把刘力侨闹了个大红脸,又看了一眼许诺,知道这事儿是彻底就这样没法解决了,灰溜溜的走了。 刘婷看着刘力侨的背影,抱着许诺的胳膊,双眼闪烁的问:“他是谁呀?你们刚才吵得可真凶,刘巧月又是谁啊?” “是他妹,我前几天挨打的事儿就是她惹出来的。”又想起吴小莉,她警惕起来:“你打听这个干吗啊?刘姐,你可别是……相中他了吧?!” 刘婷双眼闪烁,双颊羞红:“说什么呢!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我男朋友还是学生呢……”话是这么说,却又忍不住向刘力侨走过的那条道儿上去看。 周丹和郑青青叹了一口气,就这样还说没有?! * 最后的最后,许诺也没给刘巧月说情解释,刘父刘母看着刘力侨每天出去奔走,可刘巧月却心安理得的在家等结果,等的结果不是她喜欢的她还哭还闹,也倍觉心烦,两个人都四五十岁了,有刘巧月的时候年纪都不算小了,一直就被身娇体弱的刘巧月弄得心力憔悴的,现在更是觉得疲惫不堪,不由得就想:人家都说姑娘是贴心的小棉袄,咋就他们家的姑娘这么能作呢?! 最后还是没办法,心疼孩子,刘父托了关系,花了不少的钱,在城里给刘巧月找了正经工作,就是在毛巾厂做工人,月工资二十块,这可把大郭屯的人都羡慕完了,纷纷来刘父这里走门路,拖他给自己家孩子也弄一个,当然,王家是首当其冲,不厌其烦的来刘父这里墨迹,话里话外透露着刘父不地道的意思。 是啊,都是实在亲戚,你给自己家姑娘弄了个正经工人做,咋就不能给小姨子家的孩子弄一个?! 刘父愁得不行,刘母也愁的不行,唯有一个人没有看到家里的愁云,看见有不少人带着礼登门拜访,越发自得,觉得自己的爹了不起,觉得自己真有面子,觉得当工人真体面! 刘巧月拿着自己签的那份工人合同,笑呵呵的想,哼!许诺还敢跟她比?!她比得过她吗?!她许诺费尽心机也只弄了个临时工当,而她只要哭一哭闹一闹,就是个正经工人! 在刘巧月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赢了许诺的时候,许诺的临时工也做到了头,因为吴小莉掌掴她的事儿,到底是影响不好了,又传言她和社会人有联系,许诺被辞退,这样一来,她也在没有资格住在宿舍里,搬出去的那天,周丹和郑青青都抹了眼泪,刘婷更是哭的眼睛都肿了。 虽然相处的日子断,可四个人感情那是真的好啊!可这也不能阻挡许诺得搬走的事实,许诺花了三快去租了一间房,可还没住几天,潘肖就来捣乱了,最让许诺生气的是,潘肖这次来还带了个女人过来与她同住! 作者有话要说:潘肖带了个女人过来,但亲亲们一定要相信作者,这个女银你们都知道,而且跟潘肖的关系正经的不能更正经了~ 么么哒,我爱你们~   ☆、第34章 去深圳 陈数苼辞去了自己的教师工作,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她必须在这之前瞒住所有的人,包括她的父亲。 她知道生下这个孩子她将要面临什么,可她又不舍得打掉,毕竟,这是周亮唯一留给她的了。 周亮是土生土长的宁远人,他们一起长大,那个胖子,为她做了很多,甚至多年未娶,哪怕她平时很不赞同他的做法,觉得他太功利做事太绝,可他们的感情还是在的,所以这孩子她说什么都得保住。 周亮入狱之后,陈数苼曾经想过为他报仇,所以她让她爸收潘肖做徒弟,可她毕竟不是个坏女人,也不适合做个坏女人,她到底,还是没有做陷害潘肖的事…… 事实上,她不敢做也不想做,更没办法做到帮周亮报仇,陈数苼曾经无数次意识到这个事实。 但她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她怀孕,并帮助她的人是潘肖。 潘肖之所以帮陈数苼很简单,只因为陈数苼让他想起了许诺怀孕的时候,许诺那孩子没了,潘肖不止一次的后悔,他也自责,觉得都是自己害的,而且他还没有保护好许诺,所以在隐约得知陈数苼怀孕之后,潘肖难得发了一次善心,出手帮助了她,但他一个男人,终究不好照顾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更何况,好心是好心,但对于不是自己的孩子,潘肖却没那份儿耐心,所以他把陈数苼送到了许诺那里。 许诺当然不同意,她很不可思议的看这潘肖:“你觉得我有义务帮你养孩子养女人?!” 显然她误会了潘肖和陈数苼的关系,但这也不重要,事实上许诺不想再和潘肖有什么牵扯,至于潘肖有没有别的女人,又做了什么混账事,跟她都没关系。 “什么我的女人我的孩子!”潘肖最近也挺烦的,主要是他为数不多的耐心也快被许诺给折腾没了:“她是我师父的女儿,是我师姐!” “本来我跟她关系也不怎么的,但是她现在没结婚就有了孩子,我就算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也不能不管,我知道我以前挺混蛋的,那我现在想做点善事还不行了?左右……就当给咱那个死去的孩子积德了!” 潘肖这话也不算骗人,他真的本来挺烦陈数苼的,关键是陈数苼看着年纪不大,却爱唠叨,磨磨唧唧的时常让潘肖躲都来不及,但自从自己差点当了爹之后,潘肖对孩子和孕妇总会多了那么几分忍耐,更何况陈数苼这情况还挺特殊。 许诺撇开头,她不爱听潘肖提起那个孩子:“那你也不能把她送到我这里来……我这里哪有那个地方给你什么师姐住!” 许诺抿抿唇,哪怕也觉得自己挺作挺无理取闹的还是坚持:“你要是真想做善事你就自己出钱给她租一间房住吧,我这儿……是真的挺不方便的,还有你,你看,咱们俩……就真的算了吧潘肖,在这样下去,真的对谁都不好。” 她垂眸,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但她还是选择拒绝,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和潘肖有什么纠葛,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挺好,潘肖又何必再出现捣乱呢?!现在他来这儿还不够,还要再送来一个女人,许诺觉得她无法接受。 “许诺!”潘肖握紧了拳头,他长得又高又壮,看着身材娇小的许诺都得低着头,这时候俩人为了避开陈数苼又是在门口,潘肖背着太阳,许诺一抬头就看见了他黝黑黝黑的双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阳光晃得晕了头,许诺竟然觉得她看见潘肖的眼睛里在喷火! “我跟没跟你说过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许诺一下子就不说话了,潘肖看她这样也不痛快,扔下一句:“人我是送你这来了,你看着办呗!不愿意收你就把她赶出去!” 说完潘肖就走了,并且打那之后再也没出现在许诺的跟前儿,后来许诺听说潘肖跟着老瓦匠陈来福出去给那个大城市盖楼房,再后来,老瓦匠回来了,可是潘肖却没回来…… * 时间转眼就到了1983年,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也可以创造很多,比如许诺的小摊儿的买卖越做越大,比如当年她收留下来的陈数苼的孩子已经三岁半,比如刘婷到底是和刘力侨谈了恋爱,比如刘力侨考上了深圳的大学,比如吴小莉考了一个中专,比如陈来福终于接受了来路不明的外孙,比如刘巧月学会了不断的离家出走…… 四年可以有很多很大的变化。 四年后的今天,许诺也同样考上一所深圳大学…… 许诺考上大学,还是一所大城市的大学,又跟村里的干部家的儿子考上的事同一所,这在大郭屯令很多人震惊诧异。 有人真心实意的为许诺高兴,也有人真心实意的嫉妒。 嫉妒也好,怨恨也罢,但这些都挡不住许诺前进的脚步,应村长和村长媳妇的要求,许诺回了村,由村长和村长媳妇帮着操办了一场热闹的学子宴。 来的人除了屯子里的人,许诺这边,也就周丹郑青青和陈数苼了,当然,今天刘巧月也来了,她是跟着她父母来的,自从刘力侨上了大学并和刘婷谈起了恋爱,她就更恨毒了许诺。 不为别的,只因为刘力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那之后,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她这个做妹妹的不容易,眼里心里全是那个刘婷,倒她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给忘了个干净! 刘巧月自然知道那个刘婷是许诺的朋友,和许诺还挺好的,她自然而然的就认为是许诺使得坏! 许诺看不得她有个好的出身,好哥哥,就特地让自己的朋友勾引她哥,在她哥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就因为这,这几年她也没少找许诺的麻烦,可是她哥走了,去大城市上学了,吴小莉又不信任她了,她想找个认识许诺的人来当枪使都没有,她只能自己去找茬,反倒是让自己的名声越来越不好,最后,刘巧月也懒得管什么名声了,左右,她们家有钱,她将来就找个倒插门也比许诺强! 刘巧月跟她妈坐一桌,一口一口的灌酒,许诺越是春风得意,她就越是难受。 凭什么呢?!凭什么一样的时间出生,她就处处比她强…… 刘母拦着刘巧月,不让她再喝,一边抢就被一边在刘巧月耳边低声说:“你少喝点,别在外边给我和你爸丢人……” 她现在对这个闺女那是打不得骂不得,你打你骂人家就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十来天的不着家,到底是自己生的闺女,刘母还能怎么的?!没办法,当祖宗供着呗!心里却越发的疲惫,这孩子小时候那么可爱那么听话,怎么就越大月步如小时候了呢?再看看金榜题名的许诺。 刘母叹了口气,还真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刘母这边对刘巧月越发不满意,刘巧月那里也对刘母不满意,她已经喝了不少,现在都有些醉了,想也没想的就打开刘母的手,醉醺醺的说刘母:“你干什么呀!你凭什么不让我喝酒!” 她现在打扮的很时候是,甚至还烫了发,这会儿也不顾别人看她的视线有多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往许诺哪里走,刘母怎么拦都拦不住,许诺正跟周丹郑青青聊天,她就端着一杯酒来了,陈数苼抱着孩子躲了躲,推推许诺,跟她努努嘴,示意许诺看。 刘巧月见许诺看她,她就笑着举了举杯子:“恭喜啊,你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刘母没办法,扶着刘巧月对许诺尴尬的笑笑。 许诺知道刘家父母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人,也觉得有这么个闺女刘父刘母挺糟心的,对刘母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刘巧月又想干什么,但她看在刘母不容易的份儿上,也意思意思的举了举杯子:“谢谢。” 刘巧月一笑:“干了!”说完,也不等许诺说话,仰头就干了,许诺晃了晃杯子,看着那白酒:“这装的都是老白干儿,我酒量有限,也就不干了,咱意思意思就行了……” 她还没说完,刘巧月就不干了:“怎么的啊许诺,你还记恨我当年做的那些事啊?我这都喝了,你说你意思意思,不给我面子呗?” 刘母气的直咬牙,狠狠的拽了一把刘巧月,讪讪的对着许诺:“这巧月……这不今天看你考得好,为你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想打自己的嘴巴! 陈数苼实在受不了的抱着孩子走了,这些年刘巧月也没少给许诺找不痛快,俩人就像是天生气场不对,凑在一起准发生点不愉快的事儿,在陈数苼看来,这人就是个疯子!为了她儿子好,她还是离远点。 这给许诺弄得也挺不高兴,她就知道刘巧月得闹,但今天是个好日子,她也不想搭理她一个喝多了的人,对刘母点点头,挺冷淡的:“喝多了就该多休息,婶子你们能来我就挺高兴了,敬酒啥的咱就不讲究了,快带巧月回家休息吧。” 再不休息,这宴席也就办不下去了。 刘母点点头,拉着刘巧月就要往回走,可她那拉得动!现在刘巧月都是大姑娘了她那拉得动,非但拉不动,还被刘巧月一下子给推倒在地上,刘巧月脸色酡红,也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啥不是人的事儿,还指着许诺胡搅蛮缠:“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在嫉妒我,你嫉妒我家世比你好,你嫉妒我有个哥哥你没有,你嫉妒我当了工人,所以你不待见我……” 郑青青本来不想说话的,毕竟刘巧月现在是个醉鬼,你跟醉鬼讲什么道理呢?但这醉鬼说的醉话也太好笑了! “许诺嫉妒你?她嫉妒你什么啊?嫉妒你长得没她好看?嫉妒你没她聪明还是嫉妒你一辈子就是个工人命?!”吃货郑青青犀利起来:“就你?许诺嫉妒你?!嗤……想点什么不好!” 许苗从许老太太那桌也跑过来,她可不会讲什么文明讲什么礼貌,推了一把刘巧月嗷嗷嗷的喊:“你咋回事啊你!人家办个酒席你也来捣乱,你跟你妈快点走,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揍你!” 刘母站起来之后也没管许苗几个怎么对待刘巧月,主要是太伤心了,她没想到刘桥能推她!这可是全屯子人都看着呢!她长这么大,那也是没受过这个啊,没想到老了老了,被自己的亲姑娘给打了! 许苗那大体格可不是白长的,一下子给刘巧月推的踉跄了好几步,还是闻讯赶来的刘父给扶住了这才免于摔倒,许苗一见是刘父,又开喊了:“刘叔,这大喜的日子,你们家把她带来干啥!带来也就带来了,咋就不能找个身强力壮的看着点?!你瞅瞅我刘婶,也看不住她,这死片子耍起酒疯来打妈捣乱的!” 刘父刘母那是当了一辈子村干部的人,虽说官都不大,可那都是要面子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这个姑娘丢了面子,心里那是恨铁不成钢恨的不行,可谁让这是他们的亲姑娘?!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丢尽了脸面的刘父拽着刘巧月,给许诺赔不是:“是叔的错,都是叔想的不周全了,给你添麻烦了……” 刘父整个人的腰都弯了下去,抬不起头,许诺不是那种会为难老人的人,赶紧说:“没事没事,喝多了都这样,带她回去醒醒酒就好了。” 刘巧月别管是怎么挣扎都被刘父拽走了,刘母走的时候还看了眼许诺,擦擦眼睛也走了,她现在是真的在考虑儿子说的那个事儿了,这回在屯子里的人是丢大了,还不如他们俩辞了官去深圳…… * 1983年,许诺带着自己所有的存款——五万块钱,和陈数苼分别拜别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亲朋好友,一起踏上了去深圳的火车,这些年俩人合伙做小吃摊儿,手里都有些存款,但俩人都不打算坐吃山空,俩人商量着去深圳要做些什么。 许诺就说:“我还是想买吃的,不过这会儿我不做小摊儿了,打算开个店。” 其实许诺很佩服陈数苼,这个女人在这个年代真的做出了很多女人不敢做的事,如今又为了孩子打拼,不得不把不到四岁的儿子留给老父照顾。 陈数苼以前是做老师的,再加上和周亮有过那么一段风花雪月,也算是有些见识了,她点点头:“你这个打算好,你开店我就不跟着掺合了,我手里的钱太少了,我想着吧,先从小了做起,倒腾点衣服卖……”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俩人都有意识的把彼此的生意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潘肖现在在哪儿,生活又如何??? 他发家致富了吗?~ 刘巧月一家其实也要去深圳与刘力侨、刘婷汇合了~到时候刘父刘母将不再是村官,那么刘巧月…… 有多少人没想到刘力侨最终会和刘婷凑一对?~ 其实昨天有伏笔啦~~哈哈哈哈   ☆、第35章 狼来啦 许诺在深圳的第一家小餐馆开张,饭馆儿开在大学城附近居民区,房子是她直接花了一万块买下来的,永久性的一个平房小门面,饭馆的起步很不容易,里里外外打点办手续也花了很多的精力和财力,不过好在,最后她的小店还是顺利开张了。 饭店开张那天,就生意火爆,很多人早听说这附近要新开一家私人饭馆儿,纷纷来凑热闹,也有说许诺是什么走*资*派的,许诺就当没听见,而她也没有听从陈数苼的建议,她决意雇了个厨子收银和服务生,作料当然还是她从空间拿,不过每次从空间拿作料,为了掩人耳目,许诺做的很隐秘,就因为这,哪怕是陈数苼这样的聪明人,再好奇许诺的作料到底出自哪里,也无从得知。 又因为这两年出了个什么流*氓罪,又赶上今年严打,怕出事儿,许诺就在学校里找了两块破碎了不能再用的小黑板儿,一个写上禁止放音乐,跳舞,划拳等等,另一块写上饭馆里的饭菜都有啥,都是啥价格。 这一日许诺学校放假,她就又拿了作料回来,陈数苼瞧见了,还问:“是你以前用的那个调料吗?闻闻味儿对不对,现在咱来这儿了,离东北可远着呢,万一那人骗咱咋办?” 许诺把调料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好:“你查吧,我歇歇,弄这些东西回来可累死我了,好在这次拿的够用半年了。” 陈数苼看了许诺一眼,笑呵呵的说:“你还知道累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累咋不叫我跟你一起去邮局拿呢!每次都自己去,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许诺笑了笑没吱声,她其实明白陈数苼的意思,但有些事,她势必要带进棺材了,谁都不能告诉。 陈数苼那是多聪明的人啊,当即也就明白了,许诺这是还不想告诉她,但这世界上谁又没有一两个不能说的秘密呢? 她又觉得她能理解,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罢了! 但她又想起当年自己怀孕,许诺问都没多问一句就收留了她,就也不再多问,只是这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其实她怎么能不疑惑呢?现在正是物资缺乏的时候,很多人买个烟都要排队,啥啥都要票儿,偏偏许诺这里很特殊,每次自己出去一趟就能拿回来上好的调料,说实在的,这些调料太好了,陈数苼自己心里也有些想法,所以格外注意,可惜的是许诺太小心了,一点也不透露这事儿。 她叹了口气:“味儿挺正的,没错了,放后厨呗?” 许诺点点头:“嗯,我跟你一起收拾。” 但她刚放下杯子陈数苼就说了:“你就待着吧,有点老板的样儿行不?这些就交给我了,咋,你还不放心我啊?” 她都这么说了,许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坐着看她收拾。 许诺不住学校,她办的是走读,住的地方就是她饭馆后厨后面,饭馆后厨有个小院儿,两间房,她和陈数苼一人一间,晚上把前面的门一锁好,倒也省心安全。 日子就这么过着,许诺倒也没什么不满足,学校那边一切顺利,小饭馆每天都有进账,但许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深圳这个大城市,万万千人海中,就那么容易遇到了潘肖。 那时候潘肖是跟着朋友一起来她店里吃饭,赶巧儿她今天又放假就在饭馆里,那时候人手不够,她就帮着服务员上菜,看着潘肖的时候,她太过震惊,手一抖,那一盘儿炒菜就掉在了潘肖那身干净笔挺的西装裤上…… 潘肖那个朋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呵斥许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张没长眼睛?!” 潘肖当时也不知道是许诺,挺不高兴的抬头,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全是犀利,颇有气势,但一瞧见是许诺一下子就愣了:“你咋在这?!” 又看了看许诺那身打扮儿,顿时气急,拿着皮包抓着许诺的手就要往外拽,许诺打他的手:“你干什么啊!快放手!!” “老子就不放!”潘肖怒吼。 这人!许诺咬牙,可是没办法,这儿人都看着呢,她也丢不起那个人,实在没办法,许诺也只好任由潘肖把她拉出了饭馆儿,潘肖那朋友不知道啥状况,也跟了出来,许诺又挣了挣,没挣开还惹来潘肖的怒斥:“你别动!一会儿再收拾你!” 潘肖那朋友叫孙正,他就觉得事儿不对,赶紧跑过来也拦着潘肖:“哎!潘肖你干啥呢,快松开,不就一件衣服吗,你这,你这可不行,脾气再不好咱也不能因为一件衣服就为难人家姑娘啊……” 潘肖推着孙正:“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管了!” “哎!哎,真的你别动手,这样挺不好的……” 孙正是真的怕潘肖做啥事儿,他最开始认识潘肖的时候,就知道潘肖是个狠角色:“人家就一姑娘,出来打工也不容易。” 这话说得像个人似的,却全然忘了是谁先站起来骂人的,许诺瞥了一眼那男的,亏还长得挺周正,咋就这么虚呢!你说拦着,你倒用力气啊!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潘肖你快点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啊!我就说你耍流氓,现在可严*打呢……” 这给潘肖气的,站在那儿就对许诺吼:“严*打咋地!严*打管天管地还管得着老子拉屎放屁?!” 许诺这逍遥了几年,对潘肖的惧怕也没剩啥了,立刻就回了一句:“人家才不管你拉屎放屁,人家管你耍流氓!” 潘肖瞪眼,指着许诺的鼻子咬牙切齿,一副狠像,许诺这才想起潘肖的厉害,吓得一缩脖子,潘肖就骂她:“我耍流氓咋的?!我跟我自己的女人耍流氓谁敢抓我一个他试试!” 周正看的云里雾里的,潘肖不理他,只骂许诺,还骂起来没完没了,又看着许诺小饭馆服务生的那身装扮,扯着她的衣服数叨她:“你瞅瞅你穿的这叫什么?!啊?还大红的,你当结婚的新娘子呐?!你好好的不在老家待着上学,来这边打工!许诺,你可真有出息了!” 其实这也不怪潘肖这么生气,他一见许诺这样儿,也没想到许诺能有那个能力在这买房子开饭馆儿,只以为许诺跟他当初似的,被这花花世界眯了眼,来深圳打工来了。 可他哪能看着许诺就这样?!想着就拉许诺要走:“这不行,你先到我那儿去住,明天我就买火车票,你赶紧回东北去!” 许诺死活就是不走,好容易得了说话的机会:“潘肖你放手!谁出来打工了,我就是打工也是给自己打工!” 潘肖一顿,他不傻,隐约知道许诺的意思,转头看着许诺:“给自己打工?” 许诺挣着手腕,不想再让潘肖拉着,潘肖想了想也就松开了,左右,他要是想抓她就是跑他也能抓得住,许诺揉着被潘肖抓的疼的不行的手腕,不怎么愿意也说了一句:“这店我自己开的。” 一句话,让潘肖在无话可说,也让藏在暗处的人默默离开。 * 潘肖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房子,扯开领带,把皮包仍在杂乱的桌上,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坐在深褐色的二手沙发上,他看着狭小的屋子和杂乱的垃圾,听着隔壁人家吵架打架的声音,就想起了自己来深圳的这么些年。 他刚来深圳的时候,全身上下就剩下三十块钱,只能在码头做背包工,后来认识了孙正,就和他一起做咨询公司的业务,忙忙活活的,今年刚办了一家自己的咨询公司,做的其实也就是电脑培训、给香*港人当跑腿的、接待内*地厂长经理旅游,总之是什么能挣钱就干什么。 别看穿的像个成功人士,其实累成死狗,也挣不了几个钱,为啥?在他克服了语言不通的障碍后,他又意识到,香港人习惯给你港币,可是港币现在又不好兑换,带内地经理厂子旅游倒是个肥缺,可是内地人也不好伺候。 就这样,当年脾气大的潘大爷,如今被生活磨成了孙子。 起初也硬气,可是硬气能当饭吃吗?!当然不能! 想到这些年,潘肖就忍不住讥讽的笑了笑,他拍拍自己的后脑,想着:潘肖啊潘肖,亏你还狂妄自大,这回还敢不敢了?人家一女的都能在这深圳有个立足之地,就你什么都没有,四年了,还什么都没有…… 可以说,这一刻,潘肖被许诺打击到了,他甚至萌生退意,在这个淘金者不断涌入深圳的年代…… 但潘肖不知道,他多姿多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 陈数苼以为,再见到周亮的时候,她会哭,会心疼他,但是事实上,她没有,甚至当看到她留在东北的儿子被这个坐过牢的男人抱在怀里时,她发觉自己难以忍受! “他怎么会在你这?!” 她尖锐的质问,原来,当初她以为她很爱他,也可以消磨在岁月里,再见的时候,她不见得有多高兴,尤其是,当他抱着他们的儿子。 她抱过不满四岁的儿子退后了两步,站在自认为安全的范围,周亮双眸一暗,闪了闪随即又慢慢亮了起来:“啊数……你这次得帮我。” “帮你?”陈数苼皱眉,看着比从前消瘦太多的周亮:“我能帮你什么?” 周亮笑了,笑的格外温柔,陈数苼就有些恍惚,这就是女人吧,哪怕感情会消散在岁月里,但回忆里,总是能记住最美好的东西,周亮的笑容让陈数苼恍惚中想起那些年,她双眼闪烁,也不再那么冷硬:“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周亮的笑容立刻将在了脸上,他哼了一声:“好不好?!你觉得呢啊数?新疆那地方,那个笆篱子……” 他说着解开自己的裤子,一把拉下,指着自己右腿:“当时我得罪了人,后来被那人用磨好的铁钎扎进这里,哪怕最后缝了针,里边的括约肌却因为缩到了骨盆里,治不好,我现在管不住自己撒尿,啊数,我都三十多了啊,可我还得带着尿不湿……” 周亮越是说就越气!他双眼猩红,这些!这些都是潘肖害的! 他这幅样子,都是潘肖害的! 那疤痕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很狰狞,陈数苼惊呼一声,捂住了儿子的眼睛,毕竟是曾经真的爱过的男人,又是打小的情谊:“还能不能治好?我有钱,咱去治!” “治?”周亮冷笑一声:“治不好了啊,啊数,但有一件事,你一定能帮我。” 周亮穿好啦裤子,走到不再防备他的陈数苼身边,温柔的摸着她的侧脸:“我不在的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容易吧啊数?现在我回来了,我会好好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儿子。”说着他把视线投向自己的儿子,从陈数苼手里抱过来。 “我……我……”当年的爱意早已经消散,现在剩下的只是回忆,陈数苼也不再是二十五六的姑娘了,周亮不是良配,她也不想自己的儿子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但这样残忍的话,她要怎么和周亮说?   ☆、第36章 三老虎 “我……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呢?”最后陈数苼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女人永远都是感性的动物,哪怕那段感情已经过了并且什么都不再剩下,她还是做不到绝情,陈数苼又抿抿唇:“我劝你还是先治病,不管怎么样,还是不如有个好身体。” 周亮摇摇头:“我这病先不说能不能治好,就算能治,那也是要钱的。”他握住陈数苼的手:“所以我要你帮我。” 陈数苼双眸闪了闪:“那你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 周亮就笑了,笑的志得意满:“我要开家私人饭馆,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四海饭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就差一点……” “还差什么?”陈数苼没有多想,理所应当的问。 “调料……”周亮深深的看着陈数苼:“许诺的独家调料。” 陈数苼瞳孔一缩,警惕的后退了两步:“你疯了!”她看着周亮,觉得他太异想天开:“那是许诺安身立命的本钱!” 就因为知道这一点,无数次当她动了贪念,都能忍得住窥探的*,许诺的是她和她儿子的恩人,她决不能那么做! 周亮把孩子放在床上,握住陈数苼的肩膀:“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啊数,我的本钱太少了,开饭馆儿的房子都是租的,我没钱再雇厨师了,许诺的调料很好,好到掌厨的人不需要有任何的厨艺,我需要它!” “你怎么知道这些!”陈数苼一把打开周亮的手,警惕的看着周亮:“作料的事,是谁跟你说的?” 周亮不屑的笑笑:“这种事想要保密真的不容易,只要有心,我在东北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很多……很多。”说到这里,周亮停了一下,又试探的说:“比如,她的作料从哪里来,从来没人知道。” “你休想要打这主意!”陈数苼瞪了一眼周亮,快步走到床边抱起儿子:“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我非但不会同意你这样做,更不会帮你做!周亮,许诺是我和君君的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她看着儿子懵懂乖巧的样子,咬咬牙:“我就算是为了君君也不能这样做!” 说到这里,她好像是找到了必须坚持的理由,挺直了胸膛:“我不能让我的儿子长大了之后知道他的妈妈是个忘恩负义的坏人,我的为他树立个好榜样,周亮,你的激进已经把你毁了,现在改革开放了,法律严明了,你做了一回牢,难道还不明白?你的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算我求你还不行?!你就安安分分的活着,别在打别人的注意,想那些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周亮嗤笑:“啊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小怕事,心地善良。”他住在宾馆的二楼,站在床边指了指深圳的特区,那里正修建着一座座高楼,兴许再过个十几年,就会是另一番面貌:“你看那里,啊数,你敢想象那里在几十年后有你的一席之地吗?” 陈数苼觉得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你到底在说什么?” 周亮的笑容就越发的大了:“啊数,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你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敢争取,当年你不敢告诉你爸我们的事,害的我们的儿子现在还是个没有身份的人,现在,你又是这样,啊数你告诉我,难道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打过那些作料的心思?” 陈数苼的双眸越发闪烁起来,语气却很坚定:“我没有!许诺对我有恩,我怎么会那么想。”她瞪着周亮:“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贪婪!” 周亮背着手,哪怕几年的牢狱之灾也没有磨灭他的精明,伴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甚至更加的老谋深算:“啊数,你看你,你怎么就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呢?你是不甘于平庸的,啊数你可以想想,那些作料多好啊,我们要是得到了,就会有大笔的财富,那些作料在我们的手里才会真正的有市场有发展,我们可以开很多家的店,甚至做到全国,这不比让那些作料在许诺那个丫头手里碌碌无为的好?” 周亮看了眼君君:“到那时,我们可以把你爸接过来深圳生活,他不必在做那样危险劳累的瓦匠,我们可以给君君办个户口,可以让君君上最好的学校,享受一切最好的东西……” 陈数苼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我……”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她可以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这么下去…… 陈数苼抿了抿唇:“你让我在考虑考虑……” * 孙正那边就一直猜测潘肖和许诺的关系,第二天上班的路上就追问,潘肖被缠得没办法,回了一句:“我老婆,怎么?” 孙正瞪大了双眼,上上下下把潘肖打量个遍,很是惊讶的锤了潘肖一拳:“行啊小子!瞒的挺严啊!”他把手插在兜里,笑呵呵的说:“这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你有老婆!” 潘肖人长得高大帅气,现在穿上笔挺的西装,拿着皮包,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架势,瞥他一眼都很有老总气势:“我有老婆你挺高兴啊。” 孙正不好意思的笑笑,潘肖挑眉:“放心,我对那个雯雯没兴趣,不过别说做兄弟的没提醒你,她可是一直想要去香港打工的,现在就差一张通行证了,人也浮的很,不适合你。” 孙正脸色一暗,转眼又笑了起来:“不说她了,咱说正事,我最近接待了一个内地的养兔儿场的厂长,据他透露吧,他这次来也是想把兔子打通国际市场,先往香港发,我总觉得是个机会,有好事当然记得兄弟啦,算你一份怎么样?” 潘肖现在二十多岁,他们这一代人成熟的早,自觉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数,他凝眸,深邃的褐色眼眸闪过精光,却只是拍拍孙子的肩膀:“你要收购?那总的有个详细的计划,我可没什么存款,我现在嘛,还是想把咱们的咨询公司做好。” “你怕了?”孙正皱眉,现在的潘肖越来越不像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了,以前的潘肖总有股子狠劲儿和闯劲儿,永远不知道怕:“你真的变了好多,肖子。” 俩人边说着话走进公司,潘肖开了大门,把要是揣进兜里,转身看着孙正:“我这是谨慎,怕?”他挺不屑的咧咧嘴:“你见我怕过谁?” 孙正一怔,讪讪的笑了笑,他知道,潘肖不高兴了,因此也不敢在说啥,说实在话,潘肖的身上总是有些古怪的气势,明明以前就是个背包工,被十来个人围殴的货色,后来也是自己提拔才走到今天,穿的这么光鲜亮丽,却在这之后,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他本来是想找个小弟,却没想到招来一个祖宗,真是个麻烦! 潘肖和孙正的咨询公司位于深圳的一个二层小楼上,是比较老旧的建筑,立于小巷深处,若是不知道的人,想要找到这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怕也的花些功夫,这地方是孙正找的,潘肖第一次看到这地方就已经基本绝望了,对这间公司抱有的热情也消缺了大半,随后四处跑拉客源,更是把潘肖的耐心磨尽,更加确定这个行当不能长久。 他站在二楼破旧的阳台上,端着一杯劣质的酒,看着近处远处的景色,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视线并不宽阔,但他那双已日渐成熟的双眸却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深圳特区。 他一口饮尽那杯酒,眯着眼睛——终有一日,他不但要在哪里,谋得一席之地,还要做人上人,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潘肖不止是个流氓混混,不止是个背包工,不止是个小瓦匠,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然而此刻的潘肖不知道,不远处有那么一个人,也正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 “潘肖。”孙正却不知道潘肖心里想的那一番豪言壮语,他唤回了潘肖的神儿,扬了扬手里的详细计划,带着几分调笑:“养兔儿计划。” 一如以往的语气,好似全无芥蒂,这才是他孙正,笑面虎孙正。 潘肖也回头,笑了。 * 潘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许诺的学校,那时许诺刚好是放学,走出大门就见潘肖在那等她,穿的西装笔挺,一副成功人士的摸样打扮,见她走出来了,迈着稳健的大步,走的相当帅气豪迈,引得她们学校的姑娘纷纷偷眼去看,许诺嗤了,一声,万分瞧不起。 小混混穿上西装,一转身也就变成了成功人士,这还真是讽刺。 她仰头看这潘肖,抗议:“你来我学校做什么!” 潘肖笑的厚脸皮,拉起她的手:“当然是来接你。” 好巧不巧的,这一幕就被同样走出校门的刘力侨看见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当即就嗤了一声,笑了。 潘肖就转头看他,一见是他,还挺诧异,挑了挑眉:“真是巧了,我还当是谁牙痒痒呢,原来是你啊,刘……力什么的。” 几年不见,倒是记不住他的名字了,也是,他又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当然不会去记住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就像是当年他打过的刘巧月,现在在他的记忆力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记忆,比如……人贱。 许诺在学校里不止一次见过刘力侨,也与刘婷私下见过面,刘力侨也一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她看在刘父刘母的份儿真就不想搭理他,这会儿见他笑的意味不明,也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拉住潘肖:“不是来接我?走吧!” 然后,刘力侨就又笑了一声,挺讥讽的那种。 潘肖咬了咬牙,对刘力侨朝下数了数大拇指,这才跟着许诺走了,却把留在原地的刘力侨气的脸色涨红,半天才憋出一句:“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潘肖,周亮,孙正,他们三个,可以说是我笔下的枭雄了~ 当然,三个都是渣! 今天太晚了没改错,明天改哈~~   ☆、第37章 抬高价 陈数苼失魂落魄的回了家,正巧遇见一起回来的潘肖和许诺,俩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早已经放弃报复潘肖的想法,让陈数苼对这位师弟也真的投注了关怀,见俩人貌似不愉快,陈数苼就拉着许诺的手问她:“这是怎么了?” 许诺瞪了一眼潘肖:“你问他!” 陈数苼又把视线投向潘肖,潘肖也挺生气的:“咋了!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有错没脸说了是吧!”就指着许诺对陈数苼说:“你说说她,我去她们学校接她,她就不乐意了,她是嫌我丢人怎么的?!” 许诺一下子就炸了:“谁嫌你丢人了!你穿的溜光水滑的谁能看得出你以前是个什么货色!我气的是你压根就不该去接我,你凭什么接我啊?!潘肖,咱们俩打从四年前就没关系了!” 俩人一边吵吵闹闹的进了屋,潘肖觉得热,把西服脱下来放在桌上,继续跟许诺掰扯:“我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男人!” 眼见着俩人越吵越厉害,又怕潘肖还像以前似的会动手,陈数苼插&到两人中间:“好啦好啦!你说说你们俩,也都不小了,怎么吵起来就没完呢!”又指了指门外:“许诺,咱打开门做生意的,就算没到饭点儿你也注意点啊!再说了,你们俩就这么吵吵,让左邻右舍听见了也不好啊。” 许诺一直把陈数苼当姐,四年来俩人也可以说是一起磕磕绊绊到如今,对她来说,陈数苼就像村长和村长媳妇一样的存在,她的话她得听,也就抿抿唇,不在和潘肖吵,快步进了后院,潘肖撸起了袖子坐在椅子上,还不停的对陈数苼抱怨:“你看看她那样!我能害她咋地?!” 陈数苼瞪了一眼潘肖:“要说就你以前那混蛋样儿,也不怪人家许诺这样对待你,我看啊,许诺这都是好的,要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你。” “她现在也没搭理我啊!”潘肖给自己倒杯水:“我知道我以前办的那些事不地道不是人,可她也不至于记恨我这么多年呐。” 陈数苼摆摆手,不想在和他讲讲这些事:“就冲你这句话,你就还是不懂事,得了!我可不跟你说了,这眼瞅着都到饭点儿了,我也得去后厨把作料都拿出来。”后厨的作料是饭馆儿的招牌,陈数苼把这关把的特别严格,她又问潘肖:“这都这个点儿了,吃了再走?” 潘肖摇摇头,又瞅了一眼后院儿:“我在这吃她不得气死啊?还让你难做。” “就这话说的还像个人样儿!”陈数苼拍拍潘肖:“你就放心吧,许诺成心把我当姐看,这点主我还做的了。” 潘肖在这儿吃了顿热腾腾的饭菜,许诺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主要还是看在陈数苼的面子上才可以不计较,这人活着当真就是有无数的无奈,她想和潘肖一刀两断,无奈当初心软,怜惜陈数苼一个女人未婚先孕,做不出把人赶出门的事儿,到了现在处出了感情,反倒成了潘肖扒着她的软肋。 她就是再不喜欢潘肖,总不能因为这事儿迁怒陈数苼。 潘肖看着许诺气的脸都绿了,他却是美滋滋的吃了一顿饭,吃完了,还特贱的上人家许诺那里晃悠:“呦,瞧这脸绿的,中毒啦?” 那摸样,要多流氓有多流氓,要多贱有多贱,给许诺气的把抹布丢在了潘肖的脸上:“吃完了吧?!吃完了就滚!” 这回倒是在没有半点的客气。 这会儿人多,都在这边吃饭,潘肖一时间面子就有些下不去,他现在好赖穿的人模狗样,像个成功人士,她怎么能这么骂他呢?! 潘肖觉得很没面子,但他早就过了年少轻狂,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年纪,生气归生气,再也做不出动手打许诺的事儿,最后只得一甩手上的西装,带着满腹怒气离开,却没注意有东西从衣兜里掉了出来,陈数苼忙着帮上菜,瞧见了捡起来连忙追出去,结果潘肖人高腿长早就走没影了,人也没追到,只得站在外边直跺脚:“急着投胎咋的!咋走得这么快!” 望了又望,真是没瞧见潘肖的半个人影,只得打开那张纸看了看,寻思着要是重要的,等过些日子再还回去,她打开一看,是个计划书,还想细看,就被人抢了过去,她皱眉抬头,就瞧见了周亮! 陈数苼吓得不行,赶紧把人拉到拐角,推他:“你咋来了!君君呢?!你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宾馆了?” 周亮看着陈数苼捡来的那份计划书,挑挑眉,养兔儿计划书?! 他扬扬手里的计划书:“我刚才看见潘肖过去了,这是他的计划书?” 陈数苼一把抢过了那几张纸:“要你管!我问你话呢,我的君君呢?!” “在旅馆。”周亮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自顾自的暗自沉思刚才在那张纸上看到的东西,琢磨着要摆潘肖一道,让他再也翻不了身,一抬眼就看见陈数苼脸色难看,马上笑了起来:“你放心,我找人看着呢,君君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还能虐待他怎么的?” 陈数苼松了一口气,把几张纸叠吧叠吧放进兜里:“你知道就好周亮,我可告诉你,我什么都可以容忍你,但就君君不行!我现在让他在你那里是看在你是君君亲生父亲的份儿上,你不要不知道珍惜,过阵子,你就把君君送回东北我爸那,你把君君拐过来,我爸不一定急成什么样了都!” 周亮讥讽的扬扬唇角:“他急什么?他怕是还要松了一口气,这来路不明的孙子没了,不就不耽误你找二家了?” 陈数苼烦得很,懒得和他掰扯:“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没事儿就赶紧走,这要让人看见可怎么办……” “调料的事……” “我在考虑!”陈数苼扬高了声音:“这不是小事,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 “陈姐?”俩人正说着话儿呢,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可把俩人吓了一跳,周亮下意识的背过去了身子,陈数苼脸色涨红的转身,紧张的双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许,许诺啊,你这是出来找我的?” 许诺看了一眼背过去的男人,又看向陈数苼:“嗯,我看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以为你有啥事儿呢。” 陈数苼强笑:“我能有啥事,就是,遇到了个朋友,以前,以前一起当老师的同事!” “啊,那请进来吃点啥啊,在这聊干啥呢。”许诺热情的邀请:“快进来吃点啥,在这碰见也挺不容易的。” 陈数苼挽着许诺的手臂:“不用,他不吃了,走走走,店里挺忙的呢,他这也认识地方了,那天再请他就是了。” 许诺觉得这挺不啊好的,偷偷跟陈数苼说:“这不好吧?这人都来了……” 陈数苼拧了一把许诺:“有啥不好的,穷讲究个啥,咱这是小本经营,哪能谁来都请,我和他不熟的,场面上过去就是了。” 许诺迟疑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那男人虽然瘦下来还显得健壮的背影,总觉得……莫名的熟悉呢? 陈数苼好说歹说是把许诺给忽悠主了,松了一口气,周亮却弹了弹衣服上的浮灰,想了想,快步走出了小巷,他在监狱这么些年,也认识了些人,这次出来多亏了人家看得起才有翻本儿的资本,潘肖那小子虽然是个流氓,却是个有远见的流氓,他相中的东西一定不会错了。 当初他看着狼崽子的眼神儿就能看出来,就因为这,他本想着是给他弄服了收为己用,没想到最后自己却进了大牢,被关了这么些年,想到这,周亮恨恨的咬牙,这次他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潘肖却全然不知他的计划书已经让他的仇人给看见了,等他回去之后就发现孙正给他的那个计划书丢了,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掉在许诺哪里了,也就没回去找,也没让孙正给他重新做一份,俩人商量了一下,当天就去了惠州,找那间养兔场。 而他不知道的是,周亮根据计划书上的一些内容,也在当晚登上了去惠州的车。 也因此,等潘肖到达惠州的时候,一开始商量的事情都挺顺利的,但后来却出了问题,孙正和潘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养兔儿场那边怎么的突然间就不同意和他们合作了,说他们给的价格太低,潘肖和孙正愁啊。 他们俩回了宾馆就商量价格,这两年养兔儿真就不错,可以说是很赚钱,再高点的价格,他们也可以给,大不了收来了他们就少挣点,俩人把买兔子的价格适当的提高了一些,这也使他们最后能开出的价格了,结果兔场那边却只说考虑! 出了养兔场,孙正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他妈的小小的一个场子,倒把奸商的三十六计学的有模有样的!”他挺生气的指着那场子的大门:“你看见没有?!得寸进尺了还!” 潘肖却挺冷静的跟他分析:“你不觉得他们有点怪?” “怪?哪里怪?”孙正拍了拍潘肖的肩膀:“兄弟,我知道你当初做买卖被人坑了一把,可咱不能做下疑心病不是?我看他们挺正常的,人嘛,总是贪多。” 潘肖摇了摇头,并不赞同:“我们给的价格已经够高了,第一次给价格的时候,你看过他们的表情没有?” “额……”孙正想了想:“挺高兴啊,很满意的样子……”说到这里,他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是啊,咱们开价第一次他们明明很满意,为什么后来又变卦了?” 潘肖看着孙正,孙正也看着潘肖,俩人几乎同志开口:“有人抬高了价格!”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亲亲们都以为周亮会先破坏女主这边对不对?~ 我写故事爱铺垫啦!怎么会说干就干呢,说一千道一万,和周亮有直接矛盾的还是潘肖呀!如果有机会,他要先对付的当然也是潘晓,而且陈数苼很挣扎,正在犹豫中啦!! 然后,我说一件正事儿。 关于我的文,是否毁三观,作者说么么哒,是否有装嫩恶心人的嫌疑 一,我没认为我的文毁了谁的三观,一个人从小长到大,他的三观要真那么容易让人给扭了,那也是他个人的问题对不对?!干什么上大山这里找存在感,找他不存在的三观呢? 负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的无理取闹,大山不喜欢拿来评论里面说,因为觉得没用,因为这文打负分的读者很有趣,从不会看v章节,这真的很有趣。 然后今天竟然看见一个负分妹妹说什么,人家花钱了还不让说的话。 我就呵呵了,首先打负分是每个读者的权力,只要你用词恰当,不人身攻击不带脏字侮辱性言辞,你爱说啥说啥,你有你的自由,我没说不让你打负分,其次,妹妹呦,你看没看见那张他是免费章节的最后一张?说这话您不亏心吗? 另外就有人说,作者么么哒很装嫩让我以后不要这样做云云,这么无理取闹的评,她评出来是几个意思?! 这么明显的黑,我真想问问他们,你们是猴子派来扯淡的吗?   ☆、第38章 自尊吗? 俩人既然发现了有人使坏,当然就不能坐视不理,他们好容易才找到的发财的机会,并不想就这么放弃,孙正和潘肖就开始漫长的在养兔场旁边蹲守。 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一连气儿蹲了三天,这才把穿着得体的周亮给逮了个正着! 这天,下着小雨,孙正和潘肖依依旧蹲在小巷里,一人拿着一个热包子啃,绵绵细雨虽不大,却也打湿了他们俩人的衣裳,俩人正是狼狈不堪的时候,就看见了周亮和养兔儿场的厂长一起走出场子握手告别的画面,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潘肖在绵绵细雨里瞅着周亮的侧脸就觉得熟悉,等和孙正一起走出去,确认了真的是周亮,掩下诧异和震惊,嗤笑一声:“周亮,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周亮身后有人给他打着伞,他挺潇洒的把双手插*在兜里,对潘肖扬扬粗野的眉毛:“潘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咱们俩可是老交情老朋友了,现在碰着了,这怎么能叫阴魂不散呢?这得叫缘分。”他手掌向上,指了指潘肖又指了指自己:“咱们俩的缘分。” “呸!”孙正虽然不明所以,可是精明的他也知道,能做出翘买卖这种事的那也绝对不会是兄弟:“谁他妈的跟你有缘分!” 潘肖拍了拍孙正,双眸却直直的盯着周亮:“缘分?你以为我会信?说吧周亮,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亮对潘肖而言,就像是一道坎儿,四年前他差点被他玩死,四年后他们又在深圳狭路相逢,四年了,潘肖经历了太多的失败和挫折,若是还像当初那样横冲直撞,才是真的傻,所以哪怕他现在恨不得拳拳到肉,把周亮打死,也照样忍耐。 当年即便是亲手把周亮送进了监*狱,他也不觉得解恨。 周亮耸耸肩:“知道什么?”他夸张而好笑的看着陈老板:“他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什么?” 陈老板碍于周亮给的高价格,也只得点头哈腰讪讪的笑了笑,明明是大雨天,却被这样紧张的气氛弄得满头大汗,他一边找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又偷眼看周亮,这人……笑起来像个疯子。 孙正却忍不住讥讽陈老板:“我说你怎么就变卦了,原来是这样!怎么的,这哥们给的价好,你就说变卦就变卦了?我说兄弟,做生意可就讲究个诚信,你这样以后还有谁敢跟你做生意?” 陈老板脸色僵了僵,碰到这样的场面多少是有些尴尬的,但他身为生意人,一直被动自然也不可能,想了想才对孙正说:“做生意当然得讲诚意,我没诚意吗?相反,我给你们了两次机会谈价格,这就是我的诚意,当然,遗憾的是最后你们的‘诚意’没有周老板这么‘诚’啦!” 说完,陈老板又对周亮讨好的笑了笑,这人就是笑的再像个疯子,却也是他如今的大主顾,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 周亮觉得陈老板胆小无趣,这才把视线投向潘肖,摊开手,把自己的双臂和手暴露在雨幕中,志得意满的对潘肖说:“我能知道什么呢潘肖?我只不过是和你一样,看准了这养兔儿场的商机,仅此而已,怎么潘肖,就许你有这眼光?别人发现了这商机就是有问题?” 潘肖就笑了,朦胧的小雨打湿了潘肖的脸庞,雨珠儿从潘肖的眼睫滑下来,又落在潘肖扬起的嘴角:“你在心虚什么?周亮,我也只不过是问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而已,我有说过你有问题吗?你又试图再掩盖些什么?” 潘肖抬起眼帘,双眸锐利的盯着周亮:“还是,你在为某个人掩饰?” 潘肖如今的咨询公司算上孙正和他有四个人,孙正不可能是奸细,那么就是另外两个人了…… “我掩饰什么?我能掩饰什么呢!”周亮觉得不可思议的摊开右手,身后的人递上来他的皮包,他打开,拿出陈老板已经签好的合同,对潘肖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合同,你这几天一直想要的合同,潘肖,我知道你,我也理解你,你在生气,你生气我比你有远见,比你出得起价,生气四年了,我出来还是比你强!” 他把手里的合同扔了出去,扔在雨幕里,丝毫不顾及合同沾上了雨水,趾高气昂的看着潘肖:“你想要,你就拿去啊,现在我把它让给你,你又怎么说?” 陈老板面色一时间更加尴尬:“这……这,那。”这样一来,算是谁签了合同?钱要怎么算? 潘肖面色阴沉的站在雨幕里,周亮的行为与羞辱他无异,没有什么比曾经的敌人站在你面前,比你成功更加打击人的了,孙正却是个能屈能伸的笑面虎,也可以说是厚脸皮,他捡起合同,擦了擦上面的水,还对周亮说了句:“谢了啊。” 周亮越发不屑的笑了,哪怕他极力掩饰,也让潘肖看见了,咬牙:“孙正,你把它扔了!” 孙正低头打量着合同,果然上面只有陈老板的署名,他正高兴着潘肖却让他把合同扔了,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扔?”他走到潘肖面前,低声说:“兄弟,没什么是咱忍不了的,这二百五把合同送给咱们了,咱们为什么不要?你看啊,这可是咱计划了好几天的东西,如果这一次的买卖做成了,咱弄到香港去,能狠赚一笔,到时候咱也能住大屋,开豪车……” 潘肖垂眸看着孙正,又一次强调道:“放回去!” 孙正一瞧,潘肖那双眼睛又阴又狠,他到底只是个笑面虎不是真的老虎,梗着脖子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把合同扔在了雨里,扔在了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污水,孙正不高兴的别过头。 周亮一直看着这一幕,双眸闪了闪,心里却越发的深恨潘肖,四年了,四年的变化可真快,快到在这花花世界历练的毛头小子也变得精明起来,快到,他年过三十却已经老了…… 但他还是装出了强硬的样子,讥笑潘肖:“你看你,潘肖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你为了你的自尊放弃了这么大的一笔生意,而你却为了咱们的一己私愿,让你的朋友和你一起继续过着穷日子,你们朝九晚五,为三餐而奔波,然后继续住着最廉价最破的房子,你觉得值得吗潘肖?这年头自尊值几个钱?来吧,把那个合同捡起来,捡起来,我们就是朋友,还可以在这里互相扶持,闯出一片天。” “不必了。”潘肖看着周亮:“我想我们还是不可能成为朋友。” 他也不想再一次被这个狡猾的狐狸给玩死,他打量着周亮,他瘦了不少,少了肥胖时的市侩,多了几分精明,他不得不对这个人谨慎,当年他被他坑的太惨,直到现在,刮风下雨时自己的这条腿还会隐隐作痛,就这样,他怎么敢忘记周亮这个人? 不不不,他不会忘记,到他死的那一天,周亮都是他的敌人。 他看着周亮,坚定道:“我也不需要你这种随时能够捅我一刀子的朋友。” 周亮的笑脸冷了下来:“是吗?那太遗憾了。” 多么好的计策,他本来想象陈数苼一样,和自己的敌人做朋友的,只可惜,好像被他看出来了?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潘肖更加成熟和难以对付,也更加的……棘手了,他怀疑的想,他的仇是不是还能报? 情绪一激动,然后他感觉一股热流不受控制从裤腿流了下来,他——又一次失禁了,看着潘肖的背影,周亮一把打掉了身后那人撑的伞,愣是让雨水淋湿了那身儿为了这次生意而买的西装。 * 离开之后,潘肖和孙正也发生了很大的争执,孙正指责潘晓:“你为什么不让我拿那份合同?!你知道我为了那份合同花费了多少心血?!是我看在咱们是哥们的份上拉你来做的,可是你呢?!潘肖,就因为你,我错过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你什么意思?!”潘肖叉着腰看着孙正:“你是在怪我?难道我不想发财吗?!可是那个人他就是个疯子,我不能信任他!” “那是你的事!”孙正看着潘肖:“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那个疯子盯上,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现在已经顺利的拿到了那份合同,卖掉了所有的兔子,狠赚了一笔。” 孙正狠狠地抓了把头发:“现在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还是个穷人,吃一顿饭都要算计,在这个地方没一个落脚的地方,我已经欠了三个月的房租了潘肖,那个疯子,他说得对,自尊值几个钱?它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孙正说完,后退了两步,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出了小宾馆。 自尊能值几个钱? 潘肖一边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一边想,自尊也许不值钱,可是如果连对曾经致命的敌人都能够毫无自尊的低下头,那么就算他再有钱,他也还是个弱者。 当潘肖一身疲惫的返回广州时,也要面对他那个极品的房东太太,事实上此时,他已经欠了房东家五个月的房租了,然后他被赶了出来,房东太太一边扔着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一边尖锐的骂道:“我真是倒霉才招到你这样一个租客,现在我不要你欠下的租金,但你得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一章潘肖很爷们!!!   ☆、第39章 下决心 许诺收留潘肖收留的心不甘情不愿,但陈数苼坚持要留下潘肖在她这里住下,许诺只得勉强同意,但她强调道:“你只能住前面,后面你不能来。” 潘肖点了点头,连同许诺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昨天淋了一天的雨,刚下了车回来又被房东赶出去,现在身上发着烧,如果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来许诺这里住。 明知道人家膈应自己还死皮赖脸的往上凑,以潘肖的骄傲。一次两次的行,多了他也做不到,更何况现在许诺混的比他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 他低落的说 许诺点了点头,对陈数苼说:“陈姐你看呢?” 陈数苼看了看潘肖,又看了看许诺,她知道许诺能同意潘肖在这里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就不再勉强:“行,就让他住这儿吧,我帮他把桌子拼一拼,你去拿两套被褥来。” 几个人忙活了一会,十点多才弄完,许诺和陈数苼这才回房休息,可她们能休息,潘肖却睡不着。 现在的舒适安逸让他想起了刚刚狼狈落魄,那种天大地大他却无家可归的感觉,太可怕了。 那时候他一个人,拎着少得可怜的行李包漫无目的的走在深圳的街上,一抬头就能看见万家灯火,那时候他就在想,别人家一定上演着温馨的画面,他们的妻子打开门迎接他们,他们的孩子张开双手要抱,然后潘肖突然就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 这种感觉一旦升起,就无法克制,像是病毒会蔓延一样,那种我很失败的自我厌恶,差点让他落泪。 潘肖不愿意再回忆几个小时前的自己,那种感觉太糟糕了,他熟车熟路的在柜台上找到没开封的高度白酒,直接用牙咬开,坐在陈数苼和许诺给他用桌子拼的‘床’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然后,他就想到。 在这个城市,他没房没车没身份没地位,更没什么家人,他错过了昨天的机会,为了所谓的自尊抛弃了有可能变富有的机会,他也许一辈子就是受穷的命了,想着想着,潘肖就恼羞成怒的摔了酒瓶子。 酒瓶子打碎了饭馆贴着早餐俩字的窗户,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清晰,潘肖一手支着柔软的被褥,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然后朦胧间,他就想他当初懵懵懂懂的闯入这个花花世界,跌跌撞撞到了现在,让他就这么失败,他怎么能甘心? “我不甘心!不甘心……”几天几夜的蹲守早已让他的身体透支,淋了一天的雨加上心理上的崩塌,终于让潘肖倒下了,他上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悠荡在半空中,发烧迷糊之极,还不甘心的念叨着:“我不甘心……不服……” 酒瓶子打碎了窗户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一向浅眠又在夜里睡得不安稳的许诺几乎立刻就醒了过来,披着衣服往前院走,见陈数苼的屋子里黑着灯,想了想还是没叫她,自己去了前面。 到了前面,她开了灯,首先看到的就是破碎了一地的玻璃,许诺脸色难看的绕过那些碎玻璃看了看窗外,哪怕外面乌云密布,也发现了打碎玻璃的罪魁祸首——那只被潘肖抛弃的酒瓶。 许诺气的一跺脚:“我就知道我不该收留你!”她快步走到潘肖的身边推他:“你醒醒!潘肖你还真是能耐了,我好心收留你,你却打碎我们家玻璃!” 潘肖一动不动,嘴里还念叨着那几句,来来回回的许诺也分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她觉得潘肖有些不对劲,一摸他的额头,果然,这人发烧了! 潘肖动了动,许诺却不想管他,明明生病了还喝酒,他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她又凭什么管他?!她现在就该像曾经他那样冷漠的对待他才行!想到这里,许诺似乎是给自己找到了不管潘肖的借口,转身就想走,但她没想到,她一转身就被潘肖给抱住了。 “许诺……你别走。”他把头埋进许诺的脖子里,有几分迷糊又有几分清醒:“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陪陪我吧,我真的……太难受了。” 许诺只觉得心好像要跳出胸口了一样,这时候,外边传来一阵雷声,随着“咔嚓”一声,屋里的灯灭了——停电了!!! 大雨随即而至,许诺越发着急,她想要掰开潘肖的手,但怎么都掰不开,潘肖还在她耳边说:“我来这里四年了,可是我还是一如所有,许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许诺一气,硬是花了大力气,把自己手都扣的生疼,也把潘肖的手给掰开了,一把把人推倒了桌子上,想起了四年前,也忍不住双眸一红:“谁是你的了!潘肖我告诉你,我就不可能是你的,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想起了那几个月的生活,许诺顿觉生不如死:“我是傻子还是疯子,要和你这样动不动就会打我,吃喝嫖赌样样都不落不下的男人一起生活?!我是活够了吗?!” 潘肖好像一瞬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床上又昏昏沉沉了,许诺气得不行,又想起以前他打她的样子,抬起脚就狠狠的踹了潘肖的腿一下,气哼哼的转身,走到门口才意识到下了大雨,她现在就穿着一身的睡衣,又停了电,外面黑漆漆的…… 许诺权衡了一下,只能又退了回去,看看潘肖,又看看那窗户,最后没办法,从前台找来报纸和塑料布把窗户给封上了,这样这场关门雨就打不进来了,忙活完这些,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许诺摸了摸潘肖的额头,还是热的厉害,这人到底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她也做不到看着他烧傻了,把人连拖带拽的弄到了桌子拼成的床%上,又拿盆接了点水给潘肖擦了擦头,开了瓶白酒给潘肖搓头和脸,忙活完了,这场急雨也过去了,许诺明天还有课,困得不行,连东西都没收拾就回了屋睡觉。 * 潘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还躺在那张用桌子拼成的床上,但身上盖着被子,他转头就看见旁边开了封的白酒,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儿。 其实他的酒量一向不错,要不是生了病,也不会那样容易醉,他按了按额头,不发烧也没感觉头疼,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陈数苼从后厨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粥,见着潘肖醒了就笑了:“醒啦?头还疼不?” 潘肖跳下了桌子:“不疼了。”看见陈数苼手上的粥:“给我喝的?” 陈数苼点点头:“是啊,听许诺说你生病了,就给你做点清淡的。”又拍拍潘肖的肩膀:“你啊,快点努力把许诺追回来吧,那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知道心疼人了,知道你病了昨晚上照顾了大半宿,今天还告诉我晚点开门,你都不知道店里的早餐多好卖,今天为了你许诺可算是大出血了。” 潘肖咧嘴笑了笑,心里挺暖的,他接过粥喝,第一次没油嘴滑舌,陈数苼就又笑了,点点潘肖的肩膀:“和师姐我说说吧,怎么就病了,你可不像是会容易得病的人啊。” 潘肖喝粥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不怎么在意的说:“碰见了一宿敌,看看人家即使坐了回牢出来了还是人模狗样的,就被打击了呗。” 这话要是别人听见了那绝对想不到是周亮,但问题是,陈数苼跟周亮的关系不一般,又已经见过了周亮…… “宿敌?什么人啊,让你这么恨,连宿敌都用出来了?”她收着被褥,双眼闪烁:“再说就这么巧啊,在深圳也能碰见?” 潘肖把空了的粥碗放下,抹了把嘴:“巧?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别说是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他拿起一边皱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所以我怀疑是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陈数苼的手一抖,那粥碗就掉在了地上,吓了陈数苼一跳,潘肖刚穿完西装,瞅了一眼陈数苼:“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刚才想什么呢?一副魂儿都跑了的样子。” 陈数苼蹲下捡那些碎片:“臭小子!我可是你师姐啊,说话注意点啊!谁的魂儿跑了,我刚才那是想我儿子呢。”捧着那堆碎片问潘肖:“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潘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皱巴巴的,怎么捋都不觉得板正,只得放弃,挺不耐烦的说:“我说我身边的人有问题!不然姓周的那瘪三怎么知道我要办的买卖?” 说完,潘肖拿着包:“我这东西帮我照看着点啊,可别回头让许诺给我扔出去了。” 陈数苼背对着潘肖,一丝笑模样也没有,她把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里,却语气轻快的对潘肖说:“放心吧,许诺不会这么做的。” 潘肖瞅了陈数苼的背影好几眼,就觉得这人挺怪的,总是心不在焉的,但也没多想,匆匆出门了,等潘肖走了,陈数苼走出门看看,确定潘肖走远了,把门关好,跑到后院儿自己的屋,手忙脚乱的翻了好几个抽屉才找到潘肖上次丢在这的计划书,抖着手,打了好几次火,才用打火机把那计划书给烧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陈数苼头发凌乱,双眸紧紧的盯着垃圾桶里面的计划书,亲眼看着计划书烧成一堆灰烬,这才罢休,然而,哪怕那几张变成了灰烬,陈数苼的双眸里还是映着一对火光,幽幽的,带着森凉。 这一刻陈数苼才下定决心,她决不能再和周亮有什么牵扯,她知道她不想毁了如今的生活。   ☆、第40章 君君呢 时光飞逝,潘肖和孙正解散了他们的咨询公司,事实上他们的公司在很多富商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甚至低微的,也有很多人叫他们‘皮包公司’这种东西没什么前途,再做多少年,也不过是给别人当牛做马,这一次的失败,哪怕对潘肖打击不小,但他又一次站起来的同时,也同样吸取了教训。 内奸不用查了,因为公司都已经解散了,没有查下去的必要,拆伙那一天,孙正把一个红色的本递给潘肖说:“我想你应该会找它。”他看着手里的红本,抿抿唇:“当初咱们俩开办这间公司的时候,你把它放在了库里,我刚才清理仓库才发现的,这小东西,也挺难发现的……” 潘肖看了看孙正,接过红本,随后就有些惊讶,有几分急切的用手把那上面的浮灰清理干净,然后它就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结婚证…… “谢谢啊。”他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书:“我没想到还能找到它。” 当年他来深圳打工,什么都没带,就带了这个结婚证书,那时候他就想,只靠女人会读书涨面子不算本事,他一定要闯出个样儿来,也过一把衣锦还乡的瘾,起初只是在码头当背包工,累死累活还要被老工人欺负,之后认识孙正,和孙正开了一家咨询公司,那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有了很了不起的成就,而这个和许诺的结婚证也就被放在仓库里,直到今天才再次出现…… 我是不是太坏了? 当时的他是怎么想的来着? 哦,是了,当时他年轻气盛,哪怕有赌气的成分,但他还是狼心狗肺的想,只要他有了惊人的财富,他干嘛还要她? 可是他也不能否认,在深圳兢兢业业,朝九晚五的每一天,他都有想起她。 “对不起……” 孙正的声音把潘肖从回忆中拉回,他一愣:“嗯?你说什么?” 孙正以为潘肖还生他的气,故意为难他,他抿抿唇:“那天是我太过分了,我事后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但你的房东说你已经走了……” 他懊恼的按了按额头:“抱歉兄弟,我不知道你也过得这样不容易。” 潘肖把自己的东西都收回纸箱里,又把那张结婚证放在最上面,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好整理,听到孙正的话,他摇了摇头:“别这样兄弟,我本来也没怪你。” 孙正摆弄着桌上的小玩意儿:“你听说了吗?兔子的价格突然下降了很多……”他面色尴尬的说:“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真的高价买了哪些兔子,按现在的价格,就算是全卖出去也是陪,为了这次的生意我向高利贷贷了款,如果全赔进去,我不但一无所有,还有可能被高利贷追杀……” 潘肖拍拍孙正的肩膀,看着他们公司那个小阳台:“这几天我也在想,我那天是不是真的错,我哪里错了,但是当我知道兔儿价下跌,我就一下子,脑子好像就被打开了一样,孙正,要想富跟风是没用的,要做就要做别人做不来的,不想做的,哪天的事你不用谢我,我那是私人恩怨,说起来也是意气用事,大丈夫忍辱负重这词儿它就不适合我,但你可以,兄弟,继续当你的笑面虎吧,别学我。” 孙子捶了下潘肖的肩膀,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你小子!”他惆怅的叹了口气:“你放心,我才不会学你,我啊,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穷的要命还讲自尊讲道德的穷酸儒,不过……” 他看着潘肖:“你不一样,潘肖,要说这世上我佩服几个人,那天那疯子算一个,再一个就是你了。” 潘肖觉得不可思议,他搭着孙正的肩膀:“你佩服我这我可以理解,毕竟像我这样的英武的男人那也是少见,但是兄弟,那个疯子,听我说,他可不值得你用佩服这俩字。” 孙正耸耸肩:“说说你们俩的恩怨吧,你们看上去很恨彼此,哪怕那个疯子极力装着风度也被我看出来了。” 潘肖就把几年前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不然那一次我们都能小赚一笔,那疯子够贪心,是他害得我损失了不小的一笔钱,而我最后也把他送进了监狱,现在他出来了。” 孙正点点头:“是我我也会像那疯子那么做,不过我会比他做的更小心。”孙正又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会同意你家人见你?这就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儿。” 潘肖抱起自己的纸箱:“所以我说他是个疯子。” 疯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这么说,他比我们都危险。”孙正看着潘肖的背影:“你不觉得咱们该联手对付他?” 潘肖一手抱着箱子,另一只手摇了摇,头也不回,就算那个人是个疯子,但当敌人已经出现并挑衅,他要做的只能是勇于面对,捍卫自己的领土,这些孙正都帮不了他,更何况……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潘肖回到许诺那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陈数苼帮他收拾了东西,看潘肖心情挺好还问他:“怎么这么高兴啊?”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姓周的疯子不?”潘肖把自己东西放到后院儿一间现搭的棚子里,以后这就是他的住处了,所幸深圳的夏天够热,也不是那么难熬,最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可以省下一大笔的租金:“他从我手里抢过的那笔生意,赔了!” 陈数苼笑容一僵,没想到又听到了周亮:“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赔了呢?难道你们还有联系?” 潘肖把东西都收好,拍拍手:“现在整个深圳都知道兔子掉价了,他又花了大价钱买兔子用这里想都知道”他点点自己的膝盖,笑的志得意满:“我让他跟我装犊子,这回把自己装进去了吧!” 陈数苼笑的有些牵强,却真心道:“这人在做天在看,他用了歪门邪道抢了你的生意,现在却又因为抢了你的生意赔了大钱,这么说来,老天爷还是长眼了。” 潘肖瞅了她一眼:“笑得这么勉强,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潘肖拍了拍陈数苼的肩膀:“虽然说我有时候挺烦你话多啰嗦的,但你好歹是我师姐,有事你可要告诉我们,我和许诺谁都没有干看着的道理。” 陈数苼捋了捋头发,垂下双眸掩去了眼中的愁思,抬手打了一下潘肖的肩膀:“臭小子,说得好像你和许诺是一家人似的!要我说啊,你现在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得意忘形的,到时候人家许诺一个不痛快把你赶出去,你就哭去吧!” 潘肖一愣,心情变得有了几分微妙,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许诺那里,还得你多帮我说点好话了。”他讥讽的笑了笑:“我现在这一穷二白的,真把我赶出去,我可能就要流落街头了。” 这倒把陈数苼弄得一愣,她叹了口气,疲惫的垂下双眸:“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女人呐,大多都是心软的,你要是真诚心诚意的对许诺好,那她也不是铁石心肠,早晚会被你感动的。” 潘肖没吱声,显然兴致不高,陈数苼叹了口气也走了,她回屋后就在屋里发呆,直到天黑了,许诺来敲门才回过神儿,一瞧天都黑了! 陈数苼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开了门:“下午的时候累了就睡了一觉,才听见你的敲门声。” 许诺和潘肖一眼俩人都是聪明人,善于观察别人,总觉得陈数苼最近魂不守舍的,她握住陈数苼的手:“陈姐,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啊?我看你最近人都瘦了一圈,还总心不在焉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陈数苼挺感动的,许诺就是这样好的人,这么些年,不论是她还是君君有个头疼脑热她都这么热心,对君君更是好的没话说,一想到这些,再想到她差点被周亮蛊惑,陈数苼的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我没事。”她把头发弄了弄:“就是睡了一觉,没听见你敲门,真没事儿。” 许诺将信将疑,拉着陈数苼一起出去吃饭,晚饭还特地做了一道鱼,陈数苼就爱吃鱼,这阵子又瘦得厉害,许诺也想给她好好补补。 看着满桌子自己爱吃的菜,陈数苼感动之余又下定了决心,然而第二天一早,当陈数苼接到老家来的信,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她拿着信怒气冲冲的找到了周亮的住处,她以为她会找不到,但令她意外的是,她不但找到了他,还碰见了一个她见也没见过的陌生人! 周亮见她来了,还以为她是想通了,挺热情的给她介绍:“啊数,来来来,认识认识,这位是安邦安先生,我出*狱这么久,多亏了安先生不嫌弃,帮我很多。” 陈数苼不想和周亮弄得太僵,淡淡的对安邦点了点头,转头对周亮低声说:“我有事找你,让他回避一下吧。” 周亮一怔,他摊开手:“回避什么?我有什么事是安先生不能听的?”他抓住陈数苼的肩膀:“是作料的事有线索了吗?我刚刚还和安先生说这件事,安先生对许诺的作料来源很感兴趣。” 陈数苼一把打开周亮的手,咬牙低声:“周亮,如果你不想颜面扫地,我就劝你让他走!不然我可不会再给你留面子!” 她四处一打量,才发现君君不在这里,她大惊,一把抓住周亮的手臂:“我儿子呢?!周亮,你把君君弄到哪里去了?!”   ☆、第41章 痛不痛 周亮见陈数苼这样觉得挺没面子的,不好意思的看向安邦,安邦倒也知趣,点了点头就回避了,可哪怕是这样周亮也觉得自己在安邦面前丢尽了脸面! 他忐忑不安的想,万一安邦这个大金主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了嫌隙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顿觉陈数苼真够无理取闹,一把推开她,理理自己的衣服:“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君君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现在出来了又有条件,自然得给他最好的!” “所以呢?”陈数苼眯着眼睛:“你所谓的最好的,就是不告诉我一声就把他送走了?!” 她把老家寄过来的信扔到周亮的脸上,眼中泪花闪过:“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我以为你抱走君君至少和我爸打过招呼!可是你呢?你非但没有,你还没告诉我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外孙不见了他有多着急多自责?!现在你又这样对我!周亮,但凡你有一点顾念我们往日的情分,你也好歹告诉我一声啊!” 周亮听见陈数苼提及陈来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他说?!我跟他说他能让我把孩子带走吗?!当年要不是他嫌我出身不好,嫌我这嫌我那的,君君何苦现在连个户口都落不下!” 他恼怒的对陈数苼说:“还有你刚才对安先生连个招呼都没打,你觉得你做的对吗?!君君的户口还是安先生给弄得!” “那你也不能不告诉我爸一声就把君君带走!” 陈数苼尖锐的骂道:“说一千道一万,周亮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我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了,他是我爸,他做什么不是为了我好?!当年我不懂,但是现在我懂了,真的周亮,我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我没跟你结婚!你说我对那个什么安先生不礼貌?!我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我为什么要跟他卑躬屈膝?你要当人家的走狗那是你的事,别扯上我!你现在就告诉我君君在哪里!” 她不可能让他再跟君君待在一起,他会教坏君君的! 他看着陈数苼,觉得岁月这东西可真可怕,当年那么善解人意的啊数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不可理喻:“你真是……” “真是无知!”他歪着头瞅着陈数苼:“你今天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就因为这封信跑来和我吵一架的?!作料呢?!作料的事你到底有没有按我说的做?!” “我不会做的!”陈数苼此刻恨周亮恨的咬牙:“我不会帮你去害许诺的!你把君君还给我,我要把他送回东北,钱我会自己赚,君君我也会靠自己的能力接到这边来,你把君君还给我,我们从此之后也就别再联系了!” 周亮眯了眯双眼,压在心底的暴戾和疯狂劲儿又上来了:“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 陈数苼并不怕,她抬起头:“对你,我不绝行吗?!” “呵呵……哈哈哈。”周亮突然一把抓住陈数苼的脖子,瞪大了双眼对陈数苼低声说:“你想和我玩绝情绝义?好!我就跟你玩,现在我们不合伙来做这件事,我来威胁你。” 他拍拍陈数苼因呼吸不畅而涨红的脸:“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我就让你这辈子也见到不到君君,当然了,君君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别指望知道了!” 说完,他松开陈数苼,看着她捂着脖子咳嗽,白着脸声讨他:“他也是你的儿子!”她垂下头,双眸酸的厉害,吞了吞口水润喉,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用他来威胁我?!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周亮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真的是跟潘肖他们混久了,连他们的那一套也学得七七八八,潘肖前几天跟我讲自尊,让我损失了一笔不小的数目,今天你又跟我讲人性,呵……啊数啊啊数,人性能值几个钱?” 陈数苼震惊的看着周亮,她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可怕的一个人!他真的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周亮了,以前的周亮哪怕做事激进不择手段,对她却是好的,现在他竟然……这样愤世扭曲! 周亮看着陈数苼,志得意满:“人性不值钱,既然它都不值钱,我还要它做什么?!哦——就像是君君一样,要不是他有利用的价值,我还要他做什么?啊数,我是个男人,我现在有钱有势,想要儿子有的是女人送上门来给我生,我不缺儿子。” 他弯下腰,拍拍陈数苼苍白的脸,流连于她嫩滑的肌肤,眼神里就有了几分怀念和迷离:“啊数,你要想清楚了……” 陈数苼怕了,她怕极了现在的周亮,拍开周亮的手,跌跌撞撞的跑了,周亮踱步到窗户前,看着陈数苼踉踉跄跄的背影,放在背后的双手握成了拳,直到再也看不到陈数苼,周亮才收回视线,下了楼,但他没见到安邦,安邦不可能在这里等他,只留下一个保镖。 保镖对周亮传话:“安先生说你要是谈完了就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保镖摊开手:“请把周先生,车已经在等了。” 这年头的小汽车真的是有限,周亮坐上去的时候还是有些拘谨的,等到了安邦住的酒店,周亮抿抿唇。 周亮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和安邦的差距,以此让自己能够毫无芥蒂的对安邦卑躬屈膝,但有野心的周亮又怎么甘心于人下? 他系上自己西装的钮扣,眯着眼睛想:总有一天,他要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让所有人对他卑躬屈膝。 他跟着保镖上了楼,进了安邦所在的房间,他立刻换了一番姿态,微微躬身:“安先生,刚刚的事实在是抱歉了。” 安邦摆摆手:“比起你女朋友的不礼貌,我更在意你这次让我损失了不小的一笔钱,周亮,你觉得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安邦并不是周亮在监*狱里认识的,相反的,安邦是监*狱了一个犯*人的大哥,因为周亮在监*狱里帮过那小子,是那小子的救命恩人,出*狱后这才有了这次的机缘,但安邦是个厉害的人物,这让周亮都不得不谨慎对待:“这次是我的失误,不过我下次一定不会了,我有可靠的消息,那个姓许的娘们儿手里的作料绝对是有价无市,童叟无欺的,只要咱们拿到了,不说这次赔进去的钱,再多赚十倍都没问题。” 安邦挑眉:“真有你说的那样厉害?” “是是是,这事儿在我们东北没人不知道……” 安邦摆摆手,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就算是这样,那你又有什么办法把那些作料搞到手?我看你女朋友很不愿意和你合作啊……” 周亮语气不屑起来:“和那群人混久了也就越发的心慈手软起来了,不过她很在乎君君,只要君君还在我们手里,她不干也得干!” “君君?”凝眸一想,安邦就想起来君君是谁了,那不是前几天周亮求他落在他户口上的孩子?! “你拿自己的儿子来威胁你女朋友?” 周亮强颜欢笑:“儿子可以有很多,但做生意的契机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此刻的周亮,隐瞒了所有的人,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真的舍得君君,可是没人知道,他舍不得君君也舍不得陈数苼,监*狱里那次的暴*动让他伤了下半身,陈数苼是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君君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但这事关男人的尊严,他死也不会跟别人说…… 安邦双眸越发深邃起来,这一刻,即便是见多了商场上尔虞我诈的安邦也觉得周亮简直是个疯子。 * 陈数苼失魂落魄的回了家,每当她想起周亮那天的样子就不寒而栗,她是真的相信他会那么做的,她开始每天失眠,总是能梦到君君哭着叫妈妈,没过几天,老家那边又送来一封信,内容和上次的差不多,她爸以为君君丢了,急的人都病了,催她回家去找君君。 陈数苼看了信急的直哭,一面心疼父亲和君君,一面又悔恨自己当初爱上了周亮,但最最让她难过的是,她为了君君,也要做对不起许诺的事! 一面是儿子,一面是比亲姐妹都好的朋友,陈数苼日夜煎熬,人也憔悴不堪,这让潘肖和许诺格外留心起来,直到那一天,有个小孩来送了一张纸,说是给陈数苼,当时陈数苼和许诺都不在,是潘肖接的,他打开那么一看,就傻了。 这张纸,正是那一日陈数苼落在周亮哪里的,上面的内容是陈来福找人代笔写的信,内容无外乎是孩子丢了,催陈数苼回去,原来周亮看着陈数苼这些日子都没有动作,就找了个小孩把这封信送了过来,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在威胁陈数苼,但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送信的小孩并没有按他说的办,只把信送到了饭馆儿,却不管是谁接的信。 潘肖看了信后脸色很难看,他一来觉得这封没有信封的信来的蹊跷,又一方面气陈数苼有这么大的事都没跟他们说,直到晚上陈数苼回来了,许诺也放学了,潘肖才把这封信拍在陈数苼的面前,指着那封信:“这今天有个小孩送来的,指名道姓要你接,我哄了半天才骗过来,你看看吧。” 陈数苼看到那封信,脸色霎时间变得又青又白,许诺从没见过陈数苼这样失态,她迟疑的拿起信,一看就着急了,她也没有多想,毕竟太信任陈数苼,只是埋怨陈数苼:“陈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说你最近怎么瘦的这么厉害,原来是君君丢了!” “这可怎么是好。”许诺急的团团转:“知不知道丢了多久?怎么丢的?!哎呀!不行不行,我现在就去买票,咱明天就坐车回去找君君!” 潘肖一把拉住许诺:“你疯了!你好好的学不上回什么东北!这事儿我和她办就行了,你好好上你的学!” 许诺一把打开潘肖的手:“你少管我!君君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他丢了,我还上什么学!” 陈数苼听着听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外人尚且如此,周亮怎么就舍得利用君君逼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june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 周亮当初和陈数苼的感情是被陈来福阻止的,后来陈数苼为了让陈来福放宽心就和周亮地下恋了~结果后来怀孕了~~ 然后,其实周亮真的不会把君君怎么样,再疯,中国人骨子里儿子也很重要的~~周亮这个人尤其看重香火传承~~ 然后一定要相信大山我和啊数的人品啊!!! 一定哦~~   ☆、第42章 有意思 最终陈数苼还是说服了许诺,许诺哪怕还有疑虑也选择相信了陈数苼,毕竟,君君是陈数苼的亲生儿子,陈数苼这么多年来又宝贝的不得了,许诺不会想到陈数苼会在君君的事情上骗她,但潘肖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背着陈数苼把许诺拉到一边问她:“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信她?!” “我信。”许诺抬抬下巴:“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潘肖你不了解,没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潘肖靠着墙看着许诺,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理直气壮,他只说他的观点:“这件事显然不同寻常,陈来福教过我,他的为人我了解,那个老头很顽固,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事,他不会大老远的写信过来催她回去。” “那又怎么样呢?潘肖你这么说是认为陈姐不但有事瞒着我还不顾及她自己亲生儿子的安危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潘肖:“你怎么能这么想她!” “我没法不这么想!陈数苼这女人我了解,当年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知道她很有野心,而且这次的事太不简单了,你口口声声说她担心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那孩子丢了,你看她做了什么?她阻止咱们回去东北找,甚至把我支开单独和你谈,我不知道她和你说了什么,但是许诺,别信她,我总不会害你。” 许诺噗嗤一声就笑了,她看着潘肖,莫名讥讽:“那你做的那些事却也谈不上帮我吧?潘肖。”她拍拍自己的那身衣裳,不破旧却也跟不得这个时代的时尚,很简单朴素:“你看我,潘肖你想就我这样有什么值得陈姐图的?能让她骗我?” 潘肖脸色有些难看,他双眸一暗:“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怨我……” 许诺怔了怔,没想到潘肖就想到了这些,她有些惆怅:“难道我不该怨你?我不恨你就已经是我的底线了潘肖,所以也请你别再管我的事了,我受不了和你再有牵连。” 许诺话说得难听,几乎是恩断义绝的意思,潘肖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跟放在油锅里炸似的,他很难受,没想到当年的事让许诺这样耿耿于怀,追妻之路好像越发遥远,但他顿了顿,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你不想和我有牵连,我却不能不管你,看着你被骗!谁说你没东西让别人图的?你的那些作料……” 可还没等他说完,许诺就脸色一变,潘肖看着眯眯眼:“你有秘密对不对?关于那些作料?”潘肖有些恍然:“说起来,我也一直好奇你这作料是哪里来的,它们出现的太突然了,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当年我百般嫌弃你做的饭菜不好,也没见你拿出来过,而它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许诺打断他:“作料是我和你分开后偶遇一个当年被打击的人给我的,你当然不知道!” 到底是她当年太急功近利,没经过什么思考就拿出来这些作料,多少年过去了,虽然她一直小心谨慎,到底还是惹眼了些,不过好在,她矢口否认,别人也绝对查不到来源! 潘肖耸耸肩:“你急什么?我又没说别的,你放心,这些作料的来源和出处我没兴趣,我也不会和你抢这个资源。”他抱着双臂走近了许诺两步:“扯远了,我们言归正传,陈数苼的事你不能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她你不能相信。” 许诺看着潘肖:“你是疑心病又犯了吧?”她目光直直的看着潘肖:“你一直就是这样,谁都不信,但这一次不一样,事关君君,你可以不信我却不可以不信。” “你……”潘肖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比许诺更傻更二百五了!他苦口婆心了半天,在她眼里难道就是狼子野心?! “行了!”许诺双眸闪了闪:“你别说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会不信陈姐的!这次的事就按陈姐说的办,咱们都留在深圳!” 说完许诺就走了,她是真的不打算再听潘肖说什么了,虽然知道潘肖是为了她好,但她是真的不能再听他说下去了,他总是这样,把所有人所有事都要往坏处去想,说他心思阴暗,他这次又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她! 许诺对他的不信任和讥讽令潘肖有些恼羞成怒,他靠在墙上看着许诺的背影嗤笑:“意气用事的傻子!” * 陈数苼第二天就去了找了周亮,周亮对陈数苼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他得意的看着她:“你想明白了?” 陈数苼点了点头:“我想明白了,我会帮你做,我会把许诺的作料都偷过来给你,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让我看看君君,我要确定我儿子过得好不好!” 周亮笑的跟个弥勒佛似的:“啊数,你看你,君君那也是我的儿子,我能舍得让他遭罪吗?你呀,先帮我好好办了这件事,事成之后别说是君君,就是你爸,我也能给他接过来,到时候咱们一家四口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他说着动情的楼主陈数苼,陈数苼扭了扭,最后还是任他抱住了,听说见不到儿子,她很不高兴,却不在提见君君的事,只令提了一个条件:“作料我弄到给你,也要算我一份!也得给我钱,我六你四。” 周亮眼珠儿一转见她不再提君君还有些诧异,但想着她做这件事多半是为了君君,又提了钱,这才放下心了:“这个好说,别说你六我四,就是你七我三那都没问题。”周亮也是个聪明人,那天他把脸撕破了,他也知道陈数苼对他已经没什么念想了,他也了解陈数苼,陈数苼借机要分成,他倒是不意外,陈数苼不要这个钱,他才要多想呢! “那立个字据吧。”她讥讽的瞥了周亮一眼:“几年不见,你变了,我现在可信不过你。” 周亮却不同意了:“这种事怎么能立字据呢!”他做了一回牢,到底是长了心眼儿见识,知道这种事决不能写下来,不然到时候犯了事儿那就是罪*证! 陈数苼当即就恼了:“这不行那不行!我要看我儿子你不让,我要你写个字据你也不写,这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怎么敢和你合作!” “好好好,你别气,说点别的!你说点别的条件,只要不是那两个,我就都给你办了!” 周亮其实对陈数苼还是很有情意的,那天要不是非常事用非常手段,他也不会那么对陈数苼,现在陈数苼同意和他同流合污了,他反而放低了姿态,想着变着法儿哄着陈数苼。 一来,是想要陈数苼安心的帮他做事,二来嘛,其实他也抱着事情结束后,他们一家人可以团聚的心思,毕竟这个女人是她唯一的女人,是他儿子的妈! 陈数苼想要的东西没要到,心里自然不痛快,但她转念一想,又说:“不签协议也行,那你先把钱给我!” “钱?”周亮傻了眼:“什么钱?” “这佐料我给你弄来了不得你四我六?我那六,你得先给我。” 周亮这下子听明白了,但他有些不乐意了:“这怎么行!哪有这样的道理?”他点点桌子:“哦,说好的事事成之后我给你分钱,可是你怎么能现在就要!作料都没到手,我哪里有钱给你!” “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陈数苼抬起了头:“你不是说那个安先生?他那么有钱,我就不信不能在这方面资助你两个,总之你不给我钱我是不会给你办这件事的!至于君君……说起来他到底是你的儿子,既然你都不要他了,那我也就无事一身轻!” 周亮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其实他是了解陈数苼的,陈数苼也是很有野心的一个女人,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看上她,他当年不就是欣赏她的果断能干?但当她把果断能干用到他的儿子身上时,他就不那么愉快了,但…… :“好!我给你钱,不过作料那里你也得快点动作。”只要她肯帮他拿到作料,其他的一切都好说!安先生那里为了作料想来也是会支持他的! * 这一天,许诺中午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对门竟然也开了一间饭馆儿!许诺倒没觉得有什么,看见陈数苼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口还问她:“陈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君君……” 她又没敢问下去,就怕真的出了什么事,陈数苼回了神,看着许诺强笑道:“没事,他在他爸爸那里能有什么事?” 许诺拍拍胸口:“我还以为君君他爸爸跟你说了什么呢!” 陈数苼又瞅了一眼那间饭馆儿:“傻丫头,怎么会呢!”她低低的说:“我和他爸爸好得不得了呢。” 许诺就笑眯眯了眼,一副小狐狸的样子,陈数苼又看了眼那间饭馆儿,面色阴沉的进了店里,许诺也就跟着看了看,挑眉。 深圳这么大,这人却把饭馆儿开他们家对门,这事儿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相信陈数苼的人品哦~~坚挺的相信她不是坏人~真的~ 另外我家狗狗死了,今天都好不在状态~我今天哭死了~   ☆、第43章 打破头 陈数苼再去找周亮的时候,有些恼羞成怒,她厉声喝问他:“你把饭馆儿开在乐宾饭馆对面做什么!你是很怕许诺和潘肖那对鬼精儿不起疑,对吧!” 周亮忍她很久了,这几天就因为这些事被她呼来喝去的骂,他是个十分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忍得了一时却忍不了一世,一甩胳膊:“我也不出现在哪里,他们又怎么会发现?!你不要管我的事,还是想想你自己什么时候把那些作料交给我吧!” 原来,陈数苼还没把作料交给他。 陈数苼双眸一闪,继而扬起下巴:“你还没给我钱呢!” 周亮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哼!”陈数苼哼了一声:“我的意思很简单,想要作料你就先给我钱,没见到钱我是不会把作料给你的。” 周亮气的拍了桌子:“你敢!”他双眸闪过精光:“你敢这样做你就想想君君吧!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的!我说到做到!” “那你就做啊!”陈数苼也喊了回去,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想虐待君君你就做!左右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将来遭报应你就做,不过周亮你也得想清楚了,你要是真的敢虐待我儿子,那钱我也不要了,我让你这辈子都得不到许诺的作料!” 周亮气得不行,却无可奈何,现如今威胁对陈数苼这个女人已经不好用了!他脸色发青,他早就该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但其实答应的钱也不是他不想给,而是没法给! 他从监狱里出来,那真的是一穷二白,是多亏了安邦才有的今天,现在他的所有花销都是安邦给出钱,这次的事,陈数苼狮子大开口,周亮也去找安邦要钱,可是安邦是什么人?他已经做了一次的赔本的买卖,这次周亮要钱,他不见东西和得到的利益那十分好也不出,安邦那是周亮的金主,他能怎么办?! 他什么办法也没有!最后只得回来跟陈数苼耍横,结果人家陈数苼狠起来,比他还横! 他到底不会真的把自己的儿子怎么样,咬了咬牙,他忍了! “你看你,怎么还动了真气了……”为了成为人上人,他活的像安邦的走狗,全无自尊,现在不过是在陈数苼的面前装好人,变个脸,这对他来说没什么难:“我刚才也是犯浑了,你别生气。” 说着,拉起陈数苼的手,陈数苼却毫不动容,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也别跟我装了,我了解你周亮,现在就一句话,你不给钱,我不拿作料!” 周亮压下怒气,解释道:“你这是逼我啊!我现在全仰仗安先生,但如今安先生看不见许诺的作料,人家不肯出钱啊!”他脸色铁青:“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你是不是不想做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 陈数苼冷哼一声:“赚钱的买卖,我为什么会不想做?你当我傻?”她突然灵机一动:“你说安先生不肯出钱?你带我去见他,我了解许诺的作料有多值钱,我去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周亮有些事迟疑:“你?这哪能行……” “怎么不行!”陈数苼说道:“你可别忘了我当年是做做老师的,别的不行,口才却还有一两分……” 最后周亮真的带陈数苼去见了安邦,陈数苼和安邦谈事情的时候,把周亮也赶了出来,结果谁也不知道俩人都说了什么,总之陈数苼出来的时候,拿到了她想要的钱,一箱子。 周亮看的惊诧不已,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小瞧了陈数苼这个女人,当然令他更诧异的是,安邦竟然也送陈数苼出门,这看的周亮又是惊诧又是多疑的,心痒难耐的想知道陈数苼和安邦的谈话。 但安邦进入酒店前的一句话,彻底让周亮的心安定了下来。 安邦对周亮说:“好好经营你的饭店。” 之后安邦又另给了周亮一笔钱,用作他小饭馆的经营,在安邦看来,他信陈数苼三分,信周亮七分,对于周亮,这个他弟弟的恩人,他还是得多照顾。 周亮会好好经营自己的饭馆儿吗?他当然会!安邦的一句话仿若是定心丸,他以为安邦和陈数苼谈好了这件事,许诺的作料到手指日可待!但是周亮又不是个安分的人,他只投入了小部分钱进入小饭馆,另一些竟然被他拿去投资房地产! 而与他可以称之为是宿敌的潘肖也没闲着。 许诺不听劝,潘肖也现在是管也管不了,索性摆脱孙正帮着照看,他自己出去找了一个工作,也有几分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养兔计划泡汤,周亮抢去了那笔生意,又赔了大钱让潘肖犹如醍醐灌顶,他知道想要发大财,就不能走别人走过的路,要另辟蹊径,年少时的经历太重要了,他因为不脚踏实地,轻信他人,沉迷女色走过太多的弯路,这一切的一切让聪明的潘肖开始学会谨慎,学会脚踏实地,学会多疑,那些年的事好像就是为了现在潘肖要走的路做铺垫,他拎着包离开了许诺的住处,从基层做起,找到了一份并不体面的工作——一个专场的看门人,也叫打更的,说的好听点的,就是个半夜的巡逻保安,但他没有后世板正精神的制服,此刻的他退下了笔挺的西装,穿的像个老农。 他晚上打更,白天自然就闲着了,但他现在又足够勤快白天有空闲就往工厂里跑,帮着那些工人跑个腿儿什么的,他拉的下脸皮,叔叔哥哥的叫,没几天就混熟了,那些工人见他年轻,又听说他以前是学瓦匠的,就免不了拉着他和他说道这水泥的奥妙。 原来,水泥在硬化过程中,如果不产生不均匀的体积变形,并因此而产生裂缝、弯曲等现象时,则称为体积安定性合格;知果水泥硬化后体积产生了不均匀变化,造成有害的膨胀,将使建筑物开裂,甚至崩溃,则称为安定性不合格。这种水泥不能在工程中使用,当然,老工人们说的还有很多,潘肖这个人其实很聪明,不说全记下来,但经过老工人们绘声绘色连带吹牛的姿态说出来的东西,也让他全都变成了自己脑海中的智慧。 水泥厂里养着几条大狗再加上潘肖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儿,按说应该很安全,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哪怕潘肖整晚上不睡觉,每个晚上这里也几乎都有贼光顾,并且都要被偷少数的水泥,一次都的不多,却挡不住天天都有人来偷啊!这绝对不是个还差事,半夜哪怕有点风吹草动潘肖都要出去看一看,这一天晚上,狗叫个不停,潘肖牵着早就跟他混熟了的大狼狗在厂子里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同,安抚了大狼狗就回屋睡了,哪成想躺下没多久灯就灭了! 这水泥厂地处偏远,是郊区,又是独立的建筑,并未通电,平常作业用的都是大型的发电机,而潘肖这个小房里也有个小的发电机,如今灯一灭,不是发电机没油了那就是被偷了啊! 潘肖打着水电通出去找,用手电筒隐约看见黑暗中有那么两个人抬着发电机踉踉跄跄的走,亏得他们俩抬着个发电机跑得不快,潘肖就在后面追,手电筒因为他奔跑起来也一晃一晃的,天黑又没有月亮,显得格外渗人,潘肖以前在东北那也是个茬子,没怕过谁,这会儿是真的来劲了,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要把这小贼抓到,结果眼看着那俩小贼累的扔下了发电机要跑了,可不知道从哪里又窜出来一个人,一个闷棍就把他的脑袋开了花。 潘肖当时就骂了一句,但也抵挡不住脑袋上传来的剧痛和眩晕感,晕了过去,等他晕了过去,那拿着棒子的中年男人踢了踢他,确定潘肖真的晕过去了,才走到发电机那里,拍了两个儿子的脑袋:“不想活了是不是?现在还敢出来偷!” 那俩小年轻又瘦弱的青年垂下了头,中年男人又骂了句什么才说:“还不快走!等着警察来抓你们吗!” 其中一个小年轻看了眼那台小发电机:“这个,我俩好容易抬出来的……” 另一个小青年也是一脸可惜,就是啊!好容易抬出来的,左右那个人已经晕死过去了,又没看见他们的脸,应该是没事的,正想着,那中年男人就又骂:“放你娘的狗臭屁!现在这男的被我一棒子敲得头破血流,这事还能善了吗?!你们把这东西拿回去卖了,前脚卖后脚就得有警察来抓你们!” 说完一下一个的把俩人拽走:“快给老子滚回家去!” 等那两个青年跑远了,中年男人看了看潘肖才也跑了,潘肖是等到了第二天才醒的,醒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许诺。 要说孙正也够意思,潘肖因工伤入院,通知到了他那里,他也知道潘肖和许诺有些矛盾,愣是把许诺连蒙带骗的拐到了这儿来照顾潘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晚了没改错,我明天更文的时候统一修改,欢迎亲亲们捉虫哦~~ 然后明天大概就能写到一切的原因是啥了,哈哈哈~我觉得你们会大吃一惊的   ☆、第44章 没改错 许诺听了潘肖因公受伤还挺诧异,主要是她印象里潘肖还是那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混混流氓,可不像会做好人好事儿的,然而可不就是这样?! 潘肖哪里有那么高尚的品格,他死追着那几个偷儿无非是因为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被扣得买条裤衩的都不够了!在这样下去,他就还得死皮赖脸的跑到许诺那里吃住,潘肖其实很大男子主义,许诺比他混得好就够让他难受的了,他还得整天赖在人家那里吃住,潘肖哪怕脸皮再厚心里那坎儿也过不去啊! 所以当他的老板出现,表示会出钱给他养伤,又给他一些钱作为补偿的时候,潘肖二话不说的接了下来,这让水泥厂的大老板很诧异:“我以为你会拒绝。” 他知道面前的小伙子在他的厂子里总是偷学关于水泥制作和质量的知识,提出给钱的那一刻,他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可是他没想到潘肖竟然会真的收下钱…… 这可不像是一个有心计的小伙儿该做的事儿,因为在他看来,比起来要点小钱,装装样子得到他的赏识不是更好? 但潘肖其实也没他想的那么卑鄙,他撇撇嘴:“我为什么要拒绝?”他颠颠手里的信封:“这可是钱,而且还是我该得的。” 水泥厂的大老板哈哈一笑:“小伙子,你很有意思。”他看了看手表,对潘肖说:“你为了挽回厂里的损失受了伤,这算是工伤,钱你该要,功也要领,这样,伤好了之后,你打这个电话,会有……惊喜。” 潘肖接过名片,很简洁,他看着最上面的一行字——朱从山。 那一刻,潘肖就知道,他一直等的机遇,他的贵人来了。 许诺一直在外面,隐隐约约也听见了潘肖和朱从山的话,和潘肖一样,她知道他这是得了大老板的赏识了,不带什么诚意的道了句恭喜。 潘肖瞅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随即又乐了:“怎么的?嫉妒啦?” 许诺瞪了他一眼,她其实只是叹息老天不公,他这样的人都能得到大老板的赏识,但要说嫉妒那真没有,许诺活在这里的要求其实一直很简单,小富即可,她想要的还是脚踏实地活着,现在钱是够花了,接下来她就想好好念书,通过自己的努力弄一个好的工作,至于饭馆儿,她也没想着在扩大,所以贵人不贵人的对她也没什么用。 潘肖见她那样儿,也觉的没劲儿,讪讪的,那股子因为遇到贵人的兴奋劲儿也渐渐冷却下来。 他看着窗外,想起周亮,幽幽的叹了口气——他高兴得太早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起了古怪的陈数苼,问了一句:“我师姐最近没干什么吧?” 他走了这么些天,真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 许诺双眸闪了闪:“养你的伤吧,陈姐她能做什么!” * 陈数苼又背地里见了几次安邦,把自己这些日子跟踪周亮照的照片放到了安邦的面前,安邦面色阴沉的看完,把照片丢在桌上,温和的对陈数苼说:“幸苦陈小姐了,要不是陈小姐提点,我差点都要被这周亮给骗了。” 照片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是周亮拿着安邦给的钱另行投资的产业,这些,周亮都没有报给安邦,而在陈数苼给了周亮的作料后,周亮竟然也另行开店,只不过这次他开的是买作料的店铺! 很明显,周亮拿着安邦的钱,做自己的买卖,这些买卖里,他没有算上任何人一份。 安邦是个生意人,还是个一向自恃过高的生意人,他怎么能不生气? 这种被人愚弄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陈数苼看了一眼那些照片:“不幸苦,如果没有安先生你相信我,借我这台相机,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到这些照片。” 陈数苼的心里也很复杂,她其实一向是个有几分聪明有几分野心的女人,但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把这些用到周亮的手上,她攥紧了手里的皮包——,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也怨不得她,谁让他居然用君君来威胁她呢? 一边是情一边是义,总要舍弃一个,而是周亮教会她该怎么取舍。 是他逼她的! 她眸光一转,又问:“安先生打算怎么做?”又看了看那些照片上的周亮,上面的他搂着别的女人,笑的多志得意满啊:“您还打算给他机会,养虎为患?” 安邦把烟头按在照片上,周亮得意的笑脸上:“我可不是那种冤大头,甘做东郭先生……”他又理了理自己因为弯下腰而皱褶的西装,风度翩翩的看着陈数苼:“至于陈小姐的儿子……你放心,我知道周亮把他寄放在那里,我会尽快把他带出来交给你,至于你哪位朋友的那些作料……” 陈数苼脸色一暗:“许诺的作料是她的,我可做不了不住,我找你的时候,说的也很清楚,许诺的作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之内!” 她点点桌子上的照片:“我帮你抓到周亮心怀不轨的证据,你帮我找回我儿子,我们当时是这样说的!” 陈数苼是有些怕的,安邦这个人有钱有身份,想玩死他们简直轻而易举,如果没有他的支持周亮算什么?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冒险来见他,和他谈这一笔交易,但这些,与与虎谋皮又有什么不同呢? 陈数苼是真的怕了,怕摆脱了一个周亮,又招惹了这么一尊瘟神! 安邦哪能看不出陈数苼的紧张?他摆摆手:“陈小姐别激动,你放心,我是个生意人,讲究的是诚信,我不会做出周亮做出的事,答应你的我都会办到,我只是希望陈小姐能帮我跟你的好朋友提一提,她同意更好,不同意也就算了。” 陈数苼看了看安邦,确定他说的是真的,这才点了点头:“话我会带到的,我儿子的事,也麻烦您了。” 安邦深深的看了一陈数苼,点了点头。 陈数苼回到饭馆儿,见饭馆儿内又歇业,看看对面饭馆儿倒是门庭若市,勾唇冷哼一声,走进店里看许诺也在,还挺诧异:“不是去看潘肖了?” “看完就回来了呗。”她知道今天陈数苼要去见那个什么安邦,特意早点回来,就怕那个安邦和周亮是一丘之貉,把陈数苼怎么样了! “那位怎么说?” 陈数苼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那个……”她下巴抬了抬,嘲讽的看向对门的那家店:“他撑不了多久了。” * 1983年10月份的时候,周亮觉得很不好,就像是一场噩梦,霉运接踵而至。 先是被人指出他的卖作料的店铺被查出来好的作料和普通的作料参半,然后他卖高价,花了大钱从别人手里撬过来的活儿那边又面临被查! 无奈周亮啊!他一不懂作料,二不懂建筑,两边一起被查忙的焦头烂额,忙的脚不沾地之际,他也纳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发生的?! 先说这些作料,他是不懂,但他找了懂得人帮忙查啊!当时说没问题,怎么现在就问题了呢?! 其实周亮不知道,他找的那些人,的确发现了作料的小问题,但因为他趾高气昂的态度,反而没有提出来,左右这些作料只是上好的作料和市面上能买到的作料弄了个两掺儿,吃了绝对死不了人,只是作料的档次拉下来而已,他们还乐得白拿钱了! 至于他承包的哪项小工厂,本来就有问题,他还是个一窍不通的,看上又急功近利,那些人不坑他坑谁! 要么说,太激进,最后坑的还是自己! 周亮没觉得自己自食恶果,反而闲下来就想,一定是有人要害他。 所幸安邦最近很喜欢君君,并认了君君当干儿子,这一天,周亮特意带了君君去见安邦,安邦果然很高兴,说了会帮他,在谈话快要结束时,却要求他把君君留下,周亮并没有多想,得到了安邦的答复以为自己会再一次得到安邦的资助,他美滋滋的回了家,面对上门讨说法的也说会给他们钱,陪他们的损失。 有钱拿,那些人当然乐意,因此还真的安静了一段时间,可是周亮和他们都等啊等,等了快半个月,也没等到那笔钱,周亮再一次找到安邦的住处的时候,那地方早已人去楼空。 安邦留下的一个保镖还带给周亮一句话,是安邦留下的。 “安先生让我转告周先生,多行不义必自毙,请您好自为之。” 周亮又不傻!这还哪里有不明白?!他被耍了!安邦刷了他!周亮恼火起来,竟然向那名保镖挥拳头,还骂:“狗娘养的你害我!” 那保镖可是练过的,一下子就躲了过去,作为安邦的保镖那也是有职业素养的,想起老板的交代,抓住了周亮,狠狠的拧了一把周亮的胳膊,满意的听到周亮的惨叫,这才把他丢下走人了。 周亮疼得满身大汗,可更让他绝望的还在后头,比起周亮的不如意,许诺、潘肖、陈数苼的生活却回归了正轨。 许诺安安心心的上学,偶尔会跟老朋友刘婷见面,对挑衅的刘巧月视而不见,陈数苼找回了儿子,送回了东北,因此却发现了一个商机,她从深圳倒卖服装到东北,竟也赚了不少。 而潘肖伤养好了之后,因为朱从山的帮助,从底层做起,现在已经加入一个装潢队。 而这一年,许诺也恋爱了。 * “听说你谈恋爱了?”刘巧月抱着双臂,讥讽的勾了勾颜色艳红的嘴唇:“听说那人还是你们学校看读图书馆的?哎呦我说许诺你啊,真是越来越堕落了!以前跟着潘肖,好歹还有口饭吃,人家潘肖再不济,也算是个能人,可是现在……” 说着,刘巧月上下瞧瞧许诺:“啧啧——哦,对了,那男人知道你和潘肖的事吗?” 刘巧月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白皙的胳膊,显摆自己收拾带着的戒指,她跟随父母来了深圳,起初真的挺兴奋的,毕竟是大城市,那时候她就想,她也是城里人了啊!她没管自己父母的满脸愁容,哥哥嫂子的强颜欢笑,来到深圳刘力侨和刘婷一起租的出租屋内就大张旗鼓的选自己的屋子,结果却让刘力侨和刘婷爆发了一场战争,之后的日子当然不顺心,首先这个城市太大,她太渺小,再不像那个小小的山村那样能让她随心所欲。 不久之后,刘巧月更是意识到他们一家在这个大城市,只是个外乡人,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不是,当然,刘巧月太会装,以她的手腕也交到了一些谈得来的朋友,混着混着,哪怕相貌一般,也找到了个男朋友。 起初刘巧月是真的不敢往许诺身边凑,因为自卑,因为觉得许诺混的比她好,可是在她知道,她男朋友是个修车厂厂长的儿子,刘巧月自认为觅得良人,这不,在家偶然之间听见刘婷和刘力侨说的话,她就颠颠的跑来许诺这里显摆自己的‘成就’了! 她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抬了抬头。 “你什么意思?”许诺约好了和姜华在这见面,躲是躲不过了,而她也不认为自己该躲着刘巧月什么。 她眯了眯眼:“你威胁我?” 其实许诺都不知道刘巧月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小的时候那些把戏还看得过去,可怎么就岁数长脑袋不长呢?! 这俩人都二十岁了,她还是那么幼稚! 刘巧月以为许诺这是生气了,但她也不在意,反而还有些得意,这女人投胎和嫁人那都是一场赌博,如今她找的人比她好,她就赢了她一头,在她看来,许诺不高兴太正常了,所以刘巧月非但不生气,还挺高兴:“威胁?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只不过是看见老乡高兴,随便拉拉家常啊,怎么就威胁你了?” 她看着许诺:“还是,你心虚啊?怕我和那个图书馆的管理员说什么?” “我能怕你说什么?说潘肖?要是这事儿,还真轮不到你来操心了。”她顿了顿:“你那男朋友叫……马奇对吧?说起来前几天我和刘婷还看见他了呢,和一小姑娘在一起,远远看上去还挺亲密的……” 许诺是真的不想搭理她,无奈刘巧月这人就是事儿,你搭不搭理都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身上,麻烦!唯一的办法当然还是解决她!刘巧月这人她太了解了,最见不得别人好,也最好面子! 果然,许诺说完,刘巧月的脸色不好看了,赶巧的,姜华来了,许诺跟姜华摆摆手,然后对刘巧月说:“我先走了啊。” 刘巧月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转身盯着许诺和姜华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但她又很无奈,在这个城市,她跟许诺是一样的人,她以前在她面前的优越感已经荡然无存,谁让她已经没了当初村干部女儿的身份呢! 她爸妈在这里什么也不是!刘巧月沮丧的想。 * 许诺跟姜华并肩走在路上,姜华转头看了看,见那边那打扮挺怪的姑娘还死死的盯着他们俩,忍不住许诺:“那姑娘谁啊?怎么往死了盯着咱俩瞅啊,跟有仇似的!” 许诺对刘巧月怨念也是颇深,也没多想,直接就说了一句:“一神经病,别理她!” 可这听在姜华耳朵里就真的有内容了:“还真有仇啊?”随即他又皱眉:“就算有仇,你也不能那么说人家姑娘啊,挺不好的。” 许诺不爱听这话,其实女人可能大多数都这样,生气的时候,希望得到的是同仇敌忾,但姜华却是个老实忠厚的人,他只会就事论事! 她不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吗? 想了想,许诺没和他吵,也不爱多提这事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俩人就没话说了,其实他俩一向就是这样,话少,但俩人都挺享受这种平静的。 许诺今年二十岁,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很满足,只要是现在这样的日子,她就真的真的满足了!有些小钱,有自己的房子,潘肖忙于事业,对她越来越淡,陈数苼也发了一笔小财,许诺为他们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高兴。 看,她也有了新的生活,不是吗? 其实她和姜华早就认识了,也都互有好感,交往也要有一个月了,他们是在大学的图书馆里认识的,志同道合,姜华很老实保守,人又勤俭节约,很符合许诺对另一半的要求,对他其实也谈不上爱,只是在最对最好的时间他们遇上了,就试试。 但因为是1983年的年底,又有流氓罪在,俩人没有什么亲密的举止,而姜华本身就是个古板保守的男人,虽然他很喜欢漂亮大方的许诺,但要‘违法’他可不敢做,就这样,俩人交往了两个来月,手都没拉过,但俩人谁都没觉得不对劲,许诺甚至很享受这种状态。 进十二月的时候,陈数苼又来深圳拿货,而许诺把这件事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陈数苼。 陈数苼现在往返于深圳东北两头,来深圳主要就是进货,然后在许诺家待上个两三天,许诺就趁这个空档,宣布了自己恋爱的消息。 陈数苼听见了整个人都呆了:“啥?你说啥?”陈数苼很怕自己听错了,因为在她的眼里,许诺和潘肖那才是一对啊!但她人年轻耳不背眼不瞎的,想骗自己那也不可能啊! 许诺其实也知道陈数苼一直以来的心意,她叹了口气:“姐,我说我和一个男人好了。” 陈数苼顿了顿,拉起许诺的手:“什么时候的事,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跟陈姐说说吧。”她抬眸瞧着许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学校图书馆的一个工作人员。”许诺看陈数苼满脸的不赞同赶紧说:“虽然是给学校打工的,但他人真的特别好。” 陈数苼皱眉:“人好有什么用!他没钱没个好工作,现在物价什么的都不稳定,到时候钱但凡不像现在这么成了,你们俩难道就花你的老本?!”她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样,那也对不起潘肖啊!要我说,还是潘肖好!现在不但会赚钱,人也沉稳了很多,还……” “陈姐!”许诺赶紧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潘肖好不好,跟我真的没关系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什么不提,那玩意还能你不想提你们俩就真的没关系了?你糊涂啊许诺!你要真想和潘肖断了,那你们俩不还有那张证呢吗?”陈数苼自己学会了做生意之后,说话办事更是比以前利索果敢:“那张证你就早该处理了!虽说就那么两张纸的东西,可就那样它法律上也是有说法的,你现在这样,那可不行!” “再者说,这么些年潘肖就为你单身一个人,他以前就是有天大的不是,那也该过去了!” 说来说去,其实陈数苼还是抱着私心,给自己师弟讲好话呢! 许诺这才想起来她和潘肖当年还弄了个结婚证!顿觉头疼,但她还是对陈数苼说:“陈姐,你咋不懂呢?我和潘肖他就不可能,不单单是那些事,最重要的还是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俩……我们俩就八字都不和!” “你可别跟我提八字!大学生还迷信啊!”她眼珠儿一转:“你要真的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先跟潘肖把离婚证办了吧!不然你就是犯罪,现在可严打这个呢!” 许诺那脸色,一瞬间就跟猪肝儿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了。 许诺这边有烦心事,姜华那边也是一样,姜华的家里人也并不是很同意他和许诺的事,因为许诺开私营的饭馆的关系,这在老实本分的姜爸姜妈眼里,简直是‘大逆不道’一样的事,更何况在姜华坦言和许诺做了男女朋友之后,姜妈还来许诺的饭馆附近打听了一番,结果可想而知! 附近的邻居因为眼红和思想落后的关系,都说许诺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指指点点的更是不在少数,姜华一家子都很保守,姜妈回去一说,姜爸自然就不同意! 为此姜华很苦恼,又不能跟许诺说。 作者有话要说:错别字没改,我明天改,这张跳跃比较大,当然周亮以后还会蹦跶,但再出现那也就是最后一蹦跶了~ 然后本文大概还有五万字就完结了,一起加油吧~ 吐血了,我要休息去~   ☆、第45章 争吵吧 “你说什么?!”刘婷推开家里半掩的门,看着刘巧月:“你又去为难许诺了?!” 刘婷觉得刘巧月简直是太不自重了!人家许诺都来了深圳上了大学,就她那样的还敢往人家身边凑,给人家找不痛快?! 事实上刘婷也不觉得刘巧月对上许诺她就能赢,但是苍蝇不咬人它膈应人啊!当然最让刘婷失望的还是刘力侨竟然也在听! 刘巧月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她只不过是回家和她爸妈哥哥吹一吹自己在许诺那里赢了一把,给自己扳回一局而已,可谁想到还没等她听见她哥夸她呢就被这贱人给听见了! 她撅着嘴倒在椅子上,抱着她哥给她新买的玩具娃娃,哪怕是看得出刘婷不高兴了,也不打算服软,还在强辩:“我那是为难她吗?人家可是大学生,我能为难人家什么啊,再说了,在这里好歹我和她还是同乡呢,我去见见她怎么了!” 刘婷当时就生气了,把包往她身上一扔:“狗屁的同乡!”指着刘巧月质问刘力侨:“她就这样你爸妈管不了你就也不管?!你看看她像个什么样子!” 刘巧月当时就炸了,把刘婷的包扔在地上,怀里还抱着刘力侨给的娃娃:“我怎么了我!我不就是去找许诺了吗?!你犯得着这样吗!是,我知道你和许诺是好朋友,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是我嫂子呢,就没见过你这样吃里扒外的!” 刘婷看也没看她:“我现在懒得搭理你,你给我消停点。”只看着刘力侨:“你妹子有事没事的就去找人家许诺的茬儿,你是死的啊还是你们一家子都不懂道理?!” 刘力侨也不乐意了:“你说就说扯什么一家子!我爸妈是什么人这些日子你还不知道吗!”他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手捏了捏才开口:“巧月她不是还小嘛,有什么事你也不能这么说她啊,你看看你,刚回来就质问她,还说脏话,刘婷咱就事论事,你这样也是不对的。” “不对个屁!我不对?我哪儿不对了!”刘婷气的不行,任是谁摊上这样一个男人心里都会不舒服,这一刻刘婷很后悔,她后悔她当初没听许诺的,怎么就招惹了刘力侨呢? 这么些年,她为了许诺没少和刘巧月产生矛盾,每次都是怎么样的结局?刘力侨劝她让这点刘巧月,劝她忍耐刘巧月,四年了……她真的是,够了。 “我算是受够你,受够你的家人了!”说完刘婷就冲进了自己和刘力侨的房间,她要离开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刘婷进屋后,刘巧月却认为自己这是迎来了胜利,这一次她哥站在了她这边:“哥还是你对我好!”刘巧月搂着刘力侨的胳膊撒娇,觉得满足极了,其实刘巧月不知道,刘力侨以前每一次都是这样,在刘婷的面前压着刘婷,在她的面前批评她。 刘力侨皱了皱眉,推开刘巧月,他是个爱读书且傲娇的男人不假,但他也并不是不明事理,就像当年刘巧月撒泼耍无赖不让他给许诺作证人那会儿一样,刘力侨并不是那么不明事理,从那之后,他就意识到刘巧月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总归是护了很多年的妹妹,当刘婷和刘巧月发生了矛盾的时候,他也总是下意识的向着刘巧月,但他的心…… 罢了罢了,总归是他的亲妹妹,他若再不护着点,以后她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刘力侨拍了拍刘巧月的说:“以后……” 刚说了两个字,他和刘婷的房门却开了,刘力侨和刘巧月回头看,正瞧见刘婷拿着一个包出来,这次刘力侨当着她的面反驳刘婷,让刘巧月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还是很有地位的,她顿时也大度起来了:“呀,怎么还是收拾东西了,为了一个外人……好了好了大不了以后我不再去找许诺了还不行?你消停消停吧。” 倒还是没认为自己错了! 刘婷那个气啊,拎包走到刘巧月身边就把刘巧月怀里的娃娃抢了下来扔在地上,这也不觉得解恨,还踩了两脚,一边踩一边骂:“挺大的岁数了还抱着个娃娃装小姑娘,要不要脸了还!买这娃娃花的都是我的钱!” 刘巧月那是自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哪受得了这个啊,再说那娃娃还是刘力侨送给她的!气的一下子把刘婷推开了骂:“你这个贱人!”她心疼的看着地上被踩的乌漆墨黑的娃娃,到底是嫌弃太脏没有捡起来,却指着刘婷不停的骂:“你凭什么踩我的娃娃!你个贱人!” 翻来覆去不停的骂那句贱人,刘婷因为长得漂亮,自小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虽说不算争强好胜,平时个性也挺好,但谁受得了被这样骂啊?可你要让她骂回去,那也太掉价了!就跟泼妇似的! 刘婷看看刘力侨,他还是左右为难,顿时失望不已,拎包离开前只丢下一句话: “这房子是我当初找的,钱也是我付的,给你们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回来,你们搬走,我是受够了你们了,姑奶奶不伺候了!” 刘力侨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暗下来,偏偏刘巧月不会看脸色还对着刘婷的背影骂:“谁要你伺候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喜欢我哥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去了你还有别人呢!有的是女人愿意为我哥花钱,愿意给我哥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呢!” 刘婷走的就更快了,刘力侨看的越发生气,一把推开挡道的刘巧月,第一次真的生气,瞪着她:“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这么多年的相伴,刘婷对刘力侨不可谓不重要,刘婷是没文化,是一个女工人,但刘婷长得好看,他也喜欢她,巧月怎么能这么说她! 再看看刘婷,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走远了,他有心想追,可刘巧月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前两天去了男盆友的家里看望他妈妈,所以才请假,其实请假是请到了十八号,到十九号才更新的,但是回来之后看见评论又手痒了,并且承诺今天更,所以不更我就是说话不算数,然后哪怕字数不够我也更了,明天我会恢复每日三千更直到完结,另外亲亲们放心,此文我会把我想写的都写出来,今天写刘巧月其实后期也算是帮了潘肖一把!暂且剧透这么多啦~ 明天我会修改前几天发的那几张的错字,到时候别以为我是为更就好,么么哒,爱你们的大山   ☆、第46章 难对付 “你是不知道他当时那样儿!”刘婷坐在许诺的房间里不停的数落刘力侨:“摆出一副他左右为难的样儿,刘巧月那么骂我他不说,我也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点的话,他倒好,就说我错!” “……那你打算怎么做啊?”许诺也不知道这事儿怎么解决,主要是,她能感觉得到,刘婷对刘力侨那肯定是还有感情的:“要和他分开吗?” 刘婷一顿,脸色暗了暗,过了一会儿才扬扬下巴:“这得看他怎么做了,这次他要是不把他那个妹妹给弄明白了,姑奶奶我就死也不跟他过了!” 刘婷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好受,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自己说的那么决绝,当初她为了刘力侨甩了当时处的很好的男朋友,现在她想想,哪怕对刘力侨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但后悔并不是一丝没有。 人……也许都是这样的。 许诺拍拍刘婷的肩膀:“说一千道一万你也是为了我,放心,我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隔壁还有一间房,可以给你住。” 刘婷抱了抱许诺,趴在她的肩膀上:“说什么呢,就算不是你,我也看不惯那刘巧月,以前我就想她是被惯坏了,能忍就忍了,可打从他们一家子都搬来这边,屁大点的个小屋子挤挤插插的住着五口人,刘巧月还得选最好的屋子,我就记恨上她了,关你什么事呢。”她蹭蹭许诺的肩膀,低落又伤心:“许诺,还是你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看我在这边也有什么亲戚朋友……所以说男人还是靠不住,我以前怎么就没听你的劝呢?我现在都觉得我傻透了。” 刘婷在深圳也的确没什么朋友亲戚,当初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刘力侨,那时候甚至和她的哥哥嫂嫂闹掰了…… 越是想到以前的事,刘婷就越是委屈,其实她不懂,为什么她那么爱他,都不能让他站在她这一边? 她是要陪他一辈子的啊,难道这都比不上他妹? 许诺拍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你还没有傻到份儿呢,别这样说自己,我可知道一个姑娘,比你还傻呢。” 刘婷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儿,松开许诺,假装挺好奇的问:“谁啊?”笑眯眯的又说:“还有比我傻的啊?哪得什么样啊!” 许诺知道她多半是强颜欢笑,女人都这样,遇到这样的事儿,有几个能不伤心的? 她歪歪头:“怎么没有啊?” 然后就把吴小莉的事说了一遍,刘婷听完了,讥讽的撇了撇嘴:“我还不知道他还那么招惹小姑娘喜欢……”又嘀咕:“怪不得刘巧月会那么说。” 心里却是越发的不舒服起来了。 * 潘肖赶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天气回到了许诺的小饭馆儿,当时也没打伞,主要是他赶回来的也挺急的,摘下帽子拧的水就稀里哗啦的,刘婷听见了动静从后院过来就看见潘肖被浇的的跟个落汤鸡似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还吓了一跳,挺谨慎的问:“你,你是要吃饭吗?” 又看了眼外边的大雨:“今天下雨了,材料什么的都没买回来,暂不营业了,外面应该挂牌子了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这是逐客令,也不是刘婷心不善良,连雨都不让陌生人避一避,主要是刘婷长得漂亮,小时候没少遇见人跟她耍流氓,这会儿天阴的厉害,又是下午三四点钟,眼瞅着都要黑了,也的确不该留人啊! 潘肖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听见这话就笑了,抬头瞅了一眼搞不清楚状况的刘婷:“我不吃饭。” 这身衣裳被雨淋的透透的了,黏在身上自然就不那么舒服,潘肖也没什么耐心,避开刘婷走向后院儿,嘴上还说:“她还真把自己家当成收容所了……” 显然,就算潘肖不知道刘婷和许诺是什么关系,但他也猜到了,刘婷是许诺收留的人。 刘婷听见了潘肖的话,顿时脸就一红,主要是也不是傻子,潘肖一这样,她也就猜到了潘肖是谁了,赶紧追上去道歉:“你是姜华吧?不好意思,光听许诺说起你,也没见过,刚才我还以为是吃饭的呢……” 说着说着,就见潘肖停了下来,脸臭的跟什么似的,刘婷眨眨眼,这人这是怎么了啊! “姜华?”这两个字潘肖说的可真是咬牙切齿,瞪了一眼刘婷,哼了一声往后院走,刘婷就更莫名其妙了。 难道他不是姜华?!那他是谁!想着,刘婷怕出事又追了进去,结果她刚追进去就听见许诺挺熟悉的跟那个陌生男人说话。 许诺看着潘肖那一身湿,挺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刘婷松了一口气,认识的啊!想了想,躲进了屋去,她可不想刘巧月,没点眼色。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啊!”和许诺进了屋,潘肖拽下自己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衬衫,他最近在跟一个小工程,虽说他只是个包工头,但要想干出点事业来,那什么是不得亲力亲为?忙的要死,结果陈数苼那边却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想到这,他眯了眯眼:“我再不回来,我老婆都成别人的了,你说我能不回来吗?!” 许诺脸色一变,但她转念一想,她和他早些年就没那层关系了,除了那张证,他凭什么管她呢?也就坦然了:“看你这样你是知道了,是陈姐告诉你的?” 潘肖一脱完衣服,光着上身也觉得冷,四处一看,找不到自己衣服:“我衣服呢?” 许诺看了他一眼,去柜里翻出他的一件衬衫丢给他,潘肖穿上也没系扣子,这才慢悠悠的说:“是她告诉我的,可人家不也没瞎掰吗?看你这脸色,我就知道我这顶绿帽子被带的可真够严实了。” 他说的特别嘲讽,许诺就不爱听了:“什么绿帽子蓝帽子的,潘肖你能别装糊涂吗?咱们俩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 她看着潘肖脸色一直不好看,也挺无奈的:“是,当初咱们俩是在一起过,可是后来不都分开了吗?咱别的不提,就说那张结婚证,那也是你们家人给弄得,当时我就不知道,后来我也没同意。” “你同不同意的,只要有它,咱们俩那就是合法的。”潘肖说的是,讪讪的,脸色真算不上好看。 主要是,许诺这一番话说的潘肖觉得自己很没脸,而且当初那张结婚证来的的确不怎么光明正大,他当时也是为了给那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当初是没想那么多的,那时候对许诺,到底是什么感觉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其实就算是现在潘肖也分不清楚对许诺到底是喜欢还是爱,但他可以肯定,他是一定喜欢她的。 说实在的,潘肖活这一辈子,净被女人坑了,以前是刘翠毁了他的童年和家庭,后来遇见的三个女人当中也就许诺对他最敞亮,潘肖这辈子是不可能在信任任何的女人了,可他得传宗接代吧?可是潘肖却接受不了别的女人成他孩子的妈。 打从李玉那事儿之后,他就想,他要是要孩子,许诺就必须是他孩子的妈,这几乎是一种执念。 潘肖这个人,总是有些追求,以前追求贤妻良母,那是他娶媳妇的标准,后来,潘肖想,他的媳妇,不要有多好,许诺那样的就行。 可是潘肖这样想,却不代表许诺也这样想:“那就办离婚!” 许诺也知道结婚证这东西不是儿戏,怪只怪当年她只看见了一眼这张结婚证,后来事情又多,一下子就给忘了,还是前几天陈数苼提起她才记得,她也平心静气的和潘肖说:“我觉得咱俩吧,当夫妻一定是当不成了,潘肖,我不想弄得太僵,咱把这婚离了吧,离了之后,有陈姐哪一方面呢,咱还可以做朋友。” “屁!”潘肖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叉着腰对许诺吼:“滚犊子的朋友吧许诺!你跟我扯淡呢吧?!不然你就当我是乌龟王八蛋?!咱俩是打小就在一起的,现在你要把我扔下,还说做啥朋友?我潘肖看上去像那种傻逼吗?” 他一吼,给许诺弄得也挺生气,也口不择言起来:“那我看上去像傻逼?!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啊?你对我好吗?你当年对我非打即骂的,我是傻逼才会跟你继续牵扯下去,就算是和你做朋友,我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都想扇自己两耳光呢!” 潘肖一愣,他没想到当年他做的那些事让许诺这样介意,记到今天,他走到许诺跟前儿,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比划:“那你也打我,你打我出出气,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人,你打我。” 潘肖说着就拿着许诺的手往自己脸上比划,许诺挣也挣不开,气的抬起另一只手,啪的一下子给了潘肖一耳光,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潘肖松开了许诺,垂着头摸摸脸,咧着嘴笑了:“打得还挺疼,这回痛快没?没痛快,你就接着打嘛。” “谁,谁要打你!” 许诺握了握手,手心发麻,她也不敢看潘肖的脸了,这其实也不是她第一次这样打人,但是…… 就没这么心虚过! 其实许诺挺怕潘肖的,几年前,她没了那个孩子,她也忘不了那年过年,潘肖跟个疯子似的守在她家门口,跟她说他是怎么对待李三赖一家的,她一直都知道潘肖身上是背着人*命的,所以很多时候对潘肖,哪怕对方胡搅蛮缠,耍无赖,许诺也不敢真的跟他怎么样,以前也吵,但打潘肖,她是第一次…… 她有些心虚又有些头疼的垂下了脑袋:“你……潘肖你就,放过我吧。” 潘肖双眸一暗,把衬衫的口子一颗一颗的扣上:“放过你?我放过你,谁给我生孩子谁陪我过一辈子?许诺,人不能这么自私,咱俩是打小就在一起的,我这辈子也不打算换人了,所以……” 他扣完最后一只扣子,把这许诺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你就做好准备吧,和我一辈子。” 那一瞬间,许诺的脑海里就想起了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显然的,来深圳历练过的潘肖,更难对付了。 作者有话要说:(┬_┬)脖子好疼,错字修了一小半,明天再修   ☆、第47章 让她割 潘肖就在许诺这里又住了下来,无奈许诺只好和刘婷住一起了,刘婷还挺好奇的问:“那个人是谁啊?” 刘婷想了想,觉得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许诺所说的那个姜华,问题是许诺说的那个姜华人挺老实的,跟昨天她看见那个可不像,再说,她也听见许诺和那个人吵架了。 许诺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该给潘肖一个什么定位,最后也只得咬牙切齿的说了三字儿:“讨债的!” 在许诺的眼里,潘肖就是那恶鬼,就是那无赖,总之不会是她的另一半。 许诺不痛快,潘肖那里也不见得多痛快,只不过他现在也学聪明了,知道耍横拳头那一套不论对什么人都不好使,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但潘肖不知道,他的机会已经快来了。 原因在于一日刘力侨出现来找刘婷,好巧不巧的是,那天刘婷非要拉着许诺出去逛街没在,这人就让潘肖给遇上了! “呦——”潘肖下了自行车,把自己的自行车所在胡同里,一手拿包,一手把钥匙放进裤袋里,仗着身高优势看着刘力侨:“你可真是稀客啊,怎么有空来这儿?” 潘肖是刚从工地回来,主要是他现在人也闲不着,虽然回了深圳,但因为朱从山的帮忙,他虽然接的都是小工程,但也算红火,这会儿,身上也压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工程,有事没事总要骑着自己破旧的自行车往返于工地和许诺的住处,累是累了点,但潘肖总是记得陈数苼回东北前跟他说的话。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你都没做好,还想要做大买卖? 他觉得陈数苼说的很有道理,就像是当头棒喝,让潘肖很冷静的想了好几天,他就琢磨自己。 身呢,他现在自己觉得是修的不错了,你看他现在抽烟有限,喝酒适量,牌场上也是应酬时才玩两把,潘肖都觉得自己变得连他地下的那个死鬼老妈都不认得了! 那他还差啥啦?不就是齐家嘛! “我就不进去了。”刘力侨是不想和潘肖说话的,他面对潘肖吧,总有那么几分高高在上的态度,他还真是挺不屑和潘肖说话的,无奈今天来这儿,那是人家的地盘儿,想要找回媳妇,还就得忍气吞声了:“我是来找人的。” 其实个性傲慢这也不能怪他,在农村时他的条件的确比大部分人都优越,这就养成了他眼高于顶的个性,其实刘巧月也是这样,但他们俩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刘巧月蛮不讲理,而他刘力侨懂道理。 店里都是雇的人,所以就算是许诺不在也照常能营业,潘肖也没在意刘力侨的态度,只吊儿郎当的说:“在这呆着算什么事啊!有事儿里面说。” “不了。”刘力侨摆摆手:“我就真的不进去了,我今天来这儿主要是来接我老婆回家的。” 他和刘婷结婚也有两年了,俩人之间矛盾和摩擦一直不断,除去最开始的亲密,其实他和刘婷很多地方都不合适,刘婷那个人女工人出身,刘力侨又是大学生,俩人注定在沟通上有代沟,但刘婷离家出走这还是第一次,刘力侨左思右想的,还是选择来找刘婷。 毕竟她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什么都不图,他上学,自己的学费都难以兼顾,她就给他做后勤,孝顺他的父母,全家的生活费全是她的工资,这些刘力侨都看在眼里。 “你老婆?”潘肖一下子就站住了,刚开始还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后来一想,现在住许诺这儿的白吃饱除了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还有谁啊?他一咧嘴:“原来她是你老婆啊,我说怎么跟你一样招人膈应呢!” 不怪潘肖膈应刘婷,任谁把自己认成了情敌,那都得不乐意,更何况刘婷现在住这儿那是属于高度的电灯泡,让他想做点啥都找不到时机。 刘力侨脸色一下子就青了:“你别废话了!我老婆人呢?” 他这一嗓子挺高的,让屋里屋外来吃饭的或者走路的都看了他们一眼,潘肖到底顾忌着许诺这边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不想闹出什么不好听的来,连拖带拽的把他弄进了胡同:“你嚷嚷什么你!” 顿了顿,他说:“你老婆是在我们家不假,可你来的不是时候,她今天跟许诺出去玩了,估计回来都得天黑了,你也先回吧。” 刘力侨一听脸更黑了,他在家心里又是难受又是煎熬的,他爸妈更是把他和巧月骂的狗血淋头的,她倒好,还跟人家一起出去玩了?! 于是刘力侨这心里就又开始不痛快了,他傲娇那劲儿又上来了,一甩衣袖:“既然在外边玩的那么开心,那就麻烦你转告她一声,让她别回家了!” 说完就要走,可潘肖哪能干!他早就瞧那个电灯泡不顺眼了! 一把拉住刘力侨,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说你这就不对了,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计较什么?我还就看在咱是同乡人的份儿上知会你一声,这女人啊,你得顺着来……” 刘力侨狐疑的看了一眼潘肖,主要是没觉得潘肖能这么好心,但他看潘肖那一脸正经的样儿,又实在想不出来潘肖说这话有啥别的意图。 你说他要坏他,可这话却是好话,傲娇没心机的刘力侨一瞬间有那么一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 刘力侨回家刚打开门,刘巧月就扑进他怀里了,对他又是扯又是挠的,任刘父刘母咱们拦着都拦不住,刘巧月嘴里还歇斯底里的嚎:“你去找刘婷了是不是?!你还是不是我哥了!那贱人欺负我,把我都气病了你还要去找她!” 披头散发的又哭的一脸的鼻涕眼泪,活像个疯子,刘力侨那一瞬间就觉得心力憔悴,他再看看疲惫苍老的父母,那一瞬间脑海里就闪过厌烦两个字。 “你放开!”刘力侨抓着刘巧月的手想把她从怀里拉开,俩人虽是兄妹,但刘力侨有些轻微的洁癖,打从十六七岁开始刘力侨就不在对这个妹妹有什么亲密的举止了,他那时候想得很清楚明白,刘巧月是一个姑娘,又不像七八岁的时候走两步就喘,他也不能养成老抱她的习惯,这会儿刘巧月扑到他的怀里就让他挺不喜欢的,更何况对他又是抓又是挠的,还满脸的大鼻涕! 刘父刘母看着刘巧月这么作,也气的浑身发抖,刘父跺脚:“孽障!”指着撒泼的刘巧月骂:“我老刘家是做了什么孽,生出了这么个孽障来!” 刘母也气的不行,使劲儿拉着刘巧月,不想让她再挠刘力侨,可人没拉开,反倒自己被挠了手,刘母气的直拍打刘巧月的后背:“你这是作什么!作什么!”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你也得看那都是啥样的肉! 就刘巧月这样的烂肉,刘母哪怕是疼死了,都恨不得割了去喂狗! 她现在和刘父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女儿就是孽,是来讨债的,有还不如没有!人说哀莫大于心死,刘父和刘母现在大抵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我没作!”刘巧月摸了刘力侨一身的鼻涕眼泪,一下子把刘母推到了一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控诉:“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那个刘婷有什么好,她走了就走了,你们凭什么都说是我的不对,她不过是一个外人!” “妈!你没事吧?”刘力侨看见刘母差点摔倒,吓得够呛,他这人虽说傲慢迂腐,但对家人那是绝对的好,刘巧月的任性他忍耐,对父母更是出了名的孝顺,这是他头一次知道并看见刘巧月敢推刘母,气的眼睛都红了,第一次对刘巧月怒吼:“你给我闭嘴!” 刘巧月一怔,刘力侨扶着刘母,深吸一口气:“是我的错,是我以前太惯着你,才会让你变得这么无法无天,你竟然连妈都敢推,我真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妈,怎么对你嫂子的!” 刘巧月就又哭了,哭的委屈而伤心:“她才不是我嫂子!她算什么我嫂子,那么没文化,除了长得漂亮点他哪里配得上你!” 刘巧月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她了!刘婷有什么好?许诺有什么好?她又有什么不好? 论识文断字,她比刘婷好,比男朋友,她比许诺好,为什么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能让她哥,她爸妈对她另眼相待呢? 她不懂,她不明白,她不甘心! 刘力侨看她哭得可怜,终究是有些心疼了,他叹了口气:“她不必有多好,但她就是你嫂子,巧月,我希望你看在我的份儿上,也尊重一下她,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见了……” 刘父刘母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他们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女儿说任何的话了,自打前几天知道刘婷被她气得离家出走,而刘巧月竟然还装晕骗人,这老两口就对这个孩子不再抱任何的幻想了。 刘力侨的好言好语在刘巧月这里却看做了事情的转机,她看的出刘力侨心疼她了,于是她更不知收敛,嗷的叫了一声,冲到一旁拿起碗砸碎了就要割腕,一边往手腕上比划还一边说:“我就不,我才不认她做我嫂子!总之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她才不要许诺的好朋友做她嫂子,以前还能容忍她,可她刘婷千不该万不该替许诺说话! 刘力侨吓得脸色一白,刚要往那边冲,就听见刘父爆呵一声:“你让她割!” 刘力侨一向听自己父亲的话,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刘父:“爸?” 刘父站起了身,这位曾经的村干部因为进城务工,那些繁重的体力劳动压弯了他的腰,他指着刘巧月:“你让她割,今天她不割都不行!” 刘父不知道自己堂堂正正的活了一辈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闺女!明明小时候看着挺好,却越长大越不像他们家人!人家刘婷有什么不好?看见他们两个老的干活,几次劝他们不要去做,甚至晚上还给他们端洗脚水,比她这个女儿都不知道贴心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们送的雷~~^-^我脑子比较笨,经常忘记查雷,亲亲们要原谅我哦~么么哒 june扔了一个地雷 一瞬间扔了一个地雷 一瞬间扔了一个地雷 一瞬间扔了一个地雷 公子如兰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微微一笑扔了一个地雷 、初华ˇ扔了一个地雷 微微一笑扔了一个地雷 、初华ˇ扔了一个地雷 PS:现在脖子以下都不让写,昨天评论不过是出现了嘘~的话题,我发现在后台打开章节评论那里就被锁了(┬_┬)   ☆、第48章 作死啊 拿割腕威胁别人是一回事,被威胁的人不买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刘巧月也没想到刘父竟然这么狠心! 她那是种有胆子的人?平常娇气的连手上破了一个小口都会闹得全家都知道,恨不得全世界知道她有多疼,所以当刘父说让她割的时候,刘巧月怂了。 她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把玻璃碎片丢在地上,气的直跺脚,把脚上的拖鞋都甩飞了,这会儿她也不顾及形象了,只觉自己太委屈了:“我不割!我凭什么要割手腕,错的又不是我!” 刘父冷哼一声,他当了一辈子的村干部,别的不行,看人还看不准了?!拿起那玻璃碎片,也不管会不会割伤了刘巧月,就往她手里塞,嘴里还说:“你刚才不叫唤的挺厉害?咱东北人不怂,说到做到,你割,不割你以后就别叫我爸!” 就因为他们家动静太大,左邻右舍都堵在们在听动静,这房子隔音不好,刘父他们在屋里也能听清楚,只觉再没什么脸面可讲,刘巧月却真的是被吓坏了,她本就是个窝里横,要是家里人都惯着,那一定是会作的无法无天,其实自打她生下来,这个家里谁不疼她爱她?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更是从没有过啊! 本来已经胜券在握,以为可以把刘婷永远从这个家驱逐,却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现在她倒是让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刘巧月往回拽手腕,哭的撕心裂肺:“我不割!” 刘母别过了头,这事儿啊,她也不管了!最后还是刘力侨心疼妹妹,上去劝:“爸,你别这样,巧月还小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刘父那火气就蹭蹭的:“小?她都二十了还小?!这在过去,二十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刘父瞪眼:“你别管了!” 刘力侨也知道他爸说话做事一向是有礼有分寸的,但到底是他看护着长大的妹妹,刘力侨哪能干看着?眼见着劝是劝不过了,就抱着刘父去夺他手上的瓷片,又要防着伤着刘巧月和刘父,三人这比比划划的,不知怎么的就划着了刘巧月的胳膊! 刘巧月嗷的一声叫了起来,那声音别提多凄厉了,刘父吓得一抖,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一向是老好人的刘父!他吓得几乎不敢动弹,刘巧月捂着自己的伤口嗷嗷嗷的叫唤:“疼疼疼!” 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我要去医院,你们快送我去医院啊!”她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哭得更伤心了,更觉得头晕眼花的,渐渐的瘫在了地上,叫唤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我要死了,我一定是要死了!” 刘巧月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她怕极了,而她的样子也着实吓坏了一屋子的人,刘父刘母哪怕对刘巧月再失望,可做父母的却不会想叛逆的孩子真的出什么事,刘父傻了眼,也不说话了,刘母急得不行,打了一下刘父的肩膀,骂道:“你咋真的用那玩意儿划她呢!”说完也不管刘父啥样,赶紧让刘力侨把刘巧月往医院送。 刘力侨出去找车,刘巧月就在房间里捂着手哭,觉得血哗哗的流简直太可怕了,即将要死了的感觉激发了刘巧月对家里人所有的不满,她现在也不怕疼了,反正都要死了,还怕什么疼!一把抓起地上全部的碎片就往刘父脸上扔,一边扔还一边骂:“我要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对门外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喊:“他们联合起来害我,一家子打我一个,我已经快死了,求求你们了,快帮我报*警!” 刘巧月是真的认为自己快死了,她想,反正她都要死了,她就一定要让他们陪葬!这一刻刘巧月也没想起来,她要搞死的人,是把她从小养到大,疼爱的舍不得骂一句的亲人,仇恨的种子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也许从刘巧月认为家人都变了之后开始,那颗名为仇恨的种子就种下了。 “巧月!”刘母很震惊,她不知道刘巧月怎么会这样说!明明事情就不是这样的,她,她怎么能这么说! 围观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凑热闹,嚷嚷着要打电话,凑热闹的人一瞬间也开始起哄,刘力侨回来的时候正赶上这场景,心里那叫一个乱! 哪怕是猜到了刘巧月又作妖了,他也只得抱起她往外走,刘力侨是无可奈何的。 他能怎么办呢?这个作死的人是他亲妹妹!他不能不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几位亲亲的雷,码字渣,速度渣的大山谢谢你们这么挺我~么么哒 微微一笑扔了一个地雷 、初华ˇ扔了一个地雷 公子如兰扔了一个地雷 公子如兰扔了一个地雷 芈兮扔了一个地雷 然后,请容许我哭一个先,我知道今天的字数很少,但素木有办法,暂且只能更这么多了,抱歉!! 我明天争取多更一些,怎么说呢,这几天真的有很多事情发生啊 大山家里卖鱼,然后最近有些忙,再然后邻居家的叔叔竟然上吊死了,太恐怖了!!再再然后,今天好容易可以码字了,却停电了,很突然,然后UPS竟然也坏了,大山太倒霉了(┬_┬)   ☆、第49章 自私啊 一家子哪怕被刘巧月伤透了心,也是着急忙慌的把刘巧月送到了医院,刘巧月一路上叫的别提多凄惨了,弄得司机都瞅了好几眼,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好人好事一把,顺便给这姑娘报个警。 司机的眼神儿弄得刘家人尴尬不已,偏偏刘巧月死命的嚷着让刘父偿命,这一路上的气氛何止压抑两个字可以形容! 好容易挨到医院,把人送进急诊室,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人家医生看那伤口都乐了:“行了行了,别叫唤了!这就是小伤,死不了!好好养着连疤都不会留下!” 刘巧月眨眨眼,真觉得自己是劫后余生啊!但她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办的那些事,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她那阵儿怎么就跟冲着了似的! 医生一边给她清理伤口,还一边教育刘家人:“我说你们这一家子也真够逗得了,一个没有医学常识,那全家还没个谱儿了?就你们来时那架势,我还以为这姑娘割伤了动脉呢!到头来就这么个小伤口,惯孩子也不是这么惯的!” 刘父觉得没脸再待下去,看了一眼刘巧月的伤口,挺长一道口子,但是不深,连缝合都不用,当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死不了他也就不管他了,总归他没做出杀子的丑事,还对得起列祖列宗! 到底还是刘母和刘力侨心软,留下来陪着刘巧月,然而刘巧月可不爱听医生的话:“什么小伤口大伤口,你就是这么做医生的啊!我家里人担心我碍你什么事儿!治病你就治病,话还挺多,闲的啊你!” 医生本来还挺好奇刘父的举动呢,听了这话也不乐意了,但他也看得出来,这姑娘就是被惯得,他也懒得跟他废话,只是给刘巧月处理伤口更不加小心了,疼的刘巧月眼圈通红,直叫疼。 刘母看的心疼,哪怕恨刘巧月不知好歹,却还是问了医生一句:“这孩子疼成这样,正常吗?” “正常正常,不疼才不正常呢,放心吧,一会儿打一针破伤风针就好了。”不过那医生又瞄了一眼刘巧月,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不过就怕后期感染了,那时候说不准还要截肢呢……” 刘巧月这方面也没什么知识,她虽然不爱听这医生说话,可还是十分信任人家的医术的,她一向以自我为中心,也没意识到自己得罪了医生,这是人家故意吓她的,她倒是会照顾自己,直嚷嚷着要住院。 刘母是个老人,最早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人家医生是故意吓唬刘巧月?她也觉得丢人,拉了一把刘巧月:“你好好养着就不用截肢!可别嚷嚷了!” 刘力侨也说:“是啊,你听哥的话,先打一针破伤风针……” 他是想好好劝劝刘巧月的,毕竟现在家里的条件是真的有限,他花的还都是刘婷的钱呢,更何况人家医生那明显就是吓唬她的,可没想到还没等他说完呢,刘巧月就嚷嚷起来了:“我不管!我就要住院!哥,算我求求你,你让我住院吧,你没听见医生都说了吗,这要是照顾的不好我就有截肢的可能了,哥……” 刘巧月委屈的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说:“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我,都讨厌我,可是我现在这样是谁害的?还不是刘婷!要不她,爸能拿那东西往我手里塞,我能这样吗?归根究底,我现在这样,都是你们害的,就冲这个,你们也不能不管我啊……” 刘巧月真的不懂事吗?不,其实很多道理她都懂,十多岁的时候,她多傲气啊,比谁都要强,死都不想承认自己比谁差,也不正是因此她才和许诺较劲?可是磕磕绊绊的走到今天,很多事就不受她的控制了,比如越来越疏远的哥哥,不在亲厚慈善的父母,刘巧月感觉得到家人的态度,所以她才越发的过分,试图分来家里人多一分的注意。 有些时候猛然间她也觉得自己是错了,可很多时候,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和即将要脱口的伤人的话,想到这里,刘巧月哭的越发委屈了。 刘力侨气的脸色发白,那一瞬间,若不是他年纪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不然他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呢?快到,想打一巴掌刘巧月! “你真的要住院?家里的条件你不是不知道,巧月,你想清楚了?” 他们家现在真的不算宽裕,吃穿用度除了刘婷的还有他爸妈起早贪黑的工资,两个老人这把岁数才来这边,进了工厂干活,技术没有,工龄没有,都只能做临时工,工钱拿得不多,活却干得不少,这些钱来得有多幸苦他们不是不知道,所以那些钱他们是轻易不动的,现在刘巧月说要住院,钱从哪里来? 刘力侨简直不敢想象,这个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竟然可以任性到这种地步! 刘巧月抹着眼泪点点头,哪怕现在伤口也不流血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疼了,但她真的不敢轻易回家,万一家里人毛手毛脚的照顾不好,她就要被截肢了呢?到时候她要怎么办?她知道自己现在说是众叛亲离也不为过,所以她更加自私起来。 家里人都讨厌她了,她才该更好地保护自己不是吗?如果她真的没了胳膊,又或者是瘸了瞎了,到时候她男朋友也就不会要她了,那时候她才真的是众叛亲离呢! 这么想着,刘巧月眨眨哭到红肿的眼睛:“家里的条件我当然清楚,咱家条件是没以前好了,可不还是有些存款吗?钱没了以后可以再存,可我要是真的没了胳膊我要怎么办?哥,我知道咱爸咱妈怎么想的,他们是要把自己挣的钱全存起来留给你和刘婷的,将来让你们也好买一个房子住,可是你们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我变成今天这样是谁害的……” 刘母气的直发抖,连一旁看热闹的医生都顾不得,指着刘巧月骂了一句:“谁害的?!你自己作死你赖谁!”再不准备管刘巧月,对刘力侨说:“她愿意住院你就让她住!她自己嚷嚷着住院就让她自己拿钱住!”说完,转身也走了。 刘母走得急匆匆,什么也顾不得了,她是真的伤心,一边走路一边噼里啪啦的掉眼泪,心里狠狠的发誓,她以后就当这个闺女死了! “偏心偏心偏心!你们一个两个,心都长歪了!” 刘巧月眼见着刘母带着满肚子的怒气离开,又听说刘母要不管她,又掉了眼泪,但她总归是注意形象的,在医院也不敢大哭大叫,只是委委屈屈的抹泪,嘴里说了这么一句,再也没多说别的,瞅着倒也真的委屈,她今天哭的实在是太多了,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可她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啊!同样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存的钱,干嘛不给她用?她现在又不是要来挥霍,她是要住院呐!偏心也不带这么偏心的! 偏心?! 刘力侨看了一会儿刘巧月,最后头疼的扶额,若说偏心,这十几年来,刘家的确存在着,可大多数时候,他爸妈不是偏着她?让他让着妹妹?他呢,更是秉承着爷爷奶奶教的,要做个好哥哥,很多时候很多事都让着她,可是谁能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刘力侨咬牙:“好!你要住院,那你就住!” 她爱住院,她就住,总归他是个当哥的,不能让人说他霸着父母的钱不给妹妹看病,只是这一次他的情是尽到了,以后也就止步于此了! 今天,他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个妹妹,她就是个白眼狼!那么多年,他疼着护着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刘力侨去给刘巧月办了住院手续,之后也是隔三差五的出现,对刘巧月依旧是照顾有加,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个温柔的人,但总是隔着一层东西了,毕竟他是看清楚了这个妹妹的本性。 她不是不懂事,她是太自私。 * 刘婷还是没走,非但没走,住的还挺开心,一直嚷嚷着刘力侨就算哭着跪着来求她她都不会走,这真的是一件悲伤的事,最起码对潘肖来说是的。 他现在开始学习房地产那一块儿,利用手里前阵子挣的钱,事业上倒也算混的风生水起,可是说到感情…… 潘肖摇摇头,就孙正那样的,都拿下了那个心气儿高的雯雯,身边的朋友,生意伙伴,大多都结婚生子了,只有他,二十多岁的年纪,尴尬的不行。 每次出去,但凡谈生意的时候有孙正,那没骚没燥的保准找几个小*姐陪着,男人嘛,奉承做戏,这本来没什么,可偏偏潘肖早年间被女人耍的狠了,很忌讳这些,通常不让女人近身,那一次不因为这事儿被孙正一顿埋汰? 潘肖这心里别提多生气了,对刘婷当然没个好连死,但每当面对许诺的时候,他还是得做到不动声色,面带微笑。 为啥?笑话!不这样,按照许诺那糟糕的个性,说不准就要把他赶出去,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被赶出去怎么行? 所以就像现在这样,潘肖看着许诺和她的那个什么男朋友,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今天许诺这店里饭点儿依旧是爆满,大厅一定是没他们几个吃饭的地儿了,四个人就在后厨拿了吃的在后院摆了桌子,按说情敌相见,那不得刀光剑影?很可惜的是,潘肖压根瞧不上姜华,没把他当人看,而姜华却认为潘肖是许诺的过去式,不足以让他多在意。 他就不在意,他只喜欢许诺这个人而已,他完全可以不在意,姜华这么告诉自己,并好几次这样对自己强调,但其实姜华不知道,他这种行为,也可以叫做心理暗示。 越是在意,才要越告诉自己我不在意。 四个人推杯交盏的,看上去其乐融融,刘婷眼睛溜溜的转,看看潘肖,再看看姜华,不得不感叹许诺驭男有术! 这前夫和现任坐在一起吃饭,还称兄道弟的,这场面简直百年难得一遇! 她要是有这本事,早把刘力侨那王八蛋治的妥妥的了! 许诺对刘婷时不时抛来的激动的眼神儿视而不见,她知道这家伙准时误会了什么,但她今天把姜华叫这边来,那绝对是抱了坏心眼儿的,她是想让潘肖知难而退! 她就拉着姜华说话,理也不理潘肖,而潘肖由始至终都笑眯眯的的听俩人说话,时不时的还给姜华倒杯小酒。 潘肖又给姜华倒了杯酒,许诺看了一眼姜华酡红的脸色,对潘肖说:“你别给他倒酒了,姜华酒量浅。” 潘肖咧咧嘴:“酒量浅没关系,这玩意儿又不是不可以练!” 许诺忍了忍,不搭理他了,只对姜华说:“他倒他的,你别喝了。” 姜华却把潘肖的行为视为情敌的挑衅,还在逞强:“没事!我能,还能喝,这点酒不算什么,你别担心我。” 他拍了拍许诺的手,潘肖的眼睛眯了眯。 “那也少喝。”许诺瞥了眼潘肖:“你又不是酒鬼,喝那么多做什么!你要真有那酒量就留着,赶明儿个带我去你家的时候再喝。” 姜华就笑了起来,虽然不明显,但还是得意的看了一眼潘肖:“好,到时候你也不用紧张,我妈是个很温和的人,她还想替你安排工作呢,她说你是个女大学生,工作还是很好找的,只是这开店到底是私营,要被说成走资派,对你影响也不好,更挣不了几个钱还不稳定,不如关了,到时候直接在学校找个工作做。” 姜华其实是有些喝高了,他知道这并不是个合适时候提这个,可也许是酒壮怂人胆吧,他就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是想着,许诺那么喜欢他,一定会同意的,他就让那个潘肖看看,许诺到底在乎谁! 潘肖等他说完,先看了看许诺,果真见许诺一愣,潘肖就笑了,这傻逼,连许诺人都没得到呢,就开始提要求了!你不输谁输! 他还没当初那吴宝仓值得他高看一眼呢! 作者有话要说:刘婷不是不桑心,只是不想在别人面前伤心~另外刘巧月的事情大家不要急~马上就要写了~ 么么哒,爱你们的大山我终于更新啦!!!   ☆、第50章 挠谁呢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刘婷瞅了眼姜华撇撇嘴。 她就想,男人这东西大抵都是这样,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刘力侨,也没了好心情,许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姜华这句话。 要她不开这间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是她想做的事,虽说现在手里有钱,但谁会嫌弃钱多?但在潘肖的面前,许诺又不想让姜华没面子,正被姜华弄得不上不下尴尬的时候,好在这前面的厨师跑过来,说是有人闹事,非说吃的里见着了蟑螂,要见老板。 许诺正愁着没脱身的办法,这可算是正瞌睡着人家就给送来个枕头了! 她看了一眼姜华,甭管心里痛不痛快,面子事儿也得做足,就装作挺不好意思的样子:“你看,前面有事,我的先去一趟,这事儿咱要不改天再说?” 改天说?说个屁!潘肖冷笑,当他看不出来她不高兴呢! 姜华是他们家言传身教出来的那么一个长子,论古板可不比他亲爹差,虽说家里人反对,但他心里其实也是不喜欢许诺这间小饭馆儿的,他之所以忍了,无非就是太喜欢许诺了,这会儿虽然喝的高了些,却也不想让许诺尴尬,也就点头了,其实他不知道,就算他不点头,许诺该走还是走,只不过那样,许诺对他才会有了一些新看法。 但问题是,他同意了许诺去前面处理事情,这让许诺一瞬间释然了不少,连带着对姜华刚才那番话的厌恶也少了些。 许诺也没看潘肖就先出去了,但她也不放心,她觉得潘肖就算再怎么变,那本性不还是好勇斗狠的?姜华文质彬彬的打架一定打不过潘肖的啊!这要怎么办? 想来想去,走进前厅之前,许诺拉住跟她一起出来的刘婷:“刘姐,你快回去帮我看着点他们,要是他们俩真的打起来了,你就帮着挠他!” 刘婷眨眨眼:“挠谁啊?” 许诺:“挠潘肖!” 刘婷:“……”偏向偏向,说的就是这个吧? 刘婷就这样回到了酒桌上,潘肖和姜华却是换了一个样儿,整个小酒桌就犹如战场,刀光剑影的。 姜华:“我妈都说了,等许诺嫁到我们家了,她这店也不用她开了,怪幸苦的,就让她在家做做家务带带孩子也就成了,不指望她挣什么钱。” 潘肖:“你这语气真有意思,说好的好像自己多大方似的,哪家人家要是儿子找了这么一个带着一间店铺当嫁妆的儿媳妇,那也绝对不会好意思再把人家当牛做马的使唤呐。” 姜华脸色一僵,潘肖看了看他的就被,哦——空了啊,这怎么成,这可不是他的待客之道,潘肖又给他满上了:“来来来,喝酒,吃菜,别客气,把这儿当自己家!” 完全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姜华就又笑了:“我客气啥?我和许诺以后可是要结婚的,许诺的家就是我的家嘛!倒是你,可别客气才是!”说完把酒杯里面的酒一口闷了:“我妈可说了,到时候我和许诺的婚礼要大办,宴请我们双方的亲戚,咋说当初你和许诺也是一家子,到时候也来啊!” 其实他妈哪里说过这些话,不过是他喝的高了,酒桌上逞能,不愿意在情敌面前跌份儿,随口胡邹的! 他也真的是喝高了,不喝高也不会这么说。 刘婷头就疼的闭上了双眼。 傻子是怎么个傻法,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和那个潘肖他就不是一个段数的! 潘肖就笑眯眯的对刘婷说:“这兄弟张口他妈闭口他妈,你说他们家是他妈做主还是他啊?” 刘婷瞅了一眼潘肖,潘肖打的什么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但刘婷听姜华这话都觉得不顺耳了,忍不住问了姜华一句:“你妈说你妈说,我这听了半天,你说的话有一半都是你妈说的,我能问一句吗?你们家有啥不是你妈说的?” 姜华一下子就不知声了,显然,刘婷和潘肖的谈话让他不悦且尴尬,但他也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他这个人过于木呐,做的工作又是大学图书管理员,每个月工资虽少却稳定,但就有一点不好,就是接触的人不多,不怎么通人情世故,因为家里经济上比较普通,他也不喜欢结交朋友,因为哪的花钱,家里人从小的教育告诉他,那都是不该花的钱,这一切的一切都导致了今天的姜华。 他这个人,往好听了说是老实本分,往不好了说那就是木讷愚笨。 一时间饭桌上就有些尴尬,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许诺回来也没有得到缓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字数少,明个儿争取多更!!握拳!! ps:晒一晒大山的新晋萌宠,男盆友送的兔兔,觉得它的小眼神儿好冷艳~   ☆、第51章 分歧啊 姜华走的时候很不开心,他也并不是一个能憋得住心事的人,许诺送了他几步,他眼见着看不见潘肖和刘婷了,还是没有忍住,念叨了一句:“我很不喜欢他们住在这里。” “谁?”姜华这话说的太突然,许诺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她就明白了过来,但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说谁呢?” 他们?这个他们里面是不是还要包括刘婷? 许是许诺对男人这方面遭遇了潘肖那样的男人,她就很反感对她指手画脚的男人,许诺不敢去这样想姜华,因为她不想把自己第一个看上眼,并打算今后一起过日子的男人想得太不堪。 自欺欺人,谁不会呢? 姜华吸了口气,又把那浑浊的空气吐了出去:“别装傻了许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说的就是他们!”他停下了脚步,有些话既然说了就得说个明白:“我不喜欢潘肖,也不喜欢那个刘婷,她们两个,那压根就是,一个男流氓,一个女流氓!” “你怎么能这么说!”许诺觉得他太不尊重人,当即反驳:“潘肖虽说以前人不咋地,可现在都学好了,还有刘婷,刚见面你不还夸人家长得漂亮呢吗!好!咱就说他们坏了,可也不至于让你说成是流氓啊!现在严打呢,你说这话是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姜华他就是个小心眼儿却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这两样加一起,真的是够人受得了,许诺以前还真没见识到!这次了喝了酒,倒是现原形了,说是日久见人心,这话真的不假。 但姜华这脾气,她是绝对不能忍的,她为什么要忍耐呢?她之所以选择他,无非是看上了他的老实本分,你要说她多喜欢他,那真没有,她就想,她跟潘肖在一起的时候,受得气已经太多了,所以她为什么再找一个男人还要忍受他们的坏脾气? 姜华今天酒喝得多了,脾气也显出来了,特别的倔:“我说这话咋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他眯了眯双眼,月色朦胧之下,许诺还是那么漂亮白净,可姜华就真心的觉得,她不可理喻,不够善解人意,他还挺忧伤的问她:“你到底是谁的女朋友啊?帮他们都不帮我!” 这也许就是文艺青年和流氓混混的区别,姜华再生气,顶多也就是无理取闹,而潘肖,不打人也要砸东西才能撒气,许诺看了他一眼,突然就心软了。 要说这事儿不对,最不对的还是她,是她想让潘肖知难而退才组织了这一次的事儿,她早该想到姜华压根就不是潘肖的对手……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遇到流氓大抵也是这样了,她就想着,也许她不在,潘肖真给姜华难看了? 可哪怕是怀疑潘肖,又觉得可以理解姜华,许诺这心里还是不痛苦,她又怎么能痛快呢?就姜华这娘们唧唧的个性偏偏还爱无理取闹!今天喝多了,又说不清楚来龙去脉! 许诺皱了皱眉,她决定先打发姜华:“行了行了!你可别说了,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帮理不帮亲?脑袋里醉成一片浆糊的姜华,听了这话,乐了,他高兴了,自然也就不再闹了,但潘肖和刘婷这两个人的好坏,却是坐在他的心里了。 罢了,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他就先不提了,改天再提一提,许诺这么通情达理,一定是为了他,把他们赶出去的! 事实证明,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许诺赶不走潘肖,也不想赶走刘婷,许诺回去,还问了刘婷饭桌上的事儿,她对刘婷是绝对信任的。 怎么说呢?刘婷就是个傻妞,别看长得漂亮,却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她要是看得上一个人,为对方插自己两刀都不在话下,要不然,她也不会当初为了刘力侨放弃好好的初恋男朋友啊! 刘婷也真没说别的,就直说:“酒桌上三句话不离他妈,我跟你说许诺,不是做姐们的不支持你,只是这个男人……”她撇着嘴摇摇头:“他不行。” 许诺就沉默了,一个人说姜华不行,不如潘肖,那许诺还能安慰自己,是那个人喜欢的类型跟她不一样,可要是…… 不能想不能想,许诺摇了摇头,姜华是她自己选的,比起当初强迫的潘肖,怎么就不行了呢? 刘婷看她那样就知道,她这是打算执迷不悔啊!刘婷在执迷不悔这方面可算是行家,当初她不是作死也要和初恋分手跟刘力侨走吗? 然后,几年之后她的报应就来了,作为许诺的好姐们,刘婷可不想看她这样下去 * “你以后别那么挤兑姜华了,他是老实人,不像你,生的一张嘴就是能说会道的。” 许诺左思右想,还是找潘肖说说这事儿,但在家里谈这事儿显然不合适,左邻右舍的都有,她要是和潘肖吵起来,房子隔音还差,被人听见了总是不好,所以她把潘肖约了出去,地点离他们家也不远,就他们家附近的小公园里面。 她说这个也没别的意思,主要还是不想要潘肖再欺负姜华,他这么做做什么呢?可她这话儿在潘肖听来挺刺耳的,他就止不住的冷笑:“他找你说我了?” 潘肖整个人太高大,人又是精瘦的那种,别提多精神了,站在身材娇小的许诺面前就像是一座小山,他抱着双臂,闲闲的又说了那么一句:“他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许诺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任谁听前任这么说现任都不带高兴的,这其实也是面子问题,许诺一生气就没注意脚下,然后……她悲剧了。 这时候天刚下过雨,小台阶上滑的很,许诺一个没注意就崴了脚,潘肖也不装深沉了,赶紧扶了她一下,不然真的摔下来不头破血流,脸也得擦破点皮啊! 潘肖搂着许诺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是没别的心思,注意力全在她的脚上了:“怎么样啊?脚没事儿吧?” 许诺动了动,脸色就白了,疼是真的疼,但她是个女人,注意力和男人压根就不同,她可知道俩人现在姿势挺暧昧的!再加上是真的不想在潘肖怀里待着,还在逞强:“没事没事,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能走。” 潘肖这才注意到俩人的姿势,可心里刚有点小享受就得放开了啊!没办法,他现在走的是孙正那小子给他的招数,君子嘛,装也得装得像样些啊! 心里一边骂孙正出的什么破注意,一边放开了许诺,他把手背在后面握成了拳,悲伤地想,这要是他以前,绝对不由分说的抱着的啊! 可许诺一步都没走完,脸就白了,潘肖一看也生气了,都这样了还跟他生分? 他属于那种自己不开心也绝对让别人也不开心的那种人,一把拉起许诺的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一使劲儿就把许诺打横抱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们的地雷~~渣作者这样的速度你们还如此爱我,简直不能更感动!! 公子如兰扔了一个地雷 芈兮扔了一个地雷 小混饭扔了一个地雷 PS:渣作者最近好累啊,我打算做一些别的事情,正在学习,所以以后如果我的微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亲亲们不要意外哦~ 么么哒 另外给你们看一个文案,先睹为快:我叫李鱼,我有一个土豪男朋友,我们即将结婚,在这个喜庆的日子即将到来的时刻,我却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林萧。 林萧,我那个傲娇又操蛋的初恋男朋友,所以我决定做一件报复社会的事——我给那个贱人发了请帖。 如何?这是我要开的一个练笔的坑,哈哈哈~不过请亲亲们放心,我会先完结这个文在写哒~   ☆、第52章 般配啊 潘肖把许诺送回家,当时天色已晚,别说厨子早就下班了,就算是刘婷都睡了,但俩人晚上也没吃饭,饥肠辘辘的,许诺腿又崴了让她做饭明显是不现实,还是潘肖动的手。 就是两碗面,上面还飘着油花和葱花,卖相看上去一般,就不知道吃起来是个什么味儿了。 这真的是许诺第一次吃潘肖做的东西,她也从来都不知道潘肖竟然还会做饭!但她也实在是饿了,哪怕觉得会难以下咽也吃了一口,但令她诧异的是,味道竟然还可以! 虽然说不上好吃,但也可以入口了。 许诺抬头瞅了一眼潘肖,意味不明,潘肖看她那样儿就笑了:“很惊讶?其实这也没什么,你好好想想,我自己一个人在这边生活了三四年,不学会自己做饭吃早就饿死了。” 许诺现在也冷静了下来,心平气和下来,竟然也跟潘肖有史以来,第一次不争不吵的说话:“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潘肖挑起面条吃了一口:“你知道我刚来这的时候身上统共就有多少钱?八十几块,不节省开支怎么行?最开始跟孙子开那间小皮包公司,我们俩为了省下点开支,甚至去菜市场捡烂菜叶子回家对付。” 这要是以前,潘肖绝对不会把自己这么挫的经历说出来给别人听,他卯足了劲儿奔着出人头地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有多成功多风光?但现在的他又有些不同了。 黑历史对他来说,不再意味着耻辱,那也是一段丰富的经历不是?没有那些,又怎么会有今天吃苦耐劳的潘肖? 然后他就笑了:“说实在话,自己做饭自己吃那会儿,我才知道自己当初在你面前挑三拣四的有多坏,那时候我就想啊,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潘肖这话说的也是真的,当时他是真的想许诺想的要命,当然,他这人自私,想的最多的还是许诺怎么对他好,人可能就是这样,有些人你就算在意,在你身边你也不会觉得她有多重要,但当你离开她,你就会发现,太不习惯,潘肖当初就是那样,那些年他多混蛋啊?混牌场,喝酒打架,可身体却是棒极了,可是离开许诺不过三四年,就得了胃病。 许诺一想到当初,对他就有怨言,忍不住刺他一句:“我说你现在怎么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不放呢,感情是自己吃糠咽菜的时候知道我的好了啊!” 她对当年的潘肖真的是一丁点儿都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你也知道你混蛋了?其实你当年但凡懂点事儿,咱俩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许诺说这话也是真的,当年要不是潘肖那么作,胡吃海塞,斗殴打架还赌博,最后还弄出了一个李玉,按许诺那保守的个性,也真就跟他凑合了,可这世上它没有如果啊,当年的潘肖就是个混蛋! 想到这,许诺收了今晚上对潘肖莫名其妙的好感,吃了两口的面也不吃了:“你吃吧,我明天还有课呢,要回去睡觉了。” 她站起来就要往回走,却忘了自己的脚踝,虽然没肿,可毕竟是崴了,她站起来就一晃,潘肖站起来扶住她的腰,她就靠在了潘肖结实的胸膛前面,耳边被潘肖呼出来的热气喷洒,痒痒的:“我知道我当初很混蛋,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可是许诺,看在咱俩是打小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许诺握着潘肖的手紧了紧,但她随后就掰开了潘肖放在她腰上的手,她转过头,因为不够高必须仰着头对他说:“人家都说女人这一生有两次赌博,一次是投胎,一次是嫁人,栽在一个人身上一次就够了,所以我不能,潘肖,我是真的怕了你了。” 许诺说话喷洒的热气,洒在潘肖的喉结上,很痒,像是一直痒到了潘肖的心里,但他又有些泄气。 许诺一瘸一拐的走了,潘肖看着桌上的残羹,叹了口气。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是感动了的…… % 许诺感动了吗? 其实许诺都不知道,她觉得她没必要因为一个男人的一段话,一点点的告白就感动,更何况那个人当初还是个王八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她对潘肖有了新的认识,就像是生命中,记忆里那个坏到流油的人,突然来了个华丽的大转身,反派变正人君子。 许诺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潘肖了,索性现在的潘肖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大过年也堵在她家门口的潘肖了,不得不说,这着实让许诺松了一口气。 其实不得不说,潘肖是了解许诺的,他知道她虽然胆小怕事,但骨子里也有倔脾气,吃软不吃硬,他要是总出现和她表个白什么的,久而久之她也会厌烦,也就再也起不到那种作用了。 不得不说,潘肖想的很对。 当然,潘肖最近也有些疲于奔命,没时间儿女情长,为了工作能更顺利,他甚至招了一个小助理,小助理叫李雪,年纪正好,而十*岁,学历呢就是个职高毕业,潘肖招人的时候要求也不高,关键是他现在刚刚成立了一个小小的装潢公司,他就是想聘请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来给他打工,那人家也不会给他干啊! 起初没发现这姑娘的问题,一般助理做的活儿她也都能胜任,但路遥知马力,不久潘肖就发现这姑娘吃不了苦的个性。 吃不了苦怎么行?他现在虽然有个装潢公司,但干的大多还是包小工程,他还想往大了干呢,有个不够精明的助理打理一切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个不算精明能干的助理在娇气一些,潘肖就不能忍了。 早几天他就像辞退她,但后来他发现这姑娘自己学历不咋地,却喜欢有文化的男青年,如他潘肖这样的底层出身的人物,别看人家姑娘是个打工的小妹,压根都瞧不上眼,潘肖被小姑娘娇滴滴的鄙视过好几次没文化,小姑娘上班之余,娇气不说,还爱说个什么什么诗词歌赋,叹一句身边没有理解她文化知识的男人,潘肖起初真的是不屑! 以前他挺在意学习知识的,觉得找个上学多的女人很有面子,后来自己出来闯,见多了上过大学下海经商还啥也不是的,那种没文化的对有文化的盲目的崇拜也就没了,见识多了,自然眼界就不一样了,他对李雪忍无可忍的想辞退他,但当他和姜华喝了一次酒之后,他灵机一动。 那个叫姜华的,不挺文艺青年的吗?破锅配烂盖儿,他这废物利用不正好么? 小姑娘再一次念诗啊赋啊的时候,潘肖就说了:“小姑娘喜欢这些文艺上的东西很值得鼓励啊,我看你也不容易,这样,我有个朋友在大学图书馆做管理员,他那里有很多诗集,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雪是没什么心机的,她最喜欢的就是看诗集,外国的中国的她都喜欢,她也没有多想,直嚷嚷着要去,还找潘肖要来了那个管理员的联系方式,至于那个管理员是谁呢? 当然就是姜华。 当然,潘肖也不认为李雪就一定能拿下姜华,但有这么个人物总比没有强不是? 就李雪这眼光儿,瞧上文质彬彬,温柔敦厚的姜华那是一定的,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呐…… 潘肖笑眯眯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潘肖坏死啦,哈哈哈哈~~ PS:我们家的兔子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吃啊吃,已经变成胖兔子了,幸亏它还小正在张个头儿~   ☆、第53章 合伙啊 李雪拿着潘肖给她的地址去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还碰见了许诺,向许诺问了路,李雪年纪也不大,许诺就以为是新来的小学妹呢,也没多想就给指了路,看着小姑娘一路走远,许诺笑了笑,一转身儿就看见了刘力侨。 刘力侨面容憔悴,整个人不如平时干净利索,许诺打量了他几眼,心里也有数,能为他洗衣做饭的女人离家出走了,他不这样才怪啊! “刘婷……”刘力侨脸色挺不自然的问:“她,在你那里还好吧?” 刘力侨最近挺不好过的,主要是刘巧月太能作了,以前大部分事儿都顺着她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可但凡心里有了疙瘩之后,矛盾也就都显现出来了,刘力侨最近是烦死了刘巧月,偏偏那个人是他亲妹妹,他能咋办?总不能眼见着她作死吧! 他也是有心接刘婷回家,这次他是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可一想到刘巧月现在这样儿,又觉得没脸去接。 他垂着头,抱着一摞子书站在许诺面前,哪怕现在没有以往干净利索,瞧上去却也有几分挺拔颓废的美感,俩人站在校园里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刘力侨就往后退了两步,这年头流言也是能害死人的。 “她能有什么不好的?”许诺也抱着一堆的书,看刘力侨那样儿冷笑:“离开了你,再也不用见你那个不着调的妹妹,她能有什么不好的?” 许诺其实并不讨厌刘家人,但刘力侨和刘巧月可以说是个意外,其实如果没有刘巧月,也许许诺也不会讨厌刘力侨,毕竟俩人差距很大,也不会产生什么冲突,但问题是,老刘家有个闺女她就叫刘巧月啊! 许诺这人吧,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个普通人,她也很小肚鸡肠,还记仇,可能打农村那会儿,刘巧月和刘力侨因为鸡蛋那事儿就让许诺膈应了,所以哪怕是直到今天,许诺面对刘家兄妹也没什么好脸色。 更何况,这次还有刘婷的事儿。 刘力侨那脸色,一瞬间就又青又紫的,他自小也没受过这样的挤兑啊!那会儿,他因为家里成分好,父母又都是村里的干部,自己学习也是拔尖儿的,可以说在哪儿都是备受追捧,老师同学都喜爱,谁见不夸一句? 刘力侨羞愤愈加:“你说话怎么就阴阳怪气的呢!”他到底是个文化人,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来,随后,一想,也是!离开了他们家,没有了刘巧月作闹,刘婷的日子说不定有多快活! 他更垂头丧气了:“我今天问你,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刘婷好不好……”他也清楚,没谁家能像他家这样,养了一个妹妹,却把哥哥和全家搅和的乱七八糟! 许诺这让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刘力侨要再像以前似的跟她吵吧,她也不带给他好脸色的,看刘力侨一这样,许诺也就不好在埋汰他了,她想了想刘婷这些日子有事没事也发呆还在她跟前强颜欢笑的,也就跟刘力侨说了句实话:“你想他能不能好?自己好好的家都快被小姑子给搅和散了,弄得她一个女人家有家归不得,你说她能不能好?” 刘力侨就更加的羞愧了,许诺看他那样儿,知道他这次八成是真的想明白了点,也就叹了口气:“你回去好好做一做刘巧月的工作吧,咱们俩家又没什么大仇,犯得着现在又这样那样的闹吗?” 她和刘家兄妹互相看不对眼已经有好些年了,她也烦了累了,他们虽然没有深仇大恨,但也绝对做不到什么一笑泯恩仇,有些事就算是她为了朋友肯做,刘巧月也未必会做。 刘力侨点点头,其实事到如今,以前刘巧月说的话他是不信了,对许诺的偏见自然而然也就少了,其实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刘巧月为什么那么讨厌许诺! 许诺又说:“你好好做做准备,到时候把刘婷接回去吧,她啊,总归是放不下你的。” 被一个明显比自己小的姑娘这样说,刘力侨也不好意思起来,笑了笑,竟有几分腼腆,那一刻许诺就明白,刘力侨这种男人,看着精明其实也就是个样子很有欺骗性的书呆子。 * 周亮生意失败了,赔了个精光不说,最后为了还债还欠下了高利债,但他并不觉得怕,人道穷途末路的时候,往往会有一股子疯狂的冲劲儿,周亮就是个这样的人,他贩过大豆,坐过牢,他什么没经历过? 借了高利贷还了钱款之后,剩下的已经不多了,眼见着利息一天一天的涨,周亮窝在自己肮脏狭小的出租屋里,摔碎了酒瓶,睁着自己猩红的双眸,然后他就忍不住想起了陈数苼。 你要问他现在最恨谁,不是许诺也不是潘肖,他一直恨这两个人,因为是他们害他坐牢,所以他一直和他们做对的时候,心里也抱着一个态度,就算是再被他们害的很惨,那他也绝不会意外,但这次他的失败,竟然是陈数苼一手操作的! 他的恨意燃烧着他的理智,他不懂,那个曾经那么爱他,甚至不惜自己名声也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怎么就会害他呢? 因此,周亮着实过了一段颓废的日子,睡了醒,醒了醉,直到有一天,因为高利贷他实在没钱还,被那些人剁掉一根手指之后,他幡然醒悟。 他少了一根手指,钱照样要还,这是什么道理?但黑社会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左右都是要还钱,疼痛使周亮憋出一股子狠劲儿——他又借了一笔钱,一大笔钱,而这一次利息翻倍。 周亮却不在意了,他就像是个疯狂的赌徒,总觉得自己幡然醒悟之后一定会东山再起,这一次他是真的想做出点事业来,但好巧不巧的,他去医院看手指的时候,就碰见了刘巧月。 周亮是不认识刘巧月的,但巧的是,刘巧月在医院里也是三天两头的作闹,缠着刘力侨不放,总嚷着骂着刘婷许诺,就有那么一次,让周亮知道了。 周亮趁着刘力侨不在,推开了刘巧月病房的门,这时候住院的人也不算多,刘巧月的病房就她和另一个病友,那个病友又因为需要多走动下了楼,周亮进来的时候,刘巧月看了他一眼,不认识她也就懒得搭理了,偏偏周亮来了一句:“你就是刘巧月吧?” 刘巧月眼皮一跳,她也不傻,扬着下巴,警惕而不善的瞧着周亮:“你怎么认识我?!你谁啊?” 周亮就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拿起她水果篮里的苹果,凑到鼻子前边闻闻:“我啊,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你那时候在咱们东北,可也是个出了名的姑娘。” 周亮说这话,那完全是瞎掰,当初他住县里,上哪认识初中都没毕业的刘巧月!刘巧月就算是出了名,那也是在他坐牢之后。 刘巧月看他拿着那苹果,挺不乐意的,现在买点什么都不容易,这苹果她不爱吃食不爱吃的,但她哥爱吃啊!一把抢过来仍会桌上:“少给我装!我可不认识你,你走!” 她瞪着眼睛指着门:“我对你是什么人也不感兴趣,你赶紧给我走!” 她不傻,瞄见了周亮手指上缠的纱布,又见这人自来熟一身的流氓气,顿时不爱搭理了,周亮会让她想起潘肖,让她怕得要死的那种人。 周亮也不生气,他笑了笑:“你对我不感兴趣不要紧,只要你对许诺感兴趣就行了……”他在蛊惑人心上面很有研究,轻易就能抓到人性的弱点,果真刘巧月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我和你,都对许诺的事很感兴趣呢……” “你什么意思?”刘巧月果真安静下来,谁让她最最讨厌的就是许诺呢!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不喜欢许诺,我也不喜欢,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刘巧月不喜欢许诺很久了,对付许诺也很久了,以前有吴小莉可以利用的时候,没觉得队友有多重要,可没了吴小莉之后,她就陷入了困境,这么多年,她要是有个队友,也不至于暴露了自己性格里的缺陷,所以当听见周亮说他们可以合作的时候,刘巧月眉眼明显抽动了一下,这是她动心了。 “你和我合作,咱们可以一起商量怎么对付许诺,可以合作。”周亮说:“我听说了你以前做的一些事,恕我直言,那太小儿科了,要做就要做的恨,败坏她的名声,讥讽她的生活有什么用?她不是照样活的有滋有味?” “我要做,就会毁了她最重要的东西。”周亮握了握全天。 刘巧月整个眼神儿都亮了起来,她认为自己遇到了自己命中的大贵人! “我要怎么做?” “我听说许诺有了一个男朋友还有一家店铺?” 刘巧月耸耸肩:“是啊,可那算什么?我男朋友比她的那个不知道优秀多少!他们家还有汽修厂呢!” 刘巧月是真的没瞧得上许诺现在所拥有的,可为什么就这样还是有人向着她呢?其实刘巧月要的很简单,把许诺踩在脚下,就那么一次,一次就好。 “我当然知道你比她优秀比她好,但是你想想,让她一无所有是不是更痛快?” “一无所有?”刘巧月迟疑的垂下了双眼,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她输……” “是啊,就是要让她输才要让她一无所有。” 刘巧月赶紧摇头:“不不不。”她抬头不善的看着周亮:“你是要利用我吧!你跟许诺到底有多大的仇?!我只是想让许诺输给我,可我现在比她也不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摆布!” “让她一无所有?你说的是搅黄了她和那个男人还是让她的店铺关门?”她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顶多也就是挑拨离间,再坏的事却没有了:“她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将来受苦受穷的也是她,我要是拆散了他们才是帮她呢!至于让她的店铺关门,那就更不可能了,人家店铺开得好好的,你说让人家关门就关门?除非放一把火……” 她瞪圆了眼睛,震惊的看着周亮:“可那是犯法的!” “我怎么会做犯法的事!让她的店铺关门有很多办法,许诺害的你和家里人生了嫌隙,你不恨她吗?如果没有她,你的家人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医院,不闻不问?” 刘巧月一怔,有些委屈,是啊,要不是许诺,要不是她的朋友,她怎么会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医院? 周亮也真的是懒得和刘巧月说话,他认为这姑娘太笨,想了想,觉得一次洗脑是不可能的,也就告辞了:“我说的这些,你再好好想想。” 刘巧月没有挽留周亮,委屈归委屈,要让她做拆人姻缘,毁人前途的事儿,她不敢,但当刘力侨再一次来医院,表示会接回刘婷,并让她好好跟刘婷相处时,刘巧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我更了~么么哒~ 是不是以为我又要请假一天^-^哈哈 大山今天之所以更文是因为大山的男盆友失踪了大半天,从昨天开始就不给我短信和电话,然后大山我又过了一个,一个人的情人节…… 好吧,总之我更了,么么哒   ☆、第54章 闹剧啊 “巧月……”刘巧月的男朋友王铮再次来看女朋友刘巧月的时候,却被女朋友的提议吓坏了:“那个叫周亮的明显不可信,你可不要糊涂啊,那个许诺咱就放她一马行不行?” 王铮用的是商量的口气,没办法,谁让他太喜欢刘巧月呢?刘巧月这姑娘,长得就是普通,王铮家里有点钱,自己本身有一身汽修的技术,然后现在又是文化宫的团干事,别提多优秀了,按说不该被刘巧月拿捏的死死的,但人可能就是命,他就是喜欢刘巧月的傲气,为此一直当牛做马的,被人呼来喝去的也不厌烦,竟还带着些小心翼翼。 “不行!”刘巧月却不听劝,她拧了一把王铮的胳膊:“你是不是怕了啊?嗯!?我告诉你王铮,今天这事儿你要不干,咱俩也就完了!” 刘巧月这姑娘,脑子里也不是一点不存事儿,她最会做的就是利用人家的在乎要挟人家,以前对刘父刘母和刘力侨是这样,现在对王铮就也是这样。 她是知道王铮不舍得跟她分手才敢这么说的,其实刘巧月的心里,比谁都怕王铮突然不喜欢她了,不要她了。 王铮太喜欢刘巧月,一听刘巧月扬言不干这事儿就得分手,他也不敢再说不干的话了,他咬咬牙,一想,不就是教训一个乡下来的穷学生?做也就做了! 这一刻,王铮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王铮,也忘了他白手起家的老爹的教育,一咬牙一跺脚,和周亮、刘巧月达成了同盟。 几天之后三人就在医院外面的小饭馆聚了一聚,周亮就说:“要扳倒一个开饭店的太简单不过了,一会儿兄弟你多找几个人来,咱一起去一趟。” 王铮一听,不太乐意,找几个人做什么?抢东西还是打砸人家的店?家里的良好的教育告诉王铮这样做是不对的,他有些迟疑:“周哥,小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现在你也知道,那流氓罪,那年都不少枪*毙人,咱要是聚众闹事,可不太好。” “哈哈,兄弟当你周哥我是什么人了?那种事你周哥我怎么会做?总之你找一帮子人,记得打扮的的漂亮点都,咱不去抢她的东西也不砸他的店,相反的,咱还帮她店里的生意呐。” 刘巧月虽然也听不太懂,但她就知道周亮这个人一定是坏的流油的哪一种,他的道行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一定能行!眼见着王铮还想问,刘巧月推了他一把:“你费什么话啊!周哥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了!总之这件事要快,我哥要把刘婷那个贱人接回家去呢,要赶在那之前……” 周亮的双眼闪了闪,意味不明的笑了:“王老弟,巧月说得对,这件事要快。”说完,他看了一眼刘巧月,这姑娘这年纪,有这样的坏心眼儿,也真算是祖上积德了,呵! * 王铮总觉得周亮信不过,所以这次的事儿他没有完全信任周亮的,按周亮的话,是要他和刘巧月带着相熟的朋友去那间店铺里开舞会,其实舞会也没什么的,王铮和刘巧月就是因为舞会认识的,但问题在于王铮信不过周亮,所以他拉住了跃跃欲试的刘巧月,雇了一伙小流氓去许诺那里。 他把从朋友那里借来的面包出租车停在小巷里,对车上一伙雇来的小流氓说:“你们进去,把音乐播放了再说收保护费的事儿,收不收的到都砸东西,公*安来了也不要怕,就说他们组织你们来跳舞的就成,这个录音机你们带上。”又拿出一盒磁带:“这个是磁带。” 这录音带是他的珍藏版,平时都是偷偷拿出来听,没办法,谁让这时候赵丽的歌是靡靡之音呢?但就这样,这磁带他都爱惜得不得了,想着,王铮看了眼刘巧月,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心里知道这一切是荒唐的,是不对的,但除了能歌善舞却个性内向长得一般的他,追了很久才追到的她,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和她闹出矛盾来,王铮抿着唇握了握方向盘,也许这一次教训了那个叫许诺的姑娘之后巧月就能安心下来跟他过日子了呢? 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记住,一定要进去了就放歌,音量我已经给你们挑到了最大,到时候你们做什么外面保证都听不见,这样公*安来了你们按照我教的说保准就没事。” 刘巧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可不知道王铮复杂的心情,反而有些埋怨王铮话都说不清楚,抓不到重点!怕那些人记不住许诺,又接着王铮的话继续:“这间店的店主叫许诺,是深大的大一生,老家在东北,是个女的,在这边没什么人脉势力,所以你们只管干,出了事儿我们俩兜着!” 王铮皱眉,什么叫出了事儿他们兜着!?他觉得这句话不妥,拽了一下刘巧月,却被刘巧月甩开了不说,还被瞪了一眼。 “你一边儿待着!” 刘巧月虽说觉得王铮家世好,人品好,工作好,可其实她打心里就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她喜欢的是那种威武的汉子型,可是刘巧月又知道,人活着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会选男人,况且就她这个条件,初中勉强毕业,长得还一般,错过了王铮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条件这样好的了,所以在很多因素之下她选了王铮,可这并不代表她潜意识里能够接受这个男人。 更何况,好好的计划王铮这个胆小鬼还给改的乱七八糟!她再不敞亮的叮嘱点,这些小混混难保拿了钱不好好做事! “那里面呢,还有一个女人,她叫刘婷,见了她……”说到这里刘巧月就眯了眯眼睛,双眸中闪过一丝恨意:“见了她,要是意外打伤了她,我再多加五十!要是再伤了那个许诺,我多加一百五!” 王铮不赞同的拉着刘巧月,他很震惊,虽然早听说巧月和家人不合,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指使人去害自己的嫂子!:“你说什么胡话呢!刘婷不是你嫂子?” 王铮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按周亮说的方法做也是他自己说的啊! 其实这次雇来流氓办这件事,是王铮几次三番和刘巧月争取下来的结果,按周亮的计划,是让刘巧月和王铮带着朋友去,但王铮信不过周亮,又不敢违背女朋友的命令只能改了计划,而刘巧月很不乐意,她和周亮想的一样,王铮家里有钱,他的朋友家里也都有钱有权,出了事儿一定是准赢,可无奈王铮不这么做! 王铮这种人,其实别看笨嘴拙舌,却是最不爱仗势欺人的,也不是那么太傻,刘巧月也了解这这些,外加上她其实心里也不敢对王铮太任性,毕竟,众叛亲离之后,王铮在她的心里已经是她唯一的依靠了,所以事情就得这样了,但刘巧月的心里中就是不痛快的。 “她就是我嫂子我才要让她受点教训,知道我的厉害!” 那几个小混混眼珠儿转来转去,眼见着刘巧月和王铮吵来吵去,心里也没底,他们本不应该在这风口浪尖接生意的,但现在严*打,他们也没别的来钱道,不做,不做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 其中一个小混混眼珠儿一转,大不了出了事儿就按照这女的说的,全赖在他们身上了事!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答应的好好的:“唉唉唉,你们俩可别吵了,你们就放心吧,就冲姑娘你话那么敞亮,兄弟们也一定把这事儿干得漂亮!” 刘巧月也觉得这么吵挺丢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闭了嘴,坐在一旁生闷气,王铮又嘱咐了几句,那些小混混才走了。 那四五个小混混到了许诺店里,却没按照王铮交的办,带着录音机也没点开音乐直接就开口要保护费,他们是很心急的,因为现在就抓流氓,他们也怕出事,但现在许诺的店里都有谁呢? 刘婷、许诺、潘肖不必说,另外还有姜华和刘力侨,这五个人一听来收保护费的,都一怔。 关键是都没想到,现在都严打了还有漏网之鱼敢做这事儿!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潘肖看着那些小年轻梳了个卷卷发,还有那身儿打扮笑了:“哥几个有意思,现在可是严打啊,这‘收保护费’的行为可是犯法的,要被抓的啊,你们不怕吗?” “怕你个头!”几个小混混本就怕,一看潘肖穿的一身儿西装,看上去就像现在标榜的成功人士,又想起来雇他们来这儿闹事的好像家里也挺有权有势,一时就弄不准潘肖的身份,但事已至此,只能硬撑,索性他们已经拿了钱,保护费这家人给他们就多赚些,不给他们也赔不了不是?!这么一想,也不知道是哪个先带的头,举起椅子就向女人那里扔过去。 雇他们来的那女的嘴里只说了两个女人要‘特殊照顾’伤着一个就五十,伤了俩就一百五,谁不干! 几个小混混就跟约好了死的,一个两个都抬着凳子往许诺和刘婷那里扔,潘肖坐的地方离许诺她们还远,根本没法赶过去,还是一直缠着刘婷的刘力侨眼疾手快,帮许诺和刘婷挡了几下子!而姜华哪见过这阵仗,回过神来就劝:“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啊!” 潘肖直接撸了袖子,骂他:“还跟他们废个屁话!” 刘力侨虽说也是个书生,但眼见着那椅子本刘婷去了,帮刘婷和许诺挡下后身上疼得厉害,心里也是怒火中烧,这椅子砸在他的身上都这么疼,这要是砸在女人身上还了得?! 刘力侨这人没别的,就是护短,然后——他也加入了战场。 姜华却就是坚持己见,不但不动手还忘了报警,这会儿还不忘数叨潘肖的不好,跟个女的似的跺脚:“粗俗,鲁莽,动手能解决什么!能解决什么!” 因为跺脚把梳的溜光水滑的头发弄得有些乱,他气得不行,要知道他虽然长得普普通通,可最在意形象了! 刘婷也护短啊,眼见着刘力侨都去跟混混打了,姜华还那样儿,忍不住骂他:“你个娘娘腔,自己做王八蛋缩头乌龟还要别跟你一起做啊!” 作者有话要说:王铮其实是个不错的男银啊~   ☆、第55章 真相啦 周亮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看了看手表,笑了,他拿起酒店的电话拨通了1*1*0,以一副好市民的样子报告道:“是公*安局吗?我要报案……” “对,就是那里有人开黑歌舞会,是一伙人聚在一起非法集资,现在还聚众耍流氓……警察同志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报的警,他们把我看得可严了,还威胁我不准我说出去……” “他们还有公司,就叫日华……” 挂了电话,周亮裂开嘴笑了,他看了看自己被剁掉的哪个手指,虽然现在伤口都好了,可当时那种疼,他怎么敢忘? 日华高&利&贷?呵、他借了就没打算还,这次他之所以跟刘巧月合作不过是想把她当枪使,至于他跟公*安说的那些非法集资和日华高&利&贷,不过是顺水推舟把砍了他手指的高&利&贷公司推出去。 其实对于许诺和潘肖的恨意,现在对周亮来说都比不上对陈数苼的,他得到了钱之后,的确是想要报复一个人,但那个人不会是许诺也不会是潘肖。 真正让他一败涂地的是陈数苼那个女人,他一定要让她尝尝这滋味! 认识刘巧月是一个在巧合不过的巧合,那么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就不能顺水推舟,在走之前再送潘肖一个礼物呢? 周亮曾经也爱过一个女人,为了她也甘愿做一些傻事,他知道潘肖的事业蒸蒸日上,如果此时爆出他是个流氓会怎么样呢? 这次刘巧月不管怎么做,都会牵扯到许诺和潘肖,而日华高&利&贷的确是非法集资,就算两件事毫无联系,可有了警¥方的介入,还有他提供的线索,警¥方也会调查,一箭双雕,不是吗? 哦——真是想想都开心。 周亮拿着自己的行李,避开四十二小时盯着他的高&利&贷团伙的混混,爬上了运煤的火车,火车一路走远,带着周亮离开了这个他来过不久,却一败涂地的城市。 他曾经很有野心,想要在这里谋得一席之地,可惜终究是败在了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上。 * 许诺这边场面一时间别提多混乱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混%混趁乱放了歌,一时间歌声震耳欲聋,倒真的把店里打砸的声音给掩盖了下去,但问题是,没放歌之前这里就已经开始乱起来了啊! 而且这时候,警¥方也赶到了!二话不说把他们都抓了起来,其中一个看似年纪不小的公*安拿起录音机,笑了:“还以为是虚假报案,看来这次倒不是恶作剧,人&赃并&获啊!” 几个小混%混都知道会面临警察也不慌张,都开口说:“同&志,同志你看这就是误会,是他们叫我们来跳&舞的,跟我们真的没关系啊!” 老公*安看他一眼,没吱声,许诺他们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莫名其妙被人收保护费,莫名其妙就动手了,莫名其妙就来了公*安?! 这一切怎么看都太过巧合了。 姜华站在战场之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被动,赶紧指了一下潘肖和刘力侨:“不关我们的事!是他们两个跟这些人动手了!” 眼见着许诺被抓,他也挺着急的:“你们别乱抓人啊!真不关我们的事!” 公*安那会听他的话,把他们全都抓走了,几个小混%混没见过这阵仗,但这年头严打,被抓走的就没几个回来的,他们一时间也怕了,直挣扎嚷嚷:“别啊!都说不关哥几个的事儿了!” 公*安一看他们那样儿就知道是惹事的主儿,拧了其中一个的胳膊:“老实点!是不是冤枉的,局里说去!” 那几个小混%混就不干了,当时就想起雇他们那姑娘的话了,杀猪似的嚷嚷:“不是我们干的!是,是有人雇我们来的!他们现在还在呢,就在那边巷子里的黄色面包车里!” 几个公*安一听,当时就想起了报案的人说了一个高&利&贷公司,雇人闹事也像是高&利&贷会做出来的事儿,他们把许诺几个押上其中一辆警车,又剩下几个就往哪小巷里走。 车里,刘力侨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沫子,骂道。 “呸,真是当汉奸的料!”刘力侨到底是个书生料子,打架不是能手,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说,嘴里还坏了,他其实也挺爱惜自己的形象和脸面的,心里也挺恼怒,但姜华一开口就把他和潘肖推到了风口浪尖,这可把他气坏了。 刘婷这时候别提多心疼刘力侨了,刘力侨几次三番来接她,她拿乔讲条件不回家,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喜欢刘力侨了啊!现在刘力侨为了自己伤成这样,在刘婷那傻妞的眼里他再狼狈也像个英雄,刘婷更喜欢刘力侨了,当然就更加看不惯姜华,决定夫唱妇随:“就是!还没出什么事儿呢就把我们都卖了!” 姜华却认为这俩人不识好歹:“你们懂什么!我这么说有什么错?一来,本来就是你们两个太冲动,动了手,二来我撇清了关系也许就能摘出去,到时候在外边运作一下说不准还能把你们救出去呢!” 这话说得多好听啊!可许诺都替他脸红,冲动?不动手?当时那种情况,板凳桌子乱飞,次次都冲她和刘婷去,他们不动手等着挨打吗?!他还运作?!她不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家庭,就普通工人,还运作,他怎么寻思说的呢? 刘婷可有脾气,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给他留面子:“呸,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人家潘肖才比起你不知道多有能力,人家都没敢说这话,你倒是敢吹!” 刘婷算是看明白了,这姜华,是有一肚子的文化,人也老实,不花花,但他绝对配不上许诺,这都什么玩意儿啊,出了事不说自己懦弱,还赖别人!哦,她就不说道他娘娘腔的事儿了! 潘肖在心里给刘婷点了三十二个赞,脸上却不动声色,也不落井下石,反倒是让许诺多看了一眼,也就是现在,许诺不得不再次承认潘肖的确是变了。 他们在车里等着一起被拉去公*安局,那边几个公*安走到小巷里,还没等看清那车里做了什么人呢,黄色的面包车就像是一只野兽一样,横冲直撞的跑了出来,两名公*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让开了道儿,黄色的面包车一溜烟儿的跑了,两名公*安也早早反应过来,叫来同事一起开了另一台车去追。 刘巧月手心出了一层的汗,但她却越发的握紧了方向盘,她身边的王铮还在劝她:“巧月你停车吧,你放心,我爸有人他们不会真的抓咱们的。” 然而他的劝说只让刘巧月觉得心烦意乱,呵道:“你闭嘴吧!”她此时也是满腹的埋怨:“要不是你出的好主意,咱们现在会这样被公*安追?!周亮的主意怎了你就是不同意,现在好了吧!那些小混%混拿了钱不好好做事,反咬咱们一口,被抓到了咱就是雇人伤人打砸人家的店,弄不好是要坐牢的!你别跟我说你爸会管咱们了,他是会管你,可不会管我!” 这就是刘巧月,很多事其实她比谁都看得清楚,王铮他爸不喜欢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不想出事,也不想坐牢。 王铮也不是没脾气,忍无可忍说了一句心里话:“巧月你就是这样,出了事就要说是别人的错,我刚刚就说咱们走,是你非要留在那里,也是你说不会有事儿,这些都是你说的你做的没错吧?” 刘巧月顿时觉得王铮不可理喻,她觉得自己更不喜欢他了!一时间连路都不看了,更忘了后面追着的警车,一双眼睛顿时涌上委屈的泪花儿,她看着王铮:“你什么意思?你埋怨我?!” 王铮见她那样儿,心头一软:“我,我没有……”哪怕是有些埋怨的,但他还是不舍得说一句重话不是吗?还想要解释,可一抬头就见刘巧月左面来了一辆车! 这时候刚好开到十字路口,刘巧月只顾着埋怨和委屈,一时间竟没注意到车开到了十字路口! 王铮反应也算是快,赶紧去夺方向盘,刘巧月哪怕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出了车祸,王铮反应再快,也就只能在车相撞的时候,把刘巧月护在了身子底下。 后面狂追的公*安也傻了眼,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赶紧联络医院,一通折腾,好容易把刘巧月和王铮送到了医院,结果发现护着刘巧月的王铮左小腿被夹断了三处,脊背受创,索性不算严重,而刘巧月的情况就有些危及了,她的大动脉被玻璃碎片划伤,血怎么都止不住,送到医院后,因为她血库里没有她的血型,刘父刘母器脏上都有些传染病不符合给病人输血的原则,警¥方和院方经过了解之后只好把刘力侨给调了出来给刘巧月输血,结果却发现病人和家属的型血不符合! 不过所幸,病人家属是O型血,而病人是AB型血,可以输少量的O型血救急。 刘巧月的危机因此度过了,但刘家人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原因很简单,医生在给刘力侨和刘巧月抽、输血的时候给刘父刘母做了血型的科普,刘父刘母也因此了解到,她们两个是o型血,绝对生不出AB型血的女儿来…… 刘父和刘母傻了眼,输了血知道真相的刘力侨也傻了眼,他爸妈竟然告诉他,巧月,不是他的妹妹?他们的血型不符合? 血腥不符合他怎么能救她,又怎么能给她输血?!刘力侨陷入了迷茫之中,倒不是他有多舍不得刘巧月这个妹妹,事实上当他知道这一切有可能会跟刘巧月有关系的时候,他就已经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他迷茫的是,如果巧月不是他的妹妹,那他的亲生妹妹在哪里? 难道是! 刘力侨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简直不敢这么想下去,如果是那样,他当初是有多不是人?! 他为了刘巧月,故意不收她的猪草,为了刘巧月百般嫌弃她,对她恶言相向,更甚至当初她需要他做人证他都没出现…… 不不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力侨回到拘留所的时候,还是很沉默,他甚至不敢去看许诺,他知道刘巧月很可能是当年和别人家抱错了,而他们村里,和刘巧月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就只有许诺,可是当年他们家在农村,他听老人讲,生孩子都不会去医院,都在家里请接生婆,这又怎么会被抱错?! 想不通,刘力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这聪明的脑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 刘巧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她流了不少的血,人仍旧很虚弱,在医院陪着她的只有刘母,刘巧月看到刘母就鼻子一酸,掉了眼泪,刘母虽然也看不上刘巧月,可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现在虽然知道不是自己亲生的,可万一事情真的是那样,这孩子无亲无故也怪可怜的! 刘母是个心软的人,一方面怨恨刘巧月霸占了自己亲生女儿这么多年来优越的生活,一边又顾念这么多年的儿女之情,两相矛盾,最后垂下头帮着刘巧月掖了掖被角,无奈的说她:“你又哭啥啊?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次闯了什么祸!你哥为了救你,又给你输了多少的血!” 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当然有分别,以前处处让当大的让着小的,不重男轻女,那是因为心疼亲闺女,现在她也不是绝情的就不心疼可怜刘巧月了,但跟自己亲生的比,总归是不一样的,再加上…… 听说许诺那孩子,这次被她害的跟力侨关在了一起,想到这点,刘母对刘巧月仅存的那点疼惜都剩的不多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他们想的那样,那她的一双儿女可都被自己这么多年来疼的白眼狼给毁了! 刘巧月一听刘力侨救了她,眼睛更红了,她也认了错:“这次是我错了……妈,我哥呢?” 你还敢问!说到这个刘母就生气:“还不是你!你哥现在跟着许诺在拘留所呢!你但凡要是有点良心,你就听妈一句劝,你说一句话把你哥和许诺给放出来!” 刘巧月的一听她哥在拘留所也懵了,主要是当时她也不知道她哥在哪里啊!她要是知道,她也不能那么做啊!可听刘母这严厉嫌弃的语气,刘巧月就不愿意了,但她认为她妈是担心她哥,也就忍着没反驳,刘母又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你那个小男朋友早就醒了,也全都跟我招了,他说这事儿都是你安排的,你要陷害人家许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你们俩害成了这样,不是我当妈的不向着你,可你瞧瞧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啊!这是你运气好,交了个男朋友有钱有势,把你们俩摘了出去,公*安那边这才没追究!现在你赶紧的,把人家许诺从哪里整出来!” 刘巧月听她妈左一句许诺,又一句许诺就不乐意了:“有你这样当人家妈的吗?!人家刚醒你就呼来喝去的!左一句许诺又一句许诺!我小时候你就拿许诺跟我比,说许诺能干,还让我跟她学,她再好是你闺女的那个人也是我啊!” 刘母张了张嘴,到底没吱声,刘巧月却来了脾气,嘴上不停了:“她许诺这个好那个好,她没我刘巧月命好!她十几岁就跟个流氓一起混日子,不到二十岁就流产,她有什么好的?!真要说,她许诺就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破鞋!” 刘母哪容的料刘巧月这样说?虽然现在赶回东北调查孩子是不是被掉包了的刘父还没赶回来,但几次三番和医生确定过了的刘母知道刘巧月一定不是她的孩子就越发的确定许诺是她的亲闺女,本就对许诺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的,恨不得豁出去一条老命换亲闺女今后平安喜乐呢,就听刘巧月这样骂许诺,当即忍不了打了刘巧月一耳光! “你闭嘴!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没教养!我这么多年是怎么教你的,啊!” 刘巧月打从生下来,就被家里人捧在手掌心,刘母就是在生气的时候,也没打过她的脸,这一巴掌下来,刘巧月半边脸都麻了,她反应过来,又恨又委屈,带着恨意喊道:“你走!你走!你不是我妈,我妈才不会这样打我!你喜欢许诺你就让她当你的闺女好了啊!” “是啊,我怎么可能是你妈?我又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刘母也是伤心不已,但哀莫大于心死,在得知刘巧月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之后,刘母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心里一直的疑惑。 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像她也不像她的丈夫,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他们亲生的! 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毫无负担不在内疚的抛弃这个女孩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送的地雷,感动~ 小混饭扔了一个手榴弹 小混饭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小混饭扔了一个手榴弹 小混饭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吐血的更了,限免福利哦~   ☆、第56章 满足感 刘巧月是不想轻易的放过许诺,可是她对刘力侨还是很有感情的,又知道刘力侨这次为了救她输了血,她心疼得不得了,报复许诺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人都会分个远近、轻重,刘巧月也不例外,她当然知道刘力侨不能一直被关着,这对他的学业会有很大的影响,不但不能被关,这次的事也要说跟他们全无关系! 但一想到许诺…… 算了算了,刘巧月摇了摇头,这次放过她不还有下一次?可她哥要是真有什么事,她爸妈那里说不过去,她也会恨自己一辈子。 所以刘巧月求王铮帮着疏通,可是王铮有什么能力去给他疏通?且不说他腿断了躺在床上等着以后三个月内两三次的手术,就说他人好好的,没有他爸,他王铮就是屁啊! “我怎么帮你去疏通啊?我这腿都这样了。”他挺生气的念叨:“当初说要她们吃点教训的是你,现在又要把他们放出去,这次的事儿,就咱俩摘出去我爸都花了不少,你还想怎么样!” 王铮又觉得女朋友不够贴心,又觉得女朋友属实是任性多事,做事情翻来覆去,要把那个许诺弄得一败涂地的是她,现在要把他们放出来的也是她! 刘巧月脸色一黑:“花点钱就花点钱呗!你们家有钱不是吗?又不是你们家没钱我还要你们家人帮忙花钱打点!钱钱钱的,你眼里是不是就只有钱啊?!我要放人,你以为我愿意啊?可我那部是为了我哥吗!” 王铮只觉她不可理喻,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我有什么时候说你怨过你?!我说的是钱的事儿吗!” 刘巧月这几天受的委屈比过去二十年受的都多,现在王铮还这样吼她,她鼻子一酸,忍不住吼了回去:“还说不是为了那么点破钱!不是为了钱你吼我做什么!”她穿着病服,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叠零钱,全都仍在王铮的脸上身上,一边掉眼泪一边骂他:“王铮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缩头乌龟,见硬就躲!不就是钱吗!我还给你就是了!我求过你什么啊?我不就求你办这两件事吗?结果你呢?一个办的乱七八糟,一个你直接就跟我吵跟我嚷!” 她坐在床边抹眼泪:“你还跟我吵,你有什么脸跟我吵!” 她一哭,王铮就没招儿了,谁让他是喜欢她呢?只要他还喜欢她一天,那她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他也得给填不是? 他叹了口气,垂头丧气:“行了行了,你可别哭了,我做!我做还不行?一会儿我就让他们给我爸打电话,我求他让他再疏通疏通!” 刘巧月这才破涕为笑,抱着王铮的脖子,眼泪却还是继续流啊流,但这一刻刘巧月她不是不幸福的,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不容易不是? 她就算什么都不如许诺,可她命好啊!就冲这,也能甩他几条街是不是? 王铮最终败给刘巧月的眼泪,求到了他爸那里,结果可想而知,老人家十分不愿意帮忙:“又是那个姓刘的姑娘让你做的是不是?不帮不帮!你就在医院好好养病就是了!其他的事啊,你别管!就这次你做的那些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王铮仗着自己腿上有伤,他爸不敢把他怎么样,还在强求:“我们这都是小孩儿闹着玩的,谁想到就成这样了?爸你就帮帮忙,把那些人从局子里弄出来吧,这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本来也没人家什么事儿,人家也是冤枉的啊!” 见他爸还不说话,他瞄了一眼,又说:“你不是一向教育我要堂堂正正的做人,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把人家害的进了局子,咱救出来人家也是应该的。” 他这话一说,可把他爸气坏了:“我为以为我以前教你的道理都让狗吃了呢!你知道你还做!”王铮他爸有些秃顶,头顶中间那一块真的是有光增量的,他一抹脑袋,指着王铮说:“这次的事我先帮你平了,你也趁早跟那个姓刘的姑娘分了!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王铮心里不乐意,但他的用他爸办事儿啊,也不反驳,反正他说一句两句也少不了一块肉,他也不会跟巧月分开的! * 王铮他爸办事儿却是很利落,很快许诺几人就被放出来了,几个人放出来之后,首先都去了自己的工作单位或是学校,毕竟这次的事儿,都通知了单位和学校,当然了,潘肖就不用那么忙了。 他一直都是自己干,谁也管不着他,只是这次的是也让他了解到,死命的埋头挣钱,不知结交人也是不对的,就像这次的事儿,他们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可硬是被那几个小混混冤枉也没办法脱困,最后还得是刘巧月帮的忙,这打脸不打脸? 不得不说,潘肖总是能在逆境中成长,经过这一次的事,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Ashu051247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谢谢亲爱滴的鼓励~ 今天就先更这些啦,大山我真的是用尽全力了,我以后会尽量日更哒,但更多更少亲亲们就要多担待了~ 爱你们的大山   ☆、第57章 买卖啊 潘肖这个人,是属于那种平时吊儿郎当,但特有心眼儿,办事能力也特强的人,他只要想到一件事,那就不会拖,虽说现在挣得也不多,房地产这边儿吧也不算太挣钱,但潘肖却舍得花钱。 他从来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当初在农村一穷二白的,到手里的钱也没想着攒下不是? 他花钱请客,先从小人物下手,然后让人家牵线搭桥的,渐渐的往上爬,潘肖送给人家钱,他也不像别人送的那么俗,通常是一起玩牌,搓个麻将的时候,他故意输给人家。 这样人家高兴了,也不显得太突兀,当然,玩个牌,打个香港麻将,他能输多少啊!这礼他还是得送,所以潘肖就玩上了古玩,以此倒也真的结识了几个朋友,真心不真心且不论,就说潘肖舍得花钱,却又不傻不当冤大头,那些人也会掂量着,给潘肖的物件也大多不会是假的,真值大钱的也没有,最多也就是几万块的东西,来来去去去,潘肖买的赝品不是没有,但很少,索性他也够聪明,没用多长时间就摸清楚了这一行的规则,倒也混的如鱼得水,可他始终记得自己古玩这方面就是玩玩,这些东西他是要拿来送礼的,也不会像当年似的,那么没志气,玩物丧志。 钱照赚,玩也得玩,媳妇儿也得追啊! 其实潘肖一直默默关注着李雪和姜华那边儿的事儿,当他知道姜华认了李雪做干妹妹的事儿后,潘肖还在酒桌上跟孙子损他:“还他妈干妹妹,这小子真是怂到家了。” 孙正现在不弄房地产,人家眼光其实比潘肖好很多,人家弄饮食,火锅店、麻辣烫开了好几家,比潘肖是财大气粗,俩人现在就在他的火锅店里喝酒,孙子听了忍不住损潘肖一句:“得了吧你,人家怂?你不怂!人家怂人家好歹还认了一个干妹妹呢,你呢?别说是干妹妹了,就一貌美如花的师姐还是你老婆那里过过面儿的,出息!” 潘肖不乐意了:“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我和他能一样吗?能比吗!”他指指自己的脑袋:“就这儿,都不一样!” 潘肖是真瞧不起姜华,他不止一次的唾弃许诺那眼神儿,当年好歹还选了个人高马大的吴宝仓,可现在呢?现在可倒好!选来选去,选了这么个智商堪忧,体型‘娇小’的小白脸儿! “太阳穴啊?”孙正故意气潘肖:“你们俩太阳穴当然不一样了。” “行了行了,别贫了啊!我这次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喝酒的。” 孙正一笑:“我就知道你这日理万机的,是不能来找我喝大酒,咋啦?是有啥赚钱的路子,想起哥们我了?” 潘肖一挑眉,心想这小子真是随着年月越发的精明了,这也才二十来岁,等他四十岁的时候那还了得? “看你说的!有赚钱的路子我能忘了你吗?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啊!”我有钱的买卖我自己人赚,总不能给你!潘肖心里想,嘴上却说:“现在可是你比哥们我有钱,仰仗也得是我仰仗你啊,我那点幸苦钱,都摞一块也没你这一间店挣得多啊!” 潘肖说的这也是实话,孙正现在的确比他有钱的多,这年头,饮食业好发展,可房地产却不行。 孙正这笑面虎有些得意,被奉承谁不开心啊?更何况现在奉承他的还是潘肖!但话要是说起来,他孙正现在挣这么多钱,那出发点也是看潘肖的媳妇儿开店红火,自己才想着开一家这样的店,没想到就火了! 他得意的喝了一口酒,被奉承的舒坦了,也说了句实在话:“要不说人都是命呢?你看小半年前,咱俩还都一穷二白的呢,房租都交不起,现在……”孙正指指自己这间店:“现在我有了这间店,我还想再多开几间像这样的店,你也有了一家自己的公司。” “我那算什么,我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呢,你看我挺风光,穿得溜光水滑的,就我租哪工作室,你知道一个月那房租老太太管我要多少钱?” 他比出一个三来,孙正一看:“三百?” 潘肖无语:“三百?!”他摆手:“三百你能租人家一个窗户,三百,三千!”他把那三个手指头凑在孙正的面前:“整整三千,这还不算什么水电费,我公司总共是么几个人,可就这么几个人,得用电脑吧?这就得用电,他们工作累了渴了的,人家得有口水啊饮料的喝吧?这我都得给人家弄好喽,现在干什么不讲究啊!每次,唉就那房东老太太上我那去讨债,逼的我都没法儿了。” 潘肖真没钱吗?他当然有!几万块的古玩玩得起,几千块钱的房租他交不起?!这不扯淡一样吗!但他和孙正的交情那得淡如水,他挣多少钱能让他知道吗?所以他的哭穷,他不哭穷怎么求他帮忙呢? 潘肖演的声文并茂的,孙正还真信了,他挺诧异:“不是你都混成这样了,你那老婆,就那开饭店的,她不管你啊?” 潘肖一拍桌子:“说的就是这个呢!你说说她,我们俩这多少年了是吧?虽说当初我潘肖是混蛋,但我们俩到底有那么一张证吧?我现在是没钱没势的,她有钱了,好家伙,她就不要我了,找了一个小白脸!” 孙正作为男人吧,在这方面特有认同感,一拍桌子:“是吗?!” 潘肖一拍桌子:“是啊!”他说:“怎么不是啊?这事儿你去他们学校打听打听去,全都知道,救她们学校图书馆一小白脸,长得是挺好看的,就跟咱小时候看大戏那白面书生似的。” “这你还能忍?!我告诉你这要是我媳妇儿,我大嘴巴我呼死她我!” 潘肖摇头:“那不行,现在流氓罪,打人犯法!” 孙正今天是真的有些喝大了,就觉得骨子里属于男人那股子豪迈今儿不停的往外涌啊涌,他红头胀脸的:“那你就这么忍了?” “那也不能,所以哥们这不今天来找你了吗?就是要你帮个忙啊。”他用手比划比划自己:“有些事,我办毕竟不合适。” 孙正觉得自己不但豪迈劲儿往外涌啊涌,连胃里的东西都往外涌了,他咽了一口,醉眼惺忪:“你说,你说,但凡哥们儿能办的。” “好哥们!痛快!要不说是哥们呢!”潘肖脸也通红,主要还是喝酒喝得多了,但他从十几岁开始喝酒,喝的还都是二锅头,酒量肯定是比孙正好太多了,他继续给他下套:“我呢,给我公司一小姑娘,介绍到他的图书馆了……” 孙正醉醺醺的打断他:“就你刚才说的那……那什么雪?” “对对对,就她,我啊,是想看他们成狗男女的,没成想人家俩成兄妹了,这怎么成呢你说是吧?我要他俩有事儿,他俩要没事儿,我和我媳妇儿可就得有事儿了啊!” 孙正笑了:“你的意思哥们儿明白,你是想让这对干兄妹终成狗男女……”孙正一点头:“哥们儿我明白,你放心,都包在哥们身上了,不就是阴人嘛,舍我其谁啊!” 这一天晚上,潘肖和孙正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直到后半夜,火锅店的伙计都快挺不住了,这俩人才算是喝的尽兴,当然,那时候孙正已经被潘肖喝桌底下去了,潘肖走出火锅店的时候人也有些打晃了,不过他拿着孙正给他的火锅店的优惠条儿,高兴的笑了。 他跟这哥们儿在这喝的昏天暗地,不就是为了这东西吗? 潘肖的人生计划很简单,钱要多挣,权贵要攀,媳妇儿还得是原装的!这他就圆满了,缺一不可,所以姜华? 那就只能说对不起了啊—— * 三天后,潘肖跟许诺说了一事儿。 “真是个赚钱的大买卖,我听到这买卖的时候我就想起你了,那咱俩是什么关系啊!有钱赚,当然得是咱俩一起干,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去去去,谁跟你是夫妻啊!”许诺一边擦柜台一边跟他说:“我跟你说啊,就咱俩那结婚证,你不提我都忘了有那么回事了,它咋来的你不清楚啊?还夫妻,等有空我回东北,趁早办离婚!这事儿真不能拖了。” “不是,我跟你说挣钱的事儿呢,谈的是买卖,你又提离婚干什么玩意儿?”潘肖那脸色跟吃了屎似的,能不这样难看吗?许诺三句不离一个离婚的! “那是谁先扯什么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谁啊谁啊谁啊?”许诺也觉得潘肖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是他先提什么夫妻她能提离婚吗?再说这事儿就得总提,不提他以为她忘了呢!不提,她到时候要再跟别人结婚怎么办?重婚罪也不是闹着玩的啊。 潘肖是有计划的啊,他也不能再跟许诺在这事儿上掰扯:“好好好,是我,是我先提的,是我的错还不行?”他做了个投降,停战的姿态:“那我们谈钱,谈买卖。” “我也不跟你谈钱,我又不缺钱,我的钱够花,我跟你谈什么买卖。” 许诺走出柜台,主要还是觉得潘肖烦,想躲他,结果潘肖还跟着她说:“这这这,钱啊,我知道你有,可是谁跟前有仇啊是不是?” 潘肖一把抓住许诺的手腕:“你就跟我谈谈,谈谈行不行?” 许诺把他手打开:“别动手动脚的啊我告诉你。”她不耐烦的说:“这有什么好谈的啊,我有钱,我又不缺钱我又不想在挣钱,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谈呢?” 潘肖这头发都快愁白了,主要是这要不把许诺说服了,他接下来的计划也没法儿进行啊!他跟着许诺进进出出,许诺找出老家村长一家的电报看,潘肖还在旁边不停的磨叨:“你有钱,你不缺钱,可是……” 许诺转过身,扬扬手里的电报:“可是什么呀潘肖!我说你能不能别跟我墨迹?你说你这一大早的就跟屁股后头转来转去的你跟个苍蝇似的你烦不烦啊?!我连看个电报都被你磨叨的看不下去,不是我说啊潘肖,你不是二十来岁你就提前更年期了吧?” “不是,谁,谁更年期啊?!我啊?!”潘肖第一次被人这么说呢!更年期这词儿他知道,挺新的一辞儿,但绝对不是形容好人的!他眼睛瞪得老大,气的! 潘肖可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许诺看电报,不怎么经心的回他一句:“嗯,你。” 潘肖气的呦,肺都快炸了!骂人不带脏字儿的他肯定是骂不过许诺啊,只能干瞪眼,这一瞪眼,他就发现了许诺看的什么了。 电报,还是老家来的电报!潘肖那人多聪明啊,突破口一下子就来了:“还看电报,你还好意思看人家的电报啊?许诺不是我说你,我要是你啊,我都不好意思看人家村长来的电报!” 这话怎么说的?许诺不爱听了:“我说潘肖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别的意思呢?我怎么就不能看老家那边来的电报了?我怎么就得不好意思呢?” “你还好意思?就当初你在东北的时候,村长夫妻俩对你咋样?哦,现在你有钱了,你自己有钱了,你买房买楼的,东北你就不管了,你还好意思?” “我也没不管啊!”许诺把电报放在桌上,和潘肖掰扯:“我这些年往东北也没少寄钱寄东西的,你不知道能不能别瞎说?!” 潘肖眼珠一转,心里笑了,脸色还是那副义正言辞谴责的面孔:“你以为寄点钱寄点东西就行了啊,村长是谁啊?那是管理咱村儿的人,我要是你,早就寄钱回去让他们修路了,九咱村那条路,一下雨你还不了解,那些黄泥把脚糊的。” 他这么一提,许诺就想起自己当年那些事儿了,那时候她穷的要说连饭差点都吃不上也差不多了,她记得有一次弄了一车的东西去收购站卖,恰巧是前一天下过大雨,她那脚悬在黄泥里拔出来都费劲…… “修路?可修路得多少钱啊,再说了那得通过政府,那是你想修就修的吗!” 其实很感同身受啊,但她这些年这间饭馆虽然挣了些钱,但那绝对是小钱,赞一赞,她现在买了个房,但新买那楼还是找陈数苼借的钱呢…… 潘肖一乐,鱼儿上钩了:“我知道你手头上也没啥钱,但不能因为你没钱,你就还让那些帮过你的村长和咱村那些人吧?你说是不是?” 许诺这么些年当然也惦念着村里的人和村长夫妇,她点点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潘肖一拍桌子:“理儿对了就成呗!来来来,现在咱们谈谈我跟你说那买卖,我告诉你稳赚不赔!” 作者有话要说:潘肖决定双管齐下,一边把姜华和李雪从干兄妹变成狗男女,一边把他自己和许诺多创造二人世界~~~~不然他费这么大劲儿干嘛呀哈哈哈哈~~ 刘巧月的剧情还有那么一丢丢吧,我必须的写的,其实已经写了,但我觉得不好,再改改~~~   ☆、第58章 再考虑 “稳赚不赔?哪有这么好的买卖啊,不是,潘肖,对我你可是头一次这么殷勤,你不会坑我吧?”就许诺了解潘肖的程度,他什么缺德事儿干不出来啊?这事儿还真没准:“你不是看我又买房又买楼的,你心生嫉妒,想要空手套白狼,坑我的钱吧?” 潘肖那个气啊,感情说了半天这女人还不信他!他得有多缺德才去骗一个女人的钱!潘肖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发誓行了吧!我发誓我潘肖这次要是骗你,我天打五雷轰……” 他又指了指门外:“我出门就被车压死!” 他这样,倒显得许诺小心眼多猜忌了,弄得许挺不好意思的:“你这是干什么……”这会儿她哪怕还抱着那么点怀疑的态度也不好说了,又觉得潘肖有点小题大做了:“我又没逼着你发誓,还发毒誓……” 潘肖给她一个白眼:“你要是信我一句,我还用得着这样?”潘肖双臂撑在桌上看许诺:“唉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多疑呢?咱俩这关系……” 眼见着许诺又瞪眼了,潘肖立马改了口:“我是说就咱俩以前那关系,我坑谁也不带坑你的不是?” 许诺就有些讪讪的,但她也知道只要潘肖说是赚钱的买卖,那要不是他想要坑她,那就绝对是赚钱的买卖,她离开东北也没多久,更是个格外念旧的人,只要一想到当初村里人,村长夫妇的帮助,就更加的想要为村里尽一份力,手头上没钱,要是潘肖说那个买卖真的能挣钱,倒也真的是好事儿:“那你就说说呗,这次能挣钱还能造福老家村里那边儿,也是好事。” “对啊!这事儿吧对咱俩那绝对是双赢的事儿,所以有这样的好事我不找你我找谁啊?”潘肖觉得气氛真的是好极了,点点桌子:“我有一哥们儿在部队当兵,就在那西藏那边儿,他跟我说啊,那边儿那有一种东西它叫冬虫夏草。” 这个东西许诺听过啊!但不是太了解,也挺好奇:“听过,可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潘肖一愣,没想到这许诺都听说过,他就赞叹的想啊,这大学生果然是不一样。 “那就是我说的值钱的买卖!我那当兵的哥们儿可说了,那玩意儿在那边儿老鼻子了,根本就不值钱,但他听说那玩意儿是药材,就拿回来一只上咱们这边,结果被老中医相中。”潘肖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放在他和许诺的眼前:“就一根儿,那老中医就要给他二百块钱!” 许诺听得挺认真的,看潘肖那一根手指都快看成斗鸡眼了,她吧那会儿在城里做卫生队临时工的时候,总是熬夜读书弄得后来就有些近视眼了,这会儿潘肖那根手指晃来晃去的,看得她都眼晕,一把打下来:“你说就说,瞎比划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潘肖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许诺又问:“真那么值钱?” 潘肖站直了身子:“还是那句话!我骗谁都不会骗你吧?再说我骗你干什么啊?一样的咱俩一起干,我也往里边投钱的东西!”潘肖见许诺还有些迟疑,他又说:“哎,你别看它那地儿离咱们远,什么路费运费的你都不要想,你就想想,咱从他那边儿低价购入,回来之后高价这么一卖……” 潘肖双手合十的啪的一声,拍了一下,然后摊开双臂,感慨:“暴利啊!” 许诺着实是有些心动了,潘肖不提还好,一提她也对老家农村那边的经济情况挺揪心的,她要是有钱,一定是得给他们修路的,可是现在问题是,一来这倒卖这玩意能挣多少钱啊?万一赔了呢?而且万一挣得钱不够修路呢?,最重要的是:“你那哥们儿靠谱不啊?万一是个骗子,到时候咱俩不都得抓瞎啊?我可没啥钱了,上次买楼的钱还是向你师姐借的呢。” “靠谱啊!怎么就不靠谱啊!当兵的你还信不过啊?人家可是为人民服务的!人家要是不当兵,这好事儿你以为能轮到咱俩啊?”潘肖为了忽悠许诺也是不留余地了:“你再找陈数苼借点钱,我手头上的资金现在是肯定不够的,你再借点,到时候咱俩一起干!” 陈数苼倒卖服装,现在也是发展起来了,手里头也有点钱。 许诺瞥了一眼潘肖:“怎么什么事儿到你嘴里都被你说的那么轻松呢,借钱,那钱是那么好借的啊?我都管人家借过一次钱了,这次都不知道咋张嘴了!” 潘肖为了更逼真,一咬牙一狠心,耍起了无赖了:“那你没钱肯定是不行啊,你还想不想挣钱,想不想给村长他们修路了?” 许诺被他弄得心烦意乱的,哄苍蝇似的哄他:“哎呀行了行,你可别墨迹我了,这事儿啊你容我在想想。”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啊,这次的买卖咱要是做成了,那别说是给咱老家那小破村修路了,就是在深圳你想再买几个楼房都行!” 许诺瞪他,不吹能死是不?!但是这时候的许诺绝不会想到,冬虫夏草,真的是充满暴利的买卖。 * 刘巧月现在是跟着王铮一起住的,未婚同居在这年头怎么都不好听不好看,但她不听劝,谁的都不听,就跟着王铮住在王铮他爸给他买的楼房里边,为这事,连回家都少了,不是刘巧月不孝顺,有了有钱有楼有车的男朋友她就忘了不再有钱有势的父母,可是她的压力也很大啊,每次回家她妈就墨迹她,她想要回去才怪! 刘巧月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可是为什么她妈就是不同意她和王铮住一块呢?她这也不是随便玩玩,她和王铮那真的是奔着结婚去的! 这次好说歹说让王铮他爸出了力把刘力侨他们捞了出来,可是过了快半个月了刘巧月才知道王铮因为这事儿跟他爸闹掰了,她说他怎么腿还没好呢就闹着要出院呢! 刘巧月逼着王铮才知道,他爸逼他和她分手,王铮不干他爸这才不管他了,可要说是不管,可人王铮他爸医药费也照样给他出,是王铮这次来了脾气,怎么说都不花他爸的钱了! 这给刘巧月气的,不止一次的数落王铮,你要志气你也得把腿先治好啊!可再难听的话她是说不出来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她才这样的啊! 刘巧月思来想去的,打算回家找刘父刘母要点钱,她的想法很简单,王铮现在跟他爸闹翻了,那也是为了救她哥,所以说王铮的医药费她家就得给拿点,没有钱都得出去借钱呢,更何况她知道她爸妈有些小金库。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画面,刘家人算上儿媳妇刘婷都坐了下来,看着刘巧月穿了一身时下最流行的衣裳和新烫的头发,跟他们要钱! 刘父去了东北人也一直没回来,刘母这会儿被刘巧月气的啊头疼得要死,她捂着胸口,也试图跟刘巧月讲道理:“这钱怎么要家里出呢?你那个男朋友,他爸爸不给他出医药费你就要家里出?巧月啊,咱做人可能不这样。” “那咱们家出钱不也是应该的吗?王铮他为什么要住院啊?那还不是为了我,为什么和他爸闹掰了,那还不是为了我哥那事儿……” 刘巧月本来就知道自己这次回家里要钱那肯定不顺利,但她想着她爸不在家,她妈耳根子和心一样软,她说两句她总归会给她钱的,哪能想到她上面说了一大堆,嘴都说干了,她妈竟然还是不松口!她有心长篇大论,但没等她说完呢,刘婷就不干了 “为了你哥啥啊?啊!?要不是你,你哥他能进公安局啊?!你还腆着脸回来家里要钱!你知不知道你哥本来是一定能留校的,就因为你,现在这事儿都保不齐鸡飞蛋打!” 刘巧月脸色一僵,看了眼她哥,这事儿她是真不知道…… 刘母也说:“钱你是不要再想了,这些钱,本来就是我和你爸留着给你哥和嫂子买房子的,现在因为你,这钱还要拿出来给你哥哥疏通工作上的事情,全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确实是没有给外人花的道理。” 刘巧月脸一黑:“外人?王铮他是我的男朋友,他怎么能是外人呢?妈那要按你这么说,那刘……我嫂子,那也不也是外人啊!” 刘婷冷笑:“我是娶进,你是外嫁,不说我本家就姓刘,就说我嫁给老刘家我就被冠上刘姓,一样的道理按你身上,将来你嫁给姓王的,不也得姓王?你觉得这能一样吗?” 刘巧月的脸色当时别提多黑了,但她也没跟刘婷吵,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她跟他们吵有什么用呢?就像那个周亮说的一样,屁用都没有! 刘巧月看了看刘婷那一身儿,转念间又高傲的扬起了下巴,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穿的破衣喽嗖的?!不愧是许诺的朋友,眼光一样的短浅,她们是真的没资格做她的对手了! * 许诺最后决定和潘肖走一趟藏区,经过潘肖的提醒,许诺是真有心为老家做点什么,不用太多,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但那前提还是得你有钱啊,许诺这样想,她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姜华,希望得到理解和支持,只是她没想到,姜华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我不同意!你们俩一起去算什么事儿?!”许诺可以坦诚的告诉他,她有过一段婚姻,现在还没办离婚,这他都能接受,但现在她却告诉他,她要和那个潘肖一起去西藏?! 孤男寡女的,他们还是没办离婚那种的……姜华觉得没法说服自己。 许诺虽然诧异姜华激烈的态度,但她也能理解,她劝他:“我这不也是为了多挣些钱,到时候让老家那些帮助过我的人也都能日子好过一些吗?你就理解理解我。” “我不能理解,我要怎么理解啊许诺?我还不够理解你吗?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啊,你说你结过婚,要离婚可是离婚证男方不办,这我都忍了,我都能理解你,我是真的理解你,我也做到了,我甚至你让我陪你见那个潘肖我心里不愿意我嘴上也没说什么,我也见了,许诺,我自认为我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我就求你两件事,离婚,再把这店关了,也别再见你那些朋友和那个潘肖!” 姜华是真的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这些日子许诺她压根就没几次站在自己的身边!姜华红了眼:“我要求的也不多,你就听我这一次……” “呵……”许诺哼笑了一声,姜华觉得她变了,她也觉得是姜华变了,当初她认识的那个男人,他不说温文尔雅吧,最起码他老实本分,现在的姜华,太尖锐了,而且是只在她这里变的尖锐,典型的窝里横,许诺不喜欢,忍不住刺了一句:“你的要求是不多,可也不少。” 然后姜华的声音就又尖锐起来了,他歇斯底里的叫嚷:“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求的也不少?!我过分吗?许诺咱们俩是谁更过分?!” 他俩这时候约会是公园,他这一嚷嚷好多人都看过来,许诺真怕他把治安警再招来,站起来把围脖围好:“我觉得今天咱俩是真没法谈下去了,今天你要是只说不让我跟着潘肖去藏区,我也就听你的了,可是你不让我见刘婷他们,你觉得你的要求过不过分?” 姜华性子比较软,因为他有个十分强势的母亲,他这些日子过的其实真的不好,他妈那边一个劲儿的给他压力,许诺又扬言要跟潘肖去西藏,而她的朋友每一个喜欢他的,他能不紧张能不歇斯底里吗?但许诺这样一说,他突然就静了下来,反问:“我过分吗?” 刘婷说的没错,这个男人他的确不够男人,许诺看了眼地面,掩去眼里闪过的失望,才看向姜华:“过不过分的你自己琢磨去吧,还有就是,我想咱俩的事儿,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姜华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你什么意思许诺?!” 许诺摆摆手:“等我回来我们再谈吧。”   ☆、第59章 高呀 和潘肖一路上的旅途还是称不上愉快的,许诺终究是有些不愿意搭理潘肖,他们现在的关系,如果抛去那张结婚证,那些过往,也许充其量就是朋友,许诺不想越雷池一步,潘肖也就只好陪着,嫁妆他们俩就是个普通朋友。 当然,潘肖这其中的闹心程度,可想而知,可就这样,潘肖一路上也是对许诺照顾有加,让许诺不止一次的感慨,这男人呐,就是犯贱。 你看,当年她和他还在一块那会儿,他对她像什么呀?像跟草!其实这女人可能都有这种心理,但凡和自己有点*关系的男人,说不在意可哪能真的不在意吗? 许诺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李玉,当年没觉得什么,可现在看潘肖对自己这么无微不至的,她就想了,潘肖当年那么喜欢李玉,肯定也得这么照顾过呀!不知不觉的就翻了膈应,更不爱搭理潘肖了。 抵达西藏那曲的时候,许诺的高原反应日渐严重,最后甚至头痛、呕吐,晚上只得在那曲的小旅店住下,这时候还不流行什么走西藏啊,去西藏旅游什么的,所以住宿条件可想而知,房间阴冷潮湿的,许诺身上那一身儿别提多厚多臃肿了,潘肖看不过去,想给她脱了,可许诺迷迷糊糊的也够惊醒,按住潘肖的手:“你干什么呀潘肖,怎么还……” 她难受的皱眉,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怎么还不忘耍流氓呢,我都这样了……” 说着说着就有些赖赖唧唧的,关键是她是真的难受,头疼的啊,还感觉恶心,这一难受吧,就都想起来了,潘肖的好的坏的,还有这次的西藏之旅也是潘肖提的! “你这人可真是的,我这是耍流氓啊?你说你身上那块儿是我看过的啊?我跟你耍流氓,我至于嘛我!”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试图给许诺把衣服,许诺不让脱,潘肖说:“快撒开,别跟防狼似的!我这是怕你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你不是头疼吗?脱了衣服在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潘肖无奈了,感情到了这会儿还不忘了防着她呐?可潘肖也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哦,他这洁身自好,吃素吃了这么多年,感情都是白吃了啊?!再说这高原反应谁没有啊?她以为就她头疼恶心啊!他这头还晕着呢! 可是他又一想,他觉的冤枉觉得委屈有什么用啊?他洁身自好,那是他被女人害的够惨了,受教训了不敢玩女人了?他头晕脑胀的,那这次西藏之旅也是他非要拉着人家来的,这跟人家许诺也压根没关系啊!自作自受就这么来的吧? 许诺这会儿头都快疼死了,转念一想,左右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的也多,不怕潘肖脱,也就让他帮着脱了衣服了,潘肖摸了摸被子,这么潮怎么行?这住一晚上还不得感冒啊? 去外边买了点药,又特地到前台反应:“麻烦问一下啊,你们这还没有别的什么被子啊,我们屋里那被子太潮了啊,这人本来来这边儿就有高原反应,在这么住一宿,到时候真要出什么事儿,你们也有麻烦不是。” 前台那小姑娘吧,是这间小旅馆夫妇的女儿,早不在念书了,这些年偶尔有外地人来住,也见过几次高原反应厉害的,她看了一眼潘肖,觉得这男人这么高壮,跟他们藏人似的,就有些亲切感,也就说:“被子啊……” 她的汉语说得不是很清晰,潘肖听得很费劲,半天才听明白,小姑娘说:“被子啊,被子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你要是想要好的,哪得多加钱。” 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潘肖这人也从来没把钱当一回事儿过,他从兜里掏出一些钱,压在柜上,都是五块五块的,小姑娘一下乐开了花,点了点,挺满意的:“好的被子一会给你们送。”她瞄了一眼潘肖手里的药,觉得这人大方,又有亲切感又有好感,便又友情的提醒了一句:“你那药别给她吃,她不是不发烧吗?那就别吃药,她反应严重不?要是真的严重,睡前就别脱衣服,等出了汗再脱,你买些果子吧,有这种反应的吃点果子会好些。” 其实俩人沟通还是有些费劲的,潘肖半天才听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他一想,坏了!自己可给许诺脱了衣裳的!又匆匆忙忙回去,折腾一遍,给许诺穿上衣服,许诺是头疼,可她又不是晕过去了,这么让人折腾,她能不醒吗,她睁开眼打潘肖的手,抱着被子坐起来批评潘肖:“你还说你不是耍流氓!你连个头疼恶心的病人你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了你!” 这可给潘肖气的啊!什么事好心给人当成驴肝肺?!这不就是吗?!他一瞪眼:“你想什么呢!我呀,这是刚才我跟前台那小姑娘要被子,人家小姑娘就告诉我,说是有高原反应的,不能脱了衣裳睡,得出了汗才能脱衣服睡。” 许诺抱着被子,她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斜眼瞅潘肖:“真的?” 潘肖叉腰,黑着脸吼:“真!比真金还真!” 许诺伸出手:“那你把我衣服拿来,我自己穿。” 潘肖:“狗咬吕洞宾!” 这回轮到许诺气的瞪眼睛了。 * 远在西藏那曲的许诺并不知道,深圳那边儿,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刘巧月和她男朋友王铮闹掰了。 刘巧月这姑娘吧,是真的能作死,本来吧,她跟人家王铮真的是处的挺好的,王铮最听她的话,也足够爱护她,更能保护她,关键是人家为了她做了多少脑残缺德的事儿啊?最后还跟父母闹掰了,可是刘巧月是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起初王铮和他父母闹僵了,刘巧月是真的挺有良心的,为了给王铮治腿,还特地跑了趟刘家要钱,可刘母没给,刘力侨那次甚至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她妈算上她哥都任由刘婷那个外人讥讽她,这件事就成了一个导火索。 刘巧月本是挺惦记王铮的,寻思着什么时候吧他们俩就把证领了,把婚礼办了,她也一定要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什么的,结果她从娘家没借到钱,回来之后,王铮的腿一天一天的恶化,眼瞅着再不做手术,以后就要瘸了,刘巧月的心慌了。 刘巧月觉得自己命苦极了,她背地里抹了泪,但又打起精神来照顾王铮,她总想着吧,王铮他爸不会那么狠心,王铮是他们家的独子啊,他爸怎么也不会看着王铮成了瘸子吧?结果偷偷向王铮的朋友打听了才知道,王铮他爸那边儿,早就把私生子接回了家,扬言要继承家业呢!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王铮他爸不缺儿子,人家随时都能不要这个儿子啊! 刘巧月就又哭了,她这时候也不能趾高气昂了,花钱也没底气了,看着自己屋里那一大堆的时尚服装首饰化妆品什么的,守着日渐憔悴消瘦的王铮默默流眼泪。 刘巧月这姑娘,虽说嫌贫爱富,但还是有几分良心的,哪怕是听说了这些,她也安奈下心里的失望,照顾了王铮一段时间,可眼见着王铮的钱花得像流水一样,腿却不见好,刘巧月的心凉了,以前因为这份感情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刘巧月怕王铮没钱!她是绝对不会过下等人的日子的!没钱她怎么交朋友?没钱她又那什么买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开车烧油,住大的楼房,那样又不要钱呢?!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她父母都是干部,她吃穿用的都是最好的,走到哪都被人羡慕,同龄人眼中的羡慕令她的虚荣心迅速的成长起来,到了今天,已经膨胀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她决不能过那种没钱的日子!正在她忧心这种情况可能发生时,一日,这种担忧终于成了现实,而刘巧月也爆发了隐忍许久的怒火。 起因是王铮要卖了他们现在住的楼房治腿。 “我不同意!” 刘巧月自然不能同意!都到了要卖房的地步了吗?!刘巧月抖着唇:“王铮,我把话给你撂在这,你是瘸了还是没钱了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房子你绝对不能卖!你这样,你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我吗?你卖了房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你穷了?那我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了!” 王铮的心,因为刘巧月的话,一寸一寸的凉了下来。 他是真的喜欢刘巧月,真的真的很喜欢的,这些日子,他搬出了医院,一直在家里养腿,看着她一件一件的漂亮衣服,化妆品往家里搬,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想法,他又不是傻子,他们的情况,他觉得刘巧月比谁都清楚,他的腿要治就的用钱,可她花钱还是大手大脚,可这些日子,她照顾他虽然不是很尽心,但也没弃他而去,他想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姑娘,不细心也没什么的,所以她依旧喜欢她,也选择尊重她,要卖房,也知会她一声,结果却是这样! 他的脸色不甚好看,语气也沉了下来:“不卖房子,我就没钱治腿,是要瘸一辈子的!” “瘸就瘸啊!”刘巧月毫不犹豫的回答:“就算你瘸了穷了,只要你不卖房子,让我在娘家有脸面,我这辈子也会跟着你过日子的!” 刘巧月说的大义凛然,她觉得自己牺牲了很多,她虽然不是很喜欢王铮,但看在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她也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啊! 刘巧月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用伟大来形容,她不爱他,他也没钱了,可是她还是会跟他在一起,不离不弃的,这难道不是一种感情?刘巧月认真的想想,觉得她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不然她也不会在明明知道他都穷到要卖房了还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房子不能卖啊!卖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情况,会笑话她的! 她的未来丈夫从英俊高大的有钱公子哥儿变成了跛腿被踢出家门的穷人,这样的落差已经让刘巧月觉得难堪,再让别人知道他们没钱了,她怎么还有脸活? “就为了你的脸面,我就得瘸一辈子?”王铮捂着自己的伤腿,那上面还在隐隐作痛,她怎么能这样对他?!他明明是为了救她才这样的! 王铮觉得眼睛酸的厉害,他一直都知道刘巧月自私,有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她自私的可怕,可他从来的没想过,原来在她刘巧月的心里,他王铮的一条腿,还比不上她的面子! 面子?!可怕的面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们扔的地雷,渣作者软软的膝盖已接地气~~ Ashu051247扔了一个地雷 npace扔了一个地雷 九九扔了一个地雷 PS:我发现我写反面角色特能剖析他们的心理状态,停不下来的赶脚~~ 再PS:可歌可敬的高原反应啊~~你是我给男女主拉桥牵线儿的必备工具呀~如有什么BUG请忽视,么么哒~~   ☆、第60章 许诺呢 王铮捂着自己的伤腿,这是为了救她才伤的腿!他突然觉得不必要再废话下去:“如果你是怕我穷的连这个房子都剩不下,那我还真就告诉你,卖了这房子我的腿也不一定能治好,治好了,以后走路也一定是没现在这么利索了。” 他的腿断了三节,要动几次手术,如今才动了两次手术而已,他没钱了才回家养着,他为了她走到尽头,说穷途末路不为过,他不是没经过考虑的,但卖房子治腿,势在必行不是吗? 刘巧月脸色一白! 那岂不是以后都要穷的叮当响?!他还要瘸着一条腿?! “你非要卖房子?!”心里急速闪过几个念头,李巧月最终问:“如果我说你要卖房子,咱俩就完了呢!” 王铮此时已经心灰意冷,他点了点头,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也不想做一辈子瘸子! 刘巧月瞬间做出了决定,她红着眼睛看着王铮,似是王铮欺负了她一样,全是委屈:“好好好!这是你自己的决定,那就不要怨我了!你既然非要卖房子,那咱们的婚约就取消了吧!是你逼我的王铮!是你逼我的!我不能嫁给一个穷人,我更不能嫁给一个瘸子!” 王铮对于刘巧月最后一点的期待,如覆水一般,泼了出去。 是他逼她的?!他逼她什么了?!由始至终,他们之间又是谁在逼谁?这一刻王铮的心里不是不难受,但又有解脱,他终于不用在父母和女朋友之间做取舍了。 考验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刘巧月和王铮怔怔的看着彼此,俩人的眼睛都是红的,屋外的太阳照进屋里,晃过刘巧月的眼睛,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抓起包跑出了屋子,她也知道,她和王铮算是完了。 * 许诺和潘肖在那曲那边也是磕磕绊绊的,当初潘肖说这买卖好做,其实也是瞎掰的,这世界上哪有真正好做的买卖,再者,现在的虫草,根本没有潘肖说的那么值钱! 值钱是不假,但真的称不上是暴利,许诺一开始相信他,是因为后世虫草的确是个值钱的东西,她也听说过,可等到跟着潘肖来到那曲这边的乡下,许诺那个气啊! 潘肖就是骗她的! 那曲通往乡下的路并不好走,车只能到香茂乡,剩下的路就得他们自己走了,许诺本身还有点高原反应,别提多难受了,她就忍不住埋怨潘肖:“是谁跟我说啊,冬虫夏草值钱的很,一只在深圳就能买到二百块啊?现在可倒好!二百,二十就不错了!” 潘肖真就服了许诺了,她不高反吗?!高反咋还有力气用来跟他吵架!他拿着毛巾擦脖子上的汗珠儿,顿了顿对许诺说:“一开始的确听人说是个大买卖,这才找你,你说你总是不信我,我骗你干什么?我又不图你的钱!” 他们前面雇来带路的藏人小伙年纪不大,十来岁的样子,听不大懂俩人的话儿,却总觉得不过是男男女女打情骂俏,总是回头瞅潘肖和许诺,笑的别提多暧昧了,他看了一眼前面儿的路,有心想提醒两个外族人一声,那条路危险着那,要注意,却又不想打扰了两人,想了想,小伙儿到底是没吱声。 总归,他带着他们小心点走就是了,这条路一天一天的在这里,谁走也没出过事,不过是前天下了场雨,没道理这么倒霉就让他们赶上的。 许诺瞥了一眼藏民小伙子,压低了声音:“知道你不图我的钱!我说你图我的钱了吗?你把我忽悠到这儿来,遭这么大的罪,那还不行我说说你啊?” “你说你说。”潘肖算是被许诺弄得没了脾气了,这要是他以前的脾气啊,还会不会这么耐着性子跟许诺说话都不好说,但谁让时过境迁,所有的事都变了个样儿呢? 就像潘肖和许诺,他们俩现在就是掉了个个儿,潘肖算是被许诺压制的死死的了,说潘肖喜欢许诺喜欢的除了她对别人都硬不起来,那纯属放屁,潘肖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值壮年的正常男人,这怎么可能呢,只不过,他比别的男人,在女人这方面,多了几分小心胆怯。 是呀,就是胆怯,一向胆大心细的潘肖,在女人这方面在的跟头太多了,他可不想再被女人害了,潘肖不止一次的想啊想,还真就是,他的人生就许诺一个女人没背叛过他,他自然得紧抓着不放。 其实就这么简单,跟爱不爱的没关系,潘肖不止一次这么告诉自己,除了这个女人,别的女人给他儿子当妈,他信不过呐。 这么好说话啊?许诺眼珠一转:“那咱先说好了啊,现在这样,我不可能往里边投钱的,我这钱还是向陈姐借的,万一这把要是赔了,我拿什么赔给人家?” 潘肖转过头来瞧许诺:“出息!还没咋的呢,就想着赔钱了!”潘肖用毛巾拍打着身上的灰:“我告诉你啊许诺,这些天我看了,这虫草的好处多着呐,就算是现在它不值钱,以后也保不齐咱倒卖它咱就能发财!” 这个许诺当然知道!但那也是以后!她等不到那时候,她借钱的时候给了人家陈数苼的承诺,说是年后一定还钱,可看现在这冬虫夏草这样儿,短期内是发展不起来的,这其中别提还有风险在! 药材她和潘肖俩人都不了解,万一出现一丁点情况,那他们到时候找谁哭去?其实这要是自己的钱,许诺也就干了,可问题是,她是借来的钱,人家陈数苼生意也不大,钱借给她,那多半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她不能死皮赖脸的把人家的情分当面勃勃,不珍惜的随便用着吧! 所以她摆摆手:“那也是以后的事儿啊,我还是不干了,我回去深圳我多开几间饭馆,没几年也能弄够给村里修路的钱呢!” 潘肖无奈了,不过他这次的目的也达到了,他不就是为了把人诓骗出来好让孙正那边好下手,给那对干兄妹生米煮成熟饭嘛?也就不再劝许诺干这个,许诺没想到潘肖现在这么好说话,叹息了一句:“你还真是变了啊,这要是以前,在农村那会儿,我要是敢跟你说个不字儿,你能把我活劈了。” “那不是……年少无知嘛!年少无知……” 提这个潘肖也挺心虚,他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东西,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过去的事儿是过去了,但谁也不能当它没发生过,他也不准备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他也是真的冤,他自小死了老娘,爹又娶了个不正经的货色,没人管没人疼,自然也就不知道怎么疼别人,那会儿吧,他没觉得自己多过分…… 许诺就忍不住撇嘴讥讽他:“是啊是啊,年少无知,我要不是年少无知,那会儿也不会跟着你过苦日子不是?“ 潘肖无奈了,转过身看着许诺,一边倒着走一边双手合十跟拜佛似的求她:“姑奶奶,小祖宗,我求你,算我求你了还不行?那过去的事儿咱就让他过去了成不成?你可别在拿那些事儿来挤兑我了,你一提我就能想起来当初咱那孩子,弄得我也怪难受的……” 能不难受吗?那孩子要是正儿八经的生下来,这会儿比陈数苼那儿子君君都大了呢! 潘肖想起来就怏怏的,一抬头就见许诺变了脸色,以为她是不爱听他提起那个孩子,刚想开口说点啥活跃活跃气氛,就被许诺一把推下了陡坡,潘肖也没防备啊,一下子就跟下了陡坡,摔得那个惨啊!滚得昏天暗地,站起来的时候身上哪儿哪儿都听,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捂着那儿了!捂着头吧,屁股疼,捂着屁股吧,肚子疼!耳边儿都轰隆轰隆的,他还以为是自己从路上滚下来的后遗症呢,一转头,嘿,那藏民小伙子怎么也滚下来了? 那小伙子站起来的时候也懵了,好一会儿才跟疯了似的喊起来:“走山啦,走山啦!”然后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潘肖虽听不懂藏语,但直觉就不好,他动动腿,一阵钻心的疼,八成是断了!可这边儿没有许诺,他实在担心,费了大劲儿爬上公路,当时就傻眼了。 就刚刚他们走过的那条路,此刻已经被大小不一的石块土给盖上了! 潘肖脑子一下子就嗡的一声,心里有个声音在喊:许诺呢?许诺呢?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狗血满满的一章啊!哦哈哈哈哈!停在这里渣大山很欠揍对不对~突然觉得自己萌萌哒啊! 渣速度的渣大山好想一章一万字啊~   ☆、第61章 贱兮兮(修错字) 潘肖好容易找到许诺的时候,许诺几乎是头破血流的被埋在泥土下面,幸运的是,埋得不深,潘肖凭着运气,徒手挖了三个地方也终于找到了他,这时候天都黑了,可潘肖却顾不了那么多,挖到人的振奋让他觉得那双几乎快废了的手也不疼了,可当他挖到许诺腰部位置的时候,脸一下子就白了。 许诺的腰被一块石头压着,不大,可是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滚下来砸在许诺的腰上…… 他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可是这次是真的怕了,是他把许诺骗到这里来的,她要是出什么事,他拿什么赔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潘肖单膝跪在地上,他的一条腿滚下山坡的时候也骨折了,但是这么点伤算什么呢?他看着生死不知的许诺,红着眼睛继续挖,这人一辈子都活的这么傻这么窝囊这么虚伪。 她不是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的纠缠吗?那她还救他做什么?他被埋在这底下,她不就称心如意了? 她怎么就这么傻呢! * 许诺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庆幸自己还能醒过来,嗅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儿味道,暗自庆贺自己的劫后余生,然后,她不可抑制的就想起了那天她看见潘肖的最后一面。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想笑了。 记忆中,她陷入黑暗最后看见的就是潘肖的那张脸,那双怒目圆瞪的眼睛。 哦,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种表情,既震惊又委屈,好像在质问她:你推老子干什么? 许诺在心里暗骂潘肖是个傻逼,心想我要是不推你那一下,被埋的就是你了! 想着想着,许诺也是有些后怕了,她躺在床上,叹气,这会儿潘肖那王八蛋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她笨呢吧? 他那人,一向是这样狼心狗肺,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 但她又没觉得自己那么下意识的救他有什么错,当时情况紧急,她也只是下意识的想到推潘肖一下子,她本以为她还有机会自己也跳下去,却忘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她推了潘肖滚下山路,因为用的力气极大,她反而往后退了两步,然而很多事不会给她反应的机会,她惊恐的看着无数碎石落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头,而当她瞬间就被山上滑落的泥石和泥土埋在了泥堆里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那么一刻其实她挺后悔的。 她恨不得剁手,不愧是祸害遗千年呐,那么生死一瞬间的事儿,她怎么就下意识的把活命的机会推给那个祸害了呢? 唉,还是那句话,祸害遗千年,她就这么躺着胡思乱想了半天,就觉得渴了,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想法,她就去碰桌上的水杯,够不着啊…… 只能坐起来了! 然后她惊悚的发现自己下半身已经完全没有了只觉,是真的没有只觉了,就像是那双腿,不在她身上了似的,还使不上力气,许诺惊呆了。 我的腿呢我的腿呢我的腿呢? 她脑子里就跟回音似的,一个劲儿的回放这几个字。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查房的小护士看见许诺醒了,还对她笑了笑:“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我我我……”许诺嘴唇抖得厉害,说话都跟磕巴似的,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完整的说了一句:“我,我想坐起来喝点水。” 那小护士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当然,她更同情那个腿骨折的男人,原来他以后不但要负担一个可能要瘫痪的老婆,还要面对一个是磕巴的瘫痪的老婆啊! 许诺不是没看见小护士同情的眼光,她以为那全是对她的同情呢,吓得更厉害了,被小护士扶着做好了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腿,还在啊!她松了一口气,还在就好,还在就好!她是挺庆幸的,可下一秒,她就想,可是它们都在它们怎么能没知觉呢?我这双腿的知觉呢? 这时候潘肖拄着拐杖进来了,那曲这地方不大,医疗条件也不好,他和许诺是住一个病房的,回来的时候瞧见许诺醒了,挺高兴的凑过来,还没等他嘘寒问暖一番呢,就被许诺一巴掌把脸打偏了。 “你个王八蛋!”她想起来被埋后,昏迷前腰上传来的钝痛,惊的双眼都红了,要哭不哭的,泪汪汪的看着小护士:“我我我我我的腿怎么没知觉了呢?它们还好吗?” 小护士看了一眼潘肖,还是敬业的对许诺嘘寒问暖了一下:“医生看过了说没事儿,不过你是哪里有不舒服的吗?有的话可得告诉我,你本来就有高原反应的。” 许诺垂下双眸,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也没别的不舒服,就是,就是这双腿,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它们不存在似的,使不上劲儿的感觉……” 潘肖双眸闪了一下,小护士抿了抿唇:“哦,你这个啊,是麻醉。” “麻醉?”许诺说:“难道我动手术了?”又打谅了一下这医院的环境,不像是有能力做手术的地方啊。 藏区的小护士不乐意了,脖子一昂:“是啊,还是大手术呢!你这腿没知觉是吧?挺着吧!这麻醉起码还得打些日子呢!” 小护士就不乐意的想,她那是什么意思啊?还打量打量才问,他们这虽然医疗条件差了点,可是怎么就不能动手术了呢?!左右……阑尾炎手术什么的还是能做的! 小护士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本来嘛,她就一直以自己在医院里工作为傲呢!哼了一声就揣着小本走了,关上门,小护士拍拍自己的脸,刚才她没有破绽吧?哎呦这演戏可真不容易,以后她阿妈再看那射雕英雄传她可不骂那些女演员了!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那腿骨折了的男人更可怜一些,那人明显是个惧内的啊,这要是让他老婆知道自己的腿下半辈子可能都没有知觉了,不得把他扒皮拆骨?小护士觉得那场面太血腥太暴力,她捂着自己的脸跑开了,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 屋内潘肖捂着自己被许诺打得发热的脸,说什么都不理许诺了! 这人她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善解人意呢?看他拄着拐进来连问一句都没有,亏他拖着断腿把她挖出来,还拼了命让医护人员先救她的情谊! 许诺看他那一脸的你狗咬吕洞宾就知道潘肖想的是什么,她可没忘记,潘肖前几天还这么骂她来着!她哼了一声:“疼啦?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啊?” 潘肖一挑眉,贱兮兮的把自己的脸送上去,一边送还一边念叨:“要我说你这人真就是不知好歹,你知道你怎么被救的吗?是我!是我把你挖了出来,背着你走了不知多远,你才得救的!还不快给老子揉揉!” 许诺呲牙:“好,你过来我给你揉揉。” 潘肖把脸送上去,许诺瞅准时机,一把掐住左拧拧,右拧拧,嘴里还骂他:“你是不是在心里可劲儿的骂我呢?骂我笨骂我傻,然后把我从哪坑里挖出来之后还骂我重的跟猪似的,被我打了一巴掌还骂我狗咬吕洞宾?!” 潘肖好容易解救了自己的脸,捂着脸丝丝哈哈的又讪讪的挑眉。 事实上他救她的过程吧,心理活动差不多……就这些吧! 许诺瞅准了机会,又拍了一下潘肖的脸:“你要点脸吧你,要不是为了救你,现在拄着拐杖可哪儿溜达的就是我,躺在床上要被连着好几天打麻醉的就是你!” 潘肖无奈的点点头:“好好好,咱不说这个了,你想吃点啥?我给你买去。” 许诺看了一眼潘肖的腿:“你?给我买?” 潘肖一拍自己的大腿:“别看打着石膏,其实没啥事儿,说吧,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去……”见许诺脸色苍白还冒着虚汗,潘肖一锤定音:“吃点水果吧!旅馆儿拿小姑娘说有高原反应的吃水果好,我这就去给你买去!” 许诺想说她不想吃水果,可是潘肖瘸着腿却也迅速的走了,留下许诺面对空荡荡的病房和……自己那双毫无知觉的双腿。 她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腿,打麻醉打好几天?他们这是骗傻子的呢? 病房外,潘肖把门关上,靠在门上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在干什么呢?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带着一张脸自己都烦的笑脸,贱兮兮的往她身边凑?不告诉她,她的情况? 不不不,他不能告诉她,医生不也说了,只要尽快去大的医院给她动手术,不耽误了她,不造成二次损伤,她也不一定会瘫? * 84年的新年许诺是和潘肖一起在那曲过的,彼时许诺还没出院,潘肖的腿也没好,俩人只能在这异乡过了一个没朋友没麻将没聚会没佳肴的新年,过完年还没到初五,潘肖就张罗着出院,老医生对他说:“你这腿的骨头还没长好,我知道你们是要回去深圳,但路途太远,这样折腾下去,就算是你老婆的腿有了知觉甚至是能治好,可你的这条腿业的落下残疾。” “残疾?”潘肖问:“是什么样的残疾?” 老医生推了推眼镜:“瘸子走路见过没?就像是那样。” 他以为他说的话能让潘肖打消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想到潘肖却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只要我不也瘫了就成。” “你……”老医生皱眉,他从没见过这么不听劝也同样不爱惜身体的病人! 潘肖说:“我以前是个混蛋,煞星一样的,谁说了我不爱听的我就打谁,谁欠我的我也十倍讨回来,对她也不好,后来栽了跟头,就她……”潘肖说到这里也红了眼眶:“就她吧,傻,始终没说趁着我落魄了就捅我一刀,反而那钱赎我出去救我一命,后来也是这样,哪怕再厌恶我吧,看我没钱又没地方住就收留我……” 潘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笑了笑:“这次也是,明明被埋在那底下的该是我,就那种时候她也想着救我,你说她都这么缺心眼儿了,要是真的瘫了……一辈子就坐着个轮椅,翻个身都要人帮忙,她下半辈子怎么办?” 潘肖觉得自己今天特别的唧唧歪歪,他在干什么呢?他说这些做什么?他抹了一把脸:“我的腿没事儿,就算是真的瘸了我也不在乎,只要我还能走,我就带她把腿治好了,我把她好好的带了出来,就算不能好好的把她带回去,总也不能再耽误她的下半辈子。” 门外,小护士推着许诺的轮椅匆匆的往病房那边儿走,一边走还一边儿跟许诺说:“你别生气啊,他这么骗你也是为你好,怕你消沉什么的,你不知道,每年吧我们这都得遇到几个像你们这样的人,来了之后雇了一个黑心没经验的人带路,出了什么事儿的都有,都是寻死觅活的……” 小护士越说越尴尬,哎呦阿妈呀!她到底在说什么呀!她聪明的小脑袋瓜怎么不好使了呢? 消沉?哦,打从她和小护士趴门缝上偷听,听到自己可能要这样双腿毫无知觉的过下半辈子的时候,那一瞬间她的确是知道了心如死灰这个成语的意思和意境,但是生气?她又要生谁的气? 潘肖的?不,他没做错什么,要跟他来这里的是她自己,姜华不也没能阻止得了她吗?救潘肖? 其实……哪有算哪门子的救呢? 追根究底,老家的那些年那些事已经时过境迁,他们都变了,而潘肖也不欠着她什么,所以说,她为什么要怨恨潘肖呢? 况且,潘肖在这件事上,也算有担当了。 这些许诺都明白,可是这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她上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孽,才让自己这一辈子这么多灾多难? 苦日子好容易过去了,她也考上了大学,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她会拥有自己的工作,一栋楼一栋将来可能会被拆迁的房子,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毁了。 而许诺这个一向保守没什么野心的小女人心理一下子全爆发了,多年的坚持与隐忍都像个笑话。 她那么努力,吃了那么多的苦,到头来,却要面临瘫痪在床的窘境,不得不说,命运不但甩了许诺一个耳光,还打得她连爬起来重头来过的勇气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贱兮兮之潘肖哭,许诺腰伤兮能复原,患难真情撒狗血,誓要一章情节成白红 给自己点个赞,赋诗一首,嗯嗯嗯嗯~~~哈哈哈~ 诗滴内容呢,无疑透露着,许诺的腰会好哒和渣大山要撒狗血了~~哦哦哦~神转折来啦!! PS:刘巧月发现自己不是刘家亲生还有一些哦~~ 另外,上面那诗啊,原版是荆轲歌哦~我自己改的……   ☆、第62章 洒脱点 潘肖带着许诺回来了深圳,第一件事儿当然就是联络医院,这一路走来,在路上,但凡碰到医院,他就要带许诺进去看看腿看看腰,可结果可想而知,每一次都是带着希望走进去,带这失望走出来,到最后,许诺甚至不再同意走进医院了。 但这双腿,是他的责任,不治怎么行? 归根究底,他和许诺认识这么多年,打从他年少无知不懂事起,就欠着她的,孙正听说了这事儿把他跃出来还还劝他:“不是做哥们儿的心狠啊,但那个许诺又不是啥天姿国色,我可是听说了,你带她看了一路的病,兄弟劝你一句,你可得想好喽,那女人心里她就没有你,你呢,钱又不多,挣的就更不容易,要是全花在她的身上,治不好倒也罢了,就当打水漂儿了,她也离不开你了,你的目的呢也就达到了,可这要是治好了……” 他瞧了潘肖一眼,点点桌子:“就她那个性,你不得人财两空啊!” 潘肖点了根烟:“你说的这些,我也清楚,咱俩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你也了解我,你说我是那能吃亏的主儿吗?可这次的事儿,再加上我们打小那会儿……总归是我欠着她的……” “行了行了,你是情圣,大情圣成吗?”他烦躁的摁了香烟在烟灰缸里,把兜里的照片儿扔在了桌上:“你交代的事儿兄弟给你办了,但我做兄弟的也就只能帮你做这么多了,至于那你个老婆治病啥的没钱也别找我借,我可不想看你人财两空的时候还上门管你要债去!” 孙正这人吧,一辈子没干过几件好事儿,善心的事儿,他就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在他的心里吧,也是有那么几分真心把潘肖当做是哥们的,可他也看不上潘肖因为一个女的就吃斋念佛的折磨自己,潘肖在他的眼里,那得是枭雄吧?结果现在都快成狗熊了! 孙正不喜欢,在他看来,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吗?去了这个还有下一个呢不是?就说他当初喜欢他们公司的雯雯,可这劲儿的追人家小姑娘,愣是让人家小姑娘松了口,不去香港了,反而还甘心情愿的嫁给了他,结果这才不过下哦半年的光景儿,他有了钱就开始学会了玩女人,那雯雯不照样跟着他,委屈啊?可是哭都不敢当着他的面儿哭呢! 孙正这话说得不好听,可是潘肖也不怎么在意,别看他们两个一口一个哥们儿的称呼彼此,但真说到交情,真是薄如纸,互相帮忙做点无伤大雅的坏事也没什么,但要涉及钱财那就不行了。 而且,他也真犯不着和他计较,孙正就是个人渣王八蛋,要说他潘肖当年混蛋,那是年少无知,无人教养的带累,可他孙正,根红苗正的,父母俩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老实巴交的却教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小的时候不好好上学年数专爱走歪路,长大了也是个脾气秉性,不拿女人当回事儿,让他做点坏事儿烂事儿他比谁都痛快,就他这样,他说再多也没用! “这都什么……”潘肖拿起来那照片儿一看,好嘛,全是姜华和他那个小文秘李雪的照片!倒没啥私密照,就是拉拉扯扯的照片,就算拿到许诺面前也只能是让许诺怀疑他,嫌弃他多事卑鄙,他放下照片:“这些都没什么用,那天的事儿没成?” 那天他跟孙正喝了不少,得了他饭馆儿弄得两张免费券,按照计划就随手给了李雪,他早看出李雪对姜华有那么点意思,猜得到李雪势必会带姜华去哪里吃饭,约会嘛,孙正那地方环境又不错,到时候俩人到了那儿,孙正在安排人给两瓶度数高的二锅头,不信喝不到姜华给李雪那姑娘创造点天时地利什么的,结果竟然没成? “可不吗?”孙正说:“你说你老婆找那小白脸是不是不行啊?啊?这么个文质彬彬的小美女送到跟前儿了,又有酒助兴,他都愣是没成事!傻子似的往死了喝,喝的呦东倒西歪的,最后跟死猪似的躺大街上了,人小姑娘弄不动他,也只能在大街上赔了一宿。” 潘肖就笑了,这倒也像是姜华那书呆子娘娘腔会做的事儿,他收了照片揣进兜里:“不管怎么说这事儿你也是出了力的,还是谢谢你了啊!” 孙正摆摆手:“不算什么事儿。”他把一只手抬起来得瑟得瑟:“举手之劳嘛!” 潘肖拍了拍孙正的肩膀“改天请你喝酒,今天我的先回去了,许诺自己一个人在家呢。” 孙正皱眉:“留下喝点呗,她那是腿不能动,又不是全瘫!还非得佣人伺候啊?” 潘肖皱眉:“你不懂,孙正。” “我?”孙正现在挣了些钱,难免有些自大,想当初他可是和潘肖一样的穷光蛋啊!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啊就特觉得自己厉害,膨胀的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我咋不懂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 “我不希望你这样你以后再这么说她,她也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那么无情。”他对孙正严肃的说:“我们是兄弟,所以我更不希望你在提她的时候轻蔑嘲讽的,你以为她这次是怎么瘫的?是为了救我,你以为当年我被那个周亮坑了,是怎么出来的?也是她拿的钱赎我,你只看见她出轨小白脸,可真要说起来,当年我们那张证,也不过是我托人私下里办下来的,她没同意,说一千道一万她也担得起你一声嫂子,叫不叫是你的事儿,但你要把我当兄弟,那你对我什么样,对她就业要什么样,不然咱这兄弟也不用做了!” 孙正愕然,这是他第一次看潘肖这么正经,以往,这潘肖比他还能瞎掰……当然,他也更加愕然那个许诺。 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出轨小白脸的女人竟然还那么重情重义,他更没想到的是,原来潘肖和许诺的婚姻是这么回事儿啊! *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跟那个潘肖一起去什么西藏!” 刘婷不停的抹着眼泪,她听说许诺的腿不好了,家里那边也没敢透露,关键是虽然她跟刘巧月关系不好,但再不好,那也是她正经的小姑子,她要是在家里表现出来许诺的腿不好了,那刘巧月不定要怎么幸灾乐祸,她看不过去就又得吵,现在刘力侨忙着为留校当老师做准备,弄好了,熬个几年就能成教授,前途一片大好,她这时候也不能让他分心不是? “你又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许诺觉得吧,她的人生大抵就是这样了,她前世今生活的都不算太潇洒,这是个性使然,谁都没有办法,腿不能动了之后,她就忍不住想起上辈子的事儿,她过苦日子那会儿吧,偶尔也会想想自己上辈子的事儿,但想的不多,因为怕越想就越愤恨老天爷的安排。 本来吗,她上辈子活的挺好的,虽说听了父母的安排学了一辈子的篮球,吃过些训练的哭,也经受过不如别人的打击,可那些与现在比,好像都不算事儿了。 她也反思了,有些事,她也太过强求了。 她摸摸自己的腿:“现在这样……也挺好的,真的,刘婷你可别哭了,这要是让护短的刘力侨看见了,不定要怎么说我呢。” 刘婷哭的眼睛都肿了可这眼泪还是忍不住,她难受啊!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出去一趟就这样了呢? 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擦擦鼻涕:“潘肖呢?我今天怎么没看见他呢?不会是你腿不好了,他就撤了吧?!”越想越觉得以潘肖的精明能干出这事儿来,她一把扔了手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想跑也不行!” 许诺挺感动的,人活一世有个一心为你的朋友不容易,她拍了拍刘婷的手:“你别激动啊,他也管我,这今天是出去打听哪家医院治腿治的好,他这人吧,看着精明,说话也不中听,但还是有些担当的,你放心吧,他不会不管我的……” 她顿了顿又说:“其实我还真不想他管我呢,你说我们这算什么事儿呢?我本来就是想和他断了的,一点瓜葛都没有,结果出了这事儿,其实我有钱,就是缺那么个人带我四处看腿……但想想,我找个保姆也行吧?” 刘婷立刻尖叫起来:“你给我打住!你想都别想!我说你傻不傻啊,你都这样了你还为他着想?还雇保姆!跑腿我也可以帮你跑,我也可以带着你去看病,但是该他承担的那他也得承担!” 许诺觉得她说的不对,可想要辩解,又觉得刘婷说的有道理,最后,也不知道是对还不对,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了! 但她却笑了,说刘婷:“哎呀,你这大嗓门高的!你是朵花儿啊,能温柔点不?” 现在她已经是这样了,语气哭泣怨恨,还不如彻底的洒脱一点。 刘婷这个人长得好看,人又不娇气,这脾气和胆气随着年龄,随着与她嫂子哥哥的分离,越发见长,这侧面也说明,刘力侨对刘婷很好,最起码这么强势的个性,不当家作主哪能练得出来? 刘婷被她轻松的语气带的勉强勾了勾唇角,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一边擦去眼泪一边按按皱纹儿:“是花儿,也是快凋谢的花儿喽!” 是啊,刘婷今年二十六,比刘力侨都要大。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有人会觉得女主圣母什么的,但我想说啊,跟潘肖去西藏是她自己的决定,姜华不同意也没阻止得了,救潘肖,也是她下意识做的事儿,所以出了事儿,许诺有什么资格怨别人呢? 她不怨恨别人不是她多圣母,品性多高尚,而是她活得明白,简单,这就是我的女主,一个不聪明没大智慧没野心的小女人。   ☆、第63章 可怜呦 刘巧月听说许诺的腿不好使了,那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但没等她幸灾乐祸呢,就听见她妈吵吵着要去看许诺,刘巧月当时就炸了,推门进去拦着不让她妈去:“你去她那儿照顾算怎么回事啊?你又不是她妈!” 刘母气的啊,推她:“你别跟我说话!我也不是你妈!” 如果这孩子跟她那个男朋友分了手之后回来还安安分分的她也不是不会疼她,可是她呢?回来之后照样是把家里弄得个鸡犬不宁,可怜她这么大岁数的老婆子大过年的还要听她哭闹!越想,刘母就越觉得糟心! 她当时怎么就不跟她老头子一起回东北呢?也好过在这日日夜夜的等消息,盼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刘婷和刘力侨哪能想到这么巧她就回来了!也赶紧是跟着拦着,主要是护着刘母,怕刘巧月没个轻重再把刘母弄倒了。 刘力侨劝,刘婷骂,可刘巧月都是充耳不闻,只缠着刘母却,撒泼的不让:“不让不让我就不让你去!你要去我就死!”她往厨房跑:“我现在就割手腕你信不信?” “你割啊!有本事你割,怎么就不把手劝割了呢!”刘婷叉着腰骂她,这会儿她还不知道刘巧月不是刘家亲生的,只当她是刘家的亲闺女,自己正儿八经的小姑子,可就这样,她也没给她留半分情面! 刘巧月一听,反倒不往厨房跑了,回过神了瞪圆了眼睛叉着腰骂刘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注意!不就是你朋友腿不行了,咋的,你还想让我妈去给你朋友当免费的保姆啊?!我告诉你刘婷,没门!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这么使唤我妈!” 刘婷气的呦,婆婆要去看许诺,就近伺候着,连她都意外诧异,怎么能说是她让的呢?这让刘力侨那孝顺的听了得多不高兴啊?再也忍不了刘巧月的无理取闹,骂她:“你那脑子是猪脑子怎么的?!怎么说话想事儿都不转弯呢?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呢!” 刘力侨气的跺脚,但到底没拦着刘婷骂刘巧月,现在没了那层血缘关系,刘力侨也越发不耐烦应付刘巧月了,只把自己的妈扶到沙发边上,抚着刘母的后背,劝她:“您别生气,跟她计较也犯不上。” 刘巧月骂不过刘婷,又见妈和哥哥没一个是帮着自己的,就心酸的厉害,再也顾不上作闹,一跺脚抹着眼泪跑了,刘家人也没半个追出去,刘婷身为嫂子,有心追出去做做样子,却被刘母拦下:“不用管她,她今后就是死在外头,也不要管她!” 这倒让刘婷意外了,以她婆婆疼爱这个女儿的程度,这不应该啊…… 刘巧月其实也没跑远,她哪能真的跑?她跟王铮分了手又没地方可去,她其实泡出家门就躲在单元楼下面,就等着家里人追出来呢,那样她也好那把儿不是?可是她失望了也绝望了。 没有人来追她,一个人都没有! 刘巧月终于就意识到,她好像……再没那么重要了。 刘巧月就失魂落魄的走啊走,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和王铮一起住过的楼下面,她回过神来一看,难过又难堪的扯了扯唇角。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谁对她最好最忍让,可是她来这里干什么呢?王铮为了治腿说不定早把这里给卖了!他那么穷了,连自己都养不活…… 她刚想离开这里,一抬头,就瞧见王铮拄着拐棍,被一个打扮素雅的姑娘给扶着走出来,往旁边那小轿车上走,刘巧月看着双眸一动。 王铮还住在这里?为什么?难道他没有因为治腿而卖房?! 刘巧月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为什么呢!为什么连对她言听计从的王铮都会骗她,都要算计她!愤恨嫉妒几乎冲昏了她的脑子,她冲上前一把拉开那姑娘,抓着王铮的衣襟质问:“你不是跟我说你要卖房?!那你为什么还住在这里?你说,不许骗我,你说啊!” 其实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生气,这么疯狂,旁边的人要拉开她,那姑娘被人推了一下也不生气,只是温温柔柔的劝着她:“哎你别这样,啊铮这腿才刚做了手术,你不能这样啊……” 刘巧月不理她,红着眼睛看着王铮:“做了手术?你住这儿,没卖房子你怎么有钱做的手术?” 王铮从没见过这样的刘巧月,从来没有,他试图把她的手弄走,无奈她抓得太紧,他只好也任她拽着,冷着脸对她说:“你还来问什么呢?那天你不是有了选择?你也猜到了不是吗?” 刘巧月一下子就傻了,她松开他的衣襟,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是不敢相信,那么喜欢她,什么都听她的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呢?还会算计她了! 旁边的姑娘赶紧去扶着王铮,王铮看了她一眼,双眸闪了闪,刚软了的心肠又硬了起来,他对刘巧月说:“我爸说咱们门不当户不对,要我考验你,起初我也不同意,但是后来……” 他有些失意和难过,身旁的姑娘坚定的握了握他的手,王铮对她笑了笑,才说:“事实证明,咱俩真的不合适。” 刘巧月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所以说,你跟你爸闹掰了,是骗我的,你跟我说你没钱治腿了也是骗我的,你说你要卖房子也是骗我的,对不对?” “对,都是骗你的。”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了,一直以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男人,竟然对她设下了一个局,等着她往里跳,刘巧月接连遭到打击,踉跄了两步,再一次落荒而逃,不同的是,在刘家还有做戏的成分,在这里,就是真的狼狈了。 刘巧月一路跑一路哭,弄得路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她狼狈非常,长发全都黏在了脸上,可眼泪却止不住,她蹲在路边哭,没人搭理她,也没人愿意问她一句,直到天都快黑了,她眼前才停下四只脚,是一对男女,紧接着,带着淡淡香味儿的手帕就送到她面前了。 刘巧月迟疑着,就听见那姑娘对她说:“擦擦脸吧。” 声音柔柔弱弱的,听着倒是挺有文化的,刘巧月衡量了一下,接过了手帕擦了擦脸,这才敢抬头,一抬头就看见了熟人! 刘巧月翻了翻白眼,能不熟吗?这位,不就是许诺那位图书管理员的男朋友吗?!她又扫了一眼递给自己手帕的姑娘,果然是文文弱弱的,刘巧月也算是恋爱高手了,哪能看不出俩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暧昧? 她的恋情彻底告吹了,不但如此还蒙上了灰色的阴影,她当然也不想看别人好过,尤其是跟许诺有关的人! 她一笑:“是姜华啊,好巧啊。” “你认识我?” 虽然被刘巧月害着进过一回拘留所,但姜华并不认识刘巧月,还挺好奇她怎么认识自己呢。 “怎么会不认识?我可是许诺的老乡,我知道,你是许诺的男朋友。”说着还看了一眼李雪。 一听提起许诺,姜华和李雪就都挺尴尬的,姜华倒还好,他对李雪真的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尴尬只是因为许诺要分手,李雪则是不自在。 她能自在吗?她相中了人家的男朋友,朕卯足了劲儿撬呢! 刘巧月看出了两人的不自在,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还在大街上溜达呢?我听说许诺瘫了,正想办法通知老家她的亲戚呢,你身为人家的男朋友怎么不去陪着?” 姜华大惊,刘巧月就笑了。 * 这一天潘肖带回来一个看病的老中医,说是专门治腰椎腿病的,有的是多少年的顽固老病,到了他那儿甚至连药都不用喝只针灸就能药到病除,潘肖把人留在客厅,到房里劝许诺:“你就让他看看,看不好咱也不吃亏,看的好,那当然皆大欢喜,万事大吉!” 许诺瞪他一眼:“这皆大欢喜万事大吉是用到这里来的吗?不会用就别用!” 倒把潘肖说得一愣,许诺脸色也一僵,她腿不能动之后,脾气也就古怪起来,对别人还好,依旧是彬彬有礼的,也不发火还有耐心,但对潘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总爱拿话儿刺他,这会儿,许诺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又讪讪的嘀咕:“又怎么不吃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了我这双腿你都快倾家荡产了,再治不好,才是真的亏死了……” 潘肖听她这么说,也就笑了:“我当你是怎么了呢,跟吃火药了似的,敢情儿是心疼钱啦?你安心吧!钱没有了我可以再挣很多给你,但你的腿现在不抓紧治,以后是有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 许诺满脸的别扭纠结:“你说什么呢!”想了想还是决定说清楚:“你的钱是你的钱,我心疼它做什么?又都跟我没半分关系!你现在替我看腿的钱我是会还你的,所以要说是心疼,我也是心疼我自己的钱……” 他说这话温情满满,再也不像是当初那样的混蛋,许诺虽然已经习惯他这个样儿了,可心里总有那么一个声音提醒着她——狗改不了□□。 也许她这么想很不对,可她初初到这个落后的时代时,又遇见了那么一个他,生活窘迫困苦,真不如上辈子的万分之一,这也让她心里烙下了一个印记,再也不敢轻易相信潘肖,别人还好,就是潘肖,她总不相信他会改过,但事实上他对她又真的挺好。 她不敢看潘肖的脸,她那话说的太清楚,他的脸色一定不会好看就是了,扭头看着墙角儿:“我知道你一直挺自责的,可是潘肖,我这腿就是这辈子再也没法儿走了,我也没理由赖上你,我是个成年人,做什么事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是救你才受的伤,可是你又没求我救你,所以你也不欠我什么,别把我看成是你的责任了潘肖……” 有些话不能不说清楚,哪怕那天刘婷劝了她好半晌,可她后来想想,还是不能闷不吭声的让潘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跑前跑后。 潘肖是她早就想断了的,现在她腿不能动了,断了的事儿她就不提了?许诺摇摇头:“你也不欠我什么的潘肖。” 潘肖无疑是尴尬的,事到如今,有很多事他都看得很开,唯一执着的追求的也就是许诺,但因为这次许诺受伤的事儿,潘肖觉得是天意,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他纠缠着许诺了,其实潘肖早就想好了,不管花多少钱都把许诺的腿治好,等他把她的腿治好了之后,她要是还想跟他一刀两断,那他们就回老家办离婚! 这么点魄力,他还是有的,死缠烂打也得有个度不是?他都想好了的,但许诺现在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却让他有几分难堪。 潘肖这个人,他要强了一辈子了,还真就没被谁这么嫌弃过…… 他不知道怎么跟许诺说话了,想要耐着性子劝她看医生,心里却又着实憋着一股气,恰巧是这时候有人敲门,潘肖也没看许诺就去开门,许诺瞅着潘肖的背影抿抿唇。 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呢?她都把话都得那么绝了,他就不能走吗? 潘肖打开门,看见来的是谁,就不乐意了,皱着眉:“你怎么连这儿都知道!” 他和许诺现在住的是许诺新买的楼房,两室一厅,环境好,是个修养的好地方,所以许诺才提议住这儿,正好也有两间房,他们俩一人住一间,他本以为这是新房,只有他才知道的,没想到这个姜华不但知道这儿,还能找到这儿! 姜华看见潘肖脸都变得紫了,推了一把潘肖,没推动,更让他羞愤,只能指着潘肖的鼻子骂:“你还有脸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你把她好好地带走了,怎么没好好的带回来呢?人怎么就两条腿都废了呢,我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呐!” 潘肖正烦着呢,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句:“我安得什么心关你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写到这里,我真心觉得刘巧月蛮可怜的~她是所有故事情节的催化剂,噗哈哈哈,正应了那句,物尽其用。   ☆、第64章 掰断他 姜华的脸色一瞬间就青了,看着潘肖,把自己个儿的腮帮子咬的生疼,他恨恨的说:“我和许诺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关系,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潘肖极其烦操的点了根烟儿,垂着头不说话了,他的心情就像是要被点着了火的炮仗,特别的想揍姜华一顿,但想起在屋里的许诺,怎么的潘肖都忍下了这口气。 姜华却把潘肖的忍让当做了懦弱,他一昂头,指着潘肖的鼻子骂道:“我就知道你让许诺跟着你一起去什么藏区是不安好心,别以为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我就不知道你骨子里的卑鄙无耻龌龊!” 这可一下子给潘肖的火气点着了,他把烟头儿一扔:“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就要动手,还是许诺打开了门,呵了一声:“都消停点吧!” 潘肖憋了一肚子的气,真的是想撂挑子走入的,但理智上和情感上都不想走,他走了,岂不是要留下姜华跟许诺一块儿?! 姜华不知道自己差点挨揍,事实上就算见过潘肖揍人的狠劲儿他也不怕他,有些人就是滚刀肉,刀子不挨到肉商,那是不会觉得疼的,他瞪了一眼潘肖:“你要是敢打我一下,就一下。”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潘肖鼻尖儿旁晃悠:“我就告你耍流氓,她跟你走了一趟回来腿就废了,到时候你以为到时候许诺会站在谁的身边儿?为谁说话?” 他有些沾沾自喜,事实上,他认为许诺现在出来就是怕他挨揍! 潘肖最看不得的就是小人得志的样儿,更觉得眼前那根儿手指头碍眼,一下子就给握住了,然后使劲儿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这肯定是折了啊! 姜华哪见过这个啊,当时就惨叫一声,捂着手指头又跳又蹦的还骂人,三句不离要告潘肖。 潘肖看他那怂样儿就笑了:“告我?!那你就去告啊,不过你的记着,你告我,搞不死我,就得换我来。” 潘肖笑的挺渗人的,姜华疼的额头上冒冷汗也没注意,但这话明显是挑衅啊!姜华自觉是文明人,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所以他也不觉得自己挑衅被掰断了手指头是丢脸的事儿,反而觉得潘肖太野蛮! 他把视线看向许诺,小眼神儿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潘肖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许诺。 许诺扶额,要说这可真是长人间闹剧了,狗血又狗血,前夫和现任可能即将分手的男朋友打擂台,一方已负伤,两双眼睛看着她,她应该站谁那边? 其实帮理不帮亲的说法吧,她是该站在潘肖这边儿的,她也都瞧见了的,潘肖是处处忍着让着姜华的,不然,以潘肖的脾气,也不可能是只掰断他一根儿手指头的事儿啊! 但她谁那边儿也不站,只问姜华:“我回来可有些日子了,你怎么今儿来了?” 其实许诺回来之后吧,拖人给姜华带过口信儿,大致的意思就是让姜华来一趟,结果姜华一直是没出现,许诺想得很简单,她虽然腿瘸了但也没想赖上谁,她只是觉得,分手也得当面讲明白吧?她走的时候也说过,回来谈他们的事儿,结果姜华没来,是潘肖不离不弃,她本来对姜华感情就不深,如今可以说是更没感情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姜华却出现了! 其实许诺不知道,她托人送的消息,被一个叫李雪的姑娘给劫了。 许诺这不是谁那边儿也没站,也没帮他俩任何人说话,结果潘肖高兴了,姜华却不高兴了,这一刻,他就想,许诺一定是对潘肖旧情复燃了,本来嘛,人家俩也是夫妻,虽说前些时候感情不和闹离婚,可是人家不还没离婚吗?然后又一起走了趟西藏,回来之好嘛,共患难了一回,什么都是难免的。 他手指头的疼的啊,觉得自己这根儿手指头折的特别的不值得,本来嘛,他听说她腿不好了,巴巴的来看,结果呢?撞见情敌也在这!他怎么就不能挑衅,怎么就不能说他两句了呢? 越想越难过,也没心情嚷嚷着什么报警不报警的了,只耷拉个脑袋跟许诺说:“我已经帮你通知你老家的亲戚了,你这腿不好了,也不能总让……” 他一跺脚,颇有几分气氛:“也不能总让一个男人照顾吧!” “啥?!你通知我老家的亲戚了?你怎么知道地址?” “你跟他说你老家的那群亲戚了?!许诺你怎么想的啊!” 许诺和潘肖同时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昨儿就想更新,可是无奈吃坏了肚子,所以推迟了一天,我知道字数少,求谅解啦,渣作者可是闹着肚子在码字哦~~ 八过总算也做到承诺今儿更新啦,么么哒   ☆、第65章 老色狼 姜华也不是没发现俩人的语气不对劲,但他不觉得自己为许诺通知了老家的亲戚有什么不对,而且比起许诺和潘肖不对的语气,姜华更加讨厌俩人的默契。 他抖着声音哼了一声,手指头疼也没忘了贬低潘肖:“这个人他就是不安好心,要不然干什么不帮你通知亲戚?他现在这样照顾你,又算什么?” “可是你没问过我就贸然通知我的亲戚,这又算什么呢?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老家的亲戚的?你调查我?!”许诺看着姜华,她不敢相信自己眼中老实本分的男人会背着她调查她,这也不是演电视剧,他也没那么大的权利说要调查她就调查的到,那么,为什么他知道了她姥家的亲戚,并且通知了他们? 潘肖却松了一口气,他听得出来,许诺并没有告诉过姜华姥家的亲戚,这样,潘肖的心里好过了不少,至少,姜华也不见得比他跟她能亲近多少。 “我,我没有!我调查你什么啊?你跟我说的所有的话我都信你,现在是你,是你不信我啊!” 姜华的脸色涨红,这些他的确都没想过,他当时听了刘巧月的话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来见她,想要照顾她,可是那个姓刘的姑娘说的也不错,许诺的腿伤了,他就近照顾着算怎么回事啊?还是要找正经的亲戚来才好,他真的就是为了许诺好,但现在许诺的神情让他觉得他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他是有些心虚的,但更多的却是恼羞成怒,凭什么那个潘肖能照顾她,他们孤男寡女她就不指责他,而他好心为她通知老家的亲戚,却被她责难? 姜华越想越生气,一跺脚:“我又有什么能力去调查你呢!我一个图书馆的看书的,一没钱二没势!如果我做错了什么,那就算我好心办坏事,人我是通知了,你放心,他们是我通知的,来了,我自然也会去接站,会照顾着,总之你好好养伤,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姜华捂着手走了,心里头不是不难受的,他觉得自己果然够窝囊,许诺这样不信任他,他都离不开她。 等姜华走了,潘肖蹲在许诺面前,劝她:“老家那帮子人要是来了,你可就不得消停了,这腿治还是不治你可要想好了,而且你要治,咱就得赶快着点。” 那帮子极品要是来了,这日子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过得舒心,总归来了一群和自己不合的人一起过日子,光是那股子别扭劲儿,就够让人喝一壶的了,更何况她本就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现在腿又成了这样,那些人来了,不定要怎么作践她呢,她现如今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跟老家那会儿比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可若是让他们瞧见了…… “快收拾收拾,搬去平房那边儿,一会你帮我通知了姜华,让他接到人,把人带那边儿去。”这里的房子,她是不想让她大伯一家子人知道的,不然,指不定他们要怎么琢磨着她呢。 别的人都好对付,可就她奶,那是她亲奶奶,虽说一天没养过她,却也是正儿八经有血缘关系的,还是长辈,若是她来这儿,说看着房子好,要住下,她能不让么? 到那时,她就算在膈应也得让老人住不是?不然闹出去,闹大了,她本就休学的学校,一定会直接勒令她退学了! 越想就越觉得闹心。 * 刘巧月使了坏心情也没见的多好,只能说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灾乐祸吧,可一旦是想起了王铮和王铮身边儿站那姑娘,她就又开始闹心了,可是连她自己都清楚,她和王铮是真的完了。 人家王铮好歹算是高富帅,正儿八经的青年才俊,虽然长得瘦弱了点,可当初配她那已经是相当高的级别了,她要是想再找个那样人傻钱多还任她使唤的,难了! 所以再找男朋友,她也放低了标准,不用像王铮那样有文化有内涵,有钱就成,不用像王铮长得那样周正的,有钱就成! 然后刘巧月还真找到那么一两个跟王铮一样眼睛瘸了的,刘巧月跟王铮那会儿,接触过不少有钱的公子哥儿,再吊两个富二代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关键是刘巧月最爱拿乔儿,蹬鼻子上脸,她那一套手段,对付父母哥哥和王铮屡试不爽,弄成了习惯似的,换了人也照样使,也有富二代喜欢她矫情的个性,可大多都没有能忍得了她十天的。 然后刘巧月在短短半个月内,就连换了两个富二代,当然,都是她被人家踹了,多半都是受不了她的个性,别说人家就是想和她玩玩,就真的是正经的处对象,谁受得了她那脾气啊? 刘巧月被男人伤了又伤,她渐渐的也知道了自己那套不管用了,伤心后悔怀念王铮只余也知道收敛了,然后就又放低了自己找男朋友的标准。 当然,刘巧月是想再找富二代的,那样结婚生子什么的都名正言顺,多有脸面呢?可是人家富二代看不上她啊!并不是每个富二代都眼瘸的,刘巧月这姑娘吧,长得真是一般人,不能说难看吧但也真的算不上好看,要说长得一般也就算了,关键是个性还不好,听过沾过她的那俩富二代的形容,其他有钱的公子哥儿都退散了。 又不是没有美女给他们投怀送抱,他们也犯不着招这么一尊大佛,有事没事还得供着哄着的啊! 然后刘巧月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了成功人士的头上,这年头有钱的成功人士,也并不都是膀大腰圆的那种,可挡不住这年头中国人保守,讲究个先成家后立业,所以除了富二代再有钱的那就是已经结婚的啊! 刘巧月住在新交的男朋友给她买的房子里,看着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自语:“不是我不自爱啊,只是要维持这张脸,没有那些名牌撑着,我又算什么呢?” 刘巧月想起母亲哥哥的劝阻和骂声,她眼睛一酸,她们以为她愿意这样吗? 他们都不能理解她的!她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再想清清白白做个人,怎么可能?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结婚?那也不过是陪人家白睡,既然如此,她陪谁睡不是睡? 最起码她现在能陪睡,能挣的比她哥多,比刘婷多,甚至比许诺多! 刘巧月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她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又暗恨这张脸为什么会这么普通,不像她爸浓眉大眼,也不像她妈的白皙素净,甚至连他哥那张脸都比不上! 如果她有一张好看的脸,她也就不用在这样委曲求全,如果她有一张好看的脸,会有多少男人腆着脸送上来! 刘巧月气哄哄的拿起包,既然她不痛快,那别人也就不要痛快了! * 潘肖找来的那个老中医端的是一副道骨清风的样儿,给许诺看病,中药是一把一把的吃,钱也没少花,可就是不见好。 眼见着许诺吃那些药吃的越来越憔悴,潘肖不干了:“这人怎么越吃你给的药就越不见好呢?” 老中医摸了摸胡子:“看来这姑娘的病根儿在腰上啊!” 潘肖瞪眼:“感情这么长时间你真当腿不好给治的?!” 许诺瞥了两人一眼:“老医生你治病都瞧不出我哪里有病?”越发觉得这医生怪异! 潘肖也瞅着老医生,不是没怀疑过这江湖医生,只是他们一路走回来,去过的医院都不在少数了,都没见什么效果,潘肖现在是把所有的宝都压在这个老中医身上了。 老中医吹胡子瞪眼:“那怎么可能呢!俺是早就知道你的病根儿在腰上了,可是这个,这个中医啊讲究的是个循序渐进这么个步骤,俺是先从腿给你治起来,看看你的反应,现在看来,这个循序渐进是不成的了。” 潘肖没啥文化,听不懂这个那个的,只觉得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便问:“那接下来?” 老中医一拍手:“医者父母心,我知道你们急,这样,咱来个速疗。” 许诺皱眉:“速疗?” “是这样,俺这手艺吧那都是老祖中传下来的,其中呢就有一套按摩的手法,*腰上的毛病。” 潘肖一听还有希望急了:“那您怎么还拖呢!快给她用啊,那医生都说了不能拖!我可告诉你啊,钱我可都给你了,你也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这人治不好,那我可不管你这手艺是不是祖传的,我就当你是骗子处理!” 老中医顿时不大高兴,却可能是碍于潘肖人高马大,自己又拿人的手软,便敷衍:“好了好了,俺知道的!你放好了,俺只要一出手,你老婆保准是,药到病除!” “那还等什么?快动手啊!” 老中医却说:“俺这按摩的手法吧,它是祖传的,保密的很……” 言下之意就是叫人回避了,潘肖当然不愿意:“我又不是学医的,看了也不打紧。” 老中医一梗脖子:“那俺就不治了!你爱咋咋地吧!” 许诺本来也不愿意跟个陌生的医生一块,虽说给她治病了一段时间,但都有潘肖陪着,冷不丁的要单独相处,许诺倒不是怕他,可就是觉得怪怪的,她看了眼潘肖,赶巧儿潘肖也看她呢。 许诺一看潘肖那眼神儿就眼皮一跳:“你不会真想要回避吧?”把她这退不能动的半瘫跟一个陌生人放一块?! 不回避能怎么整?人家摆明了你不走我就不治,潘肖总是不能让许诺错过任何一个腿能好的机会啊! 他弯下腰,许诺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话呢,结果他的耳垂一热,被亲了一下,许诺刚想躲,就听见他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就在门外,发现不对就摇一摇这个。” 他把一个小红袋子塞到许诺的手里,又亲了一下许诺的耳朵,就跟普通丈夫安慰胆小的妻子那样说:“这个是护身符,就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 许诺浑身都红了,跟熟透了的大虾似的,配上那张白净好看的小脸儿,更显可口了,潘肖双眸一暗,低低咳了一声,走出了房间。 老中医当然也瞧见许诺的样儿了,等潘肖出去把门关好了,他双眸一闪,低头看着许诺的发顶,心里想:乖乖呦,长得是真俊啊!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对许诺说:“那现在把身上的衣裳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哈,上次的更新之后又陪男盆友跟我爸妈吃饭,然后我晃晃悠悠到了今天,实在跪地求你们原谅啦!   ☆、第66章 老骗子 老中医笑眯眯的看着许诺,心里就想啊,这年头人好骗的很,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骗过老少无数,骗财居多,但骗色嘛也不是没有。 许诺这姑娘,长得不算是绝顶美女,可挡不住这些年没在风吹日晒,皮肤浑然天成的好,白白净净不说,眼睛还大,嘴唇儿还小颜色还好看,人更是长得娇娇小小的,老中医走的地方多了去了,骗色的女人也有那么几个,也算色中老手,最后也得出不少心得,就像是高高大大瘦瘦的那种并不好,那地儿松松垮垮不说,还咯手,最好的莫过于许诺这种的了,长得个子不高,骨架够小,还不会太瘦,最重要是…… 哎呦!这为老不尊的老中医越想越心动,这老中医哪能不动心呐!所以哪怕觉得这事儿挺冒险,人家丈夫很精明,也决定铤而走险,所谓的色胆包天也不过如此了。 许诺依言脱了外套儿,心想不就是按个摩,这也该够了,却没想到又听见那老中医说:“咋还挺下了?继续脱啊!” 老中医有些着急,也紧张呐,额头上都出汗了,他把衣服一脱扔一边儿:“这屋可真热啊!” 许诺抬头看他,她怎么没觉得热?老中医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猴急,咳了一声说:“你看我干什么?这按摩可不就得脱衣服吗!我的按你的腰,你不脱衣服我怎么按?” 就算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的,她也觉得十分有问题,所以说:“我也不是没听人家说过按摩,人家按摩治病的,都是把衣服撩起来,就露出来要按的地方就行了,你也说了,你是要按我的腰,所以这跟脱不脱衣服的有什么关系?” 老中医一听也不干了,吹胡子瞪眼,指着许诺的手都直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要占你便宜?!你你你!”气的一甩手:“这要是让我那些侄男弟女听见看见,我还要不要做人?!” 他是有些害怕的,虽然也骗过色,但毕竟跟骗人钱财不同,这要是被人家丈夫发现了,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那一脸的憋屈倒也不像是作假,许诺就寻思,难道是她自己个儿的思想太龌蹉,误会人家了?可这衣服说什么都不能脱啊!不合理就是不合理,她就不信了,说破大天去,按个腰还要脱衣服的! 她说什么都不干,最后老中医没办法了,妥协道:“中中中,你就把衣服撩起来吧!”然后又去旁边儿鼓捣半天,拿过来一杯乌漆墨黑的液体给许诺:“喝了,这个是辅助按摩要用的。” 许诺将信将疑的喝了药,按照老中医的吩咐趴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觉得困,那是一种很疲惫,很累的感觉,就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似的,眼皮重的似有千斤,她摇摇头,不摇头还要这么一摇头,更晕了!但她不敢睡啊,她自从腿不能走路了之后,虽说有些闹心吧,但也只有前些时候失眠过,后来自己也接受了这个结果,倒比潘肖的心理状态还要好些,从没失眠过,所以她为什么会在喝了老中医给的东西后就想睡觉? 这太不寻常了啊!许诺她是不聪明不强势还有一颗软了吧唧的心,但这不代表她会没有防人之心啊,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可也没力气喊人,只得摇了摇潘肖给她的东西,本以为潘肖给她的东西挺靠谱的,她一摇动静会很大,结果就是一普通的铃铛! 普通的铃铛它就算是响了能有多响啊?许诺这个气啊,结果她刚摇了一声,还没等老中医把铃铛抢过去呢,房门就被开了! 潘肖一推开门就觉得不对劲儿,首先许诺摇铃铛就不对劲儿啊!因为铃铛的声音实在太小,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但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他就开了门,没想到就看见那老家伙正要拿许诺手里的东西! 潘肖打眼一看,不正是他给许诺的那个铃铛?!潘肖大步进屋,质问老中医:“你干什么呢!” 老中医紧张的耸耸肩膀:“这个按摩吧,它主要就是放松,我看她这手里攥着东西,担心不利于治疗嘛……” 潘肖走近一看,许诺这哪是放松啊,人整个都昏过去了,就跟没知觉似的,这一看就是给人下了药了,潘肖这人吧,聪明,当时就醍醐灌顶,觉得自己肯定是遇到江湖骗子了!这年头虽然严*打各种坑蒙拐骗,但这种人也不是没人,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不是?但潘肖没想到,今儿这漏网之鱼被他给遇上了! 潘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小时候他爸为了个破鞋骗他和他妈,让他妈死了都耿耿于怀,大了之后又被女人骗的凄惨,刚开头做生意又被职业骗子骗过,差点连裤子都没给剩下过,总结下来,潘肖这一辈子,静被各种骗子坑了,这会儿,因为许诺病急他就给乱投医,潘肖这心跟被放在热油里烫过一遍似的。 当即一拳打在老中医的脸上,指着倒在地上捡门牙的老头儿骂道:“你他妈的有种,你给老子等着。” 他指着人,抿着唇,双眸里阴阴沉沉的,脸色更是阴鸷,可把骗子吓坏了,没想到就这么的自己就露馅了,暗恨自己不该起了色心,这下子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可在这家骗了不少钱呢! 有心想要再说两句,左右他巧舌如簧,死的都能给说成是活的,却不成想潘肖跟本没打算听,也没时间收拾他,只紧着许诺了,抱起人就走了,倒让老中医瞠目结舌只余,赶紧爬起来跑路。 潘肖这边儿也实在是没心思管那老骗子,把许诺送到医院,经过检查确定是喝了带有安眠成分的东西,所幸是不致命也没什么危害,让小护士给许诺弄了个吊瓶挂上,才说:“这病人,初步推断应该是吃了安眠药,你身为病人家属竟然不知道吗?” 医生也属实是觉得就是吃了安眠药睡着了,潘肖就风风火火的把人送到医院很奇怪,难道是有什么内情的? 潘肖寻思着许诺之前都让那个老中医看了那么久得病了,也吃了不老少的药,万一那个对身体有害呢?也就顾不得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一五一十的跟医生说了,医生听了是又气又笑:“我说啊,你们这些当家属的啊!家里人得了病,这着急是人之常情,可是也不能瞎弄啊!” 医生背过手对潘肖说:“再说那中医里面,给人治病的,也没有叫按摩的啊!人家那叫推拿,按摩?当医生是洗脚妹呦,还给按摩的!” 饶是潘肖脸皮厚,也被弄得满脸涨红,没文化不丢人,没见识就真真儿是丢人了!好在这次是他们还有些警惕,处处防着那骗子,不然说不准就不单单是丢人的事儿了! 好在医生也没打算多说,一挥手:“得了,再好好查查吧,可别真吃了什么对身体有害的东西。” 直到晚上之后,潘肖才拿到许诺身体的数据,除了腿还是那样没起色外,其他的都好这才算安心了,出门去打电话。 * 话说刘父回了东北调查许诺是不是他亲闺女那事儿,倒也不难,当年刘母和许家二儿媳是一天生的孩子,连时间都不差,甚至地点都是一个地儿,还真有可能是抱错了! 但想法归想法,想要确定还是得找当年的接生婆问问清楚,但难题来了,当年给许诺和刘巧月一起接生的接生婆,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六十多岁了,这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几年,少说也得有*十岁了!或者不活着还不一定呢啊!但幸运的是,老人还活着。 只是很可惜,那接生婆已经九十岁了,再过个几年都是百岁老人了,人就难免有些糊涂了,还耳背,刘父在他家待了好几天,问了一遍又一遍,接生婆就一遍又一遍的说自己儿子女儿对自己多好,耳背的原因居多,听不清楚刘父说啥,只当刘父是问她过得好不好,她也就说起自己的儿女来,但因为糊涂,就免不了一遍一遍的说,这可苦恼了刘父,也以为这个耽搁了下来。 起先老人的儿子女儿都不怎么搭理刘父,看刘父跟老母沟通不了也不管,直站在一旁看热闹,刘父又是尴尬又是难过,可……说到底,还是他们两夫妻当年造的孽! 老接生婆儿子女儿们会有这样的态度,原因很简单,当初老太太给他们家接生,看那小姑娘跟个儿粉团似的,就说好看,第一印象好,从小见着刘巧月都要亲亲抱抱,有了好的吃喝吧,看着刘巧月都给,那会儿她就称得上村里人的一句老人家了,又因为接生婆的活计,村里人没人敢得罪她的,可老人家就记住了刘巧月,喜欢的不得了,结果呢? 刘巧月*岁的时候,定性了的时候,那时候开始流行什么去城里的医院生孩子,接生婆也不再那么重要,刘巧月非但疏离了对她疼爱有加的老太太,更甚至为了能融入伙伴里,有些谈资,还在外边说什么老太太是狼外婆,吓人,还一身怪味儿。 人老了,都会有一身的味儿,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农村人也都不在意,可挡不住天真无邪的孩子才最残忍,那会儿,就有那么一小帮调皮捣蛋的孩子路过老太太家门口就要高声说真臭之类的话,可让老太太的儿子女儿气得要死,逮住了就打,逮不住也要去找他们父母说道。 老太太二十九岁做的接生婆,村里人许诺他们那一辈儿,甚至比他们大十几岁的都是老太太给接的生,当然不愿意看见事情这样下去,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这才没有孩子上老太太家门前调皮了,但也因为那件事,刘巧月算是彻底被孤立了起来,打那之后,虽说父母都是村干部,吃的穿的用的也都挺好的,被人羡慕,可夸她的真的很少。 刘父渐渐听村里人提起那一段往事,惭愧的垂下了头,当年,在他和刘母的眼里刘巧月无疑是乖巧可爱的,就算是出了刘巧月跟村里孩子传闲话,说人家老太太一身怪味儿的事儿,他们俩也没觉得什么,反而觉得闺女聪明,古灵精怪,最后老接生婆的儿子也上他们家找去,刘父和刘母当着人家的面是赔礼道歉,可老接生婆的儿子让刘巧月出来道歉,刘父刘母心疼闺女,说什么都不肯,最后哪怕是刘父刘母替刘巧月道了歉,最后也还是不欢而散。 直到现在,刘父才后悔,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了! 当年他为了不委屈了刘巧月,得罪了人家,现在他却又要为了找回闺女,而来求人家!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他们骄纵宠溺出来一个孽障,这笔债,以后的日子且有得还呢! 刘父后悔不已,不过好在,接生婆的女儿随了接生婆,心善,特意找了老太太明白的时候,跟她又是比划又是说的,把话表达完了。 磨了得有大半个月,好容易老人的女儿看刘父不容易帮了一把,这才从老人嘴里得了这么个话儿:“抱错了?”老太太眯着眼睛摆摆手:“哪记得那么多?只记得你家女娃子刚下生就白白嫩嫩的,好看的很呢!” 刘父一听,摇摇头笑说:“您糊涂啦,刚下生的孩子又红又皱吧的,哪能白白嫩嫩呐。” 刘巧月生来体弱,没满月的时候红瘦红瘦的,肤色看上去吧,还有些发黄,哪能是老太太口中的白白嫩嫩? 老太太的闺女又对她比划了一番,老太太看明白了,生气的敲着拐杖:“你才糊涂,糊涂头顶!自家姑娘刚下生的样儿都能给忘喽!那刚下生的孩子是都像个红屁猴,但你家的姑娘不一样,一生下来就白嫩,胖乎乎。” 老太太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当时没有秤,但俺干接生这活计一辈子了,俺打手一掂量……”老太太撇撇嘴:“俺就知道她得足有六斤六,正儿八经的千金呐!” 她人老了,甚至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别人都叫她刘江氏,但就当年给刘母接生这事儿,她还记得,说起来她接生那么多年,也就那么一个小姑娘初初下生就那么漂亮,随后又赶紧的给老许家的媳妇接生,但那孩子又黄又瘦,可怜得紧,却并不招人稀罕,当时她还像,到底是穷人家和富人家的差别,看人家生的孩子就看出来了,所以这事儿她一直很有印象。 刘父一听,再一想,恍然大悟。 他早就习惯了刘巧月是自己的闺女,所以哪怕这次是回来调查许诺和刘巧月的身世的,潜意识里,还是会忘记刘巧月不是他亲闺女的事,所以当老太太说他闺女刚生下来的时候白白嫩嫩的他就不信,因为刘巧月当时又黄又瘦,可是如果刘巧月不是他的亲闺女的话…… 刘父没忍住问了一句:“那当年老许家二儿媳生的闺女,您还记得不?” 老太太就一撇唇:“记得呀,怎么不记得,因为是和你家孩子同年同月连时辰也差不了多少的,我多少有些记忆,那孩子呦,可怜的很,生下来就又小又黄,我接生过不少的孩子,那样的孩子我也见过不少,不足月就生了嘛,难免的,我本以为他们家穷,养不活嘞,没想到他们好造化,不但养活了,那孩子还早早的就考上了大学,正正经经的光宗耀祖啊!” 刘父咬牙,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磨了大半个月,哪怕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知道,那许诺多半就是他和老婆子的亲生闺女了! 刘父心里又悔又恨,可却不知道又改真的恨谁,要说刘巧月享用了本该是他闺女的一切可恨吧,可刘巧月当时也就是个小小婴孩,根本不懂这些,可要不让他恨,又是意难平! 那是他的闺女啊,亲生的闺女,合该捧在手心里长大,宠的无法无天……   ☆、第67章 啦 潘肖放心了许诺的腿,出去打电话,那边儿医生办公室里也把他们的事儿当笑话谈,给许诺看病那医生叫柳江,是王铮的发小儿,这会儿王铮来他这复查腿,他就忍不住跟王铮笑说:“这没文化啊,还真是可怕!你就说我今天接的那病人,就是病人家属病急乱投医,弄了个还没医生执照的江湖郎中给看腿,这给灌了迷药,要我说啊,这也幸亏就是迷药,这要是有个人想趁机害他们,给毒药他们不也照样认栽?” 医生敲了敲王铮的腿:“感觉怎么样啊?里头儿方可好几个钢钉,阴天下雨的疼得厉害吗?” 这是两人间的办公室,其中一个医生查房去了,王铮家里人和这医生都是熟人,处的就跟朋友似的,王铮摸了摸自己那条腿,苦笑:“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柳江把手里的病例仍在桌上,点着手指头训他:“唉我当时说什么来着?那女的不靠谱,就是一不三不四不正经的主儿,也就你看着跟个宝儿似的!耽误了青春不说吧,还差点搭上一条腿!要我说看太多书也不好,你瞅瞅你,看那些外国的唧唧歪歪的书,弄得跟个娘们儿似的!” 王铮个性不强势,就算别人说的再难听,当着他的面儿,指着他骂他王八蛋,他也是那种会淡淡的点点头,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的个性,从不轻易动怒,更何况他知道自己个儿的发小儿是为了自己好呢?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别再说我啦,就因为这事儿,腿差点残了不说,我们家从我爸到我妈,我爷爷奶奶那个不见天的数落我?我在康小雨那儿也抬不起头。” “那你能怨谁啊?这人呐,脚下的泡都是自己磨的!现在后悔了吧?你早干嘛去了!你和康小雨打小儿就认识,说是青梅竹马不夸张吧?人家姑娘多好啊,名牌大学毕业,个性温温柔柔的,典型的贤妻良母,就你非得寻什么真爱,贪鲜!为了一个看重你钱财的女人跟家里边差点闹翻,我跟你说啊,也就康小雨还能跟你凑合,不嫌弃你是个二手货,你知道我媳妇知道了你的事儿怎么说吗?” 王铮服了他了,他知道自己这爱念叨的发小儿又展开唐僧模式了,只得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怎么说啊?” 那医生一回头,贱次次的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啊……” 王铮却没听进耳朵里,只看了那病例上的名字,柳江这一手‘狂草’练得好啊,要不是他们俩多年的交情,他都认不出那俩字儿叫‘许诺’ * 刘父当时听说了老接生婆的话,醍醐灌顶一样,第二天就背着大包小包的回了深圳的时候,可是这时候连春节都过去了大半年了,当然,那时候许诺的腿还没治好,刘父知道许诺的腿不能走了,也着急,第一个念头就是跟着老婆子去看看,结果刘巧月回来了又是一番作闹,死活拦着不让去,刘父那个气啊! 他说:“你拦着我干嘛?你给我起开!” 一把推开了刘巧月,那张脸抽抽的,别提多厌烦了!刘巧月的心里其实很不好受也很委屈,她现在有钱了,她也不嫌弃他们没钱了,甚至还花了不少的钱带了一大堆的稀罕玩意儿回来给他们,结果他们说啥?说要去看许诺! 凭什么看她啊?她不就是腿废了吗!又不是死了!刘巧月气的直喘气也没人理她,她就冲着刘婷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非得让许诺巴着我们家干什么啊!你愿意和她在一块玩儿那是你的事,她许诺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在老家又小小的年纪就跟流氓混一起,我们可是正经的人家,你出去打听打听去,有那个正经的人家会跟这种人有关系的?!做朋友都嫌跌份儿!我哥他还是要留校做教授的人呢,扯上那么个资本家,你是想让我哥不能留校跟你一起去当工人把你!” 刘婷那个气啊:“你别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自己不是个好东西就当别人也不是好人!” 刘婷能不气吗?许诺腿不好了,她是着急,可是她最讲究个分寸,也没逼着这一家子说去看许诺,结果他们都要去,她这还二丈和尚摸找头脑呢,刘巧月就这么说她!一次两次的她都不忍她,更何况每次回来都拿着话儿刺她! 刘巧月气的不行,坐在沙发上撒泼:“我不管!我就不能让你们去!去她那儿干什么啊?还嫌不够烦是不是?自己家的人都不亲近了,去亲近一个外人,爸妈,我哥被刘婷弄得五迷三道的,你们也老糊涂了不成?!” 她拍拍自己买回来的那大包小包的礼品:“我好心好意的回来给你们送东西,你们知道这花了我多少钱吗?我本想着我哥要留校,哪的送礼啊,拿不出手的东西咱不送,要送咱就送好的,咱现在有那个条件,巴巴的给你们送过来,你们可倒好,正经事不办,正经的人不送礼,却要去看那个丧门星!” 刘力侨实在听不下去她一口一个丧门星的说许诺,忍无可忍的开了口:“你就少说一句吧!”他看了一眼他爸妈,都坐在那儿生气,虽然没再说去看许诺,可是他知道,他们也都是想去的,他又何尝不想去看看呢?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你们不对还不许我说啊?哥,不是我说你,你都是要留校当老师的人了,那可是大学老师啊,那几就更得注意影响,这些东西,明天给你们校领导送去,你也得学会了说好话,不然那机会也不是会从天上掉下来白白给你!”刘巧月如今榜上了大款,年纪虽然说大了点,还有地中海,但好在舍得给她花钱,她心情不痛快就花钱买东西,今儿她不开心,就花了些钱买东西送回家里这边,这才知道他爸回来了,可竟然每一个通知她! 当时她就火了,这算什么啊?当她不是这个家的人了?!刘巧月其实也知道,她现在不明不白的跟个老男人处朋友,他爸妈看不惯,可也不能这么伤害她啊!静跟她唱反调! 刘力侨被她说的更心烦了,他是个书呆子,自认为有才华用不着给人送礼说好话,当然,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学校说不留他当老师了,那他大不了就跟刘婷一起去的那个工人,没道理刘婷能干的他不能,他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当个厂子里的会计还是可以的吧,但刘巧月的话却伤了他的自尊心,以前觉得她是自己的亲妹妹,有些刘巧月说的不过心的话,他多是忍让,可现在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我也知道机会不会白白掉下来给我,但我也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我不会用,家里爸妈和你嫂子也不缺!” 刘巧月顿时尖利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掀起我还是嫌弃这些东西呢?”她双眸立刻一酸,瞅了一眼家里人,每一个都垂头丧气的,一脸的怨愤,刘巧月的心里一颤:“你们是嫌我和我的钱不干净了是吧?” 刘巧月站起来,顺便一脚踢开刘巧月买回来的礼品:“这死物还真是不长眼!碍事!”想着今天是不能去看许诺了,就拿着抹布擦桌子,嘴里还不停:“嫌弃?不敢当!谁现在敢嫌弃你啊?傍着个大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说前几天还去了趟香港长见识,我们这些穷人,哪敢跟你比?说到本事,我和许诺也没你这有本事,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还都是有钱的主儿,想搅合谁家就搅合谁家,谁让你不开心你就让谁也不痛快,你说我们敢嫌弃你吗?!我们不敢!” 刘婷看她那委屈的样子也并不觉得心疼,相反只觉痛快,一个人可以喜欢钱,但要得到钱的方式方法就要慎行,这种道理,连她这个没念过几天书的的女工人都知道,她刘巧月好歹也初中毕业,怎么就不明白?好,不明白就不明白吧,那给老男人当了小三之后能不能就低调点?这么三天两头的拿着大包小包的往家跑,知道邻居嘴里怎么说的? 刘婷这些日子觉得憋气憋得厉害,弄得整个人都瘦了下来,外面又说他们家的闺女不正经芸芸,更是让刘婷恼怒不已,谁愿意站在别人茶余饭后的风口浪尖吶?!更何况这一片儿住的还都是她们工厂的工人! 本来吧,因为有个在读大学的老公,刘婷也挺有面子的,结果现在可好,所有的面子里子都被刘巧月给撕了个干净!想起外面和厂子里那些话,刘婷就觉得热气上头,恨不得撕了刘巧月,哪还有什么好话。 “你!你放屁!”刘巧月气的浑身发抖:“我这样是为了谁啊?啊!?我还不是为了你们!” 这一番话加上那连摔再打的动作,可把刘巧月气坏了,如果说最开始讨厌刘婷是因为她是许诺的朋友,那么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场战斗之后,讨厌刘婷已经完全可以跟许诺分开了,因为她觉得比起刘婷,许诺只是小的时候时常被村里人夸奖,被她爸妈夸奖,只限于是‘别人家的好孩子’可刘婷不同,她一嫁到他们家,首先分了一些她哥对她的宠爱,其次也分了父母的注意力,刘巧月从小就是个敏感爱猜忌嫉妒心重的姑娘,又加之刘婷和许诺的关系,怎么会跟这个漂亮的嫂子处好?结果也是这样,非但没处好,还把关系弄得极其恶劣。 刘巧月指着屋里每一个人说:“我这样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让我哥可以留校?不然我年纪轻轻的干嘛去拆散别人的家庭,还跟一个老头子!说一千道一万,我这样是谁害的啊?还不是你们!当初我跟王铮多好啊,你们就死活不同意,好了,我跟他分手了,你们还不满意,我回来住几天,刘婷,就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们作为我的亲人,你们说过她一句没有?!你们没有!” 刘巧月觉得自己很委屈:“你们没说她,反而说我,说我任性不懂事,要不是在这家过不下去,要不是看你们日子过的太穷,我何苦找一个老男人!” 这话说得好听,愣是把黑的说成了白的,就像是刘父刘母逼她去给别人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似的,刘父刘母是正经人,还是党员,当村官儿那会儿都不会说利用职权欺负谁,多拿谁的一分一厘,结果现在可倒好,生生被自己养大的姑娘扣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 刘母就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刘父更是气得脸色通红,刘力侨就更不用说了,刘巧月那番话简直就是侮辱人!但他一个就会死读书,读死书的男人,也不会吵架,只气得瞪着刘巧月,刘婷却冷笑:“你自己自甘下贱还要赖别人?你懒得上吗!” 她指指地上那些东西:“把你这些东西拿回去,这个家就算是穷死了,你哥就算真去跟我当个工人,我们也不会用你的东西!” 刘巧月已经是忍耐了半天,这会儿气坏了,怪叫一声,冲到刘婷的面前就要打她,刘婷才不怕她,也拉开了架势要打,但刘父刘母和刘力侨却不能让他们打啊,本来外面不定就有多少人躲在窗户根儿下看热闹呢,再打?还嫌不够丢脸怎么的! 但这拉架,那也是偏了心了,都去拉着刘巧月,只要她别把刘婷挠了就成,结果刘巧月反倒被刘婷踹了好几脚,刘婷是长得漂亮,可也是个女工人,身体素质那就不用说了,十个娇娇弱弱的刘巧月都打不过,更别提还有家里人拉偏架,刘巧月又疼又怒,气性也大,硬生生把自己给气晕了过去。 刘家人自然就有些手忙脚乱,掐人中,刘婷心想,纵使刘巧月再多的不对,那也是老刘家的姑娘,她这当嫂子的把小姑子给打晕了,传出去,她平日里就算再贤惠能干,别人不说她凶悍,婆婆和公公这心里也得有疙瘩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装晕! 左右是俩人打架,刘巧月能晕,她怎么就不能?这一下子可真把人给吓坏了,一下子晕了俩,赶忙是找车送医院,其实一听要去医院,刘婷就后悔装晕了,去医院就得花钱吶,她这里直肉疼,可一想到刘巧月,咬咬牙也就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直在存稿,但还没写到结局,总之今天更新了,明天也会更新,努力不断更哈!   ☆、第68章 半瘫儿 三轮车把俩人送去了医院,那正是开春儿的时候,直把装晕的刘婷懂得呦,身体素质再好也不顶用了,到了医院,一定是照例检查一番,结果老刘家的喜事儿和愁事儿一起来了。 刘巧月和刘婷都怀孕了,月份也不差什么,刘婷怀孕当然是老刘家的大喜事,刘父刘母高兴之余,也有些忧愁刘巧月的。 刘巧月千般万般的不好,也是他们养长大的,哪怕平时厌烦,可看她好好的一个姑娘,愣是把自己的路走成这样,也不是不心痛的,可心痛有什么用?这人呐,但凡鬼迷了心窍,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最后还是刘父跟刘力侨说:“你知不知道她那个男朋友是什么人?联系联系,这事儿也得让他知道啊!” 又对刘母说:“你就现在这照顾着他们俩吧!正好许诺不也在这家医院?” 刘母本想拒绝照顾刘巧月,她是很想去看看许诺的,以前不知道是自己的闺女,看着她无父无母的也就道一句真可怜,真能干什么的,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心疼,但一听刘父都这么说了,又想起儿媳妇刘婷,便也就同意了。 刘婷在病房里早醒了,坐起来还有些发怔,没想到自己一个装晕,竟然查出来怀孕! 刘婷激动地手都在抖了,她早就想要个孩子了,说实在话,她和刘力侨在一起,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她虽然长得够漂亮,但贵在有自知之明,不像刘巧月,长得不咋地还自视甚高,随着刘力侨大学要毕业可能留校的事儿出现,刘婷没有一天不焦虑。 这个社会上有太多的诱惑,刘婷不是没听说学校里有没结婚的女老师对刘力侨表示好感的,可聪明的她从来都默默忍下来,不问,她选择相信刘力侨,但她又有些自卑,她是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女工人,她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刘力侨的,其实刘巧月有一句话说对了,刘婷有很多时候,甚至希望刘力侨不要留校,就去她的工厂做一个工人。 当然,很多想法之所以称之为想法,是因为没人去实施他们,刘婷心中固然有些自私的想法,但她到底是以家庭为重,以刘力侨的前途为重的,所以她就换了个想法,想要个孩子稳定家庭,也让自己站稳脚跟,结果可不是想什么来什么了? 刘婷高兴的想下床走走,却又不敢乱动,就怕上午刘巧月来的时候她那会儿的情绪会伤到孩子,想起刘巧月,不由的看向同病房靠窗的那张床,刘巧月就住在那里,刘婷对着她的方向啐了一口,暗骂:怎么就跟她一个时候儿怀孕了呢?!晦气! 许诺听说了刘婷的事儿,倒是先来看她了,别看她腿不能动,但现在活动起来可比刘婷方便多了,刘婷是必须躺在床上有待观察,许诺就不同了,只要有人帮忙,她想去哪里都可以,潘肖帮着把她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去了刘婷的病房,还感慨呢:“刘力侨那小子看着像个白斩鸡,没想到还挺速度,这眼瞅着要大学毕业留校了,孩子也有了,真不知道是祖上少了那枚高香。” 许诺闻言忍不住刺他一句:“怎么的,你嫉妒了啊?也不知道是谁,早年间作死,不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这一说,也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生气,总之潘肖不知声了,许诺却也不觉得痛快,只撇撇唇,颇为无趣的样子,等到了刘婷的病房,刘婷正和刘巧月吵得热闹呢,就听刘婷骂刘巧月:“你男朋友不是有钱吗?他那么有钱你还赖在这儿让我们家给你出什么医药费?!你肚子里那个可不是我们硬塞给你的吧!” 刘婷那个气啊,这刘巧月太无耻,明明知道家里头紧张,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了,就是不告诉家里人她男朋友的联系方式,让人干着急不说,还要给他掏医药费,刘力侨是个闷葫芦,为人护短的很却并不是个坏人,他就是没钱,也硬着头皮把准备买房的存款也拿了出来给刘巧月和她交了住院费,刘父刘母顾念着以前的情分也没说什么,可刘婷却不干了,就算她还不知道刘巧月不是这家的女儿,她也不能忍! 有些事就算她不挣,也要为自己的孩子挣啊!那是买房子的钱,没了以后还得攒,可谁知道以后房价儿是个什么样儿啊! 刘巧月的胎不是很稳,她也不敢和刘婷再大吵大闹,只说:“你以为我会贪你们这几个钱?!我有的是钱!只是我的钱现在都放在了家里边儿……” 刘婷不等她说完就吼:“那你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给你送啊!” 刘巧月脸色一僵,打电话让人送?!她怎么敢!她的那个男朋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可能是因为当年创业很艰辛,长得又格外显老,看着比她爸都老,来了多丢人呢!再说了,他还是个有老婆的,身边儿更有她老婆的人时时刻刻的盯着,一个不慎消息传到他老婆那儿,到时候那母老虎找到这里来,这孩子保不保得住且不说,面子可一定就是保不住了! 刘巧月最爱的就是脸面了,所以她当然不能这么做!也就不吱声了,这是有史以来刘巧月第一次这样老实,刘婷却不开心,她生气的喘着粗气,刘力侨就劝她:“别生气了,我再想想办法,你们的住院费你不要担心……” 刘婷瞪了他一眼:“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钱是有数的,住院只能住一个,那么点儿存款,住院没几天就没了,到时候别说是买房子的钱没了,说不准还要去借钱花,这怎么行? “你别!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刘力侨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的,同时也觉得刘巧月太无理取闹了,她现在有钱,不像他们,要养家糊口,怎么就还为这一口气,逼他呢?在她眼里边儿,兴许他这个哥哥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真是白疼她了! 许诺听了半天,看了潘肖一眼,潘肖就笑着敲了敲门,才推门儿进去:“这热闹的,大老远儿就听见了!” 许诺看不上刘力侨,前边儿的恩怨都摆在那儿呢,可以说她膈应刘力侨的程度不亚于刘巧月,她瞪了刘力侨一眼,才对刘婷说:“当初我就跟你说,这个男人长得跟个小鸡子似的,当不起一个家,你不信,现在好了,怀了孕还要糟心家里事!” 当初许诺是真的劝过刘婷的,当年刘婷也是有男朋友的,还是个挺有能力,能办事儿的,要不然以刘婷当年家里的情况,也不可能得到当临时女工的身份,但奈何刘婷就看中了刘力侨的脸皮和读书人的身份。 当然,在那个时候,当工人和读书人,还是读书人要更体面一些的。 刘婷的眼泪这时候才掉了下来:“你还来说我!是不是姐妹儿了?” 许诺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得对她道:“快躺下吧!就是姐妹儿才不能看你这样!” 然后又对潘肖说:“去我家里拿存折,密码就是我生日。” 潘肖一怔,他想问许诺的生日是哪一天,可就怕问了许诺多想,只得先走了,给陈数苼打了个电话询问,结果又被陈数苼好一顿数落。 撂下电话,潘肖就想,他怎么就一直这么糊涂呢? 刘婷这边儿已经止了眼泪,她到底不是那种爱哭哭啼啼的女人,再说了,到底是家里的丑事,小姑子未婚先孕,多丢人呐!她再哭哭啼啼的回头让她公公婆婆看见了,人家不得多心? 再不好,刘巧月也是他们的闺女不是? 刘巧月不愿意听别人埋汰刘力侨,那个到底是她哥,虽说有了刘婷之后,就和她不亲了,可她哥那一只是她心里的骄傲,怎么就像小鸡子了?! 她冷哼了一声:“我哥要是小鸡子,你是啥?死瘸子,半瘫儿?残废?”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还剩一张,希望今晚能写出来一点!阿门,我是真滴不想断更啊啊啊啊啊   ☆、第69章 吴小莉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毒舌,在场的人脸色当时就变了,刘婷更是气得一下子就直起了身,要下床去打她,刘力侨虽然也不喜欢刘巧月说的话,但也不想事情再闹大,只得拦着自己的媳妇,回头让两个孕妇在打起来,他可就真的是无能了。劝她:“你跟她一样的做什么,她不懂事……” 还没说完刘婷就打断了他:“不懂事个屁!你下一句是不是她还小啊?!啊!刘力侨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就刘巧月那样的,她是不懂事儿吗?!狗屁,她比谁都精!自打咱俩结婚,你就拿这套话儿来劝我,让我让着她,我是个做嫂子的,我没办法,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我都忍着让着,可是她骂许诺就不行!” “我住院,人家来看我,借我钱给我住院,这份情儿我都不知道怎么还,你妹妹还骂人家,她还是不是人!” 这话是看着刘力侨说的,可却是实实在在说给刘巧月听得,后半句更是只看着刘巧月:“她要是真的瞧不上许诺,她就别住这个院!可不要忘了,往后她再住院的钱都是人家许诺借的呢!” 刘巧月也真来了脾气,看了眼刘力侨,竟直接起了床:“不住就不住!当谁稀罕呢!一个穷鬼充什么大方!谁要你的接济!” 刘力侨却没去拦着她,刘巧月一见这样,顿时有几分傻眼,她以为她哥也会从刘婷的身边过来拦着她的…… 明明以前,都是这样的…… 刘力侨瞧见她那样,就知道她又在玩以前的把戏,却不准备再惯着她,只说:“你要走就走吧,没人拦着。” 刘巧月一怔,再也闹不下去,可她也不傻,她现在身体这个状况,离开了岂不是等于找死?刘巧月最是惜命,又哪里敢真的走,只得忍着屈辱坐回了床上,也就这样,一场闹剧才堪堪收场。 等潘肖来送钱的时候,病房里已经安静了很多,又住进了两个病人,潘肖把一千块钱交给刘婷:“这里是许诺五百我五百,钱不多,你们拿着先用,不够咱们以后再想办法。” 在潘肖看来,许诺的钱是许诺的,挣的都不容易,他自然不会取出来太多,五百块钱已经是极限,就这还是看在刘婷真是许诺好姐们儿的份上,不然就算是许诺吩咐了,他也会阳奉阴违,毕竟许诺现在还要治腿,样样都要钱,而他的房地产公司却不那么景气,能拿出这些也实在是尽了心了。 许诺也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便也不多说什么话充大方,更何况这次要是只有刘婷一个人住院还好,她再拿些,刘婷都会记在心里,过后说什么都会还的,可刘巧月却不同。 许诺自认不是什么圣母,没道理掏钱给刘巧月住院,所以这些钱,也全是看在刘婷的面儿上了。 第二天许诺就出了院,关键也没啥事,查了一溜儿也没发现那骗子的药有什么副作用就回了家,然而许诺不知道,有一个人,为了她的腿,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王铮这个人,还是很温和讲理的,当初为了讨刘巧月的开心,没少做糊涂事,现在看清了刘巧月是个什么人,更为了以前听她一面之词做下的事儿感到愧疚,就说许诺那事儿吧,虽然没给人家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可到底是给人家添了麻烦,当询问了柳江许诺的事儿之后,就暗暗决定,要给许诺找医生治腿! 他首先想的就是柳江,可是有了刘巧月哪一遭,柳江却非常的警惕:“那个许诺咋样关你什么事?你不会是又看上了那个女的吧?不是我说啊康小雨也是正正经经的千金小姐呢,能忍你一次,可不见得能忍你第二次啊。” 王铮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那个许诺跟刘巧月是死对头!” 柳江吊儿郎当的又来了一句:“所以你因爱生恨,开始反帮刘巧月的死敌,让她们俩女的斗个不死不休?” 越说越不靠谱了!王铮无奈:“当初我为了刘巧月,没少给人家找麻烦,那现在人家有难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帮一把,不然我这心里也不得劲儿,江子,咱俩是发小,穿开膛裤的时候就一起玩,这次一定要帮我!” 柳江不干:“我帮你的还少吗!这次可不行!你爸妈那儿被你弄得早木皆兵的,正盯着咱俩呢,我疯了才跟你搀和那个什么刘巧月和许诺的恩怨。” 王铮不说话了,柳江一看,也怪过意不去的就说:“况且她那腿和你的还不一样,你这是车祸,多做几次腿上的手术,按上几个钢板啥的后期也好恢复,可那个许诺的病例我看了,是腰上压迫了腿神经,得在腰上动手术,我这水平也做不了啊!除了北京那边儿的专家来看才有几分把握……” 王铮就抿嘴不说话了,这年头的专家可都是实打实的真本事,他们这些只是有点小钱儿的,去北京也就是个有钱人中的一只小蚂蚁,如何请得动! * 回去的时候,许诺因为口渴,潘肖就去买喝的,许诺坐在医院下边儿等潘肖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吴小莉。 那时候她挺着个大肚子被一个穿着绿军装的人扶着,嘴边儿还挂着恬淡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幸福温柔到不行,再也没有几年前的青涩娇憨。 许诺一时间有些发怔,没想到能在这个城市,再一次碰到她。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吴小莉转过头来,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轮椅上的许诺,她一怔,很是震惊,也不知道是震惊在这儿遇见了许诺,还是震惊与坐着轮椅的许诺,她跟身边的男人说了句什么,那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许诺,对吴小莉点点头,才自己进了医院大堂,吴小莉筹措了会儿,才向许诺走来,直到她站在许诺跟前儿,许诺仰着头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他们也曾经因为刘巧月的挑拨离间而反目,虽然反目的莫名其妙。 吴小莉腼腆的把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整个人娴雅极了,她不自在的坐在花园的石台上,等了一会儿才说:“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真巧啊……” 许诺点点头:“是挺巧……”她看了看吴小莉的肚子,迟疑的问:“几个月了?” 吴小莉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六个月啦,说是男孩呢!” 许诺点了点头,然后又是一阵无语,吴小莉就更加不自在了,曾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再相见竟然这么尴尬,吴小莉的心里难过极了,其实当年那些事,她早就后悔了,无数次想起在深圳上大学的许诺,她的心里都是一阵一阵的难受。 长大了一些,懂事了一些,她才知道,那样小的年纪交下来的朋友才是弥足珍贵的。 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她甚至还记得和许诺坐在田间地头吃乌漆墨黑的黑面勃勃的感觉,那时候可真好。 但有些事她得要说,她还欠许诺一句对不起,所以她涨红了脸:“我……我对不起,许诺。” 说出了口,好像就松了一口气:“对不起啊,许诺,那时候我年纪也不大,太不懂事了,刘巧月说了几句,我就全记在了心里,还那么对你……” 她这么说,许诺心里就一软,她也从来没怪过她啊,小女孩之间的友情就是那么奇怪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那才是青春,吴小莉当年就是年纪小不懂事,谁会真的怪她?她也不过是被利用了。 许诺就笑了:“你那明明就是被刘力侨的美色所惑。” 被许诺这么一拆穿,吴小莉的脸更红了,赶紧摆手:“你可不要再说了!再说我都没脸见人了!这要是被我孩子他爸听见,那还了得!” “就是刚刚那个绿军装?” 吴小莉点点头,有些迟疑的看了许诺一眼才说:“当初因为和刘巧月一起玩过,还欺负过你,等你考上了大学,我的名声就臭了,谁让那时候我不争气,竟给刘巧月当枪使了,书也念不成了,这倒也无所谓,反正我学习也就那么回事,可也没谁家愿意娶一个我这么缺心眼的,可把我爸妈愁坏了,幸亏没过多久我哥就回家了,然后我就跟着我哥走了,磕磕绊绊的上了个护校,然后又遇到了我丈夫。” 许诺知道吴小莉和她的丈夫一定有个美丽动人的故事,小护士和男军官,简直不能更般配,至于吴宝仓:“你哥挺好的吧!当时我走的是活他音讯全无的,这么多年我也挺担心的。” 吴小莉的脸又一红,显然是想起了当年因为刘巧月的挑拨,把自己哥哥当兵的事儿赖到许诺身上的事儿了,但也说:“挺好的,当年我哥立了军功,可也受了伤,脑子里的记忆乱七八糟的,等后来养好了伤才回家找我们。” 许诺点点头没说什么,显然是避嫌,不想再横生误会,虽说吴小莉显得比前几年成熟娴静了,可谁知道心里是不是真的没那个疙瘩呢? 显而易见的,什么样的感情都经不起误会和质疑,哪怕是许诺这种不记仇的,不记恨吴小莉,可也再也没办法交心,当年的事其实许诺也并不是没怨过吴小莉。 她当时不止一次的想,她们都友情就那么不值钱啊?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调拨了?后来刘婷也喜欢上了刘力侨,刘巧月也不是每天挑拨过,可刘婷就会大方的过来问许诺对刘力侨有没有别的意思。 那时候许诺就想,大几岁果然是不同的,朋友就要这样坦荡的处才好。 “我哥回到家还问过你呢……”吴小莉又说。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最后一章,已发完,可能有的亲亲会疑惑,怎么一个多月才写了这么点,其实入冬之后家里就开始忙起来卖冬鱼,每天都要给各种鱼分类,挑大小,码子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少之又少了,其实今天大山还蛮憋屈的,宝贝们可能无法想象,做了一天的活儿,除了吃饭的时间一直干,还要做到晚上*点钟,而劳动成果却要便宜外事办某某的憋屈感。 县官儿不如现管,对这个社会也蛮无语的,其实大山也不懂,他一个外事办的小干部管什么渔政要管的事儿!   ☆、第70章 不连贯修 潘肖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他的脸一下子就阴沉起来,心里骂着:姜华还没搞定呢就又来了个吴宝仓! 但他也不是以前那个随心所欲的潘肖了,这么多年,大家不都变了?所以他也淡定的拐了个弯儿,坐在许诺和吴小莉的后面,三个人中间隔着一层花儿,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听了起来。 吴小莉就是吴宝仓的妹妹,这个潘肖自然知道,他总得听听这女人跟许诺说了什么,而许诺又是个什么态度。 现在他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都替自己没脸,如果许诺真要选了吴宝仓,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了,他这么想着呢,就听吴小莉又说:“对了,我哥把名字也改了,他当初在战场上受了伤又立了一等功,国家对他很优待,他总说啊,什么无以为报啥的,也不管我爸妈同不同意,就把名字改了。” 许诺其实不想多谈吴宝仓,但也不好让吴小莉尴尬,只应景儿的问了一句:“那他改成什么了?” “吴爱国!”吴小莉叹了口气:“我爸妈都不同意,说宝仓那个名字不知道有多好,结果我哥要改,我们谁也没拦住。” 也就是那时候,吴小莉才知道,原来她一直认为憨厚孝顺的哥哥,其实是个反骨,认定了的事儿,谁也拦不住,哪怕是父母,吴小莉也猜想,她哥之所以回家总是不听她爸妈的,可能也是有许诺哪一方面。 相想当年她哥还是很喜欢许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多少人给介绍对象都不干,想到这儿,吴小莉迟疑的看了一眼许诺:“你现在怎么样啊,这腿……”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当年那些事是她做得不对,如今再在一块儿,她总觉得心虚,至于许诺的腿更是不敢多问一句,就怕许诺多想。 许诺说:“我现在挺好的,我不考上深圳这边儿的大学了吗,还有一家自己的小吃店,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她拍拍自己的腿:“这是和潘肖一起去那曲点背儿赶上了泥石流,砸伤了。” 提潘肖,也是不想再让吴小莉提什么吴宝仓。 当年她对吴宝仓就没那个意思,虽然心里会想,如果不是先遇到了潘肖,吴宝仓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可那到底是被潘肖给作的,带着抱怨的情绪才那么想,而且这世界上也没如果不是? 她费了大劲儿考上了大学,潘肖费了大劲儿离开农村,最后他们俩还不是在这个城市相遇了? 这是孽缘!谁也没办法的事儿。 吴小莉却没听出来许诺的意思,她只是想,那所大学她是知道的,刘力侨就在那里上学呢!当初吴小莉不懂事,还对刘力侨不死心,她哥回来,还求着她哥,花些钱或者是找点人,把她也弄去那所大学,被她哥一顿臭骂,最后不情不愿的去了护校,也亏得她哥,不然她也不会嫁给现在的丈夫,对方可是个军人呢,想当初自己嫁给了他,家里边儿还挂上了‘荣誉家庭’的小牌牌,不知道多风光,也弥补了从小到大成长在许诺和刘巧月优秀的阴影下的自卑感。 想当初,说道长得漂亮,是许诺,说道能干,是许诺,穿得好,是刘巧月,学习好,是刘巧月,吴小莉当然不会嫉妒谁,可总也会觉得自己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也因此,做错了很多事,她这次本来是就想跟许诺道歉的,但是聊着聊着,有些心思就出现了…… 可是又听许诺说起潘肖,吴小莉脸色一僵。 她是不怎么喜欢潘肖的,当初就觉得他烦人,更别提后来潘肖和吴宝仓争风吃醋,把吴宝仓打了一顿,住了那么多天的医院。 但她今天可不是和许诺找不痛快来的,她刻意忽略了潘肖那么个存在,只说:“我知道哪所大学,刘力侨不就是在哪儿上学吗?说起来也有几年没见了,你们这也算是学长学妹了吧?怎么样,他还像当初那样吗?那么护着刘巧月。” 当年要不是为了刘力侨,吴小莉也不会那么委曲求全的跟着刘巧月一块玩儿,而那时候刘力侨多傲气啊,老不愿意搭理她,其实哪怕到现在,吴小莉自己都快做妈了,还是觉得挺没面子,挺耿耿于怀的。 不过老刘家一家子都搬到了深圳,在村里儿也算挺大一事儿了,吴小莉当然也知道,当初知道这事儿,越发觉得自己和刘力侨的距离拉远了,别提多伤心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刘力侨又是个什么样子了。 许诺听她一点也避嫌,反而还问起来刘力侨,看了她一眼,才说:“不那样了,他不结婚了吗,老婆又刚怀孕,自己又要忙留校,那还顾得上刘巧月,你也知道刘巧月多能作了,再好的脾气也给磨没了。” 于情于理,许诺觉得她都得让吴小莉知道刘力侨跟他老婆情比金坚,甭管吴小莉来这儿主动跟她说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目的,可她绝对不想要吴小莉再出现瞎搀合。 这姑娘十五六的时候就没心眼儿,现在也不见得能张心眼儿,身上的气质是大变,可也再也没有了农村丫头的憨实。 吴小莉一听刘力侨也都结婚了,脸色一僵,当年就听说是跟个女工人一起走的,不过想想也不能是和对方结婚吧,刘力侨那么傲,咋能甘愿娶一个女工人呢,吴小莉就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问了一句:“不是那个叫刘婷的吧?” 许诺都烦死她了,感情这姑娘这么多年非但没长心眼儿,结果也还是那么不靠谱! 你说你一个已婚妇女,打听人家的家事做什么?许诺想说服自己,说吴小莉没别的心思,都办不到! 许诺隔了一会儿,安慰自己吴小莉就是个缺心眼的,才说:“怎么不是呢?人家俩感情还挺好的呢。” 吴小莉一顿,打量了许诺一眼,许诺后来去当了临时工人,和那个叫刘婷的女工人关系处的好,这个吴小莉也是知道的,村里人本来就没啥秘密,更何况吴小莉那么喜欢刘力侨,时刻关注着刘力侨的动向呢? 当初刘婷和刘力侨的事儿,也被村里人津津乐道了一番,那时候她名声坏了,又跟刘巧月撕破了脸皮,恨她利用自己伤害了许诺,实在拉不下脸再去给刘巧月做狗腿,只能在心里心酸,听别人说刘婷长的多好看,而如今她的身份地位一下子变了,她是军人的妹妹,军人的老婆,那股子优越感是仍都扔不掉的,所以也自然不信许诺的话。 一个女工人,刘力侨怎么会真的娶她?就算娶了,对她一定也跟当初对自己那样冷淡!她只当许诺是念着和刘婷的关系,替刘婷掩饰呢,又在心里想,那刘婷也挺可怜的,再也不提刘婷和刘力侨,又说起了她哥。 “要说我哥这么多年可真不容易,就自己一个人,那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不干,许诺,你说说,他是不是死心眼儿?” 她说一句,瞅一眼许诺,显然费了半天的话,这才找到重点呢! 许诺瞅了她一眼,没说话,吴小莉也没多想,但她想许诺这腿是跟潘肖走西藏坏的,如今又只身出现在医院,以潘肖那种个性,一定是早就跑了,不会去管许诺的死活的,而她哥却不同,她哥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全是许诺呐! 她又看了看许诺的腿,心里头遗憾的想,可惜就是残了!转念又安慰自己,左右她哥高兴了,痛快了,别再跟她爸妈对着干就成了!而许诺已经是这样了,她当年做了那么多糊涂事,她终究是欠了许诺的,把她前途无量的哥哥配给许诺,她已经是尽了心了! 就又说了一句:“当年要不是潘肖横插一脚,你和我哥多般配啊!” 许诺大大的挑了挑眉,虽说当初她和潘肖在一起是被逼无奈,也很不光彩,但要说个先来后到,那吴宝仓也是后来者吧?怎么到了吴小莉的嘴里边儿,潘肖就好像是万恶的第三者呢? 可到了这会儿许诺要是再听不出吴小莉话里头的意思,那才是真傻了呢!她看了一眼吴小莉:“可不敢当!你哥现如今可是军人了,这军人吧最重个声誉啥的,你可别瞎胡说,就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儿,对于现在的你哥来说,那也不见得光彩,小丽啊,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会害你,以后这种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 吴小莉一顿,也不好再说下去,她虽然没啥心眼儿,可也不是十分的缺心眼啊!但她却不死心,许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很清楚,哪怕她残废了,吴小莉也觉得挺可惜的,却并没有觉得她不好。 许诺要是当了她的嫂子,当然比别人来当的好! 赶巧这时候她老公来接她去做孕检,她这才起身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跟许诺说:“你家住哪儿啊?我这次来深圳就是为了生孩子,还能待几个月呢,咱俩可是大小儿一起玩的,不管当年咋样,现在遇见了就是缘分,可要常在一起才好呢!” 许诺无奈的说了地址,吴小莉的态度亲近,她也不好巨人之千里之外啊!想起前些日子来的大伯和大伯母,许诺倍觉糟心! 好嘛,这些人聚在一起,又能汇成一场戏了! 不过又想到许苗儿,许诺还是挺期待的,当初那姑娘憨气十足,也是护着她的,想来日子也不会太糟心。 许诺这边儿还在胡思乱想呢,潘肖就从暗处走出来,也不多说啥,就闷着头推许诺走,许诺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别以为她刚才没看见他拐了个弯儿,多花丛后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和今天都在卖鱼,所以更新完了,亲亲们可要原谅我哦! 话说昨个儿接待的鱼贩子把价格打压的格外糟心,又说今年鱼不值钱,各种挑剔,今儿大山家里换了一个鱼贩子,结果被告知泥鳅要十二块一斤,昨天的鱼贩子却只给十块!还要大叫赔钱了,到底是谁赔钱啊啊啊啊。 大山家今年卖鱼呀,加上下打点的钱,也就是做个赔本儿赚吆喝了,可气某某还放话明年要办证要给两万块,果真是艺术源自于生活么╭∩╮(︶︿︶)╭∩╮   ☆、第71章 我管钱 潘肖一句话也不问,许诺也就不说,其实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更不认为该向潘肖解释什么,却把潘肖郁闷的够呛,自己跟自己生起了闷气,怎么都不说话了。 一路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过去,出院之后许诺当然就得面对许家人,其实老许家人都来了几天了,但碍于潘肖在场,也都没干造次,但等了几天,苗来娣等不下去了! 这次来的是许诺她大伯一家三口,许老太太和她大伯的儿子都没来,苗来娣已经不像许诺年前那个样儿了,农村的生活无疑是辛苦的,分地到户之后,苗来娣也存了心思,想要多挣些,再懒下去,可就真的要饿死了,更何况她还有个儿子要娶媳妇,有个挺大的姑娘没有嫁人! 但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勤快了,却不知道别人比她还要勤快,几亩地种出来的粮食产量也不好,渐渐的也毁了心,这次许诺腿不好使了,得了信儿,当然也是抱着别的心思过来的,至于来的时候,她婆婆嘱咐的话,苗来娣早就丢到一边去了。 苗来娣是知道老许太太是怎么想的,无非是后悔了,没想到许诺能这么出息,她指望着许诺能把她接到大城市呢,可是苗来娣却不这么认为。 她是农村人,一辈子就会种地,真要她去工厂里打工,上纲上线的,她也不行,还不如来许诺这里弄两个钱儿,回去给儿子盖个小楼娶媳妇呢! 眼见着许诺人都出院了,她凑上去腆着脸关心:“你瞅瞅,你瞅瞅,我就说啥来着?那江湖郎中有几个是有真本事的,偏生的你们就不信,这下子好了吧,还倒搭了钱不说,还要住院,哎呦,住院呐,那得多少钱呢!” “又不是你的钱,你牙疼个什么劲儿!”潘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儿有了出气筒,那话一出口,都能呛死人。 他抱起许诺往卧室走,苗来娣在他身后呸了一声,大着胆子说:“我咋不能说?!那是我侄女儿的钱,我不替她心疼心疼,还指望你这个外人?” 许苗在厨房吃东西呢,听见她妈那大嗓门赶紧出来看,一见这人跟潘肖叫上板了,吓得赶紧跑过来拉苗来娣:“妈你干什么呢,你少说两句……” 苗来娣却一把甩开她的手:“你给我滚一边去!我咋啦?我说得对还不让我说了?”戳着许苗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个不长心的,你妹那钱要是都被人骗了怎么办?你是做姐姐的,你的帮着妹妹,懂不?” 苗来娣是有恃无恐的,来了有几天了,她都四处打听了,在这边流氓罪抓的可厉害了,那个潘肖才不敢打她呢,不然她告他耍流氓! 潘肖一听,嘿!气的就要往外边走,他那脾气虽然改了,但也不是没有,再加上今天偷听的那些话刺激的,火气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控制都控制不住,许诺一看事儿不好,赶紧拉住他。 许苗听得都替她妈脸红,她自己的妈她了解,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为了人家许诺的钱?又见潘肖要往外走,许苗赶紧把她妈拽走:“哎呀你可别说了,许诺人家有数,用不着你管!” 许苗身子长得高高大大的,苗来娣虽然也高壮,但到底是比不上年轻力壮的闺女,到底是被拉走了,嘴里却还嚷道:“个祸害人的东西吧,在老家你就缠着人家祸害,来了大城市还阴魂不散的!我呸!什么东西啊你” 许苗赶紧捂了她的嘴,奶奶的,再骂下去,潘肖那混人不得给她妈大卸八块啊? 这么想着,许苗捂得更严实了,心里头还庆幸,亏得这次来的是我,要是老弟,说不准就要跟着她妈一起胡闹了。 许诺拉着潘肖,不让他出去,潘肖气坏了:“你没听见她说老子什么呐?老子今天要是不揍她一顿,老子就不姓潘!” 许诺就烦他这也,好勇斗狠的,怎么老家的人一来,他就显原型了呢?嘴里却说:“那是我的亲戚,血缘关系在哪儿呢,说的再不中听你忍忍成不成?况且人家说的也……” 没说完就被潘肖一下子把手甩开了:“说的也对是不是?你心里其实也是那么想的吧,我祸害你!怎么的,今天跟吴小莉聊得挺开心吧?听说吴宝仓还惦记你呢,是不是心里更热乎了?” 许诺脸一下子就撂了下来:“什么玩意我就热乎了,潘肖,我也跟你说过,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今天这又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潘肖大吼:“你说我做什么!我一天天跟个奴才似的,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你,就比孙正他老婆养的那哈巴狗都听话了,可是你呢?你不是不知道我想和你好的,结果呢?我还真是什么好都捞不着,被你们家亲戚指着鼻子骂,合着我现在都得忍着了是吧?” 潘肖难过的说:“当年我不就揍了吴宝仓那王八蛋一顿你生气,现在是那娘们先骂的我!许诺,就算是我是想当狗,也就只能当你的狗,至于你们家的亲戚,我也犯不着忍着!” 许诺越听越生气,感情他那爱猜忌的毛病还是没改啊!她不就跟吴小莉说了几句话吗?就惹出来他这么多牢骚! 许诺不由得抬头,冷声道:“是我让你鞍前马后了?不愿意忍着你可以不忍啊!咱们俩说白了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么两个人,潘肖你真没必要这样了,你这尊大佛我也使唤不起,我这双腿,瘸了瘫了的我都没说过怨你吧,是自己要留下照顾我,现在你还跟我说这些,潘肖你觉得你这样够爷们吗?” “我不够爷们?!”潘肖吵得双眸涨红,一张俊脸也是黑了白,白了青的,最后撂下狠话:“好好好,是我不够爷们,是我他妈的犯贱!我以后不贱了成吧,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老子不伺候了!” 把门一甩,震得玻璃碎了一地,潘肖头也没回的走了,留下许诺对这一地的玻璃碴子,气的肺都快炸了,许苗又听见这边儿的动静,不放心的出来看,路上遇到了潘肖,被潘肖撞得膀子生疼,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胳膊,颠颠的跑到许诺那里去,想要告状,可一看到许诺屋里那样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是……吵架啦?”许苗小心的问,又找来了垃圾桶,把玻璃都捡起来扔了进去。 许诺气的要死,胸口不停的起伏,许苗就拍拍她的后背:“别气了啊,把自己气坏了怎么办,潘肖嘛,就是一浑人,你跟他叫什么劲呢。” 许苗不说还好,一说许诺更觉得委屈,没忍住眼眶一红:“谁跟他较劲了啊!还不是他小心眼爱猜忌!” 这一吵架,倒把以前她刻意深埋起来的记忆全都翻了出来,什么潘肖打她啊,骂她啊,爱赌钱,爱偷她的钱,喜欢女学生啦,以前想起来吧,就觉得潘肖很地道,心里倒没多大的不舒服,可现在一想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很难受。 许苗到底是比她大几岁,虽然平时没心没肺的,可这么大年纪没嫁人,那也肯定相过亲,那时候也碰见过她喜欢的,可惜她投入了感情,男方却要对她百般挑剔,那时候许苗也挺伤心的,所以许苗能理解许诺,她拍拍许诺的肩膀:“那爱猜忌小心眼也比别的强啊。” 她想起来自己很喜欢的那个男人,又叹了口气对许诺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猜忌啊小心眼啊,这都不是大毛病,我看潘肖就挺好的,你俩又是打小的情分,什么东西都是做生不如做熟嘛,而且你想想啊,你这腿都不能动了不还是潘肖照顾你的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离啥来着……” 许诺撇了她一眼:“不离不弃?” 许苗一拍巴掌:“可不就是!不离不弃!” 许诺被她这么一劝,却觉得更难过了:“可那他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跟我嚷吧!” 许苗是个憨直的,也不会拐弯抹角,直接说:“你看看你,这就是被惯得!他跟你嚷咋啦?这跟以前比不好太多啦,也就你还不知足,我跟说啊许诺,这男人是不愁没女人的,就潘肖现在这样,找不着大城市的女人,那回咱们东北还找不找农村姑娘啊?我跟你说他现在这样回去,一大票的姑娘上赶着跟着他来这大城市呢!” “有你这样的吗,你是谁的姐啊,啊?”愤愤不平的捶腿,心里却好受了不少:“不知道的啊,还以为你是潘肖他们家亲戚呢!” 许苗那大身板儿往床上那么一坐,嘎吱一声,她挺不好意思的一笑,很怕坐坏了,站起来说:“我这就叫帮理不帮亲!”见许诺还有话要说,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还说啥,不就是那些大道理?我知道你是文化人,要讲大道理我肯定是不如你的,可是许诺啊,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儿,你未必有我明白。” “咱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潘肖这不已经改了吗?你就看今天,你把他气成那样,他不也没动手,这咱不说,那他还照顾你这么长时间呢?” 见许诺若有所思的,许苗得意的笑啦,看看,看看!她就是这么雷锋!开心的问许诺:“你想吃啥啊,姐姐给你做!” 许诺说:“你好容易来一趟,哪能让你做啊,厨房不是有师傅吗,想吃啥让他做就成了呗。”她拉起许苗的手:“老家现在咋样,你咋样,你跟我说说呗。” 许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 要说许苗这人也怪,不爱洗衣服刷碗收拾屋子干农活,就偏偏爱做饭爱吃饭,前头她相亲的对象家,就相中了许苗的大体个儿,结果没想到是吃了做饭干啥都不行,这才黄了的,可把许苗的心给伤透了,再有相亲的说啥也不看了。 许诺听了叹了口气,其实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许苗也没啥不好的,可偏偏是八十年代,农村人找媳妇,还是要找能干活的,许苗这样的,显然就不合适了。 许苗显然也不想多提,打岔道:“哎呀别说我了,我有什么好说的啊,还是说说你吧,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办啊?腿还没好呢,又把潘肖给得罪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呐,我告诉你你可别听我妈说得好听,就以为她真能照顾你啊,那是我妈,我最了解了,她的话你别信!” 许诺就笑了:“你还真是帮理不帮亲啊!” 许苗得意的一仰头:“咱虽说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但就一点,良心摆得正着呐!” 她转了话风又说:“不过我这次来了也不打算回去了,我打算在这边儿找个活干,住跟定是的先住你的了,吃也得吃你的。”她拍拍许诺:“这亏你先吃着哈,等姐挣钱了一分不差的还你。” 许诺是真挺喜欢许苗这姑娘的,虽说不是干活的料,可跪在诚实,也二话不说的点头:“留下就留下呗,说什么钱不钱的啊!”又有些迟疑的问她:“那你妈能同意吗?” “钱我的给你,这便宜我不占你的,你要是腿还好好的,我保证不跟你提钱,可你现在也不容易,我妈那里你也不用担心,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她管不了我的,你是不知道啊,我是受够了老家的牛羊鸡鸭了,我见着它们都得绕道走,可害怕了,别人还要笑话我,你说这有什么的啊,我不就是怕怕鸡鸭牛羊吗!” 许诺就又笑了,和潘肖吵架的那么点阴霾消散的一干二净,许苗怕村里儿的鸡鸭牛羊猪,那是出了名的,其实许诺也没觉得怕这些动物有什么丢人和稀奇的,起初,她不也怕得要命吗?不过都在个性。 许诺坚韧的个性能够让他迅速的适应新环境,许苗的豁达却让她不受村里人的指点而改变,所以在许苗看来,我就怕猪样鸡鸭牛,我怎么了,我偏不改,这是一种任性,也是一种赤诚。 * 潘肖起初是很生气的,他去找孙子喝闷酒,却没想到反倒被孙正拉着陪喝,他只能干看着孙正跟个疯子似的,又哭又笑。 孙正离婚了,他的老婆,雯雯终于是受不了他那大男子主义的个性和花天酒地的浪子派头,抱着自己的宠物哈巴狗,去了香港,也许从此以后海阔天空,孙正反而成了被丢下的哪一个。 孙正嘴上说这不后悔,酒却喝的厉害,喝醉了才说真话,抱着潘肖直哭,说他错了,显然是认错了人,还要亲潘肖,被潘肖一巴掌呼在了桌上,吐了一地的脏东西。 潘肖骂了句活该,拿着衣服就走了,半点哥们义气也没跟他讲,走在深圳的路上,又一次看着万家灯火,他终于冷静下来。 现在想想,潘肖又觉得他没那个立场生气了,许诺从来都没有错,错的一直是他,所以他凭什么生气? 许诺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朝三暮四,反而是他,一直不安分,现在又在深圳相遇,他非但没好好对她,还害得她的腿也许这辈子再也动不了了,潘肖越想越难过,不由得给了自己一巴掌。 但要他去认错?潘肖想起来许苗和苗来娣,又要面子的拉不下那个脸面。 * 许诺这边心情刚刚好点,她大伯母就作起来了,直嚷着要帮许诺管钱,还美其名曰:关心许诺! 许苗听了都脸红,忍不住喊:“你这是干什么,人家许诺是腿不能动了,又不是脑子坏了,用得着你!” 许苗是被宠着长大的,见她妈越来越不要长辈的脸面了,她觉得羞愧,难过的头都抬不起来,说话自然也就忍不住冲了起来:“你不记得咱们来的时候,我爸和我奶说的话了?妈你要是再这样,我回去就告诉我爸,你看他们怎么收拾你的!” “反了天了你!我跟你妹妹说话,没你的事,滚屋去!”苗来娣也觉得许苗不够贴心,都说闺女是妈的贴心小棉袄,小的时候她这闺女也挺好的,怎么越长大就越不懂事了呢! 这两年,因为这闺女,她也真是没少丢人,白瞎她疼她的那么多年,都说女生外向,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她索性也不理自己闺女,只对许诺说:“你现在腿又不方便,还要上学,那这店面可就不好打理了,你把钱给大伯母,大伯母帮你打理,上货买菜买作料什么的,你放心,你大伯母不会贪你的钱。” 许苗直对许诺使眼色,许诺叹了口气,知道这店铺要是不被她折腾黄了,她就不会消停的,就说:“钱我一定是没有了,大伯母别看我这店像是挺挣钱的,其实一年到头盈利也就那么点,还要上下打点,就有的站在门口不进屋,都会说咱这小饭馆卫生不合格,又要你去开会,这那的,给了钱才能了事,你说,这么一算,我又能挣多少?还有我这腿。” 许诺拍拍自己的腿:“挣的那些钱,我为了这双腿又全都赔了进去,根本没剩啥。” 其实许诺这是说谎骗人的,别说她有这个平房饭店的门面,就说她市区的小楼房,也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了,更何况,当初为了多买房,还向陈数苼借了些钱,现在都在存折里呢,除去看腿的,还有不少钱呢,许诺都想好了,左右她的腿是没希望了,那他就拿着那些钱,多买房子,到时候有了那些房子,靠房改和租房就能过日子了,其实许诺的腿若是还完好如初,她也不会那么干,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就算有穿越的金手指,许诺也绝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那这房子呢!”苗来娣不甘心,她怎么能白来一趟:“这房子是你的吧?咱卖了吧,左右你腿也这样了,还不如把房子卖了,跟我们回老家过日子!” 许诺摇摇头:“房子当然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租给我的,租金倒是很便宜,所以我才租了下来,平时就住后院,前面用来开饭馆。” 苗来娣闻言,咬了咬牙:“那你这租金给到啥时候啊?” 许苗气的捂住了耳朵,太无耻了啊! 许诺说:“三个月吧,今年年底之后我也没钱再交房租了,到时候怕也是的跟着大伯母回老家了……” 苗来娣顿时不知声了,跟她回老家?那岂不是要他们家养着她?这可不行,她自己有个闺女没嫁人,有个儿子没娶媳妇,再来一个残废,那才真是乱了套了呢! 苗来娣也不答应,只说:“那我先帮你看着三个月的饭馆吧!”先搂点钱,过年之前带着许苗回家也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滴木有断更,只是有些小忙,PS:文中许诺提的一部分也是真的,我不知道八十年代怎么样哈,最起码2012年以后真的是这样黑暗的,记得前年去我姑姑家,他们家在哈尔滨开了个小旅馆,然后我们去的那一天就赶上了有两个人去了我姑姑那里,给看了证件,在门口转了几圈,连屋子都没进,就说卫生不合格,后来给了五百块钱才走的,所以,这个世界肿么了!   ☆、第72章 自作孽 苗来娣想要管事,许诺也知道不让她折腾她就不会消停,也就放开了手让她去做,小饭馆里的事儿什么也不管了,苗来娣为人高壮彪悍,自从接了饭馆之后觉得干劲儿十足。 她都想好了,要是这饭馆能赚钱,她以后就不会老家了,她也是个向往大城市,想当城里人的女人,如此一来,再有谁说干饭馆儿是走资派,她第一个不答应,站出来跳脚指着邻居的鼻子骂。 素质决定成败,城里人想和乡下人吵架,尤其又是那么一个年代,苗来娣的嘴里又脏话连篇,几个邻居被骂的哑口无言之后,却也再也没有人说什么酸话了,苗来娣于是更是干劲十足,起初一个月还是不错的,赚了些钱,这让苗来娣觉得许诺骗了她。 什么没钱,都是防着她呢! 苗来娣想的也没错,她暗恨不已,咬着牙心疼没有从许诺手里抠出来的那些钱,一个月后,店里许诺从空间运出来的那些作料已经没了,苗来娣想了想,问许诺:“小诺啊,你店里的那是作料是从哪里进的呀,多少钱一斤呐?” 不用钱!但这话许诺怎么会跟她说?事实上许诺的店铺因为作料不要钱,做出来的东西格外好吃,这才财源广进,但这事要是被贪得无厌的苗来娣知道了,那还得了? 于是她说:“就在前边二道街的作料市场里就能买到,你去问最贵的那一家就是了。” 苗来娣一听,心里头啐了一口,八成是看她赚了钱,怕她赖着不走了,才说最贵的吧?不就是一个做菜的作料啊,哪里用得着最贵的!她家许苗在家里做饭没有作料可用都老香了! 眼珠儿一转,嘀咕道:“最贵的啊……那些,伯母去看看。” 转身却买了最便宜的作料,不得不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许诺说最贵的作料,除了想要为难她,也是想着,最贵的作料它质量好,就说辣椒面吧,买贵的你就买到纯辣椒面,不然五毛一块的那种,里面都给你掺了红砖粉,不纯不说,吃多了人还要闹肚子遭罪呐!只可惜苗来娣到底是买了最便宜的哪一种。 许诺听了许苗说的以后,叹了一口气,真的任她折腾了,许诺也知道,苗来娣这么一折腾,她开店那会儿积攒的好口碑一定是都没有了,以后她要是接回手来也是回天无力了,但无所谓了,许诺丧气的想。 许苗也觉得挺丧气的,躺在床上直打滚:“你说我妈是不是疯了啊她!啊啊啊啊,怎么办她才能回家!” 许诺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等她赔了钱,你不赶她走,她都要走的。” 可是许苗还是觉得不行,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拍着床铺:“那你就让她这么折腾啊?你不知道,这两天来吃饭的人都说没以前好吃了,有几个还拉肚子了,这样下去她早晚得惹事。” 许诺放下杯子叹道:“那有什么办法?那是你妈,我的大伯母,这要是非亲非故的她来我这这么折腾,我也不能容忍,可谁让她是你妈啊,说起来还是你去劝劝她,我说的她不会听的,还以为我在害她。” 许苗气得要死:“你要真把她害死我给你鼓掌。” 得,一看就是气糊涂了。 * 转眼距离1985年的年关又进了一步,许诺看着人家都准备年货,听着收音机里边喜庆的广播,难免有些惆怅。 她不是没有自己过一个年的,只是今年却觉得很寂寞,也许是腿不好了,在听广播,看书都不能解闷的时候,连想一个人走走都做不到,更觉得难过了。 因为年关将至,附近这一片儿住的又都是在工厂上班的工人,他们最不差钱,过年了忙着办年货走亲戚,也懒得在家里住,一时间小饭馆倒也红火,这可把苗来娣乐坏了,越发觉得许诺的不坏好心,见着许诺难免阴阳怪气,最后,连许诺住在饭馆儿的后院,她都不能忍受了。 其实她也忍了好久了,总共后院就那么两间房,许诺自己就住一间,她却要和闺女挤一间,她和许苗长得又都膀大腰圆的,偏偏床铺还不大,这可把苗来娣给憋坏了,半夜连翻个身都不敢不说,反而被许苗连着好几天踹下床,终于,眼看着生意越来越好,苗来娣说话了。 “小诺啊,你看,店里这生意最近是越来越好了,大伯母呢就想着帮你多挣点是点,想多弄些白菜萝卜的回来,可是没地方放啊,小诺你跟潘肖不还在一块呢吗,不然你去他那儿住几天。” 许诺脸色一变,这是要赶她走了啊!许诺笑了笑:“我和潘肖可不是那么回事啊大伯母,您可别乱说,您看您住我这也有些日子了,潘肖来过一次吗?我这要走,我都不知道住哪好了,再说这房租马上就要交了,我不在,谁帮你把钱转交给房东啊……” 苗来娣只当没听出来,还腆着脸说:“房租可以大伯母自己交啊,哪能总麻烦你!听话嗷,你就出去住几天,现在这店里红火,没几天就能把吃的全卖完,到时候你再回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苗来娣是铁了心要赶他走哇,许诺也不是真的没地方住,想了想,也就退了一步,许诺也有许诺自己的想法,苗来娣这么做生意,红火也只能红火一时,现在是年关,个人家里忙得不可开交才来饭馆消费,这才让她占了便宜,可苗来娣买来的作料大多是都是便宜货,辣椒面搀着红砖粉,胡椒粉更有意思,掺的东西更多,许诺好歹也有一个作料空间,做得久了,一闻就闻出来苗来娣买那胡椒粉是上当受骗了,哦,也有没上当受骗的,淀粉买的是真的淀粉,但价格相比较贵一点点,苗来娣就心疼了,合着面粉勾兑,长此以往,早晚会出事。 未免受了牵连,许诺还是早早躲了出去才好,更何况现在许苗那傻大姐都不管苗来娣,她干什么还咸吃萝卜淡操心? 于是对于苗来娣来说是很愉快的结果,许诺搬出去了。 * 许诺虽然行动不便,但还是去了趟刘家,现在他们住的是刘婷厂子里分的房子,刘婷怀孕之后过了危险期,就又去上班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住院那会儿借了钱是要还的,虽然借的是姐们的钱,但对于刘婷来说,还是必须还。 她这个人,自小是在白眼里长大的,苦日子过惯了,倒也不觉得如何幸苦,跟了刘力侨之后,诚然没有在老家哪会儿,那个男朋友那么潇洒,可也安心,刘婷又是个要强的,工作之余还要看书,更是让刘力侨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的。 刘力侨其实也是知道刘婷的心思的,他知道刘婷有些自卑,不希望他留校…… 许诺掐着点去的,那时候刘婷已经下班,刘母在厨房煲汤给两个孕妇喝。 没错,是两个,刘巧月因为是孕妇,又不肯叫她那个男朋友出来负责,以前的住处也不敢去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家来住,刘婷多聪明的人呐,猜都猜到怎么回事了,没少埋汰她。 刘婷看清楚了刘巧月现在在刘家的地位,越发肆无忌惮那,怀孕本就让她的脾气变得暴躁,刘巧月这么个丧门星在,她为什么不能说她出出气? 刘巧月也知道了自己的地位,也不敢再跟刘婷对着干了,可是心里难免不平衡,暗道她爸妈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儿媳妇有了孩子就跟伺候祖宗似的了,反倒是她这个当闺女的,变得一文不值。 其实刘巧月哪里知道,在刘父刘母的心里,刘巧月已经强占了属于他们亲生女儿多年的宠爱和幸福,现在他们又怎么能看着刘巧月再毁了他们儿子的幸福? 许诺来的时候,刘婷正在指使刘巧月干活,嘴里说着:“收拾屋子都不会啊,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怎么的,揣着个父不详回家里来住,真是本事!” 两个男人都躲在屋里装没听见,刘巧月气的眼睛通红,跑进厨房洗抹布,委屈的抽抽噎噎的,刘母到底是心软,说她:“你哭啥啊哭,你嫂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行了行了,不想干就不要干了。” 说着头疼病又来了,捂着头哎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呦……”亲生的女儿多少年来不闻不问,反倒养了个白眼狼! 刘巧月把抹布一丢,跑进了房间里,把门摔得噼里啪啦响,刘婷气的不行,可也碍于许诺在,终归是没在吵,她给许诺抓了一把瓜子:“吃瓜子。” 又问她:“你咋来的啊?你说说你,好好的和潘肖吵什么吵,现在好了吧,干什么都不方便!” 许诺不像人家,利手利脚的,她的坐轮椅呢,听说又跟潘肖吵架了…… “我现在雇了一个保姆,一个月给她一百五十块,来的时候雇了个三轮车,又让骑三轮车的把我抬上来了,多给了五块钱。”她笑道:“你看,没有潘肖,我不也活的挺好的?所以啊,你也别再提他了。” 许诺没嗑瓜子,她就不喜欢这种东西,吃多了口干,要喝水,喝多了水就要上厕所,都很不方便,想到这又忍不住想起了潘肖。 最起码潘肖在的时候,每隔三个小时就要抱她去一趟厕所,也不管她想不想去,许诺知道,那是潘肖在用他的方式体贴她,怕她不好意思说,憋着憋坏了…… 没有潘肖,许诺无疑是不习惯的,但这话,许诺谁都不会跟谁说,她总要学会适应。 “你啊!”刘婷叹了口气:“来这儿时有事吧?”许诺现在出门不方便,连学校那边都请假了,成天的窝在家里,要不是有什么事,她也不会出来。 许诺笑着说:“还是你了解我啊,还真有个事儿要麻烦你们了。” “啥事,你说。” 许诺说:“我老家那边的亲戚来了,你也知道的,这不,最近打我那店铺的注意,我给他做了,但房子我说是我租的,没说是我买的,这几个月都是她把房租费给我,我说我转交给房东,前个儿就不干了,可能也是起疑心了,我这认识的人少,没你多,你帮我找个人顶一下吧。” 许诺的事就是她的事儿,刘婷想也没想的就说:“行啊,我来办,你放心吧!”又皱眉骂道:“你们家亲戚也真够极品的,这时候还来打秋风!” 转念又想到自己家,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时候刘母端着两碗汤走出来,笑呵呵的对许诺说:“来来来,喝汤,熬了好几个小时,可补着呢。” 许诺哪里好意思啊,推让:“留给巧月喝吧,我也用不着……” 刘婷不乐意了:“咋用不着啦!你喝,你不喝我也不喝了!” 许诺无奈只得喝了一碗,刘婷这才高兴了,刘巧月在屋里伤心的哭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就见自己那份汤被许诺喝了,顿时爆发了:“许诺你不要脸!” “你是有多穷不起啊,跑我们家来喝这一口汤!” 刘母皱眉,刘巧月这么一喊,在屋里的刘父和刘力侨都出来了,他们俩一个在屋里睡觉,一个在屋里边看资料,谁也不知道许诺来了,这会儿知道了,当然就出来了,对于许诺,他们是愧疚心疼的,所以看见刘巧月这个样儿,都忍不住皱眉。 刘婷立即骂刘巧月:“喝一口汤你就吵吵嚷嚷!喝的是你的啊?你天天吃我的住我的,那你是有多穷不起?” 一句话把刘巧月噎的脸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可她怀着孕呢,又不敢撒泼,只得又回了屋子,看着肚子,含着眼泪发誓。 她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样她才能嫁给赵然!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个小可爱去微博催更,所以我更了,么么哒,我是爱你们的啊,你们吶,爱我不滴?? PS:没修错字哦,我滚了~么么哒   ☆、第73章 是醒悟 对于刘巧月就这么消停了,许诺还是怔了怔,她以为以刘巧月的个性和在刘家的地位,能跟刘婷搏上一搏呢,没想到现在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刘婷看出来许诺的诧异,瞪了一眼刘婷的卧室才说:“她那还有脸跟我吵,就因为她两室一厅的屋子,让两个老人住客厅,我要是她早羞走了。” 这话说的不无嘲讽,许诺点点头却没说什么,比较人家刘家人一家子都在呢,眼看着要到饭点儿了,许诺就说要走,刘婷当然得留她:“回去不也自己一个人,还要自己做饭吃,不如就在这儿吃吧!” 刘父刘母也留她:“就是,一个人的饭不好做,这都是现成的,你就在这吃!” 刘父更是拿着衣服跟刘母要钱:“你给我点钱,我去老王家买个鸡。” 这年头买东西都要凭票,他们家已经没有肉票了,索性现在不像以前那么严,去认识的人家买只鸡还是可以的。 许诺一听,赶紧摇摇头,哪能在人家吃呢,怪不好意思的,刘父刘母见了,更是心疼的厉害,刘婷见怎么留许诺都要走,无奈刘婷只好让刘力侨出去找个车,还特意嘱咐:“你找个出租车,这大冬天的,哪能坐三轮车!” 出租车?那得多少钱啊!许诺有些想拦着不让,她知道这钱一定是刘家人花了,可心里边还是不愿意占人家便宜的,哪怕现在她手里的钱是只出不进,想到这儿,许诺又想起了这几个月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家门口的钱。 全是用信奉装着的,每次都是五百,最少的时候也有三百块。 这笔钱,是谁给她的,她心里隐隐的有数,这么别扭,除了潘肖还能有谁?但她还是一分没花,宁可花存折里从陈数苼那里借的钱。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她和潘肖是什么关系啊,干什么花他的钱! 刘婷怎么会看不出许诺的窘境,对许诺说:“欠你的那些钱,我过些日子攒够了就还。” 刘婷这样,倒叫许诺不好意思了:“什么钱不钱的啊,我来你们家是穷你帮忙的,可不是要钱的啊!” 刘婷就笑了,钱当然还是要还的,但许诺的这份情,她就未必能还的了了,有个这样的朋友,她刘婷也没算白活不是!就是有那一天,刘力侨看不上她这个女工人了,她也不是一无所有。 许诺坚持要走,刘父刘母也不好硬留,最后刘父嘱咐刘力侨:“你去送,把人送到屋里头知道不?” 刘力侨点点头,俩人在车上是一路无话,许诺是跟刘力侨没什么好说的,刘力侨则是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几次欲言又止,等到了地方,把许诺抱回了屋子,站了有一会儿,刘力侨才说:“你,你这屋子暖和不?你你你想吃点啥要不我给你做吧。” 许诺像是看怪物似的看了一眼刘力侨,要说许诺认识刘力侨也有好些年了,对她献殷勤,这还是头一次,她顿时有些惊悚的看了一眼刘力侨,心里想道:这小鸡子不是这么重口味,喜欢病美人吧? 许诺拿看怪物的眼神看了刘力侨好几眼,直把刘力侨看的更不自在了,她才语重心长的说:“刘婷吧这人看着漂亮,像是个傻大姐似的,但其实心里边什么都跟明镜似的,她对你也算是情深意重了,你可不能辜负她啊……” 刘力侨怎么说也是一个聪明人啊,顿时知道许诺怎么想的了,哭笑不得的同时,也不由得拿许诺跟刘巧月对比,心里更是有些惆怅和低落。 想起以前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更是羞愧,闷闷的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想着,是不是不留校了,刘婷现在有了孩子,心思还重,这样不好,我都跟我……爸妈商量了,我去刘婷的工厂找个活干。” 这可让许诺大大的意外了,诧异的看了眼刘力侨,随后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同时也感慨,刘家的人到底是还是好人多的,可怎么就出了个刘巧月呢?费解费解! 刘力侨走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他给许诺做了饭,烧了水,许诺被她的无微不至弄得毛骨悚然,猜不透他的心思,食如嚼蜡,等刘力侨走了,她还忍不住想,难道这人是爱屋及乌,想着她是刘婷的好友,多帮衬着? 思来想去,也就这个最靠谱!正想着呢,屋里的固定电话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给许诺吓了一跳,这年头的治安是好,可也不代表没有坏人,许诺一个人住,腿又动不了,时常要担心有坏人破门而入什么的,她想的多了,但凡屋里有点什么动静就要吓一跳。 拍了拍胸口,许诺推着轮椅的轱辘到电话跟前,心想这玩意的铃声能不能调小点啊,接起了电话是陈数苼,那边陈数苼说:“你那饭馆怎么回事啊,我往哪打电话,一女的接的,我问你去哪了也不说,反倒跟我瞎打听。” 许诺讥讽的咧了咧嘴:“那是我大伯母,我这不腿坏了吗,姜华那傻子不知道打哪知道了我老家的地址,就告诉他们了,结果她就来了,现在我那店给她做了,她都打听什么了啊?” 陈数苼说“就问我是是谁呗,还有你这些年在深圳怎么样什么的,我又不知道她是谁,我能跟她说吗?”又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说那个姜华,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啊!他怎么那么爱添乱呢!” 许诺也挺犯愁,顿时觉得自己看人还是没眼光的,比如刘力侨,比如姜华。 起初以为刘力侨是个不靠谱的,现在看来,人家倒是挺好的,起初以为姜华挺靠谱的,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她叹了口气:“我现在啊,就希望他能主动点跟我提一提分手,他那点破事我都听说了,跟一文艺方面挺好的姑娘走的特近,哥哥妹妹的处着。” “王八蛋!”陈数苼骂道:“这下子知道了吧,是谁好是谁坏?你啊,就会丢了西瓜拣芝麻!” 骂了一会儿,才言归正传:“听说你又跟潘肖吵架了?” 许诺缠着电话线,心里猜想十有□□是潘肖告状了,嘴上说道:“那时我跟他吵啊,是他跟我吵,我不就遇到一个老乡吗,聊了一会儿,他就跟我阴阳怪气的。” “你啊,你总说人家潘肖不好,你知不知道潘肖为了你,都付出了啥?” 其实别人的感情问题,陈数苼也不想管,她自己那儿还一烂摊子呢!但谁让这俩人一个是她爸的徒弟,一个是她姐们呢! 按说她真的是站在许诺这边的,也认为潘肖是真的悔过了,能对许诺好了,毕竟这么些年了,潘肖的性子早不像以前了,也成熟了不少,再者说了,许诺和潘肖那是打小的情分呢,潘肖又不像她那个前男友那么不是人,怎么就不能凑合了呢? 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所以当潘肖求到她的头上的时候,她把潘肖一顿臭骂的同时,也答应帮她做媒。 许诺一怔:“我最近是总收到钱,但我一分也没花,我到时候还给他。” 陈数苼就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人家要是指望你还钱压根也就不会给你!你以为人家只是给你钱啊,你知道他那钱是怎么来的吗?” 许诺一怔,她还真不知道…… 陈数苼就说:“现在房地产不景气,潘肖那小公司黄了,现在蹬三轮呢,他从市里蹬三轮到北区一个来回儿才要十块钱!你知道他每个月给你的那些钱,他得要跑多少趟北区才能赚回来?” 许诺是很信任陈数苼的,一听这话,顿时傻了:“他,他那公司不是干装潢的吗……” “现在房子盖好了给装完了都没人买,还有谁盖啊,没人盖那还有人要找他们装房子?你也是知道的他那公司才开几天啊!本来就没人脉,又赶上这时候!” 来来回回两个人说了很多,最后陈数苼生生把许诺给说哭了,主要就是潘肖现在多可怜多幸苦。 住的地儿环境不好,周围恶臭还漏风,吃的基本上就是一天两顿,每顿基本上就俩馒头配上点小咸菜,根本就吃不饱,就这样还攒出来三百五百的月月不拉的给你送来。 许诺越听越难过,更有几分愧疚,再大的怨气也没了,询问了地址挂了电话坐在旁边发呆,有一会儿才又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姜华的电话。 姜华的电话是姜华他妈接的,知道是许诺之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了一句:“小许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和我们姜华联络了,姜华和小雪现在感情很稳定的,我不想他们再误会了。” 许诺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带着点鼻音说:“阿姨你放心吧,我不会缠着姜华的,但我们现在好歹也是男女朋友,他在和我谈朋友期间又跟别人哥哥妹妹的,您有这样说,别人听了还以为姜华是哪花心大萝卜,耍流氓呢。” 姜母一听脸色一变,这年头耍流氓的罪名扣在头上可不好啊!许诺可不管她好不好,只说:“所以您帮我找一下姜华吧,我就不往学校里打电话了,传出去也要影响姜华工作的,就算是分手,我们俩不也得当面锣对面鼓的谈?您说是不是啊?” 姜母当然只能说:“是这个理儿,是这个理儿。” “您理解就好。”许诺垂下眼帘,姜华人好是好,可就算他真的把李雪当做妹妹,可他妈却不这样认为,而他又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做不了他妈的主…… “你等着,我去给你叫人!” 姜母把姜华叫到卧室接电话,路上还教育姜华:“你说说你,你都和小雪那样了,你咋还不和那瘸子谈分手呢,你工作不想要了啊!” 姜华皱眉:“妈您能不乱说话吗?我和李雪就是哥哥妹妹的关系,可没那些事儿啊!”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姜母心里却认为自己儿子和李雪是有那么回事儿的,不然儿子这样老实巴交的,能把一八杆子打不着的姑娘带回家吃饭见家长? 其实这也是姜母相差了,姜华是个保守的男人,做什么事都要父母的认同,所以当李雪以退为进,要认姜华做干哥哥的时候,姜华就想,他是干哥哥,那他妈不就是干妈?那这事儿他就不能自己做主了,得他妈见过了同意才行,这才把李雪带回了家。 而李雪呢,是做秘书出身的,嘴一定甜啊,把姜母哄得高兴,最后还没弄清楚状况。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姜华一想到是许诺打来的电话就挺高兴的,接了电话却听那边许诺只说了一句话:“你明天来我家一趟吧!” 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姜华听着电话的忙音,一时之间有些傻,他不知道许诺对他的误会已经加深加深再加深了,他这边还觉得自己很伤心。 他认为许诺是想和潘肖重修旧好,然后不要他了。 偏偏他这边难过,他妈还要说:“约你出去?你明天可得悠着点,这姑娘心术不正着呢!” 心术不正?姜华垂下了头,心里头更加难过了,这可是他的初恋啊!他知道许诺若要和她的前夫复合,那是出于很多原因的,他更知道,第一个原因,就是他妈了…… * 虽然心里很难过,隐约也知道了许诺要找他谈什么是,但是第二天一早,姜华还是早早的去了许诺住的地方,许诺新买的楼房,他是知道的,敲了门,见许诺已经穿戴好了,并推着轮椅出了屋子锁上门,对他说:“你帮我下楼吧。” 姜华抿抿唇,红着脸把许诺先背了下去,才三楼而已,就喘的不行,把许诺放在台阶上坐下的时候,他扶着把手都快站不直了,许诺抿抿唇:“还有我的轮椅……” 姜华绝望的又爬上了楼梯,轮椅的轱辘是总会占到地的东西,难免有些在灰,姜华又没照顾过人,只是见过轮椅能折叠,可他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弄,只好忍耐着,扛着轮椅下了楼,期间好几次没看见台阶,差点把自己的教歪了,结果这一走,反倒比背着许诺那会儿还浪费时间。 他下楼期间,就遇到不少上楼的人,姜华不由得着急,走得更快了,许诺一个人在楼下坐着,一定会很尴尬的。 结果等他下去的时候,已经有三五个人在围观坐在台阶上的许诺了,其实人家也是好奇,这姑娘一看就腿脚不好,谁把她放在这了啊? 姜华的脸又红了,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尴尬过!许诺也没有,但她没有很尴尬,比起吃不饱穿不暖要靠朋友接济那会儿,这点窘境也不算什么。 姜华却觉得对不起许诺,把许诺放进了轮椅里,低着头就推,到了单元门那块,因走得快没注意,撞倒了小门槛,轮椅后面撅了起来,差点把许诺给摔出去。 许诺吓得一下子抓紧了轮椅,姜华也手忙脚乱,所幸许诺没摔倒,姜华就吭哧吭哧的搬轮椅,又累的满头大汗,脸色涨红。 还是楼道里的人看热闹看不下去了,帮忙在后面一抬,这才解救了姜华和许诺,姜华本就腼腆老实,这会儿只觉自己太过无能,根本就抬不起头,更别提跟人家道谢,还是许诺喘了口气,对人家说:“谢谢你啊,没有你帮忙,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那人摆摆手,上楼去了,眼见如此,那三四个人也散了,姜华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些,但他又想,他的确是不如潘肖的,如果那个潘肖在,也不会叫许诺这样难堪。 “你送我去市里吧。”许诺对姜华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是许诺的【醒悟】下一章就写潘肖的【臣服】姜华的【释然】 哈哈哈哈哈   ☆、第74章 是征服 去市里?姜华一下子就有些打怵,本来嘛他带着她下楼都这样费劲了,还要去市里…… 许诺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她说:“你去拦一个车,直接打车去市里。” 姜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眼看着快到地方了,姜华才憋不住说了一句:“我和李雪真的没什么的。” 不管分不分手,这事儿他总要解释清楚的。 许诺看了他一眼,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了,即使现在没什么,以后也会有什么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她知道姜华这个人,可能有很多的缺点,却也是一个老实人,于是她点点头:“我知道的。” “你知道为什么还……”姜华有些激动起来,许诺想要干什么,姜华不是不清楚,她想要和他分手的,这个态度一直很明确,是他一直拖着的,他认为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虽然可能比不了和那个什么潘肖,但只要误会解除了,也许许诺会回心转意。 可是为什么…… “咱们俩要谈分手,和别人是没有关系的。”许诺笑着看着姜华,就像他们刚刚认识那样,那是朋友的微笑:“只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我们还是不适合。” 她说:“你看,你妈妈不同意我们,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因素,如果我真的嫁给你,你妈妈又不喜欢我,你是帮我还是帮你妈妈呢?” 姜华垂下了头,到那时,他也只会左右为难吧,虽然他很喜欢许诺,但是他妈是很不容易的一个女人,他不想让她到了老,还要伤心。 许诺看看他,一摊手:“你看,你都已经有决定了是不是?” 然后就又是沉默。 * 许诺是在一个批发市场见到的潘肖,彼时那家伙正光着膀子抗一箱货物,压得背都直不起来了,和以前那个威风凛凛,人摸狗样的潘肖大相径庭,但是,许诺却觉得这样的潘肖才格外真实。 潘肖无疑是敏锐的,他早就发现了有人看他,放下货物才有抬头的力气,然后就发现了许诺。 他得承认,看到许诺的那一瞬间,他是激动地,但紧接着看到姜华,潘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陈数苼难道没告诉她,他有多辛苦?那一刻潘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他幸苦的挣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就这样还剩下一笔钱每个月都给她,她竟然带着那个小白脸来找他?! 她是什么意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原谅他以前做下的那些事?! 许诺让不明所以的姜华把她推到潘肖的身边,把用信奉装起来的钱递给了潘肖,潘肖红着眼看了看那信封,又看了看姜华,才握紧了拳头问许诺:“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诺挑挑眉看着信奉:“当然是还你的钱,咱们现在非亲非故的,我又是个有男朋友的,而且我俩也快结婚了,花你的钱算怎么回事?” 姜华:“(⊙o⊙)”刚刚不是还在谈分手,怎么现在又要结婚了…… 姜华毕竟是个老实人,他没想到许诺撒谎的可能,反倒苦恼起来以后怎么调解‘婆媳’关系来,越想越觉得娶许诺真的好吗…… 所以说人都现实的生物,姜华虽然老实,却也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啊。 潘肖气的脑子翁翁直响,他咬紧牙:“你什么意思?你羞辱我?” “羞辱?”许诺摇头:“怎么会,我觉得我在做我必须做的事啊,我不像是你,潘肖。” “我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我喜欢谁就是喜欢谁,也不会拖着谁,我不一直告诉你了,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花不喜欢的人的钱,你说我羞辱你?那你以前对我做的事,又算什么呢?” 潘肖苦笑,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他有些难过的看着许诺:“所以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 许诺把钱塞到他的手里:“当然没有,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觉得我和你一样,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会喜欢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一直都知道的,那为什么要缠着我呢?” 潘肖摇了摇头,他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他潘肖是喜欢许诺,是想和她过一辈子的,但许诺今天带着姜华来,一切都太明白了。 罢了,输了就是输了,他潘肖认栽,但是在一个外人面前,承认自己当年的错,他做不到! 让情敌看笑话,他以后还怎么混? 许诺见他垂着头站在庞大的货物旁边,身形就像是失落的大型家犬,她也很难过,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对付,哪怕她可以确定,她对潘肖不是没有感情的。 但这又如何呢?人没有感情,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有时候她想,她可以终身不嫁,但潘肖呢?他能耐得住寂寞吗? 想想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潘肖为了他的自尊和脸面,不肯再多说一句的局面,是许诺能够预料得到的,所以她没有多失望,反而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当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终究做不到为了你放弃他所谓的自尊和脸面,那么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 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在生活中,是有很多让女人无法忍耐的品质的,既然潘肖做不到妥协,许诺就也做不到低三下四。 她看了一眼姜华,姜华会意,推着轮椅往回走,心里头也直打鼓,暗骂潘肖榆木疙瘩,认个错能怎么的?解释一下子会死?说喜欢许诺能有多难为情? 姜华不懂,为什么这些他能轻易做得到的事,潘肖却做不到。 这也是当初许诺选择姜华的原因,姜华是受过教育的哪一类人,虽然老实刻板,但却懂得退让,知道尊重女性,而那些正好是潘肖所没有的的品质。 姜华推着许诺到路边就开始拦车,可这一片车流川息,人也多,打车的人更多,没有那个出租车停下过,姜华时不时的低头问许诺:“你冷不冷?” 许诺都是摇头,比起东北,深圳的冬天真的算不上冷,只能说是清爽,但对于姜华来说,这冬天还是冷的。 许诺想了想,更低落了,原来她和姜华一直都是这么的不适合,姜华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安慰许诺,就见那边潘肖光着膀子跑来了。 身上有汗,又遇见冷空气,整个人就热气腾腾的,姜华看着都牙疼,大冬天的光着膀子,傻了吧唧! 这句话,还是跟许诺学的,他觉得自己用的特别的贴切。 姜华推推许诺:“嘿~”向潘肖那撅了撅嘴,许诺看了眼他,扯了扯唇。 以前没发现,现在觉得姜华,反倒挺逗的,如果不做恋人,做朋友真的不错。 许诺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装着不热情的样子看着潘肖:“咋啦?跑得这么急,是我给你的钱少了?” 潘肖把钱塞到许诺的怀里:“给了你的就是给了你的,给了别人的东西,怎么能收回来?” 他紧接着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他说:“我喜欢你许诺,我是真的喜欢你,自从走出东北,在这个城市漂泊,我就总能想起你,我不是没放弃过的,当初我差点把咱俩的结婚证扔了,可是后来我跟自己赌气,我对我说我要挣了大钱回去,让老家的人看看,让你看看,我要让所有人后悔,让你更后悔,当时我太年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起初我以为我那么不想放了你,是因为只有你对我好,不会骗我,不会害我,可是就在刚刚,我才想明白一件事。” “没有你,我挣钱给谁花?给谁买大房子住,给谁买她最爱吃的东西,我的钱,哪怕只有一分,现在我也只想给你花了。” 潘肖就是个这样的男人,喜欢谁,就要付出全部,年少时不懂事,以为对女学生的追逐是喜欢,以为有个女学生喜欢很有面子,可是现在,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潘肖才知道,那些不过是年少轻狂的一场闹剧,而许诺,才是他这一辈子的归宿了。 许诺的腿是他的责任,但他潘肖一贯的狼心狗肺,若是他不喜欢许诺,就算是他的腿真的废了,一辈子治不好了,潘肖顶多就是给钱,绝不会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许诺觉得自己就像是坐了一场过山车,她头都发晕,两辈子当然是第一次遭遇表白,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的口是心非:“谁,谁稀罕花你的钱来着。” 潘肖蹲着握着许诺的手:“是是是,你不稀罕,是我要挣钱给你花的。”他紧紧的握着许诺的手:“我不管了,谁让我喜欢你呢,就是喜欢你,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会放手了,至于和别人结婚,你可别忘了,咱们俩还有一张结婚证呢!” 许诺:“……”三句话暴露了本性! 姜华坐在马路牙子上,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是被许诺当枪使了,可不是嘛,要不是有他,怎么驯服潘肖这头野马? 可是他并不觉得难堪,反而因为能够最后帮许诺一把而高兴。 他和许诺无疑是不适合的,他妈瞧不起许诺农村出身,瞧不起许诺身上的很多东西,若他和许诺真的结婚了,也未必会幸福。 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也许这样也好啊! * 许诺和潘肖的和好,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但大多数人都是高兴的,刘婷就不止一次的在家里念叨:“这还是打小的情分重,怎么分都分不开,姜华那个娘娘腔那里插*的进去!” 刘婷对姜华的印象当然不会好,甚至可以说是坏了,刘力侨倒是忧心忡忡:“他俩在一起真的好吗?我倒觉得哪个姜华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吵架不会动手啊,潘肖那就是个粗人!” 刘婷扶着自己显怀的肚子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真的动手打架,我们女人也未必不是不能忍,再者说了,潘肖现在要是敢那么做,我和陈数苼第一个饶不了他!但是姜华那就不同了,他一个寡妇妈,整一个老刁婆子,你看咱们家婆媳关系好,你是不知道别人家的多糟心!” 刘婷就说起自己一个女同事:“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厂花一朵啊,她聪明,那么多追她的家里条件都好,结果她却选了一个老实巴交的,说什么人老实,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结果呢?是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啊!但是他妈有啊!” 刘力侨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惹出来那么多话,头疼的叹了口气,刘父刘母笑了笑,可不会提儿子解围。 两个人都是老人家,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事实上,老人家的阅历是宝贵的智慧,他们也觉得许诺既然选了潘肖,应该就不会差了。 在他们的眼里,自小坚强独立的许诺,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哪怕不能与亲生女儿相认,也让他们偷偷的为她骄傲着。 反而是刘巧月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破坏了气氛,她自己还不觉得什么,说了一句:“破锅自有破锅盖,那不都是有数的吗?” 刘婷摔了瓜子儿,却没和她吵,她现在觉得和一疯子吵也犯不上,只想着刘巧月能赶紧的把肚子里那货给生了,然后马骝的哪来滚回哪去吧!   ☆、第75章 身世之 潘肖与许诺的和好,也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欢喜的是真心为许诺好的,忧愁的是心里头有打算的,就比如吴小莉。 本来她都跟她哥说了许诺回来了,她哥也挺有兴趣的,甚至还向她打听了许诺的住处,吴小莉本以为自己这次是做对了,再见着那对她哥献殷勤的小护士钱佳丽也就不冷不热的了。 吴小莉虽然人不坏,但私心重,打小那会儿就能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只是单恋着的男人不顾念友情,这会儿又能大方到哪里去? 虽然做错了事,过后会后悔,会想弥补,但吴小莉一直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她私心里想着吧,如果钱佳丽做了她嫂子,她们俩又没啥交情,虽说都是护士出身,可是吴小莉现在虽然被她哥提携到了深圳的大医院,钱佳丽却是深圳这座城市大医院的资深小护士,那么如果她想要护士长的位置,钱佳丽又成了她嫂子,他们一定就的有利益冲突。 原因很简单,她哥是有些人脉的,但人情用起来,那是用一次少一次的东西,如果钱佳丽真的嫁给了她哥,到时候她出了月子,护士长的职位哪里还轮得到她? 因为许诺的出现和自己的私心,吴小莉对钱佳丽真就没有前几天热情了,笑话,许诺也在深圳,胜算还比她大,她现在再跟她黏糊,到时候让许诺知道了不得多想啊?再说了,她也是看得出来的,她哥对钱佳丽没那个心思,不然,以她哥和钱佳丽认识这么些年的情分,轮也得轮到她了。 可是她才刚表态,好容易熬到了出月子,再去许诺留的地址找许诺的时候,却碰见了苗来娣! 苗来娣咋说的来着? 许诺早就搬到潘肖那一起住去了! 其实吴小莉不知道,这也是个美丽的误会,苗来娣想要把许诺给赶出去,自己霸者饭店,在苗来娣想来,许诺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潘肖了,所以搬出去,不住潘肖那里,她能住那里? 也因此,吴小莉来询问的时候,苗来娣说:“真没想到你还能和她有联系!你再去打听打听潘肖的住处吧,我听说你哥现在挺出息的,一准能打听得到。” 吴小莉心里那个气啊!她那天见过许诺之后,回家还没等告诉她哥,她见着了许诺呢,她婆婆那边就来了深圳,她老公出身好,自己当兵有出息不说,家里父母也都是公职人员,自然看不上她这么个有着乡下户口的媳妇。 可以说如果没有她哥,她做梦都不可能嫁给现在的丈夫,也许就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吧,平日里吴小莉也很谨慎,对待老公,婆婆和公爹真是一百二十个赔小心,就这样,婆婆还不满意,好容易等着怀孕了,这一胎必须是个男孩啊!可也不知道怎么,兴许是心里实在打怵这婆婆和公爹,一家子在一起没住上十天,吴小莉忧思过甚,又害怕自己肚子里的是不是个男孩,心思恍惚的摔倒了。 这一下子好,差点血崩,送去医院剖腹产,这一养就比别的人多养了几个月。 她本来是稳操胜券的,当年她就觉得许诺对潘肖没那份儿感情,现在也不会有,可没想到,才几个月的功夫,就翻天覆地了! 吴小莉看了一眼因过年而红火起来的小饭馆:“这是许诺给我留的地址,当时说得明明白白的,这是她的店,怎么的才几个月的功夫就成了你的了?” 她现在因为家里条件今非昔比了,穿着尽可能的往时尚上打扮,烫了个卷发,拿着小包睨着苗来娣,还真有些富贵逼人,苗来娣知道吴小莉的哥哥发达了,心里不愿意,嘴上却解释:“她的腿不是不好了,我这做长辈的也就不能干看着不帮衬,就接过手帮她打理打理。” 吴小莉冷笑一声,拿着□□镜戴上耻笑她:“是帮衬还是霸占,您自己个儿心里清楚,不过这人再做天在看,别的我也就不说您什么了。” 许诺既然自甘堕落,和那个潘肖和好了,那她能帮的也就只有敲打几句苗来娣的功夫了,剩下的精力,她的用在她哥哥和丈夫的身上了。 唉,她不过是想要过自己一直想要的那种生活,怎么就那么难呢? * 刘巧月哪能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惹怒了一群人,之后家里人对她更加不搭理,她呆着也难受,忍不住就拿着小包走出去小卖铺,找了个电话,给李然打过去。 电话里传出嘟嘟声的时候,刘巧月心里是忐忑的,李然的名字听着像个年轻人,其实不然,他已经四十多岁,快到五十的人了,名字更与外貌不搭边,是个秃顶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中年男人,却让刘巧月不敢再像是对待王铮那样对待。 中年男人商场沉浮,到了这把岁数还有钱的,那必然是老油条了,一个刘巧月,玩弄于鼓掌之间太容易了,再者说,人家就是想要包养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补补’可没承诺过什么,自然不会太惯着刘巧月。 也因此,刘巧月一边畏惧着男人的老婆,一边又拿不准李然的心思。 只不过……只要她有了孩子,李然也不会不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吧? 听说他那个母老虎还没有孩子呢! 刘巧月想得很美好,可是电话被接通的时候,响起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刘巧月听着娇娇弱弱的声音,顿时以为是李然又新包养的那个‘小蜜’呢,气的骂了一句:“贱人,李然的大哥大怎么会在你那儿?” 贱人?电话那边儿,和声音完全不符的中年女人笑着看了一眼喝的烂醉,睡得跟猪一样的丈夫:“我是郑翠韵,我老公的电话不在我这里,难道要在你这种□□手里?” 一样是娇娇柔柔的声音,却吓得刘巧月一抖,立刻挂了电话,随后看见了小卖铺老板怪异的眼神,顿时觉得格外难堪,又暗恼自己胆小如鼠,万一那个女人不是郑翠韵呢?那她刚刚那样也太丢人了! 越想越气,却不敢赌,郑翠韵之所以当母老虎还不被休,无非是有个强硬的娘家,听说是在香港的末流世家,可就算是那样,根基也比她刘巧月强上百倍了,挑衅这样的正室,傻子才会去做! 刘巧月给了钱,不等小卖铺老板找钱就把手揣在兜里低着头往前走,她放在兜里的手摸摸肚子,这是她唯一的赌注了。 因埋头走得快,一下子撞倒了别人身上,刘巧月差点摔倒,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摸着肚子骂:“眼睛怎么长的啊,这么大个人往身上撞!” 因刘巧月带着个帽子,还低着个头,吴小莉并不清楚是她,吴小莉察觉自己撞得是个孕妇,大哥大那边的话也不讲了,将心比心也赶紧道歉:“对不起啊,你有没有事?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说着要去扶刘巧月,刘巧月一把甩开她:“别碰我!” 吴小莉好心,却让刘巧月这样对待,哪怕她也知道自己不对,脸色也不好了,站在一旁抿着唇不说,却隐约觉得刘巧月的身形熟悉。 然而等刘巧月抬头的时候,俩人都愣了。 再见面,当真是物是人非啊,这话不单单可以用来形容久别重逢的情人,用来形容敌人,也相当贴切。 想当初,吴小莉于刘巧月,无非是一把枪,用来伤害许诺的枪,哪一点比得过她?而现在呢,却拿着她求了李然好久都得不到的大哥大。 自从有了大哥大,刘巧月这人就爱出风头,就嚷着要一台,结果李然说什么都不给她买。 其实刘巧月也不想想,一万多块钱一台的东西,人家当然不会轻易给她买了,平时给她花钱悍气,那是因为都是小钱,零零碎碎的也不心疼,可一下子要花一个资本家一万多块给个小蜜,那绝对不可能。 在这个年代,十万块钱买一个女孩的初夜,那还是传说,相对的,一万块一次性给一个小情儿花?脑子秀逗了才会做! 一个大哥大很多时候说明不了什么,可有些时候却又真的能证明什么。 追求物质生活的刘巧月顿时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再多的骄傲也经不起生活的磨灭,吴小莉确实觉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她看了一眼刘巧月的衣着和肚子,穿的也像那么回事,这是也结婚了? 她嗤了一声:“呸!来找许诺扑了个空,却见着了你,你说晦气不晦气!”她上下打量着刘巧月,直把她打量的不自在才说:“老天还是那么不开眼,你怎么还好好的活着呢?” 对别人,吴小莉还能讲究一下,可对刘巧月,那真是恨到骨子里了,谁也不喜欢被人戏耍! 吴小莉能在这遇见刘巧月,也不算巧合吧,刘婷厂子里分了房子,正好都是这一片儿的而已,许诺搬到楼上去住了,离的才算远了,要还是住饭馆后面,其实距离刘婷家还真没有以前那么远了,穿过七拐八拐的巷子也就是了。 刘巧月眼见着吴小莉装得比她好,还用上了大哥大,哼了一声,没吱声,吴小莉瞧见了,越发恨得牙痒痒。 有些事兴许就是这样,刘巧月比不过许诺,所以每次见到许诺都有种难以启齿的嫉妒,吴小莉小的时候被刘巧月压制,现在见了也就也有了那么一种难以启齿的恨意。 她看了一眼刘巧月,嗤笑道:“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刘巧月啊刘巧月,你还不知道吧,关于你的身世?”   ☆、第76章 完结章 其实吴小莉知道刘巧月的身世,还真不是一个巧合,刘父回去东北找了老接生婆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但凡还在村里的都知道,不少人唏嘘,就连吴小莉的爸妈,都好几次打电话跟她念叨,当初许诺要真的是老刘家的孩子,他们也就同意了和她哥的事儿,那还能闹出这么多?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也因此,吴小莉更加看不上刘巧月,她就说啊,明明老刘家一家子都是本分的人,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祸害,原来不是老刘家的种啊! 现在再看刘巧月,只觉她又可悲又可怜,却也可恨。 有些事,哪怕吴小莉为人妻为人母,也难免不能释怀,比如当初她那么喜欢刘力侨,被刘巧月利用,伤害了许诺,比如她那么那么喜欢刘力侨那时候刘力侨的眼里却只有刘巧月这个妹妹,比如刘巧月对她的不屑一顾。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根刺,刺在吴小莉心里最深处,不拔出去,就疼得厉害,拔出去了还要留下疤,平日里只能装着忘了,可一见着刘巧月,那股子心有不甘,怎么都掩盖不住,所以她用最恶毒的语言说:“前段时间,刘叔叔,哦,就是你现在的爸,他回了老家,查了一些事情,脑的风风雨雨的,我们也听得有趣。” 刘巧月不知道吴小莉要说什么,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了,以己度人,刘巧月以为,如果今天是她风光无限,见着吴小莉一定也是一番冷嘲热讽,所以她扶着肚子站在那里,昂着下巴:“我爸回老家是弄祖坟的事,这你也要说有趣,我是说你心思恶毒好呢,还是心思歹毒?就你这品行,亏得我哥当初没娶你!” 这一句话却触及了吴小莉的心里那块丑陋的伤疤,她眸光一厉:“口口声声的哥叫的还挺亲,却也不知道是谁品行有问题,抢了别人的幸福,还每每都要踩上一脚,让人家不好过!”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但无奈刘巧月没往那处想,只是先心头一惊,以为吴小莉是知道了她傍老男人的事儿,可后来一琢磨也不对劲儿啊,她虽然是插足了别人的家庭,但对于李然的老婆,却是退避三舍的,有哪里来的踩上一脚的说法? 若说她看谁不顺眼,又爱找谁的麻烦,那当属许诺了啊! 可是,她抢过许诺什么了?许诺又有什么值得她来抢? 她疑惑的看着吴小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吴小莉此刻却真的觉得她可怜,嗤笑一声:“我和你吵什么呢?你这种人,虽然说现在这样也算是遭了报应了,但也轮不到我来说来教训,反倒显得我恶毒!” 她一抬眼帘:“不过有些事我看你还是被蒙在鼓里啊,老刘家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咱中国人,讲究的还是落叶归根,认祖归宗,所以看在以前在咱一个初中上过学的份儿上,我的告诉你真相啊。” “真相?”刘巧月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什么落叶归根,什么认祖归宗?她皱着眉,不安的摸着肚子:“什么真相?” “真相就是,你不是刘力侨的妹妹,刘家的女儿!” 那一刻,刘巧月如遭雷击,苍白着脸,却又立刻反驳:“你在瞎说什么!” 她咬牙切齿的说:“我不是刘家的女儿你是不成?!我看你现在穿的人摸狗样的,竟然还是那么不知轻重!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吴小莉你再敢瞎说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这顿威胁谩骂可把吴小莉可气乐了,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吴小莉了,会怕她? “谁瞎说了?我瞎说那你怕什么?你脸白什么?哦~是不是你早就知道真相啊,却厚颜无耻,霸占属于人家许诺的家庭和幸福!” 许诺! 这个人当真是她的死敌,是她此时此刻最不听到的名字了! 吴小莉说完,一惊,看着刘巧月苍白的脸色,惊觉会不会刘巧月早就知道这一切?那么她莫名其妙针对许诺的事,也就好解释了? 吴小莉眯了眯眼:“你和许诺同年同月同日在同一个地点出身,相差隔不了几分钟,还用我多说吗?” 不用,当然不用了,这一切早已经不是秘密,若不是她们俩出生的时间那样巧合,长大后,也不会被人多次拿来一起比较,说什么不同人不同命。 说她好的,只会说她会投胎,投生了一个好人家,有一条富贵命,说许诺好的,却是学习好,许诺不念书后,又说她能干活,长得漂亮。 从小,刘巧月长得就不够漂亮,只算清秀,可是父母哥哥那个不是浓眉大眼,皮肤白皙?也就只有她,怎么养,都是那样蜡黄色的皮肤,直到学会了化妆之后,用粉底盖住,才显得白了一些。 很多事串联在一起,刘巧月霎时间好似醍醐灌顶,一切的不合理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宠溺她的父母突然变得疏离,为什么宠爱她的哥哥突然变得沉默,为什么平时也只会道一句许诺真可怜的父母,突然间对许诺充满了怜惜照顾…… 其实这一刻,刘巧月的心,是真的疼的厉害,吴小莉说的不错,这当真是一场天大的报应,也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看不过眼她欺负许诺,所以把她们的身份对调了。 可是那是她的家人啊!那是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啊! 怎么就变了呢?怎么就不是了呢?刘巧月不敢相信。 她泪眼婆娑的站在路边儿,吴小莉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太坏了?为了一时痛快,就做下了错事? 吴小莉的一生,都在肆意的伤害着别人,过后又会马上的后悔,这也是一个循环。 刘巧月失魂落魄的回了刘家,家里顿时一静,刘巧月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却觉得格外压抑,她不安的摸了摸肚子,眼睛还有些红,刘母看了她一眼,顿了顿说:“饭在锅里边,去吃吧。” 刘父正和刘力侨下棋,闻言哼了一声,刘巧月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们是她的亲人啊!怎么能不是呢? 刘母看了她好几眼,忍不住说:“这又是怎么了啊?怎么又哭啊!” 语气之中满是无奈,都说儿女是债,刘巧月虽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到底是他们养大的,又娇宠成这个个性,说起来都是他们造的孽啊! 刘巧月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刘母坐的地方,蹲下身抱着刘母的腰,痛哭起来。 她真的很痛苦,虽然她平时自私自利,可对家里人还是有一颗炙热的心的,她在乎哥哥和父母,不然也不会榜上大款还拿出大把的钱买礼品,关心哥哥的事业,可是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她! 这是报应,这是报应,如果她以前不针对许诺,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刘父刘母他们都吓坏了,看着刘巧月,颇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想了想,只以为她是和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吵架了,都叹了口气。 刘父心里愤愤不平啊,又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 * 85年新年的时候,刘巧月离开了刘家,她走的很突然,谁也没告诉,没留下只言片语,发现她不见了之后,刘家人基于责任感,也找过,却都没找到,无奈又不知道刘巧月那个男朋友的地址和电话,只得作罢,只希望刘巧月真的把他们当家里人,还放在心里头,以后会给他们来一个消息,抱一个平安。 但对于刘婷来讲,走了那么一个煞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不能表现的太高兴,见家里气氛沉默,就提出把许诺和潘肖找来一起过年。 提的时候,是很忐忑的,因为在刘婷的心里,许诺和潘肖毕竟是外人啊,没想到刘父刘母大方的同意了,刘婷心里高兴,也就忽略了这不同寻常的事儿。 而对于刘父刘母来说,现在亲生的女儿一切已经稳定,他们实在是没那个脸跟她相认,只能接着刘婷多见见面,以解相思,这次也正好能看看潘肖现在是个什么样。 虽然心里觉得许诺不会选错,但是还是不踏实的,毕竟潘肖在老家的名声不好。 可是直到见面后,两个老人才放了心,现在的潘肖是真的稳中了,谈话的时候,两老还打听了,原来现在正跟许诺忙着小本生意,而且声音竟然还不错!已经把俩人欠的钱都还上了,在存一些存款,就打算弄个店卖家用电器。 这真是不错的,两老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年过的很开心,可以说是许诺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了,她抿着唇,握着手,一起看着窗外别人放烟花,刘婷现在挺着个大肚子,行动很不方便,也怕被吓着就没出去,但她遗憾的说:“我是真的想去放鞭啊!” 别看刘婷长得漂亮,却喜欢放鞭炮,她说她觉得那样又害怕又刺激。 许诺瞪她一眼:“你老实点吧,都快当妈的人了,怎么还那么爱热闹啊。” 刘婷笑呵呵的说:“当妈怎么了,当妈的就不能喜欢放鞭炮?哼,等我儿子长大了,我带着他一起玩,看谁不顺眼就柞谁。” 许诺:“……”刘力侨收了你家婆娘吧! 两人笑了一会儿,刘婷又说:“我家那个怕我多想,说是不要留校,说实在的我是真动心了,想让他跟我在工厂里干,可是每一次想到他得跟那些工人似的上纲上线的,我就特别的心疼,我觉得我不能太自私,你说呢许诺?” 许诺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烟花:“我说什么啊?你不都决定了吗?你不后悔就行呗。” 刘婷笑了:“不后悔!” 十点多开始包饺子,让大家跌破眼球的是,擀饺子皮的竟然是潘肖,他一个人能供得上五个人包饺子,刘母笑说:“没想到小潘还会擀饺子皮,现在会做这个的男人可不多啊。” 许诺一笑:“是啊,他啊现在是放下了屠刀,拿起了擀面杖了。” 说是放下屠刀,其实夸张,只不过也比喻了当年的不经事和叛逆,意欲让大家伙放心的话而已。 刘力侨哼了一声:“真的放下才好啊!” 作为隐性大舅子,刘力侨表示,他还是看不上潘肖这个大老粗的! “阿米托福,老衲这次是真的放下屠刀,皈依我佛了!” 潘肖也难得幽默了一把,大伙儿一愣,哈哈笑了起来,其实刘力侨才刚那话,带着几分挑衅了,除了许诺,大家伙都担心潘肖犯浑,没想到人家倒是幽默了一把! 意外的同时,心里也更加放心了。 潘肖现在的脾气,真是磨练出来了,在外边当小贩的时候,不比做抗包背砖,虽然说也要体力,但最重要的还是耐心,碰见不讲理的,也要跟人家讲理,一来二去的,剩下的那几份暴脾气,也被磨没了,相信若几十年之后,潘肖还是一事无成的潘肖,那么他会被生活磨平所有的棱角,变成一个最普通懦弱的老头。 可是潘肖现在的年纪刚好,年轻奔放有干劲儿,再加上情场得意,哪怕脾气温和了许多,却也绝不是窝囊,只会让人觉得温和沉默寡言一些。 * 年后,小饭馆因为苗来娣的胡作非为,到底是出了大事,有人吃坏了肚子,找到了店里,苗来娣随便应付了,然后带着所有的钱跑了,给许诺留下一堆烂摊子,最后,许诺发了电报回去,严明以后苗来娣不许再来深圳找她,她没这门亲戚!然后又对吃坏肚子的人赔钱道歉,这才算了解了此时,但这再也做不成小饭馆了,索性租给了一对小夫妻,她和潘肖继续在小学门口做小商贩。 可别小瞧了,小商贩,小买卖,挣大钱,这都是有道理的,不显山不露水,才是硬道理! 吴宝仓的出现很突然,现在改名为吴爱国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当年的傻小子,终于是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找到了许诺,当他见到了许诺的时候,没有像当初那样手足无措,也没有激动非常,只是抿着唇,站的笔直笔直的看着许诺。 那时候潘肖正推着许诺,他们要出去一个小学门前儿摆摊儿,卖些批发来的小孩爱玩的玩具,爱看的小人书,却没想到一出门,就遇上了他。 潘肖也抿着唇,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俩人却没什么过激的表现,只是都压抑的抿着唇,站得笔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默契的移开了视线,但潘肖就像是捍卫自己领地的狮王,没有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许诺也没有开口让潘肖离开,他们既然和好,就要好好的过日子,不必要的误会,就不要了吧。 吴爱国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情的傻小子,他已经知道了许诺是什么意思了,看了看许诺的腿:“我认识一些北京的医生,都很不错,用不用……” 许诺没等他说完就说:“不用了。” 许诺拿起潘肖的手:“我的腿我丈夫会想办法,以我们的能力去治,如果治不好,他也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吴爱国就又沉默了,但早就没了当年那种感觉了,当年他可以为了许诺绝食,为了许诺忤逆父母,到了今天,再次见到许诺和潘肖,日渐成熟的他和他们才猛然间意识到。 啊,原来我们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吴爱国想,哦,原来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本就是年少倾慕,时隔多年,早已经淡的什么也剩不下了,吴爱国想了想,为了一报当年潘肖打断自己腿的仇,还是决定给他添一下堵。 于是就见吴爱国走近了许诺两部,拉起她的手,对她说:“许诺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如果这个人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我为你出气!” 许诺一怔,然后哑然失笑,是我为你出气,而不是我娶你。 所以根本上的区别,许诺这个女人还是能察觉的,她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别人要给潘肖添堵,她却不能帮忙啊。 吴爱国无奈的看了一眼许诺,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都上了大学的人,为什么还甩不掉这个流氓呢? 女人啊,就是心软! 想了想,吴爱国走之前,还是给许诺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虽然说没了那份爱慕,但到底曾经有过好感的初恋,吴爱国想,许诺要是有什么事,我还是要帮忙的。 * 刘巧月离开了深圳,回了东北老家,她不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回奔波,就是为了那所谓的真相,她也不敢相信,她不是刘父刘母的孩子,但当找到老接生婆,并软磨硬泡了许久,知道了真相后,刘巧月崩溃了。 她跑回村里,在她亲生父母的墓前痛哭。 也许这一对男女,在世的时候为了她做下了很大的错事,他们把她和许诺掉了包,也许一切都只是巧合,这一切成谜,但刘巧月却深恨他们。 为什么要生下她,为什么要抱错她? 哭着哭着,刘巧月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惶恐的想,会不会以后她的孩子,也会这样的怨恨她呢? 毕竟,她真的不是个好人啊,不称职的女儿,不称职的妹妹,现在又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不不不,她的孩子是真的有富贵的身份,投胎投的好,所以怎么会恨她? 刘巧月擦干了眼泪,又看了一眼那坟墓,坟墓前干干净净,想来是有人给他们打扫的。 85年四月的时候,许诺和潘肖经营了一家属于自己的电器零售百货小店,店面是他们买下来的,只花了一万块,但许诺知道,几年之后,这个价格都买不下这个地方的一个卫生间。 同年同月,他们的小店里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他说他叫王铮,要给许诺治好腿。 许诺和潘肖都觉得不敢置信。 经过了一番交流之后,许诺才知道,原来王铮是刘巧月的前男友,当初差点害他们被以流氓罪处罚的人,但福祸相依,当初差点出事,现在却是这个人给她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许诺想起刘婷坐月子的时候,还说起刘巧月,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就问起王铮,没想到王铮一愣,说道:“前段时间,我们家门前接到一个孩子,我后来调了监控录像,是刘巧月把孩子放在我家门口的,但她之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许诺瞪大了眼睛,刘巧月的孩子是他的? 王铮摇了摇头:“我和她早就分手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但她既然连她父母都没想到,只送到了我哪里,那就是信任我,我和我妻子现在也没有孩子,我们已经把那孩子收养了。” 起初,康小雨以为刘巧月那孩子是王铮的,很是伤心,还是王铮说,时间不对,dna也不对,一切证据拿了出来,康小雨才信了,紧接着因为自己没有孩子,康小雨也觉得那孩子可怜,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王铮要收养那孩子的要求。 许诺听完,就沉默了,刘巧月要强了一辈子,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了。 ================================== 本书由(梨梨梨梨只丶)为您整理制作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